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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道:“可你写就写啊,拉我的手做什么?”
沈言璟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一字千金,四个字,够你半个月的诊金了。你是乖乖的过来握着笔让本王写,还是将之前那四个字的字钱付了?”
陆千凉咬牙:“千凉觉得,王爷不是缺钱的人。”
沈言璟一本正经:“真巧,本王最近真的很缺钱。齐王府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一干侍女闹着要跳槽,本王没饭吃,都沦落到日日入宫蹭饭了。”
蹭你个大头鬼啊!
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堪称一绝,至少陆千凉是只能甘拜下风。沈言璟见她无言,笑着凑上来,握着她的手从新写了“风花雪月”四个字,拾起宣纸吹干上面的墨汁,以手指弹了弹道:“喏,待会儿唤下人将这个字送去铸匾,本王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拖欠你的诊金。”
当朝摄政王沈言璟亲自题字的医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拖欠诊金?活腻歪了吧!
陆千凉接过那张纸甩了甩,见上面的墨迹干了,这才折了折进袖中:“多谢王爷赐字。”
“不客气。”沈言璟寻了个空椅子坐下,左右瞧了瞧,伸出去的手再一次了回来。
医馆尚在修缮之中,很多日常用品备的都不完全。单说茶盏,医馆里就只备下了陆千凉与沈宣两个人的。此时沈言璟来,倒是没有能用的了。
陆千凉微带赧色:“王爷且稍等,千凉去换唤人备茶。”
“不必了。”沈言璟倾身,将手伸向了她的茶盏。
“壮士!住手,那是我的杯子!”陆千凉紧忙去抢,却终究晚了一步,齐王殿下已经将那杯口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杯口上……还带着她刚刚饮茶时留下的水渍与唇角沾染的口脂。
她干笑了两声,沈言璟最近,可是有些不正常啊。若是放在以前,他绝不会用旁人的杯子喝水。今儿个,他出门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齐王殿下将茶盏放回到茶几上,一本正经的道:“此地人多眼杂,除去宫中和王府,旁人端来的茶本王都是不喝的。千小姐用过的杯子定然无虞,本王放心的很。”
陆千凉咧了咧嘴,回给他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看你在勾栏院喝那些倌儿,姐儿喂来的酒水不是喝的很开心么?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的讲究了,真是……贱人就是矫情。
二人一站一座,气氛不有些尴尬。尚未南飞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屋檐,羽翅低拍,似是要下雨。
陆千凉裙角垂地,踢着地面上的纸团,主动道:“王爷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言璟抬眼:“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说实话,陆千凉很想回应一句,没事你来找我干嘛。但毕竟面前对着的不是一般人,谨言慎行啊。
淡淡的药草香充盈了整个方厅,沈言璟悠闲地理着衣袖,桃花眼一扬:“就是想千小姐你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特意来瞧瞧,莫不是患了什么相思病。”言罢,他将手腕儿搭在茶几上,示意她过来。
陆千凉干笑:“王爷,相思病这个东西说也好治,说也难治,只要多加克制便好。”
“哦?那本王若是克制不住呢?”他道。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陆千凉哭丧着脸坐到了茶几的另一半,拂袖摊手搭上了他的脉腕。凸起的脉搏跳动有力,乃是再健康不过的身体。
只是……那脉搏,总是会时有时无的出现一些滞涩感。
就像是长剑拂过水流,虽然照样能够划破清水,但却多多少少的会遇到一些阻力。
有人,在他的身边下毒。
宫中纷争,朝廷上的明争暗斗,这些东西对于陆千凉来说都太过遥远。有时看一些话本子,故事里的帝王妃嫔为了争宠上位,不惜下毒谋害,心机算尽……在原来,这些对陆千凉来说都太过遥远,毕竟只要沈季平在,宁王府便是兵甲不可触碰的洞天福地。
可现在,她却真真体会到了这些手段,原来离她竟然这样近。
宫中有神医无数,沈言璟却未请太医来看,而是出宫寻她,看来太医院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千氏医馆之中没有旁人,他却这般小心翼翼的以相思病为借口请她诊脉,怕是此时,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把握。
轻微的毒素流淌于血液之中,若不是她饱读奇书,定探不出他的脉搏有恙。沈言璟刚以她的杯子饮水时也曾说过,他从不随便吃宫外和王府外的东西,若是这毒下在饮食之中,试药的人一定会先发现。





妙手毒妃 第一百一十七章混毒
看来,那毒不是来自他的日常饮食。难道是外伤?
紫禁城常年重兵把守,他堂堂摄政王,养尊处优,除了握笔杆子就是观花望景,若是破皮流血的外伤,她所知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在盘龙山的菊花宴上,一次,是在她千府之中。
白衣琴师手中所执的长剑确实有毒,当时,也是她亲自处理的,断不会因着毒素纤弱便忽略过去。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在他的身边下了混毒,而那混毒的毒引,就是白衣琴师淬了毒的那一把长剑!
沈言璟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儿,而这等关乎命脉的大事,他首先怀疑的不是她,甚至来请她诊治。
陆千凉心中一暖,受了不在意的态度,专心替他耗起脉来。
“王爷说自己唤了相思病,要如何证明?”她语声调笑,望着他眼睛的眼神却是一派凝重。
沈言璟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似是富家少爷调息女子的揩油动作:“本王一日不见小姐,便觉得气血亏虚,食不甘味,就连白日替陛下批红都会想起小姐的模样。千小姐,本王真是思你入膏肓了。”
气血亏虚乃是浮躁,初秋天热,中毒之人产生烦躁厌食的情绪也很正常,乃是中毒最好的掩护。可沈言璟掌控一个国家的生杀大权,批红一事关乎国家命脉,断不会随随便便的走神。看来毒药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心智,导致他出现幻觉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决定了帮他,做戏也要做全套。她扫了一眼窗外扫地和搬东西的小厮,拨开了沈言璟的手:“王爷尽说浑话,我看王爷这相思病,怕是思的别人吧。我与王爷才见过几面?莫不是上一次盘龙山的菊花宴,王爷便对千凉钟情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怕是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若是王爷得了,就不觉得好了。”她起身,俯下身子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正好掩住了院子外那些人的窥视,小声道:“饮食,混毒。”
沈言璟亦是面色一凝,却未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劲,陆千凉挽了下耳“天气炎热,王爷不妨多吃些性寒的食物,还能压一压心头的火气。说来,明日小店剪,王爷可否赏脸?”
沈言璟笑,抚了下衣袍起身道:“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千小姐盛情相邀,本王哪有不从的道理。”言罢,他起身推开门,冲着沈宣道:“大侄子,走,叔带你下馆子去!”
“好嘞!”店小二打扮的沈宣将汗巾向桌子上一丢,在前襟上擦了擦手,兴致冲冲的跑过来:“皇叔,我这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咱们吃什么去?”
“城头的冰豆腐花!”
锦衣黑袍,袖上绣的是张扬的曼陀罗花,前襟上张扬的四爪蛟龙狰狞。锦绣黑靴坠银色云纹,不染俗世尘埃。
那与沈宣相当的身高,相当的年龄,却不如沈宣良善真诚。隐藏在他墨色眸底的究竟是什么?是如人所见的轻佻狂傲,只手遮天。还是不为人所知的苦痛隐忍,一心为国?
陆千凉不知道,她看不懂他,其实很久以前,她便看不懂他了。
袖中的洒金宣纸似乎还带着余温,陆千凉将纸交给连翘,吩咐她照这模样拿去铸匾,随即转身躲进了沈宣筑出的那间斗室之中。
昏暗的空间内,不着光亮。她掌起一支蜡烛,照亮了一方桌案。
狭小的斗室并不宽敞,统共也不过是一张床,一套桌椅与一架书架。书架上只有寥寥的几本医书,正是千府藏书阁之中的几本孤本。
她随手翻阅了几页,便再也没有兴趣翻下去了。沈言璟身体内的混毒乃是一种连她也没见过的奇毒,这些寻常的医书根本找不出源头。
若是问一问柯暮卿,会不会有线索?
不行,沈言璟既然来寻她,还是这么秘密的不叫旁人知晓,定有他的道理。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生命危险。
她将医书放回到书架上,提笔点墨拟了个方子,写好后快速的扫视了一番,又加了两味药材,转身走出了房间。
远远地,便见一席碧色衣衫出现在庭中,正仰头望着药庄的檐角。能将这鲜艳的碧色穿出萝卜的气质还能有谁?千仪。
她还有脸来?又想做什么?
陆千凉理了理衣袖走了出来,捻起茶杯饮了口杯中的冷茶,声音带着三分慵懒:“妹妹真是稀客,来我这医馆,可是有什么要事?”
茶杯放回到桌面上,陆千凉方才想起来,这杯子是刚才沈言璟用过的。一时间,她脸色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般,难看得很。
千仪笑的倾国倾城:“姐姐说笑了,您的医馆,不也是千氏的医馆么?爹爹年纪大了,很多地方缺了漏了的顾不过来,便拆我来看看。陇西那边儿的生意爹爹现在亲自看着,便将京城的生意放给了我,此时前来看看姐姐,也是份内之事。”
陆千凉微一皱眉。
千氏的生意脉络主要便是江南道和陇西两处,江南生意稳定,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便是稳赚不赔的。此时千氏在江南的生意脉络掌握在她的手里,月余也未出现什么差错。京城乃是离阳王朝的中枢,千和向来是自己把在手里的,怎么突然便放权给了千仪?
秋分刚过,过不了几日便是中秋,届时京城内的各样物资烟火爆竹都是不小的进项,千和就算是脑子背门挤了,也断不会放弃这一揽财的机会,她这是何意?
千仪望着她微微皱眉的模样,温婉一笑,未经她的同意便坐在了另一边儿。她摸了摸鬓边的镶绒茉莉簪花,继续道:“姐姐现在是攀上了高枝,想也不会在在乎千氏的生意如何了。可这医馆每日的进项却是不少的,妹妹倒希望,姐姐将这医馆多留些时日。”
“你这是何意?”陆千凉挑眉。




妙手毒妃 第一百一十八章炼丹
“你这是何意?”陆千凉挑眉。
千仪笑:“姐姐向来聪明,怎么到了此时,便愚钝了呢?齐王殿下看上了姐姐,姐姐日后定是要到齐王府做妃做妾的。”她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道:“千氏的生意,怎么会交到外人的手中?”
“所以说,妹妹是认定了,这千氏的万顷家财,会落到你的手中?”
“这我可不敢说。”千仪拂袖起身:“千凉,要怪就怪你勾引的那人身份太高,要怪,就怪你当初得罪了我吧。”
陆千凉扯着一边嘴角静静地笑:“千仪,你莫不是忘了,父亲那夜说了什么。千氏家族若想染指朝堂,就一定要支持齐王殿下。至于如何支持齐王……”
她抬眼:“你心里清楚。”
“姐姐莫不是忘了那块玉佩?”千仪笑:“多年前,父亲曾对你我讲过的那块玉佩的秘密,姐姐是记不得了,还是说,姐姐不是真正的千家嫡小姐,金枝玉叶的千凉?”
“你要知晓,说这话要有证据。”
“姐姐现在的反应,就是证据。”千仪笑的花枝乱颤,她俯下身子与她平视:“你不是千凉,不管你是谁,你都必死无疑。若你不是千家小姐,父亲还会扶植你为齐王妃,还会拼尽了力气扶植齐王?千凉,你真天真。”
碧色绣了交错连理枝的衣袖覆在腕上,衬的那纤细的手腕儿益发的白皙细致。她腕上,戴着一只碧色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颇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是在何处见过了。
面前的美人,明眸皓齿,皮肤白皙,长发如瀑,可偏偏是美艳皮囊罗刹心肠。陆千凉望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岿然不惧的回望回去:“那千仪,我们走着瞧。”
千仪亦道:“我们走着瞧。”
言罢,她一甩衣摆,转身走出了医馆。候在门口处的茯苓意味深长的回望了一眼,转身跟上。
“小姐……”连翘走进来唤了一声。
陆千凉抬手阻止住她的动作,按了按太阳穴:“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叫外间儿的人守好了门,谁都不许放进来。”
连翘应声,转身退去。临到门边,陆千凉唤住了她:“若是齐王或是沈宣回来了,你亲自来唤我。”
医者行医,望闻问切,缺一不可。陆千凉本喜欢燃香,但有时香料会影响人的心情,在这医馆之中她便也不再燃香了。
双开的镂空雕花门被连翘从外面关上,原本明亮的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陆千凉坐在座椅上,单手支颐,静静地回想着今日千仪对她说过的话。玉佩的秘密,玉佩有什么秘密?
只有她和千仪知道的秘密……
一般世家,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香火,一是祠堂。千氏只得两个女儿,至于祠堂,想与那玉佩也没什么关系。除非,千氏守护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关于家族生死,世代相传的秘密!
陆千凉蓦的攥紧了椅子的扶手,她樱唇微启,双眼大睁,却又无力的坐回了原地。她没有属于千凉的记忆,若是贸然询问,定会引起众人的猜疑。
那块玉佩……那块玉佩绝不能再留在千仪的手中,要想办法拿回来!
医馆内安置的座椅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实木。她刚刚一急之下,竟生生将那座椅捏出了一处凹陷。
她微微闭上眼睛顺气,再睁眼,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既然事情已经避不了,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陆千凉起身,取了一张黄纸抓了几味药材,提着丹炉转身走进了密室。
炼丹之术,非内力高强医术卓著之人不可为。这世间内力高强者屈指可数,医术卓著之人亦是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会这炼丹之术的不过寥寥几人。
她折了镂空的架子置于丹炉之下,未燃火,却直接以内力炼制丹炉之中的丹药,时而加减药材,时而放内力,没一会儿,额上便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
密室之中未燃烛火,只有她一内力加热丹炉的盈盈火光。炼丹之时切忌外力打扰,否则不仅药材全废,就连炼丹之人也会走火入魔。
她已多年不练丹药,此时换了这具身子炼丹,多有不适。
幽兰色的火光自下而上的映着她的脸,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她的这幅样子,怕是要将她当成一株在暗夜之中盛开的蓝色妖姬。
炽烈的温度蒸烤着皮肤,汗水顺着颊边滑到下巴处,又从下巴滴落到丹炉上,升起袅袅的白眼。她无暇去擦汗,任由那水渍滴落,不置一词。
重生后的一切,似是在她的掌控之内,也似是不受她的控制。冥冥之中,似是有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翻云覆雨手在推动着她,走向应走的轨迹……
可那又如何?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岂会轻而易举的便服输?
陆千凉蓦地睁眼,内力不断的松紧炼丹炉之中及诶翻滚的药材之中:“我陆千凉,前世今生,可曾惧怕?管你是诸天神佛,若是惹我,那我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两个时辰后,十颗浑圆的墨色丹药停置在她的掌心处。
陆千凉垂下头,以手指捻起一颗药丸儿嗅了嗅,随即将之尽数的安置到一只白玉瓷瓶之中。她起身,却是一阵浓重的眩晕感传来。
内力消耗太多,竟有些吃不消了。
她不是什么富有仁心的医者,此时消耗内力为沈言璟炼制这瓶药,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千家的纷争,她没办法做到知己知彼,便只有先为自己选好退路。穆王不是最佳的人选,宁王沈季平虽说相熟,她却不想连累他,如此想来,便只有齐王沈言璟是最好的人选。
趁着现在,她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一定得将沈言璟这一块死金牌紧握在手中。千仪不知抓到了她的什么把柄,若是到时候反咬一口……
陆千凉拉开正厅的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沈宣却依旧未归。连翘见她出来,迎上来道:“小姐,刚刚宁王殿下来过,我已经告知他小姐在休息,不方便见客了。”
沈季平。
陆千凉隐在袖下的手,蓦地攥紧。




妙手毒妃 第一百一十九章剪彩
翌日,辰时三刻,千氏大小姐千凉手下药庄“风花雪月”正式开业。
千氏的生意越做越大,陇西与江南道上所得的财富更是叫人垂涎。与之相较,这家小小的医馆倒是显得不起眼了。
好在经商之人不在意别的,只在意利益。虽说“风花雪月”不大,但所创造出来的财富却是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鞭炮的轰鸣声响起,一干乡绅富豪齐来道贺,一看到金匾上沈言璟亲题的“风花雪月”四个字,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齐王殿下亲自题字的惊讶中时,又是一桩震撼人心的消息传来。百名宫廷禁卫开路,沈言璟驾着枣红色高头大马,姿容披靡而来。
人山人海之中,那双桃花眼只一瞬便寻到了她。跨坐在马上的人发带束发,一身黑衣,背脊挺直。目光相撞的那一瞬,他微一失神。
那目光,像是穿越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穿透她这具壳子,望入到她的灵魂之中。看不清爱恨,看不清喜怒,更看不清他的情绪。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万人之中,只一眼,便寻到你。
陆千凉心中一颤,只觉得在那一道目光之下无所遁形。她微微皱眉。双手提起裙角迎了上去,俯身跪拜:“千凉参见齐王殿下。”
望着她的那道迷离目光瞬间澄澈,随即,便是能够冻伤人的寒凉。沈言璟下马,声音带着三分疑惑:“千凉?”
陆千凉福身一礼:“多谢王爷赏脸前来,弊庄蓬荜生辉,不甚荣幸。”
他伸手拦住她的礼,握着她的一只手穿过人群,十指相扣的姿势。墨色的发丝垂在肩头,桃花眼噙出一抹笑意:“在等我?”
那眼神,望着的是她,却像是望着另一个人。陆千凉终于明白了,刚刚他的眼中为何会流露出那种即死悲凉,又似喜悦的眼神。他望着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说不上是难过,更说不上失望,只是一种被忽略的失落感而已。陆千凉微微颔首:“王爷说会来替弊庄剪,千凉一直候着,不敢轻举妄动。”
沈言璟笑着从她的发丝间摘去一片爆竹碎屑,笑道:“你难得乖巧。”
二人说话并未避人,一言一行尽在众人的眼中,是以邻近的几人将二人的话语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二人携手走过,身后却像是炸开了一般的喧嚣起来。齐王沈言璟与千氏家族嫡小姐陆千凉,一个是政治的中心,一个是商业的巨头,这样的消息,足以震惊朝野!
陆千凉不知沈言璟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身中奇毒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有人蓄意谋害。他此时与她亲近,就不怕背后的人在对他动手脚么?
可身前那人,就那样不容置疑的牵着她走过人群,站在“风花雪月”的金匾之下,握着她手执着剪刀,剪断了红绸。
他掌心微凉,温热的吐息就吐在她的发间,微痒。
四周鸦雀无声,就连陆千凉也不知该做什么。沈言璟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语声轻的像是呢喃:“千凉,我来了。”
他在唤着她的名字,可他的心中在想着谁?千凉,千凉,千氏大小姐千凉。在众人眼中,她此时被摄政王揽在怀中,无限甜蜜。可是又有谁会想道,他口中唤的,和心中想的,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吧。
陆千凉没有挣扎,只是由他抱着,由他将下巴抵在自己的颈窝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她握着他的手,小声应着我在,却在及腰的广袖遮掩下,将那只白玉瓷瓶送入到他的袖中。
背后抱着她的人一怔,随即又是一阵了然于心的清明。他声音清浅,却似带着一点失望道:“多谢。”
他回手站定,陆千凉转身之际亦小声道:“只是抑制的药物,一会儿我需得取些血来瞧瞧才能配出解毒的药。王爷是聪明人,何必谢我?”
沈言璟垂眼,意味深长的望着她,半晌道:“千小姐的恩情,本王记住了。”
就在众人目送着二人步入正厅时,宽阔街巷的一侧,又是车轮旋转与马蹄敲地的声音传来。陆千凉回过头,只见道路尽头,一辆四角坠着流苏的马车正缓缓驶来。
整辆马车都是冷清淡雅的浅色系,车轮碾压过街道,留下淡淡的车辙印。垂下的珠帘内,是一张目不斜视的英俊脸孔,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浑身散发着素雅安静的气息。
沈季平。
陆千凉心头停跳了一拍,下意识的从沈言璟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交握着望向马车。
“宁王殿下驾到!”小厮高声唱道。
沈季平撩起车帘儿,一身素雅青衣缓步走下车来,向着她遥遥一欠身:“千小姐,是本王来晚了,万分抱歉。”
“呵?假惺惺。”沈言璟评价道。
坊间皆知二王不合之事,此时二人针锋相对,倒是叫一干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二人吵惯了,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新意。毕竟今日是她的新店开张,闹起来不好,陆千凉上前几步迎上沈季平,客套道:“宁王殿下能赏脸前来弊庄,真是我‘风花雪月’的荣幸,还请王爷入亭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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