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端
分明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却迟迟不肯直面。
沈棠沉默了很久,点开季归鹤的头像看了看。
季归鹤以前的头像是蓝天白云微笑脸,扑面而来的一股老干部气息。
后来某一天,突然换成了一只手的局部特写。
指节分明,干净修长,指尖挑着缕红线,缠绕着中指打了个结,飞扬得像一缕灼烧的火焰,舔舐上手腕,血一般红的线,象牙般白皙细腻的肌肤,对比鲜明,色艳烈。
沈棠心里陡然一跳。
那只手……是他的。
这种滋味实在难以形容,患得患失的欣喜与恐惧皆有。
如若当真要二择其一,势必鲜血淋漓。
沈棠指尖微颤,很想立刻去见季归鹤,又惶然不安。
他点开徐临的微信,反反复复打出一句话,却都没能发出去。
假如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你会不要我吗?
怔然间,忽然跳出个好友申请,消失很久的小徒弟加他了。沈棠像是被人从魔障里拽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不少汗,随手同意了添加。
小徒弟中规中矩地发来句你好。
沈棠有气无力地趴到床上,回了个表情包。
小徒弟:师父?
沈棠:[表情包]
小徒弟非常敏锐:心情不好?
沈棠又回了个表情图,才动动尊指,打了个嗯字。
小朋友怎么不高兴了?
隔壁屋里,季归鹤瞅着熟悉的头像,几次忍住过去敲门的冲动。
上天将这根红线交到了他手里,怎么能辜负这番美意,不用红线束个死结,都对不起月老的款待。
季归鹤深吸了口气,沉静下来:怎么了?工作有烦心事?
哪个不长眼的惹他的小美人不开心了?
沈棠迟疑了一下,想着反正不认识,自暴自弃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感情。
小徒弟温和地继续询问。
沈棠拧起了眉,又在床上滚了一圈,没注意在床边,直接摔了下去。好在地毯铺得厚实,只是摔得懵了懵,干脆坐在地上,捧着手机打了几行字,又删掉,反反复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没什么,你老婆追得怎么样了?
他没有向陌生人倾诉的习惯。
小徒弟:不太好,他现在心情不好。
沈棠纳闷:心情不好,你就去哄哄他呗。
小徒弟:他喜欢我,又不敢承认,苦恼着感情问题,我过去看他的话,会让他的心情更糟。
沈棠心里一突,差点要以为小徒弟说的是他。
顺着这话想了想,发觉还真是。
他脑子里一团乱,如果现在见到季归鹤,恐怕心情也不会太好。
沈棠:你怎么知道他也喜欢你?
小徒弟: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喜欢的。
沈棠更纳闷了:那他为什么不接纳你?
小徒弟:外因,内由,我理解,也心疼,所以愿意等着。
小徒弟:但我怕他会放弃我。
沈棠蹙了蹙眉,非常同情小徒弟:那怎么行,他既然别扭,你光等是没用的,刺激刺激他,摊开了摆明了说,让他直面自己的感情,这种不逼他一把是没用的。
“……”
季归鹤几乎要气笑了。
好你个沈岁岁!分析别人分析得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身上就拎不清了!
他咬牙切齿,慢悠悠打字。
小徒弟:我考虑考虑。
沈棠的后背莫名发凉,茫然地瞅了眼空调,发觉温度太低,满地找了找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点,才回到床上,解决了别人的恋爱烦恼,颇为满意:照着我说的去做,保管能行。
小徒弟礼貌回复:谢谢师父。
沈棠有些困了,扔开手机,卷吧卷吧小被子,滚到床中央,想着季归鹤,阖上眼睡去。
大概是昨天心境的变化,隔天看到季归鹤,沈棠下意识地想躲。
刚得到“恋爱指点”的季归鹤被躲了一早上,好气又好笑,终于在午休时,成功逮住了小美人,直接抓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准备了不少甜点,沈棠不好解释自己躲人的缘由,只能默默吃着甜点,忐忑地等待季归鹤开口。
然而季归鹤除了将他拽过来时叫了他一声后,再没开口,静静托腮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才问:“今晚我可以去上课吗?”
沈棠顿时噎了一下,似乎是给这突然的开口吓到了,小小地打了个嗝,唇角还沾着点奶油,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托住他的下颔,凑过去将那点奶油舔走:“不可以吗?”
沈棠沉下心,静静地和季归鹤对视了片刻:“嗝。”
沈棠:“……”
沈棠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可以。”
季归鹤知道此时打死也不能笑,倒了杯水递给他,努力严肃起来:“嗯,喝点水就好了。”
大概。
沈棠:“嗝。”
好在下午开拍前,沈棠止住了打嗝,羞愤难当,气得挑了季归鹤一下午的刺。
历史惊人的相似,只是程振没有陈导那么沉稳,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位主演。
周围的员工们心态就简单很多了:
买定离手……打!起!来!
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繁忙的时间过去,今天工就早了些,虽然依旧是夜幕时分。
剧组管了晚饭,大家吃完回去,沈棠半路被拐走,方好问被陈涉劫走。
季归鹤带着剧本,拐着沈棠,回到酒店,直往顶楼。
沈棠倒是不怕季归鹤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看着他按下电梯,有些奇怪:“不是要对戏吗?”
季归鹤一本正经:“户外课堂。”
酒店的顶层不对客人开放,沈棠忽然冒出个想法,戳了戳他的腰:“……这家酒店是你家的?”
季归鹤冲他眨了下左眼:“答对了可以奖励一个吻,现在接还是等会儿?”
沈棠盯着他,选择从兜里摸出颗棒棒糖,剥开塞他嘴里。
顶楼天台上打扫得干净,天色已经擦黑,这栋建筑拔地而起,高过四周,围着坚固的围栏,地上没有沈棠暗里揣测的什么浪漫布置,只有仰头才能看见的一片散布着细碎星子与明月的夜空。
沈棠走到护栏旁边,打了个冷战,俯瞰下方无数星火点点,一点接连一点,蔓延到望不尽的天边,夜风肆虐过耳边,城市还未休息下来,夜空高高在上,俯视一切。
季归鹤脱下外衣给他披上,陪他看了一会儿:“喜欢吗?”
沈棠直觉他想说什么,回视线:“有点冷,回去吧。”
“不行。”季归鹤站在他身后,牢牢把他困在怀里,将下颔抵在他的发顶,“昨天师父教我,对那种把自己缩在壳里不肯出来的小乌龟,得刺激一下,直接坦白说清楚,我觉得很有道理。”
沈棠怔了怔,脑中闪过昨晚和“小徒弟”的聊天记录,蓦地瞪大了眼:“你……”
“我也想刺激一下,可是我的小乌龟胆子太小,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沈棠撑起的冷静自持险些瓦解:“你怎么……”
“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季归鹤轻轻掰过他的身,眼神认真,“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岁岁,今天是我给你上课,好好听讲。”
沈棠推了推他,可惜力量悬殊有点大,只能放弃,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季归鹤道:“我可以利用你不知道的小号套你的话,可我还是想用自己的身份,让你对我敞开心怀。”
沈棠抬起眼,面前的人光风霁月、磊落坦荡,漆黑深邃的眸里恍如天河,一派温柔的星光与宽容。
他喉间一涩,忽然说不出话了。
“你最近的表现太飘忽了,我很担心。”季归鹤微微叹气,“今天为什么要躲我?”
沈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在打算抛弃我是不是?”季归鹤偏不如他意,偏要与他耳鬓厮磨,“我猜你在拿我和徐临比?岁岁,你不可以这样,感情不是物品,不能把它放在天平上称,那对谁都不公平。”
沈棠方寸大乱,明明夜风阵阵,冷意钻入骨髓,他却出了一身的汗。
徐临是一手将他养大,给他无数宠爱关心的人,他连一个失望的眼神都不敢承受,要他怎么割舍得。
季归鹤眉眼微沉,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过:“你要放弃我吗?”
沈棠一震。
季归鹤抚摸着他柔软的发,声音也很温柔:“过几天有吻戏,你希望我吻别人吗?”
“或者看着我对其他人说情话,亲他吻他,将对你做过的事,与他全部重复一遍……”
心口早已被敲开的裂缝不断扩张,似乎随时会涌出汹涌澎湃的情绪,将他彻底淹没。
沈棠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他阖了阖眼,冷汗不断浸出,颤抖着握紧了季归鹤的手,哑声打断:“别说了!”
“岁岁,你要我喜欢别人吗?”
沈棠静下来。
沸腾的心绪冲破一层层的阻碍,喧嚣着要他迈出那一步。
眼前的情景、耳边的风声似乎都远了,忽然天地间只剩下季归鹤的声音:“没有人要你二选一,你需要做的也不是二选一。徐临不会逼你,我也不会。”
他握住他汗湿的手,声音柔和下来:“你介意我跟别人接吻,承认你心里有我吧。你害怕的,担心的东西,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想法太多,以至于脑中有点发疼,可是杂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声音很清晰。
季归鹤说,他把刀起来了。
沈棠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小鸟,我也可以任性一点吗?”
季归鹤眸中微热:“当然可以,宝贝。”
借着月光,他看见沈棠浅色的眸中水光微微,含着泪,专注地看着他。
季归鹤说:“岁岁,我就在你面前,抓住了就是你的。”
沈棠的手微微一颤,却很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悄然弯起唇角,捧起沈棠的脸,低头吻过那道泪痕,在两片薄唇贴上前,像个邀请美人跳舞的绅士,声音微哑:“月色这么好,不要辜负了,我们谈个恋爱吧。”
随即而来的吻吞没了那声“好”。
月色星光与城市灯火间,好像只有他们和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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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会拖个两三章岁岁才答应,结果写着写着……于是就顺其自然了~
让我们恭喜季归鹤选手!
居然把自己写感动了,我是个小菜鸡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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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第五十章
早晨七点半。
十月份来临, h市的天气渐渐凉爽起来,早晚的气温都偏低,在片场不穿外衣,甚至会有点冷。
此刻灯光冷白, 尽数倾泻到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身上,露出的一截手腕清瘦突出,白得惊人, 仿佛轻轻一捏, 就会留下暧昧的痕迹。
四周的员工默默瞅着对戏的两位主演。
原本两人间的气场就生人勿近、近者格杀, 昨天的气氛怪怪的, 今天更是……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感觉了。
这都还不打起来,天理何在!
沈棠投入到角色中,对附近一圈赌徒的怨气一无所知——谈恋爱是一回事,工作也是不能抛下的。
他戴着金丝眼镜, 清俊的面容被束得禁欲矜贵,平静地推了推镜框,和季归鹤对视着, 口齿清晰、声音温醇:“齐先生,你最近好像很关注我的私生活?”
齐启鸣漆黑的双眸隐含锐利的锋芒, 藏着探视, 小心翼翼地打量面前的人。
“虞医生。”他突然道, “我记得你提起过小时候被关在小黑屋里, 是哪个孤儿院?这不快年底了, 周蔷赶着凑业绩呢, 过去了还能帮帮孩子们。”
虞楚笑容不变:“不巧了,我小时候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没了。”
“这样啊。”齐启鸣眨了眨眼,握住虞楚的手,低低叹息,“虞医生小时候过得不顺,长大后性格却这么好,要是换个性别,我肯定追求你。”
虞楚轻轻挑了挑眉,长得好看的人,略显轻浮的动作做起来也格外好看:“齐先生,这话让你女朋友知道,你回家可能得跪键盘。”
掌心被有意无意地搔了搔。
沈棠保持着微笑,心想,你真是不珍惜生命。
季归鹤骚扰轻薄着面前的医生,没按照剧本里那般放开手,反而微微一笑:“牡丹花下死,想想也不错。”
沈棠抽回自己的手,但笑不语,坦荡地在镜头前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边说着台词,边态度自然地将那杯茶递过去,似乎忘了这茶是自己喝过的。除了季归鹤,也没人发现不对。
“模仿玫瑰刺凶手的案子已经查明,周警官应该也能过个好年。”
杯沿还有些许湿润的水迹,季归鹤垂眸一笑,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指尖轻轻抹过杯沿,在唇上一吻,冲着旁边的女助理眨了下左眼:“今天就到这儿吧,虞医生,下次见。”
女助理闹了个脸红。
程振也对季归鹤临时的小改动毫无疑义。
只有沈棠知道,季某人刚才不动声色地耍了个流氓。
中场休息时,沈棠特地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方好问乖巧地递上果汁,嘘寒问暖,还没说几句话,就被陈涉借走。沈棠独自坐了会儿,身边挨来个人,贴近他坐下。
他目不斜视,望着场中忙碌的场务,压低声音道:“刚才那杯茶里,我下毒了。”
季归鹤恍然大悟:“难怪我现在特别……”
沈棠歪头看他,想看看季某人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
果然特别不要脸:“特别想亲你。”
沈棠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季小鸟同志,你是不是太粘人了点。”
“都怪你。”季归鹤伸手,悄悄握住他的一只手,“想把你揣兜里放着,不给人看。”
沈棠应付不来这种荤话,耳根微微一热,转过头,嘀嘀咕咕:“临妈说,谈恋爱要矜持,三个月牵手,半年接吻,等看清了才能……”他顿了顿,轻咳一声,“这才刚在一起不到一天,小鸟,矜持一点。”
要不是顾忌沈棠的心理阴影,怕他接受不了,姓季的狼早把他拆吞入腹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棠:“岁岁,看清我了吗?”
洛遥沅刚下场,四处扫视,看到沈棠和季归鹤坐在一块儿,眉心一突,大步走了过来。
沈棠远远地瞅着她,哼笑一声:“斯文流氓。”
“多谢夸奖。”
洛遥沅飞快凑了过来,见两人的气氛怪异,纳闷地左看看右瞅瞅:“你们俩躲角落里干什么?”
季归鹤语出惊人:“偷情。”
洛遥沅:“……”
沈棠踹他一脚:“大嘴,你的事都解决完了?”
洛遥沅愣了愣,果然被转移开了注意力,坐到沈棠身边,顾忌着季归鹤,没开口说什么,盯着手指开始发呆。
身边的人迟早会知道这事,沈棠不想他们反应太大,准备慢慢来。和季归鹤对视一眼,刚想说话,手机震了震,摸出手机一看,是江眠。
江大少爷自从声称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后,确实了心,看着老实了很多,一心一意追求阮轲。
阮轲被陈导看中,虽然还未红起来,但处境比以前好了太多,不再是台词都没几句的龙套,现在正忙着工作,江眠也就跟着他到处跑。
二世祖大多是浪子,江眠也不例外,从前他养了几个小情儿,看似对谁都掏心掏肺,也只有沈棠看得出来,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就是不知道,这回掏出来的,是不是真心。
心里嘀咕着,沈棠看了眼江眠的消息。
江眠:爸爸!
江眠:我要升天了!
沈棠纳闷:儿子,你想让我黑发人送黑发人?
江眠:呸!你能说点吉利话吗!
江眠:阮小轲刚刚同意让我牵手了!他真可爱,他怎么能那么可爱!
沈棠:……你们俩现在发展到牵手了?
江眠还挺骄傲:对!
沈棠:“……”
堂堂江大少,什么时候居然这么素了?这都半年多了,居然就发展到拉拉小手!
反观身边这个……
沈棠忽然察觉到不对,转头望着身边一脸正直、表现绅士的季归鹤,又想到被亲得喘不过气的无数次经历,茫然地想:我家小鸟真的很温良吗?
大尾巴狼妥善地藏着自己的尾巴,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怎么了?”
沈棠低下头,打下一串字发给他。
岁岁:季先生,你好像有点坏。
季归鹤平静地看完,起手机,瞥了眼碍事的洛影后,熟练地拐人:“我忽然想起来,有个东西想给你看,去趟休息室吧。”
沈棠下意识地起身跟在他身后:“嗯?等下就要继续拍摄了……”
十分钟后,洛遥沅瞅到一前一后回来的俩人,回心神,蹙着眉问:“你们俩刚刚干嘛去了?”
季归鹤微微一笑:“吵了一架。”
沈棠面无表情地含着支棒棒糖,嘴唇红红的,低垂的睫毛似乎有点湿,洇染得眼尾格外漆黑。
洛遥沅愣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岁岁,多大了啊!怎么吵架吵不过还哭了呢?”
沈棠:“……”
洛遥沅:“唉,吵架也好,也好,别给狼叼走了就行。”
沈棠咯嘣一下咬碎了棒棒糖,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季归鹤。湿润的眸子瞪过来,比送秋波还要让人心动,季归鹤微微一笑,照单全。
在剧组呆了一天,沈棠先一步回了酒店,打发走小助理,琢磨了一下,翻出纸笔,开始写名字。
徐临。
盛洵。
江眠。
洛遥沅。
沈玫。
……
七七八八写了一大串,季归鹤提着晚饭过来时,沈棠已经写了几十个人名了。
季归鹤放下东西,凑过去抱住他的腰,下颔靠在他肩上,目光在名单上粗略一扫,哑然失笑:“怎么大半个娱乐圈的大咖都在这上面了,宝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写暗杀名单呢。”
沈棠往后靠了靠,指了指其中一个人名:“我拍第一部电视剧时,秦叔叔一直照顾我,从吊威亚上摔下去,他接住我,差点砸出腰伤,前几年他隐退了,还时不时问问我的近况。”
季归鹤沉静地嗯了声,记住这个名字。
“在深山里的半个多月,方姐把自己偷偷带的零食全部喂给我加餐了。”沈棠眨眨眼,笑了笑,“给我一包零食,就要我笑一下,说小孩子多笑笑才可爱。”
季归鹤亲了亲他的唇角,微笑道:“这话我同意。”
“林哥给我背过锅……”
“谭叔叔一直照顾着我,我和临妈最困难的一段时间他帮了好多忙……”
“陈导和郭编小时候喜欢逗我玩儿,杀青后就买玩具和冰淇淋给我。”
“……”
季归鹤耐心地听着沈棠一点点说起与这份“暗杀名单”上的人的小故事,忍不住把人往怀里又摁了摁。
沈棠说完,沉默了会儿:“临妈和他们都对我很好,我都记着。”
季归鹤道:“少了个人。”
沈棠疑惑地看了眼名单,实在想不起差了谁,茫然地问:“少了谁?”
季归鹤双臂微微用力,将沈棠抱到怀里坐下,握着他的手,拿着笔,像个教小孩儿写字的大人,一笔一划,在名单上留下工工整整的名字:季归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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