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寒空敛红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和色生香
所以苏薄红自然地顿下了脚步。
&l;不是我想这样做的。&r;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有几分哽咽。
他林星衍再强、再能忍,最终还是个男人。
苏薄红扬眉,转过身去,重又走到他的身前。
感觉到熟悉的浅淡气息接近,林星衍伸手抓住她衣襟一角,用的力道之大,连苏薄红都觉得为自己这件刚换上的丝衣哀悼。
&l;从小,我就被教导,绿觞" >是我的责任。&r;不知是因为风寒,还是因为苏薄红的无情放手,林星衍只觉得有太多太多藏在心里的东西,如今都急急地找到了一个缺口,想要倾泻而出。
&l;嗯。&r;因为衣服被人抓住,苏薄红倒是想离开也不能了,只得顺势在床边坐下,默默看着林星衍开始聚集水气的双眸。
&l;母亲总是说,我本该是个女子。所以她从来都以教养女子的方式来教养我。&r;
&l;因我自出生始,便目有异色,这被母亲视为不祥之兆,所以她让人以点青之术将我双目染黑,而自此我目不能视。&r;
&l;在" >主之位时,我总是强迫自己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即便只有最微小的可能" >,我也要将它永远地扼杀。&r;
&l;所以,这绿觞" >上下千人,所有的人都可以说我冷酷无情,杀人无算,可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只有你,苏薄红你不行&r;
&l;是我都明白。&r;说到底,林星衍不过也只是个少年而已,自小严厉的家教,成年后" >主之位的沉重负担,无一不带给他巨大的压力,而现在有些无奈地将面前显然将自己看成发泄对象的男人,苏薄红却不知为何,无法如她所应该做的那样抽身离开。
一直以来,她都在不断地试探着林星衍的底线,但等他真的不复往日的三分冷漠三分隐忍后,却换成她放不开手。
原来世事不过如棋一场,自以为是执子的人,到了最后才发觉原来不过是深陷局中,不可自拔的一颗棋子。
&l;你夺我" >主之位。&r;
&l;是。&r;这是苏薄红无法否认的事实。
&l;你辱我清白。&r;
&l;是。&r;虽然他的清白不算是断送在苏薄红手上的,但是接收了这具身体始,便意味着接收了它前主人的一切,这一点苏薄红亦不能辩驳。
&l;你当着众侍人的面,要我下水为你的侍宠捡回玉佩。&r;
只觉男人的声音越来越闷,苏薄红低头,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已被自己揽进了怀里,无声流淌的泪水早已浸湿了自己肩头的衣衫。
&l;是。&r;为了不让自己的衣物损毁得更加严重,她只有附议。
&l;连你" >中的门槛,都想绊倒我。&r;
听到这里,苏薄红不由有些愕然,这已经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地步了吧不过
&l;来人。&r;苏" >主的声音中暗含绝世内力,远近之人听之都如在耳边,不片刻就有两个女侍应声走了进来。
&l;明日之前,不要让本座再看见" >内房室还有门槛。&r;苏薄红用的是一贯" >主式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是以那两个女侍即使觉得这道命令再怪,还是只能诺诺称是,得令便下去开始着手布置人手。
&l;星衍,门槛之仇我已为你查办,至于其他的我人便在这里,你看如何是好吧。&r;苏薄红语气里三分无奈,却又三分纵容,因为无论如何她也料不到,卸下了层层防备,不再拿盔甲武装自己的林星衍竟是这般的可爱。
然迟迟等不到回答。
轻轻将他身子扳了过来,却发现他双目紧闭,面带潮红。
认真想来,自己之所以回来,却有几分是担心他裹着那层湿衣回来,会不会染上风寒。没想到先见了定春,又遭他震撼" >的剖白,到最后竟忘记了初衷。
林星衍与当初的自己的确不同。
无论如何,他身边还是有像定春这样的人。而且,这次,是在她苏薄红的地盘上。
与其让他看清所谓的现实,不若为他撑起一片可以继续保存这份心情的天空,因为就算是她,也想看看,那样的坚持,到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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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寒空敛红袖 分节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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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兮群景之将驰一
脑中漫无边际的黑暗突地被什么冲进来的东西绞碎,然后一起陷入通向不明方向的深邃漩涡,一点点地抽离。
是什么东西,居然连黑暗都可以为之吸引。
他的挣扎,亦不过是深陷的漩涡中的一朵小小泡沫,最后还是免不了共同沉沦的宿命。
&l;星衍,若是醒来,怎么不和我说话呢。&r;女子含笑的声音传来,内中含着令人不由自主为之所动的魅惑魔力。
不该的、不该的。谁知顶过了前面的诸般酷刑,最后一场小小风寒却能将自己的坚持全数打破,毫无颜面地伏在那女人怀里直哭到双目红肿。
然等他再次醒来之后,所有一切都已被那人打理得如此顺理成章,过往种种真似逝水无痕,仿佛自己与她,一开始就是这般天经地义的关系。
&l;日已上三杆,莫非星衍你要本座学那些昏君为美人不早朝么&r;苏薄红显然吃定了他早已醒来的事实,又知他拉不下脸来回她这等调笑之语,此时占尽了上风。
林星衍还是不语,在心里啐她十句中难有一句是真,绿觞" >自是不比皇" >内院,所做营生自香主、堂主层层滤过上来," >主要做的不过是大决定,加之这位又是个不管事的,哪里来鸣而起的三更早朝五更鼓。
&l;也罢,看来我只有自己先去用早膳了。&r;苏薄红似是失却了耐心,衣物摩擦的细小声音传来,她果然是更衣要走了。林星衍一时间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索" >继续闭目不理,昨晚本与苏薄红闹得晚了,这一来却也真有几分倦意袭来,竟自又睡了过去。
苏薄红哪会真的先去用膳,只是站在一边轻抚衣摆,目光却在床上呼吸又变得匀细的人身上扫过,恶作剧的心情一起,几步走到床边,伸出两" >纤纤玉指,正捏住了他玉雕似的" >致鼻子。
林星衍因为她如此动作,呼吸受阻,轻咳了几声后不情愿地宣告第二次清醒,然初醒时的片刻茫然让他还以为是从前犹在" >主大位之时,便只冷冷地将那捣乱的手抓了开去,道:&l;放肆。&r;
&l;哦星衍觉得我放肆么&r;脸上笑意变深,目中却有些暗沉起来,苏薄红将手顺势从他鼻上移开,却又按在了那两片薄唇上,轻轻抚擦。
习武女子手指特有的些微" >糙感摩擦在男人柔嫩的唇瓣上,不过片时就弄出一片殷红颜色,恍若春花初绽,更增他秀美风致。
林星衍被她如此轻薄,这才打了个战清醒过来,记忆慢慢回到了脑中,开始为刚才一时糊涂后悔不已。
苏" >主若是开始动了手,便是绝不肯如此草草收场的。
&l;星衍,给我&r;那作恶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移到了林星衍最为敏感的锁骨之上,一阵阵战栗的感觉顺着苏薄红的动作传来,带得他只得微弓起身子抵抗折磨人的酥麻。
绿觞" >" >主的确是个闲职,特别是对苏薄红而言。
是以即使在这大好春光,正宜" >研" >中之事的早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徒具另外一种用途。
什么晨昏定例三会,全在苏" >主的一时兴起之下,都化作了泡影。
&l;你&r;林星衍终于拿不下乔去,恨恨地吐出一声,也不知是厌她置" >中大事于不顾,还是恼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一双素手。
苏薄红听出他语中不尽之意,吃吃笑了起来,手上动作更是卖力。
门外来报早膳的" >人一见这玉房之中又是大门紧闭,不闻人声之景,早就识趣地默默退了下去,林星衍的一丝希望终究还是随风散青烟几缕了无痕。
女子的纤指拿住他" >前茱萸,连掐带捏,不过片时便挑起了他这具如今已习惯的身子的兴致,渐渐喘息加重,伸出去乱抓的手变成紧紧扣在女子的背上,纤长指甲深深陷进那人皮" >。
苏" >主却是忍得,林星衍如今的气力在她看来不过就是被豢养的小猫抓了几下的程度,这点疼痛反是有几分闺房之乐的意味。
只是
&l;星衍,你在指甲里藏了什么&r;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平日里绝不在林星衍面前拿出的" >主气势暗显。
林星衍只是默默从她怀中挣脱出来,自己" >索着穿好衣物,站到一旁,才道:&l;晨会的钟点已敲过了。&r;
此时苏薄红只觉全身绵软无力,一丝气力也提不起来遑论运功,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最终所有怀疑都落在了方才那小猫的爪子上,加上他如今的表现,八分坐实成十分,脸上笑意顿时加深,欲火亦褪得干净,起身,穿衣,然后走至林星衍面前,毫不怜惜地抓住他的下巴,道:&l;你会后悔的。&r;
虽然苏薄红现下并无气力,这个动作还是令林星衍不适地偏过头去。
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使他空洞的双眸再次对上自己的眼睛,苏薄红续道:&l;你最好趁这一次夺回你的" >主大位。
林星衍本可以挣开,却不知为何只是不动,任她的手一路滑下,虚扣在自己颈上。
&l;化功散么。&r;苏薄红完全没有只要林星衍一动自己的" >命便会反而受制的自觉,道:&l;星衍倒真是聪明,比起那些不堪用的毒药,这无色无味,毫无异状的化功散更能令我着了道呢。&r;
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进一步动作的林星衍,只是仰头准备承受,却在下一刻被她松开,然后脚步声渐远。
这一次,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
没有一个女子,能忍得下被男子在情动时生生阻住的难耐。
所以她就该忘记自己在高烧时说出来的那些胡言乱语,收回最近投在自己身上让人觉得不安的温情,即便像一开始那样凌虐自己,也会让他觉得比较好过。
要么爱她,要么恨她,爱可以爱的简单,恨可以恨的纯粹。
他想要的,不过如此。
而不是每一日每一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与自己的身体背离,开始冀望那一丝不该贪恋的温暖。
林星衍仅是作如是想。
想归想,当晚间苏薄红办完了" >里的事再一次来到玉房之后,他才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实在太过浅薄。
明晃晃的利器被高高举起,刃口出反" >着冷冽寒光,林星衍虽目不能视,但亦能感觉到那透体的寒意。
苏薄红正将它" >在手里,唇边噙笑。
林星衍的手被一把抓过,尖利的十指长甲被干脆利落地咔嚓咔嚓剪了个干净,只留下齐着指端的长度,薄薄一层覆在淡粉色的" >上。
满意地看着自己劳动的成果,苏薄红又拿着剪子左右修了修,直到觉得形状完美之后才住了手。
&l;好端端的男子,蓄什么指甲,这样才像些样子。&r;苏薄红将剪子一扔,到一旁坐下,拿起清茶一杯细品,&l;日后你若是不想我碰,直说便是,不必拿那些草草粉粉来治我,这当我上过一次,绝不会再上。&r;
她明明说的字字清清楚楚,听在林星衍耳内却是一片迷茫。
今日晨间拿偷藏下来的化功散对她,这女人明明是真动了怒的,为何现在却又恍若无事而自己,竟是拿不准想要的究竟是她从此的厌弃不理,还是如今的淡然。
&l;想必是这几日你见我见得太多,厌了罢。&r;放下手里的茶杯,苏薄红看着林星衍变幻不定的神色,淡淡道,&l;也不用急,正巧日里苏家来人了,要找我回去呢。&r;
苏薄红本是京城苏家独女的身份,在绿觞" >中知者甚微,就连林星衍也不知她的这层底细,是以骤闻她要还家,惊讶之色不由一闪而过。
&l;星衍那,你该不会觉得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r;两指在茶案上轻叩,苏薄红道,&l;却也是该回去看看了。自我浣雪功成,还不曾见过父母。&r;
林星衍仍是半晌无语,苏薄红这边独角戏也唱得不耐起来,站起身来总结道:&l;我明晨便离开,绿觞" >的事交给了瑾,你若想要管事便跟她说,我知会过她,她绝不会为难你。就算是想夺回这" >主之位,要是多多努力,亦不是不可,总之在你。我归期不定,只怕回来之时,这绿觞" >又改了姓了。&r;
她这番话说的淡然无谓,仿佛别说是林星衍这个人,就连绿觞" >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物,如今厌了,要抛开便抛开,想放弃就放弃,不曾有半点留恋。
林星衍一时间脸色变得惨白,艰难地回道:&l;你既是京城苏家的小姐,家中必有如花美眷,金银盈室,小小绿觞" >自是不放在眼内,星衍只愿苏" >主一路顺风。&r;
&l;好说。&r;苏薄红漫应了声,举步就往门外走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冷风,直灌进林星衍微敞的衣领中。
片刻,女子淡漠的气息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她说,归期不定甚至连辛辛苦苦策划多时,从他手中夺去的绿觞" >也不要了,就这样要离开。
遑论林星衍这个人。
在她不过是一时玩物,可有可无。江湖上" >豪的生活终究比不上世家大族中的钟鸣鼎食,宝马香车,她腻味了这里,回到家中自然有千百般好处留她在斯。
方才她不过淡淡的两句话,就如此轻易地将绿觞" >交还到他的手上,让他心中牵牵绊绊,策划多时的诸般计谋毫无用武之处,所谓想要&l;复仇&r;的念头更是如同稚子求胜之心般可笑,就在把自己生活的一切搅成一摊浑水之后,她就要这样离开
林星衍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可怕,这种时候,他居然开始后悔,若是今晨不曾拒绝她的求欢,最后会变得如何
明知以那人的" >子和自己的执着,到最后多半还是如此收场,但终归还有一线希望
骤然大作的冷风惊醒了林星衍的思绪,当他发现自己正在作此等想法时,不由地身子一寸寸地凉了上来。
终究心还是向着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方向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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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兮群景之将驰二
次日清晨,苏薄红果然一反平日日上三竿才懒懒起身的习" >,起了个早不说,还亲自备下了车马和一些礼物,将绿觞" >托付给了瑾之后,便整治行装准备出发。
倒也凑巧,昨晚开始下的一场暴雨到了临近出发的时候终于停了,苏薄红望了望被雨水冲刷过之后一碧如洗绿树,培增娇艳的繁花,念及自己不知何时能再回来,终于在去新的地方冒险的期待心情之外,生出了一番别绪。
在花丛前稍作驻足,看那花开正娇恍如美人芙蓉面,苏薄红这才想起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l;行李&r;。
那人总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肯将原先那位拼命夺来的" >主大位如此轻轻巧巧地双手奉上罢说到底自己也是一时意气,恼他明明日前就已在自己面前放下了身段架子,到了紧要关头又拿起乔来,小惩大戒而已。
不过被这事一闹,竟忘了跟他说带他一起去苏家的事,晨起之后又忙于打点,倒是到了现在也忘了知会他。
好在苏薄红今日起的早,又不比从前出个门要赶火车赶飞机的,当下便绕到玉房,要是他人还不曾起身就直接用棉被打个包扔上马车罢了。
在自己的地盘里,苏薄红全无礼节" >敲门的自觉,玉房的门无事亦不落锁,被她一推就大开了,几步绕到内室,床上的被褥却还是如昨夜般叠得整整齐齐,就连自己随手抛下的剪子也还静静地躺在原处。显然昨晚并无人在此宿夜。
意料外的状况令苏薄红不由扬眉,昨晚一夜风狂雨骤,若林星衍不好好在玉房呆着,又能去哪里
她此次回去苏家的事在绿觞" >中不便声张,瑾护法日前对内宣称" >主闭关,所以现在她倒是不好大张旗鼓地在" >中搜寻林星衍的下落。
而且
苏薄红的目光落在了微敞的衣柜上,里面被翻得有些凌乱,林星衍常穿的衣服也少了几套,不由心中一动,等找来瑾问过之后,才知昨日漏夜,林星衍已经出了绿觞" >。苏薄红自从听他剖白内心后,对他的行动不再多有限制,进出" >门的腰牌也还给了他,近来更是与他缠绵几日,全" >上下都知道林星衍目前是惹不得的,所以见他要出门,连问都不敢多问,马上放了人。
瑾护法一边奏报,一边偷眼去看苏薄红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不由地脊背上窜起一阵凉意。
&l;很好。&r;苏薄红笑得开怀,半晌才说出两个字。
&l;" >主,还有一事。&r;
苏薄红示意她说下去。
&l;方才准备套车的时候,马厩里一匹马不见了。&r;
&l;恩。&r;苏薄红不过漫应了声,瑾护法也当她并不在意这等小事,继续问道:
&l;" >主,现下应该&r;
一句不曾问完,便被苏薄红打断:&l;备马,套车,上京城。&r;
她此话一出,瑾护法虽是不解也不敢多问,即时照办去了。
虽说苏薄红大多笑得开心的时候都是她真正动怒的时候,但这次她是真的很开心。
追求享受的她自是不会委屈自己去骑什么马,正靠在她" >主专属的豪华马车上吃着" >中巧手匠人按她要求所作的水果味蛋挞,一面撩起窗帘闲看外面的景致。
看来这洛国多半是个还处在封建社会的国家,处处可见的田舍农家,都透出自给自足,与外界基本隔绝的隔膜感。
苏薄红面上虽闲适,然眼神却始终有意无意地扫过车辙边的另一串蹄印,待发现这蹄印越来越新时,脸上的笑意也越深。
马车行得却也不快,车轮子轱辘辘不紧不慢地向前转着,等到了一处山脚,苏薄红眉梢一动,突然传令停车。
&l;" >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r;负责赶车的下属有些为难,不知苏薄红心中是何计较,但这位的威仪从来无人敢擅自挑战的,所以马车还是慢慢停了下来。
&l;本座要等一个人。&r;苏薄红心情甚好地替她解释道。
下属不敢再问,只是垂首恭敬地退到一边。
不过片时,得得蹄声就从另一条岔路方向传来,绕过来的一匹白马远远看着全身上下一" >杂毛也无,膝如团曲,额前高耸,甚是神骏。
&l;是踏云&r;见了这马,下属突然惊呼出声,苏薄红却是一脸意料中的了然。
大袖一挥,强劲的内力涌出,就算&l;踏云&r;这等神驹亦是抵受不住,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将背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颠下马来。
那人正是林星衍。他昨夜冒着风雨出门,牵走了马厩中的这匹识途老马,便匆匆上路,只道就算自己目不能视无法辨别方向,这匹马也可以将他带到想去的地方。又顾及苏薄红明晨便要出发,却怕被她发觉,是以趁夜早她一步出" >。
直到昨夜,他仍以为绿觞" >是自己的一切,而当它不费吹灰之力又回到自己手中时,竟不若想象中的欣喜。
原来人不过是一种善变的生灵,就连自己的内心,也在无法为他所掌控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
第一次不曾将所有利害计较在心中转上千回百遍,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选择想去的方向。
拿腰牌、牵马、出" >门。
等到那禁锢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豪华" >房殿门的" >靡气息被道路两旁青草的味道渐渐掩盖的时候,他才发现,离开,跨出一步,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惊起的马被人以迅疾的动作安抚,险些坠马的林星衍只觉身后一暖,已被人搂着腰重新坐稳,然后熟悉的女声传来。
&l;离家出走好玩么&r;
不由地身子一战,本能地想要挣开去,却被那人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一下下袭在他的颈项之间。
苏薄红曾在原先的世界修读过专门的马术训练课程,是以骑术亦算纯熟,一边顾及着林星衍,一边控马缓缓前行,尚有裕余。
&l;昨日的话,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r;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衣物半湿,苏薄红不由开始认真思考他就这样在昨夜大雨中奔驰一晚,还走了不少弯路这件事发生的可能" >。
&l;你曾说过我可以自由离开。&r;林星衍努力抵抗着越来越严重的晕眩,紧紧抓着缰绳,好像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l;我是说过。&r;苏薄红伸手覆上他的手,及时牵住踏云,堪堪避免了它跑进田畦的状况,然后续道:&l;不过,此一时彼一时。&r;
这近乎无赖的话语一时说得林星衍哑口无言,只迟疑了片刻,就被苏薄红勒住了马,自己先跳了下去,之后向他的方向伸出手。
衣襟被指风微微扬起,林星衍知道眼前那人正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动作。
&l;一起去苏家吧。&r;
女子如是说。
林星衍的手仍执着马缰,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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