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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若是不知道,我都要以为你比女人还女人了。”
小狐狸还是吃奶的年纪,自然吃不下太多的糕点糊糊。沈言璟喂了它一点便在也喂不下了。
当夜,那小东西就在二人的枕边睡了一夜,倒是不怕人。
次日,沈言璟早早起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小半碗奶水来。陆千凉一嗅便知不是人奶,良驹又是匹公马,不用想就知是骆驼奶了。
拿骆驼奶养狐狸,沈言璟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二人再一次并肩蹲在一处,看着小狐狸饱餐一顿,陆千凉问:“咱们不能一直叫它小狐狸吧,小黄还有个名字呢。”
沈言璟想了想:“要么叫小白?”
陆千凉抓了抓脑袋,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我觉得竹隐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你回去千万别给我闺女改名字啊。”
从沙溢城的大漠走出来,已经是七日之久。
二人也不慌忙,一路遍赏塞外风光,顺便用骆驼奶江小狐狸养成了肉乎乎的一团,追在二人的脚步后颇为拉风。
再回到江南,已是夏末。
江南的夏末多雨,江南的雨也不比北方,来得快去的也快,下起来便是淅淅沥沥的一天,颇为恼人。
二人共撑着一把绘了斑竹枝的缎面油纸伞,行在雨中,颇有些微雨燕双飞的美感。
一人墨色直裰长衫,身形修长容貌俊美,一人素色薄纱长裙,薄施粉黛,清若出水芙蓉。远远看去,宛若行走在这滚滚红尘之中的一对璧人。
陆千凉臂弯上蜷着的白狐慵懒的垂着眼,看上去竟有种天女下凡之感。她透过伞面的边沿望向被落雨分割过的天幕,蓦然想起,在折剑山庄重逢沈言璟那日,也是这样的落雨天。
她手指受伤,慵懒的不愿走,索性央着哥哥背他上山。
彼时正下小雨,雨滴落在身上却也不觉太冷,就是这样的一个午后,她再一次的遇上了自己一生一世的情劫。
从那以后,他们都是行走在这滚滚红尘之中不得救赎的人啊。
时至今日,陆千凉依旧记得那个撑着油纸伞,调笑着走出丛林的黑衣少年。
俊雅的面孔微含着笑意,高高挑起的桃花眼眼角未带锋芒,却是坠着他从未曾见过的春色。修若梅骨的纤细手指撑着二十四节竹骨油纸伞,远远一望,便是一方绝妙的风景。
从那以后,便是万劫不复。
总有人相濡以沫,总有人初心不负。
陆千凉仰起头,颇为舒畅的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望向身边那个执伞而立的人。
多年的风风雨雨,二人都已不再年轻。也正是因为不再年轻,才能在一次殊途同归的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沈言璟,这一次放心让我医好你吧。”陆千凉道:“过去数十年,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一身医术有何用。时至今日方才明了,世间一切皆有定数,我苦学医道,就是为了日后那个正确的人。”
“让他,能够陪我长命百岁,永永远远的活下去。”
油纸伞下,黑衣男子微微弯起唇,不承认也并不否认。
多年来的蹉跎,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被扯破的娃娃就算是被修理的再完美,也会留下丑陋的伤疤。
他笑笑,望着自己撑伞的手的清瘦骨节,微微点了头:“好。”
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脉脉青山上,被蒙蒙细雨浇濯过的折剑山庄异常的清明。
远远的,便见陆千城领着一大家子的老幼妇孺站在门口,翘首望着山路上人影渐渐清晰的二人,轻声道了一句:“回来了。”
这一刻,世界安静。
竹隐懵懂的望着和母亲并肩而来的男子,只觉得颇为熟悉。她嘴唇动了动,却是怯生生的躲到了舅舅的身后,扭捏的抓住了陆千城的衣袖。
陆千城轻轻推了推她:“竹隐,那是你父亲。”
朝瑰与萃雪蓝雨并肩站在一处,远望之时却已经红了眼眶。昔年少女已为人父,在不久的将来又将为人母。
都已不是少年模样。
沈言璟一一望过去,就连慵懒的小黄都没有落下,目光最后才落在竹隐的身上。
倔强的小丫头梳着两个羊角辫,好奇的大眼睛一直锁在他的身上,颇为陌生的模样。
沈言璟心中蓦地一痛。
这是他的女儿,可自她出生以来,他就只抱过她一次,甚至错过了她最重要的时光。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沈言璟突然抛了手中的油纸伞,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身上,濡湿了黑袍。
他蹲下神,缓缓向竹隐展开了手臂,雨幕下,那含笑的眉眼同竹隐如出一辙,像是采了万钧天光,融了世间山河。
那音色一如往昔:“竹隐,过来。”





妙手毒妃 第九百二十五章哄孩子
“你都这么大了还同母亲一起睡,不怕被人笑话?“沈言璟第三次将竹隐丢下床去,披上了外衫目光不善的坐在榻上,望着鼓着嘴的宝贝女儿。
小竹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不动了:“你不也都这么大了,还和我娘亲一起睡!”
饶是撒娇,竹隐也知深浅,仰着小下巴一脸倔强分豪不让的望向沈言璟:“从今以后,单数日你同我娘睡,双数日我同我娘睡!咱们平分!”
沈言璟有些无奈。
陆千凉可是同他说过的,竹隐自小独立,自懂了事以后便不缠着母亲一起睡了。而今她巴巴的跑来抢床榻,那么一点儿小心思,沈言璟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是觉得父亲回来,母亲便不像原来那样围着她转了罢。
沈言璟也不是没带过孩子,小皇帝便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还怎么哄劝才能听话。
他走过去蹲在竹隐面前,将小闺女抱在怀里:“你瞧,爹爹和你娘亲已经好多年没见了,竹隐却天天能见到娘亲,能不能让娘亲陪爹爹几天?”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性子,夸一夸便好了,昔年不愿意批折子的小皇帝也是被他这么哄过来的。
沈言璟右臂无力,只好以左臂抱着她坐在床榻上:“竹隐最懂事了,一定不会拒绝爹爹的吧,恩?”
“那是我的娘亲,我凭什么让给你。”竹隐垂下眼,捏着自己的衣袖委屈的道。
小小的孩子,大眼睛里却已经汪了一包儿泪,却执拗的别过脸去不叫沈言璟见到她哭的模样。
竹隐胖乎乎的手指扣着自己衣袖上的花纹,扁着嘴怄气,却也不拒绝沈言璟的亲近。
她年纪不大,与同龄的孩子相比懂事却早。记忆之中无数次,娘亲坐在空旷的院子里对月叹气,轻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舅舅说那是她的父亲,可在她本就不多的记忆中,根本不记得那名字的主人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自然也体会不到父爱是什么感觉。
多少次,被学堂的孩子们喊作野种,没人给她出头。陆千凉伤神,她还要强撑着笑意假装不痛。同样大的孩子,为何她就要背负那么多不属于自己年龄的痛楚?
而那个让她与母亲背负了那么多的人,消失了三年后轻描淡写的归来,便要抢走一直疼爱他的母亲。
竹隐突然一把推开了沈言璟揽着她的手臂,爬到床上又踢又打的将沈言璟赶下去:“你走!你走!我不许你留在我娘的房间里,你走啊!”
小小的孩子力气却不小,将床上的被子枕头丢到了沈言璟的身上,又扑上去又抓又咬。
“你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我和我娘亲才不稀罕你!我的家也不稀罕你!”竹隐哭的一抽一抽的,冲下床来拼命扯着沈言璟的衣裳,将她拉出了房间:“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小孩子的力气再大能有多大?沈言璟生怕伤到她,也不敢逆着她的力气拉扯,只好被竹隐“打包”丢出了她娘亲的房间。
刚刚还好好的孩子,怎么一转眼便怒了?这个世界上若说有比女人还难懂的生物,便一定是孩子了。
他叹了口气,索性坐在树下的矮桌旁等陆千凉回来。
房间里时而还能传出竹隐的低低的抽泣声,沈言璟心知相让竹隐接受他并不容易,却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反抗。
说来,又能怪谁呢?
“皇叔,竹隐闹脾气了?”朝瑰掩了房门走出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样大的动静,又是这么近的距离,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沈言璟轻声叹了口气:“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父亲,怎么都是有些隔阂的。”
“竹隐从小便敏感,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千凉还没回来,我先去看看她,莫要哭坏了身子。”朝瑰道。
沈言璟自知自己没法去劝,点点头:“去吧。”
饶是嘴上这么说,心里的那一关也很难过去。他本就因昔年旧事觉得愧对于竹隐,而今心里更不是滋味。
没有哪一个父亲愿意错过孩子成长的历程,沈言璟亦是如此。
房间里的哭声渐渐止住,朝瑰也不知同竹隐说了什么,竟将她给哄好了。
沈言璟摇头叹气,千凉倒是没对她说谎,竹隐确实是个懂事随和的好孩子,只是这懂事与随和并不是对她罢了。
她那色厉内荏的小模样,更像千凉一些。至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倒是像他。
沈言璟想到竹隐气鼓鼓的模样,心里的那一丝不悦倒也淡了下去。
不出两刻钟,一身爽利短打的陆千凉佩剑而归,见沈言璟坐在院中等着自己,颇为惊讶:“你怎么坐在这儿?”
“月色好,出来瞧一瞧。”沈言璟道。
“噫,看月亮用摆着这么一张臭脸么?”陆千凉将剑背在身后,捧着他的脸瞧了瞧:“怎么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去。”
若是往昔,沈言璟听到这话指不定要恼。可是这三年来的漂泊,早已经磨圆了他的性子,知道谁对自己是好意谁对自己是恶意,倒也不会为了这一句玩笑话去生气了。
他也乐得示弱:“还不是咱们宝贝女儿把我给赶出来了,哎,儿女都是债啊。”
“你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便见朝瑰错愕的站在门前,俯下身去拉小竹隐。可竹隐倔起来,像头小牛犊似的什么都不顾,冲上在一口咬在沈言璟的手腕上!
“你就是想让我娘亲不喜欢我,这样我娘亲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人了!你这个坏蛋!”竹隐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尖利的牙齿嵌进肉里,转眼便渗了血。沈言璟紧紧地皱着眉,似是忍痛。
在场几人谁都没想到会是如此,一时间朝瑰与陆千凉谁都没能回过神儿来,竟是呆呆的望着发脾气的竹隐,望了将父女两个拉开。
原本陆千城一众人没当是多大的事,还以为是小孩子闹别扭,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听见竹隐这一声喊,却是谁都坐不住了。




妙手毒妃 第九百二十六章亲子问题
“竹隐,还不快松口!”到底是陆千城反应快,呵斥了一声。
这下朝瑰同陆千凉才堪堪回过神儿来,陆千凉去拉沈言璟,朝瑰公主扳着竹隐的身子向后拉,好不容易将二人分开。
那牙印儿不浅,眼见沈言璟手臂下的肌肤已经渗了血,可见竹隐的力气之大。
陆千凉心疼的不行,掏出一块帕子粗粗的系在了沈言璟的手腕上,冲着竹隐怒道:“动不动就就咬人,你是属小狗的么?这么长时间我礼仪白教你了!”
“娘!连你也吼我!”竹隐扁着嘴,刚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他一回来你就不喜欢我了,以前你每日都来陪我做功课的,现在你天天都陪着他!做了糕也都端给他吃!是不是再过几日,你就要把我丢出折剑山庄了!”
竹隐哭的一抽一抽的,颇为可怜:“为什么他一回来你就不喜欢我了,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不想看见他!”
陆千凉从未想过,将沈言璟找回来还会爆发如此大规模的亲子问题。
沈言璟诙谐有趣,竹隐也算是聪明可人,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终于回家,不是应该开心的么?怎么转眼的工夫便打起来了?
她叹气,蹲下身扶住竹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娘亲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算是不喜欢谁也不会不喜欢你的。”
竹隐眼睛一亮,指了指沈言璟:“那我不喜欢他,你让他走。”
“不行!”陆千凉闻言,瞬间拉下了脸。
三年的时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她抄写过多少的佛经,祈求过多少的神灵才换回这一个同沈言璟再见的机会?
将他从无终国追回来亦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就算是沈言璟想走她都不会放她走,更遑论是赶他走了。
陆千凉神色冷了冷,再一次坚定地摇头,望向竹隐:“不行,他是你的父亲,这里也是他的家,他不能离开折剑山庄,不能离开你我。”
竹隐又一次的红了眼圈,扁着嘴好一阵眼泪都没能落下来,那神情宛若受极了委屈。
这些年来,因为对与沈言璟的亏欠,陆千凉对唯一的女儿可谓是宠爱无度,甚至达到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何曾对她说过一个不字?
竹隐早已经习惯了母亲对她无声的纵容,就算是一些无礼的要求,陆千凉也会答应她。
这一次,陆千凉却如此不容置疑的拒绝了她。
想起刚刚舅母再房间里对自己说的话,一时间更是委屈的无以复加。果然,那个男人回来她就失宠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日夜盼着,希望自己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父亲。
“娘!你不喜欢我了是么。”竹隐抹了把脸颊上肆虐而出的泪水,抽抽搭搭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他回来了你就更喜欢他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陆千凉皱着眉:“那是你父亲,你要叫爹爹!”
“我凭什么要叫他爹!别人的爹都是宠爱孩子的,他从来都没对我好过,我凭什么要叫他爹!”
竹隐冲着陆千凉大喊大叫:“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一股火气漫上胸口,竹隐本没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场了,索性转头向外跑。
朝瑰见她真的要走,忙伸手去拉。她不会武功身子又弱,而今更是怀了四个月的身子,怎么抵得上竹隐突然倔起来的牛劲儿?
竹隐一甩手臂,她一个没站稳,竟然被被竹隐生生推了一个大跟头。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声,朝瑰跌坐在地,一只手还死死地拉着竹隐的小手:“竹隐,别闹!”
“朝瑰!”陆千城一惊,忙冲上来扶住朝瑰。
“嫂子!”陆千凉也是瞬间白了脸,将竹隐拉开,对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她已经被吵得心烦意乱,一想到二人日后的亲子问题便没来由的烦躁,下首不由得重了些:“你闹什么闹!还不快给你舅母道歉!”
朝瑰脸色有些不好,坐在地上捂着小腹好一阵没能站起来,摆了摆手:“我没事,别苛责孩子,她也是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难不成真等她酿成大错了在管教他?”
陆千凉今日是下定了决心不想再惯着竹隐了,扯着她的袖子将人拉到朝瑰的面前:“道歉!”
朝瑰梗着脖子望向陆千城,见向来疼爱自己的舅舅也颇为紧张的扶着舅母,微微皱着头一脸不悦的模样,顿时掉下泪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整个院子的人都是围着她转的,怎么那个人一回来,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便要尽数让出去了呢?
竹隐抿紧了嘴唇,拈着袖子一下下的揩掉颊边的泪水,就是不道歉。
她凭什么道歉!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
要怪就怪沈言璟,他在外面住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回来打扰他一家人的清净。
这世界上若是没有沈言璟这个人,该有多好啊。
沈言璟自然不知竹隐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一直站在一旁未说话,竹隐对她的抗拒他是知道的,与其一味地讨好,倒不如让竹隐自己安静下来想一想。
此时陆千凉在帮朝瑰顺气安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照顾的身上,以竹隐的性子,怕是又要恼了。
沈言璟索性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拈着袖角轻轻地擦竹隐颊上的泪水,打圆场道:“竹隐还是孩子,手下没轻重。朝瑰,你怎么样。”
“我没事,皇叔说的对,竹隐还小,千凉你别对她发脾气。”朝瑰公主笑笑。
这下子,更是激起了竹隐心头的火。
你们都听沈言璟的,你们都顾念着他,再也没人对我好了。既然如此,我还如此乖巧的讨你们喜欢有什么用!
微微低着头的竹隐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突然伸手恶狠狠地推了沈言璟一把,咒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这个世界就清净了,你就应该死在外面,再也别回来!”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颊边。




妙手毒妃 第九百二十七章揪心
瞬间,脸颊上的肌肤像是被掀去了一层油皮似的火辣辣的疼,嘴角被扯裂,渗出了些许殷红的血迹来。
竹隐错愕的抬起头,望向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她的陆千凉。
娘亲打了她。
她长了这么大,就算是逃学打架不做功课,母亲也从未说出一个不字,顶多是拿出戒尺来比划比划,还没落到她的身上自己就心疼了。
而这一次,为了那个离去了三年才回来的男人,她竟然打了她!
竹隐一时间甚至忘了哭,她呆呆的立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娘,你打我?”
陆千凉早已经气的不行,若这熊孩子不是自己宠大的亲生骨血,她早就将她丢出折剑山庄了。可此时看到小竹隐受伤的神情,心里却没来由的一痛。
像是被人在心底最柔嫩的地方狠狠地揪了一把。
她是不是将这孩子逼的太紧了些?毕竟三年未见,父女亲情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培养的起来的,说到底,竹隐也不过是个三岁大小的孩子。
陆千凉打出这一巴掌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
她上前一步,想要安慰竹隐一下,那小小的孩子却突然退后了一步,颇为警惕的瞧着她,似乎是不再相信她了。
“竹隐,娘亲不是故意的……”
此刻竹隐岂会听她的话?脸颊上的胀痛时刻告诉着她这个所谓“父亲”的人带给她的痛楚和难过,她挑衅一般的望向沈言璟,果不其然,在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破碎的失望。
她在心中无声的笑,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
此刻的沈言璟越是难过,她就越是开心,报复这个夺走了她一切的人才是她想做的。
这样一比,受些委屈又能如何?
竹隐垂着头后走到朝瑰公主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舅母,竹隐错了,竹隐不该推你,你可以原谅我么?”
“好孩子,我没事。”朝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想要安慰一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了。
她望向陆千凉,陆千凉也知晓自己将孩子逼得紧了,忙走过去抱她。竹隐却不动声色的避开她伸来的手,不哭不闹的走到了蓝雨的身边,伸手牵住了蓝雨的手。
正是因为不哭不闹,才更叫人心疼起来。
她抿着唇,红红的眼眶蓄着泪,却不曾让它们掉下来。
“我和蓝雨睡,舅舅舅母好好休息,娘亲……和爹爹也好好休息。”她转身走回到房间:“我明天还有功课要做,先回房睡觉了。”
陆千凉的手臂僵硬在了半空中,久久不曾放下。
竹隐抗拒却又委曲求全的神情刺痛了她的心,这世界上哪有不宠爱孩子的娘亲?她亦是如此。
这件事,怎么就演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和陆千城一起将朝瑰公主送回房间,二人也回房休息。
刚刚竹隐唤了沈言璟父亲,可沈言璟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的模样,甚至是低沉着头若有所思。
陆千凉叹了口气,仰躺在床榻上放空了身子,好一阵才开口:“竹隐还小,你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会发现你的好的。”
“我自然相信你。”沈言璟扯开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从善如流的将陆千凉揽在自己的怀里:“竹隐她不认我才是应该的,这些年来我从未履行过一个做父亲的人该有的责任,又怎么能奢求竹隐呢?”
陆千凉闻言沉默叹气:“这件事,终究还是怪我的。”
陈年旧事,谈及起来只会徒增一个人的伤心而已,何苦来?
第二日天清日朗,沈言璟早些年主持早朝,早就养成了不到五更天便醒来的毛病。自到了这件山这样,也是他每日晨起唤陆千凉起身。
暖洋洋的日光照进庭院,饶是陆千凉心中不愿,也不得不绞了帕子擦脸换衣。
折剑山庄一众弟子还在等着她传授剑术,她这个正派的庄主睡懒觉,却嘱咐弟子们勤学苦练像个什么样子?不能以身作则的人,到底是不能服众的。
沈言璟取了银针来放在桌上,又将自己右臂的衣袖卷起,叹气:“何必将自己弄得如此慌乱,我这手臂已经上了这么些年,能否养过来都是两说。”
“总是要试一试的吗。”陆千凉笑笑,坐在他对侧,捻起针来缓缓刺入穴道。
这些时日,陆千凉虽说忙乱了些,却从未忘记给沈言璟调理身子。每日一碗苦药汤养着,几日下来沈言璟的神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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