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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上海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张勇
明台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明镜的身影,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收起了手枪。
事情紧急,我才来请你们帮忙。&r;黎叔说,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影楼的楼梯上,明台风度翩翩地走了下来。
是你&r;黎叔眼中有惊异之色。
我们见过面,还交过手。&r;明台说。
对,你一见面就想要我的命。&r;黎叔淡淡一笑,问,为什么&r;
明台对这个问题有些尴尬,说:我要是说,我当时认错人了,你信不信&r;
做我们这一行的,相识就是缘分。认错了,证明我和你有缘。&r;黎叔说。
这口吻很像惠小姐&r;,明台想。
你来有什么要紧事吗&r;明台问。
你们这里谁做主&r;黎叔看着明台和郭骑云,显然,郭骑云从哪方面看,都比明台够资格担当重任。
我做主&r;明台的声音清亮,掷地有声。
那好,我是上海地下党锄奸小组的组长,我叫黎叔。我们的组织曾经和你们的上任毒蜂有过多次友好合作。所以,危难关头,我来请你们帮忙,事情非常棘手。&r;
出了什么事&r;明台问。
半个小时前,我的一名手下去东湖宾馆窃取一份汪伪军需官的重要文件,她失手了,在宾馆门口被76号的鹰犬给逮捕了,幸好,她把文件及时扔进了垃圾箱。&r;
需要我们做什么&r;
我跟她约定,如果失手,把敌人引到月色咖啡馆,由我设法营救。&r;
76号的人不是傻瓜。&r;
的确不傻。所以,我在她包里事先放了一封密写信,写了晚上八点,在月色咖啡馆碰面。因为时间很紧,所以,特务们直接带她去了指定的咖啡馆。&r;
既然圈套是你定的,你就直接去营救好了,何必找我们呢&r;
他们有十三个人,这是我没有预计到的。他们一般只出动一组,六个人,这次,他们两组同行了。我需要帮手。&r;
明台想了想,看了看黎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这个人会有一种异样的好感,是因为他跟姐姐认识吗他是大姐的朋友吗那箱子最终落到惠小姐&r;手上,那么,他跟惠小姐&r;是什么关系呢上下级
咖啡馆内部图,有吗&r;明台问。
我画给你。&r;黎叔掏出一支笔来,郭骑云马上提供一张信笺纸,黎叔快速画出内部结构,出入的途径,一目了然。
你手下长什么样&r;明台一边问一边快捷地勾画出进出的方向和具体撤退的路段。同时,一张照片摆在了明台眼帘下。
惠小姐。&r;明台脱口而出。
你们认识&r;黎叔的目光对着明台别具深意地一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r;明台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所有在他心中生出有关两党&r;的小障碍,由一张照片全部破除。明台的心底想着只有两个字:营救。
制订计划,马上准备行动。&r;明台说。
黎叔收起照片,由衷地说了句:谢谢。&r;
等一下。&r;明台忽然想起什么,说,如果我们配合贵党营救成功,贵党从汪伪军需官身上获取的利益,是否能双方共享&r;
黎叔微微一笑,颔首说:当然。&r;
明台点点头,说了句:出发,具体细节车上说。&r;
四个小时以后,月色咖啡馆酿就惊天大血案。
第二天,上海滩各大报纸用大幅篇章详尽地剖析了这场血案。因所处环境不一样,所以,报纸的标题也就完全不一样。租界内一片赞誉之词,沦陷区满篇愤慨悲情。格杀汉奸,青史留誉&r;与刺客当道,暗杀者血腥&r;形成鲜明对比,一时海上风起,海浪汹涌几乎要湮灭租界里的暗礁和沦陷区的膏药旗。
十三具尸体搁在76号大院里,都蒙上了白色的麻布,沉重的死亡气氛笼罩着76号每一个人的头顶。成天价的叫嚣、杀戮、酷刑,每日里押着犯人逼迫他们跪在阴暗、潮湿的墙角,朝着他们脑袋开枪的快感,瞬间被这十三具臭肉给毁灭了。
黑色预警,黑色星期五,黑色的墙角下,不再是抗日分子&r;的血肉,也开始弥散出刽子手血腥冲鼻的腐肉味。
黑气、死气从下至上的开始分流、充溢,充斥着76号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人、每一根神经。事实教育了嗜杀者&r;,头上有青天。
每一个汪伪政府的官吏,心里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汉奸&r;的烙印,是他们想抹也抹不开的。
有那天良&r;尚未丧尽的,心都是虚的。走路看见影子,也怕是有人跟在后面要杀他,太阳底下走不得,月光底下同样不敢走。
76号的小头目们心里很清楚。他们的威信遭到了一次重创,他们的手下惶惶不安了,这不是一次小型狙击,这是一场有预谋、有成效的大规模屠杀&r;。
杀戒已开,76号的鲜血就会溅向任何角落。
强权不代表实力&r;,76号一样会成为暗杀者&r;案板上的鱼肉,一种前所未有的大恐惧充斥在汪曼春的心头眼底。
十三名死者的家属,有老有少,还有青春美貌的妇人,一个个披麻戴孝,跪在76号的西花棚院子里。哭声震天,大有把76号的西花棚给哭垮的架势。他们喊着严惩杀人凶手&r;和杀尽抗日分子&r;的口号,呼天抢地,有两三个妇人用头猛烈磕着地上的青砖,磕得一头血包,一个个像节妇一样,做出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汪曼春清楚地知道,那三个妇人都是童虎的姨太太,主心骨没了,家就散了。如今这样闹腾,也就是想多要些安家费。当然,估计也有真心要殉情的,至少在汪曼春心里,对情&r;字一直抱有幻想。
梁仲春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丧服,垂头丧气。
这个人和这身衣服、这副表情,让汪曼春感到恶心。汪曼春认为这个关键时刻,应该穿上军装,杀气腾腾地为士兵鼓气,而不是来哭丧。
梁仲春双眼空洞,绷着干枯得如同一张死狗的脸。他的手垂下去,眼泪从空洞洞的眼窝里迸落下来。
梁和汪的手下很不安地站着。
家属们也不哭丧了。
西花棚院子安静下来。
梁仲春说:我的兄弟们,在昨天夜里,在新年伊始,为新政府的安全和新政权的稳定付出了宝贵的生命。鄙人痛心至极&r;
家属们的哭声又起。
重庆政府和延安分子的屠杀行为,令人发指鄙人不胜愤慨&r;梁仲春的声音高亢起来,他涨红了脸,因为过于激动,连脖子都变得很粗,法租界内的无良报刊,造谣污蔑,中伤我76号的名誉。在这里,我郑重地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将制造新年谋杀案的凶手绳之以法还上海滩一片朗朗青天&r;
汪曼春的鼻孔里喷着冷气,她转身离开了。
梁仲春看着汪曼春娇小傲气的背影,对手下说:我们要同心协力,抓获上海滩上所有的抗日分子,为大日本皇军,为汪主席分忧,守住我们的阵营。不可退缩,不可畏死,不予人攻击的口实,力求忍耐,早日捕获真凶,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r;
汪曼春独自走出76号的大门,门口居然有人在等她,她十分意外。
阿诚一直在76号门口守着,他并不知道汪曼春什么时候会出来,他只知道,等着汪曼春出现,等这个女人迈出76号大门的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因为此刻自己代表明楼,代表明楼的关怀。
果然,汪曼春看见阿诚站在岗哨底下受着冻,着实心尖一热,有人在默默关心她,照顾她,注视她。
汪处。&r;阿诚迎上去,我家先生叫我在这等着您,带您回汪公馆。&r;他在雪地里杵着,寒风割着他的耳朵,他的耳根通红,手上和耳垂上有明显的冻疮。
你怎么不戴个手套和耳套啊,或者坐在车里等也行啊。&r;汪曼春毕竟是女人,看着阿诚受冻心里有些不忍。
先生吩咐,就在门口等着。坐车里等,对汪处不尊重。&r;阿诚恭敬如仪地替汪曼春开车门。
师哥在我家&r;汪曼春一面坐上车一面问阿诚。
是,昨夜里他就去了,忙着布置灵堂。原本要叫您的,知道您这里也出了事,就没惊动您。先生请了法师替汪老先生做了水陆道场,准备着初七出殡。先生说,出殡的时候务必隆重,所以,请汪处过去商量一下,筹备一下。&r;
车缓缓启动。
汪曼春隔着车窗看着两旁逆行急闪的树木,幽幽地说:人已经死了。&r;
阿诚不说话。
汪曼春说:槁木成灰,没意义了。&r;她说的是自己的心,心只剩下一堆灰了,她别过脸去,不让眼泪滴下来。失去了叔父依靠的汪曼春,不仅感到恐惧,思绪甚至还有些凌乱。
明楼,靠得住吗她在想。
如果这一生一世都要靠自己,自己还有什么欢乐可言呢
靠自己,对于女人来说,不是要强、而是时势逼得你要强。
路,已经被自己越走越窄,路,变得荒凉且寂寞,没有人有义务陪着自己走在一条看不见前景的蓬蒿丛里。
包括自己的心上人。
湖水泛着涟漪,雨雪初晴的天空泛着天蓝色的暧意。
法国公园的茶餐厅里一片宁静、祥和。黎叔坐在茶餐厅的中间,面向着靠湖水的窗,阳光绚丽,湖水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多姿多彩,变得一片光明。
明台的手里拿了份报纸,走了过来,径直走到黎叔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这是上海抗日联盟不同寻常的一次会面,预示着国共两党的间谍坐上了同一条风雨同舟的战船。
你好。&r;明台因自己年轻,所以主动问好,这是他明家的规矩,习惯成自然。
你好。&r;黎叔作答。他对这个出手不凡的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就像在香港来福巷他一出手就要将自己置于死地,那股狠辣的劲,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我来拿事先说好的东西。&r;明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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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上海滩 第25部分|黑色星期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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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均沾,明台想,中共地下党搞到的汪伪军需库的情报材料,自己有权分一杯羹。黎叔微笑着从皮包里取出两根黄鱼&r;,用一张手帕包裹好,递给明台。明台接过来,心里就纳闷了。他浅笑了一声,怪了,我像是来化缘的吗&r;
我的前任与你的前任合作过多次,都是这样均分利益。这次行动中,我的人在获取军需库情报的同时,做出了劫财的假象,拿走了军需官身上的三根黄鱼,我分你们两根,作为报酬。你不是化缘,我也不是施主。彼此分享所得而已,我得情报,你得钱财。&r;
这可不是什么好建议。&r;明台的口气很淡,他脸上的余霞还未褪尽,依旧露着温雅的笑容。可是,这笑容里隐隐透着一股敌意。
黎叔笑笑,说:如果将来贵党有人落难,我们也会出手援助。&r;
明台握着两根黄鱼&r;,扭头瞥了一眼身后。
你找什么&r;黎叔问。
找你手下,值两根黄鱼的人。&r;明台答。
黎叔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你们不是第一次合作&r;
对。&r;
你结婚了吗&r;黎叔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我想,快了。&r;明台从容不迫地回了一句。他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翡翠钻戒还给黎叔,这是黎叔昨天给锦云的一个暗号。
那我要恭喜你了。&r;黎叔收起戒指,说,现在的上海就像是一艘风雨飘摇中的海船,而我们就是这艘千疮百孔海船上的水手,为了这艘船能够平安靠岸,我们要不停地给这艘船补漏,不停地扬帆,不停地打着求救信号,不停地调整航向和罗盘。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在上海打开一个新局面,只有同心协力,才能与76号分庭抗礼。&r;
明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来,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圈,香烟袅绕笼罩着他的脸。
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r;黎叔很客气。
你问我啊&r;明台敏锐地侦视了黎叔一眼,他加重语气说,我和你,我们俩的前任都殉职了,现在的军统上海站a区行动组,是我说了算。毒蜂的规矩就得改一改了。&r;他言语犀利。
黎叔知道明台是有所指,说:据我所知,你们行动组资金短缺&r;
这是你该操心的吗&r;明台不客气地堵了黎叔一句。
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r;
应该说,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毒蜂能与贵党长期合作,想必都是黄鱼居间促成。我跟他不一样。我什么都缺,缺情报来源,缺枪支弹药,缺可靠的线人,我唯独不缺钱。&r;刷的一声,他把那两根黄鱼&r;推还给黎叔,我与你,有如此杯中之茶,和而不同。&r;
和而不同,事物都存在双面性,人也一样。我们不会强求与你们合作,但是,也请你们时刻记着,我们和你们现在是抗日联盟。&r;
你想告诉我什么&r;
电台。&r;
电台什么意思&r;
毒蜂留在影楼的那部电台是双用的。&r;
明台顿时露出难以控制的惊讶表情,真的是难以想象。
你是说,毒蜂跟你们,跟中共地下党曾经联用同一部电台&r;
黎叔点点头。
荒唐&r;明台克制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带着怒容。
那部电台,是我们提供经费在苏联购买的,我的前任跟毒蜂事先有约定,当时我们的报务员被杀害了,所以起用了你们的报务员,也就是你现在的副官郭骑云,这部电台负责向重庆和延安两方面汇报工作情况。影楼的租金也是各付了一半。我们希望,贵党能以大局为重,毒蜂虽然走了,电台不能废弃。&r;
我没打算废弃,也没打算跟贵党共享。&r;
和而同也好,和而不同也罢,总之,大家在一条船上,就该同舟共济。&r;黎叔看着明台,目光深远。
年轻人,把目光放得远一些。你们的蒋委员长尚且放下身段来联共抗日,你有什么理由来拒绝抗战联盟呢&r;黎叔的话讲得很平淡,像家常话,我觉得你是怕不知不觉地跟我们走得太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怕被赤化,所以,你违心地要拒绝合作。&r;他话中深意寄于言外。
明台的眼里像蒙了一层烟雾,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黎叔、惠小姐&r;,他们的形象,他们的风度和谈吐,与传说中的共匪&r;实在是相去甚远。
他绷着脸,其实悬着心。
他有点怕跟他们多接触。但是,骨子里他又对他们有亲切感,绝非好奇那么简单。
黎叔走了,他把那两根黄鱼&r;留在了茶桌上。
大年初七,汪芙蕖出殡。
街面上很肃静,明楼事先派人清理了街道,素车纸马都堆在一辆租借的卡车上,没有用吹打鼓乐,请了很正规的西洋乐队,演奏悲伤的哀乐,棺材上盖着青天白日的国旗,用一辆车运载棺材,一切都像是西洋人在办丧事,没有搭千里篷来让人吃喝送礼。
那幅旗帜,明楼跟汪曼春商量了很久,按理说,应该盖新政府的旗帜,可是南京政府沿用着重庆政府的青天白日,附加标志还没有研究出来。如果盖伪满洲的旗帜,汪曼春觉得不妥,汪家又不是旗人,而且,汪曼春始终认为,汪家是为国家做事,不是为皇家做事,所以考虑再三,他们决定沿用了国民政府的旗帜。
明楼心底觉得汪芙蕖棺材上盖这面旗,不仅滑稽,而且刺目。但是,汪曼春认为这是盖棺论定,无论新旧政府都要给汪芙蕖这样的荣誉。因为汪芙蕖为新旧政府的财政和金融都作出过很大的贡献,在乱世中能凭一己之力稳定金融市场也是一件极大的功德。汪曼春对于明楼取消长篷丧宴,感到很满意。
她觉得这种仪式既隆重又从简,她也没有炫耀富贵或者权势的意思。
汪芙蕖没有子女,所以,汪曼春成了唯一的孝子&r;,她依旧穿着军装,眼睛里含着杀气,在她看来,只有杀人,才能避免被人杀。
明楼和汪曼春一起送走了汪芙蕖最后一程。
明楼的心里,对这个曾经做过自己经济课导师的人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他对所谓的汪导师早就麻木了。从他第一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于汪芙蕖精心设计的经济圈套,他就把这个人踢出尊敬的范围之外,从他第一天知道汪芙蕖附逆,他就把这个人当做是死人&r;了。
明楼站在一处清静的佛家寺庙里,听着梵音绵绵。汪曼春垂手立于栏杆下,凝望着放生池中的清水,他们一高一低地站着,阿诚在远处候着,很安静的一幅画面。安静到池水都无涟漪,静静的如死水一潭。沉重的宁静,美丽而忧郁的痕迹,最终以明楼脱下外套,包裹起汪曼春,揽她入怀,而结束整个漫长的葬礼&r;。
是两颗曾经相爱过的心&r;的葬礼,也是爱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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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上海滩 第26部分|姻缘天注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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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是在烟花间&r;遇到明台的,这让汪曼春很是惊讶。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台的变化使她感到一丝诧异。
因为,她记忆中的明台是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干净、爱笑,像朝阳。明家的规矩很严,明家子弟从不涉足烟花场所。
这个人是明台吗
明台的反应很机灵,他站在烟花间&r;的走廊上,看见汪曼春朝自己走过来,眼见得自己避无可避,索性站着不动,脆生生地叫了声:曼春姐。&r;
哟,真的是明家小少爷啊&r;汪曼春用打趣的口吻说,几年不见,变成英俊少年了。我都快不认识了。&r;
曼春姐,几年不见,您可越变越漂亮了。&r;明台笑吟吟地恭维她。
小家伙,嘴还挺甜。你怎么到这来了&r;她审视着他。
明少&r;于曼丽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拎着皮箱,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很洋气的立领旗袍,绲着金边的排扣,套着雪白的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脸上娇嫩的肌肤仿佛嫩豆腐般吹弹可破。
汪曼春隔着楼梯都能闻到于曼丽身上的风尘味。那种味道即使是风月场中的头牌也装不出来的,这是天生的尤物。
明台显得很尴尬,他抬眼望望汪曼春,回头看看于曼丽,压低嗓子问汪曼春:我大哥没跟您在一起吧&r;
汪曼春听了这话,心底很温暖,至少明家还有个人,认为自己应该和明楼在一起,她绷着脸,吓唬他道:可不,你大哥就在前面大厅里坐着呢。&r;
明台故意显得惊惶起来,说:曼春姐,我先从后院走了。待会见了我大哥,您可别说看见我了。&r;
于曼丽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挽着明台的胳膊说:明少,说好了看电影的。&r;
汪曼春不知怎的,初一看见于曼丽,觉得她脸上刻着一个隐形的妓女&r;招牌,再细看于曼丽,眉目间竟然藏着杀气,嘴角处时隐时现地挂着鬼魅般的邪气,再好的锦缎旗袍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阴气来。
她仔细环视观察了一下明台和于曼丽的神态,于曼丽手上拎着的那只精巧的皮箱也落入她的视线中,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们看电影,还带着行李啊&r;汪曼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明台的心一紧,脸上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于曼丽把手里的皮箱往明台手里一顺,说:哟,哪家的少奶奶,查丈夫的岗呢,还是查男人私贴的贴己啊&r;
明台瞪着于曼丽,故意跺着脚,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我未来的大嫂。&r;于曼丽顿时傻了眼。
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特别是汪曼春这种女人。一句未来的大嫂&r;,就把汪曼春的疑窦消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心旌摇动起来,嘴上骂着:明台,小小年纪就会打趣人了,小心我撕了你的嘴。&r;她言语娇叱,心上是欢喜的。
明台笑着说:曼春姐别跟我计较,我一直都很欣赏您的。&r;他凑近汪曼春说,我大哥的私人影簿里有好多您的照片。&r;他说完这话,不待汪曼春反应,就迅速抽身站回去,拉了于曼丽从汪曼春身边走过,说:曼春姐,再会。&r;
汪曼春心里想着明台说明楼私藏自己照片的话,所有的反应都慢了。唯一记得明台滑过自己身边时,他头发上散发出的柠檬香味,在哪里闻到过她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而明台与于曼丽从容地离开了烟花间&r;。
皮箱里装的是汪伪军需官陈炳的人头。
烟花间&r;的走廊上,隔着四五步就是一间卧房,房间都是珠帘丝垂,隐隐有大烟的香味和断断续续的琵琶声。
汪曼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r;。这种地方,她是最不屑来的。
她来,是因为接到了孤狼&r;的电话,孤狼&r;说烟花间&r;里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汪曼春左右注视,并无可疑之人,于是溜进了一间她预订好的包间。
包间里光线很暗淡,她要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汪曼春看着手表,点燃一支烟,她在明楼跟前几乎是不抽烟的,她总是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好讨他的欢心。她觉得累
汪曼春认为,自己最大的失败就是婚姻上的失败。一个女人不能在所爱的男子面前随心所欲,时时刻刻想着包装自己,伪装自己,好让自己最美的姿态留在男子眼眶里,滚落在他肚里。殊不知,这种消灭自己真性情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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