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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垂了垂眼,将那些回忆与心思尽数咽入腹中。深秋已凉,他却只着一剑单薄的青衫。陆千凉拢了拢袖子想唤人拿件儿衣服来,却又想这毕竟是齐王的居所,只得作罢。
这两个人,明明是天差地别的性格。沈言璟那般的招人讨厌,却又叫她有些舍不下。陆千凉只当自己被他那美若好女的面皮魅惑了,尽量不去想那个人,对沈季平道:“王爷节哀。”
沈季平摇头一笑:“家中的药材放着也是放着,宝物不用便是废物,千小姐若是需要,尽可以前来取用。”
陆千凉应下:“那先多谢王爷了。”
“我妻生时也通医学药理,若是她能见千小姐,定也引为至交。季平今次,就当是借花献佛了。倒是小姐总是同季平客套,若是小姐不嫌弃,唤我表字便好。”
陆千凉笑道:“千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直呼王爷名讳。再者说,王妃地位尊贵,又岂是我这等人敢与之相比的……”
“有什么不敢的?日后你做了齐王妃,地位比她高的多了。”突然,一道微带沙哑的语声自身后传来。
陆千凉一惊,回头,只见沈言璟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正倚着门框斜挑这眼角望着她。
他大病初愈,本就气血亏虚力不足,此时起身很是勉强。这不,只这么几步便叫他喘成这样,连额角都带着细微的汗珠。他那一张面皮淬玉似得白,恍若工雕琢的五官苍白虚弱之间,还带着几分不悦。
京水一惊,也不顾皇城之内不得使用轻功的规矩,几个起跃跃回到沈言璟扶住他,挥手叫侍女递披风上来。
他这身体状况怎能见风?陆千凉本想过去扶他,见京水先她一步过去便顿住了脚步。哪知,沈言璟却挥挥手叫京水下去,转而朝她勾了勾手:“回来。”
他这语气,怎么好像是在唤自家狗子?
不提还好,此时见他醒过来,压抑了几天的情绪顿时火起。前几天还在醉酒唤着他的心上人,现在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唤她,当她陆千凉好欺负么?
陆千凉心中气不过,别撇了撇嘴,愣是站在原地不动气他:“王爷身子不好,回屋休息吧,我送送宁王殿下。”
沈言璟远远地望着她,苍白的面色阴的恍似能滴出水来:“是不是将宁王送回王府,你晚上便也宿在那儿了?”
陆千凉是什么人啊,以前她兄长陆千城总说她像新年时孩子们玩儿的摔炮,只能捧着,一摔就炸。此时被沈言璟呛了一句,顿时也不高兴起来:“王爷这话好没道理,我是去是留是我的自由,王爷还想强行拘禁不成?”
沈言璟望着她,未答。
一时间,空气中都掺杂着诡异的安静。不知怎的,看他那气的要断气的模样,陆千凉担心之余还有些开开心,当然,担心是少的,开心是多的。
昔年离月鸠占鹊巢断了她的两根手筋之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念念不忘,纵使是换了具身子依旧如此。既然他喜欢离月,她气一气她讨回些利息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沈季平见二人剑拔弩张,紧忙告退。陆千凉提着裙角跟上去道:“我送王爷。”
“不必了,齐王伤着,不能缺了人照顾……”
“千凉,你敢!”沈言璟突然厉声道。
陆千凉脚步一顿,突然发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沈言璟倚在门框处,一张脸色清白,细汗自前额处汇集成涓涓细流沿着颊侧滑至下巴:“你若是敢跟他走,本王现在就让陛下下旨抄了他的宁王府!”
沈季平乃是一品王爷的官阶,可谓是陛下与沈言璟以下第一人。此时闻言,回头皱眉望着沈言璟,唯有不悦之色。
陆千凉岂会不知他那身子的状况,瞧他强撑着作威作福,突然笑起来:“王爷还是尽快回屋歇着,您这身子,没等走到陛下的养心殿便要倒了。”
整个院子,一瞬间都安静的闻针可落。
沈季平拂了拂衣袖,紧忙劝陆千凉:“本王对这宫中也算熟悉,不劳千小姐相送了。齐王不好,千小姐还是多多照应着些。”
陆千凉本就是佯装这样子气沈言璟的,此时闻言便也顺坡下驴,撇了撇嘴道:“那我便不送了,宁王殿下慢走。”
言罢,又小声的,将声音压制在二人都能听到的范围内道:“同样都是王爷,怎么度量差这么多。”
那一边,沈言璟扶着门框的手蓦地一紧。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三十七章喂药
外面风冷天寒,树上的叶子几乎落尽了,正值日落西山之际,整个小院儿都带上了三分萧索之感。
陆千凉打了个哆嗦,望了眼沈言璟身上单薄的白色亵衣,气消了一半儿。一院子的侍女小厮见这二位爷置气大气儿都不敢出,赶忙躲得远远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望了他一眼,走近了些问道:“王爷好些了?”
沈言璟的声音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好得很,劳千小姐心了。”
“王爷伤好了就好,我这几日累得很,既然王爷身体无碍,我就找间闲房去休息了。”言罢,一身铮铮傲骨的陆大小姐转身向一旁的一排厢房处走去。
可怜皇宫虽大,能留她陆千凉住上一宿的地方却少。齐王殿下所居住的宫殿倒也不少……只是,那厚脸皮的沈言璟为了同她赖在一间房中,竟叫侍女在其余的闲置厢房里堆满了东西!
陆千凉望着一排明明没人住却又无法住人的厢房脚步一顿,转而望向齐王殿下寝宫掌事的大丫鬟,寻思让她拾个房间出来。
那大丫鬟被她望的一颤,紧忙望了眼沈言璟,继而又被沈言璟瞪得一颤。这年头,在宫中当差混口饭吃容易么?
可怜的大丫鬟劈手夺过身边扫树叶的小丫鬟的笤帚,当个透明人扫树叶去了。小丫鬟面色惊恐的望了二位贵人一眼……眼圈一红,吓哭了。
陆千凉叹了口气,回瞪沈言璟一眼,转身走进了齐王殿下沈言璟的书房。没记错的话,他的书房之中应当是置了一张软塌,以供劳累时休息。
几日来的看候早就磨尽了她的性子,三日来衣不解带的将人从鬼门关抢回来,好不容易醒过来却朝她发脾气,真是惯得他臭毛病!
陆千凉想着,头也不回的钻进书房里补觉去了。
沈言璟由京水扶着,斜倚在门框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面色青白,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手指骨节处都显出青色。一双桃花眼阴鸷摄人,似是要将人生吞下去一般。
京水见他不好,紧忙扶他问道:“王爷,我去将千小姐唤回来?”
“不必。”沈言璟冷冷的望着那扇门,面无表情的走回房间。
劳累了几日总算是睡了个好觉,软塌虽说狭窄,但放平了身子总比覆在床边睡得舒坦吧。陆千凉捞了件沈言璟搭在屏风上的常服胡乱的披在身上,翻了个身蹭了蹭软榻上的毛垫儿。
迷迷糊糊之中,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不悦的皱了皱眉,爬起身来开门。
更深露重,已是半夜,葳蕤的灯火点亮了整个皇宫,一名小丫鬟立在门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普通一身跪下:“小姐,王爷不肯喝药,奴婢只能过来求您了。”
那膝盖撞在石砖上,砰地一声听着都疼。陆千凉嘴角一抽,赶紧伸手将小丫鬟提起来,望了眼她提着的药罐子倒:“王爷不肯喝药不喝便是,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小丫鬟眼圈儿红红的:“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陆千凉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裳同她走出了书房。
沈言璟的寝宫颇大,书房正是寝房的隔壁,她伸手接了药罐子提在手上,推门而入便见一群侍女里里外外的跪了一屋子,冷掉的药放在桌边,无人敢端。
陆千凉绕过侍女,捡了只空碗倒药。帷帐内,那人未曾睡熟,听到声音也不问是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都滚出去。”
侍女们依旧跪着不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陆千凉顿时生出一种感觉……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她指着汤匙搅了搅药汁,试了温度后撩开纱帐坐在他的床边:“王爷,起来吃药。”
沈言璟不应声,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怕是入了夜又烧起来了。
陆千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糟糕,光顾着置气,忘了照应他的伤了。他睡了几日,全凭皇宫里的珍贵药材吊着气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要是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陆千凉心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直接将药往床头柜上一撩,倾身将沈言璟的身子扳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细腻的皮肤触手果真是一阵灼烫,她并指贴在他颈侧的脉搏上听一听心跳,却被沈言璟伸手隔开,怒目而视。
陆千凉恼他,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此时见他病成这样,语气也软了软:“王爷心口上的伤我动了刀子的,你莫要挣得太厉害,若是渗血了会很麻烦。”她断过药碗,搅了搅药汁递过去道:“将药喝了吧,伤好的快些。”
沈言璟望着她,突然道:“喂我。”
陆千凉嘴角一抽,拜托,小皇帝病的时候都没要我喂药好不好!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强行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笑了下:“王爷,您又不是八九岁的孩子。”
沈言璟仰躺着望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攒的一笑:“这里有没有旁人,你就不能哄哄我?”
一群侍女如释重负,紧忙起身弓着腰退出去,顺便将房门的带上。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沈言璟开口咽下,微微皱了皱眉,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缝。
陆千凉瞧他那吃不得苦的模样,乘胜追击的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兴致勃勃的道:“王爷得好好吃药啊,罐子里还有,一滴都不能剩下。”
沈言璟口中的苦味炸裂,他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尝了苦,胸腔中更是反出了一阵恶心干呕之感。
这一勺的苦味还未咽下,下一勺又紧接着递过来,一点喘息的空隙都没有。陆千凉的手臂已经举了半天,眉眼处满是狡黠之色,就差没挑明的说“王爷,我是在报复你”了。
沈言璟被她灌的脑仁疼,强撑着半边身子靠在床头,接了药碗一饮而尽,解脱了自己备受折磨的味蕾。
屋内的灯光柔和,打在纱帐上,透出魅惑的暖橙色。陆千凉舔了舔下唇,接过药碗出去又倒了一碗端回来递给他:“王爷加油,王爷别剩!”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三十八章辞别
沈言璟捧着药碗,看看她,看看碗,又看看她:“千凉,我惹到你生气了么?”
陆千凉一怔,紧张接着摇头道:“没有啊,王爷何出此言?”
沈言璟放下碗,捏了捏眉心,又伸过手去握了她的手:“那你刚才气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当真了。”
陆千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廊院里宁王的那件事,她干笑两声,应道:“王爷想多了,我怎么敢恼你呢?”
“我这人惯爱酒后胡言,我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沈言璟道:“不开心便同我说,千万别恼我气我,好不好?”
瞧,他这个人,醉酒时还为别的女人要死要活的,醒酒后便又来哄她了。她陆千凉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霸着别人的夫君不放。离月喜欢他,他也喜欢离月,有她什么事?
不过这人插科打诨惯了,偶尔有一次这般认真的同她说话,倒是有些新鲜。陆千凉抽回手,扯了个公式化的笑:“王爷想多了。”
沈言璟皱眉。
他斜倚在床头处,半个身子都陷在柔软的锦被之中,更显得这人清瘦的叫人心疼。沈言璟望着她的眼欲言又止,再一次的伸过手去。
陆千凉抽手躲开,问道:“王爷可是饿了么,用不用我去传膳?”言罢,她起身便走。
沈言璟一把捞住她的衣角,指尖捏紧了不松手:“千凉!”
本就苍白的面色因这一挣更是苍白,他不松手,就这么垂下头咳了几声,这才缓缓地挪过去,将她拉坐在床沿处,又揽在怀里:“千凉,不管我说了什么,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若是醋,打我骂我都好,何必……何必想了这法子来折腾我?”
那话说到末处,就连沈言璟自己都觉得牵强,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颈窝处,双臂纵使是无力也紧紧地揽着她,不愿松手。
陆千凉由他抱着,也不去挣。
他声音低沉沙哑的恍似陈年的树皮一般,重病后的人都会这样,养上几天便好了。不知怎的,陆千凉却蓦地想到了他原本的嗓音。
那个清越的,轻佻的,总是调戏他的声音。
他说过无数次的喜欢她,她从未当过真。因为陆千凉知道,沈言璟的喜欢,只会停留在喜欢的阶段。他不会爱谁,更不会永远爱谁。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挚爱,而不是像后宫嫔妃一般,每日绞尽了脑汁献媚争宠。
陆千凉给过自己无数的理由,她喜欢沈言璟,很喜欢,因为待在他的身边会很开心。沈言璟也宠爱她,无论何时从不让她受欺负。她自知自己这一世已经没有办法在同沈季平续缘,便也开始放纵自己日渐滋生的欢喜。
可是,她走不过自己的心啊。
陆千凉缓缓地推开他,扶他在床上躺好,又掩好了被子。床榻上那人便一直望着她,伸出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儿,似是一只怕被丢弃的小兽。
她拍了拍他的手:“王爷心中有人,此时看我,只是得见知己的喜悦感罢了。”
沈言璟手扣的紧了些,默默不答话。
陆千凉道:“王爷说喜欢我,有多喜欢?你会为了我放弃万里河山,放弃生命,放弃小皇帝,放弃先帝留下的责任?”
沈言璟垂了垂眼睫,半晌道:“只要你等我,再过几年陛下亲政,我便放下一切,只同你一人走,如何?”
陆千凉望着他的眼,又道:“如果有一天,她站在王爷的面前,向王爷伸出手,那王爷会放弃她,选择我么?”
沈言璟蓦地瞳孔一缩,他一笑,随即摇头:“不会的,千凉,她不会来的。”
陆千凉问:“如果她会呢?”
“凭什么要本王做那个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的眉眼里都是哀伤,似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段话:“就算是有一天,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在喜欢她了。”
“王爷,您一点儿都不诚实。”陆千凉道。
她拂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道:“王爷只是将我当做一个替身罢了,可千凉也有骄傲,不愿做一个生活在别人光下的影子。我确实是喜欢王爷的,但这种喜欢,只建立在王爷只会喜欢我,一生一世只会爱我一个人的情况下。若是不能,我宁可背离。”
“所以,王爷,我们不是一类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需要安静一下了。还请王爷恩典,莫要再阻我。我明日便启程离去,也去给沈宣烧些纸钱……会把王爷的那份儿也带上的。”
陆千凉起身,将床头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药端走。他知道,身后那人正在望着她,那双桃花眼正映出她的背影,映出他的心。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谁都说得出狠话,但却并不是谁都做得出来。陆千凉能够三日不眠不休的冲到福王封地搬救兵,也能在千氏那个无人性的大宅里生活的风生水起。那是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着她,有人需要她。
她几乎想要在那胶着的目光下顿住脚步了。陆千凉抿着唇,告诉自己,就算那人挽留也不能留下,她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绕过屏风后,她又在想,若是沈言璟现在求她,她或许勉为其难的等他伤好后再走。毕竟他现在身子重病,宫中太医皆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人,照顾不好他。
可那人,并未叫她。
陆千凉似是遗憾,也似是解脱的一笑,伸手去推房门。灯火温润的居室中,沈言璟透过纱帐远远的望着她,突然问道:“千凉,若是有一天我解决好了这一切,我要到哪儿去找你?”
去折剑山庄的废墟么?还是到那个冰冷的千府?陆千凉突然发现,除却沈言璟的身边,她竟然没有一处栖身之所。
天色将明未明的,一夜的时间,过的竟这样快。她垂下头,望着自己这一身沈言璟选给她的衣裙道:“若是我想,会回来找王爷的。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三十九章从今以后,我只爱你
深秋的寒冷裹着他重病的身子,叫深冬白雪之时都能一件单衣外出而行的沈言璟打了个哆嗦。天色缓缓亮起来,打在窗棂上,给人一种恍若经年的疲倦感。
沈言璟想,自己或许深得有些喜欢上她了。
一样的性子,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骄傲。她会的武功她也会,她会的医术,她更胜之。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分不清她是千凉还是宁王妃。
沈言璟笑,笑自己痴愚。他爱上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爱的人,他的师姐宁王妃,沈季平的妻。
有时他会想,自己是怎样爱上她的呢?那个脾气不好,生的不算世间绝色,性子也不算温柔的姑娘。明明喜欢却不能宣之于口,他总是想离她近一点,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可最后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形势。每到这个时候,沈季平都会来劝架,然后那个姑娘便会恶狠狠地瞪她几眼,转身随沈季平离去。
他有无数的手段去哄骗那些小姑娘,整个京城之中,属他沈言璟最是风流。可他却总是学不会与她相处。两个强势的人,都不愿让步,都不愿低头。
她嫁给沈季平,他去抢亲,最后却是一剑挑落了她的盖头扬长而去。她孕吐难受,食不甘味。他背着沈季平偷偷地给她送一筐桃子,翻墙而过却被沈季平抓了个正着,叫她落了难堪。甚至是最后病时,他去看她,却给她落了不好的名声。
那个人啊,就像是无色无味的鸩毒,渗进骨子里,就算是身死也无法忘怀。
“咳咳……”沈言璟扶着床头,撕心裂肺的咳起来。太阳已经跃上墙头,洒扫的丫鬟也开始活动,清扫着这个冷清的毫无人气的院子。
在几日前,这个院子还不是这样的。
孤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磨人的东西,一直是一个人并不觉得难忍,可若是某一天,有一个喧闹且不省心的人恣意的闯进这个安静的世界,那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沈言璟突然想起了陆千凉,宁王府的初见,他一眼望进了那双眸子,同师姐一样的眸子。她啊,从来都是喧闹的,能将整个千府搅得鸡飞狗跳。似乎是在她进了宫的那天开始吧,原本死一般的宁王寝宫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她靠在软榻上痞痞的唤他宫中宫女为小美女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一边儿看着闲书一边吃葡萄的时候。她学不会琴,一个人别过脸去赌气的时候。
沈言璟突然意识到,自从有了她在身边,他便不会时时想起那个折磨他的人了。如果说,那个人是鸩酒,她千凉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解药。
京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床前,端上一杯温水。沈言璟接过,饮了一口下意识的问道:“千凉呢?”
京水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千小姐清晨离开皇宫朝着午门去了,若算脚程,此时应该已经到达午门了。”
沈言璟执杯的手一顿,随即又想起,昨夜她已经向他辞行了。
“她走的时候可曾说什么?”沈言璟问道。
“不曾。”京水答,沈言璟闻言,眸子里的光缓缓地沉了下去。京水沉默了一阵,又道:“千小姐走时带走了王爷送的琴。”
“你说什么?”沈言璟起身的动作一急,扯到了前胸处的伤口,无力地倒回到床榻上,一阵咳嗽。
京水紧忙帮他拍背:“千小姐走的不快,王爷若是想见,属下这就去寻她回来。”
“不,本王自己去……”沈言璟道。
……
宽阔的大路上,早起的摊贩已经开始吆喝。陆千凉背着琴,跨坐在马背上,缓缓地向着午门处行去。
秋日的晨露冰冷,握着马缰的手指都冻得发红。她抬眼望了望天,叹了口气。
陆千凉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被沈言璟惯坏的孩子。
若是以前,她最大的梦想便是鲜衣怒马仗剑天涯,可今日,不知是天气冷还是没睡醒怎么的,她竟有些怀念御膳房做的糖醋排骨,宫中小美女们调笑着的笑脸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温柔乡是英雄冢!她乃是志在天下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沦陷。
陆千凉很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了。明明应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离月夺了去,她根本不配。若是没有离月,她与沈言璟是不是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这么说也不太妥。
陆千凉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她的夫还是个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可他们折剑山庄走出来的人,三观都不怎么正。
比如说陆千城,自己的妹妹挨欺负了,还要什么规矩?直接上去群殴啊!再比如说她,喜欢就喜欢了,为什么藏着掖着啊。就算是有夫之妇……那还真需要藏着掖着。
陆千凉甩了甩头,既然都出来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去太没面子,不如先去穆王封地祭奠一下沈宣,再去折剑山庄看望一下父母兄长的坟茔。
此时已过五更,无门早已洞开。
她夹了夹马腹,胯下骏马一溜小跑,颠儿颠儿的向前跑去。身后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急切的好像是战场上激昂的鼓点儿。该不会是沈言璟追来了吧?不可能,他正病的有进气儿没出气儿,怎么可能骑马出来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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