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是,孙儿明白。”
太后再指了指面前几上的奶窝窝。
“今儿下学晚来也没吃吧,尝尝,是苏麻的手艺,皇玛嬷可就好这口。”
玄烨谢了,依着太后的腿儿吃起。
太后见玄烨一个年下长了不少。
“好好吃饭,快快长大,才能帮你皇阿玛分担一两。”
“孙儿知道。”
太后亲拿了杯子给三阿哥,玄烨高兴地接过。
见他连吃了五个饱了,太后才开了口。
“知道你皇阿玛为何要选了那洋人给你当师傅?”
“孙儿浅薄,不知。”
“知道你皇祖当年是怎么去的吗?”
跟了太后些时日,玄烨在人前再不会下意识拧眉纠额,此时听太后提起皇玛法的事,却也小小的黯了黯神色。
太后也不需要他说,只看着他:“毛子的红夷大炮还是伤了他的身子,自此就留有病根儿……才那么个年岁就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玄烨也不知声,只用小手攥着太后的手背儿,却也止了太后的伤感。
“那汤若望虽不会制那红夷大炮,却也是洋人。听说善长历法验算。常言三人行必有我师,你皇阿玛的意思也是让你们与洋人有些接触,也好以 为后谋。我虽没见过那汤若望,你皇阿玛既选了他 为太子太傅,想其果是有所学识的。只是——”太后直直地盯着玄烨,“……三阿哥,那分寸,你 可知晓?”
玄烨聪惠,却也不能领会太后的意思。
“孙儿会谨慎的。”
“嗯。”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祖孙俩又说了些话,苏茉儿从外进了来,看了眼太后。
“有什么就说吧。”
苏茉儿得了她的意,回道:“皇后刚刚宣了太医。”
玄烨低了头,眉间皱了皱。
“哦?”
“太医已诊了脉,一切安好。”
太后看向三阿哥,见她望着自己,无悲无喜,笑了一笑:“你下去吧。”
苏茉儿退下。室内安静。
“皇额娘有什么不适吗?”
太后满意一笑。
若是玄烨刚刚当着苏茉儿的面问了这话,太后对三阿哥的用心也就只到今天为止。
可三阿哥却是只余祖孙两人时问出之话,又是另一番考量。如果他一句不问,这么个一直来做的至善的娃儿就当真只是个没有心肝的狼崽子。可 他偏偏问了,可见对皇后是真的存了孝道。
太后心里一番考量之下,自是更加满意。虽说帝王不应有情过,却怎可无敬孝?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连此心都没有,太后哪里还敢指望这么个小子 。
“你不必担心,太医不是说了无事。”
太后见三阿哥低首,虽看不清他的眸色,心下却雪亮。
“玄烨——”
“皇玛嬷。”
“三阿哥……皇后的事,你别管。”
玄烨心下一颤,抬了头跪在榻前,正要去反驳。
“三阿哥——有句话你说的是对的。”太后理了理长甲,“我博尔济济氏再不能失去一位皇后……”她看了看跪在近前的孙子,“怎么,三阿哥 还信不过哀家?”
玄烨迎了迎太后的目光,低首而下拜了一拜:“孙儿不敢。”
“嗯——记住了,宫里有些秘密是要永远尘封的,说破了,哀家也保不全她。三阿哥跪安吧。”
“是。”玄烨常态般的起身,出了慈宁宫正殿,回了乾西五所的院子。
贴身太监春公公立在书房凭风侧已经半个时辰,就见主子如那热锅上的蚂蚁般满屋子转悠。他随了主子也有二、三年了,除了见识了小主子的可 怕、沉稳,别的啥也没见过。可今日主子从慈宁宫 回了就如此焦虑可是从没有过的。难道——是太后要对小主子不利了?
玄烨一遍遍的想着这事,几次想传了替皇后枕脉的太医来寻问却忆起太后的眼神而按下。
皇玛嬷是个什么样的人,玄烨与她处了越久越是心神敬畏,如此的心机与手段,才能捧了皇阿玛上位并稳固皇权。与她相比,自己要有的路还太 长。
可是她这么个人,若真是对皇额娘动了什么手脚,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保得了皇额娘?
玄烨越想越急,已是六神无主,心脏跳动过速。再也止不住担忧,出了门往永寿宫里奔去。
永寿宫里刚刚长了灯,宁芳倚在外榻看着一本杂书,就听见外面依次传了宫人称呼“三阿哥”的声音,正抬头间,玄烨就入了门,站在门内直直 地打量她。半晌也没动。
“怎么了?近来呀。”宁芳收了书,起了身,见那小子不动,趋身迎了去,“怎么弄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进来。”
宁芳牵了玄烨的小手到了榻前,一把把他抱在榻上,脱了他的鞋子:“怎么都湿了?”宁芳拧着眉,“快打水来,再给三阿哥拿双袜子来。”立 马把湿袜子脱下,冲着门前的小春子公公投去了不 满,“怎么侍侯三阿哥的?”
皇后难得拿冷眼瞪着自己,小春子当下不好意思起来。素心从里间取了三阿哥的袜子,把小春子赶了出去。
打水的也回来了,宁芳试了试水温,正好,佳儿也取了接凳儿放在盆下,高度正好适合三阿哥把脚放于盆内。
玄烨把脚下放入水中,身上才缓回了暖气儿:“你们都下去吧。”
永寿宫里里外外的奴婢自觉地退了出去。
宁芳见玄烨在洗了,也搬了个小凳退鞋脱袜,下了脚盆就着水泡着。
脚盆里大小两双脚,开始时那双大的侧放在两边,而后见那双小的不动一下,渐渐踏上小的,不重不轻地踩着,还时不时撩了水冲抹下小脚露于 外的脚脖子。水稍有凉意,再指了小脚提出来让开 ,加点热水先自个儿试过了温度,再使了小脚下放。
玄烨也不吱声,只认真看侧边的人忙活,心内渐渐踏实,面部也缓了下来。
“好点了吗?”宁芳侧抬着头问。
“嗯。”
“下次小心点。这才刚打春,受不得寒气的。寒从脚升,春捂秋冻。你身子虽好,可感冒了总不好调理,吃那中药怎么也得吃一个月才见好,岂 不是苦了自己。”
玄烨听着她唠叨,也不觉烦,细细再打量她一番:“皇额娘不舒服?”
“嗯?”宁芳想了一想,明白他是听说自己请了太医。“没事,只是想请太医看看,太医来查过来,我好的很。”
“……真的好?”
宁芳勾着身子在撩水,听他问的深沉,重新侧抬首,见他满脸关切,心内一暖,冲他一笑:“真的没事,我保证。”宁芳直起身子,甩了甩手, 用帕子擦了,见玄烨还是皱着眉不放心却不再开口 ,于是用右手握着他的左手:“我的身子我知道,真的没什么,只是……”
玄烨眯了眼睛注视着宁芳。
宁芳见这孩子如此待自己,身心都是暖的,更柔了脸儿冲他展颜,拍了拍他的头:“别担心了,我真的很好,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叫太医来,只 是——有些女人的问题,你小孩子,不方便知道这 些的,真的不是生病。总之你长大也就明白了,放心吧。”
玄烨听他如此说,心事轻了三分,却仍有疑云,确不便对宁芳再说些什么。
见玄烨泡的额上出了汗,宁芳替他擦了脚换上袜,再自己抹干了脚,进内殿找出一双三阿哥的鞋子替他穿上。
“今晚还走吗?”
“嗯,还有两篇太傅嘱的文章没写。”
把玄烨打理好了,宁芳拿过榻几上自己喝了一半的杯子递给他。
玄烨打开来一看,正是皇玛嬷赏给他的两量普耳,现全由素心收着。
“这东西喝的如何?”
“还不错。比我过去喝的好多了,是暖胃的东西,你今天正好多喝点,让素心取了些你拿回去。”
玄烨就口喝干了:“不用,我那还有,回去泡上就是。”起了身,门从外面被素心打开。
“晚上别喝绿茶,容易睡不着。小春子,听到没?”
“是,奴才醒的,请主子放心。”
玄烨见宁芳要跨出门,忙回了身:“佳儿你扶皇额娘进里间休息。皇额娘进去吧,刚洗了脚,别出来了。”
宁芳见他意志坚定,也不反他,拿了刚才看的那本书入了内殿。
素心听三阿哥没让自己侍侯皇后,便知三阿哥有话要问自己,便随着三阿哥走到外廊下。果见三阿哥使开所有人。
“皇额娘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回三阿哥,没有,主子只是说要做个全身检查。奴婢也问了太医,看太医面样也不像是有什么病头。”
一月底二月初的天气,晚间还是有些寒的,冷风吹在过道的廊里劲儿更大点。
素心见三阿哥低首沉思,半边脸儿在远光里幽暗,也不禁更清醒了三分。
“以后尽量别上皇额娘吃御膳房的东西,什么东西还是永寿宫小厨房出的好。一率吃食最好你亲自全程看着,明白吗?”
素心对上三阿哥深深的目光,心里抖了抖:“是,奴婢照着三阿哥说的办。”
玄烨并没有收回目光:“你虽入宫不久,也是个明白人。跟了皇额娘这么久,她对你如何你可要在心里掂量好了。这永寿宫要是好了,你自然是 永寿宫里的一等人物,若是这永寿宫出了事,你— —也不用本阿哥讲了。”
素心当下跪了下去:“奴婢明白,绝不负皇后娘娘与三阿哥所托。”
“嗯……那个佳儿可信的过?”
“奴婢观着,是个单纯的。”
“就是单纯才留她到现在。不过,这等人,要是有了异心绝不可留。你看着她,若是果然能用的,用点心提协三四也助你一二,若是有了一点异 动,现在就果了她。皇额娘是个善心的人,可不能 伤了她的心。”
“奴婢明白。”
三阿哥不再多言,提了步走开。素心还跪在廊下,半天都没想起来。
等她终于起身扶了廊柱子,心里也已澄明。
皇后就是自己终生的主子了。至于三阿哥,一辈子也得罪不得。
玄烨没出永寿宫,叫来春子嘱咐了两句,见春子走开了,才领着其他人出了永寿宫。
是夜,三阿哥依着内榻百~万小!说。小春子公公小心着近了前。
“如何?”
“当年枕脉的刘太医三日内因着为太后开药出了错,被斩了,太后仁慈,念他是一人之过,免了刘太医一家之过,发放关外。”
“……可问清楚了?”
“是。奴才问明了的,容嬷嬷说她的记忆绝不会有错。”
小春子很快退了出去。
玄烨丢了手书,闭目躺在榻上。
看来,皇额娘那里当年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而太后必定是知道什么……如今皇玛嬷不让自己管,自己就绝不能有动作……没有了自己,皇额娘 ——可怎么办?……我明明知道有问题却不能动… …
玄烨觉得全身无力,一种错败之感漫遍身心。
内殿之门被扣了二扣。
“什么事?”
小春子在外间回道:“皇后主子那里使了人来传话。”
玄烨一蹬子坐起:“快传。”
得得弓了身入到内殿,就见三阿哥迎了自己在近门,只穿着寝衣缇着鞋。
“皇额娘有什么不舒服吗?”
得得忙跪下:“皇后主子一切安好,只睡下了突然想到有话没说才使了奴才来给三阿哥传个话。”
“说。”
“皇后主子说了,叫三阿哥别担心,她保证自己能活到半百。她虽然没能天天给三阿哥煮那鱼汤却也不是不守信的人,三阿哥随时想喝了皇后主 子就立马亲自下厨,绝不会言而无信,这句总是真 的,保准能让三阿哥喝到成了年绝不想再喝这时。”
室内安静了下来,只余玄烨一个人立着。
面前的烛光似乎很刺眼,使的玄烨眼瞳发红,泪水儿在眼眶里打转儿。
三阿哥牵着嘴笑了笑,那眼水儿还是没能出来。
玄烨躺进床里,从枕后面取出了绸帕,打开来,正是个红色的香包。他嗅了嗅,味道还浓,于是再包紧了,搁在自己的心口,裹了被子,闭上了 眼。
再等等,再等等,不会多久的,总有一天……
第二十七章 喜脉
四月里,永寿宫里已然换上纱帘与竹席。
三百年前的初夏并不太热,宁芳这南方人在紫禁城过的近两个夏日都不算太难熬。
慈宁宫里传话的小太监急急奔了来,对着大宫女几语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那宫女入了内,向太后一拜:“恭喜太后,刚刚太医枕脉回承,唐庶妃已有身孕,不日将为皇后再添皇子凤女。
太后得了这消息,果然太悦:“可听太医确证了吗?”
“三位太医已确定,两月有余了。”
太后并着苏茉儿乐呵呵的,重重打赏了那大宫女并传话小监。
苏茉儿扶了太后进了内殿坐下。
“这下好了,宫里也很久没有这等喜事了。”
“是呀,格格,多子多福,盼着后宫的娘娘们多为大清开枝散叶。”
太后点着头:“福临早先年也有了不少孩子,虽折了不少,到也是屡屡有声。可自从那妖人入了宫,我就再难抱到孙儿……”太后恨恨而语,“ 哀家迟早要果了她……等着吧。”
慈宁宫外殿的小花园,正是百花齐争。
廊下,孔四贞听了宫里四处的道喜儿,却只是对着廊檐角的天空发呆。
承乾宫正殿向来安宁,少有嫔妃打扰。
董鄂氏宛珍听了这消息,只是微微顿了顿手里的笔墨。
如月打发了那小监,郭嬷嬷见宛珍几笔写完,才起身迎了上去。
“贤主子放开心去。皇上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就是有再多的阿哥格格去也比不上皇上对贤主子您的心。”
宛珍牵嘴儿一笑:“嬷嬷不用担心,我省得的。嬷嬷去帮我看看,送些什么东西儿给唐妃道贺。”
如月见郭奶姆走了,才上前扶住身软的娘娘:“娘娘,您看开些……”
说着,两人都已是潸然泪下。
若了小半刻,如月才止了泪:”娘娘别哭了,见了泪要是被皇上看到了,又不知要怎么说奴婢了。
宛珍如此才泪罢,依着榻子,不经又想起了自己只半年就折了的四阿哥,那泪儿难是想止即能止的。
可她也是明白,自己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为福临生儿育女了,再拖着个病身子让福临忧心,也不知挂了他多少神思。如此想着,渐渐止了泪,重 新理了脸面,对如月一笑:“没事了,原也是我嘱 着皇上早日再有些哥儿以宽太后孝心,今日却也真是菩萨保佑,你去备些果品沉香,我要去拜上一拜。”
如月听自家格格如此说法,自是最了解她的,虽心下为她苦泪,却只好亲自去张罗。
宛珍重新理了理衣装,摆身去了正宫偏殿的佛堂自是虔诚还愿不说。
而承乾宫一禺的侧宫,一声瓷器击地的碎响传了出来。
“贱人!”那宫装女子的身背只颤动着。
旁边的婆子也不好上前,只语声宽慰:“娘娘,何必为那汉女生这等大气,平白伤了身子。”
“本宫能不生气吗?皇上……看皇上都招惹了些什么人?让个些汉女在大清的宫里生子生女……皇上是被那等妖蹄子迷了面去了,什么身份、地 位都不在乎了!哼哼,真是好皇上,气死弟弟抢了 弟媳也就罢了,还等做出那等……哼,也是长生天佑了本宫,才没让那等不足月的贱种留了下来… …如今,还让那汉女怀上了——”
那婆子细看了看周围,心上前止了自家娘娘的话头:“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那主子听了,暗沉下气愤,细想了一番也无果:“嬷嬷你看,这孩子——”
那婆子见了主子的眼色,自是明白主子动了杀机,忙轻声道:“娘娘,不可。不过是个庶妃,还是汉人,就算真怀了阿哥太后还能让他上了位不 成?何必我们弄出事来,一不小心,反被人提心顺 着查到前次的事上。奴婢看,这贱人与贱种娘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本宫怎么能不放在心上?眼见着皇上对那贱人用情不减,对我们这些老人儿可曾有一点好意啊?次次来我这儿都意志阑珊,到对那些细皮 嫩r的汉女轻声细语。眼看着马上就要选秀了 ,再 不用上点心,哪里还有本宫的立足之地!……再看那孔四贞,那么个老女人了,还赖在宫里,太后 那心思我还不明白?哼,一个董鄂贱人就分去了皇上九层的心,要是她也成了宫妃,本宫——” 这位 娘娘越想越怕,只急的心火如焚。
那婆子想了一想,进言道:“娘娘,何不求助于大贵妃?”
那娘娘闪了闪眼神,看向那婆子:“大贵妃?”
“是呀,娘娘,连太后都要怕大贵妃三分,凭大贵妃的身份和娘娘的心思,还怕有什么不成的?何况凭你的身家,还怕大贵妃不帮着你嘛。”
那主子想了想,坐了下来,定了定神,兴味一笑:“到是。姑姑也休息了那么久,也是她重整齐鼓的时候了。你去修书一缝回盛京,就说现在春 暖火开,京城里七彩斑斓的,姑姑何不到紫禁城耍 耍,一个人呆在那冷宫里有什么个趣儿。赶快回了宫,也好让本宫同她做个伴。”
那婆子省的,自去办了。
余下那宫妃一个人对着帐帘儿冷笑:“一个一个,本宫都不会让你们过的舒坦。谁挡了本宫的路,本宫就让她没有活头。”
刚刚下课的三阿哥听说了这消息,嘴边儿乐开了。
身边的小春子不敢相信。当初小主子听了皇贵妃儿怀了身孕,那y狠的表情他可是到现在都在后怕。
两人走到一偏僻之外,三阿哥止了步:“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如何?”
“奴才使了倭赫侍卫去打听了,确实精于此道。”
“礼——”
“已经收下。”
“好,你使个无关的人通知了他,近日就有这机会,让他用心了。”
“是。”
一行人进了永寿宫。宁芳见是小三子来了,半强半就的给他换了薄衣并净了身,再半强半迫地拉他入了内殿,指了那竹椅子高兴地说:“你看你 看,这是倭赫给做的。”
玄烨一看:“不过是把竹椅,有什么稀奇?”
宁芳也不同他分争,只赶着他坐上:“试试就知道。”
玄烨坐了上去,却是惊了一惊,只见那椅子带着他前后摇晃起来,再看向宁芳,只见她乐得跟朵花似的,只对着他大笑。
玄烨见她如此,再大的不快也顿时消散了去,所幸完全躺在竹椅上,到是十分凉快。
宁芳上了前,蹲依下替小三摇着摇椅:“这是我画了请了倭赫帮忙做的。他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没想到看着五大三粗的,这木工活竟这么好。
玄烨也不打扰他,只睁着眼睛听她说话。
“你来了正好,上午他才使了人拿来的,我只试了一试。等会吃了饭,就让小春子帮你抬回去,读书读累了坐坐也有趣的紧,当是消乏了。”
“你用着吧,我再使人做就是了。”
“这是按你的身高做的,你坐着不觉得正好吗?”
玄烨这才发现这椅子确实比正常的小了许多,心下乐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小春子说你总是读书,我怕你僵了身骨,正好赶着夏天来了,就麻烦倭赫试了试。呵呵,正好正好,明儿我再让他做个大点的。”
玄烨再摇了两下,所有的燥热都散了,心也觉得爽快。便起了来,拉着宁芳在铺了席子的榻子上就身坐下,拿了扇子,就着宁芳胸前扇着。有人 扇风,宁芳也不怎么热,取了盘子里的桔子播了, 递进小三的嘴里,见他嫌酸要吐出了,瞪了他一眼:“不许吐。这明明不怎么酸。我知你不爱吃酸 的,可这桔子里含有维c,是身体需要的东西,必须吃了。”玄烨在嘴里鼓了鼓,还是吞下来,宁芳再 掰了三瓣送了他,才没有再强迫,取了香蕉喂了 他一半才自己吃了他剩下的一半香蕉并一半桔子。
玄烨见她在吃,手掰桔子染了汗,取了她衣襟口的帕子擦着她粘水的手腕:“庶妃有孕的事你知道了?”
宁芳看了他两眼,见他没什么不正常:“知道了。”没停下消灭了那半个香蕉。
宁芳稍早听了这消息,到是惊了一惊,她本是以为顺治如此爱董鄂氏,自然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故而听了这消息到有点蒙住了。
宁芳于现代是一单纯女生,前半生在为身体忙活,后半身在于学业忙活,所以没看过言情,更不知道晋江。已有的那点关于清朝的知道也都是高 中课本里的,那里可没讲顺治有几个孩子,所以她 只知道有个康熙并康熙多少年有个因战而死的皇兄福全。关于顺治再多的,就是他娘孝庄并如何宠 爱的女人董鄂氏了。
所以听了这消息,彻底打破了她对顺治因历史而有的那么一点唯一的好感。这男人,不怎么样。
玄烨见宁芳没有任何反应,消灭桔子的手法口法快、准、乐,便进言道:“皇额娘乘此机会叫来太医给后宫所有的嫔妃把把脉。”他也不去看宁 芳的疑惑,宁芳也不打断他,“说不定还有嫔妃娘 娘也还了龙子凤女,要是也一并诊了出来,一当然是宫里更喜庆了,其二于太后面前也是讨喜的, 其三你如此平等对待后妃也能缓和了同她们的关系。”
宁芳一听,心下并不想做,却知道之小子是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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