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西特
陈仰踹完向东,起乱糟糟的思绪说:“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过来的?”
向东一屁股坐下来:“开车啊。”
陈仰看阳台玻璃窗上的水迹:“上回休息站那辆?”
“另一辆。” 向东扒拉茶几上的果盘,几百万的买不成,几十万的不成问题。
向东见陈仰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翘着腿说:“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不配有两辆车?”
陈仰对着他上下一扫,视线落在他脖子一侧的抓痕上面:“你被包养了?”
向东夸张的吸气,他凑近陈仰,暧昧的吐息:“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连我被包养了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恋我?”
“……”陈仰起身去了厨房。
“小仰子,随便炒三五个菜就行了,东哥不挑,不用太客气。”向东冲着陈仰的背影喊了声,他抖了抖腿,手肘撑着沙发背,坐姿惬意又骚包。
昨晚向东碰到旧相好,发现对方腰更细了眼睛更水了,他本想来个叙旧炮放松放松,谁知他妈的进了酒店房间才刚开始,对方就哭了起来,还挠他。
向东才做完任务回来,哪有那个耐心哄人,他烦得提上裤子就要走,对方见他要求,立刻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嚎叫,把他骂得狗屁不是。
“妈得。”向东用手指刮了下脖子上的抓伤,旧相好是他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前任,十八九岁谈的,他记得谈情说爱期间,他管住了下半身没乱搞,没想到竟然落了个“说话当放屁”“无情无义”“没有心”的评价。
向东越想越火大,他是浑,可那是他身边没人的时候,身边要是有人,他也就能做个人。
旧相好那狗比的嘴脸在向东脑子里一晃而过,他骂了声,站起来往厨房里走:“陈仰,你觉得什么样的分手,才会让前任跟你再见的时候,说上一句,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而不是你怎么还没死。”
陈仰在烫西红柿,他觉得这个问题简单的不能更简单了:“既然是前任,何必在乎对方怎么看,重要的是现任。”
向东掏烟的动作停下来,他走到水池边,低头凑到陈仰眼皮底下,仔细看对方的脸:“你真没谈过?”
陈仰想也不想:“没有。”
向东趴在台面上,扭着脖子看她:“我怎么有种你谈过一场刻骨铭心恋爱的感觉?”
“我是智障吗,谈过我还能想不起来?”陈仰倒掉碗里的水,捞出烫热的西红柿放砧板上面。
“行了,一边去,别在这……”陈仰赶向东走的举动一停,他看向客厅。
向东也回头看过去,少年没拄拐,他立在餐桌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睡衣,栗色头发凌乱,周身弥漫着一股乖戾的气场。
“古德猫拎。”向东夹着烟的手挥了挥。
朝简盯着陈仰,他似乎没睡好,眼睛有一点充血。
“去刷牙洗脸吧。”陈仰剥西红柿皮,“新买的牙刷给你放台子上了。”
朝简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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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去卫生间一看,里面的所有生活物品都是两人份的。
陈仰跟朝简同居的温馨气息熏得他青筋暴跳。
向东见朝简拆开牙刷包装,把蓝的那个拿出来用,剩下的明黄色的放进抽屉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康复院为了吃到陈仰所使用的法子错了,大错特错。
对付陈仰那个型号的,压根就不能狂风暴雨一通乱来,只能用春风细雨慢慢浇灌。
这招很高明。
朝简这小子正在无孔不入的渗入陈仰的生活。
等陈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把对方剥离出去了。
向东棋差一着,心里头极度不爽,他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声,忽然动动鼻子:“你在房里打完才出来的?”
朝简挤着牙膏,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他妈该不会是躺在陈仰睡过的地方弄的吧?”向东踹朝简的左腿,他踹是踹中了,力道也不小,对方却没有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是稳稳的站着。
向东的眼一眯,刚才他踹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朝简左腿的肌肉情况,不像是近期受过伤的样子。
之前不能走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靠。
向东以为朝简会还他一腿,对方却不徐不疾的刷牙,他的眉心突突跳,这位绿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过了会,朝简往水池里吐掉牙膏沫,他把牙刷放一边,口没漱脸没洗就去了厨房。
睡裤是白色的,左腿上面的鞋印十分明显。
陈仰一眼就看到了,他蹙紧眉心把火关掉,出去跟向东发火。
身份号019 第271节
向东被骂得狗血淋头,老子起了个大早,大老远的开车过来干嘛?找气受。
“汪!”
向东的裤腿被咬出了,他气得快背过气去,狗都欺负他。
“白毛狗,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爹在欺负我,你凶什么凶?”向东拎起小狗,弹他乱蹬的小短腿。
向东拎着狗问陈仰:“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没见它这么有劲啊,它叫什么?”
陈仰把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翻了翻,盛进盘子里:“03。”
“怎么给它起这种名字,” 向东表情揶揄的说,“0开头,这不是跟身份号一样吗。”
陈仰正在准备派黄瓜,闻言差点没拿稳菜刀,他看了看被向东拎在手里的小狗,心里闪过一丝古怪。
“名字是他主人起的。”陈仰说,“狗也是我暂管的,等它主人回来了就会拿走。”
“我看三儿在你这住得挺舒服的,是吧三儿。”向东一厢情愿的跟小狗亲昵,“三儿?三儿!”
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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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人,陈仰加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向东吃饭就跟抢似的,陈仰跟朝简一碗粥没喝完,他第二碗都下去一大半了。
“还是回来好。”向东端起西红柿炒鸡蛋,用筷子拨一些到碗里,呼噜呼噜往嘴里扫,他声音模糊的说,“在任务世界,满汉全席都不香。”
陈仰剥鸡蛋壳:“任务世界也没满汉全席让你吃。”
“还真有。”向东把碗底清空,“我有个任务是在一个半山腰的城堡里,那桌子长的,二十五个人都坐不满。”
他拿了个蒿子粑啃了起来:“天天都是美味佳肴,西式中式轮着来。”
陈仰想到城堡,就到了吸血鬼,他问向东任务是不是跟那个有关。
“吸血鬼个屁。”向东说,“任务是每个人扮一次鬼……这粑挺好吃的,哪买的啊?”
“朋友爷爷奶奶给的。”陈仰把剥好的鸡蛋给朝简。
向东不是第一次看陈仰照顾宝宝一样照顾朝简了,看几次都眼疼:“他十九了,又不是九个月大,鸡蛋还要你剥?”
“粑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陈仰又剥了一个鸡蛋,随意的问向东要不要。
前一刻还在鄙视朝简是巨婴的向东说:“要。”
陈仰把鸡蛋丢向东碗里,最后才剥自己的那个:“我跟画家约的是十点见面,你去吗?”
“去啊。”向东在陈仰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对着朝简晃了晃鸡蛋,“做任务那会儿,他为了还人情给了我一个钻石,我回来一摸口袋,没了,妈得,怎么也得让他给我补一个。”
向东匪夷所思的想,陈仰竟然真的联系上了画家。
陈仰想到自己的那一把钻石就痛心疾首,他不好意思让画家补给他,说不出口,那么多,也不是一两个。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陈仰抬头看朝简:“不吃了吗?”
朝简一语不发的去了阳台。
“随他去。”向东气走了朝简,浑身舒畅,“大早上的耍个屁性子,惯得,爱吃不吃。”
陈仰说:“你这语气,很像他爸。”
“那你就是他妈。”向东痞笑着抬抬下巴。
“噗。”陈仰一口粥喷到了地上,他黑着脸清理了一下地面,去阳台哄小朝同学。
陈仰一靠近朝简就知道他在克制自己。
“吃个饭怎么把情绪吃坏了?”陈仰瞥了眼朝简垂着的手,抖得有点厉害,他把晾衣服的架子摇上去,“跟我说说?”
朝简把发抖的手送到嘴边,齿间咬住食指关节,牙齿神经质的磨着皮肉:“是我自己的问题。”
陈仰看着朝简绷到极致的肩背,仿佛看到了他灰蒙蒙的世界,那股见不到光的阴暗湿冷实质化的散开。
“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陈仰柔声说。
“改不了,你不用管我。”朝简蹲下来,看着自己的花盆,那里面什么都长不出来,他的神色阴沉得滴水,说出的话却是,“我想吃鸡蛋。”
陈仰:“……给你剥了,你没吃。”
朝简的嗓音低低闷闷的:“我现在想吃了。”
“那你在这等着。”陈仰摸摸少年的脑袋,“我去给你拿。”
向东吃饱喝足的摊在桌前,懒洋洋的看着陈仰从阳台进来:“陈仰,你不觉得自己……”
不要助攻,用词要注意。
向东说:“你不觉得自己对着朝简的时候,太没脾气了吗?”
陈仰拿起朝简的碗筷,把鸡蛋放他碗里,又给他夹一点土豆丝:“有吗?”
“把吗字去掉。”向东恨铁不成钢。
“那就是有吧,他还是个孩子,”陈仰说到这,想起了早上那一幕,他莫名的不自在,没那么大的孩子,长得比他壮一圈,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生死搭档这层关系在,小事方面无所谓了。”陈仰说。
向东面部漆黑,你是无所谓吗,你已经被朝简那款病毒入侵了,傻子。
小狗摇着尾巴过来了,向东要掰蒿子粑投喂,陈仰阻止道:“它只吃牛奶泡面包。”
向东:“……”
他用脚蹭蹭小狗白绒绒的毛:“叫什么03,干脆叫牛奶面包好了,胖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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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的时候,陈仰到了画家的短信。
内容不是提醒他今天有约,而是问有没有忌口,粤菜可不可以。
陈仰从这条信息里得出一个线索,画家已经到那了,他问完家里那两位回画家:没有,粤菜可以。
画家没有再回。
陈仰试图站在画家的角度来看待这场饭局,那应该是既重视又怕别人嫌烦,小心谨慎的控制着那个分寸感。
“我们早点去。”陈仰把手机塞口袋里,对坐在沙发两端的朝简跟向东说。
“可以啊,我没意见,反正我每次任务出来都是吃吃喝喝睡睡。”向东给手机小游戏里的兔子装美少年喂了一块糖,退出游戏。
陈仰看朝简:“你呢?”
朝简起身去房间,不多时就拎着陈仰的包出来,拐杖也带上了。
向东啧啧:“腿不是好了吗?还拄什么拐。”
“没全好,能走一小会,但不能走太久,也还不能跑。”陈仰踢向东,“别瘫着了,拾一下就走。”
向东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去玄关那里换鞋。
陈仰把朝简拎着的包背上,对他说:“你的衣服鞋子都是运动款,怎么不尝试别的风格。”
“一款就够了。”朝简调着拐杖。
陈仰多看了少年两眼,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瞟,他用力拍了下脑袋。
朝简瞥他:“你打自己干嘛?”
欠打,陈仰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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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开的是路虎,保养得不错,车里有一股薄荷味。
陈仰跟朝简坐在后座。
“狗在家不会造反?”向东一只手打方向盘,一只手扣打火机的盖帽点烟。
“不会,它很乖。”陈仰靠着椅背,隔着模糊的车窗看模糊的景色,大概是因为要见画家了,他又把第五个任务的始末捋了一遍。
葛飞用老吴的名字鱼做实验,之后又用他的身体替自己遮挡,老吴死在葛飞手上,葛飞伤了钱汉,珠珠为了自保推出大眼妹,导致对方被煮熟。
钱汉为了报仇,也为了活下去,强行让葛飞夺取珠珠的命。
陈仰捋完整个脉络长长的吐口气,每个任务都是临时组队,队友间会有暗流,而第五个任务是暗流涌得最凶急的一次。
还有钱家兄弟,他们都很会找任务的漏洞,对那方面很敏感。
陈仰不知道那对兄弟能走多远,只知道他跟他们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还会遇上,早晚的事。
越往下走,队友的重复率就越高。
陈仰若有所思,所有任务都不是死局,漏洞的存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规则并不想要任务者们团灭。
它希望有人发现漏洞,钻出去。
“有屁快放。”前面的向东接电话,“什么饭局?不去,就说他爸爸我没时间……”
陈仰被向东嚣张狂放的声音打乱思绪,他挪了挪屁股,胳膊碰到朝简,刚想问对方要不要听歌,一只耳机就递了过来。
“我不听。”陈仰嘴上这么说,手却接过耳机,往耳朵里一摁。
向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这他妈的在他车里恩爱上了,也不怕他一怒之下把油门当刹车,到时候就不是组局吃粤菜,而是组团上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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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明渝阁外面。
向东率先解开安全带下车,阔步走向站在门口的画家,给他来了个拥抱。
画家没躲开,也没拿喷雾消毒,他的全身心都在两根救命稻草那里。
车里的陈仰察觉到画家炙热的视线,开车门的动作卡住,他的背包里并没有对方渴望的熏香。
那是朝简的东西,陈仰做不了主,画家想要的话,只能跟他交涉。
陈仰看着朝简,欲言又止。
朝简卷着耳机线:“明渝阁的菜怎么样?”
“没吃过。”陈仰说,“很贵。”
明渝阁是整个北郊最有名的饭馆,有腔调又有钱的人吃饭的地方。
身份号019 第272节
“那中午多吃点。”朝简把耳机放进背包里。
陈仰见朝简打开车门出去,他赶忙把挂在嘴边的话吞下去,紧跟着对方下车。
画家穿着一身奶白色的丝绸衣裤,看着非常清凉舒适,他把长发绑在肩侧,整个人虽然瘦得脱形,眼里却是神采奕奕的光亮。
“路上顺利吗?”画家压制着激动的心情问。
“挺顺利的,这儿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陈仰进去才知道画家把明渝阁包下来了,空气里还有消毒水味道。
向东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却是第一次享受包场的气派:“画家,你怎么没请我们去你家,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的所有房子都离北郊很远。”画家说,“怕你们嫌麻烦。”
为此他昨夜跟陈仰通完电话以后就叫来管家,叮嘱管家找一个离三连桥不远,又能让他坐下来吃一顿饭的地方。
“所有”跟“都”这几个字让向东脚下一个踉跄。
陈仰的脚步也顿了顿,虽然早就知道画家很有钱有很多钻石,这会还是不能淡定。
北郊是青城最穷的一个区,房价比其他区要温柔很多,可他的积蓄依然远远不够买一个厨房。
至于其他区,不敢想。
“下回。”画家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会派车来接你们去我家做客。”
他其实是希望他们能去他家的,只是怕他们觉得大家在现实中没有接触过,情分不到那个地步,相处起来会不自在。
陈仰默默的跟向东对视一眼。
陈仰:去吗?不合适吧。
向东:当然去,我们做任务的,这次能活着回来,下次就不一定了,也许在画家那儿就是我们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了。
陈仰抽了抽嘴,他听向东回应画家,耳边响起朝简的声音:“你很穷?”
“我不穷吗?”陈仰惊讶的反问。
朝简用拐杖敲他,让他走慢点:“卡里那么多钱,你才用了多少就说穷。”
陈仰跟朝简走在最后,他小声说:“那卡是你的,不是我的。”
朝简突兀的问道:“卡的密码是多少?”
陈仰想了想:“012322。”
朝简跟陈仰对视,他的面色越来越寒:“下午我监督你玩密室逃生。”
陈仰眼里的茫然瞬间消失,他哭笑不得的说:“好好的提那个干什么……”
“你蠢。”朝简隐隐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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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碰面对陈仰来说意义非凡,它预示着往后在现实世界会有更多的碰面,更多的任务者参与进来。
只要那个笔记本不丢失。
画家没有提前点菜,他来这里的重点不是吃饭,是救命的事。
从坐下来开始,画家的迫切就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充斥在雅致的包间里。
陈仰凑近朝简,压低声线试探的问道:“我跟向东点菜,你和画家单独聊会?”
朝简看他:“别点我不喜欢吃的。”
“放心,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陈仰笑着说。
朝简含糊的“嗯”了声,他拄拐起身往包间外走,画家立即跟上去。
包间里,向东老大爷的坐在椅子里说:“那熏香是朝简的吧。”
陈仰点头,他至今没想明白,小诊所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又是哪来的熏香,为什么可以给朝简一袋。
当初他还以为熏香只是助眠用的,哪晓得是针对任务者神创伤的良药,画家那么富有都弄不到。
“画家恐怕是又开心又糟心。”向东说,“开心的是,命保住了,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糟心的是,熏香不是你的东西,他想要,必须得跟极度难搞的朝简沟通。”
画家的痛苦向东都看在眼里,他心想,幸亏自己不需要那玩意,不然也得为了活命低头。
陈仰翻着致的菜单,找朝简爱吃的菜。
向东的胳膊压上桌面,靠近陈仰问:“你猜画家拿什么买他?”
“不知道。”陈仰说的是实话,他想了又想都没想出结果,朝简根本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画家想跟朝简谈成交易,应该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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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朝简跟画家面对面。
画家通过两次任务,充分了解到朝简对陈仰的在乎程度,也知道陈仰喜欢亮晶晶的钻石,他不讲那些虚的,直接就拿出一颗红钻:“这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名字叫sei unico,西班牙语……”
朝简打断道:“地址。”
画家绷紧的消瘦身子顿时放松下来:“你给个时间,我亲自来拿。”
朝简拿过红钻,摩挲了几下:“两天后的晚上八点。”
“好。”画家很想现在就拿到熏香,但他有求于人,还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东西,他没有任何想法。
况且熏香的来源怕是不简单,朝简也需要时间。
“还有这个,”画家又拿出一颗蓝色钻石,“这是我从英国一个老藏家手里的,desperate love,绝望的爱,它跟那颗红钻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世上不会再有第二颗。”
说着就把钻石给朝简,观察对方的神色:“以后有质量上等的钻石,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朝简把两颗钻石放进口袋:“加个微信,熏香用完告诉我。”
第92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
画家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 他料到交易的过程不会很复杂,却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车里的那箱钻石都没用上。
这都是陈仰的功劳, 他是朝简的软肋, 也是画家的活菩萨。
画家一想到两天后的晚上能好觉了, 他整个人就年轻了十来岁,跟个小年轻似的血脉贲张,能用钻石买命,是他运气好, 也是他赚了。
“朝简,我知道你也是看在我们做过两个任务的份上……”
“没有。“朝简说, “纯粹是你有钻石, 他喜欢。”
画家:“……”
“等我一下。”画家离开了一小会,回来时拎着一个玫瑰金的手提箱,他把箱子往朝简那递了递, “这里面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钻石,你拿去给陈仰玩吧。”
朝简按手机解锁:“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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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知道画家是怎么说服的朝简,也不清楚朝简提进来的小手提箱里装的是什么,他只看出了一点,他们谈得很愉快, 各取所需的达成了协议。
向东也看出来了, 他趁着服务生添茶点的功夫,凑到画家那边说:“人逢喜事神爽啊。”
画家的好心情写在脸上:“嗯。”
向东瞥瞥从陈仰手里接过山楂片的朝简,真他妈的是个巨婴宝宝,他低声问画家:“你用什么买了那小子?”
他还以为最少得谈个三五次才能成,没曾想两人这么快就谈妥了,大大超过他的意料。
画家隔着一次性手套按手机, 简短的说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向东眼一眯,他想到什么,铁青着脸咒骂,“你他妈得!”
见陈仰看过来,向东把喉咙里翻涌的咒骂声吞到肚子里,他狠嘬一大口烟,用只有画家能听见的音量冷冷质问:“你提供x药,道具,以及房间,助那小子吃到陈白菜?”
“……”画家忍了又忍,没忍住,他破天荒的说了句粗俗的话,“你脑子里也长了一根?”
向东把烟头碾进烟灰缸里,拽住画家乌黑发亮的长发往下一扯,那缕发丝滑不溜秋的想要从他指间溜走,他又扯住,绕几下:“你在老子面前开个几把玩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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