南无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可如今他在何处?若他真以突破了封印,那他还会不会被那摄骨的阴煞之气所折磨?他不在身边,他该如何?南昱感觉连呼吸都带着痛。
从西疆回来一路意气风发,想着能和他见面心里都快要开出花来。
回到康都草草述职,顾不上听文帝的大师夸赞和群臣的恭维,以及那些堆成山的封赏,回京就听说了南谷法谈会出事,心急如焚的赶来却被拒之门外。任凭他在山门前高喊,无人搭理,直到明却出来,站在山门的结界后,告诉他南谷没有风之夕这个人,也没什么浣溪君。
他答应过要等我的,他不会去别处。
他定还在南谷,不然陵光君不会如此紧张。风之夕身上的阴煞被神木所克,而南谷业火克木,他留在南谷是最安全的,明却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竹海深处的木屋一如往昔般的安静,从这个角度望去,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曾经在那个院子里练功,挑水,洒扫,在那个小厨房里做饭,在那阴阳池里泡澡,在那间屋子里... ...他与风之夕的第一次。
南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希望在那片郁郁葱葱的包围处,会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盯得眼睛发涩了都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从午后到黄昏,从黄昏到天黑,梅苑如同死寂一般,别说人影,连飞鸟都没有经过一只。
繁星挂起,夜色渐浓,南昱不想离开,在这看着,至少心里没那么空,记不清有多少日没有睡觉了,不是不想睡,闭上眼就是那些画面,修真门派传出来的,说书先生加工过的,风之夕被北境弘伏阵法所困,倒地成煞,冥王现世,天昏地暗,腥风血雨。
万人法谈会上,风之夕倒在地上被围观、被指责、被声讨、被辱骂... ...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南昱心如刀割。
南谷的阵屋如往常般亮着长明灯,点点如夜空星辰,而竹海深处一片黑暗,仅有一点光影闪烁。
光!南昱猛地一惊,抚干眼泪定睛望去,是光没错,梅苑,梅苑有光,梅苑有人!
南昱感觉心跳到了喉咙,怎么会有人?梅苑那么偏僻,没人会去,除了明朗和明却会去找风之夕,平日里是见不到人的。
是他吗?肯定是他,不然谁会跑去梅苑点灯。
南昱一路磕磕碰碰往山下跑去。
梅苑内,明却看着眼前的人,不好判断此刻他到底是风之夕还是冥王夙,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为何不下手?”红衣男子冷冷问道。
“什么?”明却咽下口水。
“你手里既有神木锥,为何不在吾昏迷时下手。”
“之夕... ...”明却沉声道:“你都知道?”
“陵光君既然是凤鸣弓宿主,又隐藏修为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在我阴煞出来以后,将我灭了么?”风之夕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不是将你灭了,别不识好歹,我那是为了护着你,才在师父面前自废修为,如今的我,仅仅能拉个弓而已。”明却道:“其实师父当初将你带回来,也没想过要杀你。将你封印,再带到南谷。将神木锥留在赤炎殿,如此等等,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若我真会祸害众生呢?”风之夕淡淡说道。
“我便用那神木锥,亲自送你上路。”明却笑道。
风之夕笑着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师兄。装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明却叹了口气:“师父安排我这么个破事,等于我这辈子就绑你身上了,真是划不来,你得对我负责!”
“关我何事!”
“嗨,我说你这人,白眼狼啊!”明却急喊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狼?外面那群人可都滴着口水呢,尤其那简万倾,落他手里,你肯定菊花不保。”
风之夕皱了皱眉。
“南昱回康都了吗?”
“想起来了?... ...回了,到南谷找过你几次。你还在昏迷中,我怕他经不起事,没让他进来。”明却看着风之夕:“之夕,我有个事想问你。”
“我和南昱的事吗?”风之夕说道。
明却愣了一下,笑道:“不是这个事。当然,你既然提起了,也可以顺便说一下。我想问的是,你现在体内,是否有两个灵识,一个是你,一个是冥王夙。”
风之夕抬头看了看他:“就一个。”
“那你说话怎么... ...”怎么阴阳怪气,颠三倒四,明却没说出口。
“我也不知,控制不住。可能以前的性情不同。”风之夕认真说道:“我自己也很混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也不知道为何生气。”
“唉!”明却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
“慢不得。”风之夕眼神一变:“该有个了断。”
“什么了断?”明却神色一紧:“你想干什么?”
“吾要去了结一些旧事。”风之夕红眸黯然:“几百年前的旧事,在这之前,先把你的事办了。”
“我有什么事?你要办我... ...”明却紧张道。
“师兄,南谷之事,神院之事,宗门之事。起因皆在于我,要有个了结。”风之夕看着他:“至于以后如何治理宗门,那就是你明却真人的事了。”
明却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才问道:“你想怎么了结?”
“笃笃笃!”有人小心翼翼的敲门:“师父,师父你在吗?”是明朗。
门咣一声自己打开了,明朗进屋发现风之夕和明却皆坐在原处,这隔空开门关门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何事?”风之夕问道。
“是南昱。他在山门口说要进来,一直在喊... ...喊着,师父的名字。”明朗说道,又看了看明却。
风之夕眸光一凝:“不见,让他走。”
“派了弟子去回复了,可后来,后来... ...”
“后来怎么了,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明却大声道。
“后来就晕倒了,没人跟着他,他一个人,现在还躺在山门外。”明朗总算一口气说完了。
风之夕霍地站起来,脸色变幻不定,慢慢又坐了回去。
“我去看看,内门都商量好了吗,要走的人也一道吧。”明却起身说道:“我这就开山门放他们离开。明朗,你随我一起去,把南昱抬进来。”
“父亲... ...”明朗说道:“没人离开。所有内门弟子和长老,没有一个人要离开。”
“左丞。”风之夕喊道。
“歌晚在,殿下有何吩咐?”桌旁有人突然说话了。
明却吓了一跳,左顾右盼:“谁,谁在说话?怎么看不见?”
渔歌晚笑声传来:“我离了那久荣肉身,阁下自然瞧不见我一个阴人。”
“你把南昱带回康都去。”风之夕说道:“等他醒后告诉他,一月之后,御青木、召龙吟来见我。”
“殿下这是何意,青木龙和龙吟剑可是... ...殿下你想干嘛。”渔歌晚惊异不已。
“少问,去做便是。”风之夕道。
明却也大惊失色:“之夕,为何是南昱,莫非他... ...他是?这个...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再说,”风之夕道:“左丞,快去。”
“不是殿下,我一个阴身,怎么把他弄回康都啊?他那样的灵根修为,我也附不了他的身啊?”渔歌晚犯难。
“什么附身?”明却被他二人的对话搅得一头雾水,突见渔歌晚现出一道虚影,朝他伸出手,还来不及躲避,那只手就穿胸而过,除了感觉一股冷气,宛若无物。
吓得明却惊出一身冷汗,所谓虚影,原来如此。
渔歌晚身影遁去:“殿下罚我在朱雀台出风头,将我与久荣的契灵解了。现在的我,就算挂起一道阴风,也吹他不回康都啊!殿下... ...不如,我们抬他进来吧,您不是一直惦记... ...”
“渔歌晚!”风之夕怒喝道:“你若不愿,就给我滚回... ...”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么!”渔歌晚很快消失了。
明却和明朗都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
“之夕,你不会想不开吧,南昱他... ...”明却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师兄只需做好一件事即可。”风之夕说道。
出了梅苑,明却还恍恍惚惚。
“父亲,你没事吧!”明朗关切的问道:“父亲真要按师父所说去做吗?”
明却点点头。
“可若南昱真的下手怎么办?”明却担心不已:“想不到,南师弟竟是轩辕后人!”
“明朗。”明却突然停住脚步。
“啊?”
“今日为父要和你说一件事,我怕以后没机会说。”明却正色道。
明朗愣了愣,平静说道:“父亲想说的,是我的身世吗?”
明却一震:“你...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师父吗?”
明朗摇摇头:“父亲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其实说不说,都不重要了。明朗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父亲。至于其他,皆与明朗不相干。”
“朗儿... ...”明却喉咙一紧。
“儿子感谢父亲当初救下我养育教导,孩儿在南谷过得很好,此生无憾。”明朗声音渐渐暗沉:“儿子只怕有朝一日,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不会不会!”明却揉了揉眼:“你一直很乖,也很努力。等将来接管了南谷,一定会带领宗门发扬光大的。”
明朗张了张口,没再说话。
南无风 业行
南昱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寝殿内,猛地坐起身来:“南光... ...”
南光几乎是滚进来的。
“殿下你醒了?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南光慌忙上前扶住他,又移了移枕头要给南昱靠住。
南昱抬脚就要下床:“谁送我回来的?”
南光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南昱垂头问道。
“... ...这事吧!特别邪乎。”南光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殿下是被一辆马车拖回来的。可是,可马车却无人在赶,那马仿似认得路一般。认路也不稀奇,可还会叫门,守门的清晨听到府门口马嘶叫个不停,出去一看,才发现殿下一个人躺在车内。那马这么有灵气,肯定成了!”
南昱啪一掌扇了过去,站起身来:“你才成了,快备马!”
“殿下!”南光迷糊了:“你这刚醒,又要去哪里啊?宫里的常公公到府上找殿下几回了,皇上也下了诏,让殿下赶快上朝呢,殿下就不要到处跑了。”
“我让你备马!”南昱吼道。
南光又滚了出去。
“齐王殿下,好大的火气啊!”一个阴森诡异的声音传来。
南昱先是一怔,紧接着一喜:“渔歌晚,是你!之夕他在哪里,他在南谷对吗?是他让你送我回来的吗?他怎么样了,他... ...”
“哎哎哎!”渔歌晚慢慢现影出来,捂住耳朵:“吵麻了,齐王殿下这声音。”
南昱急切上前,却一把抓了个空:“你?”
“别激动,我家殿下没事。”渔歌晚被南昱扑过来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能碰着我!”
“他... ...为何不见我?”南昱的声音有些落寞:“还让你将我送走。”
“那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你的师叔风之夕,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
“我知道,他封印解除了。”南昱说道。
渔歌晚扬扬眉毛:“哦?也是,你与殿下那种关系,恐怕他什么都不瞒你。不过,我认识的冥王夙,与你认识的风之夕,可不太一样。”
南昱管不了那些:“他怎么说的?”
渔歌晚笑道:“殿下说了,若想见他,你需拿下东岭。一月之后,唤出青木龙,召出龙吟剑,前去南谷朱雀台,与我家殿下决一死战。”
南昱皱了皱眉:“疯了?”
“大概... ...是这意思,我也觉得他疯了。”渔歌晚凑近:“齐王殿下,你不会真的对我家殿下下毒手吧?”
南昱苦笑了一下:“可能吗!”
“我就知道齐王殿下舍不得。”渔歌晚邪魅笑道:“准备准备吧,时日也不多,我随你去东岭,帮你把事办了。”
听话是一回事,帮南昱又是另一回事,渔歌晚在杀,也不会不知道风之夕对南昱那点心思,尤其是现在他两个性格变幻不定,总之尽力护着南昱不出意外,顺便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才是他现在应做的。
南昱次日进宫,单独面圣。
文帝对他要去东岭之事竟不意外,相反还极为支持。
南昱直言不讳,说四宗之乱由简万倾挑起,只有将东岭掌握在手里,才能协助神院恢复宗门秩序。
“父皇其实早知道我是轩辕血脉吧!”南昱说道。
“嗯,朕知道。”文帝点头。
南昱没有再问,直到文帝说出一句话,让他震惊不已:“你不用管简万倾,他现在基本被架空了,你到东岭后,去找岳伍,他是我的人。”
“儿臣没猜错的话,父皇在四宗都有人吧?”南昱并不觉得惊奇。
文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南谷呢,父皇又安插了谁?这次的法谈会,父皇是否推波助澜了?”
文帝还是不语。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务必回答。”
“你问。”文帝蹙眉道。
“父皇对已故的召一真人了解多少?”南昱问道,他回到康都才知召一已死,那封密信没了去处,他只好打开看了,信中却只有几个字:
西事已了,何时归质?
西事,该就是西疆战事,可归质又是何意?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交易。
“相交颇深。”文帝缓缓说道:“说是知己,也不为过。”
这就奇怪了,既是知己,召一为何背着文帝私通敌国国师,勾结得还不浅。
“你想问什么?”文帝看着南昱。
南昱思索许久,虽与文帝没多少父子亲情,可事关国事,决定将此事说出:“父皇可知召一真人与西月国师有来往?”
文帝神色一震:“你从何得知?”
南昱索性将密信给了他,文帝启信看罢,却不见震惊之色,神情变幻了几许便恢复了平静:“谁给你的信?”
“父皇知道此事?”南昱看不透文帝的心思。
文帝将信了起来:“都不重要了,逝者已矣,生者更要自强,一将功成万骨枯,繁华背后,皆是白骨成堆。此事交给朕来处理,你也将它忘了。权当维了真人身后之名。再说,他也算是你的师祖,不是吗?”
南昱见到文帝波澜不惊,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事情也许不那么简单,立即心生退意:“父皇,我以后,可否不入世了?”
文帝看了看他:“你想效仿南宫策,留在东岭做个宗主?”
南昱不语。
他没想好,他只想找个安生之处,然后找机会带着风之夕离开。
远离朝堂,远离宗门。
至于东岭宗主,不值一想。
“我当年也这么想过,没做成。”文帝叹了口气:“皇帝这个活,太累,心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极致孤独之处。可就算如此,也得有人去做啊!还要做好。身为南宫后人,便抛舍不掉这宿命。”
前往东岭的路上,南昱被马车内的渔歌晚闹得有些烦。
奇怪的是,以前只要有人愿意和他聊起浣溪君,他总是百听不厌,可这渔歌晚说的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我家殿下好不容易在森罗殿安稳数百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召了过来,在这破界一困,就是二十四年。唉... ...其实吧,我是希望殿下回去的。”渔歌晚自顾说道:“阴阳陌路啊!”
“他现在... ...想起以前的事了?”南昱问道。
渔歌晚点头:“差不多吧,我也没敢问。殿下本就喜怒无常,如今再加上一个风之夕的记忆,别说南谷那些人,连我都看不透他了。”
“他... ...有提起过我吗?”南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突然悬了起来。
渔歌晚回想了一下:“醒来后... ...没提过。”
南昱悬起的心突地坠了下去。
“不过,”渔歌晚看着南昱的表情,鬼魅一笑:“以前倒是没少提,你在西疆那些时候,他虽不说,可我看出来殿下很是思念你。”
坠落的心稍微浮起来一点。
“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是否有变化?”南昱想知道的实在太多。
“封印虽然突破了,可阴身24年前被毁,目前还只能附在那肉身里。”渔歌晚的口气似乎还有些遗憾。
“你说的阴身,是他的真身吗?”南昱问道:“如同你现在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
渔歌晚点头:“肉身太麻烦,还得承受生老病死。”
“你们那的人,不会死吗?”南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问一个鬼魂会不会死。
“你们指的是肉身死去,而我们是魂魄湮灭。”渔歌晚说道:“你们叫阳寿,我们叫阴寿,比起阳间短短数十年,幽冥的人要活得久些。”
“你阴寿多少岁了?”南昱问他:“不会老?”
渔歌晚一摇扇:“说了没有生老病死。老不老的,就是个容貌,若是愿意,我可以化作孩童。我想想啊,入幽冥到现在,差不多快五百年吧。”
“他呢?”南昱问道:“你的殿下,他多少岁了。”
“他就长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至于是几千年还是万年,没人知道。在幽冥的寿命,是根据业行来的,那可是要累积很多世的,有点像你们的修为,业行越高,法力越强,阴寿越长。”
“积阴德吗?”南昱笑了笑。
他突然发现,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第一次笑。
“哈!可以那么说。一般在幽冥阴寿长的人,前几世都是显赫人物,尤其是帝王将相,拯救过苍生之人,到了冥界都会有很高的业行。”
南昱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怎么开始说起这个来了?
可不说风之夕,他实在没什么话能与渔歌晚聊的。
“到东岭后,我会想法带走简万倾,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龙吟剑被他藏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在何处,该是做了结界。”渔歌晚说道。
“嗯,忘了你们曾经很亲密。”南昱说道。
“没那么亲密,他想利用我家殿下光复百里皇朝,我虚与委蛇,想将东岭神木毁去,护我家殿下凡体安生,顺带监视他。唉我说,你真的不会拿着那龙吟剑砍我家殿下吧!”渔歌晚对风之夕这个做法实在胆战心惊,自古人心最难测。
他风之夕情深义重,与南昱你侬我侬的,但若南昱真有二心,龙吟剑斩下去可是会魂飞魄散的,风之夕可以不防,他不行。
“他为何要叫我带龙吟剑去?”南昱对此很不解:“老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召唤龙吟剑。”
“不用召唤,那本就是你的,看到了,直接拿走便是。”渔歌晚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就跟长在你身上似的,若不是现在被结界拦住,你恐怕伸手一喊:龙吟来... ...它就来了。唉,要不你试试,说不定那剑能冲破结界,朝你飞奔而来呢!”渔歌晚说道。
南昱失笑,还飞奔呢!
若真是如此,只怕我念头一出,那剑都不知飞奔了多少次了,就像夕无剑那样,完全可以用灵识控制。
夕无剑,南昱心里一沉。
风之夕,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东岭之事进行得异常顺利。
最难以置信的是,简万倾压根就不在东岭。
南昱的探子从南谷赤石镇得到的情报中,也没有见到简万倾的身影,他去了何处,无人得知。与简万倾同时消失的还有房宿高晚。
留在东岭的人,也没有群龙无首的惶然,在岳伍的掌管下,宗门之事依旧井然有序,除了比以前清净了些,看不出什么异样。
南昱并未直接去找岳伍,而是先去见了许姜。
“姐姐回来过,又走了!”许姜写道。
“没说去哪里吗?”南昱也无心追问许宋下落,随口一问。
许姜摇头,谈及许宋,她并未流露出姐妹重逢的惊喜,眉间反而增添了许多的沉重,看着南昱的眼神也很是复杂。
“龙吟剑之事,简万倾在时就三缄其口,他与岳伍走得近,该有所察觉。”许姜知道南昱此行的目的,只是对岳伍没有随简万倾一起离开感到诧异。
南昱知道缘由,不想徒增许姜的烦扰,便未告知内情,只说人各有志,岳伍效命的只是宗门而已。
广姬对岳伍怀有情愫,对此结果甚为欣喜。
林柯见到南昱时,面带愧色的详述了亲眼所见:南谷法谈会上,风之夕如何被百般责难。
季空和花奚对南昱的到来并不热衷,两人依旧保持以往的风格,我行我素,该喝酒喝酒,置身事外,对宗门议论也充耳不闻。南昱轩辕后人的身世曝光后,二人也未作评论,见到了也就点头打了个招呼,各自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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