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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坟大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朝邶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吴大师突然开口,着急推销自己的样子,“我会简单的五行符,也知道该怎么用墨斗线布阵,对了,我这儿还有几枚五帝钱币,山鬼花钱和……和桃木剑!”
说话间已经把家当全掏了出来。
墨斗是最传统的那种,由墨仓、线轮、墨线、墨签构成。
这本来是木匠干活时常用的小工具,因它能拉出规范的直线,被赋予了正直的含义。这样的含义,随着时间在木匠们的心中加深,成为一种信念。
而这种信念反哺回墨斗,让它有了克制和困缚邪祟的功效。
陈岭掂了掂墨斗,沾了一手的干涸墨汁:“你去把二楼走廊两头的窗户打开,让正午的阳气流入,再用墨斗线封死婴儿房的门窗。”
“好嘞!”吴大师跟打了鸡血似的,起家当就往楼下跑。
陈岭散步到一楼,高先生已经把高晴捆绑起来,固定在楼梯扶手最下方的柱子上。
高晴嘴里发出低吼的声音,激动地挣扎,目光没有焦距的扫向四周,焦急的寻找什么。
陈岭猜,应该是在找她的孩子。
第15章 傀儡08
吴大师完成了任务,从楼上下来,跟高先生刚打个照面,高先生就暴怒而起,揪着他的衣服要把人推出去。
“高先生,别啊,我是来帮忙的。”吴大师扭动不开,朝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陈岭伸手把高先生拦下来。
高先生立马告状:“陈先生,你不知道,我昨天差点就被他给害死了!他留下来只会帮倒忙。”
“话不能这么讲,如果不是你打心里怀疑陈先生,又怎么会随便被我说几句,就把符扔进垃圾桶呢。”
吴大师反唇相讥,面对陈岭时又诚心诚意的认错,“陈先生,我昨天那是有眼无珠,没认出你是有真才实学的,我现在诚恳的给你道个歉。而且你放心,我虽然功夫不到家,但自保逃命还是够的,绝不拖你后腿。”
高先生暗骂自己说话不谨慎,不但让这半吊子把自己丢符的事扯了出来,还倒给了对方制造了在陈岭面前刷好感的机会。
他不安地看了陈岭一眼,怕大师甩脸子走人。
陈岭承认,自己看着的确不像专业人士,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他面上一派平和,仿佛没听见般,仰头盯住客厅天花板的边缘。
那一块儿对应的,恰好是婴儿房的地板。
陈岭眉梢一动:“有动静。”
其余两人立刻屏息宁神,沿着青年的目光看去。
沙沙的摩擦声,从一头快速的去到另一头,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烦躁暴怒的在地盘内活动。
陈岭越过高晴上楼,二楼的走廊被外部灼热的空气流过,不再像之前那样阴凉。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婴儿房门外,手指撩开墨斗线钻进去,握住门把转动半圈,推开。
黑色的线挡住了他大半视线,只能从缝隙看见,婴儿车内是空的。
爬行声在有人上楼以后就消失了,陈岭站在门口等了会儿,见那东西还不出来,提议道:“你现在乖乖就范,我可以饶你一命。”
咯吱,咯吱,咯吱。
刺耳的摩擦从房间尽头传来,嘻嘻的笑声从无到有,从单一到嘈杂,满满都是恶意。
陈岭被吵得心态不稳,他闭眼定了定心,说:“寒衣节那天幽冥大开,恩准你们上阳间领取亲人祭扫所烧的祭品,你却看上了高晴肚子里的沾染了阳气的死胎,想借此托生。”
摩擦声突然加速,从地板上到天花板,又从天花板那头疾行而来。
陈岭感受到一股阴森,他抬头,一双漆黑的,只有瞳孔的眼睛出现在他的斜上方。
一个浑身发青,身上分布着大块斑纹的婴儿倒挂在门框内侧,他的嘴没有张开,嘻嘻的笑声却不断。
陈岭只当那是一块儿发霉的腊肉,眼里毫无波动,继续说:“你控制她帮你四处寻找食物,小宝就是其中之一,这种新死不久,纠缠着怨气的婴灵最容易填补你急需的阴气和逐渐溃烂的身体。”
那双眼睛开始充血,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板上。
陈岭看了眼地上那一小滩,嫌弃的后退一步,“昨天是你让高晴把我骗上来的,怎么,饿疯了?还是说,普通的婴灵已经无法满足你的胃口。”
“哥哥,我好饿,你来给我送吃的吗……”倒挂着的婴儿张开嘴,露出暗黑的喉咙,他的舌头鲜红,滴血一般。
陈岭面无表情:“可你看起来真丑。”
“……”婴儿暴怒,“闭嘴!”
“而且尸臭味很重,让人想吐。”
“我让你闭嘴!”婴儿尖啸一声,疯了一般朝陈岭扑去,被横亘的墨斗线阻拦,狠狠弹了回去。
小小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青年,嘴唇一张,刺耳的哭声响起来了。
哭声穿过走廊,一路漫向二楼。
高晴扭曲的神情开始癫狂,她张大嘴嘶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叫我,他在喊妈妈!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她的力气变得奇大无比,绳子因为剧烈挣扎有所松动,吓了高先生一跳。
没有多加考虑,跑上前去想把绳子再系牢一些,刚靠近,癫狂的妻子忽然温和,她轻声呢喃着高先生的名字,眼睛里满是温情和眷恋。
高先生差点红了眼眶,下意识放松警惕,偏着脑袋将颈侧露了出来,胳膊绕过高晴的身体想要解开绳子重新系上。
“小心!”看到这一幕,吴大师大喊一声,伸手要去揪高先生的衣领子。
晚了。
高先生脸色苍白,吃痛地张开嘴,他的颈侧多出一颗脑袋,而那颗脑袋正张大嘴,死死咬住他颈侧的皮肤不放。
吴大师没想到自己转过背喝口水的功夫,就出了惨烈的事,看着高先生脖子上不断渗出的血,进退两难。
如果松手,高先生脖子上那块儿肉肯定会被咬下来;不松就更不行了,被咬的地方是颈动脉,伤口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到最后高先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犹豫也不过三五秒钟,吴大师做了决定,双手按住高先生的肩膀用力往后掰。
高先生疼得半边身体都麻了,提不起一点劲儿,他知道有人在救自己,却没办法提供帮助,只能浑身瘫软的等着被拯救。
高晴的咬合肌力量大得惊人,流进嘴里的血越多,她的眼底就越兴奋。
腥甜的血随着唾沫一起被咽下去,鲜美无比。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咬重一点,再重一点!把他的血吸干,因为他该死,因为他一直想伤害我。
高晴吸了口气,双手已经隐隐有从绳子里挣脱出来的趋势。





迁坟大队 第13节
眼看着就要重获自由,有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掐住她的两腮,扣住她的脑袋,带着一股狠劲儿将那块儿皮肉从她嘴里解救了出去。
陈岭动作迅速地将高晴背后的麻绳疙瘩拆开,抓紧两端用力勒紧,然后拉着绳子走到客厅边缘的罗马柱前,把人绑上去。
高晴吭哧吭哧地喘息,嘴角全是鲜血,她舌头伸出来沿着嘴唇舔过。
“你们都要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恶毒的诅咒低落下去,变得温柔,“他每天晚上最爱在别墅里玩耍,找东西吃,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陈岭冲吴大师指挥道:“把她嘴堵上。”
吴大师:“没问题。”
高先生五指并拢,忍着剧痛捂住颈侧,血正止不住地流,必须马上去医院才行。
看着地板上越来越多的血,陈岭叹了口气,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朱砂液。
沾取少量,指尖悬于伤口之上画符,嘴里默声念咒。
吴大师看呆了,全程竖起耳朵,眼睛死死盯着陈岭的嘴唇不放。脑子快速转动,很快就判断出,这是鲁班书止血法!
鲁班书说是土木建筑类的书籍,但实际其中包含了道术、解法,以及医术。
因为学习此书必须要“缺一门”,即必须符合鳏、寡、孤、独、残任意一个,不符合的人是无法修行的,所以真正学到的人极其稀少。
“鳏”和“寡”,对于陈岭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距离过于遥远。
“残”就更不要说了,眼前的人好手好脚,能说能念。
所以只剩下最后两个,“孤”和“独”。
吴大师自认面相学背得还算可以的,可当他结合脑子里的东西,与眼前这张清隽致,朝气蓬勃的脸相对比,怎么都无法将其和“亲缘浅薄”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陈岭的面相,怎么看都是福泽深厚,父母长寿,还能旺配偶那种。
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特意给开了后门,不需要遵守祖宗定的规矩?
陈岭的符箓书写完毕,指尖势,高先生脖子上涓涓外流的血当即止住了。
高先生错愕又惊讶,手指在伤口处蹭来按去,难以置信道:“止住了,血止住了!”
吴大师从思绪中回过神,看了看高先生的脖子,又看了看陈岭,心里满是敬畏,不管怎么样,这大腿他是抱定了!
如今才下午六点,距离黎明还早得很。
高先生打电话命人送来干净的衣物和饭菜,热情的招呼陈岭:“陈先生,你今天受累了,千万要多吃点,咱们凌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陈岭今天消耗确实有点大,先是去联系石碑,刚刚又消耗力画了止血符,肚子早半小时前就饿得咕咕直叫了。
他也不客气,一连吃下去四碗饭,把吴大师给惊住了。
吴大师:“陈先生胃口真好。”
陈岭擦了擦嘴,说:“今天确实有点饿。”
怕是不止有点饿吧,换成是他,就是再饿也吃不下四碗饭啊,这还没算上菜。
腹诽完毕,吴大师也跟着放下碗筷。
他两手郑重其事的撑住膝盖,问:“不知陈先生师从何派?”
陈岭:“乐天派。”
吴大师:“……”
吴大师嘴角一抽,这一听就是在皮,不愿意好好回答问题!
第16章 傀儡09
陈岭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冷,不等吴大师重新发问,主动说:“没有门派。”
赵迅昌和门派师兄弟间的关系一直良好维系着,却不知何故在多年以前就脱离了龙虎山。
非要论门算派的话,他跟师父应该要另成一派。
吴大师:“可你刚刚的止血法……”
“哦。”陈岭说,“我平日里学习的东西很杂。”
吴大师羡慕得眼睛快红了,他也看过不少杂书,其中个百分之九十九都学不会。
他想得开,老早之前就面对自己天赋不够的现实,但对于强者的崇拜却是从不减退:“陈先生,你缺打杂的吗?我洗衣做饭,打扫叠被,什么都能干。”
陈岭:“……不缺。”
吴大师急得不知所措:“那,那你缺提包小弟吗?我拎包技术一流。”
旁边的高先生冷哼一声,满满都是轻蔑。
吴大师不理他,见陈岭始终不为所动,开始卖惨:“陈先生,我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个算命的瞎子捡到才没有在外被冻死饿死,后来养父死了,我只能靠些学来的小伎俩混饭吃。”
为了烘托自己的不容易,他连声哀叹。
“你也看见了,我的技术实在不到家。而且老实跟你说吧,接高先生的单不是什么我高估自己,而是因为荷包见底,不接我就得流落街头饿肚子了。”他吸了口气,看向高先生,“高先生,我也得向你说声对不起,要是陈先生没出现,咱俩恐怕早就交代在这儿了。”
高先生被他弄得措手不及,讪讪的摆手,“过了的事就不提了,一起患过难,就算是朋友了。”
吴大师冲他笑了一下,脑袋耷拉下来,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陈先生你看着应该比我小,我腆着脸叫你一声哥。不求别的,只求你能让我跟着你,在平时接单的时候可以从旁观摩,学习两招。”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师父当初的眼神一点没错。
像吴大师这样有点专业基础,又不怕鬼的人是陵园的首选招聘对象。可陵园的岗位不多,除了不可能让出来的总负责人的位置,其余职位都不是太好。
陈岭征询问道:“吴先生你介意当保安吗?”
吴大师:“……啊?”
“是这样的,我们昱和山陵园大概过几个月就能全部竣工,缺一个保安,对了,还缺外联业务员,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其中任选一个。”
担心自己被误会成剥削劳动人民的丧病资本家,陈岭忙补充自己公司的福利待遇,“底薪这个数,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年中和年终都有奖金。”
吴大师看着青年手里比出的数字,感觉自己太赚了。
捉鬼算命这个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偶尔甚至会出现因为抢客户而与人大打出手的情况。他孤身一人闯荡社会,不比那些有门派当后台的,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别人嚼剩下的馍,捡别人看不上的小单子。
如今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摆在眼前,不要的是傻子。
吴大师激动的喊:“外联,我干外联!”当保安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跑业务。
陈岭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昱和陵园虽然还没建成,但手续齐全,是个正规单位:“明天先签上岗合约。”
吴大师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表演一段扭秧歌,搓着手憨笑着说:“陈哥,我以后可就跟着你干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吴先生了,就叫我吴伟伟,叠字,伟大的伟。”
陈岭摸出之前得来的那张名片:“你不是叫不凡?”
吴伟伟:“出来混总要有个号吧,不凡是我给自己起的道号。”
陈岭:“……”
听起来好高端,他和师父就没有道号!
号啊名啊都是虚的,陈岭只小小羡慕了一下,更多的是高兴。
昱和山陵园的队伍终于扩充了!
天花板上,沙沙的爬行声又响了起来,陈岭知道,楼上那东西被关烦了。
他淡定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拆开包装倒出来:“咱们先玩会儿扑克打发打发时间,如果实在熬不住,就轮流眯会儿眼睛。”
高先生干笑两声,没想到陈岭这么接地气。
他主动洗牌,问:“不打钱吧?”他牌技一流,不会装输,万一赢了不该赢的钱,把大师气坏了咋整。
吴伟伟也有同样的顾虑,急忙说:“赌博不好,咱们以娱乐为主。”
玩牌很容易打发时间,你赢一局,我输两局,接二连三下来,很快就到了午夜。
今晚没有月光,乌云遮天蔽日。
别墅周围静谧无声,屋子里死寂一片,掉根针在地上都清晰无比。
天花板上的爬动声早就变了调,婴儿房中不断传出打砸的巨响和骇人的尖啸,整栋别墅都在跟着震颤。
陈岭淡定地掀起眼皮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打出最后张牌:“我又输了。”
高先生很尴尬,“二位承让了。”
陈岭看了眼手机,时间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零点一到,阴气深重,阴邪多在这个时候出没,楼上那东西只会越发癫狂的冲撞,好借着阴气大盛之时逃出牢笼。
必须要加固封锁,以防万一。
按住高先生正要洗牌的手,陈岭看向吴伟伟:“把你的墨斗线给我。”
吴伟伟忙从包里掏出来,双手递上,殷切的问:“需要封哪处,要我帮忙吗?”
“要。”陈岭说完又看向高先生:“高先生的力气大吗?”
高先生一愣:“还算可以吧。”
陈岭放心了,带着两人走出门去,绕到别墅后方,仰头就能看见婴儿房那扇被遮光窗帘挡住的窗户,窗户外纵横的墨斗线有些稀疏。
“高先生,你到这儿来。”陈岭的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待高先生走到又示意他半蹲下去,然后一脚踩上对方的肩头。
高先生身形一晃,好在有吴伟伟扶着才没有摔倒。
陈岭借着高度踩上一楼的窗台,手臂伸长,抓住附近的水管将身体靠过去,同时两条长腿也跟着盘了上去。
看着陈哥笨重的攀爬姿势,吴伟伟被高手碾压的心好过了一些,看来陈哥也不是全能,这一看就是体育不好的。
陈岭爬到二楼,取出挂在腰上的墨斗,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固,让那张网变得更加密实。
紧闭的窗帘被猛地拉开,露出一张脸,紧跟着是一双按在玻璃上的血手。
玻璃碰的一声裂开,婴儿扭曲的脸挤在玻璃上,皮肤被裂开的锋利的玻璃划破,开始流血。
被血染红的裂纹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发疯似的要把玻璃挤烂。
陈岭抱着水管,一腿盘稳,一脚踩在一二楼衔接处延伸出的窄台上,淡定的说:“我试过了,这墨斗线很结实,你就算是把窗户挤破,玻璃一时半会儿也割不断这张网。”
咔嚓一声,玻璃最大的一条口子破开。
那双按在玻璃上的手,再次用力一拍,黑色诡谲的眼睛瞪大到极致,玻璃碎成的细小碎片迸射而出。




迁坟大队 第14节
墨斗线把大部分玻璃都挡回到窗内,只有极一小部分过于细碎的玻璃渣从网上的孔洞飞出去。
陈岭躲避不及,被飞溅的玻璃碰了一下,他抬起拇指揩过脸颊,一抹鲜红跃然于指腹上。
“你流血了。”婴儿露出饥饿的嘴脸,毫不畏惧的把脸往外伸,接触到墨斗线的皮肤滋滋冒烟。
他无惧疼痛,脸颊上的肉从墨斗线交错的方块中挤出去,掉落到窗台上,又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相互粘合。
陈岭怒了,打人还不打脸呢!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去。
“啊——!”婴儿唇角裂开,被血溅上的眼睛当场爆裂,脓血直流。
张牙舞爪的东西,终于有了畏惧,他飞快逃离窗边,暴躁地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爬行,指甲恶意刮过坚硬的壁垒。
陈岭抿着嘴,强忍住舌尖上的痛处,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
正要往下滑,视线触及到窗台上的快要黏合的碎肉,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把肉包起来,带回到地面。
看到新任的大哥安全着陆,吴伟伟紧张的凑上去,顿时闻到一股恶臭。
他捏着鼻子:“什么味儿。”嫌弃不到三秒,就看到陈岭脸上那条十分细小的伤口。
“陈哥,你受伤了!”吴伟伟随身带着创口贴,扯出一张给陈岭贴上。
陈岭正在气头上,说了声谢,调头就往别墅里走。
等吴伟伟和高先生赶回去的时候,青年正坐在茶几前,往烟灰缸里丢东西。
只见他手持符纸,幽蓝的火焰燃烧起来后,被摁进了烟灰缸内。
烟灰缸里的那几块儿东西被火一沾,劈啪作响,吴伟伟顿时想起了烧烤时的,被竹签起来放到火上炙烤的五花肉。
高先生捏着鼻子:“陈先生,这是什么?”
陈岭瞟了眼二楼方向:“腐肉。”
符火焚烧,一缕黑色烟雾从腐肉中飘出,成为灰烬的那一刻,二楼轰然一声,凄厉地哭声乍然响起。
吴伟伟惊恐的站起来,浑身戒备,听得出来,那东西现在似乎很痛苦,正处在暴怒边缘。
陈岭用手扇了两下,烟雾淡了。
高先生已经吓成了木头,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道声音:“陈先生,您到底烧的什么?”
陈岭莫名其妙地重复一句,“不是说了吗,是腐肉。”
什么东西的腐肉会这么臭气熏天,而且一烧二楼就开始发疯。高先生心里嘀咕一通,随即又就见青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吴伟伟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正常人谁会把鬼身上掉下来的肉拿来烧烤???
陈哥也太凶残了吧!
第17章 傀儡10
陈岭被吴伟伟惊悚的眼神搞得挺无奈。
低头嘟囔:“我也不想啊,可那东西要借死婴托生,死婴的躯体就成了他的本体。烧一烧虽不能造成重伤,至少能让他痛苦一会儿。”
旁边的沙发微微凹陷,有气息自上而下落到脸颊边,一声轻笑后,那声音说:“小东西还挺记仇。”
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会被看穿了,陈岭理直气壮地扭过头去,愣住了,沙发上根本没有人。
而吴伟伟正坐在他的左手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他陈哥,越发觉得自己知识浅薄,望向陈岭的眼里装满了求知欲。
高先生嫌弃的离他远了一点,殷勤的起身去给陈岭泡杯咖啡,好提提神。
他们谁也没发现,之前还闲适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此时已经正襟危坐,活像是在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陈岭知道,身旁那人靠了过来,胸膛一侧正顶在他的背后的肩胛骨上,结实的肌肉硬邦邦的,那是隔着西装都遮不住的强势和性感。
陈岭:“……”
察觉自己想歪了,急忙打住,他一手按住胸口的法印,一手伸向背包。
江域一眼看穿他的伎俩,手指扣住青年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背包里带出来。
男人啧了一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可不好。”
陈岭:“……”老祖宗你睡醒了吗,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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