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鱼与珊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神仙熺
挂了电话,祁老爷子和宁老爷子两人又商量上了:
祁老爷子:“我看啊,还是我先找我们家孩子聊聊,顺便探探小历那边的情况,到时候你再找两个孩子说也不迟。”
宁老爷子连连点头:“正是,等问问小湛是什么情况了我再去,这事可莽撞不得。”
那话怎么说来着,就算一百岁在长辈面前也还是个孩子,这话在宁历和谭月身上真的是无比适用,到底是叫宁爷爷总也放心不下。
说着两人已在宁历家住下了,一切安定下来,宁历倒是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若非要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我们谭小姐事业心太重,每天累得晕头转向回家倒床就睡,连洗澡都是宁先生代劳,吃完饭的力气更是一点也没有了。
这样下去宁先生可担心坏了,这加班几天还好,若是长此以往岂不是身体要垮了,可谭小姐那是那么好说话的,凡是她想做好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于是宁先生彻底发挥了自己的“流氓”特质。这日谭月又加班,在楼下已经等了两个小时的宁先生坐不住了,大步流星下车进了那栋摩天大楼,步伐迅速且坚定,面上全是毅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完成什么家国天下的使命。
刚走到电梯口,刚巧遇见那天在前台的女孩子,他没留神,但是女孩子却认出了他。
“哎,你不是月姐的男朋友吗”
宁历想了半天,才似乎对面前这张脸有了些许印象,开口道:“嗯,你好,请问谭月还在忙吗”
“在的在的,月姐还在加班呢。”
“好的,谢谢。”
小姑娘看着电梯缓缓关上的门,感叹道:“月姐男朋友真帅,有这样的男朋友还加什么班,哎。”
隔天全公司都三五成群地在窃窃私语,难听的字眼倒是没有出现,只是花痴和惊讶倒是在空气里弥漫着,久久不散。
就连那些素来不喜谭月的人,也忍不住加入讨论,想要获得多一些的资讯。
谭月看着自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不对,已经是无时不刻的关注对象真是一百个尴尬,腹诽道,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都是宁历造的孽。
七十
下班的时间一到,谭月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跑出办公室,连和她打招呼的人也是随意地回应了。
“月姐下班回家啦!”
“嗯嗯。”
“今天男朋友来接了吗”
“嗯嗯。”
大家还想打趣她几句,谭月就急匆匆地道别进了电梯。
一出门就看见宁历靠在一辆新的迈巴赫前笑得花枝招展,谭月快步走过去把他拽进车里。
宁历心情大好:“今天不加班了吗”
谭月白他一眼:“我再加班,全公司就都留下来看我加班了。”
宁历摸摸她的头:“这才乖嘛,干嘛每天那么拼。”
谭月没理他,转头看向窗外,脑子里循环播放了一整天昨天的场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昨天宁历风风火火上楼,看见埋在案牍之上专心看数据的谭月,敲敲办公桌:“谭小姐,你的外卖到了。”
谭月头也没抬:“送错了,我没叫外卖。”
边上一起留下来工作的几个同事看见宁历都在惊讶之中没缓过神来,其中一个家里条件稍好些,被爸妈送来基层锻炼的男生认出宁历,遂同旁边几个人讲:“哇,谭月姐的男朋友竟然是历哥哎。”
常挂在微博上的人也很快认出他,剩下几个不知道被大家一点也明白过来:“祁湛的好朋友对吧对吧!”
谭月见身边拿到阴影半天没走,才醒过神来,看着宁历同大家一样的惊讶:“你……你怎么上来了……你……”
宁历将胳膊叠放靠在格子间的隔板上看着她:“什么时候忙完啊你们公司怎么这么没人性。”
“还有一点,马上看完了,下楼等我一下好不好。”
此时恰好谭月的顶头上司准备回家路过,瞧见这幅场景也很快认出宁历,之前“湛影”对荣氏股份的估价就是他负责的,谭月为了避嫌那几天接了别的工作,也没有对大家说其中的关窍。
“宁副总,你怎么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老婆加班,我过来接她。”
“您是说小谭”
“对啊。”
“哦哦哦,小谭啊,你本来就不用加班的,赶紧下班回家吧,这点事情明天再做也没问题的。”
大家闻听此言也都附和:“对啊对啊,月姐,我们可以做好的,你快回家吧,别让你男朋友等着了。”
谭月哭笑不得,只好和大家道了谢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领导也没有多话先行一步离开了,谭月见人走了,又把包放下对宁历道:“就剩最后一页,十分钟就好。”
宁历不乐意了,直接将人横抱走:“休想,你个小丫头,还学会两面三刀了。”语气之宠溺足以酿成一坛腻人的蜂蜜。
剩下一办公室的人嘴巴张成“o”形。
到家宁历心情十分好,开了瓶酒,谭月叹气说他是强盗。
宁历道:“哎,不是我说,谭小姐你事业心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太重了”
谭月道:“没办法宁先生,家有二老要赡养,你以为我也是富二代啊。”
这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全国上下那么多家庭能和宁家相提并论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谭家到底是富裕人家,否则也不能眼也不眨就送女儿出国那么多年,且谭父谭母现在也的确用不着谭月赡养。
宁历倒是没在意她话里的漏洞,反而顺着她的话道:“那你嫁给我啊,咱爸妈都归我赡养,连你也归我养好不好。”
谭月喝了口酒道:“别闹,我还没有看着我们家言言嫁为人妻呢,怎么可以就先嫁人了”
宁历不屑:“切,人家言绯早就和湛哥领证了。”
谭月道:“领证是一回事,这不是还有仪式要办吗,我这个娘家人不能不替我们独身一人的言言操心啊。”
宁历无话反驳,但依旧不服:“那咱们也先领证啊。”
谭月道:“宁先生,我人都被你骗回家了,你怕什么,依小女子看,此事不急,宁先生不会这点耐心都没有了吧。”
宁历是个极受用激将法的性子:“哼,老子就让你看看我多有耐心,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看谁先坐不住。”
俗话说,水满则亏。话的确是不能说得太满,隔日宁历被祁湛叫去商量宴会的事,心里就更加不畅快了,一个没忍住就问出了口:“湛哥,你说这谭月怎么就不愿意跟我合法呢!明明她爹妈都没意见了的啊。”
祁湛道:“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谭月。不过言言当时也是我苦口婆心才同意的。”
宁历问:“那嫂子是因为什么不肯嫁给你呢”
祁湛道:“当时咱们的情况乱七八糟你也不是不知道,整天网上的人讲的乱七八糟,她胆小,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也是当时时机不对,所以才拖到现在。”
宁历虽没有得到自己疑问的直接答案,但是言绯的例子他也上了心,若有所思地踱步而出。
按理说谭月是肯定不会怕前怕后的啊,如果一开始她就没有安全感就不会让自己见她的父母,更不会同意搬来他家。
若说那些舆论压力,现在除了那些不相信他宁历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反而都在心疼谭月,按照谭月的性格,也不应该被这个阻碍才对啊,何况他根本没有公开谭月的微博账号,大家也似乎并没有找出这个人。
难道是谭月心里还有别的人放不下不对不对,这绝对不可能,自上次那个李若斯的事情之后,他们俩也算是坦诚相告了,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越想越不明白,眉头逐渐锁紧,秘书小姐原本想进来汇报消息,看见办公室里宁历这副模样,又默默退出去了。
一看就知道是因为谭小姐才会这样,和上次等谭小姐电话的样子仿佛是情景再现,只是这次好像情绪还算正常,没有出现莫名其妙生气不耐烦等现象,应该不是吵架。
这样的现象持续了一周,期间她去送何然的新歌mv给他看,被直接推开道:“你拿去给祁湛看,不要给我看。”
秘书小姐一头雾水,不知道何然怎么得罪他了,只好拿去给祁湛。
何然也是奇怪,竟然跑来问她宁历对她mv的评价。虽然以前每次都问过,可她总觉得这次何然的关注程度有些变了味,秘书小姐不敢直言相告,委婉地说:“何小姐在公司是很重要的歌手,所以mv直接转交给湛哥看了,到时候湛哥那里有什么看法的话应该会由章以哥直接和您讲。”
虽明面上是抬高何然,可何然明白这话其实是想说宁历并不想看她的mv,就连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想多接触,因此对谭月的恨意瞬间到了极值,都是因为那个谭月狐媚迷了宁历的心,所以他才会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于是拨通了电话: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正要跟您汇报,这个叫谭月的曾经有一个初恋情人。”
“哦叫什么名字。”
“叫李若斯,是谭月的高中同学,可他现在好像有女朋友,三个人都是同一个高中的。”
“呵,有意思了,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
何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可没有莽撞行事,还是先大致看了李若斯的资料才开始慢慢计划起来。
对此事丝毫不知的宁先生继续回家表面装作和谭小姐斗气,心里其实已经呼之欲出地想要求婚了,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别提有多憋屈了,于是夜里全部发泄在了谭月身上,折腾到精疲力尽。
谭月累极了,骂他:“混蛋,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宁历有了暂时的得意:“哼,让你说我不行。”
谭月道:“我不是都求饶了吗!”
宁历道:“还是实践出真知。”
七十一
于是加班这招行不通的谭小姐就每天定时定点地去祁湛家拉着言绯的手,故作可怜道:“绯啊,你要嫁人了,我舍不得你啊。”
“我不是已经嫁了吗”
“那不一样,我的绯,我看着你长成大姑娘,怎么说嫁人就嫁人了呢我真的真的真的舍不得你啊。”
“少来,你是躲谁呢”言绯目光犀利。
“没有啊,我就,我这,我真的是因为舍不得你啊。”谭月躲躲闪闪看天花板。
祁湛看着靠在自家小娇妻怀里的谭月愤愤道:“那也不用一连两周都来我们家躺尸吧。”
谭月敢怒不敢言:“我们绯马上就要正式成为人妻了,我来腻歪两天怎么啦。”越说声音越小。
“哼,说得好像她嫁给我你吃亏了似的。”
“可不是我吃亏么,和我一起花天酒地的姐妹从此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蹦迪喝酒了。”
“那你就也嫁人,在言绯这里连本带利赢回来啊。”
“幼稚幼稚,怎么可以为了赌气就结婚呢”
“那您还为了赌气就不结婚呢。”
“我才没有!”
“那你是因为什么!”
“老娘浪荡一生,能这么轻易束手就擒!”
“哦原来如此啊。”
“哦原来如此啊。”
祁言二人得逞坏笑,言绯道:“那这不还是赌气吗”
谭小姐跳脚:“祁湛!你把我们天真善良乖巧懂事的言绯宝宝带坏了你!我怎么能放心地把她交给你!”
“少来!她要学坏也是跟你学坏的。”祁先生可不承认。
谭月这一连十几天每天都来他们家吃完饭,美其名曰看望言绯。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在躲着宁历呢,就怕那小子一个没忍住又跟她替结婚啦,领证啦,爷爷催啦,年纪大啦。
于是就发生了每天言绯一边忙着试礼服学习祁家利益记清楚祁家关系网熟悉流程等一堆和晚宴相关的事情,一边要在祁湛和谭月频繁爆发的口水战之间平衡。
言绯和祁湛交换了一下眼神,祁湛便起身去书房了,给她和谭月留下足够的谈话空间。
言绯问谭月:“月月啊,你在害怕什么啊”
谭月道:“哎呀,我有什么可怕的。”
言绯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见了宁爷爷,也让宁历见了爸爸妈妈就是不肯和他领证呢”
谭月道:“难道谈恋爱的目的都是为了结婚吗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才不想那么快躺进棺材里面呢”
这话虽然听着颇有些“歪门佐道”的哲学,但其实在谭月这里根本站不住脚,她们俩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谭月说起过任何有关自己是不婚主义的一字半句。
言绯知道原委,所以才没有像宁历一样被轻易糊弄过去,继续问道:“那你是对宁历没有信心”
谭月道:“不是啊,你别胡说,宁历听了这话会生气的。”
言绯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们的婚姻就一定会是坟墓呢”
谭月道:“你看看我身边站了多少刨坑的,再看看有多少等着盗墓的,与其到时候自顾不暇,还要摇摆我老公是不是还爱我,我有没有变老变丑,我还不如现在就不要躺进那口棺材。”
那天的谈话之后,祁湛也问过言绯她们说了什么,言绯倒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想谭月的这样被暴露,索性闭口不谈。
言绯实在是了解谭月那个性格,最怕束缚,婚姻这两个字于言绯而言可能是心安和依靠,可于谭月而言则更像是枷锁和累赘。
宁历会不会拿到那一纸婚书就恢复了以前花天酒地的性格,谭月自己会不会三分钟热度后来发现自己没有想想的那么爱他,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精力,谭月对时间有很严格的审视标准,于是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倒不如在眼下还舒心的状态去做更多她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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