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安迪走了上来,开口询问到,蓝礼,你还好吗?
蓝礼点点头,我只是需要一杯热牛奶。牛奶或多或少可以缓解一下胃部的翻滚,这对于醒酒还是有帮助的。
安迪深呼吸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上帝,你真的需要聘请一名助理了。然后安迪就看到蓝礼那惊讶的表情,仿佛这是一个天方夜谭,安迪随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前了,摇摇头,我去买热牛奶,你就先开始工作吧。说完,安迪就大步大步地离开了录音室。
猫咪版柯本,你应该知道,声音之城只能录制实体单曲,不能录制数码音源,对吧?赫伯特在音控台前坐了下来,熟练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直接就点了起来,刚才安迪说,你要录制两单曲,我正准备和他说这件事呢,结果被打断了。
猫咪版柯本
蓝礼表示吐槽无力,但现在重点不在这里,我现在知道了。看了看眼前的录音设备,蓝礼觉得并不意外。
蓝礼对上一世的音乐展史了解十分有限,仅仅只是皮毛而已,但他却记得,声音之城后来逐渐没落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最后就彻底关闭了。
现在看来,原因就再明显不过了不能录制数字音源,这就是根源。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美国市场的专辑销量一直在下滑,到了2o13年前后,单曲销量已经逐渐开始反,艺人的展重心也逐渐从专辑转移到了单曲之上。数字音源在其中扮演了不可取代的作用。所以,一间不能录制数字音源的录音室,不可避免地就被时代所淘汰了。
所以你就好像是克里斯托弗诺兰?蓝礼半开玩笑地说道,克里斯托弗诺兰也一直坚持以最传统最原始的胶卷方式来拍摄电影,这一点被好莱坞许多人诟病不已,但克里斯托弗总是能够拍摄出精彩的作品,自然对这些争议并不在意。
赫伯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
显然他不理解蓝礼的这个笑话,蓝礼揉了揉鼻子,轻笑地摇了摇头,没事。我是说,实体单曲也没问题,现在电脑技术那么达,光盘都已经可以转换成为数码音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只是麻烦罢了。如果所有人制作专辑都这样,先录制一个实体版本,然后再转录成数码版本,不仅麻烦,而且成本直线上升,估计唱片公司都要暴动了。还好,蓝礼只是录制两单曲而已,没有那么麻烦。
很好。赫伯特用力吸了一口香烟,我没有听过母带,你现在可以现场演奏一遍吗?还是说,你带了母带过来?
我可以演奏一遍原曲。蓝礼走到了吉他架子旁边,不紧不慢地挑选起了吉他,每一把吉他的音色都会有细微的区别,每一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偏好,真正的专业人士都会精挑细选。
赫伯特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蓝礼试音,简单试过四把吉他之后,蓝礼就挑选了一把木吉他,转过身来进去录音室里吗?
看得出来,蓝礼是一个内行人,对于自己的风格喜好和习惯都十分明确,但又是一个录音室新丁,这样的独立音乐人现在越来越少了,就好像声音之城的现状一样。对,你直接进入录音室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蓝礼推开了旁边的玻璃门,然后整个人就沐浴在暖洋洋的黄色灯光之下,宽敞的空间差不多半个篮球场大小,凌乱的衔接线堆得满地都是,甚至还有一些杂乱的乐谱,正中央摆放着一个话筒架,旁边的乐谱架上堆放着一大堆乐谱
高脚凳在旁边,你可以搬过来。赫伯特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那些乐谱都是大卫的,你直接丢到旁边就可以了,他们自己的新歌,他们记得。
蓝礼瞥了一眼那叠乐谱,扬声问道,这是喷火战机乐队的新专辑?这就是大卫他们刚才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可是赫伯特没有反应,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后又指了指乐谱架旁边的话筒,蓝礼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话筒再次提了一遍问题,赫伯特这才听得清楚,是的,录制一个多月了,才不过完成了三,进度缓慢。吐槽了一下,赫伯特紧接着说道,你准备好就开始吧。
蓝礼把椅子搬到了话筒前,调整了一下高度,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调弦,不一小会就准备好了,他左右看了看,乐谱架上挂着一个耳麦,指了指,向赫伯特示意了一下,我需要戴吗?赫伯特摇了摇头,这让蓝礼轻了轻嗓子以前看电影里,他们在录音室里都必须戴耳麦,他还以为这是必须的,现在看来,显然他是绝对菜鸟。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指尖就开始勾勒起了琴弦,他选择了克里奥帕特拉,那轻快的旋律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单薄,但曼妙的旋律却在整个录音室里飘荡着,每一个乐符都仿佛注入了生命,让人真实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一曲演奏完毕之后,蓝礼没有停顿,接着又用吉他演奏了一遍奥菲莉亚。和键盘版本比起来,吉他版本太过清亮,少了键盘音之中隐藏的落寞和清冷,而且缺少鼓点的伴奏,旋律也显得有些单调,层次不够丰富。
尽管如此,蓝礼还是享受其中,脑海里再次回忆起昨晚街头表演的纯粹。蓝礼觉得,这是一个全新现,他以前从来没有到街头演出过,那种单纯的快乐那种质朴的感动,确确实实是一种享受。
两曲子演奏完毕之后,赫伯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道,而是认真想了想,第一使用电吉他是不是会更加合适,音色缺少了一点清亮,但却更加浑厚,然后配合一些鼓点,整个情感层次就会变得丰富起来。
我也考虑过,副歌切入的部分,可不可以换成电子键盘,节奏放缓下来之后,以键盘的丰富来替换吉他的单调;而且,吉他如果可以辅佐一点点贝斯的基调,掌控节奏,感觉会很好。还是说,你觉得使用低音吉他就足够了?
两歌曲此前都是原创版本,没有经过编曲,但不代表蓝礼没有考虑过编曲这一块。现在进入录音室之后,是时候将脑海里的想法执行起来了。8
145 火花迸发
再次推开大门,看着走廊里的杂乱不堪,仿佛穿越回到六十年代一般,那个嬉皮士和无政/府主义大行其道的年代,安迪看了看手中的热牛奶玻璃杯,新鲜牛奶,刚刚从微波炉里加热,甚至还有些烫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他觉得,自己怎么忽然就倒退回去了,感觉就像是一个菜鸟保姆。
这样的工作,只有初出茅庐的小经纪人才会亲力亲为,爬到高层之后,所有琐碎的工作都是交给助理处理的。即使蓝礼没有助理,他也有。但是,从昨天到今天全部都是突状况,他至今都没有到公司去,紧急情况下,他也只能亲力亲为了。
安迪不由摇了摇头,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蓝礼身边。现在把这杯热牛奶送过去,然后就回去公司,把助理派过来。
推开录音室的大门,安迪就看到赫伯特右手按在红色的按钮上,声音沙哑地说道,这里贝斯的音轨还是太大声了,我调小一点再试试看。
不等他说完,坐在录音间里的蓝礼就接话说道,鼓点声音也调小一点,我觉得破坏了电吉他的质感,有些恼人。主歌的部分,我还是希望以吉他弦音为主,否则会破坏整歌的意境。
可是,如果想要编曲丰富厚重一点,增加层次的话,那么就必须避免只有电吉他的弦音。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把鼓点和贝斯声音调小之后,然后演唱的时候,再把声音和旋律的层次加进来,整歌就丰富起来了,立体感也会更强。看到赫伯特还想要争论,蓝礼摇了摇头,这样吧,两种方式都尝试一下,我们就知道效果到底如何了?
赫伯特仰天长叹了一声,就在安迪以为他要火的时候,他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那就试试看吧。
安迪有些惊讶,赫伯特是业内赫赫有名的顶级录音师,八十年代末期就在声音之城打滚了,参与过涅槃乐队枪炮与玫瑰等大牌乐队的专辑录音制作,不仅经验丰富,而且才华横溢。赫伯特是有名的硬骨头,脾气执拗,性格强势,在录音过程中,他把歌手直接骂哭是常有的事。
但是刚才蓝礼和赫伯特的短暂交锋,结果是赫伯特妥协了吗?这着实是出人意料。
安迪不由也有些好奇起来,站在旁边侧耳倾听,克里奥帕特拉的旋律先后播放了三次,但安迪根本听不出差别来,难道三次不是同一个音轨吗?
趁着空挡,安迪把热牛奶送了过去,朝蓝礼示意了一下。不过蓝礼却只是点点头,道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催促着赫伯特在播放一次第二个音轨。安迪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可以功成身退,暂时回到办公室去。
可是不等安迪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了争吵声,这是一民谣,民谣!我需要的是简单纯粹,编曲太过卖弄技术之后,反而破坏了原本的情感
可是编曲太过单薄的话,它就不适合这歌的情感表达。如果你是鲍勃迪伦那样,仅仅只依靠木吉他来传递哀伤的情绪,那么没有任何问题,一把吉他就足够了。可问题是
问题是,这歌的情绪是需要观众慢慢品味的,而不是由旋律来扇动,它不是什么听了之后就会热泪盈眶的歌曲,那种特别的情绪对于每一个观众来说都是截然不同的,我不需要人为地去引导它!
但是,如果编曲不现代一些,市场是不会接受的!
啊哈!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要现代一些?你来告诉我要让市场接受?哈罗,你有意识到我们现在哪里吗?赫伯特琼斯先生!
安迪离开的脚步不由顿了顿,他眉头微蹙,强烈怀疑,这里是不是会沦为凶案现场,然后声音之城最后就这样关门大吉。
转过身,安迪就看到赫伯特双手支撑在音控台上,脸上的愤怒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清晰可见,骇人的眼神闪烁着惊涛骇浪,如果不是有玻璃间隔着,恐怕他此时已经扑上去把蓝礼撕成无数碎片,录音室里的空气顿时就凝固了起来。
可是蓝礼也毫不示弱,瞪圆着眼睛,不卑不亢地迎向了赫伯特的目光,硬碰硬,墙撞墙,针锋相对地对峙起来,那紧绷的身体仿佛已经做好了立刻投入战斗的准备,即使卷起袖子来直接上阵,他也在所不惜。
空气弥漫着硝烟味,一点点火花就可以让现场变成一个灾难。
啪!突兀地,蓝礼就往前走了一步,满脸亢奋地说道,分部,我们把旋律分部,低音部由电吉他演奏,高音部由木吉他演奏,然后以木吉他的声音作为主旋律,连接主歌和副歌的桥段里,使用鼓点和键盘来丰富乐章。怎么样?
赫伯特双手依旧直地支撑着,眉头也依旧紧紧地纠缠着,紧绷的情绪一触即,突然,他就重重拍了拍台面,烟灰缸直接翻了下去,砸在地毯上,沉默无声,可是烟灰和烟头却散落了一地,我们试试看!
什么?
安迪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跟不上,上一秒还剑拔弩张,下一秒就和乐融融?艺术家的创作模式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回过神来,安迪觉得自己太过一惊一乍了,好像重新回到了当初刚刚入行的模样,情绪的起伏几乎失去控制,真让人不习惯。看了看再次投入吉他弹奏的蓝礼,安迪不得不承认,签下这经纪合约,是他过去五年时间来最大胆也最破格的决定,剑走偏锋的蓝礼,到底会带领着他走向何方,他现在也没有头绪,这才导致了他的慌乱。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深呼吸一下,安迪没有犹豫,快步离开了录音室,离开了声音之城,重新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和从容。
很好,很好。赫伯特和蓝礼根本没有现安迪的离开严格来说,他们甚至没有留意到安迪的回归,蓝礼刚才打招呼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就按照这样的形式走吧,我们现在开始录制演唱的部分,你准备好了吗?
蓝礼把吉他放到了一边,站到了话筒面前,朝赫伯特点点头,然后就听到音响里传来赫伯特的声音,这是你第一次进录音室,那么我们就先尝试一遍,你找一找录音的感觉,我听一听你唱歌的特质。放松,就当做是普通表演。
蓝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把耳塞戴了起来,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达到极致的安静,仿佛自己被团团包围起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这种感觉着实太过奇妙,然后耳塞里就传来了那清亮而欢快的旋律,毫无阻碍地从耳朵直接进入了大脑里,就好像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被旋律环绕一般,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在乐符的海洋之中徜徉。
赫伯特重新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让紧绷的思绪稍微放松放松,打算以观众而不是录音师的心情来收听蓝礼的第一次演唱。
声音之城的录音室是一个无比残酷的地方,它可以将歌手声音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放大出来,优点和缺点都是如此,就好像将包裹在身体上的衣服全部撕扯开来一般,那种赤果果的感受往往会狠狠打击歌手的信心,但同时也是录制出精彩音乐的基础。所以,赫伯特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蓝礼的声线,这才能为之后的录音做足准备。
我曾是克里奥帕特拉,我曾是年轻的一名戏子,当你双膝跪在我的床前恳求我的牵手
蓝礼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醇厚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就好像天际边的飞机云,懒散地拖拽过去,却染上了一抹柔软的金色,在旋律之中氤氲开来;饱满之中却透露着一丝脆弱,尤其在高音部分,声音变得又轻又薄,那抹沙哑开始被放大,隐隐约约有些破音的危险,这显得有些刺耳,但奇妙的是,那一点点的脆弱却神奇地融入了乐符之中,轻而易举地击中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没有过多的技巧,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一般,放弃了所有的花哨和浮华,仅仅只是依靠着本心浪迹天涯,抛弃了雕刻和堆砌之后的真实模样,却浑然天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就只是站在原地,一盏灯光,一把嗓音,如此简单,简单到了极致,却迸出了一股惆怅的温暖,淡淡的哀伤夹在其中,倾述着那属于他属于她属于某个人的故事。
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错过了我一生的挚爱。当我去世时,我不会再错过。
猛然之间,眼底就漂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猝不及防地丢盔弃甲;胸膛里的汹涌堵塞住了喉咙,错杂的情感居然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只能跟随着旋律浮浮沉沉,仿佛时间长河里的一片枯叶,清澈而透亮,深沉而温暖。
指头的香烟依旧在燃烧着,长长的烟灰终于支撑不住,掉落在了地毯上。赫伯特忽然就想起蓝礼刚才的坚持:我需要的是简单纯粹。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146 回归简单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音乐的展越来越多元化,也越来越复杂化,为了适应快节奏的互联网时代的要求,音乐开始融合风格,摇滚融合嘻哈,流行融合电子,节奏蓝调融合说唱尤其是电子合成音效大行其道,比起旋律来说,节奏才是王道,音乐的本质正在悄无声息地生变化。
这是时代的潮流,不可否认,由此也诞生了许多出色的音乐;但却让人不由开始遗憾扼腕,难道更为纯粹的音乐就没有生存空间了吗?难道那些经典复古的旋律已经褪去了色彩吗?那些简单真诚纯真质朴的音乐就没有市场了吗?
在音乐诞生之初,它表达的是人们的喜怒哀乐,是生活的酸甜苦辣,是命运的颠沛流离,它之所以如此动人,就是因为它饱含了每一个创作者每一个歌手内心的真实情感。鲍勃迪伦披头士等人能够载入史册,就是得益于此。但现在,这份纯粹却已经渐渐消失了。
就好像声音之城。
同样一曲克里奥帕特拉,听在赫伯特耳朵里,却是在追忆逝去的黄金年代,缅怀失落的纯粹音乐,哀伤迷惘的明日前景。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当我去世时,我不会再错过,每一句歌词都是如此真实如此恳切如此悲伤。
属于音乐的黄金时代,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了时间长河里,音乐也正在步入好莱坞的后尘,商业化的高度展开始毒害内心深处最纯粹的那块净土曾经的音乐,从摇滚到节奏蓝调的推陈出新,从民谣到朋克的改变历史;曾经的音乐,垃圾摇滚流行朋克灵魂流行爵士蓝调等等百花齐放;曾经的音乐,抒内心最深层的情感,触动灵魂最敏感的柔软但现在,都已经消失了。
我曾经是克里奥帕特拉,我曾经比屋脊还高,但所有的过去都已经随风而逝;现在穿着白色鞋子的护士带领着我回到客房,只有一张床和一间浴室,一个通往终点的地方。
逐渐走向激昂的旋律之中,犹如狂欢节的欢呼一般,让人眼花缭乱,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欢腾和雀跃之中,但蓝礼的歌声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仿佛在汹涌人潮之中独自舞动,孤寂和落寞的苦涩在欢快的舞步之中撒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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