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走出“课余时间”,我和小满来到了校园南边的菜田里。放眼望去,视野里空无一人。强烈的亚热带y光下,植物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搀杂着农家肥淡淡的异味儿。巨大的寂静之中,脚踩在田埂上的声音如同天籁。 穿过菜田,面前是一片坡地,坡地上是茂密的小松树林。我们爬上坡地,对面竟是一条小河,河床上长满了蔓草,开着紫s的花。似乎没人发现这片净土,我在校园生活多年,也没来过。也许是菜田里的粪味儿阻挡了人们的脚步。 我们并排在松林里坐下了。小满拣起一只长满小嘴的g松果,低头玩弄着。她看着g松果,我看着她,两个人都沉浸在无可名状的感伤里。过了一会儿,她甩了一下马尾辫,双眼迷离地望着我。 “你不是要看看我的伤吗?现在看吧!”说着,她丢下松果,把衣袖捋了上去,衣襟也撩了上去——双臂、背部伤痕累累,好在都已经结了痂。 “你爸凭什么这么体罚你?”我的一下子心抽紧了。 “不要怪他,”她平和地说,“在知道我喜欢女人之前,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他打你,你就能改了?” “能改……” “改成喜欢男人?” “改成木头。” “你在说什么!”她的这句话,像一根刺,扎疼了我。 “你把我扔了,我不当木头,除非去死了!” “别这么说,爱是需要缘分的……”我知道,我这句话实在太苍白。 “我办好了休学手续,休学一年。” “为什么!”我惊呆了。 “我爸妈要我在这一年里学会喜欢男人,他们认为这比学业更重要。” “你没意见?” “我要是有意见,他们就把我关在家里,等男人把我娶走……”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的头痛得要裂开,赶忙抱住。 对小满无尽的愧疚,又一次压倒了我。小河鳞鳞的波光,唤醒了早已死寂的记忆。前年秋季的一个y光灿烂的午后,我认识了小满。当时我刚取得心理学硕士学位,开了个心理咨询所。刚开业时,生意冷清,我的压力很大,常在午后去校园放松。那个午后,我遇到一个在网球场练球的女孩。她穿着白s网球衣裙,马尾辫束到头顶,身姿矫健,青春人——她,就是当年的小满。 我们并没有立即搭话,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没有搭话。之后,每到那个时间,两个人必定同时出现,似乎是专门去等待对方了。后来,非常自然地,我先和她搭了话,得知她刚入学不久,是校网球队队员,和男朋友闹了矛盾,正在冷战。她天天一个人来球场练球,是为了发泄。 初次j谈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向我数落她男朋友一顿,我好言安慰她几句。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打那之后,她常在课余找我聊天,并无师自通地认出我是les。这使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认定她骨子里有les潜质。她对我也很好奇,很想试试做les的滋味。 很快,在一个夜里,我把她从学生宿舍领到了家里。我脱了她的衣服,她像是在故意显示勇气,一点儿也没怯场。我吻了她,她闭着眼睛,挺享受的。等我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她竟变得意醉神迷。骨子里不是les,不可能有这么自然的反应…… 之后,她再也没回到她男朋友身边,也极少在学生宿舍过夜。她像是着了魔,夜夜和我的手指纠缠,好几次我的手指累得几乎抽筋。她说我的手指是“圣物”,男人的y具是“污物”。这不奇怪,除了双x恋者,有同xx取向的人,一旦做了爱,就很难摆脱了。也许这就是同x爱的诡秘、蚀骨之所在吧。 “给你爸妈一个安慰,慢慢习惯男人吧……”我除了这么说,已无能为力。 “他们给我找了个男人,就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叫戴y。” “他好吗?” “他爱我。”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走着看吧。r子总得一天天过。” 接下来,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眼里浮着一层泪水,嘴角瑟瑟抖动。泪越积越多,她使劲张大眼睛,泪水就颤巍巍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怎么了,你?”我担心地问。 “我知道咱俩不行了。可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被你误会!” “误会你什么?” “误会我是个坏人!” “我从没觉得你坏!” “录像带上的荒唐事,纯粹是为了报复你……” “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 “我可以和男人结婚,绝对不能再和男人做a了啊!”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翎,我已经为你着魔了,一想起你,我就……”她猛地抓紧了我的手。 “不要再把事情扯回原处了!”我挣开她,明显感到了她的颤抖。 “dear,我们来个约定好吗?我和男人结婚,还和你保持关系……” “不!绝对不能!那样会伤害到更多人!” “答应我,让我活下去吧,只有你能让我活下去!”她哀求着,泪流满面。 “别任x了,心死了就好了!”我的眼眶也发热了。 “你摸摸我有多热……”她又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 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同时,一种难言的恐惧包围了我,我不能再把事情弄糟,不能再次拉她下水,重蹈覆辙。我死命地把手抽了回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了?”她像是绝望了。 “没有!”我狠狠心,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的目光呆滞在我脸上,大概有十几秒。之后,她站起身,神情恍惚地走了,连一声再见也没说。 她的鞋踩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起来异常刺耳。我呆坐着,望着她渐渐走远。她似乎不是在自主地走路,而是被一种可怕的外力吸了去,吸入世界的另一极,吸入一个黑黢黢的无底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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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笑
这个周末,一下班,田宇就堵在了门口,送给我一篮还带着新鲜叶子的“妃子笑”。这种荔枝,表皮颜s是暗玫瑰红,r又白又嫩,我特别喜欢吃。“一颗荔枝三把火”,吃得脸上冒出了小痘痘,我也不管不顾。 篮子里还有一张招待票,他邀我晚上去欣赏他们乐队在一家歌厅的演出。 上次的不愉快之后,他只和我通过几次电话,谈的是泛泛的话题。两个人都不再好意思面对,他虽然就住在咨询所对面,由于生活规律恰恰相反,又没约过,碰上一面并不容易。叫我去看他们乐队的演出,这可是件新鲜事儿。他跑场子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邀我。 他站在门口,并不进来,精神看起来不错,衣着也相当明艳。上身是一件猩红s贴身无袖t恤,下身是靛蓝s宽脚牛仔裤。染成暗红s的头发长到了腰间,就那么自然地披垂着。 “穿得这么x感,想什么坏主意?”我奚落他说。 “想勾引你。”他也笑了。 “说出这话,就说明你不想勾引我。” “什么x感?上衣还是裤子?你说。”他转移了话题。 “猩红s呀。连我都不敢穿。” “当然,我是个妖媚的男人,你是个端庄的女人。” “应该说,你是个妖媚的女人,我是个端庄的男人。” 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习惯x地把长发朝脑后一摆,左耳的一只白金耳环露了出来,耳环上有个极女x化的钻坠。我又一次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万种风情。不知为什么,我很害怕这种风情。 “恋爱了?”我觉得他身上有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他但笑不语。 “男人还是女人?”我这话问得有点儿愚蠢。 “晚上记得去看演出啊……”他逃避着。 “我现在想知道。” “这么关心我啊?是义务还是责任?” “告诉我!” “咱俩已经没关系了呀!”他说着,转身穿过窄小的柏油路,朝“才俊公寓”快步走去。 我呆呆地站在门前,手里提着一篮荔枝。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我头脑里浮上一层缥缈的失落,目光也随之失去了焦点。他的背影变成了孱杂在一起游动的三块颜s,上面是飘动的暗红s,中间是猩红长方块,下面是两个靛蓝s的圆柱体……我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我的希望就是这么具体,这么单纯。大学四年,我们每次分别,他总是一步三回头——那是他的习惯。他优柔寡断,历来依赖于我。可是,这次,他没回头,直到走进“才俊公寓”,也没有。 怀着对田宇的猜测,而不是对演出本身的兴趣,我晚饭后准时来到了歌厅。这家歌厅所处地段并不繁华,但气氛非同一般,消费的人多是所谓上流阶层。每夜都有不同的乐队和歌手演出,却没有噪音和喧哗,更像是一个情调酒吧。 黄金时间,田宇的乐队开始表演,他们的风格是怀旧和感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乐队主唱——大概是新近加盟的,以前并没见过他,更没听田宇提起过。他的嗓音粗犷不羁,既高雅又耐听。衣着打扮也很入时,上身是一件黑s背心,下身是缀着金属装饰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战靴。他的五官不算特别出s,皮肤也不很光滑,但浑身的肌r却散发着势不可挡的男人魅力。 他唱《教我如何不想你》、《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襟裳岬》、《光y的故事》……当他唱起《feelings》时,我着实被感动了。他全身心投入,表达得简直超位。 据说他这样的男人在gay群里很吃香。此刻,我觉得这一点儿也不难理解。假如他是个异x恋者,也一定倍受女人青睐……想到这里,我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就先入为主地将他归类于gay了? 我开始用心地观察他,很快就明白了原由——是他和田宇火一样纠缠的目光诱导了我!他看起来在投入地唱歌,田宇看起来在投入地弹电子琴,但四束目光却一刻不停地纠缠着,千丝万缕,难舍难分。我立即断定,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寻常。之后,我再也听不进去他们的弹唱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田宇是“升华”了?还是“堕落”了?我该为他祝福?还是为他绝望?像不了解异x恋一样,我同样不能设身处地去理解gay的恋情。或许所有的爱情都是相似的?只存在于两个个体之间,神秘而不可知?快乐、痛苦、销魂、枯燥只属于当事人,别人根本无法理解和体味?看来,田宇叫我来看演出,目的是非常明确的。他要让我知道他恋爱了,让我看看他的恋人怎么样。 两个小时的演唱结束了,田宇从后台走下来,坐在我身边。他要了一杯冰啤酒,狠狠地喝了几口。 “累了吧?”我给他递上一片纸巾擦汗。 他接过纸巾,轻轻揩了揩脸。他化了妆,不敢用力擦。因为流汗,妆显得有些残败,但紫s唇线勾勒出的唇形依然迷人。盯着这张脸看久了,渐渐觉得他不像真人,眉眼间透出的是戏子才有的凄艳和悲凉。 “我脸上写着字吗?这么看!”他笑道。 “是写着字。” “什么字?” “恋爱。” 他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你,不要陪他?”我问。 “他……有点事先回去了。”他的口齿似乎一下子不灵便了。 “现在,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们的爱情,是吗?” “我的全世界就是你。” 确实,除了我,在这个城市,他几乎没有深j的朋友。也许他是幸运的,他的x取向的质变实现了软着陆,找到了一个有爱的男人。许多同x爱者的“入道”是尴尬的,甚至是悲惨的。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找到了一把永久的保护伞。 “迈出这一步,难吗?”我问。 “r体上比较难。”他说,“我们相爱有段时间了,可前几天才第一次做……” “他也是初次?” “不,他在本城gay圈里,是个知名人物。” “这种人一般也是大众情人,换句话说,就是游戏高手。”我有些抵触。 “关键是我爱他!” “他爱你吗?” “我爱他!”他固执地说。 “防着他点!” “他从没过分要求我什么。” “小心他把你弄得遍体鳞伤!” “为他受伤,是我的福,我心甘情愿。” “真没想到,你这人还这么痴情!” “你早该知道我很痴情。”他说,“不然不可能和你粘乎那么久。” “还在怨恨我吗?”我的锋芒被软化了。 “算是注定吧,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的声音凄凉起来,“不跟他好,就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着我吗?” “那,只有先祝你幸福了!”我端起酒杯。 “谢谢!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他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爽朗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却像刀子一样在我心头划过,锋利而冰凉,带给我一阵久久不能舒缓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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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的男人
接下来的r子,一种可怕的空虚侵占了我,仿佛丢失了一部分曾经属于我的财富。我和田宇默默守护着的危如累卵的平衡,又被骤然打破了,需要重新建立。没人能够理解,这对我来说该有多难。 夏季的亚热带,充足的y光和雨水时时都在较劲儿。早上,y光总是占上风,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但到了午后,大雨就会以锐不可当之势倾泻下来。这种季节,让人感到心情很不稳定,平衡似乎随时都会被打破。 这个午后,没有预约客人,我打开手提电脑,上网查些资料。 晴朗的天空很快y云密布,天空被压得很低,低得使人喘不过气来,眼看倾盆大雨就要来了。我站起身,靠在窗前。湖水就在不远处,在y云之下,不再是波光鳞鳞,而是呈暗绿s,微微荡漾着。 突然,一男一女闯进了我的视野。那女的,竟是小满!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人安排?如果我晚几分钟站在这里,就会错过这次机会。 小满穿了一件漂亮的灰粉红s连衣裙,没有袖子,看起来伤已经完全好了。两条细长的胳膊懒洋洋地甩着,显得漫不经心。她半垂着头,没有扎马尾辫,长发披垂到肩上,看样子,连习惯都改变了。 她身边的男人提着两个硕大的行李袋——小满休学了,他们大概是把宿舍的行李收拾了搬回去。男人的目光一直粘在小满身上,扯不开拉不断,显然对小满十分用心。他,很可能就是小满她爸妈给她物s的、美国留学回来的戴y。 我抓紧时机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年龄三十左右,扁圆脸,五官平庸,戴副眼镜,腼腆而富于书卷气。他个头中等,身材稍胖,穿着蓝白格子短袖衬衫,土黄s休闲裤。并没有留学生通常的清高或浮躁,和校园里的研究生几乎没有区别。 比较奇特的是他的神情,无语三分笑,使我想起了“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句诗——他确实是j着大大的桃花运的。从长相来看,用一句世俗的话说,小满配他实在是亏大了。不过这种男人有福相,脾气好,疼老婆。他提着两个大行李袋,累得面s酱红,也不要小满搭把手…… 对一个男人,我怎么婆婆妈妈地想了这么多!我甩了甩头,试图将他驱出头脑。但是不能,他的形象就这么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也许,根本原因是他从我这里接手了小满。 小满又回到男人身边了。这不是我所希望的吗?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心竟如此酸楚?这就是所谓人的复杂、心的易感吗?好在小满对他没什么感觉,我这才感到一些安慰。我根本没有超脱,还是狭隘的、小心眼儿的。 他们走到一条坡路上,很快就要转到我视野之外的棕榈林去了。可就在这时,小满猛地转过身来,虽然离我相当远,我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她利箭一样的目光。那男人也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小满,又循着她的目光,找到了窗子里的我。我本应该赶紧退后,拉上窗帘,可一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死死钉在
湿情 第 5 部分
,又循着她的目光,找到了窗子里的我。我本应该赶紧退后,拉上窗帘,可一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雨是如此善解人意,就在这么个瞬间汹涌而来。只几秒钟,天地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雨帘朝窗内猛扑过来,狂风掀得窗帘疯狂舞动。 “冯翎,快关窗啊!雨都打到外间了!”蓝玉在外面喊。 我根本不能有所反应。 也许是受了大雨的感染,小满竟朝我猛跑过来。我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心里也汹涌着一场狂风暴雨。我希望小满能冲到我面前,注视,哭诉,或者抓住我的衣领谩骂殴打。我几乎失去了常态,这都是大雨惹的祸。 “冯翎,关窗啊!”蓝玉又喊。 听着蓝玉的第二次催促,我机械地关上了半扇窗。 小满突然停下了脚步。也许因为我已经关了半扇窗?或许是因为那男人正在大声喊她? 男人跑到了小满面前,和她说话,风雨把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我一个字也听不清。很快,小满和他一起走了。转弯之处,男人还回过头,朝我看了一眼。我依旧呆在窗前,已被扑进来的雨淋成了落汤j。 “喂,你怎么了?”蓝玉终于冲了进来,把我拉开,关紧了另一扇窗。 她狐疑地看着我,又狐疑地看了一眼窗外。只可惜,刚才的场面已不复存在,消失得一g二净。 “看雨看入迷了?”蓝玉笑问。她是个聪明人,对我的探究绝不会到此为止。 “从y云密布到山雨欲来,再到大雨倾盆,真是一部完美的乐章啊。”我顺水推舟地说。 “想不到你还有风月情怀。” “当然,我还会多愁善感呢。”我苦笑道。 “赶快回去换换衣服吧。”她说着,忽然凑上来,帮我挤衣襟上的水。 她的头半垂着,就在我胸前,头发里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就是这股味道,使我心里“格登”一下,第一次害怕起与她过分接近了。 “不用忙了,我马上回去换衣服。”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得有些不礼貌。 她比我要镇静得多,冲我明朗地笑了笑。然后,从抽屉里拿了把伞,遮在我头顶,等我打开车门、钻进车子。 车子开出几米远时,我转过头。她还站在雨里,举着伞,朝我呆呆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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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活着,就必须承受
6月中旬的一个周r,我被一个奇怪的春梦惊醒了,睁开眼睛,已是r上三竿。 空调开到了18度,我还是被这个梦撩拨得浑身躁热。我和梦中的女孩,都赤身l体,蛇一样缠绕得难分难解。我轻轻抚摸她的下t,她深深地喘息着,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梦中的x事总是比现实中的淋漓尽致。遗憾的是,在梦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夜太黑,情太切,她的脸被覆盖着…… 我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热风扑面而来。站在窗前,回想着刚刚中断的梦,我不由得想起了桑子。一想起她,我的右眼就突突跳个不住。她有什么灾祸了吗?是谁给我托了这个梦? 我赶紧打开手机,等了一会儿,昨夜收到的短信息中,并没有她的。我又走向电脑,打开来,竟有她的一封信!是前几天写的。 翎: 对不起,我和小安哥没能让你的努力产生功效。 那夜,你走之后,别说迈出那一步,我们连同眠一室的勇气也没有了。他把铺盖搬到了楼下,一直睡在沙发上。 你一定想不到吧,就在几天前,九子哥和他的恋人双双喝了毒药,用半条床单绑在一起跳了海。他的恋人名叫媛媛,是他的表妹,已经相爱八年。被人从海里捞起来后,媛媛死了,九子哥命大,活了过来。媛媛的爸妈一直激烈反对他们相爱,什么办法都用过。媛媛是个刚烈女孩,九子哥又容易冲动,两个人早发过誓了:生不同衾,死定同x! 出事那天是媛媛的生r。媛媛向爸妈提出和九子哥一起过,遭到了粗暴拒绝。媛媛偷跑时,被她爸发现了,挨了一顿痛打。半夜时候,她用床单做成绳子,跳窗户逃到了九子哥那里。 九子哥后来说,是媛媛身上缠着的半条床单,给了他们殉情的灵感。他们已被围困了八年,已经彻底疲惫了、绝望了…… 媛媛的爸妈悲痛欲绝,一怒之下把九子哥告上了法庭,九子哥竟对他的“死亡计划”供认不讳。因此,他目前的处境非常糟糕。刚听到消息时,小安哥非常痛恨九子哥的作为,说九子哥罪不可赦。可是,冷静之后,他还是决定和黄羽哥一起,拼尽全力挽救九子哥的生命。他说他不想看见更多的死亡,他想让活着的人活下去。他还说,如果九子哥真的被判了死刑,媛媛的爸妈——九子哥的姑妈姑父,也一定会痛悔不已的。 翎,和你说了这么多关于九子哥的事,是因为我渐渐发现,小安哥已经被这个案子拉进了一个怪圈。他整天幻觉重重,一会儿兴奋得喋喋不休,一会儿又沮丧得一言不发。以前,他从不会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我好几次劝他放弃这个案子,叫黄羽哥一个人做,可他根本不听。这些天,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祥之兆。 这些天,我得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今天早上,我在楼下的沙发上也发现了一瓶安眠药,才知道小安哥也在偷偷吃。 对不起,每次写信,都是给你添麻烦的。我本想写点愉快的事,可手指一动键盘,敲出来的字就变成灰s的了。 等等看吧,案子很快就开始审理了。如果赢了,小安哥可能会变得好一点儿吧。 我又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孤独,没有人能化解,只要活着,就必须承受。 ——桑子 这封信,使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也许,桑子和穆安的问题,我根本解决不了,我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啊。或许,世界上有很多问题,根本不存在解决的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滑向绝望。 我闭上眼睛,回想诗人九子的模样。可是,除了苍白和神经质,他已完全模糊。我陷入一种怪异的情绪之中。世事是如此地蹊跷,爱情的花样,竟能达到如此的极致。诗人、酒精、毒药、床单、跳海、表兄妹、同x爱……混乱的词汇在我头脑里翻腾,几乎将其涨破了。 我关闭电脑,来到y台上。耀眼的晴空只有两种颜s,蓝和白。我想象着桑子此刻的模样,她苍白的脸上一定又加了一层憔悴、一层灰败吧,像一朵孱弱的花又受了霜打。 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一切,出去散散心,顺便在外面吃个午餐。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桑子吧,除了她,周末几乎没人跟我联系。我跑到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冯老师吗?……我是穆安……”他的声音很动荡。 我非常惊诧,怎么会是他? “对不起,是冯翎吗?”他理智了些。 “是的,我是冯翎。”我忙说。 “对不起,打搅你了……” “桑子出什么事了吗?”我猛地警觉起来。 “我刚给她打了电话,没事,别担心她。是我自己有事要麻烦你。” “我可以帮你什么?尽管说。”我稍微放下心来。 “我们面谈吧。” “好吧……” “我两天没回家了,现在还在外面……刚送走九子。”他的声音像是能挤出泪水来。 “什么?”我没听懂他这句话。 “见面再谈吧。你看去哪里合适?”他问。 我想了想,还是咨询所比较安静,就把地址告诉了他。 我匆忙喝了一杯冰牛n,换上出门的衣服,浅蓝s短袖衫配靛蓝s长裤,脚上是白s平底皮鞋。收拾完毕,我立即开车赶到了咨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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