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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向阳花落定

    他神色未定,突闻那臼头深目的人,又怪声怪气地吼道“小子,爷爷给你找来了伙伴,就算你去了阴朝地府,也不会孑立了”。

    穿封狂一听便知,是那面目可憎之人,在向自己口出狂言,眼睛不禁顿如一把冷剑,不忿对方那不齿之态,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简直令人作呕,若非自己被束,怕不一把拧下他的脑袋

    他不由暗自骂道:“你们这帮畜生,定不得好死”!

    此时,那伙人,已押着那二人来到了他的跟前,穿封狂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地看了一看,被带来的二人,果真是云氏父女。

    由于灯光隐晦,云氏父女,并没有注意到被捆在石柱上的人是穿封狂。

    穿封狂见他们来到跟前,忙喊道:“云老前辈,云姑娘,怎么你们也被抓来了”

    此时,云氏父女才知道被绑在石柱上的人,是穿封狂。

    云奎吃惊地道:“小英雄,怎么你也在此难道……。”

    没等他说完,那面相丑恶之人,已高慢地道:“敢情你们都认识啊如此更好,就让你们剪烛西窗,倾心吐胆吧,若痛失良机,便悔之晚矣”!

    一阵狡黠的狂笑之后,便命两名彪形大汉,把云氏父女也绑在了那跟石柱之上。

    云奎本身负伤,加上年老体迈,经这么一折腾,自是难以顺应,但他绝不在这帮畜生面前轻易低头。

    那伙人,简直不可一世,将云氏父女绑好后,那丑恶之人又得意地上前说道:“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明日一早,你们若再不从我,就让你们见阎王去!”

    说着,便对着云中燕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又斜视着穿封狂和云奎,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两个随从,也跟着紧随而去!

    看得出,他这句话的矛头,主要是对准云中燕而来的。

    云中燕早已泪湿了眼眶,颤颤地道:“穿封英雄,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重逢!”

    穿封狂看在眼里,早已急在心中,忙道:“云姑娘,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云中燕道:“分别后,遭这帮粗鄙之徒的熏香,那寝陋之人,便强加熏炽,非要我从了他,要我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宁死不从,便被他们绑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和你再次相遇。”

    他们三人,被绑在了同一棵石柱上,一牢永固,任你有通天的本领,想要轻易逃脱,也只是牵鬼上剑,难乎其难!

    他们各自面朝一方,谁也看不到谁,根本没有注意到云奎已经快不行了,他耷拉着头,面泛痛苦之色,却是没有吭出一声半息!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燕儿,你和穿封英雄,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爹可能就该葬身于此了。”

    这时,穿封狂和云中燕才意识到云奎的严重性,穿封狂忙道:“云老前辈,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父女俩出去的!”

    云中燕也泣声地说道:“爹,你要撑住啊!”

    云奎叹道:“孩子,你们都别难过,我走之后,你们要好好的。”

    微顿又道:“穿封英雄,我若走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燕儿,她是我唯一的系念,也是老朽的命,我把她托付给你,我就能安息了。”

    穿封狂见其托孤寄命,不由急道:“云老前辈,快别这么说,我一定会设法救你们的,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就让我照顾你们,保护你们!”

    云奎微微一笑,喘息道:“穿封英雄,我有办法让你们脱险!”

    穿封狂不由一惊,三人皆被五花大绑,捆得结实,又岂能虎口脱险

    正在满腹疑团,云奎又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招云手’秘籍吗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以你的修为,瞬间便可破解绳索,老朽伤势太重,虽识得其法,但已无能为力!”

    穿封狂一听,喜道:“请前辈赐教,在下一定规循矩步,依你方法而行,不负您老所托!”

    云奎缓缓地道:“你先闭目养神,切忌心生杂念,然后气沉丹田……。”

    只见云奎双眼紧闭,似在背书一般,嘴里不断吐出破绳之法。

    穿封狂奉令唯谨,谨遵而行,瞬间已倍感体内有一股莫大的力量生起,然后缓缓延至他的双臂。

    真没想到,这“招云手”里的功夫,竟这般法炙神针,机变如神,只在瞬间,他感觉双臂已如铁棍般崩紧了力道,不由双手轻轻一振,那如腕粗的绳索,竟易然被折断。

    身处如此穷山恶水,竟还能轻易地力挽狂澜,穿封狂不由深深地折服于这“招云手”里的出奇奥妙,有时间,一定得好好学学这本武林至宝!

    洞里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穿封狂挣脱束缚后,立即给云奎和云中燕解开了绳索!

    由于洞里太黑,又救人心切,他并未注意到云奎一直耷拉着头,在为其解开绳索之后,云奎身子已瘫软在地,毫不动弹!

    云中燕被解救后,转身便向云奎被绑的方位摸去,发现爹爹瘫倒在地,不禁神色大变,不由破口喊道:“爹……。”

    虽然看不真切,但穿封狂听云中燕的声音,已知事情不妙,忙蹲下身来,摸了摸云奎的脉搏,后又伸手在其鼻孔处探了一探,他顿时一愕,低声道:“云姑娘,云老前辈已经扶杖西行,驾鹤仙游了!”

    云中燕自然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还算是勇敢,为顾全大局,怕声势太大会引来敌人,所以只是默默地忍住悲伤,在那里低泣,一语未发!

    穿封狂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忙伸手过去,握着云中燕的手道:“云姑娘,节哀顺变吧,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的包袱就放在那边墙角处,你帮我拿一下,我们得先将云老前辈背出去再说!”

    说着,伸手向那边墙角的地方指了一指。

    他小心翼翼地将云奎的尸体扛在肩上,便领着云中燕缓缓向洞外摸去。

    云中燕生平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如此亲近,不由脸上泛起了微晕,悲泣之余,忙拾起穿封狂的包袱,紧跟而去!

    穿封狂方才在云奎的点化之下,力气倍增了不少,加上云奎身形瘦小,扛着他,自是举重若轻,没有多大压力。

    若不是碍于洞内一片漆黑,一身绝学难以施展,穿封狂怕不当即施展绝顶轻功速速带着云氏父女,离开这不牧之地!

    他们在黑暗之中,好不容易摸到洞口,一看天色,已是傍晚十分,虽山高月小,月光如水,但比起洞内,这里明亮多了,可借着蒙蒙月色,隐约能探出一条路来!

    他们延着一条小路,拾级而下,一口气走了里数。

    穿封狂虽十几个时辰滴粮未进,但一想到能救云氏父女脱离虎口,自是精神大振,毫无困乏之意。

    云中燕跟在其后,看到他如此殚智竭力,暗自打心眼里感激不尽,紧紧跟随,丝毫没有懈怠!

    她边走,边不时去扶一下云奎的尸体,那份丧亲之痛,一直在她心里滋生延续。

    走到一截羊肠九曲的小路时,突然,她感觉脚下一沉,似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一般,旋即脚底处,“嘶嘶”作响。

    她顿觉不妙,本能地怪叫一声,迅速将脚一抬,可为时已晚,脚下的那条毒蛇,颤了一颤,已一口咬中了她的右小腿!

    穿封狂听到她的惨叫之声,立即顿足问道:“云姑娘,怎么了”

    黑暗之中,云中燕立感右腿一阵剧痛,丝毫不能动弹,倏地瘫软在地,泣声说道:“穿封英雄,我被毒蛇咬了!”

    她瘫坐在石梯上,双手扶着右腿,疼痛不堪,呻吟不已!

    穿封狂神色为之一呆,灵机一动,已拿定了主意,旋即小心翼翼地将云奎的尸体,扶靠于土坎之上,跃身来到她的身旁,见她双手紧扣着右腿咬牙忍痛,自是心痛万分,忙道:“云姑娘别怕,有我在!”

    说着,伸手摸准云中燕右脚小腿的伤口处,俯身便开始用嘴为其嘬起伤口处的毒血来。




第六章
    云中燕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穿封狂会不假思索,毫无顾忌地为自己做出这般举止。

    她苦于全身无力,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行为,只是嘴里仓促地呼道:“穿封英雄不可……”!

    穿封狂哪里听得进去,为御蛇毒,他便自行暗运神力,封住了身体的各大命穴。

    他勃然奋励,努力憋足了一口气,将云中燕体内的毒液,一气呵成地全拔了出来,随后扯下一块衣角,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云中燕感激涕零,心里的防线,终于不攻自破,再也顾不上仪静体闲,便毫无顾忌地躬身上前,一把将他搂入温怀。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若非眼下这位穿封英雄鞠躬尽力,自己也是生死难测,加上这也是父亲生前所志,若随了他,爹爹在天之灵,也可含笑九泉!

    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如释重负一般,潸然泪下,含情脉脉地尽情享受着那份温情,将软玉温香,紧贴在穿封狂宽大温暖的胸膛之上!

    穿封狂幽恬地搂住云中燕,柔情蜜意,慢慢偃意着她的香温玉软,怀抱着这般软玉温香,早是一往情深,目乱情迷,温情脉脉地享受着云中燕的贴心入怀……。

    他的衣衫,已被云中燕陨泣泪湿,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便轻轻抚开她紧扣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他的双目,脉脉含情,不由直直盯着云中燕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此生,我绝不负你,云老前辈能毫无保留地将云家秘籍传交与我,已把我视如己出,于情于理,我都没理由独善其身,抛下你们父女俩不管!”。

    云中燕满怀欣悦,激动涕零,听穿封狂软语温言,不由一下又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二人正其乐融融之际!

    突然。

    山下哗然大作,只见在离他们不到一里的山路那头,可能有几十个火把,几乎映红了半边天,朝他们这边鱼贯而来。

    穿封狂和云中燕顿时一惊,四周望了望,发现这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她腿脚受伤,穿封狂又要托着云奎的尸体负重前行,这该如何是好

    那些人行动敏捷,离他们越来越近,而且穿封狂估算了一下,最少也有二三十人之多,每人拿着一个火把,将来的路上,照得通明,倘若躲起来,一时之间,也无处可藏,就算真能躲,面对这火光冲天,也难保不被发现!

    穿封狂见进退无路,便毅然说道:“云姑娘别怕,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云中燕仍依偎在他的怀中,轻轻一抿嘴,笑道:“和你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就在大概十余丈外的距离,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得其间有人大声说道:“杨英雄,尔等从遥远的漠北而来,真是旅途劳顿,我家少主,已在寨中恭候多时!”

    说话之人,谦恭下士,情礼倍甚,已将那群人,引入了另一条小道而去。

    穿封狂听那说话之人,称对方为漠北杨家,心想,莫非是“漠北飞鹰”杨不凡

    此人虽然仅三十而立,但一身本领,可是漠北无敌,江湖时有“漠北杨不凡,辽东詹天扬”之说,这些都是师傅常挂在嘴边的英雄人物,今日怎会从遥远的漠北,来到这穷山恶水间与人集结

    他甚是好奇,心里也是疑窦丛生,这大半夜的,与人集结在这偏壤之地,怎能有什么好事

    他望了望云中燕,轻声说道:“你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找个地方先躲一躲,这些人鬼鬼祟祟,必无什么好事,我且去探个究竟!”

    说完,朝四周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很茂的草丛,若非强光之下,藏在里面,决不会被发现。

    他忙将云奎的尸体,搬来草丛边隐蔽起来,然后叫云中燕在此守护着。

    在云中燕千叮咛万嘱咐的真切关怀下,他悄悄跟着那伙人,来到了一个以悬崖峭壁为屏障的山寨外。

    远远望去,壁立千仞,斧削四壁,并且山路蜿蜒崎岖,能在此龙盘虎踞的地方安身立命之人,必有不凡的本领。

    他找了个隐蔽地方,看着那伙人走进了正堂,由于地势局限的原因,这里多半修的都是小间的耳房,正堂之外,还有人看守,看去也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想直接进去,实是难于登天。

    他看了看旁边的耳房,凭他的轻功,上去一点不难,他借着暗淡的月色,跃上一间离正堂很近的耳房,然后倚着石壁,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正堂上方的屋顶之上。

    他本能地向四周环顾一圈,见无人察觉到他的行迹,便轻轻揭开一方瓦片,堂内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

    正堂的上位,放着一把交椅,交椅上坐着一位仪表堂堂,年龄在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看他体貌举止,定是一位武学造诣很深的江湖中人。

    堂前坐满了客人,个个都是青年壮汉,一张张客桌上,已然上满了酒,看这架势,他们必是在此密谋什么大事。

    只见刚才在小径路口做接待的汉子,正和交椅上的青年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那青年听毕,顿时郎朗笑道:“望名已久的‘漠北飞鹰’,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真让詹某相形失色!”

    堂前靠右排的第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器宇轩昂,相貌非凡的青年人,他面带微笑,拱手回道:“天扬兄扫榻而迎,实令杨某受宠若惊!。”

    敢情坐在交椅上的正是辽东大侠詹天扬,而堂前靠右第一个位置上坐着的人,正是“漠北飞鹰”杨不凡。

    詹天扬哈哈笑道:“辽东的詹天扬早已不复存在了,如今世道兵荒马乱,屈身于这穷乡僻壤之中,让杨兄见笑了。”

    杨不凡笑道:“詹兄虚怀若谷,令在下佩服,而今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詹兄就不必谦虚了!”

    说到此,詹天扬不禁整整截截地道:“如今公主到处招兵买马,为的就是要给楚军致命一击,召杨兄连夜赶来,实在是汗颜无地,可公主的意思……。”

    穿封狂真是太敏感“楚军”二字,听到詹天扬提及,即刻忘了自己的位置,顿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见他对楚军的恨,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

    詹天扬和杨不凡是何等的高手穿封狂闹出这般动静,他们岂有不觉之理

    杨不凡不禁沉声吼道:“何方英雄何不下来共饮一杯这般帘窥壁听,未免也太不磊落了!”

    说着,已斜眼往屋顶上望了一望!

    穿封狂深知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这些人既然是聚在一起共商讨楚大事,想必是友非敌,不由飘然下房,直奔大堂而来,拱手道:“今日能遇各位英雄齐聚一堂,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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