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毒妃

“那你急着取剑做什么？”沈言璟道：“折剑山庄内禁止刀兵，你怕是忘了？”
“我觉得你既要安慰美人，又要注意战况，想要回去取把趁手的兵器委实不易，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不过日后回了京你可要记得，将陛下赏你的毕方剑送我。”
沈言璟道：“没问题，这次算我欠你的。一会儿我若是顶不住了，你要记得接上。”言罢，他转身走向房檐儿处，作势便要向下跳。
“等等！”沈季平突然叫住他，一身如雪白衣在渐渐下沉的夕阳下恍似渡上了一层金边儿般耀眼。他背对着阳光，脸上的轮廓都有些模糊：“我要怎么跟你那多年未见的未婚妻说？你未婚夫为了美貌的师妹英勇赴战，最后撸得美人放心不想要你了？”
沈言璟沉默了一下：“我突然发现，季平你的嘴也是挺毒的。”
“过奖过奖。”
“谁没出轨的时候会想到日后出轨了怎么跟妻子解释？反正我是没有这个闲心。还有一个问题我要纠正你一下，不是师姐，而是师妹。”
沈季平很不符合形象的耸了耸肩，抬手对他比了一个请的动作。沈言璟挑眉，转身跳下房梁。
尖锐的撞击声愈发的快，肉眼可见的，高九歌的额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一个可用双手剑的人才，未来发展不可估量。陆灼又是急招点刺，在高九歌后退的几欲摔倒时，伸手堪堪扶了他一把豪爽大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高九歌执礼：“前辈过奖，晚辈卖弄了。”
九黎家主紧忙上前道：“我已经将九黎祖传的宝剑赐予九歌，九歌大婚之日，便是他接掌九黎世家之时。陆庄主觉得，这门婚事如何？”
陆灼大笑：“小女娇惯，自幼顽劣。日后若是有不对之处……”
“我师姐向来娇养，不止师父娇惯着，诸位师兄也娇惯着。九黎少主若是想娶我师姐，是不是也该问一下我等师兄弟的意思？”沈言璟步伐沉稳，逆着光走入堂中来。





妙手毒妃 第三百二十四章双剑
“我师姐向来娇养，不止师父娇惯着，诸位师兄也娇惯着。九黎少主若是想娶我师姐，是不是也该问一下我等师兄弟的意思？”沈言璟步伐沉稳，逆着光走入堂中来。
二人是同样的黑衣，一人右手执剑，一人左手执剑。若是忽略了样貌衣着，怕是会叫人看成一面直立在堂中的镜子。
高九歌微微偏了偏头，微微握紧了些手中的长剑上前半步，美若好女的俊美面孔上，凉薄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你是谁？”
沈言璟平举起手中长剑高度与胸口平齐，低垂的眉眼望着剑鞘上华美的花纹，突然一声轻笑。黑色的袖口上，银色的丝线绣出了大片的卷云纹，华美的好似九天神女心绘制的杰作。朱红色的发带在他的发顶高高吊起一束马尾，额角散碎的发丝就这样随意垂下，衬的他整个人面冠如玉，似九天仙君。
一缕寒芒自剑鞘之中绽开，映亮了他坚毅的面庞。昏暗的正厅之中，长剑出鞘之声宛若银色飞电炸裂开来。只听他声音沉如落石，一字一顿的道：“沈言璟！”
“齐王沈言璟？”九黎家主皱眉道。
这一变故乃是谁人都没注意到的，九黎世家还在发展之中，最不想碰上的便是逍遥引折剑山庄或是朝廷这样的势力。须知这等庞然大物，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九黎王朝则再无翻身之地。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今圣上最是宠爱幼弟沈言璟，吃穿用度皆是与帝制一般，就连亲生的皇子公主都要差一些。一字并肩齐王，可同陛下平起平坐，若说九黎最不想得罪的人是谁？当属沈言璟无疑。
可今日，沈言璟这架势明明就是来抢亲的！
在场的诸人都无比相信，除了皇后，沈言璟若是看上了皇帝的妃子，当今圣上都会不眨眼的赏给他，更何况是一个武学世家的独女呢？这还不算，沈言璟在折剑山庄学艺两年，与师姐陆千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朝夕相对。若是二人早已有情……
几人都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刚刚陆大小姐与沈言璟一起蹲在房顶上听墙角，这会儿陆大小姐没来闹，倒是齐王殿下前来抢人了。
绯色剑刃出鞘半寸，高九歌拇指搭在剑鞘上，上前几步与他相对而视：“你觉得你比之陆千城，如何？”
沈言璟长剑出鞘，扬手一丢将剑刃丢到地上，如出一辙的迎了上去：“自然不如，不过九黎少主你明知不如朝廷，不也是来了么？”
一时间，满座哗然。沈言璟，果真是来抢人了。
“呵！”高九歌冷笑一声，微微挑起的眼皮斜眯着沈言璟，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与沈言璟平日里的神情没什么差别。他摊了摊手，洁白冷峻的面皮上不带什么悲喜：“好吧好吧，齐王大人你想来逞英雄，我也没办法。不过拿背后的势力做筹码有什么好玩儿的……”
“背后的势力不能拿来做筹码，所以说，武功的高低可以用来做赌注？”
“言璟，来者是客。”陆灼声音微有些不悦，扬声微斥道。沈言璟毕竟是皇室子弟，饶是他也不愿去得罪的人物，只得微带责备的勒令他退下。
“今日不巧，齐王大人若是想切磋，改日吧。”
可显然，沈言璟不想给自己的师傅面子。
“只有打不过面子又过不去的人才会说留下名讳改日再战的话，一般打得过的，都会打完后直接就走。”沈言璟手中长剑很没礼貌的敲了敲高九歌的剑鞘：“拔剑。”
一时间，二人针锋相对。
“跶，跶，跶……”厚底云靴踏在石板砖上，响起清晰沉静的哒哒声。众人将目光转向正门，只见又是一人长身玉立缓步走来，雪白的长衫与沈言璟是两种极端。
大片大片的雨时花盛开在他的衣襟上，沈季平目不斜视，面含笑意走进堂中，只是寻了个不太显眼的角落直挺挺一站，双手抱臂望向二人道：“不好意思，打扰了，看个热闹。”
习武之人为身子轻盈，多会穿些薄硬鞋底的靴子。而面前这人，一双后硬底儿的云靴踩哒哒直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来似的。
这是故意来吸引视线的？
这白衣少年也算是面冠如玉，身姿气度不一般，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甚至比沈言璟还盛。莫不是又是京城送来的皇亲国戚？
陆灼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问道：“千凉去哪儿了？”
“师姐不好，先回去了。”沈季平道：“师父，师姐这次怕是要伤心一阵了。”
陆灼这才缓和了些，微恼道：“她不懂事，你们两个也跟着胡闹。闹够了就都给我退下去！”
沈季平微微欠了欠身子，执礼道：“师父，我觉得师姐并非不懂事，而是因为太懂事才没有站在这儿。师父或是愿意将此事暂且搁置，同师姐好好谈谈，我想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沈言璟一声轻笑，指出去的剑又了回来，权当是看看沈季平这个谈判的天才能不能说服在场的一群心怀不轨的老顽固。
九黎世家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脸迷茫。这年轻男子到底是谁，竟然对陆灼这个语气说话，莫不是这个弟子当腻歪了？
陆灼也是不悦。
他这两个弟子，性子乃是两个极端。沈言璟是极度的轻佻不屑，万事不挂心般的淡漠。而沈季平，则是面冷心热，从不会拒绝谁的什么要求。而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这兄弟二人却尽是皇室子弟的风姿。
一文一武，一人执礼一人执劝。往日里是沈季平执礼，沈言璟执权，今日却变成了沈季平出言不逊。
陆灼很想知道，下一刻，沈言璟是不是该站出来打圆场，然后二人一起唱双簧了？
来日朝堂之上，这二人若是连手，想要谋下离阳王朝的江山也未必是难事。可二人一旦反目，却是江山动荡，天下不安啊。
“季平，你这话说的不对，师父乃是长辈，纵使是有不对之处，你我弟子也是智能劝谏不能染指的。”沈言璟道。




妙手毒妃 第三百二十五章折剑式
“季平，你这话说的不对，师父乃是长辈，纵使是有不对之处，你我弟子也是智能劝谏不能染指的。”沈言璟道。
沈季平紧忙欠身道歉：“言璟说得对，都是弟子心急了。今日唐突了师傅与诸位贵客，季平知错，自当领罚。”
“宁王世子……”众人之中，一名长老发声道。
最不愿看到的局面终还是出现了，一门两皇子。当世最为杰出的两名皇室子弟，齐王沈言璟与宁王沈季平同时拜在折剑山庄门下，这等于宣布了折剑山庄未来一甲子的屹立巅峰不倒与未来几世的荣宠。
高九歌盯着沈言璟的目光终于松了松，转而望向了沈季平，反问道：“芝兰玉树，宁王世子？果然名不虚传。”
沈季平淡漠且不走心的回了一句：“过奖。”
高九歌摇了摇手中的剑：“那你们两个，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我建议你二人还是一起上为好，大家都省时省力。”
“九歌，退下！”突然，黑衣人之中一名长老排众而出，向王爷与未来的王爷拱手作礼道：“此番是我们不懂礼数，唐突了小姐。改日我等定在登门拜访，还请王爷与世子殿下莫怪，我们这就离去。”
高九歌突然朗声道：“王爷是觉得，我九黎世家配不上陆小姐？还是，王爷对自己的师姐起了心思，这才不愿陆小姐下嫁？”
沈言璟一本正经的道：“都有。”
高九歌又道：“那王爷是想用家室碾压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还是用武学羞辱我这个剑术不的杀手？”他故意将杀手二字咬的极重：“男人嘛，抢亲总是要有些诚意。”
沈言璟一点儿也不恼，甚至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诚然，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本王这人懒得很，能动嘴的事绝不动手，能唤人的事绝不亲自做。”
几名长老站在一旁早已冷汗直冒，沈言璟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悠然的提这剑试了试力道与手感：“现在开打么？”
高九歌望向沈季平：“你呢？”
沈季平很讲义气的后退了一步，将战场拉开留给二人：“我便罢了，皇室之中到底要留一个人解决烂摊子不是？言璟你恣意放纵，倒是苦了我每次都给你做清道夫。”
“贤内助，做一个英雄背后的男人感觉不好么？”沈言璟前一秒还在调笑着沈季平，下一刻，手中长剑却已经闪电般的出鞘刺向了高九歌。
高九歌显然想到了他有此发难，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抽剑出鞘，结结实实的挡住了沈言璟的那一下，紧接着一个飞退掠了出去，双脚勾住正厅之中承重的柱子一的悬荡再次荡了回去。
急速移动时扬起的风吹起二人的鬓发，一时间，二人竟不遑多让。可沈言璟却自知，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人，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负隅顽抗！
高九歌不似陆千凉，陆千凉乃是正统的剑道世家出身，一招一式都是巧的剑法，但实战经验却极为有限，只他三言两语便能乱她心神轻易取胜。而高九歌，他并未修习正统剑术，一招一式都是自己在实战之中摸索出来的。而且他心志坚定，不会被他所动摇。
这边是说，他所有用来对付陆千凉的优势，在这一刻全都是不管用了的。
沈言璟又是几个身避开高九歌的点刺，一场比剑倒是变成了一人追杀，一人闪躲。高九歌仗剑而立，黑色紧身衣紧贴着身子，将衣襟与空气的摩擦降到最低。
“现在，你还想打下去么？”错身之际，高九歌声音阴惨惨的说道。
沈言璟咬紧了牙关，一次次的用内力震着手中的长剑道：“废话。”
高九歌不屑地笑：“英雄救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皇室子弟都会有一课，那便是不得被外界的美色所迷惑。更何况，你那个师姐也没多漂亮吗。”
沈言璟突然剑势变换，一改往昔只退不近的策略强势进攻：“你若不喜欢她，为何还来求娶？”
高九歌道：“我觉得齐王殿下比我更懂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言璟突然沉默。
长剑几次堪堪划过沈言璟执剑的手，都被高九歌生生顿住。他剑术高绝，此时却像是溜他一般，不胜他也不败他。
平日里，折剑山庄练剑时所用的长剑均是木剑，两年不曾握铁剑的他对这冰凉的触感都有些生疏了。而今时，这感觉满满的找了回来，融入到骨子里，配合着陆灼传授给他的剑法行云流水般的挥洒出来，一时间，竟有些能够同高九歌分庭抗礼的势头。
那人不骄不躁，又是十几招过去：“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沈言璟摇头：“并不是，我只是让你看一下，什么叫做正统的剑术，什么叫做不入流的招式。”
正统的剑术和不入流的招式，不就是在暗示他正统的世家大族与九黎王朝不入流的世家么？若是他高九歌出生在折剑山庄或是皇城这样的地方，他又怎会差人一头？
世家之说，就像是一根刺梗在他的心头。而此时沈言璟的态度，便是导火索。
不知怎的，他心中突然产生暴怒的情绪，像是藤蔓一般扎根在他的心中，刺的他生疼。那情绪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刺激的他将源源的内力灌注到手中的长剑之中。
“九歌！不要！”
可此时，高九歌已经提这剑冲了上来。
愤怒是销肠淬骨的毒药，人一旦沾上了，便会迷失自我，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而沈言璟，也在等待这个机会，这个彻底击败他的机会。
“你听说过，剑道的巅峰么？”他道。
高九歌的瞳孔蓦然扩张：“折剑式？你什么意思！”
二人对话的瞬间，手中的长剑却再也止不住趋势，豁然撞在一起。只听轰啦一声，沈言璟手中长剑片片碎裂，甚至有几片穿皮入肉，刺入到了二人的身体之中。
“折剑？齐王莫不是学成了折剑山庄的不传之法折剑式？”众长老之中，不知何处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妙手毒妃 第三百二十六章两败俱伤
“折剑？齐王莫不是学成了折剑山庄的不传之法折剑式？”众长老之中，不知何处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长剑的碎片片片坠地，沈言璟与高九歌二人同时失力，跪坐在了地上。
高九歌伸手捂住自己不住流血的伤口，伸手去拢地上大量的碎片：“这就是折剑式么？中原武学剑道的巅峰，无人可超越的神话？”
沈言璟摇头，突然一笑：“你错了，这一式在我的手中施展出来，远不如真正折剑式威力的万分之一。现在，你终于知道正统剑术与旁门左道的区别了？”
高九歌拢着一地残剑的碎片沉默半晌，突然一声大笑，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与此同时，沈言璟也是再支撑不住重伤的身子，喷出一口鲜血。
“九歌……”
“九歌……”
诸多长老同时涌了上来，查看自己门内最杰出的后世子弟的伤势，与九黎世家相比，沈言璟的后援便要单薄的多。沈季平不顾他身上的血污，径自走上前去将他扶起，倚在承重的红漆木柱下休息。
沈言璟染血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手，尚未说话便被沈季平打断：“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不会出问题的。”
沈言璟点头，放手容他离去。
其实，比之沈言璟严重的内伤，高九歌算是轻松的。沈言璟的内力不够强劲，即使是全力出手也只能勉强伤他，他此时昏迷的原因，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
整个厅堂之中混乱无比，沈季平缓步走上前，弯下腰来捡起一块长剑的碎块握在掌心微微使力。断剑尖利的棱角刺破皮肤，可沈季平确像是不知痛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任由鲜血流下，染红了雪白长衣的下摆。
“沈氏子弟的血都不是白流的，今日言璟受了伤……”他摊手，将满是血迹的碎片丢到地上，动作优雅神情恣意的掏了块帕子揩了揩手上的血迹：“我也伤了握笔使剑的右手。九黎世家与折剑山庄的联姻皇室不想过问，不过还请贵家族思量一下如何向皇室交代。”
“且不说言璟已经授了齐王衔，我乃父王独子，日后定也是要授宁王衔的。我想，贵家族还是祈祷一下我这只手没废吧。”沈季平道。
九黎世家众人此时早已不知作何说辞，这两位王爷，一个使软刀子一个捅硬刀子，配合得天衣无缝。既给人留足了面子，又使足了下马威。
今日在此相对的若是逍遥引或是折剑山庄，都不会如九黎一般慌乱。九黎做的是暗杀的行当，江湖地位亦是低下，乃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得罪朝廷的。
“季平！你……”陆千凉寻得母亲进了正厅，正好看到沈季平正在滴血的右手。
她想也不想的便跑过来，伸手按了止血的穴位替他止血，又将他的帕子叠成狭窄的一条紧紧系住伤口。
她来得晚，并不知过去的两刻钟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高九歌出手伤了沈季平，顿时一恼。陆千凉上前一步将沈季平挡在身后，一双眼似要喷火般的望向九黎众人，怒道：“这就是你们九黎的出事之道？在我折剑山庄内，伤我庄内的人？”
“千凉，沈言璟不好，你先带他下去。”陆灼道。
焦急之下，陆千凉竟未分得清父亲说的是沈言璟，而非沈季平。她脊背挺直，高高扬起下巴上前一步，直视着捂着伤口的高九歌道：“谁准你来折剑山庄撒野的！”
高九歌面色苍白色有些不自然，他有些站不住，还得是族中长老扶着他的手臂才堪堪立住。一席黑衫下，殷红色的血迹打湿了大片的衣襟，晕染在墨色布料上像是铺陈了一片水渍。他喘息半晌，道：“那陆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话呢？是折剑山庄弟子，还是皇室中人？”
陆千凉寸步不让：“都不是！我现在乃折剑山庄弟子，未来还会是折剑山庄的庄主。现在站在你眼前责问你的，乃是折剑山庄的少主！九黎少主！我且问你，你凭什么敢伤我庄内弟子！”
这话自她口中说出，就连陆千凉自己也很是震惊。曾经，她是那般暴躁爱恼的性子，微有一点儿不顺心思的事情就想要用拳头解决。可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她也学会了那兄弟二人的法子，以权谋，势力与身份压人。
曾有个人对她说，有很多时候，这些令人不齿的方法反而能事半功倍。当时，她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渐渐地，她也学会了这种方法，习惯了用脑子多过用拳头。
能被称作九黎世家后辈第一人，高九歌的智慧定力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他微微抬眼，望向陆千凉，攒而一笑：“陆小姐，我此番并非有意伤你庄中弟子，而是来向小姐你提亲的。”
陆千凉哼笑：“我不接受，你可以走了。”
高九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那神情不像失望，却像是欢愉。片刻后，他又问道：“那我能否斗胆问小姐一句，你拒绝我，可是因为心中有了心仪之人？”
“这不用你管。”陆千凉侧过身子，淡淡道：“请。”
这回却是送客的架势了，高九歌又道：“陆小姐乃是家中独女，日后折剑山庄待你继承，逍遥引沉香阁这样的武学大族是定不会允许核心弟子与你接亲的。若是小些的武学世家，又太过委屈小姐，我九黎最好不过。更何况，我愿许小姐一世只一人的承诺，小姐还会拒绝我，真是叫我意外。”
高九歌道：“莫不是，小姐更心仪的是皇室？若是如此，我倒也就死心了。”
“千凉……”沈季平刚要出言阻止，陆千凉的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是又如何？这些事用得着你管？”陆千凉道。
高九歌又笑，笑的陆千凉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就像是被人一步步的牵引着跳入坑中一般。只听那人道：“那小姐心仪的是哪位呢？是这位受了伤的沈季平公子？”
“千凉！”沈季平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陆千凉皱眉，纵使是感觉不对，依旧回答了他：“是！你可以滚了？”
高九歌笑：“很好！”




妙手毒妃 第三百二十七章薄幸？
陆千凉觉得自己简直要蠢死了！高九歌是什么人？从九岁便开始行走江湖的老油条，手上沾的血都能从街头排到巷子尾了。她长了几个脑子，敢同他玩儿计谋？
她若是知道，当时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而受伤的乃是沈言璟而不是沈季平，她打死也不会说那句话的。诚然，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沈言璟会对她有那种意思。
陆千凉烦躁的将柴火一股脑的添进灶中，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火星崩裂声传来，汤锅的盖子顿时被滚沸的蒸汽腾起。
“汤可不是这么炖的，要小火慢炖才能炖出味道。”陆母俯下身子，将她添进灶中的柴火抽出小半儿，又垫着毛巾掀起盖子重新填了一碗水进去道：“娘也知道你心急，只是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有你爹在呢，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陆千凉闷闷不乐的托着脸儿坐在马扎上道：“但愿吧。”
陆母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拾掇锅中烧着的菜去了。陆千凉起身搬了半筐莲蓬过来，取了个干净的白瓷碗一边剥一边道：“娘你一会儿若是不忙，在给沈言璟炖个莲子羹吧，我记得他爱吃莲子的。”
“平日里吵着嚷着不叫我做，今天倒是懂事了？”陆母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陆千凉的额头：“他们兄弟两个都知道谦让着你，过了这一遭，你也该学着懂些事了。你拒绝九黎的婚事，莫不是真的想要嫁到皇室去？”
陆千凉摇摇头：“我没想过。”
陆母道：“你到底是我女儿，做娘的那个舍得自己的女儿吃苦呢？若是我看啊，言璟这孩子便不错，待人实在待你也好。不像季平，心中想这些什么面上不露，皇室子弟哪一个不是满肚子的计谋？言璟他却是个孝顺且知道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