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西特
朝简自己那瓶没动,他把陈仰喝不完的老酸奶喝掉,转身找垃圾篓扔空瓶子,期间一直牵着他。
旁观的小薛跟小李:“……”
扔个垃圾都要牵手,这难道就是任务世界的爱情?!
像他们这个群体,要想谈恋爱只能找队友,一方死了,另一方还能记得。
可感情会被规则利用,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在任务里找对象。
两个年轻人的情感阈值低,浓度弱,他们很不合时宜地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完全忍不住。
于是陈仰一扭头就对上了两双含泪的眼睛。
陈仰也有感而发,泪眼婆娑地看向朝简:“还好有你陪我。”
朝简:“嗯。”
“想接吻。”陈仰幽幽道。
朝简的气息一滞,心口麻痒,他尚未开口就见陈仰摇头:“算了,忍会,正事要紧。”
嘴上说要忍会的人却拉着他去角落里,吻了会才回来。
这个任务期间,陈仰和其他人一样,不认识“忍”这个字。
陈仰抿着微肿的唇,给了小李一个眼神。
身份号019 第439节
“大姐,你这快生了吧。”小李会意地调整了一下状态,笑着找程金老婆套近乎,“孩子爹呢,怎么让你一个人看店?”
程金老婆奇怪地嘀咕了一句:“今天是怎么回事,不下五个人这么问我。”
陈仰几人:“……”
一个庞大的队伍分成了很多小队,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大家查线索的时候不能一起行动,嫌疑人会面对一波接一波的任务者。
眼看程金老婆被其他队友查问了,陈仰他们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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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左右,纪念馆西边聚集了一大群任务者们。陈仰在队伍里穿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人变少了很多。
陈仰快速数了数,他被数出来的人数惊到。
“只有六十三人了!”一个队友抢先喊出陈仰含在齿间的数字。
队伍里的骚动骤然消失。
下午两点集合的时候还是一百人,现在竟然少了三十七个!
陈仰的脸色不太好,他只知道那十一人的死,不知道另外二十六人是什么时候出事的。他们会死,只能是触犯了死亡条件。
换做别的任务,这个死亡条件很好避开,只要冷静点,多听听每场争执的起因,想办法劝解就行。如果是纯闹事的,那就先把人带到管理处再说,不让景区陷入混乱中。
可眼下是审核任务,除朝简外的所有人阈值都低到了一个数值,他们会焦虑烦躁得不能自已,听什么前因后果啊,直接揍一顿就好了,要是还不行,就揍两顿,揍到消停为止。
揍人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失控,下手过狠,把人打死。
那完了。
“他们会不会是没来?”张琦抱着侥幸的心理说。
“可能吧。”陈仰借着微弱的光线在队伍里搜寻他的老队友们,他们都在,一个没少。
只是现在没少而已,陈仰悲观地想。
队伍里的多数人都没办法自欺欺人,他们焦躁到了极点,周遭的气流里都摩擦出了火星。
气氛就像是崩掉的算盘,珠子掉了一地,劈里啪啦声听在耳朵里尤为吵闹,内心随时都要爆炸。
“哔——”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兀地划破虚空袭向队伍,阿缘手握黑色口哨,连声吹了几下。
嘈杂声稍微减轻了一点点。陈仰趁机引导大家交换信息,他先透露了关小云家的一切。
众人七嘴八舌,陈仰竖起耳朵,力去听,他好半天才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三连桥的街坊们只知道旅游节要来了,到时候会有很多游客,家里开店的都指着赚一波,别的一问三不知。
至于死了的那三个工作人员,关小云家里已经没人了,无从查起,而叶宇和程金的家属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管理处瞒得很严实。
“整个管理处都极度重视旅游节。”阿缘走到陈仰面前。
“不是重视,”在她后面过来的郑之覃纠正,“是惶恐,不安。”
“对对对。”辅导员附和道,“好像旅游节如果不能顺利办完,他们就会死一样。”
陈仰看郑之覃:“你们把三家都跑了?”
郑之覃衔着烟,梳得整齐的背头有点散,几缕发丝搭在额前:“我去关家的时候,老爷子还活着。”
“不过没问出什么东西,老爷子岁数大了,听力很差,不太好交流。”辅导员补充道。
陈仰问道:“三家有共同点吗?”
郑之覃的目光在他跟朝简身上走了一个来回:“小仰仰,你问到点子上了。三家还真有共同点。”
陈仰顿时凝神问:“什么?”
郑之覃吐出的烟雾里裹着一个字:“穷。”
穷?陈仰愕然,他只去过关小云家,是挺穷的,关小云的鞋都破旧得不成样了还在穿。
“穷算共同点吗?”陈仰说,“三连桥有不少家庭的条件都一般。”
“不过这是个切入点。”他自问自答,“今晚要夜访。”
关小云家探过了,剩下的是程金家跟叶宇妹妹家。刘值的住处也要去一趟,还有管理处。
当陈仰说出夜访的提议后,队伍里掀起一片骚动,大家都改了性子,想要主动出击,其实多数人并不想这么积极,只是控制不了,他们的反应大到自己都管不住自己。
一般情况下,只需要两三个人负责一个地方,人越少越好。要是人一多,目标就大了,不但不安全,还没地方站。
但现在有六十三人,要去的地方只有四个,平均分下来,人还是多。
所以怎么分队是个问题。
陈仰不想管,他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降不下来,脾性躁得很,做不了沟通工作。
这沟通工作是辅导员做的,大家最终商量出来的策略是,十个人一队,四十人前往那四个地方,剩下的人自由活动,不论是回去洗澡睡觉,还是去其他地方搜查,怎么都行。
快十点的时候,陈仰跟一伙人去了刘值的住处,他家是平房,距离张琦的住屋不远。
红油漆染的大铁门紧闭,院里亮着灯,隐约有烟味飘出来。
刘值在院里抽烟,这个点了他还没睡。
陈仰蹲在巷子里,仰头往上看。夜空细细长长的,星星有三五个。
朝简摸了下陈仰的脸,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其他人或蹲着或坐着,他们没吃晚饭,肚子是空着,这会被塞了一嘴狗粮。
不多时,巷口传来轻微声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是猫。
大家吓一跳,那猫也吓了一跳,它拔腿就跑,胖乎乎的小短腿滑了一跤,溜出了“s”形。
众人:“……”
过了零点,院里的灯还是亮着的,烟味只增不减。
刘值怕是要熬通宵。
陈仰把困倦的脸埋在朝简的掌心里:“完了,这趟白跑了。”
“回家。”朝简背起他。
“噢……行……”陈仰趴在朝简背上,打着哈欠对张琦几人说,“都回去休息吧,不休息就没力。”
朝简背着陈仰走过了几个巷子,忽然听见了痛苦的呻吟声,一声接一声。
那声音在沉寂的夜晚显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陈仰顿时就没了困意,他从朝简背上滑下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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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头顶月光,脚踩青石板,手拉着朝简,一路追着呻|吟声而去。
然后他看到了程金老婆,她披头散发地坐在墙边,大口大口喘气。
陈仰的第一反应是,孕妇肚子疼。他愣在原地,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怎么办?
朝简拍拍他绷紧的后背。
“我们要不先把她……”陈仰话没说完,后面响起一道声音,咬字懒散而有情趣。
“这大半夜的,身为一个快到预产期的孕妇,怎么不在家睡觉,跑外头来了。”
来人是乔小姐,她“哒哒哒”地走近,停在陈仰身边,对他一笑。
陈仰松口气:“乔姐,我跟朝简不方便过去,靠你了。”
“靠我什么,我又不是医生。”乔小姐看着不远处的孕妇,为难道,“姐姐只会杀人,不会救人。”她动动鼻子,“羊水破了。”
陈仰一脸迷茫,那是什么意思?
“要生了的意思。”朝简说。
陈仰的脸部肌肉抽了抽,一个小生命要降临了。
“程金!”
那女人突然凄叫了一声。
陈仰眼皮一跳,她那样喊,就跟程金来了似的。
然而这里只有陈仰和朝简,乔小姐,以及羊水破了的孕妇,没其他人。
“你死哪去了?”女人痛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叫喊,“不回家……我都要生了……我要不是……出来……找你……我……我也不会摔倒……唔……呜呜……程金……程金……”
女人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一遍遍地喊着丈夫的名字。
乔小姐走到她跟前:“程太太,我下午去你的店里买过一瓶红茶,还记得我吗?”
程金老婆艰难地抬起头,她看着容貌妩媚的乔小姐,嘴里的惨叫声停了停。
很显然是记得的。
“记得就好,”乔小姐说,“你快生了。”
程金老婆湿淋淋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旗袍下摆:“救……救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乔小姐的旗袍是定制款,每一件都独一无二。现在她的旗袍被抓得皱巴巴的,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直起身问陈仰:“三连桥有医院吗?”
陈仰飞快道:“有小诊所!”
“带路。”乔小姐把皮包给陈仰,让他帮忙拿着,她对大腹便便的程金老婆来了个公主抱,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刚抱起来,程金老婆就后仰脖子,扭曲着脸痛叫:“啊——”
“啊——”
有一道掐着嗓子的叫声紧跟着响起。
叫声是从对面传过来的,毫无预兆,令人猝不及防,头皮颤栗。
陈仰的呼吸又粗又重,浑身血液逆流,要不是朝简抓着他的手,他已经冲过去了。
那是个男的,他站在拐角处,身形轮廓微胖,看不清脸。
身份号019 第440节
程金老婆叫一声,他就学着叫一声,学得惟妙惟肖。
是个傻子。
那傻子“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徒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不光笑,他还踮起脚,身体摇摇晃晃,眼睛瞪大,舌头往外伸。
第170章 黑色奇迹
陈仰举着手电照顾过去, 瞳孔微缩。
傻子在学吊死鬼?!
陈仰一晃神,对面已经不见人影,他下意识跑向那边, 手里的手机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视线既清晰又模糊。
拐角周围都被陈仰找遍了, 他没找着傻子,也没听见异动,这里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响。
陈仰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向身旁的朝简跟墙边的乔小姐求证, 那两人一个握住他的手,一个抱着孕妇, 神情意味不明。
“三连桥有小傻子啊。”乔小姐轻挑柳叶眉, “待会要问问程太太。”
程金老婆被发丝糊了一脸,听不清乔小姐的话。
陈仰放下手机,看着投在青石板上的光晕, 虚假世界的三连桥他很熟悉,没有傻子,只有这里有。
朝简没等陈仰问,就凑在他耳边说:“我过完童年就离开了。”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太清楚三连桥邻里间的人和事。
陈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不清楚傻子的信息, 但起码可以确定一点,那不是他的幻觉。
“大半夜的,跑得还挺快。”陈仰看着茫茫夜色。
“小仰仰!”乔小姐倏然喊了一声。
“来了。”陈仰凝了凝神,快步带乔小姐去小诊所。
“里面没有人。”陈仰推开小诊所的门,抹黑开灯。
程金老婆被放在椅子上,她一阵阵地抽痛, 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有些痉挛。
“啊……啊……啊!啊!”孕妇痛苦无助的叫声在小诊所里响着。
乔小姐的旗袍上沾了很多脏污,她靠着桌沿翻小皮包,手拿起香烟,顿了顿又放回去。
“怎么办?”陈仰看着乔小姐,脑子是懵的。
这屋里的腥味很重。程金老婆已经出血了,人命关天,而且还是两条人命。
乔小姐的声音夹在滴滴答答声里,带有几分战神出征的沉稳:“我试试。”
陈仰的眼睛瞬间一亮:“成,那要我们准备剪刀跟热水吗?”电视里是这么演的。
“出去。”乔小姐捞起旗袍袖子,动作间颇有一种豪迈且干练的风范。
门在陈仰身后关上了,他抓着朝简的胳膊,头昏脑胀地走出小诊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几点了?”陈仰搓搓脸,喉咙有点干。
朝简把棒球帽摘下来,扣在陈仰头上,挡住了深夜渐大的冷风:“快一点半了。”
“今晚怕是睡不成了。”陈仰剥了几个奶片和朝简分掉,小诊所里的哭叫声徒然拔高,他惊得指间一僵。
朝简拥住陈仰:“她有经验。”
陈仰好半天才明白朝简的意思,不敢置信道:“乔姐重置前在任务世界帮人接生过?”
朝简道:“当初有个npc孕妇受到惊吓,早产,是她帮忙的,母子平安。”
陈仰把嘴里的奶片裹着送到一边:“那后来呢?”
朝简不语。
陈仰没追问,他快把奶片吃完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低嗤:“后来,那个妇人把她吃了。”
陈仰捏在手里的奶片包装袋掉到了地上。
“有时候,你给出的善意会变成一把刀,捅伤自己。”朝简漠然道。
陈仰捡起脚边的包装袋继续捏动,丁会春说她不是朝简救的唯一一个。那朝简以前是个乐于助人的性子。
“你也被救过的人坑过?”陈仰凝视朝简隐在昏暗光线下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
朝简的唇角往下压,疑似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委屈:“嗯。”
陈仰顿时心疼得不行,他后悔问这个问题了,这不是戳朝简的伤疤吗,哎。
“算了,不说了,你也别去回忆了,不值当,这世上有很多坏人,但是有更多好人。”陈仰情绪上头,眼眶有点热,眼睛发红,下一刻就能流下两滴泪。
“让我抱会。”朝简趁机蹲到陈仰跟前,圈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
陈仰安抚地揉了揉朝简的脑袋,他仰头看星月,不知道完成任务出去了,看到的夜空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应该不会吧,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到那时,他的心情会是前所未有的松快。
四周弥漫着一股不符合生死存亡任务的安宁。
陈仰的下巴蹭着朝简的发顶,手臂环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左右摇晃。
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晃。
“听说盯着影子看,晚上会尿床。”陈仰煞风景地说笑。
朝简:“……”
当陈仰将一个混着奶片味的吻落在朝简的鬓角时,小诊所里传出婴儿的啼哭。
“哇啊——哇啊——”
那哭声惊天动地,响亮而有劲。
新生命的诞生带来了希望,驱散了夜景里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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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拾好了才打开门。
陈仰没进去,他就在门外站着,浑浊到了极点的气味扑了他一脸,十分呛人。
“都没事吧?”陈仰不乱看,眼睛只往乔小姐那扫。
“没事。”乔小姐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另一只手拢着乌黑的波浪卷发。
程金老婆全身湿透地躺在小床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在你旁边。”乔小姐捉住她乱动的手,引导她去摸婴儿。
母亲具备无法想象的力量,程金老婆一摸到孩子就神了不少,她用苍白而湿冷的脸不停地蹭着婴儿,模模糊糊地说着:“宝宝乖啊,你爹还没回来,他忙呢,他说了,等你出生了,家里就有钱了,给你买好多玩具……买漂亮的衣服鞋子……买大房子……别人有的你都会有……你爹说了的……”
陈仰的表情有些微妙,这要是程金哄老婆的话,那就算了。
可要不是哄骗,是真话,那就值得推敲了。
程金不是生意人,他只是个景区的小保安,拿的是固定的工资,一个月就那么点钱,不可能一夜暴富。
“有钱有有钱的过法,没钱有没钱的过法。”陈仰状似感慨地说。
“没钱就没得过了!”程金老婆双眼一蹬,她的手搂紧婴儿,嘴里哼起了摇篮曲。
“我赞成,没钱是过不下去,还是要有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乔小姐把没点的香烟含在艳红的唇间,挑唇一笑。
程金老婆虽没说话,神态却是认同的。
“不过,”乔小姐看了眼女人臂弯里的皱巴巴一团,“程太太,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是不要都当真得好,得糟心。”
程金老婆脸色不悦:“我老公骗没骗我,我还能不知道?!”
似是想到乔小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语气缓了下来:“他不会骗我的,我也没骗我孩子。”
乔小姐摆出恍然的表情:“程先生中票了啊。”
“我老公是个本分人,不买票。”程金老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并没有要掩盖什么的慌乱,只有疲惫和期待。
仿佛她不关心她老公为什么会有钱,钱是从哪来的,她不会问也不管,只要他说的是真的就行。
乔小姐又找程金老婆说了会话,全都没回应,她对陈仰耸肩。
陈仰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小诊所的医生匆匆忙忙地过来了,她接管了程金老婆。
陈仰走之前回头,随意地问道:“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从家里赶过来?”
“是刘队长去我家找我,说老程家的在小诊所躺着,快生了,我这才来的,不然我哪知道啊,幸亏没事,命大。”医生担心出人命,她一路跑来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陈仰眯了眯眼,刘值来过啊……
朝简拉了拉陈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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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金家里。阿缘和一伙任务者搜查得差不多了,获不少,他们搜到了一个记事本,那是程金的账本,全是一些柴米油盐类的小开销,他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日子过得很细。
账本是这一年的消明细,每天都记,可日期却停在三天前。
最后一笔开销比较大,他给他老婆买了个名牌包,几乎用掉了他当时的所有积蓄。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程金不再打细算的过日子,他连账都不记了。
“还要买房。”老江挥了挥手里的房产杂志。
那杂志上面的房屋都不是三连桥的,其中有几处被程金做了记号,他似乎打算离开这里,去外地买房。
而且程金看上的房子都是别墅。他不止做了记号,旁边还有一些规划。
“车也看了。”另一个任务者拿出他搜到的汽车杂志。
“行了,线索都出来了,就是这么回事。”一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红毛男孩打了个哈欠,跳窗离开。
留下的九人面面相觑。
“我们捋一捋吧。”阿缘说,“起先我们认为关小云,程金,叶宇三人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下做了同一件事,那件事是不该做的,三人被遗书里的‘他们’发现盯上,遭到灭口。”
身份号019 第441节
“现在看来,他们做那件事是为了钱。”阿缘谨慎地改了口,“程金基本可以确定是那样,另外两人虽然没证据,但……”
阿缘的话声突地一停,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
这家的马桶坏了,外面挂着根绳子,要拽那个才能冲水。
他们这伙人里有人进卫生间上过厕所,没用过那样的马桶,直接把绳子抓下来了,水哗啦哗啦响,停不下来。
可水刚才停了!
卫生间里没有了哗啦水声,像是有人在里面修马桶!
大家眼神交流了一番,小心翼翼靠近卫生间,他们发现原本掉在地上的绳子挂在马桶边。
那一瞬间,他们全都停止了呼吸,下一刻就纷纷逃离。
卫生间里隐隐传来马桶盖子被盖上去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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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和朝简到家的时候,门口蹲着个人,大衣跟西裤都蹭到了墙灰。
“这都几点了,你来我这干嘛?”感应灯灭了又被陈仰跺亮,他蹭掉鞋底的烟头。
郑之覃抽了半包烟,嗓子哑得厉害:“不是说好了晚上约?”
“天快亮了。”陈仰说。
“没那么快。”郑之覃站起来,膝盖关节“咯咯”响,他揉眉心,挺疲的样子显得接地气多了,身上的那股子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感淡去了一些。
楼道里的感应灯再次按掉,郑之覃指间的明明灭灭火点成了唯一的光亮。
陈仰拿钥匙开门。
郑之覃倚在门边,看朝简亦步亦趋地跟着陈仰,守自己的命一样,这画面瞧多少次都是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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