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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csfong
屋内窗户半敞,树影晃动,时不时经过的细微人声也平添静谧。许璟的侧脸搁在臂弯,呼吸平稳,睡颜安详。
赵然俯下身看了一会儿,轻轻把熟睡的许璟抱起来。许璟哼唧几声,无意识地紧手臂,抱紧他,贴紧他。
赵然身形一滞,无论是手还是身体传来的柔软触感都让人躁动不安。他原地不动调整了几个呼吸,随后弯腰把许璟放在了自己床上。
许璟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甜了。只剩心跳如鼓的赵然瘫坐回椅子上平复心情。
赵然很害怕许璟会醒,他像遇到洪水猛兽般不敢回头,急匆匆地翻开一本书,放在面前当挡箭牌。
那本书停留在那一页很久,都不曾被人翻到下一页。
许璟在快到傍晚的时候才睡醒坐起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称得一张脸越发白净小巧。她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更让人崩溃的是居然还睡了这么久。
“完了,”许璟捂住脸哀嚎:“我的作息又乱了,还白白浪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赵然依旧捧着书,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辛苦了那么久,偶尔休息半天也没事的。”
许璟一看浑身散发着学术禁欲光芒的赵然,更内疚了,“我晚上必须把下午耽误的时间全补回来。”她下来把床铺好,“是……我自己走到床上来睡的?”
“不然呢?我一回来就看见你睡得雷打不动,叫都叫不醒。”
“对不起!”许璟郑重道歉:“我当时被睡魔摄住了心魄,行动已经不受控制了。我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不用,我发现你最近懂事了很多啊。为了鼓励你,等你考完试,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可以啊,再把严思敏叫上,我们俩都当了好久的苦行僧了。”许璟饿得不行,“那我先去食堂吃饭了,吃完还得赶紧回去把台灯充上电,明天见。”
盼望着,盼望着,笔试的日子终于来了。
许璟一连好几天都急张拘诸。前一晚,为了不辗转到天明,她做完两套行测和英语的卷子,九点就吃好药,上床酝酿睡意了。
第二天的考试难度还算在把握之中,题目基本都会,时间上也分配得很顺利。唯一与预期不同的,是考完试的许璟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轻快心境。
没人站在考场外迎接她,许璟木然地穿过人群,同样也没什么庆祝放纵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这仅仅只是过关斩将的第一步。如果笔试成绩合格,她还需要面试,体检,最后才能培训入职。就算她都做到了,在前方等待的还有更难更具挑战性的cfa考试。
许璟坐公交车回到学校,并没有因为考完一次试就放松警惕。晚上,她心态平稳地戴好耳机练习听力,反倒是赵然小心翼翼地发来信息询问:‘现在这么稳重了?考完试都不吱一声的。’
许璟:‘结果还要等两周才出来,好煎熬啊。’
赵然:‘明天还是放松一天吧,劳逸结合。’
许璟觉得可行,她回了个“好”,刚退出来想问问严思敏明天有没有空,就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蒋易秋不知道已经换了几张卡,而且似乎已经不再奢望她能回应,反倒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我出差回来了,家里的厨师做了很好吃的蛋糕,我刚才给你妈妈送去了一些。她最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专心学业就好。听她说,你今天在考试,祝你马到成功,前程似锦。’
许璟越看越嫌弃,这老派的措辞都快赶得上四五十岁的大爷了。
她接着往下看,发现还有很多条,大致都很诚恳,像把这里当个情绪树洞。
‘你说过你最喜欢夏天的晚上,和空山新雨后的清新空气。现在夏天和雨季都快来了,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
‘我要回一趟美国,处理一些银行和税的事,如果要找我,可以联系谭昊明。’后面附上了一串电话号码。
“谁要找你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许璟不满地嘟囔,她看得云山雾罩,惊叹于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她滑动手指,把这个新号码也关进小黑屋。
第二天中午,许璟到了赵然发来的场次截图,‘这个时间可以吗?我觉得比较合适,看完就能吃晚饭。’
许璟腾出手回复:‘可以,严思敏今天要上班不能跟我们一起了。’
赵然:‘那三点在学校门口碰面。’
许璟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过去。
她在化妆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赵然已经把电影票买了,那她就应该买爆米花和饮料。
许璟提前了十几分钟下楼,没想到赵然已经等在楼下了。他们一起打车到了商场,她趁赵然取票的时候忙不迭去买了吃的喝的。赵然把票根递过来,许璟把饮料递过去。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这部电影好像评价很好。”
赵然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没背万年不离身的双肩背包了。他一路上都在偷偷打量许璟,她穿得有点像个小男孩,但是看得出化了妆,再加上一头长发,没那么媚俗,却有种清丽脱俗的好看。
赵然来之前特地做过功课,“对,应该会很好看。看名字有点血腥,但是实际上应该是部教育片,讲主人公如何一边作恶一边救赎。”
许璟被他的这一说法逗乐了,等真正开始看了才发现赵然说得一点不错。电影讲述了一个从小受尽虐待残害的人,长大了不会爱,不懂规则,在杀人中寻找快感,却在每一次戕害中更加了解人性的真谛。
许璟看得很认真,也很感动,出来后还久久沉浸在情节里出不来,“我觉得太了!人物诡戾却别具美感,画面昳丽得能当壁纸,剧情也环环相扣,值回票价!”
赵然却相当不满意,从中途开始,他就有满腔的槽想吐,“我觉得很失望,根本没我预期的好看。主角明明是个杀人狂魔,却花了三分之一的时长讲他小时候的经历,这是在渲染无辜。有些人明明天生就是坏的,没有理由的坏,为什么非得安个受伤的经历?而且他最后逃脱了法律制裁也让我觉得很不适。”
“但是电影并没有歌颂这种行为啊,它只是在讲故事,剧情的发展也很合理。”
赵然怎么都无法做到规避失望,“这样的结局太三观不正了,影片全是在为违法行为做正名。”他忿忿的:“我这次是被舆论骗了,我才不会惧怕社会孤立就对优势意见采取趋同。文艺片也不是什么都对的,我回去就要给它打一星。”
“可是电影本来就是只谈人性不讲道德的,它只需要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一些人可能是这样活着的,有一些事可能会这样发生。这不应该是三观教导者,所以没有正不正确,只有好不好看,但凡能使人动容,泛起涟漪那就都算成功。”
赵然还是想不通:“可是你不觉得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一些道理吗?”
许璟站在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她不明白赵然为什么突然这么计较,但她又无法苟同他的观点。“那满足幻想不就是它的价值吗?更何况不是每件事都必须有意义的,像我看完之后觉得很开心,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意义。”
赵然皱眉道:“可是我看得很生气。”
“所以你就必须要让我也认同你的观点?”许璟说:“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喜欢百年孤独的人会说出一部电影三观不正这样的话。”
这四个字仿佛有魔法一般,让赵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这样说是在侮辱百年孤独,你根本就没看懂。这本书里,除了会把一个名字重复使用,让人分辨不清之外,里面的角色也有相似的性格。特别是在一个家族里,有的性格内向但头脑清醒,有的冲动任性但有干劲,这些性格都遗传继承下来了。从人名和性格缺陷的重复都可以反映出,子孙后代依然会不停地重走祖先们走过的路,犯同样的错误,暗示本性不会随着时代的迁移改变,这才是故事深层次的内核。”
兴许是回忆起了令自己着迷上瘾的文学作品,赵然那吞苍蝇般的坏心情也缓解了些。他不再板着脸,“走吧,我们去吃饭,不说这个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书和电影是我的命根子,所以可能反应大了点。”
许璟还是没动,她看起来比先前还要无法承受。
“你的意思是说,你信奉遗传学,你认为父辈如果不好,那子女也一定不会是好人?”
赵然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了解,现在的舆情也很片面,我没有针对你。”
“可是你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不是吗,”许璟嘲讽地扯出个笑,“我当然知道我爸爸是好人,可除了至亲,没人会这么想。你刚才说出那样的话,就证明你是个卑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赵然没想到许璟会这么敏感,“我承认,我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赞同那样的观点,但我一直觉得你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爸爸是坏人?”许璟很难受,“也对,你跟他一点交集也没有,我怎么能强迫你去相信他。”她自嘲地低下头:“是我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个世界抱有期望。”
“如果我说是你太草木皆兵了,你会生气吗?”
“不会,我只会有一点难过。”许璟淡淡地说:“走吧,回去了。”





迟音 第四十一章
许璟进来的时候,严思敏正在用咖啡机旁边的电磁炉煮面。
许璟恹恹的:“给我也煮点。”
严思敏又抓了一把面下锅,“今天不怕蒋易秋来逮你了?”
“他这个点正忙着,不会来。”许璟说:“而且他刚出差回来,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呀,”严思敏把面一丢,赶紧凑过来八卦:“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是他单方面在汇报行程。”许璟把头埋进岛台隔板,唉声叹气。
严思敏晃晃悠悠地把面端过来,碗里热气腾腾,颜色香味俱佳。两人缩在吧台后面,一人一双筷子搅拌。
“你今天不是跟赵老师约会去了吗,怎么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约会?”许璟差点被烫着,“我们就是去看了场电影,不算约会。”
“那你叹什么气?”
许璟吹了吹夹起的一戳面,好不容易吹凉了她又放下筷子,实在是不吐不快:“我真的没想到,赵老师居然觉得不是英就不配生孩子。”
“不会吧,”严思敏也被惊讶得搁下手头,“这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啊。”
“他没有明说,但他就是这么想的。”许璟说,“他在回来的路上又解释了很多,但是越描越黑。他说从他的阅历来看,家境优越的孩子普遍视野更开阔,心思更活络,因为被保护得好,人也更加单纯善良。他还说等我以后出身社会了就会认同他的观点,我现在不觉得他是在讽刺我了,但是我很厌恶这种阶级固化的观念。”许璟越说越激动:“出身难道就能决定一切了?穷人家的孩子就不配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了?”
严思敏作为普通偏困难家庭出身的孩子,立刻同仇敌忾起来:“赵老师也太过分了,你们因为这事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就是有点不愉快,最后也不欢而散了。”许璟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你知道吗,杨琳堕胎了。”
许璟一口面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得剧烈咳嗽。严思敏把矿泉水递过去,轻轻拍她的背,“好像是跟你那个朋友分手了,现在没地方去,下午问我寝室还能不能住。”
许璟总算缓过来了,“泪眼婆娑”道:“据我所知,他们理论上早就分手了。但是杨琳死活不同意,所以下半身一直没分成功。”
母胎单身的严思敏再度错愕,“还能有这种操作?”
“我觉得杨琳不会老实去堕胎的,她一定会通过这个孩子,要么要身份,要么要钱。”许璟想不明白起承转合,但是她觉得包凡亮一定过了一段备受折磨的头疼时期。“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吧,她不敢回家,只能在学校坐小月子了。”
许璟照常去蹭低年级的专业课,她掐着时间来,下课后也不多留。赵然上课的时候忍不住去看她,但她每次不是盯着ppt,就是奋笔疾书做笔记,认真得恍入无人之境。
赵然下课时总被问问题的学生缠住,每每被纷扰缠身,他都能看见许璟面无表情地提着东西离开。她的背影在他看来,清晰地说着六个字:你正在失去我。
赵然在宿舍坐立难安,他幻想了很多次许璟来他应该说什么,用什么样的态度,写了快有一万种关于“我们不是一类人”的理想回答。但是许璟再也不来了,也不再联系他。
赵然觉得自己完了,他魔怔到了一定地步,能嗅到房间里处处都是她的气息。他躺在床上,想起《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里阿里萨形容菲尔米娜走路的时候像一头轻快的母鹿。他开始每晚睡前回想许璟走路时像什么动物,想许璟会不会像菲尔米娜一样不喜欢吃茄子。他围绕她想来想去,唯一不确定的是,上天到底愿不愿意赐他一面能照清爱人一嗔一喜的镜子。
最后,赵然得出结论,许璟一点也不像鹿,她倒很像一只海豚。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窜出来,笑嘻嘻地展示美貌与灵动,等人看清楚它的好了,它又一摆尾巴扑腾钻进水里,水花也不留。
海豚还是唯一一个只为满足性欲而做爱的动物,许璟在这方面作风几何他想不出来,也不敢细想。只觉得连这股随心所欲的劲儿也与许璟有几分相似。想通了这点,赵然开始数着日历算毕业的日子,他心里惴惴,又总觉得一个多月不至于时过境迁。
赵然始终迈不出被身份裹挟的那一步,但总有人逼着他做决定。
从得知自己要去新加坡参加为期两周的学术研讨会那一刻起,赵然更加坐不住了。两周说长不长,但世事无常,要发生点什么完全绰绰有余,到时候他天高皇帝远……
出发前一晚,赵然眼看着时间流逝,他心一凛,做出了决定。他无法忍受等待信息回复的漫长,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许璟每次学习都把手机放得很远,等她终于听到振动接起来的时候,赵然都快崩溃了,”你快下楼,我给你说点事。“
许璟都已经洗完澡上床了,她在睡衣外面穿了一件外套下楼,夜风微凉,也不至于热。
赵然等得焦急,他怕被人看见,把她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路,也不是彻底幽闭的小树林,而是在国旗台的背后的树边停下,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
许璟跟着他停下,一脸困惑。
赵然说出提前想好的开场白,“距离你考完试都一周多了,成绩还没出来?”
许璟更不解了,赵然这么反常地把她叫出来就为了这事?
“还没有,可能明后天通知。”
除了赵然,还有另一个人也非常惦记许璟的笔试成绩,那就是蒋易秋。
他三天两头带着礼物和吃食去看唐曼华,这次带的是蟹肉烩海虎翅,乖巧道:“阿姨,您上次就说惦记这口。我今天正好有空,就帮您打包带过来了。”
“哎哟,”唐曼华对蒋易秋是越来越爱不释手,“你这孩子可真懂事,家里吃的全是你带来的,你比我那个冷血的女儿强多了。”
“许璟是在忙着找工作,她那么辛苦,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孝敬您。”
“她那个考试我估计没过,”唐曼华撇嘴,“她当时说的日期,该是今天出来,结果道现在都没信儿,肯定是黄了,觉得丢脸不敢告诉我。”
“是今天?”蒋易秋喃喃道:“不该这么早啊。”
要是许璟真的没通过,不知道得多伤心。他实在放心不下,从唐曼华家里出来就往许璟的学校走。
保安照旧站在门口,再加上要关门了,看管得比平时还严。蒋易秋往外沿着围墙绕着走,想去其它门碰碰运气。
透过围栏,还能看见男男女女在校园里走来晃去,有谈恋爱的,有三五成群唱歌闲聊的。蒋易秋步伐松快,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能见到许璟。
当许璟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瞳孔猛地紧,他抓紧铁栅栏,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许璟对面居然还站着赵然,两人气氛旖旎。蒋易秋看得怵目惊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想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惜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清。
他隔着栅栏喊:“许璟!”
这一声没人听见,蒋易秋不敢再喊,他怕再大声把保安引过来了。
蒋易秋快步往旁边走,无论是硬闯还是行贿,他今天誓死也要进去。
门卫室已经呈关闭状态,蒋易秋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保安应该是去校园里巡逻了。他害怕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许璟会和赵然做出更不堪设想的举动。
蒋易秋连忙赶回来,找了个离得最近的地方,像个被关在监狱里拼命想出来的绝望之人一样。他的手紧紧攒着冰凉的铁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远处的两人正在上演一出世上最残暴冷酷的悲情剧场。
赵然还在吞吞吐吐,”其实吧,我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许璟的发尾还有些湿,浅浅的风吹起,带起一缕幽香。她把额间的碎发拨到耳后,“什么事?”
“我……”赵然紧张得不敢看她,为了营造气势,他说得中气十足,“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安静。
许璟眨了眨眼,她接到的是一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再加上话语本身太惊世骇俗,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赵然没给太多让她思考的时间,他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蒋易秋痛苦地闭上眼,同样的画面,同样是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在刚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历经过一次。他以为自己能做到更释然,但心痛的感觉只会有增无减,像有人拿着刀子直往心口戳,戳烂了还要撒把盐的那种。
蒋易秋心里酸得要命,上一次,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都没进食睡觉,他又恨又气,放弃无异于斩肉断魂,从此没有心地过活。他丢了半条命才做到,却没想到这样的祸患,还要再从头来过,饮血剜肉地再来一次。
许璟没有躲开,赵然的唇瓣就像他的人,柔软,干燥,温热,飞快地覆上来,又带着些不敢造次,只触到一下便离开。
赵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你不用现在回答,考虑一下吧。”
赵然的脑细胞都在狂欢蹦迪,他是跑着离开的,似乎只能这样才能压制住激烈叫嚣的心情。
蒋易秋丢魂失魄地扶着栏杆,在残忍的冲击下,他的脑子晕晕乎乎,身体发麻发痛。如果就这样回去,他会爆炸的。
许璟还站在主席台后面的阴影里,她有惊讶,也有一点被告白的害羞和悸动。她活在对“赵老师喜欢自己”这个重磅消息里,很长一段时间大脑都只剩,也只够处理这一个消息。
许璟挪动步子,准备回寝室,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嘶吼:“许璟!”
许璟被吓得不轻,她猛地回头,居然看见蒋易秋站在她后面。
此情此景的惊恐程度不亚于看见厉鬼了。许璟拔腿就跑,“你怎么进来的?我要举报你!”
蒋易秋不管不顾地追着跑了一段,抓着她手不放。
“你听我说,”他大口喘气,“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了你好多年,你不能答应那个人。”
许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是一个很封闭的人,我什么也不在乎,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薄情寡性,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你。”
蒋易秋的双眼闪烁着灼热,这是他第一次不经压抑和掩饰的,疯狂的迷恋。
许璟被他盯得发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可怕。”
“你都不知道,你第一次问我要不要问我做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回去之后一晚上没睡着觉,好几天都想着这句话。”
“虽然我们各怀心思,但那段时间的快乐是真的,我们的契合也是真的。我可以把我们相处的每一秒,你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回味无数遍。我做不到不想你,也做不到不爱你。”
许璟说:“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变态。”
”我知道,只要关于你,我就会变得很奇怪,很不像我自己。我以前是个懦夫所以不敢承认,还是个小气鬼所以执着于报复,我现在真的特别后悔。”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你了,我不奢求你能喜欢我,我们可以当一对怨侣,你也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要不相信我有多爱你。”
“好啊,那我现在就拒绝你。”许璟毫不犹豫地说,“你觉得那是快乐吗?我只觉得痛苦和折磨。如果你把那样对待我的方式称之为喜欢的话,那被你喜欢的人还真是可怜。”




迟音 第四十二章
“我以前的方式是有问题,因为我不想被你看轻。之前的事,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扯平了行吗?”蒋易秋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许璟殷红丰润的唇瓣,像是要把脏东西撇去一般。
许璟把他的手打开,“谁要跟你扯平!我只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许璟见缝插针地又往宿舍楼跑,与蒋易秋彻底展开一场追逐拉锯战。渐渐地,性别上的体力差异就显现出来了。无论她怎么跑,蒋易秋都能比她跑得更快,并拦在她前面。
许璟气喘吁吁地撑在看台扶手上,她简直是傻到家了,她被他的清秀外表蒙骗,误以为羸弱,天真地以为可以自己能跑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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