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舌头是有灵魂的
朱笛的五官在我的印象里早已模糊了,清晰的只有她的某些神态,譬如说话时习惯咬住下唇;注视时眼睛里总是盛满疑问;思考时喜欢用手指绞头发……即便是这些清晰的东西,也都是碎片式的。关于朱笛的记忆,稳定成型的,只有“第一个单恋情人”这个带点儿感伤的符号。尽管我对朱笛有过r体的侵犯,可是回忆起她时,却从没有过x的意念和冲动。朱笛已成为我青春时代的一个爱的里程碑,缥缈得像一片没有家的云。 朱笛离去这么些年,我的爱情世界一直是空白的。小满和爱情无关,她不过是我用来填空的几个女人中的一个,尽管只有她和我同居过,可相处时间的长短,和爱情的发生与否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而现在,我不得不承认,终于有个女孩向遥远的朱笛挑战了,她是桑子。我预言她将比朱笛更使我震撼。相对于桑子在我心里的分量,朱笛显然是单薄的。桑子在情与x上都已经征服了我——当然,她可以不自知。每想起桑子,我动荡的热望里总是夹杂着x幻想。更可怕的是,我的舌头竟有进入她的冲动!也正是桑子使我明白一个事实:舌头这个器官也是有灵魂的,并不是任何对象都可以接纳的。 爱似乎又向我走来了,也许更多的将是折磨。但起码我的r子不再空虚了,濒临灭绝的热望又复苏起来——我竟开始注意自己的生活习惯、谈吐装扮这等小事了,这真有点可笑。毕竟,有梦的生活还是可爱的。 大学要到正月十六才开学,咨询所也在放假。这个寒假包括春节,我都得一个人过。小满走后,我生活上有些不习惯,但精神确实得到了彻底的解脱。 除了必要的购物之外,我决定20天足不出户。这20天,我不想接触专业的东西,心理学着实侵蚀心x,很多研究心理学的人反而缺乏心理健康。、看影碟、听音乐足以消磨时间,并且都是我喜欢做的事。 一直喜欢《睡美人》、《洛丽塔》这两部文学上的顶级之作,我想利用这段空闲重读。一个文学造诣很深的朋友早就告诫我,不要迷恋这两本书,它们都属于“魔书”,看多了容易被作者诱入无法自拔的魔境。《睡美人》的作者迷恋熟睡的少女,《洛丽塔》的作者迷恋发育未完的幼女,实际上都属于“恋物癖”,就像有些人喜欢搜集女人的内衣,不属于健康光亮的文学追求。我对这种论调一直不以为然,也许我的文学造诣还达不到那种程度,我只能感受到作者对青春活力的刻骨眷恋。 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仅那开头,就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向上,分三次完成,自上颚往下轻轻地落在牙床上。洛—丽—塔……” 而川端康成之《睡美人》,其隽永之美,我以为是要慢慢才能被发现的。老去的人面对熟睡赤l的青春r体时,入骨的向往和悲哀是需要设身处地才能体味的。“对这样的老人来说,也许那就是生命本身,就是可以放心去触摸的生命……估计她不到20岁吧,老人觉得自己的另一颗心在振翅欲飞……在过去的六七十年间,自己究竟能触摸到人x的宽度有多宽,深度有多深呢?这种寻思使自己感到自己的耄耋,对于完全衰老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时刻,可以比得上被一个年轻姑娘拥抱着更能忘我的呢……” 这次倍感幸福的重读,字里行间都闪动着一个人影,她是桑子。书中的少女,似乎已转世到我的生命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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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不上女人了
元宵节这天,我从沉溺了半个月的文学气氛里挣脱出来。工作还是得继续,否则就不能稳当地生活。我打起精神,来到了心理咨询所,为节后开业做些准备工作。 把所有客人的资料整理一遍,就到中午了。我在外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吃饭。一抬眼,却看见田宇站在“才俊公寓”门口,朝我招招手,快步走了过来。 今天是个灰蒙蒙的y天,黎明时下了一场小雨,直到现在,天空中还有薄薄的雨雾。冬天的这种天气很有杀伤力,特别是对于多愁善感的人。望着这种背景下的田宇,我心头陡然升起一缕不可名状的悲悯。 田宇一头微曲的长发披在肩头、脸庞小巧秀气,皮肤嫩白得许多女人都及不上,然而略显病态。丹凤眼,眼皮很薄,睫毛密集,鼻子挺秀,珍珠s的嘴唇常常x感地半张着。如果让他来演古装戏里的旦角,会比任何名流的扮像都漂亮。他易感、怯懦、脆弱,却颇有艺术气质。他大学里学的是化学,但几乎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音乐上,结果三门功课不及格,毕业没拿到学位。他一天到晚练琴酗酒,做梦都想出名,但几年过去了,仍是个在歌厅跑场的无名乐队键盘手。 也许这么表述我和田宇的关系最为合适:我对朱笛的感情,相当于田宇对我的感情。不过场景从我的高中时代换到了大学时代。 “元宵节快乐!”田宇笑着说。 “精神不错啊,要去哪里?”我问。 “去附近的超市买些吃的,等会你去我窝里,一起过节!” “好吧!我正愁一个人怎么过呢。”我欣然同意。 “咦?你的那个妞儿呢?”他疑惑地问。 “分手了。” “怎么分手了?” “难道不可以吗?” “呵呵,当然能,合久必分嘛。”他没有深究,把一串钥匙递给我,“你先去把开水煮上。” 我锁好诊所的门,来到了田宇的窝里。田宇喜欢地毯和吸尘器,屋里虽然拥挤,但很洁净。一张单人床,床头有台电脑。一套英国产的发烧音响,旁边是几个高高的唱片架。窗下是一台yamaha电子琴——他的吃饭家伙。墙上还挂着一把木吉它,屋角有个酒柜。 我煮好开水,不一会儿,田宇就回来了。两个人到厨房做菜。 “咱俩g脆合买个大房子同住算了,反正都要孤家寡人一辈子的,互相也有个照应。”他洗着菜,淡淡地对我说。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还是要结婚的。”我笑了笑。 “不是开玩笑。”他认真地说,“我爱不上女人了。” “什么意思!”我几乎跳了起来。 “别太敏感,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他没再说下去。 饭菜摆在矮桌上,两个人席地而坐。他吃得不多,酒却喝个没够。过了一会儿,他拿下墙上的吉它,开始试弦。 “今天元宵节,给你献上一曲,要听什么?”他望着我,把耷拉下来的长发拢到脑后。 “你选一个吧,看看能不能感动我。” 他刚弹出第一个音符,我的心就激荡了起来——是罗大佑的《光y的故事》。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y……”他一开口唱,我的眼眶就热了。“流水它带走了光y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他唱到这里,竟变得和我一样泪水盈盈。 “大学毕业那阵子,学校广播里可是天天放这首歌啊……”我感慨地说。 “我记得那阵子,咱俩总是围着校园走个没完。”他痴痴地望着我。 “嗯,咱们是两个怪人。”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他笑了。 “你倒是给我掩护了四年的les身份。”我也笑了。 “说不定我骨子里就是个ga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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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是地狱吗?
田宇的这句话像个晴天霹雳,粗暴地劈开了一个我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gay这个群落里,将包含明天的他。 大学四年,我和他几乎形影不离,没有人不确信我和他是一对儿。可大学四年,我和他从没有过肌肤之亲,连最原始的冲动也没有过。只是像两个游魂,相互依靠着、扶携着,走过了大学时代。命运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也许是有深刻用意的吧? 我望着他,觉得自己正在往绝望的泥沼里深陷。 “我要是变成gay,你会难过吗……”他望着我,似乎动了情。 “不要变!记住,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我也激动起来。 “gay是地狱吗?” “反正不是天堂!” “大学四年,我要是强行占有你一次,结果肯定不是这样了!可我不敢……” “你在说什么!”我躲开了他颠狂的目光。 “我还有救,”他说,“你就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你在犯傻吗?” “让我成为男人,你也成为女人!”他似乎要发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革命。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 “除了你,别的女人我一个也看不上!” “你疯了!我是个les!”我喊道。 我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眼里露出令人担忧的光,孤注一掷地朝我迈进一步,我连忙后退。他就这么节节相,一直把我到床沿边。我没有防备,腿一弯,便跌坐在床上。他扑到我身上,一下子吻住了我,急促的呼吸把满嘴酒气送进我的口腔,我感到一阵眩晕,浑身起了一层j皮疙瘩。 我根本使不上力气抵抗。他竟抓起我的左手,按在他的下t上。那个不可思议的硬物,使我感觉像是摸到了一条蛇、一只蝎子、或者是一团蛆虫。我死命地把手缩回来,挣扎,试图逃脱。可他的身体却有千钧之重,我累得精疲力竭了,他却还是纹丝不动。 “如果咱俩一开始就做a,毕业就结婚,现在肯定孩子都有了……”他语无伦次,嘴却没放松对我的控制。 之后,他的手开始朝我身上摸索。我忍无可忍,咬住了他的舌头。他“啊”地一声惨叫,立即放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之后,他伸出舌头,用手摸了摸,又看看手指,好在没有出血。 “今天你侮辱了我,友谊到此结束!”我气咻咻地说着,边整理衣服边朝门口走。 “等等!”他喊道。 这一声喊叫像是个溺水婴儿发出的呼号,异常揪心。我停下脚步。他走到我背后来了,我又警惕起来,条件反s地挺了挺脊背。 “对不起!放心吧,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他哀伤地说,“你今天不让我做男人,明天,我就心安理得地去做女人了。” 我慢慢转过身。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颊,两条清晰的眉毛虬结起来,泪从眼里流了出来。他的嘴角向下轻撇着,表情很夸张,像舞台上的悲剧角s,寸断肝肠。一种物伤其类的痛楚控制了我,我的心开始一阵阵发痛。 “你还有机会,世上的好女孩很多!”我哽咽了。 “不!试过不少了。对着她们,我怎么也起不来。” “做同x恋者,要承受屈辱,你这样……行吗?” “是你封死了我做男人的路!” “这绝不是你去做gay的理由!” 他望着我,眼神迷离。他的眼睛使我恐惧,这是一双女人的眼睛,绝对是女人的眼睛!我转身,伸手开门,想从这双眼睛面前逃走,逃到它们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却从背后把我拉住了。 “让我抱抱你,总要让一点儿友情留下来吧。” 我硬不下心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 他把我紧紧抱住了,没有激动,没有颤抖。我已不需提防他的下t,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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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仓惶地逃回家中,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y了一天,这时候有几丝夕y露出了脸,稀薄得令人惶惶不安。冬r的这种辰光,残败而寂寥,似乎存心把我推向深渊。也许残败和寂寥只属于我,窗外是混乱不堪的声音和行s匆匆的人流。人类无时无刻不在制造响动,并最终被埋葬在那些响动之中。我关紧窗帘,半躺在沙发上,望着一片死白的天花板,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陷入一种无力回天的困境之中——关于田宇的将来。刚才他做出的蠢事,被他当成去做gay的最终借口,这显然是荒唐的。也许,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刚才的事,不过是个火种,点着了他积聚多年的原始愿望而已。这么多年,他在精神上一直依赖我,最根本的原因,也许就是惧怕自己倒向男人!而我,除了身体是女人的,其它方面和男人几乎没有区别。 假如田宇这些年一直和柔顺的女孩相处,而不是和我。那么,她会不会变得更像男人一点?这个假设本身就有点儿幼稚,命运没有让他选择柔顺女孩,而是让他选择了我——一个女人中的男人。是他的眼睛,具备了一种特异的辨认能力。他把我当成了水,试图随时用来浇灭身体里的诡异火种。可是,纠缠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绝望了。 到底该怎么定义同x恋者?此刻,我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一些。他们从生物学角度看,是男x或女x个体,而心理却朝着x别的反方向发展了。既然身心分裂,就必须承受因之而来的痛苦。这也许就是同x恋者与生俱来的、永远也卸不掉的悲哀。 天黑透时,烟灰缸里已堆满烟蒂。我喉咙发g,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果汁。刚端起来,手机就响了。一看,竟是小满。 “我被锁了半个多月,今天开学注册,他们才放了我。”她的声音,涩重而又无助。 半个多月没听到小满的声音了,我心里泛上一缕怜悯之情。分手之后,我一直在心理上抵触她。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使我宽容了些,小满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各人的情感,在某个时间段,只能处在某种境界上,任何强求都是不理x的。 “你们家怎么会这样?”我问。 “我妈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我死活不从。她就气得打了我,我回了手。我爸就把我关了起来。” “是那个美国留学生?” “你怎么知道?”她很惊讶。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可我不愿再回忆她妈说过的话。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我现在学生宿舍,东西都收拾好了,想去你那里住。”她的声音很小,像在乞求。 “不行!”我立即回绝。 “我们,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完了。” “你有了新欢,是吗?”她明显地激动了起来。 “跑题了。”我说,“根本问题是,再相处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小满还要说什么,我果断地关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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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
心理咨询所开门的第一天上午,没有客人。蓝玉倒是接了几个预约电话。 蓝玉清瘦,细眉眼,薄嘴唇。不用化妆,五官也很清晰。难得的是她面善,容易使客人接近。她才二十五岁,经历却很坎坷,目前的身份应该是个小寡妇。她学的是心理学,成绩不错。但大四那年,她和一个副教授在床上被副教授的妻子逮个正着,致使她没拿到学士学位。幼稚的初恋破碎之后,她来到了这个城市,做了我的得力助手。 她家境不好,父母没有养老金,哥哥好吃滥赌。为了养家,她毕业不久就嫁给了一个做橡胶生意的民营企业家。那人文化不如她,却善良淳朴,把她当成了宝。然而那男人时运不济,结婚不久,就破了产,最后喝了毒药。她几近崩溃,但还是撑过来了。她是个极顽强、极隐忍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非常可敬,也非常稀少。 蓝玉在咨询所的外间办公,负责安排电话预约、处理上门预约和一般咨询。 我则在里间,负责心理咨询。没有客人的时候,我总是温习一下客人的资料,或者阅读心理学著作。读本科和研究生期间,我对弗洛伊德不是很感兴趣,可做了心理咨询工作之后才认识到,从实践方面来说,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确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泛x论”历来因其偏激极端而遭诟病,但“力比多”的存在和作用却不容忽视。 十二点到十二点半,是午饭时间。蓝玉准备去学校食堂打饭了。 “冯翎,有你的电子邮件。”她拿着两个饭盒,探头进来,丢给我一个微笑。 蓝玉身上的一套粉白s西服套裙很得体。她的衣服几乎都是我送的,而这些衣服又是一个名叫嘉峰的客人送给我的。嘉峰做服装进出口生意,他当然不知道我是les。因为要在社会上立足,我一直没有忘记掩饰身份。即便蓝玉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也绝对不会道破,她是个叫人放心的人。我把衣服转送给蓝玉,嘉峰以为我还没开始接纳他,就接连不断地送,他的兴奋点似乎只在于把礼物j到我手上的瞬间。 我打开手提电脑,懒洋洋地c纵鼠标,点开outlook。一看见新邮件的标题《桑子的信》,我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后悔两天没查看邮件。我下意识地朝外间看看,蓝玉当然不会这么快回来,可我的心却跳得发慌。 我平静了一下,点开了邮件。 翎: 我迷上了你的名字。分别的半个多月来,我每天都会想起。翎——飞翔的羽毛。这名字用在你身上,贴切得不可思议。它也为你平添了许多奇异,你像是长着强大的翅膀,不仅能抵御伤害,还能庇护在你身边停留的人。 我把《秋樱》的r文歌词和中文翻译抄给你两段,就是你家对面y台上的男生弹的那首。不过,它早被我表哥列为‘禁曲’啦,因为我听到它会发生不良反应。不过,《秋樱》的歌词和旋律,早就刻在我心里了。 淡紅の秋桜が秋のrの 何気ない陽溜りに揺れている 此の頃涙脆くなった母が 庭先でひとつ咳をする …… こんな小春r和の穏やかなrは あなたの優しさが浸みて来る 明r嫁ぐ私に苦労はしても 笑い話に時が変えるのよ 心配いらないと笑った …… (淡红s的秋樱/在夕y中摇曳/此时脆弱的母亲流着泪/在庭院中咳嗽/这样一个风和r丽的r子/浸透着你的温柔/不要再c劳了我明天就要出嫁/也许会和往r里有些不同/请不要再担心) 很抱歉,上次把你带到我家,却没能给你弹巴赫,还让你饿着肚子回去了。天气越来越暖了,院子里的蝴蝶花开得很热闹,花瓣五颜六s,摸起来感觉像是婴儿的皮肤。常言道,花无百r红。周六早上能来吗?我表哥出差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一整天。他也希望我和你j朋友呢。 上次你走后,我病了好大一场,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我是一个怪人,是吗?别笑我啊。 还记得路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等你! ——桑子 我被这封信感动着,但没有完全弄明白桑子的意思。她仿佛站在云雾里,对我娓娓倾诉,而我却怎么也听不清。我想从中找出点不平常的东西,结果却落空了。也许,她能对我这么亲近,我就该满足了。此刻,我已彻底明白,我爱上了她。 这就是爱吗?想让她和自己变成两个傻子,躲在一个无人之境,深情注视、娓娓情话、耳鬓厮磨、相拥而眠……这就是爱吗?想为她洗衣、梳头、描眉、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喝汤……这就是爱吗?想和她彼此抚弄着头发、咬着唇尖、触着鼻头、舔舐泪眼……这就是爱吗?想抱紧她的身体,噙满她的双r,舌头伸进她的深处,吞咽她的汁y…… 想要对桑子说的话能写成一本书,可我的手却软得敲不下一个字。 离周六还有几天时间。我决定平静下来后,再和桑子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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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情捧场的客人
蓝玉给我打的菜是油煎带鱼、麻婆豆腐和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却没吃
湿情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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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情捧场的客人
蓝玉给我打的菜是油煎带鱼、麻婆豆腐和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却没吃出味道。看完那封信,我的心又轻易被桑子摘走了,觉得活着也不再是一种负累了。世界万物,都融进飘飘欲仙的温情里去了。 下午三点正,第一个来咨询的客人是嘉峰——如果不是他反倒奇怪,自咨询所开张以来,他是最热情捧场的客人。 他三十出头,中等个,偏瘦,皮肤黝黑,两只虎牙拯救了面孔的平庸,使他显得聪明狡黠。头发永远做得一丝不苟、光鉴照人。一举一动都充满造型感,似乎对镜演练过千万遍。最显眼的要数那副墨镜。戴着它,他就显得潇洒飞扬、激情澎湃;一摘下,就颓败得一蹋糊涂。他来我这里时展示的,基本上是灰暗的一面。 他做服装生意,总是一身名牌。他喜欢把生活安排得硝烟弥漫、沸沸扬扬。不与订单较量的时候,就呼朋唤友、酒r欢歌。他的征服欲很强,征服的东西有两样——钱和漂亮女人。从高中开始,他花了八年时间,娶回一个名叫李妍的漂亮女人,现在儿子虽已五岁,夫妻生活并不美满。 他一进来,就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两眼发直地望着我,神情沮丧得可怕。凭直觉,我感到他可能刚遇到过什么打击。 还没等我开口发问,他就把指关节扳得噼叭作响,痛苦地说:“冯翎,今天我把实话都告诉你,李妍这么些年,起码给我戴过十顶绿帽子!前天,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亲眼看见李妍和一个小白脸去开房……” 他没有说完,嘴巴半张着,惶惑起来,似乎后悔对我吐露了实情。 问题的症结终于水落石出了,只是我没料到会这么突然。很多有顽固心理问题的客人,并非真有严重疾患,而是缺乏面对真实的勇气。我对他投以鼓励的目光。 他怯懦地低下头,点上一支烟,任其在手指间燃烧。等他再把头抬起来,眼里竟含着泪。他一直把自己说成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人,而把李妍说成是个嫉妒的侦探。原来他的话和事实恰恰相反。 “我爱李妍,她太美了。为了娶到她,我真是一哭二笑三上吊,连苦r计都用上了,膝盖跪肿过,头撞破过……她是可怜我,才和我结婚的。婚后,我拼命工作,想用钱征服她,她却始终爱不上我。夫妻打架太多,伤了她的感情,她一直想离婚,是我赖着不离……” 沉默了一会儿,我给他递上一片纸巾。 “如果是这样,了断肯定是一种解脱。”我说。 “唉,总是用体力征服她,在她身上做机械运动……她就跟死尸一样……”他说,“再这么下去,我也会变成死尸……” “改变观念很重要,”我转移话题,“很多男人为美女栽得头破血流,却不去思考美女并非人人可得。” 他望着我好一会儿,眼睛里似乎升起一丝希望。接着,他变得局促不安,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口。 “是的,这个道理我现在终于懂了!”他有些语无伦次,“……你的端庄、理x、含而不露,我遇到的女人之中无人能及……” 我惊讶得无言以对,比听到“十顶绿帽子”还要震惊。 “你应该有感应的,我不会平白无故依赖一个女人……” 两个钟头的咨询时间结束了。 “下次再谈吧?”我说着,看了看墙上的钟。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谢谢,”我说,“我从不接受客人的宴请。” “我可以付费!” “你误会了,我不收咨询时间之外的费用。” “起码,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他坚持不懈。 “那就等到成为朋友的那一天,ok?”我微笑着送客。 他悻悻地离开了。钻进车子,发动,缓缓地在我视线里消失。下班时间已到,我心里很乱,想独处一会儿。我叫蓝玉先回去,她家和我顺路,一般是搭我的车。她很快收拾好东西,提起皮包,不放心地看着我。 “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她体贴地说。 “我整理一下资料就回去。bye!” “bye……”她欲言又止,朝我摆摆手,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咨询所的墙壁隔音x能很好,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最起码的责任。蓝玉当然听不到我和嘉峰的谈话,这更能证明蓝玉对我的情绪变化明察秋毫。 我呆呆地靠在门口。对面店铺的橱窗玻璃反s着夕y,刺得睁不开眼睛。“才俊公寓”出出进进的学生手里都拿着饭盒,正是校食堂开饭时间。视野里是一片松弛的混乱——人们都在循着既定的格式生活:工作、学习、吃饭、休息、烦恼…… 嘉峰给我的震惊已被消化。他受了重创,想在一个精神独立的女人身上寻找温暖。可我是个les,绝对不会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辗转。 世界上有多少婚姻类似嘉峰和李妍的模式?如果数量很多,那么,婚姻又有什么圣洁可言呢?也许,只有爱情才是最有意义的。同x恋者没有权利得到一纸婚约,只要有爱情,又何必为一个冰冷的法律合同耿耿于怀呢? 回到家里,太y已西沉,天s微暗。 我打开衣柜,拿出桑子留在这里的丝质睡裙,抱在怀里,坐在床沿上。混乱的思维似乎被浸泡在稀释的蜜糖里,淡淡地甜。我想起我妈讲的关于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我一岁多时,很缠她,凭着幼稚的直觉,竟能推算出她什么时候下班。一到她下班时间,我就找到她的一件衣服抱着,闹着出门去接她。如果不被允许,就抱着她的衣服哭个不停……想起这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起来,成人的感情并没比婴儿期的进化多少,真情是最原始的,也是最朴素的。 终于,我把桑子的睡裙理好,小心地挂在衣柜里。 随后,我站在y台上,望着高远的天空。天空湛蓝湛蓝的,飘浮着几丝被夕y染红的薄云。借了夕y的光,薄云显得耀眼而透明。望着这样的美妙的天空,我觉得活着真好,就是受苦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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