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寒空敛红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和色生香
这是第三次,苏薄红向他伸出手。
第一次他拒绝,第二次他用计,第三次大概便是最后一次了。若是换了世间旁的任何一个女子,能走到第二次已是绝难寻的,而会第三次伸出手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或许曾有过恨意,有过不甘。然现在的他,到底该不该抓住这只手
而且,昨夜冒雨星夜兼程的自己,心中所想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仿佛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林星衍竟顺从地从马上跨下,被苏薄红稳稳地接在怀中。
&l;一会到了前面村镇,我们便找个地方让你沐浴更衣。&r;苏薄红不知何时手里已多了条狐裘,抖开将林星衍微湿的身子紧紧裹住,然后直接将人抱上马车。
下属早已将踏云重新套回车上,扬鞭催马,绿觞" >" >主的豪华马车一反之前的悠然,迅速地向前行去。
&l;星衍,莫非你在担心若是去了苏家会见着我父母&r;察觉怀中人身体的微颤,苏薄红不由出言调侃,顺手拂开他额上垂落的几缕碎发,触手处异样的灼热却令她话中笑意尽消。
&l;星衍&r;嗓音中略带了不寻常的焦急,然并未得到回应。
马车厚重的丝绒帘子被苏" >主以内力震开,驾车的下属还不曾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苏薄红一把提了起来扔到一边,自己取而代之,扬鞭重重击下,让马车如箭般疾" >向前。
&l;离最近的村镇还有多远&r;苏薄红脸色凝重,头也不回地问道。
&l;尚余三十里&r;
&l;该死&r;苏薄红不由低咒出声,这古代的马车就算全速前进赶到那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只怕林星衍病情拖宕则易生变,加之也是她托大了,只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武功,应该所谓的&l;意外&r;就是如同削苹果时不小心伤了手指这种级数的,所以只带了最平常的外伤药品,其他一应诸般药物全无,现下更是连基本的退烧药都找不到。
那拖着马车的六匹马都是万中选一的千里神驹,平日里就算不动鞭子,也比普通的马跑得快上许多,而如今苏薄红毫不犹豫地一鞭鞭落下,反是激起了它们的" >子,竟越跑越慢起来。
苏薄红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放慢,目中杀气一闪而过,一手已抚上了腰间玄铁匕首的刀柄,疾速拔出这把她得自绿觞" >秘库的上古利器,干净利落地" >在了其中一匹马的大动脉上。
殷红的血自马颈汨汨涌出,苏薄红回手又是刷刷几刀将套在它身上的绳子尽数斩断,任由它倒毙路旁。
其他几匹马本是通人" >的名驹,见同伴如此多半亦起了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当下撒开四蹄没命似地奔跑起来,兼之方才踏云被重新套回车来,多了一匹马拉车的,现下死了一匹不过与出来时相同,不但没有影响速度,反而更为疾速。
终于在这一路绝尘奔驰之下,绿觞" >的马车在东风镇最大的开泰客栈前停下时,不过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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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兮群景之将驰三
东山镇不过是个山野小镇,客栈里的伙计掌柜哪曾见过这般排场,一见马车在门口停了,便都争着抢着上前来牵马的牵马,布踏脚的布踏脚,招呼得好不热情。
苏薄红抱着已烧得不醒人事的林星衍从车上下来,径直要了上房就将掌柜召来询问。
那掌柜倒也乖觉,乍见苏薄红若论颜色更近养在深闺的美貌男子般素艳的脸,只道她是富家公子男扮女装出来行走的,便连她的脸也不敢多看,唯唯诺诺,有问必答。
只是苏薄红按她所说叫来的几个镇上名医在切过脉后,竟齐齐摇头,说是这是积伤积弱所致,本放在平常都是不碍的,却不合一时间齐齐发作出来,却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这些庸医的话苏薄红一个字也不信,沉着脸随手拿了些碎银打发她们走后,只盯着掌柜问附近还有什么好大夫。
掌柜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依稀记起镇西边罗廷山上住着一位脾气怪异的神医,三年前曾下山一次,把镇上李家那生下来就痴傻的女儿给治好了,以后大家虽知罗廷山上有这么一位神医,却都碍于那山上横生的瘴气和猛兽,去求医的人都不见回来的。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关于这个神医的事,若生了镇上大夫瞧不好的重病,也只是在家等死罢了。
片刻之后,掌柜家的两个伶俐男孩被苏薄红找来照顾林星衍,她自己出了客栈大门便直直向西边去了。
罗廷山虽然只是东山镇旁的一座小小山脉,在苏薄红眼中看去却远非那么简单。
她站在山口处,远远放眼望去,只见这山上所栽均是参天巨木,正午的阳光也不能透过层层的枝叶照" >进去,人还未曾步入其中就觉寒气袭体," >气逼人。就连" >在苏薄红腰间的寒铁匕首,也像感应到了什么,对抗" >地散发出厉厉煞气。
握紧了刀柄,苏薄红每向前踏出一步,脸色就难看一分,竟连惯常挂在唇边的一点笑意也维持不住。
并非为了对这" >森密林未知的恐惧。
而是担心,像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够有人居住。
若是那掌柜所言,不过是个传说,那如今将所有期望都放在这里的自己,岂非太过愚蠢
但林星衍的状况容不得她犹豫,也没有给她第二种选择。
&l;可笑,居然还有人敢踏足我这罗廷山中,真是不自量力。&r;空洞苍老的女声突然从头顶传来,苏薄红迅速抬头向上看去,目光所过之处却仍是遮天的树木,完全不见人影。
然,她的心情却甚好。
因为这山中有人,至少那掌柜的话,可信度就增加了一半。
&l;在下不过是来求医的一介商人,万望前辈惠允。&r;苏薄红用如此谦卑的语气说话,倒真真是难得。
&l;呵呵呵呵,我既非你的前辈,又非大夫,你找错人了。&r;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如枭夜啼," >恻恻地好不可怖。
&l;若是前辈肯答应前往,有在下可效绵薄之力处,自当服劳。&r;苏薄红语气里还是淡淡的,意思里却吃定了她是这罗廷山中的神医。
&l;好。那第一件,我要你腰间的那把燕支匕。&r;未料那声音却顺着她的语意下来,对她神医的身份算是承认了。
苏薄红面无表情地解下身上唯一的利器,放在了一个坟起的土堆上,然后后退三步。
只见那匕首仿佛受了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自己向高处直直" >去,只苏薄红看出,那是有人以高深内力牵引着它上行。
&l;果然好刀。&r;燕支到手,那平板的声音也起了一丝波动,&l;不过我并非你要找的人,却也不好白拿你的刀。这样吧,看你亦是习武之人,我与你过三招,若你能在三招之内赢我,我自将神医下落告诉你。&r;
&l;请。&r;不欲多费嘴舌,苏薄红大袖一拂,真气鼓荡其中,连周围的草木都为之披靡。
&l;哼。&r;轻声的嗤笑破空传来,苏薄红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几点金光迎面激" >而来,她沉腰侧身,堪堪避过,那金光夺夺夺三声都钉进了一旁的树干里,原来是三枚金针。
还没等苏薄红站稳,又是三枚金针往她下盘" >来,先发者后至后发者先至,这暗器手法,端得是诡异无比。
苏薄红原本招式间也不算纯熟,手上又无兵刃,这下只能将真气灌注在手上,硬生生接下这三枚金针。
&l;还有最后一招。&r;那人两次出手,都是人影一闪而过,这下说话时又不知躲去了哪里,还是如方才一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苏薄红暗暗扣紧了收在掌心的金针。
又是三点金光向面门袭来,看似与第一次如出一辙,实则这最后三枚金针上都被下了巧劲,若是苏薄红再如第一次般闪避,不但不能躲开,反而会使金针变成附骨之蛆,无法甩脱。
所以她不避。
手中也是三枚金针" >出,针尖对麦芒,几声细小的金属相撞声后,各自落地。
&l;呵,你我算是平手,回去罢。&r;那声音在见金针掉进草丛后道。
&l;哦&r;苏薄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此时却见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一块沾着一点殷红的上好雪纱来,被她卷在了袖中,&l;在下看来,非是如此呢。&r;
&l;苏薄红&r;那苍老空洞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轻脆薄利:&l;好久不见,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r;
话声刚落,便见一条绛紫色的身影自林间一晃而落,那人衣带飘举,堪堪落在苏薄红身前站定。却见她目若寒星,薄唇紧抿,一头乌发梳了个洛国女子最常梳的髻子,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只绕在颈边的一段白纱,不知何故撕裂一块,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被划开了一条细小红痕,血珠点点渗出。
&l;你认得我&r;记忆中快速地闪过小册子上的有关记载,却发现全无与这样的女人相关的,兼之被人摆了一道,还叫了这个看起来不过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子那么久前辈,苏薄红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若不是还有求于她,只怕当场就要发作起来。
那女子脸色微变,出手如电,抓住了苏薄红的腕脉,片刻后才重重甩开。
&l;看来真是要恭喜你了,浣雪功大成。&r;女子说的是恭喜,脸上颜色间却一点恭喜的意思也无,&l;告辞了,苏" >主。&r;
说完,她便漠然转身,却不曾使出轻身功夫,只一步步离开。
苏薄红身形一动,挡在了她身前:&l;你既能从我的脉象看出我已练成浣雪功,想必就是这罗廷山中的神医了&r;
&l;不。&r;那女子只是绕开她,继续前行。
&l;不管我与你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现在都不记得了。&r;苏薄红不放弃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道,&l;现在我要你随我去救一个人。&r;
&l;放手。&r;女子头也不回,冷冷的声音传来,却丝毫无损苏薄红的坚定。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只觉得这人最终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l;跟我走。&r;
&l;我说放手&r;女子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转过身来看着苏薄红恨声道。
苏薄红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中透出坚定。
&l;好,我随你去。&r;女子不知为何又冷静了下来,漆黑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l;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
&l;我答应。&r;她还没说出什么事,苏薄红竟便开口应承了下来,&l;人在开泰客栈。&r;
女子结着一层寒冰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居然也跟着苏薄红一起展开身法,往东山镇的方向掠去。
客栈上房中,紫衣女子拿着林星衍的腕脉沉吟半晌,终于微微颔首。
早有人递上笔墨,供她开方。
大笔一挥而就,她像是知道在一旁的苏薄红心中焦急却不好问出口般,说道:&l;不过是风寒之症加上从前一些积伤,若医治不当,却也有几分危险,不过如今已无碍了。&r;
苏薄红面上虽不曾显出来,心中却似一块石头落地。
&l;按这个方子抓药,三天便该醒来,之后只要好好调养着,暂时无妨。&r;那女子搁下笔后续道,不知为何唇角竟勾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l;苏" >主,不如现下便请移步吧,我想与你单独谈谈。&r;
看了一眼在床上安静沉睡的林星衍,苏薄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紫衣女子到了侧边耳室。
&l;苏" >主,这位公子身上曾中过沉壁。&r;还不等苏薄红坐定,那女子便出声道,面上还是如同寒霜笼罩,不见一丝情感波动。
她用的是陈述语气,苏薄红自也无从辩驳。
&l;呵。&r;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又是一转,&l;苏" >主可还记得方才我们在罗廷山中的约定&r;
&l;请说。&r;
&l;我的要求,倒也简单。&r;紫衣女子望着苏薄红,浅浅一笑。她本来颜色冰冷,如今展颜一笑却如春冰涣释,初雪消融,透出十二分的清丽来,端的是个美人,&l;我那方子虽开了出来,一则这山野小镇凑不齐所需药材,二则若要治本还需时间,所以如果想要这位公子真正痊愈,只怕苏" >主要忍痛割爱,将他留在我处,少则三月,多则半年。&r;
苏薄红眉头微皱,但亦知这是医家常有的事,为了林星衍的身子着想自己却不便拒绝,正要答应她,不料女子又说出了但书。
&l;然这只是我帮你治愈这位公子必要的手段,不算是我的要求。&r;紫衣女子眼中一道异彩闪过,&l;我的要求便是,苏" >主你要马上离开,三月之内,不能再见这位公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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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秋风兮暂起一
&l;这样的要求,是什么让你觉得本座会答应&r;苏薄红扬眉,未料这女人竟狂妄至斯。
&l;人命。&r;薄如春冰地吐出两个字,紫衣女子一派淡然自若。
&l;你是在威胁本座&r;
&l;不敢,只是告诉苏" >主事实。&r;
&l;与沉壁有关&r;联系方才两人的对话,苏薄红终于找到些微头绪。
&l;是。他身上余毒未清,若再动情,只怕神仙难救。&r;
&l;本座为何要相信你&r;
那女子只是抬眼冷然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那匕首乍看之下与燕支极为相似,而苏薄红却知,那吞口处的两个篆文&l;照胆&r;,正是" >中物录所载,与燕支成雌雄双刃的另外一把,不过自从她来到这里后,武库中便只见燕支不见照胆,谁料竟是被之前的苏薄红送了人了。
苏薄红两相权衡之下,再无更好办法,最终发现自己竟只能答应。
默默伸出手去,与她击掌为誓,她终是选择相信。
最后往主室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苏薄红举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脚步突然顿住。
&l;你究竟是谁&r;
&l;祈紫宸。&r;得到紫衣女子的答案,苏薄红努力地再在记忆中搜寻,却仍是无果。
&l;为何要帮我&r;她明明已得到了她的一个承诺,即使不用在这上面,苏薄红亦是没有理由反对。
没有回答。
直到苏薄红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自称祈紫宸的女子才喃喃自语道:&l;苏薄红,你是真的忘记了么。&r;
苏薄红一生之中,很少如今次般借着一时冲动便下了决定。
尤其是当她坐回自己华丽的马车中时,细细想来,却不得不考虑到绿觞" >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难惹禁地,但若是身负绝艺之人要偷偷潜入亦不是不可能,自己单凭一把匕首便将星衍留在祈紫宸那里,可谓草率。
但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时情势很简单,要么林星衍活着,她离开;要么她不走,看着他死去。
她自问还没有冷血到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种。
对林星衍,究竟是一时骤起的怜惜,还是另外的感情,她尚没有机会分辨清楚,或许这次也算是一个契机。
祈紫宸这个女人,有种连她也无法把握的飘忽气质,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她不会对林星衍不利。
看腻了官道两旁一成不变的山间景色,苏薄红挥手发出一道气劲,打落了马车厚重的窗帘,既然事已至此,却也无需再多作不实的揣测,三个月后自见分晓。
四日后清晨,马车停在了一处高门大户的红漆大门前。
威武庄严的石狮,一色天青的琉璃瓦顶衬着红墙气势非凡,汉白玉基座的阶梯一直往上延伸,使得苏府整体建筑生生地比地平面高了半米多,端的是金铺屈曲,玉槛玲珑,别有一番映澈辉煌的大家气象。
然这里只是苏府的后门。
苏薄红接到苏家的家书时,并不曾回信,是以苏家亦是不知她到来的时候,门外两边却也不曾有人迎接,就连大门也是紧闭。
待苏薄红下了马车,那下属便心领神会地将马车牵走,至此,苏薄红已不是绿觞" >" >主,而完全成为了京城苏家的独女。
拉过门口兽头金环轻叩,半晌才有人来应门,睡眼惺忪的半大小侍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就要开口骂人,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他家的大小姐时,只吓得倒吸了一口气,连招呼人也顾不上,撒腿就跑进后边院子里去通报。
本来苏薄红只道这些世家大族里的下人都该是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碰到这么一个特别的,一时间被他晾在门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过去片刻,院内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又纷纷乱乱地跑出许多小侍来,见了苏薄红,连抬头看她都是不敢,只垂着头站成两排。
&l;红儿,你总算还记得回来&r;苏薄红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开外的女子被一群打扮娇艳的小侍们簇拥了出来,眉目间与苏薄红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略苍老些,一身华贵的绯色宽袍,腰间用一" >银片串成的蹀躞,两侧钉缀着圭形蝠纹银带銙,底下又悬着把银鞘琥珀柄的匕首,这一身穿在她身上打扮非但没有显得俗气,反显出了十二分的气势来。
&l;娘。&r;这女子的身份自然毋庸置疑,能在苏家拥有这绝对控制地位的,如此自然得与自己打招呼的女人,只有一个。
不过苏薄红的眉头因为&l;红儿&r;这个昵称而微微皱起。
苏母几步走到苏薄红近前,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没等苏薄红有所反应,那边已有一股真气透体而入,原来她的这位母亲竟也是个练家子。
&l;怪不得这次回来老实许多。&r;苏母脸上表情一变,显然已明白了苏薄红身上因为浣雪功发生的转变,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暗道:&l;以前的事,都忘了也无妨,娘自然有法子叫你统统想起来。&r;
苏薄红不赞同地看着苏母脸上带着三分旁的意味的莫名笑容,淡淡道:&l;我在路上走了四日,也累了,见过了爹便让人带我去歇了吧。&r;
苏母听了这话倒是一震,片刻表情才又恢复了自然,道:&l;怎么好好的提他作甚,你这次回来,娘早就叫了戏班子在府里侯着了,却也有几个漂亮孩子,叫他们来伺候你岂不好&r;
怪不得苏" >主的手册上对乃父一字未提,而对其母也只是草草带过。若是她有这样的母亲,却还真的不知从何下笔。苏母显然与从前的苏薄红蛇鼠一窝,都是风流成" >的,不过这次么看来自己是要她失望了。
&l;娘,爹在哪里。&r;苏薄红只是用陈述的语气重复道,这也算是她的小小癖好之一,别人越不想她问的,她就越要问,别人越不想她知道的,她就一定要知道。
在这被自己一向惯坏了的独女面前,苏母平日里在商场上的魄力手段倒是半点也用不出来,加上见她失忆之后" >子虽沉静了许多,不比往日的狂妄,但那骨子里迫人的气势却半点不曾改,连她这个为人母的,也不得不受这气势影响:&l;他还能在哪里,多半是在那佛堂子里了。&r;说完,才兴致缺缺地续道,&l;你要去便去,快些回来,我叫人备下接风宴去,今日我们母女好好乐它一乐。&r;
被苏母用眼神一扫,边上一个娇滴滴的乖觉小侍就走到了苏薄红面前,福了福身,轻声细语地道:&l;小姐请跟得月来。&r;
微微颔首,苏薄红举步跟上了少年细碎的步伐。
少年先引她去了她住的春风沉醉轩,早有侍人备好了香汤衣物,苏薄红将全身上下仆仆风尘都洗了个干净后,又稍用了些点心,再出门看时,那少年还恭恭敬敬地立在轩门之外。
&l;小姐,可是要去君主夫处&r;
苏薄红身上尚带着三分浴后的慵懒情态,邪佞狂放的致命诱惑让少年得月全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l;嗯。&r;她只是用鼻音应道。
得月如蒙大赦般转身,道:&l;小姐请走这边。&r;
苏薄红不作他想,亦随之前行。
只见少年带着她在亭台楼榭九曲回廊中绕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小院前,少年走到门前往边上一让,示意苏薄红便是这里了。
眼前的素色小院与金碧辉煌的苏府形成的鲜明反差,让苏薄红几乎以为是走错了地方,若小册上的记载无误,她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该是苏家家主的正夫,怎么也不该住在这么&l;朴素&r;的小院中吧
想归想,苏薄红还是伸手推开了月形门洞虚掩着的门,正对着的却是一条青石铺就的便道,夹道两旁也不知是什么树木,明明是初春竟飘洒着黄色的落叶,落在便道上的都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在树下积成小堆。
便道的尽头,是一座青墙素瓦的独立小院,原木的镂花窗后糊着一层玄色的窗纸,加上随风传来的笃笃木鱼声,更是将这本来素雅的小院增添了三分" >暗神秘的气氛。
院门也未落锁,苏薄红礼貌" >地在门口轻叩了几下,努力克服扑面而来的浓浓檀香味带来的不适,开口道:&l;请问&r;
她话音未落,就被重重的咳声打断,苏薄红顾不得其他,直接踏入房中,眼睛却因为骤变的光线差而暂时地不适了片刻,幸亏她此时浣雪功大成,夜视对她来说亦甚为轻易,等习惯了房中的黑暗后,视物与外界日光下倒也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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