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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每天套路我做饭[美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策渠
怎么会有方明浩处理不了的食材。
方明浩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他们是一路披荆斩棘才走到现在的,他们取得了华人厨师在异国他乡从未取得过的荣耀。为了在西方的赛制里打败西方人,他们每一次比赛都要多付出一百倍的努力。
要化腐朽为神奇。谭家辉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无所不能的造物主。
方明浩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养了谭家辉对自己的信心,但他确实是被谭家辉的信心所滋养着。他想要再进一步,再进一步,好像已经不是为了巨额的奖金,不是为了冠军的荣耀,甚至也已经和文化自尊心无关。
他就是想要再进一步,因为他不知道除了再进一步之外,自己还能去哪儿。
创新、突破、再创新、再突破,在比赛里,他们已经陷入了不断求索的死循环。
方明浩最终点了头,他们在大赛的前一天彻夜尝试了一种锦上添花的辅料。因为完美已然太容易,现在他们要比完美更进一步。
那一晚厨房里飘散着永生难忘的味道,方明浩从来没有闻到过那样的味道,世上一切的其他的味道都无法用来做比喻,因为它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那是一种熏熏然的味道,是怀春少女的第一个梦,是所有野心勃勃的少年对世界许下的第一个宏愿终将实现时的心醉。那是一种让人飘忽的盛大欣喜的味道。
出锅之时,方明浩从来没有那么希望萧斐可以恰好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简直无法想象以萧斐高度敏感的味觉,将会怎样的五体投地。
“我们或许会开辟新的味觉历史,或许会引发一场食物的革命!”谭家辉的双唇抖动着,然后他们一同品尝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汤汁。
温热的液体舒展了久经等待的味蕾,他们期待着、期待着,双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哦——”长久的沉默之后,方明浩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谭家辉手足无措地再乘了一碗,他搅动着锅底清鲜的汤液,甚至难以置信得又去尝了一块雪白的鱼肉。
然而……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那份汤平凡而普通,甚至带着令人无法容忍的腥气,就连鱼肉也粗糙,甚至比不上普通人家里晚餐桌上一份最普通的鱼汤。
他们不知道料理过程中一直弥漫着的特殊气味是怎么来的,如此平淡的味觉体验如何配的上那种无与伦比的香气。
“不可能、不应该这种的,怎么会是这样?”谭家辉无法接受地再一次检查他们所有的料理步骤,不断地品尝、再确认。方明浩就只是沉默着,他颓然地坐下,一直在若有所思。
东方微明,距离开赛还有三个小时,伴随着尚未散去的异香,低迷的气氛笼罩在二人之间,一直到两人一同被送到医院,确诊为食物中毒。
谭家辉食用量过多,而且引发了过敏反应,最终不治身亡,方明浩就只是挂了三天的点滴。
在错过决赛的两个月后,他以过失杀人罪的名义受到了起诉。
开庭前夕,方明浩几乎放弃了所有的辩护准备。
他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他是被自己内心的力量驱使着,才去尝试了一种毫无把握的新食材。他在法庭上认罪,并承认自己违背了一个厨师的基本道德。
但方明浩心里一直知道,如果情境重现,同样的选择再给他第二次,他依然会选择尝试那份料理,甚至谭家辉也会。所有的错误都不可避。
又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从本质上就走错了路。
在监狱里的时候,回国赋闲在家的时候,在悔恨中无数次的反思,方明浩却依然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犯下的这种错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该以怎样的方式补救。
或许他不应该被称作是天才,更不应该自认为是;或许他不应该留学,不应该被异国他乡的环境刺激,一心想着证明自己;或许父亲一开始就不应该对自己抱有那么多期望,更不应该把那把大黑龙刀给他;甚至于他都不应该碰到萧斐,不应该怀抱着要一起经营餐厅的理想。
但一切都已大错特错,且无可回头,因为他根本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无数次再走进厨房,然后无数次发现,自己手中的刀已重若千斤,直到他亲手把厨房的门关上。
方明浩也说不清事情是怎么出现了变化,恰恰就是在那一天。
那个男人只是个三流厨师,因为无聊的后厨矛盾,用着错误的方法赌气一样地苦练着没有什么希望的刀工。错误累加错误,他将错误重复了一万遍,一直在错上加错。
他们所有的人都一样,方明浩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从萧斐莫名其妙地将于小荣塞进家里的第一天开始。他一直在围观着于小荣在料理和生活中犯着无数可怜又可笑的错误,不管是一开始的暴殄天物,还是只做家常菜从而故步自封的想法,直到现在一心一意地开这种低廉的速食餐厅。
方明浩其实从头到尾都不太理解,甚至将所有的事情当做他和萧斐之间的再一次调情似的博弈。
但他却选择把大黑龙刀借给了于小荣去参赛,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就像把拥有四百年藏书的天一阁继承给一个初开蒙的孩子,只因为他好像拥有着希望。
于小荣拥有着希望,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无限追求味觉极致之后最终品尝到的,只是一种致命的索然。
他借了刀给他,如果于小荣愿意,自己甚至可以帮助他再一次进入决赛,然后他也会品尝到别无二致的失望。在那一条路上,方明浩好像已经看到了结局,就像他的先祖百年前从御膳房出来,面对着潭龙湾所看到的一样。
但于小荣却把刀还给了他,然后问他,要不要来尝一尝章鱼丸子的味道。
内心似乎在狂笑,脸上却又笑不出来,就只能装作在笑。方明浩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过来,他接过了吕自强递过来的刀。
“哐、哐、哐——”刀身变轻了。
他已经五年没有真正用一把菜刀切菜了,因为他以为会重到拿不起来,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再拿起来那把重若千斤的菜刀。
再去切菜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他第一次站在自家的料理台前,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切下了第一刀、第二刀……
“哐哐哐哐哐——”





总裁每天套路我做饭[美食] 马铃薯
呜呜呜——
羊小雯受不了这种刺激,她终于捂着嘴跑走了。冲出餐厅,泪水洒到身后,她跑到了大街上。
方明浩是个gay!一直暗恋自己的大帅哥竟然是个gay!
为什么造物主要同她开这种玩笑?!
“哎呦!”
没跑两步,她刚好撞到了从外面进食材回来的刘海龙身上。
“怎么了你着急忙慌的?”
“我我……!”心里一直有点怕这位严厉的主厨,羊小雯肿着一双桃花眼,生生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没有你干嘛跑这么快?你们几个都没放假么?”刘海龙狐疑地向店里张望着:“他们都在里面干嘛呢?”
“吕师傅在练切菜,方、方……”羊小雯已经说不下去方明浩的名字,突然变得有些抽抽噎噎地。
刘海龙听了脸色就有些变:“方明浩怎么了?他又干什么了?”
“他正和他在一起,他、他正在教他,呜呜呜——”羊小雯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嘤嘤嘤地跑走了。
“诶?你——?”刘海龙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脸色就更不好了。
方明浩此人,先是遮遮掩掩地不要做主厨,后来又贱贱嗖嗖地每天来围观。刘海龙心里本就存了芥蒂,如此更是处处忘坏处想了。
他是第一次做主厨,还不知怎么平衡好厨师间的关系,更加弄不清为什么开业第一天吕自强就和他过不去,便一股脑地怪到了方明浩的头上。
这是挑拨离间呢,刘海龙恨恨地,也不进后厨,只一个人将刚采购回来食材一箱一箱地卸了货。
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后,吕自强再也不练右手刀工了,羊小雯也不再去涂西柚口红了。
所有人都把那天发生的事儿默默地藏在了心底,让后厨的繁忙掩盖了将说而未说的话。
唯一喜形于色的就只有方明浩了,那天以后他不光来得更勤了,而且还越来话越多了起来。
“吕师傅的刀工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左手掌刀第一人啊!”
“乔师傅这汤调的,多一分则太咸少一分则太淡,再加一份香菜那就是完满!”
“小荣!于小荣!今天晚上你到底要直播什么啊,快点想去,饿死老子了!”
“老婆?老婆老婆!你怎么又跑了一天,脸色海这么差,是不是中暑了,快我摸摸我摸摸!”
……羊小雯听了一脸黑线,她机械地把炒饭折在餐盒里,爱心卡片塞进手提袋里,再勒上了一个紧紧的蝴蝶扣。
大帅哥出柜后沙雕本质在一夜之间暴露了,羊小雯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只怪自己瞎了眼。
于此同时,“小荣炒饭”大爆了!
【味道真是越来越好了!】
【将炒饭做到了极致,打开了炒饭界的新天地!】
【如果你没吃过小荣炒饭,那我们不承认你真正地了解炒饭。】
当然更有意义的一步还是,在与平台的协商之下,“小荣炒饭”的外卖链接将定点弹出在于小荣本人和“小荣炒饭”的直播间里,这是美食直播频道插入的第一份活动广告,大获成功。
凭借着流量优势,“小荣炒饭”一跃成为了阳光外卖平台上月评分最高的零差评新店。就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为他们带来了十家连锁店的加盟申请。
这是萧斐都没能想到的一步,甚至在于小荣最先提出可以为此支付八十万的广告用之后,他都认为太冒风险了,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但于小荣选择了坚持,他也还没有告诉萧斐,其实一切大都出自“系统”的提议。“系统”之所以选中自己是有理由的,于小荣想,他需要完成应该肩负的使命。
决定扩张连锁店之后,除去每日固定的直播,于小荣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不同的厨房里,他要培训厨师,要研制配方,还要发展出一种最快捷、高效的流水线炒饭模式。
萧斐则开始辗转在工商局和食品监督局之间,从申请专利、申办营业证件再到选址开店,从完善菜单到试菜把关再到平台上市,所有琐琐屑屑的大事小情全都由他一人经手。
几周的功夫,萧斐就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他和方明浩之间好像又玩起了一种新的力平衡游戏,需要一个人用全部的心力来滋养另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种氛围的感召,方明浩也更加紧密地参与到了后厨中,在羊小雯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愿意主动过去帮忙打个下手。
变化正在往于小荣和萧斐期待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发生着,但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爆发却是以另外一种形式。
那一天营业之前,方明浩去帮忙备好明天的食材,是成袋的马铃薯,从储物室里搬到后厨,然后开封清洗,削皮备用。
“哎呦,这里面有好多都发青长芽了!”羊小雯是最先一个发现的。
乔繁看了一眼:“青的厉害了,大概是储物室里太潮了,这才放了不到一个星期啊。挑一挑今天份的还够么?”
羊小雯挑挑捡捡的,一袋马铃薯里完好的就只挑出来五六个。
方明浩也凑过来出主意:“要不就先捡好的用,我这就出去买新鲜的顶上。”
吕自强在一边接茬:“方师傅眼光好,顺手再进些新鲜的时蔬回来。”
“方便的话再捎些香茅、鲜虾和椰奶。”乔繁也赶紧接口道:“最近想试试冬阴汤。”
方明浩一一答应了正要出去,回身的功夫,却正赶上刘海龙打外面进来。其实采购的事一直是刘海龙负责联络的,每次从菜贩处批发进货,多少能留些回扣。
其实大多时候不过是凑整抹零,但刘海龙就是享受菜贩们一拥而上叫龙哥的样子。他还已应承了几家做时蔬专供,便不乐意方明浩再出去零买,更不乐意见到自己的后厨师傅都和方明浩聊得火热的样子。
刘海龙:“这土豆怎么了,多少还不长个芽啊,把有芽的地方切了再削皮而不就完了么?还非得出去再买,合着不是你们的店,你们知不知道浪啊?”
他进来的时候自带一阵低气压,乔繁和羊小雯当即便噤声了。
只有吕自强看不过眼,便自言自语一样地念叨了起来:“店是东家的店喽,可长芽的土豆有毒哦,剃不干净闹肚子喽。”
发芽发青的马铃薯里聚积龙葵碱,摄入过量容易造成恶心腹泻,严重的甚至会高烧脱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一般人家做饭,如果发芽不严重,也都是直接切除掉发芽部分的居多。
只是餐厅客多,处理起来占用时间,也极容易出现疏漏,所以之前开日料店的时候,主厨都是将长芽发青的马铃薯直接扔掉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刘海龙现在是主厨,他说要削皮去芽,别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强哥的那一句嘟囔,突然就把刘海龙给点着了。
他指点着吕自强,突然声音就高了:“你刚说什么呢?你大点儿声再说一遍,你说谁他妈下毒了?”
“我是说土豆发芽了有毒!我他妈又没说你……”强哥心中早生不满,两人一下就杠在一起了。
“有毒?!这是老子的后厨,你是说老子做出来的饭有毒?”
刘海龙也不甘示弱,他顺手拎起了一把锅铲子,指桑骂槐道:“做厨子的,那是丧了八辈子的良心才会给人下毒呢,让你削两个土豆你说有毒?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你说谁下了毒?!”




总裁每天套路我做饭[美食] 真正的刀工
刘海龙:“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你说谁下了毒?”
那话摔在了方明浩的脸上,他心里却没太大反应,听起来却好像在影射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刘海龙却已经要和吕自强扭打在一处了。
羊小雯吓得捂住了嘴,乔繁推了方明浩一把,是让他去拉着吕自强的意思,他自己则去拉着刘海龙。
方明浩过来,他站到了两人中间,对着刘海龙,用手推开了在自己面前挥舞的铲子。
“厨具不是这么用的。”他对刘海龙说:“长芽的马铃薯也不能用,我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站在这儿一天就是不能用,你闹也没用。”
后厨已打成一团,羊小雯听了方明浩这句话,却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
刘海龙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一把将前来拉架的乔繁推开,上前一步,眼神顶着眼神,向方明浩挑衅道:“老子知道你是谁,你也少来玩阴的,你敢不敢来跟老子光明正大地比一场,输了我走人,赢了你滚蛋!”
屋子里静了,目光都集中到方明浩的身上,方明浩却好像还没听明白,他一脸的不解:“你要比什么?”
刘海龙也是寸步不让,他拿着锅铲,一下敲到了料理台上:“都是厨师,你说比什么。”
他也是拜过名师,下过苦功,一直郁郁不得志,一半是因为自个儿的暴脾气,一半也是时运不济。眼见得自己早年帮衬过的小同乡做了主播赚了大钱,刘海龙心里一直压着一股忿忿,并不知该从何发泄。
于是方明浩便成了个极好的出口,因为他少年成名,也因为于小荣正毫无底线地崇拜着他。
“方明浩,你有没有种,跟我比一回手艺。”
一旁的吕自强早已按捺不住:“跟他比跟他比!怕他啊,手艺上论高下,有的没的比了再说!”乔繁也默默点头,他其实比吕自强知道的多些,已大略猜出了方明浩是谁,又听了刘海龙刚才的话,更无疑惑,心里也暗自期待着见识一下真正的手艺。
前厅的几个服务生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看热闹,都挤在后厨门口,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羊小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摇摆一下,最后停在了方明浩的身上,不知为什么,就算已经知道自己和方明浩之间绝无可能,她还是暗暗期待着方明浩能够出手,她觉得他应该站出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
这种被所有人都期待着的感觉,太熟悉了。方明浩甚至不用去看就能感觉到,很久之前,他就这样被成千上万的人这样期待过。
黑压压的人群中,总有人会为你鼓掌呐喊,有人要唱着反调激将,有人说话有人不说话,但所有人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意志推着你往前走。
“不。”方明浩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比的。”他在对刘海龙开口,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着。
方明浩:“其实并没有那个必要。”
“你什么意思啊?”刘海龙皱眉反应了一下,就更急了:“你他妈看不起谁呢?!”
方明浩已转过身要走,刘海龙却追了上去,他指着方明浩气急败坏道:“你少和我这儿装孙子,别以为你以前做过什么没人知道!你要真知道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还能把自己助手活活给吃死?方明浩,到底是不敢和比,还是没脸和老子比?”
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方明浩的脚步在门口停住。过去五年多了,却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在他面前直接提到过那件事,就连萧斐也没有。
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好像也觉得本来就应该回避着,后来那种回避就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现在方明浩停住了,但却不是因为恐惧,更不是因为刘海龙,而是因为他迎面看见了萧斐,就站在走廊的那一头,正直直地和自己对视着。
萧斐和于小荣、肖陶桃刚才在休息室里开股东会,听到声音才赶过来。于小荣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肖陶桃,只有萧斐站在走廊的尽头没有动。他脸色发白,白的就像一张纸。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于小荣一路大呼小叫着。
而萧斐的头上正嗡嗡地响着,他其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连锁店的事儿,最近两周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耳鸣是常事,但刚在门口听到的刘海龙那句话的时候,就好像突然有人把脑子里的钟鸣声调到了最大。
萧斐突然开始下意识地在身边找寻着什么,他也不再去看方明浩,只是从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倒拎起了一个走廊壁龛里摆着的装饰花瓶。
方明浩反应最快,他快步走上前却还是晚了。
“哐——”地一声,那花瓶飞进了厨房里,就冲着刘海龙的方向,从他的脸侧擦过去,正砸到料理台上,带落了一应厨具。
众人都被惊住,谁也没想到突然发飙的会是萧斐。萧斐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已走进了后厨,下一个去够的,似乎是料理台上的刀架。
方明浩上前一把将萧斐抱住,连推带挡地将他与众人隔开。萧斐已经抖得不像话,方明浩简直要用自己的身体撑着他,才能不让他倒下去。
他用手去抚摸萧斐的额头,想要看清楚那张无比苍白的脸。
厨房一片狼藉,所有人都被刚才那下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开除他。”快被推出门口的时候,萧斐对于小荣说,他伸手指着刘海龙,愤怒让他的手指打着哆嗦,声音却极冷峻:“不然我就撤股辞职。”
“铃铃铃铃铃——”
厨房里设好的闹钟突然响了,上午10点半,每日直播的时间到了。
***
方明浩连拖带抱地将萧斐拉走,然后直接打车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早上,于小荣拉着刘海龙来道歉了。
他一路上一直嘀嘀咕咕地:“忙了好几个月,萧先生都累病了,昨天还去医院吊了点滴,他那么辛苦,我们怎么还能给他添乱呢,我……”
“行了,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啊?”刘海龙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几百万吧。”于小荣有些绝望着。
刘海龙不说话了,于小荣按了门铃,直到现在他还一直没有方明浩家的钥匙。
刚响了一声,屋里就转到当当当的脚步声,方明浩快步跑过来,从里面把门铃的电池给拔了。
于小荣:……
又等了一会儿,门才悄悄开了,方明浩伸出头来,先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萧斐还沿着门在卧室里睡觉,屋里静悄悄的,方明浩让他俩个在门口把鞋都脱了才进来的。
刘海龙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于小荣只能乞求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昨天萧斐是留宿在方明浩家的,方明浩一直在卧室等着他睡了才出来,默默地把家里又拾了一遍。
现在的客厅和几个月前于小荣初来时已大不相同了,窗明几净,桌上甚至还摆了一株从店里移植回来的小绿萝。
方明浩还在门口的壁柜里翻翻找找的,像去给他们找两双能穿的拖鞋出来,但太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一时半会而并不能找到的样子。于小荣就先拉着刘海龙在沙发上坐下了。
这一切和刘海龙想的不太一样,因为昨天闹过了一场,他本来是抱着剑拔弩张或是受□□之辱的心思来的,心里太多的不甘不忿全压着。他活到三十岁了,其实一直没什么朋友,只有于小荣算是一个真的,虽然他一直把他当小老弟一样看待着。
刘海龙铁青着脸,沉默地坐到了方明浩家的沙发上。屋子里飘着一种淡淡的米香的味道,初进来的时候若有若无,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更香醇了,让人的心也渐渐地柔软了下来。
于小荣有点奇怪地向厨房里望着,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开过火啊。萧斐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会有饭香的味道呢,他不由自主地就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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