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你呢?”南宫策反问:“你又是什么立场。东岭,还是天圣?”
南昱脑中混乱,天圣和东岭他都要站,而风之夕,他更要保,无法取舍。
“家国天下。”南宫策说道:“我站苍生。”
南昱觉得这句话好生熟悉。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张口闭口皆是苍生,“苍生为重,己为尘埃!”这是风之夕说过的话,也是他的师父召一从小到大对他一直念叨着的一句话。
“凡事皆有轻重缓急,我不知四弟如何打算,我此次前来,一为告知边境实情及宗门内况,二也是为了阻止生灵涂炭。哪怕势单力薄,我也当拼力一试。据我观察,冥王岁还未现身,这四宗之间已暗潮涌动。若冥王夙真被简万倾所控,修真界灰飞烟灭,也就在他弹指之间。”南宫策面色沉重。
“他不会的。”南昱道。
“什么?”南宫策不明,看着发呆的南昱:“谁不会?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人,还是你的师叔风之夕吧!”
南昱突然站起:“我说不会就不会,他... ...”
他不是那样的人,南昱心中的风之夕,心怀天下,就算世人薄他负他,他也不会做出草芥苍生之事,就算冥王杀戮本性未泯,南昱心里已有准备,风之夕与众生之间,他站中间,不会让他的小师叔大开杀戒,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之夕分毫。
院门突然开了,一个黑衣女子挎着菜篮子慌张的走了进来。南昱心中那些话,也没想说出来,南宫策有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南昱掌控不了,也说服不了。
“你回来了!”南宫策眼神柔和:“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南昱,如今掌管东岭。四弟,这是北境女宿长老,边丰荷。”
南昱这才想起来在北境法谈会开场式上,曾见过这个女宿长老,只是当时没有细看,还和弟子们取笑她的灵兽是一条鱼。
眼前的边丰荷仪态芊芊,柔柔弱弱的样子,再看南宫策满眼的怜爱关切,不难猜出这二人的关系。
“丰荷,发生何事了?”南宫策拿过她手里的篮子。
“西原宗主仇尚辛,被暗杀了!”边丰荷轻声道。
其实不用南宫策介绍,她看到南昱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这兄弟二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可气质又全然不同,南宫策沉稳内敛,南昱眉含笑的嘴角和眉宇间更多的是无羁和张狂,还有那么一点痞气。
南无风 死啼
“我去看看!”南昱说道。
“不急,吃了饭我与你同去。”南宫策拉住他,转头对边丰荷说道:“有劳你了。”
边丰荷含笑点头,拎着菜篮子去了厨房。
南昱看这情形:“这位... ...我得叫嫂子吧!”
“呵,”南宫策低头一笑,并未否认:“仇尚辛死了,看来,有人按赖不住了。”
“会是何人所为?西原宗门不是与阿依扎勾结么,如今的情形,北境西原一个鼻孔出气,东岭就来了三个人,会是南谷的人下的手吗?”南昱说道。
南宫策摇摇头:“不知道,会不会是... ...冥王夙?”
“不可能!”南昱立即否定。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反应这么大!你就这么了解他?”南宫策笑道。
“仇尚辛那样的人,他不屑去杀!”南昱喃喃说道,他了解他,虽没见过他杀人,可无论现在他是风之夕还是冥王夙,都不会暗自对一个小小的宗主下手。
“只怕有人会觉得是他。”南宫策说道:“一会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西原宗门住所查探,我去别处看看动静。”
“兄长要去何处?”南昱并不清楚南宫策的修为:“还是一起吧。”
“你我目前身份,不宜结伴而行。你去你的,切莫冒进,我自有打算。”南宫策说道:“一会出去时,就说你我兄弟二人要去镇上喝两杯,叙叙旧情。”
南昱恍悟,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道:“你不想让她一起?”
南宫策点头:“我告诉你的那些情报,都是丰荷打探而来的,从此以后,恐怕她再回不了北境宗门了,还是少掺和的好。”
草草用过晚饭,南昱兄弟二人便出了门,于赤石镇前分头行动,相约明日小院再聚。
南昱来到西原驻地,客栈大厅里挤满了人,七嘴八舌议论着监兵君遭暗杀一事,想进入内院,却被一个西原弟子拦住:“不许进去!”
“告诉俞秋,南昱找他。”南昱说道。
西原弟子见南昱目光坚定,迟疑了一下还是跑去报信了。
不多时,俞秋风风火火出来,一言不发拽着南昱就往里走:“妈的,你总算来了。”
南昱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俞秋把门闩上,举起南昱的手:“来,做个结界,我有话说。”
南昱一边聚灵封住屋子:“你不会啊!”
“老子要会还用得着你?”俞秋气急败坏说道:“好了吗?”
南昱点头:“仇尚辛怎么回事?”
“我也迷糊,这老家伙被蛊虫所控后就恍恍惚惚的,时不时清醒着说几句人话,流眼抹泪的要我助他重振宗门。我怀疑那老家伙并非真心投靠西月,而是被逼无奈,要么就是着了道,心一软。这不,又让他来了。早知如此,就该拦着。”俞秋粗声大气道:“你说可笑不可笑?杀他的人在旁边写了几个字。”
“什么字?”南昱问道。
“’冥王手刃’,哈哈哈哈!”俞秋挠了挠胡子:“所以我拦住不让人进来看,也就那些猪脑子会信。”
南昱心想若不是你与风之夕交情匪浅,怕也会信。
难得此刻还有人愿意相信他,南昱心里一酸,这个与风之夕强行结拜的兄弟,也算没白交:“监兵君身上的蛊毒,西原无人能解吗?”
俞秋摇摇头:“蛊虫也分等级,就如同我们的灵兽一般,宗主所中的是西月国师的独门虫兽,据说带有巫灵,非下蛊之人不得解。也怪他,不好好修炼宗门法术,偏要对那巫术情有独钟,自然就着了道。不说这个了,我已命人今夜护送监兵君遗体回西原,我和时寂留下来等风之夕。对了,你可别真打啊!”
“什么?”南昱不解。
“我说你和你的小师叔,可别真打,就算他打你,你也得扛着。”俞秋大声说道。
南昱一笑:“好!”
俞秋拍拍南昱肩膀:“做做样子就行了,小两口有什么话,回家关起门再说,要打去床上打去。”
“... ...”
南昱哭笑不得,俞秋粗人话糙,可句句说到他心坎上。
突然周遭气流涌动,结界有异,南昱甚为警觉,屏息听了一下,忽地飞身开门出去。
“喂,怎么回事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粗枝大叶的俞秋全然不知是何状况。
南昱循着气息追至一片荒野,夜色下空无一人。
南昱召出夕无剑,剑身溢满灵力,星光闪烁照亮四周,人明明在这里消失的,为何不见踪影,莫非会隐身术?
南昱将剑扔向半空喊道:“夕无,辉映!”
夕无剑应声飞出,悬立半空,发出白光,瞬间将周遭辉映如同白昼。南昱与夕无剑朝夕相伴,早已将此星剑奥义领悟了个通透。
来自天外的夕无,可聚日月星辰之灵为剑气,无视天下一切幻术隐术。
随着白光渐强,那个隐身之人现出原形,手持一柄长剑,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昱。
“是你!”南昱望着他:“简万倾,你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久违了,南宫世子,不对,你说我如今该称你齐王殿下,还是南宗主呢?”简万倾望着夕无剑:“明明换了容貌... ...”
“监兵君可是你所杀?”南昱道:“你勾结北境,投敌辽国,就为了那可笑的复国大计?我好心提醒你,别给他人做了嫁衣,你信不信辽国一旦攻下天圣,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哈哈哈,”简万倾笑不可遏:“我若没有十足把握,岂会任人摆布,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大人之事。”
“你那不叫十足把握,而是孤注一掷。”南昱大声说道:“孟章君,弃暗投明吧,我留你一条生路。”
简万倾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握剑,一手指着南昱:“都说齐王殿下狂妄自大,我还不信。如今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无知者无畏,在宗门时的谨小慎微,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两年不见,语气倒是大了不少,可不知能耐是否长足啊!”
“你大可一试,小爷正好技痒,拿你练手也不错!”南昱剑眉一扬,嘴角一勾:“孟章君千万别拘着。”
简万倾了笑容,盯着半空:“好剑啊!可惜之夕给了你,我想要,看来只能先杀你了。
“你也配?”南昱看了一眼夕无剑:“别说夺剑,你连名字都不配提。”
“谁说我不配,风之夕与我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简万倾挑衅道。
“废什么话!”南昱怒气横生,悬立半空的夕无剑已自行朝简万顷刺去。
简万倾没想到南昱出手如此迅速,神色一变,退后半步举剑挡住一招,刚想使出幻术,夕无剑在手的南昱杀意逼近,不留一点余地:“你小子够狠啊!”
“用心接招,别神演那些花活。夕无剑□□幻术。”南昱的剑已至简万倾鼻头。
简万顷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剑,身体僵住。
这小子的修为,竟在自己之上?
突然一声鹰击长空,空中一个巨大黑影罩下来,南昱感受到从天而降的杀气,迅速回剑抵御。
简万倾得以喘气,早已神色慌乱,连声喊道:“高晚,快,快落网。”
南昱抬头看时,一张大网铺天而下,眼看就要被罩住。
黑暗之处,两个无形身影伫立观望。
“殿下,还不出手吗?”
“我想看看他长进了没。”说话之人不紧不慢。
而荒野空地上,南昱已飞身而起,持剑直逼半空而去:“夕无,拢月!”
夕无剑刺出一道剑光,逼得高晚睁不开眼,御鹰躲过,而在同时大网落下,沉重如铁压在南昱身上,南昱剑插地面半跪撑住,对趁机袭来的简万倾一笑:“就这些?”
简万倾被南昱轻蔑的笑容怔了一下。
如他所言,这小子如今不仅是口气狂妄,连修为都已高深莫测,天灵根果然是天灵根,就算心里升起怯意,可他不得不杀他,因为此人注定是他的畔脚石,于他是江山,于与风之夕是宿敌。
除去南昱,他简万倾方可无忧。
简万倾瞬息的犹豫迟疑,南昱早已在手中幻出数张符咒,往铁网上一撒,手指掠过夕无剑锋带出一缕鲜血,挥手洒向符咒,那血就如有生命一般,自行画出符篆。
随着南昱一声“破!”铁网法器瞬间断裂崩散,化为灰烬。
简万倾大惊失色,顿在原地。
暗处的人差点笑出声。
“殿下,这是你教的?”
“他自己创的。”
“ 我开始有点喜欢他了!不是,殿下,我不喜欢... ...殿下去哪里?”
“百兽山。”
“那我呢?”
“继续盯着。”
“... ...”
回首望去,那边的南昱一剑未中。
巨鹰抓住简万倾离地而起,逃了!
赤石镇上的人被荒野刺目的白光吸引,纷纷赶来的路上,抬头见空中一巨鹰划过,爪子上还勾着一个人。
李陶童定睛一看,哈哈一笑,二话不说搭弓上弦,朝空中射出一箭。
正中巨鹰腹部,猛禽吃痛爪子一松。
简万倾于半空掉落,还来不及聚气缓冲,便摔了个半死不活。
“原来是孟章君啊!”南谷之人经过法谈会一战,本就对简万倾不爽,见到如此狼狈之态。
李陶童本就没什么顾全大局的觉悟,明知是简万倾,还是将他射落,只图个心里痛快:“孟章君如今已非宗门之人,来南谷做什么?”
这一月宗派间通文频繁,东岭易主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
简万倾携门徒高晚脱离东岭,突然出现在南谷,大伙倒是好奇是何缘由。
简万倾摔得差点背过气,哪有心思与围拢上来的人纠缠,眼神呆滞看着夜空。
南昱远远看见道上聚了一群人,又隐隐看见夜空巨鹰盘旋,爪子上的人不见了,莫非简万倾掉下去了?南昱快步走近,被人一把蒙住眼:“猜猜我是谁?”
南昱嘴角一弧:“台念东!”
“好兄弟,没忘了我!”台念东搭上南昱肩膀:“刚才的动静可是你整出来的?”
南昱点头,往简万倾跌落之处而去,夕无剑转瞬在握,跟随南昱的情绪滋滋串着白色火花,台念东从未见过南昱眼中有如此重的杀气,不由惊愕的松开了手。
还未行近,一阵刺耳的嘶叫自空中传来,声浪直击耳膜,震耳欲聋,带着利齿般尖锐的在闻者两耳间来回划拉。
“苍鹰啼血!”有人惊呼。
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还是有人掩不住鲜血从指缝流出。
高晚为了简万倾,不惜舍弃自己的灵兽,巨鹰的濒死一啼,划破夜空,告知一方灵兽即将化骨。
南昱聚灵给自己和身旁的台念东封住了耳识,寂静中只见其他人皆已痛苦倒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大家封住耳识!”南昱大喊道。
可在震颤天地的鹰啼声中,已经无人能听见。
南无风 泪咒
最后一声悲鸣消逝,万籁寂静。
高晚落地之时,南昱便知巨鹰已死。
高晚双目血红,怒视着简万倾身边打滚的李陶童,举剑便刺。
夕无剑飞出,击开了高晚手里的剑,南昱迎了上去,接住回到手中之剑,转头朝地上的简万倾刺去... ...
“住手!”高晚疾喊一声,俯身挡住。
南昱一顿,手已来不及,往旁一撤,剑身还是划过高晚后背,拉出一道血口。
“宗主住手!”身后有人急喊。
南昱回头一看,是岳伍和广姬,还有浩浩荡荡闻讯赶来的一群人,其中包括北境宗主弘伏,还有新任南谷宗主——明朗。
明朗意会不明的看了南昱一眼,便朝台念东厉声道:“台念东,李陶童,你二人无视宵禁,擅自带弟子外出滋事,已违反门规,速回去领罚!”
南昱一愣,以为看错了人,明朗如今这气势不小啊!
看他不苟言笑端着宗主的模样,和他爹明却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觉得好笑,可人家毕竟是宗主,端得应当应分,附耳台念东:“你们回去吧,别搅和进来,这是我与简万倾的私人恩怨。”
话没说完,只听弘伏一声怒喝:“谁都别想走!”
南昱心里一沉,见弘伏快步行至简万倾身边将他扶起,心想不妙。
弘伏关怀备至的对简万倾说道:“孟章君受罪了,我请你前来本是相助除魔,没想到南谷心机叵测,竟将你射落在地。”
南昱愣住,弘伏这谎话简直说来就来啊:“执明君,你不会脸红的吗?”
弘伏懵了一下,看了南昱一眼:“你虽是后辈,鉴于南宗主身负灭魔使命,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转头向明朗说道:“贵宗李陶童无故射落孟章君,导致高晚灵兽丧命,明宗主可要给个交代?”
南昱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朗却说话了:“执明君要怎么交代?”
不会吧明朗,你看不出对方是在鬼扯吗?
“高晚,你说。”弘伏说道。
高晚红着眼看着李陶童:“一命换一命,将你的月鹿召出来。”
可惜除了台念东和南昱,双耳流血的众弟子现在还在耳鸣,恢复听力至少也得数日,李陶童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似乎从高晚千刀万剐的眼神中看到杀意,根据口型判断出“月鹿”二字,神色大变,控制不住声量大声喊道:“你做梦!”
“高晚,够了!”岳伍走上前,附在高晚耳过去小声说道:“这些人的耳朵也伤的不轻,别再闹了!”
“岳长老... ...”南昱听力非凡,搞不清楚岳伍此举是何意思:“管好自己的事。”
如今的形势在场之人知之甚少,稍不留神便会入了弘伏的套,南昱算是看明白了,借着伐魔的名义搅乱这一趟浑水,大多数人不明就里,单纯的以为四宗空前团结,一直对外。
可比起自己,简万倾之流更不希望伐魔成功,以北境浩浩荡荡前来的百人不难看出,他们早已摆好坐渔利的姿态。
此番浑水摸鱼,嫁祸冥王除掉西原宗主的行径虽然拙劣,却实用,紧接着便是南谷,至于东岭,那要看南昱与冥王夙的对战结果如何。
简万倾想要天下,弘伏想一统四宗。二人的野心已不加掩藏,肆无忌惮空口白牙的随意污蔑,怕是只等着有人出错,再咬住不放。
广姬怯怯的上前想拉回岳伍,岳伍挣脱,无视南昱的警示,定定的看着高晚:“我此行就是想将你带回去,高晚,与我回东岭吧,别的事,我会向宗主解释... ...”
解释什么?南昱不悦,这岳伍口口声声唤自己宗主,可似乎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思全在那高晚身上,抓着他的衣角目光切切。
“岳师弟,”高晚深吸一口气道:“你我今日兄弟情分已尽,从此陌路,别再说了,我不会回去的。”手起剑落,割下长袍一角扔了出去。
“师兄,他骗你的,你永远找不到她的。”岳伍当即慌神:“你母亲早已经死了... ...”
“岳伍,别逼我杀你!”高晚怒道:“她还活着!我信孟章君。”
南昱第一次见到岳伍动容,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将高晚带走,话里意思猜了个大概,应是简万倾许诺了高晚什么事。
“岳师兄,别管他了,他就算回了东岭,也不会招人待见。”广姬牵住岳伍衣袖说道。
“小贱货,轮不到你插嘴!”高晚剑指广姬:“你们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踏入东岭半步,叫许宋那个老巫婆看好路,最好别出现在我眼前,我会将她抽筋剥皮。”
南昱一震,怎么又扯到许宋身上了,这高晚与许宋又是什么仇?
虽然自己与她毫无情分,可被人如此咒骂生母,还是觉得不爽。
“你以为大姑想见你?你跟百里氏狗贼狼狈为奸,残害同门,背叛东岭,还有脸骂人?”广姬吵起架来俨然一副女态。
众人看着这东岭之人互揭老底,皆表情尴尬,不知如何劝阻,说不出什么感觉。
“你说清楚,我高晚何时残害过同门,小贱人不要血口喷人。”高晚大声道。
“你敢说姑姑不是你毒哑的?大姑不是你害瞎的?”广姬也不让步,叉着腰指着高晚的鼻子说道。
“我呸!”高晚朝广姬吐了一口唾沫:“活该,瞎眼婆娘那是报应,瞎眼都算轻的了,就该烂肠烂肚。许姜怎么哑的,她说是我毒的?哈哈哈,可以,没问题,都算我头上,我高晚不惧!”
南昱脑袋嗡的一声,一片混乱,辨不清这二人争吵的内容真伪。
吵架声还在继续,俩人如同泼妇骂街,毫无形象,围观的人掩嘴偷笑,各怀心思。
明朗示意了一下台念东,后者会意,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场中争吵之人身上,迅速闪身来到李陶童跟前,将她一拽。
高晚反应过来时,台念东已架着李陶童消失在夜色中。高晚起身想追,被广姬一把拉住,恼羞成怒,举剑回刺:“贱人!”
“广姬!”岳伍和南昱几乎同时喊出。
南昱愤怒一脚踢向高晚,岳伍扶住胸口中剑缓缓倒下的广姬:“你挺住!”
“岳师兄,我们回东岭吧!”广姬嘴角鲜血溢出:“这里好乱!”
“好,我们回东岭,我们不管这些事了,师兄带你回东岭。”岳伍的眼泪先广姬一步掉下。
“快闭眼,不要看他!”弘伏大声警示道。
没有人听到弘伏说什么,就算听见了,也一时半会明白不了其中的意思,他的话更像一句提醒,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朝广姬望去。
东岭有四怕:宗主沉思,花奚微笑,季空较真,广姬流泪... ...
很多人将这个传闻当笑话来听,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好奇。
传得最邪乎就是这广姬:身世成谜,只听说他是个遗腹子... ...母亲乃东岭一个女修,练得一身湛的勾魂摄魄之术,可惜真心错付,惨遭抛弃,从此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怨念横生,以六甲之身饮断肠毒自决。
后人剖腹救出早产广姬,几乎夭折。
广姬出生之时,啼哭之声甚为惨烈,闻者悲痛,见者落泪。如同遭受诅咒一般,自小也只能关在密室里养着,直到长大一些,懂事了,能控住自己情绪,才带出来修行。
可因其天生带泪咒,不遭人待见,无人愿意接近。
幸有许姜怜惜留,暗中照顾,才得已在东岭立柱脚跟。
早年间被其泪咒所伤之人避之不及,可这十余年来,是没人再见过广姬哭的。
随着人们的视线望去,广姬眼泪滴落成线,滚落惨白清秀的脸庞... ...
所见者如同心札芒刺,顿觉五内俱焚,肝肠寸断,悲从中来——前尘旧事历历在目,想起何处皆痛彻心扉。
那些身世凄惨的自不必说,普通人想起的哪怕是儿时被揍、姐姐出嫁,远亲亡故等场景,如今想起来也觉委屈倍增,伤痛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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