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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侧头瞥见一名暗夜门人腰间的水囊,走过去取了,朝他递去:给你。
叶霁风低头看了下,却不伸手:我不要冷水,要烧开过的。
毛病秦惊羽扔下一句,懒得再理他,掉头爬上来时的马车。
殿下,可以走了吗车夫在车头询问。
见银翼抱着乐皇后一声不吭,秦惊羽只得扬声道:走吧,回宫路上行慢些
马车晃晃悠悠起步,秦惊羽放下车帘,忽略掉那道仍然站在路边的身影,坐到银翼对面。
他是南越人银翼低问。
秦惊羽轻应一声,知道他近日在西烈皇宫见多了南越人士,叶霁风与手下那口音装扮逃不过他的耳目,也没打算隐瞒,解释道:他是苍岐叶府二公子,也是萧焰的小舅子,在南越的时候他帮过我的忙。
银翼面色缓和了些,道:他来西烈做什么
秦惊羽摇头道:不清楚,估计是来找萧焰
话没说完,忽然听得车后传来一声细微哭泣,娇弱无力,听起来像是婴儿啼哭。
咦,这深山野林的,哪里来的婴儿
银翼见她凝神不动,不由凑上来问道:听到什么了
秦惊羽侧头倾听了一会,没再听到什么,朝他摆摆手,也没放在心上,或许又是休息不好产生幻觉吧。
回宫已过午时,尤总管已经指挥宫人将宫内各处清理完毕,闻讯赶来宫门处迎接,一见银翼抱着乐皇后的尸身回来,大惊失色,身后的宫女忍不住哭出声来。
皇后娘娘薨逝尤总管含泪长声高呼,一干人等尽数跪倒,以头磕地。
过得一会,丞相卫术也带人匆匆而来,禀道:殿下,臣与廷尉已在皇陵寻到先帝遗骸,假太子之案也审问清楚,请殿下定夺
见 银翼怔住不动,秦惊羽清了清嗓子,代他下令:皇后娘娘薨,宫门城门依制关闭,皇城内外戒严说话间,宫廷侍卫手持兵器从门外涌入殿内,站立两旁,严阵 以待,秦惊羽目光转向卫术身上,肃然道,由丞相主持丧礼,礼后与先帝合葬一室,全国各地服国丧,诸侯官吏不得前往奔丧,亦不必遣使吊唁,一切从简
臣遵旨卫术领旨而去。
接下来事务繁琐,就像是在做梦,乐皇后的尸身裹上金缕玉衣,装入棺中,银翼换上孝衣,飓风骑黑裳白带立在内殿,外殿则是由宫卫镇守,群臣依次入宫,之后是后宫妃嫔与宗室内眷。
秦惊羽换上一身素服,陪在银翼身边,听得那哭声此起彼伏,好不容易才捱到天黑,疲惫得几乎站立不住。
夜风阵阵,更深露重,四周火把将殿内照得通明。
银 翼跪在灵堂梓宫前,面露憔悴,默然出神,秦惊羽见状过去,伸手按在他肩上:我问过卫丞相,原来我们搭救的那名瞎眼老爹,就是假太子兰棠的亲生父亲,兰棠 是他与过往胡女所生,长大后在外闯荡,跟着起义军闹暴动被推到阵前,后来又被兰萨看见,遂假扮太子。我们在墓室中看到的骸骨,就是兰棠在兰萨授意下将他骗 进宫去,残忍杀害,剔骨去肉制成,目的正是为了完成滴骨验亲。语毕一阵唏嘘,那瞎眼老人千里寻子,爱儿心切,结局却如此不堪,可叹可怜
银翼听得点头:那兰棠,你准备如何处置
秦惊羽看着他道:你现在是西烈太子,当你拿主意。
银翼碧眸微眯,冷声道:灭绝人性,禽兽不如,这样的人不该留在世上,斩无赦。
秦惊羽收回手来,朝一旁站立的廷尉递个眼色,后者赶紧遵照行事。
沉默了一会,银翼情绪渐复,望着她眼下的青晕道:看你,累成这样,去找个地方睡会吧。
秦惊羽放柔了声音道:我睡不着,陪你说说话。
银翼转过头去,看着灵柩叹道:我有你陪我说话,可是她呢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里面,有谁作陪
你忘了么,有你父皇呢,你母后不会孤单的,他们应该已经见面了,误会冰释,从此不再分开
正轻言细语说着,忽闻殿门处人声骚动,过得一会,有飓风骑匆匆过来禀道:启禀殿下,南越二皇子萧焰在殿外求见。
萧焰消失了一日一夜,这会又冒出来了
秦惊羽正沉吟思忖,银翼已经开口道:放他进来。
半刻钟后,萧焰一身素袍进来,身后跟着那黑衣首领,神情肃穆,刀剑尽解,由太监领着在灵柩前拜了三拜,恭敬上了香,过来对银翼黯然叹道:请节哀。
银翼木然点头,算作还礼。
萧焰也不在意,走来秦惊羽身边站定,低道:昨晚遇到点事情,所以没跟你们出城去,方才回宫才听说,没想到会是这样
秦惊羽低哼一声,看他也是面色苍白,显然也是一宿未眠,却不知在忙些什么。
对了,那个叶想起在山庄见得叶霁风一行之事,直觉开口相告。
什么萧焰侧眸凑近。
秦惊羽张了张嘴,忽而又一想,那么聒噪干嘛,说不定人家早就碰面了,于是生生顿住,改口道,夜深了,萧二殿下还是回别院歇息吧。
萧焰看看她,再看看跪着的银翼,眸底闪过一丝幽光,答道:没关系,我陪你待会,等下一起回去歇息。望了眼四周肃然伫立的飓风骑,朝银翼道,我这里只有两人,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再说我母后与乐皇后颇有渊源,我也该替家母尽尽心意,你不会介意吧
银翼淡道:无妨,萧二殿下请便。
秦惊羽听得撇嘴,这里戒备森严,要想捣乱只怕不易,他爱待不待,她也懒得再管,就这么耗着吧。
时间慢慢流逝,时至三更,灵堂里百官均在,眼见仪式将尽,丞相卫术迟疑上前,走到银翼跟前,低低唤声:殿下
银翼并不抬头:有什么事说吧。
丞相面色一整道:先帝崩殂已多年,伪帝今亦亡故,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恳请太子即日登基即位说罢屈膝,长跪不起。
臣恳请太子即皇帝位诸官一齐拜倒,齐声高呼。
萧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就像是事先预料到一般,脸色平静,丝毫不觉惊诧。
秦惊羽瞥他一眼,拍下银翼的手背,低道:答应吧,这是你爹娘生前的心愿。
银翼看看那边黑压压的众人,再看看面前皇后灵柩,身形僵硬,面无表情,半晌才挤出一字:好。
于是群臣起立退后,更换吉服,尤总管过来带银翼前往内室更衣,过不多时再回殿内,已经是头戴冕冠,身着玄服,衣领袖口皆是绣有日月星辰纹路,气度非凡,冷峻中带着威武之气。
西烈帝君
王者风范
众人看得呆住,整齐跪拜,山呼:万岁
如你所愿。他走过来,哑声低语。
看着那英姿勃发的挺拔身影,那般熟悉,却又那般陌生,秦惊羽心里又是自豪又是怅然,一时感慨难言,终是欣慰道:好啦,尘埃落定,再过几日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话声未落,手腕上突然一紧,却是被他牢牢抓住,听得他在耳畔忘情低道:别走,我不许你走,留下来
心惊之际,眼角余光瞥见萧焰眸色骤冷,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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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四十四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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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根本不理萧焰,只紧盯着她道:你答应了我娘,会陪着我的。
我是答应了,但是秦惊羽顿了下,不知该怎么说,也就是随口应付死者的话,口头上的人情他却是当真了,手腕被握,只得用胳膊碰他一下,努嘴道,先放开我,你现在是皇帝了,言行要谨慎,没见那边大臣们都伸长脑袋瞧着呢
银翼转头一瞪,那一颗颗满面好奇的脑袋迅速缩回原位,若无其事改看地面。
光影一闪,萧焰已经人在跟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眸光浅淡,嗓音清润,却不容置疑:放手吧,你留她不住。
银翼冷眼斜睨,低哼道:我留不住,你就能吗
这话似是说到萧焰痛处,但见他脸色泛白,眼眸里透出丝丝凉意,转过来面对她,幽幽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总该表个态罢。
表态
对,是该早点表态,免得日后再纠缠不清
好了,这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你们都放手。秦惊羽低声说着,见两人都梗着脖子不动,秉着亲疏有别的原则,右手一甩,自然而然将萧焰的手甩开去,萧二殿下,这是我和银翼的私事,我们自会关起门讲清楚,你就别在里面掺和添乱了吧。
银翼总算露出点笑容,而萧焰闻言一僵,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请陛下就位
好在尤总管知趣,适时将御座摆好,丞相卫术恰在此时过来,请银翼登上台阶就坐,这一打岔,银翼也只好放手,转身登位,接受卫术上呈的传国玉玺与皇帝印玺,正式成为西烈帝君。
丧礼结束,新帝即位,宣旨打开攻门城门,解除戒严。
等到四更之后,百官退去,卫术等王公大臣拦下银翼,着手商议国丧出殡与当前政务,尤其是之前让众人伤透了脑筋的南越驻军问题。
眼见大局初定,秦惊羽松了口气,也不打算再插手,转身就要出殿,刚走两步,就被银翼扯住衣袖:不许走
秦惊羽好笑摇头:你是和大人们商议政事,我跟着做什么
银翼抿着唇没说话,秦惊羽瞧着他的神情,安慰道:我只是在宫里随便走走,你完事后就来找我,行了吧唉唉,这狼小子,真是越来越黏人了。
没见他有异议,秦惊羽朝卫术等人点点头,出了殿门,沿着宫中道路漫步而行。
你要去哪里萧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跟上来低问。
回去收拾点东西。秦惊羽边走边是寻思,乐皇后那架古琴还放在萧焰的别院,这会儿也该取回来还给银翼,就当是留着亡母遗物做个纪念。
萧焰嗯了一声,不紧不慢跟着,柔声道:天亮还早,你也劳累了这么久,回房去睡会罢。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惊羽方觉困乏,打个呵欠点头:也行。接下来也没什么事,索性放松休息两天,等安稳一些就该启程回大夏了。
萧焰听得眼眸亮了亮,很是欢喜,一路替她掌灯引路。
秦惊羽步履轻巧,也没怎么理他,自顾自走向前去,萧焰微怔一下,忽而自嘲笑道:是了,我竟忘了你眼神超常,哪需要我做这些
说完就是一阵沉默,秦惊羽想着行程暗自兴奋,萧焰也没再说话,两人默然前行,没一会就到得别院门口。
相较于皇宫各处的忙碌,别院看起来很是清静,之前的皇城被围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丝毫影响,也没有宫人内侍来此躲避祸乱,除了两名黑衣侍卫守在门前,稍有动静的也就是那几杆修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摇曳生姿。
秦惊羽走进屋,抱着琴坐了一会,想起这些日子在格鲁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虽然所有的事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但心里却无端有丝空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抚着额头,脑子里有些乱,无聊拨弄琴弦,按出几个短音,再往下就弹不下去了。
正托着腮想下面的曲调,忽见人影闪动,萧焰堪堪立在跟前,将手中水盆用具放在桌上: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清心咒。秦惊羽随口说了句,记得她明明是推上了门闩的,瞥见洞开的窗户,顿时明白过来,这人就是好这一口,不是破墙就是翻窗
原来你们南越的风俗就是不兴走正门,专门干些背地里的勾当她冷笑讥讽。
萧焰眼神一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是,我太心急了,下回一定注意。说罢凑近过来,手指搭在琴弦上,抚弄几下,便是将方才她所弹的一段流畅弹出,竟颇像那么回事。
这曲子不错,是谁做的后面的呢他停手问道。
我怎么知道清心咒是她外公穆青专门用来给她治病的,从未外传,她凭什么给他说再说,她也不想承认自己虽记得曲调,就是不会弹
萧焰微微笑道:不会弹也没什么,你的志向并不在于此。
秦惊羽瞪着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每一次都能猜中她的心思,这样的资质,不去当蛔虫真的可惜了。
我猜对了他又笑。
这样温润柔软的笑容在她看来真是碍眼,秦惊羽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道:呃,很晚了呢。
是啊,早该歇下了。萧焰很自觉地起身,走去床榻手脚麻利铺好被褥,再回来,拧了盆里的布帕递给她。
秦惊羽挑眉,皮笑肉不笑:怎敢让萧二殿下纡尊降贵,做这些粗使活
萧焰看她一眼,淡淡道:以往做惯了的,也没什么。
骗谁啊,哪有皇子殿下来做这种下人的活计
秦惊羽唇角扯动,并不去接,只道:但是我不习惯外人服侍,还是免了吧。
外人萧焰自嘲一笑,原本白净的脸庞又白了几分,眸光倒映着烛火,更显幽深,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外人么
倒也不是。
听得这话,他微愣一下,抬眸望来,眼睛里有光芒闪过。
秦惊羽叹了口气,何必作出一副怨妇模样,他萧家与她秦家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岂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尽数抹去的别过脸去,诚实说:比外人却还不如。
看着他凄然的神色,想到这些日子在他身上所受的种种好处,心中难得涌起几分不忍,又好心补上一句: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枉费心思,行不通的,我与你南越之仇不共戴天,这次可以合作,下回再见便是敌人。
你心里当真这样想他缓声问。
是的。秦惊羽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样诚实,连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大抵是往日坑蒙拐骗的事做得多了,如今想要转转性吧。
萧焰见她正色点头,颓然低喃,我倒宁愿你说句谎话骗骗我,总强过这样彻底撇清干系
话说,她跟他有那么深厚的情谊吗
秦惊羽郁闷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很晚了,我要睡了。
萧焰凝望她半晌,终是轻声言道:你好好歇息。
那背影颇有些萧条落寞,似乎一阵风来就可以刮倒,秦惊羽忍不住低喊:等下
萧焰脚步一顿,欣喜回头:三儿,你
秦惊羽撇下嘴,坦言道:夜里风大,你翻窗出去莫要忘了把窗户给我关好。
萧焰愣愣看着她,又低头下去,慢慢走去窗前,只手撑住窗栏一跃而出,果然记住了关窗之事。
秦惊羽满意回到桌前,随意洗漱了下,又小心灭了烛火,拉过被子倒床就睡。
这几日人已困极,自然好睡,一觉睡到天色大亮才醒。
萧焰没来打扰,倒是他的手下照例送来早餐,秦惊羽随意用了些,抱着古琴走出门去,路上遇见一人迎面而来,却是尤总管。
秦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因为银翼的原因,尤总管对这位贵客自然是满面殷勤。
我随便走走。对了,你们陛下呢秦惊羽问。
尤总管恭敬答道:全国哭丧一日,明日出殡,陛下守在太后灵前,与丞相众人商议谥号等事宜,特令小人来告知公子,请公子在宫中好生歇息。
秦惊羽摆手道:我知道了,这琴是皇太后遗物,你带去放在灵前吧。
是,小人告退。尤总管行了礼,接过古琴,转身匆匆去了。
秦惊羽闲来无事,又不欲去那人多嘈杂的大殿,既然打定主意要走,此时就该全然放手,让银翼自己去面对他的江山,他的责任。
想了一会,决定出宫走走,那日逃得匆忙,客店里也没打个招呼,须得将此事了结,顺便问问那队商旅可有回返,掐算下时日,大夏那边早该收到讯息了,怎么还没点回应
主子。一出宫门,就有人围拢过来。
非常时期,飓风骑都守在宫内,银翼所带的那数千暗夜门人暂时化整为零,分散在城内各处,打探消息,防止有人趁机造势生乱,宫门处也安排了人手司职保卫。毕竟,银翼的身份剧变,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人手中所握权力的大小,是与危险性成正比的,更需小心防范。
秦惊羽点点头,随意点了三人道:我在城里转转,你们随我一起吧。
一行人慢慢朝客店的方向走去,但见沿途屋舍的门楣上都悬着白花,过往百姓或冠扎白巾,或腰缠白带,皆来去匆匆,噤声不语,街巷显得十分冷清,不时有宫中缇骑策马通过,将近半数的店铺都关门大吉。
好在远远望见那家客店大门开着,秦惊羽大步跨进去,那缩在柜台后的掌柜一见是她,大吃一惊,赶紧迎上前来: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来结算住店的钱。秦惊羽听他语气有异,笑道,怎么,你不太想看见我
不 是啊掌柜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抹了把汗,嚅嗫道,真是对不住,昨晚来了几名客人,觉着公子之前那间房宽敞通风,指定要了去,我寻思这几日到处乱糟 糟的,公子一直没回来,又在枕下留了钱,应该不会再住了,那伙客人又带着个小婴儿,哭得怪可怜的,我就给了他们
原来是为这个事
秦惊羽摇头笑道:这也怪我,走的时候也没说清楚,住了就住了吧,我正好也是来退房结算。
掌柜放下心来,眉开眼笑,翻开账簿开始算账:对了公子你上哪儿去了,最近治安不好,可得小心些。
我就是在附近走了走。秦惊羽看看四周甚是冷清,随意问道,这几日生意如何
那掌柜摇头叹道:国丧期间,哪里有什么生意,只有些零星散客还好宫里下了诏令,说是皇上从国库里拨了银子,每户都有补贴,基本能应付过去。
秦惊羽嗯了一声,银翼哪懂得这些,想必是丞相卫术的意思,这卫术做事中规中矩,有他在身边辅佐,她也不担心银翼应付不来。
掌柜算账完毕,报了数目,拿出找钱来,又道:公子房中还有些衣物,我让小二给你拿来。
秦惊羽将余钱推了回去,笑道:不用了,就当是交个朋友,另外我还想跟掌柜打听点事。
好说好说,公子想问什么那掌柜笑问。
秦惊羽正要问那商旅之事,忽然听得楼上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抬眸一看,只见一名乳母模样的女子抱着个婴孩在楼梯处慢步转悠,小声哄着,另一名男子探出头来朝下方叫道:小二,快送些热水上来
好的,客官稍等大堂里小二回应一声,噔噔忙活去了。
秦惊羽眼尖,一眼认出那名男子,正是在山庄门前见过的叶霁风的随侍。
当时她没有听错,果然有名小婴儿
倒是奇怪了,这叶府小公子千里迢迢到西烈都城来,带些随侍也就是了,干嘛还把随侍的家眷都带来,看起来他也不像这样主次不分脑袋秀逗的人啊
不过既然碰到了,总得去打个招呼吧,顺带把风影戒要回来。
如此想着,她眼神示意那三名门人留在大堂稍候,自己尾随端水的小二疾步上了二楼。
刚转过长廊,就见那怀抱婴孩的女子进了屋,男子也跟着进去,进的正是原先瞎眼老爹住的那一间,而再往里,她和银翼之前的两间厢房都是屋门紧闭,里面传出低低的对话声。
凭借超常的听力,她无需走近,便是将那说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那 是叶霁风在冷声质问:你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绝情绝义你娶了她,却对她冷淡无视,不闻不问,她却从没说你半句不是她为了生这个孩子,险些 难产而死,你当时人在哪里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知道你要回来,欣喜若狂,你却对她说了什么,使得她当场失态,险些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活活摔死这到底 是为什么,你说啊,说话啊
你追来西烈,就是为了问这些语气清淡,却让秦惊羽听得微微一怔,这说话之人,竟是萧焰
是了,他们是郎舅关系,在此碰面叙话也是正常,不过这叶霁风的话怎么那样复杂,话里这个她,说的可是那二皇子妃,叶容容听这意思,这萧二殿下夫妻感情不合,在闹分居呢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八卦心态,明知偷听不妥,却还是没能挪动脚步,站在原地继续聆听后文。
是,我只想当面问你一句,你为何如此狠心叶霁风逼问。
萧焰淡淡答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
萧焰叶霁风怒不可赦,只听得房内刷的一声响,似是他怒极拔刀相向,我真是错看了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不论你爱不爱她,你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对孩子负责
我只负我该负之责。萧焰的语气依旧淡然,却隐含坚持,你确定,你要跟我动手
叶霁风沉默一会,沉声道:不错,我武功不如你,但我要为我姐姐讨回公道
萧焰忽而叹一口气,道:你别管闲事,带着孩子回去吧。
秦惊羽听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照他的语气,这小婴儿竟不是那随侍的孩儿,而是萧焰与叶容容之子
闲事哈哈哈叶霁风悲愤冷笑,低吼道,我亲姊上吊未遂,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发了疯,整日说着胡话,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竟说这是闲事
一番话吼得萧焰微微动容:你说什么叶容容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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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四十五章 新的征程(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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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萧焰,连同秦惊羽都吃了一惊,心中对这萧二殿下更加鄙夷,抛妻弃子,寡情薄幸,这样的人,实在该有多远躲多远,最好终生不相见。
她疯了萧焰低喃,忽然拔高声音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霁风低沉道:就是你离开苍岐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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