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寒空敛红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和色生香
&l;林月红。&r;苏薄红编起姓名来却是连犹豫都不曾犹豫。
&l;好。林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后若再相见,蓝某必然讨教姑娘高招&r;叫蓝桂的女子说完,便恨恨地转过身,大步往林子外面走去,而那男子先是在原地愣了愣,后来见蓝桂是真的走了,便跺了跺脚跟了上去,顺风还不时传来两人的激烈争吵声,不过因为用的是西华语,他们究竟为何而来,苏薄红还是不知。
&l;啊、忘了问他们怎么走出这谷底了。&r;片刻后苏薄红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正想展开身法赶到那男女二人前面,却被一阵悉索声和男子略带哽咽的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还有别的人在。
于是不急着去赶那男女二人,只怕他们说的出谷之法多多少少要打些折扣,苏薄红转而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原来一棵大树后面,正躺着一个看来已然重伤的老人,他身边伏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身材瘦小,脸上一片玉雕似的白皙透明,略带紫罗兰色的明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水气,菱角嘴正不断开合着,向那垂危的老人说着什么。看来他们就是刚才离开的那对男女狩猎的目标。
那少年像是察觉了她的靠近,转过脸来就是一串噼里啪啦的西华语,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他的语气,苏薄红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方才为了震退那对男女强提内力,现下气海还是隐隐作痛,偏偏这小鬼又在自己面前那么嚣张,让她觉得,很、是、手、痒。
正想给这少年上一课,那躺在地上的老人呛咳了几声,开口向说了什么,不过一样是西华语,她还是完全状况外。看他的样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还是一付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死去状,苏薄红终于头疼地松开绷紧的左掌,旋身上树。
还好,她身边还有个翻译。
将林星衍从树屋上抱下,再找了块平整的草地垫上衣服放他坐好,苏薄红这才转向那老人说:&l;老人家,想对我说什么的话,可以开始了。&r;
那老人本已如风中残烛,差点没被她这轻慢的态度气得立时背过气去,半晌才说出一句模糊的话语。
&l;他是西华玄武族的护法。&r;已明白苏薄红的意思,林星衍低声译道。
&l;问他为何会被刚才那对男女追杀。&r;随意地往边上一坐,苏薄红态度悠闲,全然不曾被少年的悲伤感染。
老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中间还吐了几口血。那少年慌得想要用手去擦,却因为全无照顾人的经验而反弄脏了自己的锦衣。
&l;他说,你是他们玄武族传说中的救世之女。&r;就连林星衍的语声中也充满着不信,遑论苏薄红。
&l;哈,他说是我便是。那我这个救世之女要做什么啊&r;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人先给她戴了顶高帽子,定是有求于她。
在少年的诸般努力下,老人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嚅嗫了几声。
幸亏林星衍耳力极佳,这才听清了他说什么,不过在转述的时候,却是不自然地一顿:&l;他要你收留那个少年,扶助他夺回玄武族族长的位置。&r;
&l;哦&r;不由笑了起来,苏薄红觉得这老人怎么快要死了还是这么喜欢异想天开,&l;那就告诉他,我、拒、绝。&r;
可惜还没等林星衍回话,那老人早就两眼一翻,挺直了身子,却是真正死了。
一旁的少年吓得手足无措,方才喝骂苏薄红的气势全无,水珠从漂亮的紫色眼睛里不断地滑落,似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上前探过鼻息切过颈脉后,苏薄红终于确认他的确死得透了,便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向着少年道:&l;喂,他已经死了。&r;
少年如同负伤的小兽一般充满恨意和排斥的目光狠狠地向她" >去,看那样子竟是巴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毫不介怀地一笑,苏薄红道:&l;只要你告诉我们出谷的路,我便帮你葬了他。&r;
少年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敌意和不信,只是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将老人的手拉放回" >前,却因为他早已死去而每一次都是无力地滑下。
&l;我知道你听的懂。&r;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去,苏薄红脸上的表情让她现在说的话更具威慑气势,&l;告诉我出谷的路。&r;
瞬间敛去了脸上悲伤的表情,少年霍地站起身,几乎撞在苏薄红身上。
&l;我可以告诉你出谷的道路。&r;他的洛国话说得比刚才那自称蓝桂的女子顺畅很多,不仔细听" >本分辨不出其中的西华口音,&l;但我有一个条件。&r;
&l;说。&r;状似悠然地整了整衣摆,不在乎有将它弄得更破烂之嫌,苏薄红笑道。
&l;你要助我夺回族长之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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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叶乍辞风二
少年与刚才老人的临终嘱咐如出一辙的要求让苏薄红唇边笑意不由更深,&l;你不怕我只是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如何能帮助你夺回族长之位&r;
&l;你打退了青龙的神侍。&r;少年语气里没有了方才的哀痛,反而多了几分不属于他年龄的深沉,&l;你会答应的。&r;
&l;哦,为何&r;本不欲再惹事上身的苏薄红却也不由因他肯定的语气而挑眉,问道。
&l;他,是西华人。&r;顺着少年伸出的细白手指看去,不意外便是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星衍。
&l;星衍&r;苏薄红眼中神色瞬间变幻了数次,终于定格在略为暗沉深不见底的黑上。
&l;先父是西华人。&r;平板的语气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林星衍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l;你是蓝望楚的儿子&r;少年身周瞬间被怒气缠绕,顾不得老人的尸体,几步走到林星衍的身前,&l;玄武族的叛徒&r;
苏薄红并未靠近,只是在一旁负手而观,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l;叛徒呵。&r;形状优美的薄唇弯出讽刺的笑意,无神的眼睛定在面前少年的身上,&l;我出生之前,先父便已被玄武族除名,他既不是玄武族人,我又如何会是&r;
&l;你、你的眼睛&r;少年骤然被他没有生气的瞳孔下了一跳,不由脱口而出。
不再理会他,将头转向苏薄红淡漠气息传来的方向,林星衍道:&l;我们走吧。&r;
并未移动脚步,苏薄红应道:&l;我还不曾问出谷的路。&r;
&l;既然是西华人建的谷,我想我知道出口在哪里。&r;林星衍的态度很是坚决,只有苏薄红看到了他隐在袖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
知道他半刻也不想与那玄武族的少年再在一处待下去,苏薄红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他身边,将他背在背上,也不看少年一眼。
少年怒极,却半点发作不出来,只能重重地&l;哼&r;了一声,转过身去努力地想将死去老人的身体抱起。
&l;那孩子,会被杀死吧&r;" >据林星衍的指示在密林中绕过几个弯角,早已看不见少年的身影时,苏薄红突然问道。
肩陡然又被抓紧,让她不由开始庆幸自己点住" >道的明智。
&l;青龙、玄武二族素来不和,既然那死去的老人自称护法,那少年多半是玄武族的继承者,若是到了护法被杀,未来族长流落在外的地步,只怕玄武已然被青龙吞并。&r;男人的声音还是低低幽幽的,听不出情绪,只是说到句末的一点细小波动,恍如平静波心里的一小圈涟漪,缓慢散了开去。
&l;星衍。&r;顿了一下,苏薄红的语气变得意外的认真,&l;为什么不说&r;
她背上的男人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又归于沉默。
苏薄红却也不再追问,只是按照他指示的方向走去。
被独自留下的少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终于放弃了将护法尸身带离林中的努力,然他亦无论如何不能让从小教养他长大的护法如此曝尸荒野,于是便拔下头上装饰的一" >银簪,开始挖起树底的泥土,想就地将他掩埋。
无奈这密林之中泥下全是盘" >错节的树" >,就算他手上有方便挖掘的工具要挖出能容一人的坑也是十分艰难,何况他手中如今只有一枚小小的簪子。少年又是从不曾做过这些" >活的,直挖得十" >手指都渗出血来,不过才挖出一尺见方的小坑。
&l;这不是玄武族的少主么,怎么缩在这里做地鼠那&r;含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女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少年被骇了一跳,回头看去,却又是一个穿着青龙族服饰的女子。
&l;看来天生、天媚已经找过你了。&r;女子眼睛在少年身边的尸身上一转,笑道,&l;可惜青螭长老辅佐了三代玄武族长,最终还是免不了葬身于此。&r;说着,女子唇角一勾,右手缓缓拔出" >在腰间的银刀。
少年浅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站起身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
&l;呵,不必紧张。我们族长不过是想请少主去青龙共同商讨西华兴族大计,少主为何不配合一些,随我走一趟呢&r;又作势将刀" >回刀鞘,女子脸上堆满虚假的笑,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少年。
&l;别过来。&r;手腕一翻将银簪抵上自己的咽喉,不顾颈上因为用力而渗出的细小血珠,少年紫色双眸中全是决绝。
&l;少主,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呵呵。&r;女子眸中杀气一闪而过,旋即却被笑意掩盖,&l;少主可是忘了,咱们西华人从不喜欢动刀动枪的。&r;
话音刚落,只见她两袖无风自动,散出一片红色的雾气来。
少年心中一动,正要闭息未料已是太迟,甜腻的气息从鼻端直透进身体,然后迅速扩展到四肢五骸,片刻他便觉得全身好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住,神智虽然清醒却半点动弹不得。
满意地看着他无法抗拒挣扎的样子,女子蓄着长甲的小指微勾,那片红雾刹那间消失无踪。
&l;玄武族对少主真是过于周到了,明明是最普通的桃花瘴呢。&r;女子状似遗憾地自语道,走近前去就要将少年抱起。
突然少年僵住的身体一动,紫色双瞳中泛起一层晦暗不明的黑气,只见他将手轻轻地搭在女子肩上,缓缓吐出两个字:&l;躺下。&r;
那女子不防他骤然发难,一时竟着了他的道,只不过少年修习瞳术不久,功力尚浅,只怕功效只能维持一小会儿。显然女子也很明白这一点,她并不冒险以禁术解术,反是任不受控制的身体如少年所言般伏在地上,只要片刻,她便该能从瞳术中脱身,到时想来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少主也跑不远,再抓也不算太迟。
只是等女子所中瞳术解除,她匆匆起身后,却发现少年的身影如一滴蒸发入空气中的水珠,再也遍寻不得。
等女子飞掠而去后,少年才被苏薄红从树上抱了下来。
&l;这一回,是否算我救了你一次&r;早在少年与女子斗法时便已隐身在一旁观看,苏薄红自认以她如今未复的功力对上那女子诡异的巫术毒术并无必胜的把握,于是在少年制住她的刹那,把人抱上了树屋,直到女子放弃搜寻离去后,才重又现身。
&l;哼。&r;少年毫不领情地别过头去,只用鼻音冷冷应道。
&l;难道你不想我助你重夺族长之位&r;苏薄红双眼微眯,明明自落崖以来只弄得一身狼狈,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力帮他夺位的人,然少年却无法对她这句话说出半句反驳。
见他默然不做声,苏薄红上前直视他紫罗兰颜色的瞳,续道,&l;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r;
翻动了一下架在火上烤得火候恰好的鱼,苏薄红居中坐着,隔开了林星衍和玄武族少主墨昭华,任由无言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自从她将墨昭华带了回来之后,林星衍就一直不再搭理她,她递过去的食物照吃,打来的水照喝,却只是不与她说半个字。
找了" >枯枝拨旺半明半灭的火堆,苏薄红闭了闭眼睛,然后把手里的树枝一丢,拍掉手上的尘土,直接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l;你&r;林星衍心中错杂纠结的心事一时间都堵在了喉咙,竟续不下去。
&l;既你不想说,我找个愿意说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妥吧。&r;唇角含笑,自然地将手圈到他腰间,苏薄红一派理所当然。
墨昭华不知何时已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l;现下么,你还有机会,自己说出来&r;伏在他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道,苏薄红满意地看到男人全身一颤。
推开她坐直了身子,林星衍逃避地侧过头去错开苏薄红灼热的视线,几缕发丝自肩头滑落,柔柔的亮光反" >着跳跃的火光,正如同他无法安定的心。
&l;林月红。&r;属于少年的突兀声音突然想起,墨昭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苏薄红近前,道,&l;那个约定还有效吧&r;
愣了片刻才想起这个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名字,苏薄红才含笑答道:&l;自然。&r;
嘴里说着,眼角余光却落在隐藏在周围树木高大" >影中的男人身上,几乎可以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浮起的一丝可疑红晕。
&l;蓝望楚,是我族上一任的祭师。&r;墨昭华没有错过苏薄红心不在焉的反应,然却不多说什么,只是开始平板地叙述他答应说给她听的事,&l;在成为正式祭师入世三年的历练中,他竟喜欢上了一个外族的女人。&r;
林星衍整个人此时都已被黑暗笼罩,任由墨昭华说着,似是没有一丝反应。
眼中泛起毫不掩饰的恶意,墨昭华续道:&l;他被那女人要了处子之身,照理说已失去了成为祭师的资格。但是我族在他那一代人才凋零,竟找不出能替代他的人。但是那时他一颗心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族人,只容得下那女人,竟无视族长的二十四道传信,甚至放言与西华玄武族人不再相干。可惜,西华人终究还是西华人,那女子不过是想利用他的术法,而自他断了与族人联系,自毁术法功体后,那女人就像赶一只狗一样把他从府中赶了出去&r;
&l;够了&r;林星衍终于忍耐不住地起身,却因为未曾痊愈的左腿而重重绊了一跤,不由地向着前方的黑暗跌去,然他心中,却竟有那么一丝的期待,若是就此沉入黑暗,便听不见那一字字恶意的诋毁,也不必知道身边那人正在饶有兴味的地将本该腐烂消失的过去当作饭后的闲话,津津有味地听着。
可惜往往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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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叶乍辞风三
身形微动,在墨昭华眼中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苏薄红早已抱着人重新坐好。一面固定被他动作弄散的夹板,一面头也不抬地说道:&l;继续。&r;
倒是墨昭华一时有些语塞,这女人看起来明明很在意那个叛徒的儿子,为何还让自己在他面前说出那般不堪的往事不过,却正合他意。
眸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墨昭华欣然从命,接着道:&l;被妻主逐出府中后,蓝望楚竟还不知悔改,用禁术逆天受孕,想以腹中胎儿留住妻主一丝眷恋,结果那女人留下了孩子,将他乱棍打出府外,最后在饥馁中死去。哼,若非是他,我玄武族怎会如此轻易地被青龙族打败,这种叛徒死得如此轻松,真是便宜他了&r;
左肩上传来一阵锐痛,苏薄红不由扬眉,安稳日子过久了,她竟忘了怀里这位从来不似一般温顺男子,眼下被她抓住了双手,居然一口咬在她肩上。不过,至少他咬的不是右边苏薄红一手抓着他不断挣扎的身子,一手动作不停,似是从未感到疼痛一般。
&l;好了,故事讲完了。&r;把伏在自己身上的林星衍半抱起来,看他唇角还沾着自己的一点血迹,便知道他这一口咬得可是真真毫不留情。伸指抹去那点殷红,苏薄红续道,&l;星衍,你可有什么想说的&r;
林星衍只是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冷冷侧过头去,她自然得不到回应。
也不在意他淡漠的态度,苏薄红转而向着墨昭华道:&l;小子,我知道站在你的地位,自是对蓝望楚有诸般不满,不过,&r;她刻意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认真,&l;你可敢立誓,方才所说句句属实&r;
抿了抿唇,墨昭华脸色一沉,道:&l;我玄武族人与你们洛国人不同,从不自口中说出欺瞒之语。还有,我有名字&r;
&l;好。&r;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又被笑意取代,苏薄红换了说话的对象,&l;星衍,他所说的人,便是你的父亲,即便与你想象中并非一致,然亦是你父亲真实的一部分。告诉我,你是接受,还是逃避&r;
只见林星衍蓦地转过头来,没有生气的双眸竟凝聚着一层怒气,放在膝上的手用力握紧,抓皱了本就零零落落的衣摆。
&l;星衍。&r;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般,苏薄红沉声又重复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既她已决定将林星衍当成她的人,她便容不得他的心中,还有未消的郁结,就算那,是他父亲带来的,也一样不行。
男人仍是倔强地挺直了脊背,却不曾开口吐出一个字。
从背后圈上他僵硬的身子,凑近他向来敏感的耳边,苏薄红终于放软了声音,说道:&l;若要事事尽意,莫说是人,便是天也做不到。你父亲不能,我亦不能。星衍,每个人都会犯错。&r;
说到底,她不过是对林星衍在险些坠崖时拒绝她的帮助仍是耿耿于怀,而墨昭华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契机。苏薄红知道,林星衍现在对她的态度,大半是情势所迫,若是一出了这山谷,就算是马上翻脸不认人,又与她翻起陈年旧账来的可能" >,可是大得紧。
感受到怀里的身子有些微的软化,苏薄红连忙续道:&l;将你留在祈紫宸处实在非我所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女人的" >子。绿觞" >变,我不能及时赶来,这的确与人无涉,星衍你若要见责,我都认下了,只是当时的事如有再逢,不要再拒绝。&r;
女子低低的声音好像被火光熔成细细的丝线一般,绵绵软软地缠上了心中,曾经这人对自己的狼狈袖手旁观,甚至以之为乐,而现在她放低了姿态,说着从未说出口过的软语,只为要自己不再做伤害自己的事。她本非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女子,然如今却因他而变,叫他如何,如何
满意地又将两人的身体贴近了一分,苏薄红最后吐出一句:&l;我不会再留你一人。&r;
誓言般的话语带着女子独有的淡漠温热气息轻轻地包裹住了林星衍整个人,宛若漂浮在云间的柔软恍惚,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因为左近传来的寒气而变成示警。
&l;有人&r;
几乎同时,苏薄红也感到了那股异乎寻常的冰冷,迅速地抱着林星衍起身,闪到一丈开外,所有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而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和他们燃起的火堆,此时已被一排密密麻麻的暗器打灭。
&l;见鬼&r;等看清了那堆钉在地上的东西并非普通暗器,而是正自蠕动的活物时,苏薄红不由低咒出声,她虽不惧那些软体动物,对杀死它们之后溅出的汁汁" >" >却实在是敬谢不敏,于是本来已弥漫上一层青气的左掌竟自又退回平日的白皙。
&l;呵。&r;同样退到一旁的墨昭华似乎看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竟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微微皱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 >臭未干的小子嘲笑,苏薄红唇角已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无疑显示着她如今的心情,正是非、常、不、爽。
任由她抱着自己,林星衍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面的暗器声并不入耳,因为他知道,有那人在身边,不必担心。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竟这么低依赖她了。
她将自己留在祈紫宸处,并非不知道是无奈之举,也是当时唯一能保住自己" >命的办法。是的,她刚才说的道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之所以抗拒,之所以不想接受,不过是因为不想承认他已经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比起那样自然吐出软语的苏薄红,懦弱的一方,还是他。
本以为自己与世上其他的男子都是不同的,却不曾料到,最后还是脱不开对一个女子的仰赖。
心里好像着了魔似的,环绕的都是一个声音。
你肯不肯你肯不肯
肯不肯为一个女子放下坚持,为一个女子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男子之一
肯不肯将从未相信过的命运,交托在另一人手上,即使如父亲般被见弃,亦无悔现在的决定
林星衍心中自是江海翻腾,苏薄红这边却是另一番疾风骤雨。
那几个夜袭之人以蛊虫作为暗器,一波波地袭来,苏薄红手上只有一把小刀,不能及远,只能将内力加注与上,以刀气拂开扑面而来的丑恶小虫,几次挡下来,竟有些吃力起来。
温热的" >体滴在林星衍的手背。
熟悉的粘腻感让他满心的混乱思绪一时间散去,伸出去抚她右肩的手居然有轻微的颤抖。
果然那处伤口又迸裂开了。
苏薄红自己倒是因为点住了周围的" >道,一无所觉。
她肩上的伤,似乎从落入这谷底以来,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开始愈合过。总是刚结起一层薄薄的血痂又因为旁的原因而重新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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