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萧景睿一怔,毕竟算是有些江湖历练,立即也察觉出情况的异常,虽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和表情,但视线已快速地左右轻扫了一遍,再屏息静气地感应四周,果然感觉到一些淡淡的杀气弥过。
你这小子,从小就是嘴甜,夏冬展颜一笑,中性的面孔上顿时显露出女性的妩媚,你以为可以施缓兵之计吗被我捉住就别想逃啦,跟我一起走
好好好,我什么时候敢不听夏冬姐姐的话呢言豫津嘻嘻笑着,又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你怎么样,能骑马吗
夏冬笑着拍打他的头,嘴唇轻轻地翕合:就这样走,只要我不倒下,他们不敢贸然出来。
萧景睿这时也牵着马靠近,眸中充满关切之意,却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放心,这个距离小声一点他们听不见,夏冬仍是低声道,他们不想让我进城,也许会孤注一掷你们也准备着,河里,对岸树林里都有人
两人暗暗提起真气,一个仍是装成被扭着手臂的样子撑着夏冬前行,另一个牵着坐骑故意放慢几步为他们断后,三人缓缓向官道方向移动,遥遥看去,就象是嘻笑玩闹般轻松,没有半分紧张之感。
可是夏冬越来越乱的呼吸和渐渐沉重的步伐宣告着情况的恶化,萧景睿看着前面两人每挪一步所留下来的血脚印,心中已知晓不妙,只能刻意让马蹄将沾着血迹的草叶踩倒,只求不被隐身于后的杀手们察觉。
可惜职业杀手的敏锐总是超出寻常的,在明明没有出现任何疏漏的情况下,小河对面的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细细的哨笛锐音,紧接着枝叶摇动,数条浅灰人影飞掠而出。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上水柱暴起,大约近十名杀手身着银色水靠,手执分水刺冲天而起。两队人交汇一处,瞬间排成扇形,朝三人直扑过来。
未经片言只语,恶战顿时展开。杀手们的招数自无花哨可言,姿式也并不美妙,但却甚是简单有效,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即便是经历过江湖险斗的萧景睿,一时之间都被那种浓烈的杀意所摄,身法变得颇为凝滞,至于只见过比武场合的言豫津,当然更加难以适应。加之两人都无兵刃在手,空手应对数名亡命之徒的狠辣攻击,立时便落了下风,若非对方的主要目的是在于夏冬,只怕他们早就挂了红彩。
比较起来,身为悬镜使的夏冬自然要更为老倒一些,她基本上足下寸步不移,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来,以简制简,以快制快,围攻她的人一时竟近身不得。可惜因为身上早就有伤,时间一久,后续乏力,在接连挡开几招迎头猛劈之后,双足虚软,身子晃了几晃,跌倒在地,虽仍能强力支撑,但不免险象环生。
好在经过最初的攻击之后,萧景睿与言豫津已镇定了下来。因为知道连悬镜使都敢追杀的人,多半也不会顾忌自己二人的身份,何况对方也未必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所以一横心之下,反而增加了专注力,动作流畅了许多。他们一个是天泉山庄的传人,一个修习乾门心法,武功绝对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加之面临如此生死险境,纵然不为自己,也想为好友拼出一条生路,故而全力施为,不留半分余力。稳住阵脚后,两人又肩并肩一起护挡在夏冬的前面,攻守配合,虽难免挂些刀口在身,但却渐渐扳回了场面,最后竟成功地夺到了两柄水刺在手。
天泉山庄的剑法在江湖上威名之盛,几可与华山争锋,萧景睿以刺为剑,虽不算太应手,但威力已然大增,再加上言豫津身法眩目,夏冬出招奇诡,眨眼之间颓势已改,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杀手们毕竟行的是暗黑之事,至高境界便是一击即中,陷入缠斗当然大是不妙,何况此地毕竟已是京郊,时间越久,被路人撞见的可能性就越大。于是密林丛中哨音又起,又急又短,三人明显感到攻势重点转移,开始主要进攻萧言二人。夏冬趁机喘息,抚胸后退了几步,离开战团,调息止血。
虽然压力增加,又少了夏冬随时出手补漏,但萧景睿和言豫津之间的配合已渐入佳境,信心也愈战愈强,水刺寒光闪处,已有几名杀手踉跄后退,只不过对方人多,随即又有人递补而上。
此时哨声再改,尾音急转而下,五名银衣人和身扑上,竟是自杀式的打法。同时密林中的指挥者亲自现身,足点水波,横掠过窄窄的河面,身法极快,一刹那便出现在格杀的现场,率领其他所有杀手,包括受伤倒地的人在内,全部迂回包抄,从萧言二人的左右两侧绕过,直奔夏冬而去。
姐姐小心言豫津高声急叫,与萧景睿飞快地后退,力图抢先赶到夏冬身边去。无奈被人近身舍命攻击,哪有那么容易就甩掉,眼睁睁地看着几条灰影越过自己,寒锋如冰,毫不留情地抹向夏冬的身体。
夏冬姐姐在二人忧急的叫声中,原本早已力竭瘫软的夏冬突然仰起头来,眸中寒芒乍闪,身形如旋风般卷起,如同卷出了收吸人命的旋涡般,青幽光亮伴随着血花飞贱,最先赶到的几条人影已倒飞了出去。
这突来的巨变不仅惊呆了两个贵公子,连杀手们都有一瞬的呆滞。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夏冬凌厉的身法没有丝毫的停歇,仿若利剑出鞘,一招封喉,电光石火之间手掌便印上了杀手群中一人的胸膛,并顺势而上,利落地卸掉他的下巴,将他的身体摔翻在地,踩在脚下。
杀手们此时已然乱了阵脚,眼见着刺杀的目的根本无法完成,纷纷后退,越过小河缩回到密林之中。萧言二人无心穷追,只赶至河边便停住了,回头一齐瞪向夏冬。
俊美的女悬镜使仰天大笑了三声,用足尖点了点脚下的俘虏,散于双肩上的长发随风飘洒,眼波流转,意态张扬,声音也十分的清朗:多谢你们出现在这里帮忙,要不我还生擒不住这个缩头缩尾的领头人呢这人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却实在不错,一路上总是不近我身,还真是不太好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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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34节|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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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做什么你都没办法真的跟他计较的。而对于萧景睿和言豫津来说,夏冬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所以尽管两个人都沉下了脸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但还是没敢真正出言抱怨一句。
来,让我看看你用来自杀的毒会藏在哪儿夏冬蹲下身子,将地上那名杀手指挥者提了起来,用力捏住他已被卸掉的下巴,疼得那人双脚一阵乱蹬,面色惨白如蜡,啧啧,居然还是藏在牙齿里,真是没创意,就不能换一个地方么
虽然她语调轻松,便一旁听着的萧言二人却都不禁一震,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旦失手被擒就会立即自尽的杀手,已是业界最高级的死士了,不仅难找,而且价钱也奇高,夏冬到底在滨州取得了什么样的调查结果,会让人狗急跳墙到如此地步呢
这样没办法问话啊,还是要把毒囊取出来才行,夏冬理也不理身旁这两人的变脸变色,径自研究着如何取出那杀手齿间的毒囊,好把下巴给接回去进行讯问。女性大都生来好洁,即使是经常被人误认为是美男子的夏冬也不例外,她拧着那人的下巴看了好久,也没想出怎么才能不把手指伸进去就取出毒囊的方法,最后一个不耐烦,抡起手臂来便是狠狠一拳打在那人侧脸上,只听得一声闷哼,杀手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几颗牙齿和一个肠皮小囊也被吐落。
萧景睿和言豫津第二次对视一眼,脸色更是发青。果然还是女魔本色啊,心狠手辣比起当年不差毫分
夏冬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咔两声便将杀手的下巴复了原位,却又不急着问话,反而先抓起那人的一只手腕用力一拧,顿时腕节俱碎,筋骨寸断,痛得对方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如濒死的鱼一般张大了嘴吸气,身体痉挛抽搐着,眸中射出怨毒之极的目光来。
还敢这样看我夏冬冷笑一声,捞起那人的另一只手,顺着腕部一路捏上去,只听得骨碎之声不断,竟将这一段小臂捏得如同软泥一般,那人惨呼着晕过去,没多久又被生生地痛醒过来。
夏冬姐姐虽然明知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但萧景睿还是有些看不上去,停一下手吧,这实在太再说,您不是还要问话吗折磨死了就不好了
对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夏冬冷笑着抓起杀手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直接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寒气森森,比起问话,我还更喜欢拷打一些,你可不要答得太痛快,白让我少了用刑的乐趣啊
夏冬姐姐萧景睿还想再说,却被言豫津一把拉着拖到了到一边,劝阻道,你别管,悬镜使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咱们插不上手。
这样拷问有效吗
对方是以命博命的杀手,不狠一点,只怕半个字也问不出来。你看不惯,不看就是了。这世上的事,哪能都是温良谦恭的言豫津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道,看来庆国公这桩案子不是那么简单啊,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呢。
我觉得有点奇怪,萧景睿皱着眉道,谁都知道悬镜使不是好惹的,与其费那么大的心力去对付夏冬姐,还不如当初拼命阻止住原告进京呢。如果一开始就派今天这种级别的杀手去追杀胡公胡婆,他们哪里还有命逃进江左地界如今御状也呈上去了,悬镜使也奉密旨行动了,才有人急着想要灭口,这不是舍易求难吗
说不定庆国公一开始并不知道呢言豫津想了想道,滨洲那边的人可能以为自己能想办法处理好,该通知的人也没通知,没想到被我们中途插手帮忙,让原告顺利进京告了御状。被牵扯进去的人这才有些着慌
萧景睿摇了摇头道:如果庆国公一开始并不知情,那大不了也就是个纵容亲族的罪名,何至于为这个追杀悬镜使呢
也许夏冬姐在滨州查到了别的,也许追杀她的人根本与庆国公无关,也许她那个脾气出门就添了新仇家,言豫津耸耸肩道,可能性太多了,我不爱琢磨这些,挺烦的,让夏冬姐自己去操心好了,等她查清楚了,我们直接去问答案好了,省得在这儿胡猜乱想的。
啊萧景睿突然惊呼了一声,言豫津吓了一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夏冬象扔一条死狗一样把那杀手软绵绵的身体丢在了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巾擦手,两道弯如新月的眉毛攒在一起。
怎么了言豫津问道。
萧景睿神色有些凝肃,慢慢答了两个字:死了。
小睿眼力不错,夏冬斜斜地飞来了一个眼神,的确死了。真是可惜,白费了我这么多手脚来捉他,没想到他嘴唇下方也涂了巨毒,伸长舌头一舔就死了,怪恶心的,他也不怕自己不想死的时候一不小心给舔着了
那问出什么没有言豫津走近了几步,看了看地上那青肿可怖的死尸面容,很快就把视线挪到了一边,他好歹是个领头人,嘴里总有些线索的。
他只说了四个字夏冬面无表情地道,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就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夏冬飞起一脚将尸体一踢数丈远,骂了一句,妈的,还用他来告诉我没有结束,这一路招惹我,就算他们想结束我还不想呢
夏冬姐姐言豫津擦着冷汗,你是女人,不可以骂粗话,太不文雅了
哟,夏冬婉转娇笑着凑过来,眉梢眼角尽是魅惑风情,小言公子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女人了,过来告诉姐姐,女人都是怎么跟你说话的
言豫津连退数步躲到了萧景睿的身后,不知有多后悔自己嘴快,赔笑着道:也没有啦,我们夏冬姐姐美貌聪明又能干,是大梁国最了不起的女人呢。
夏冬连连冷笑了几声,道:我哪里算最了不起的,听说最了不起的女人终于要招亲了现在情况如何,招到没有
言豫津一时非常讶异,看看萧景睿,他的表情也同样吃惊。
其实自从离开树人院后,两人就不常有机会与夏冬见面了,所以并不知道她对霓凰郡主有什么看法。但无论如何,霓凰贵为郡主,品行高洁众所周知,夏冬身为悬镜使,也算职属朝臣,实在不宜用如此嘲弄的语气来谈她。
怎么,夏冬姐不喜欢霓凰郡主吗萧景睿忍不住问道。
论不到我来说喜不喜欢吧夏冬的语气依然冷硬,但不知什么,听着却让人感觉有些凄清哀伤,她是个奇女子,早该嫁了。十年前我到她营中助阵时就跟她说过,只要她嫁了人,我便认她是个好朋友。
两人越听越糊涂,简直不知道夏冬对霓凰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呆了好半天,言豫津才低声问道:那夏冬姐的意思是,郡主一日不嫁,你便一日不认她当好朋友
没错。
这是为什么啊难道女人之间交朋友,是要看她出不出嫁的
夏冬目光如冰,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太小,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反正也与你们无关,别再问了。
我们太小言豫津叫嚷起来,郡主才比我们大几岁啊
变故往往发生在转眼之间,有时候一年就可以成为一世,夏冬平视着前方,面颊有些苍白,几缕发丝沾在脖颈之间,虽然神情未改,但整个人却突然增了几分柔弱之感,当年的事其实她也不算太清楚,只不过她是当事人,所以挣脱不开。可你们不同你们完全处于局外,过去的事就象被大雪封住的深山,无关的外人是很难再进去的,你们又何必仅仅因为好奇而去追究呢
萧言二人面面相觑,仍然是有听没有懂,可是人家已经说了别再问,就不好再穷追不舍。更何况面前站着的人是树人院女魔头,本来就不太敢放肆的。
你们还没说呢,郡主到底选了什么样的夫婿夏冬甩了甩头,刺目的白发在青丝中一闪,好象甩开了刚刚漫过心头的回忆,这样大规模的比武,总能挑几个不错的人出来吧
尚未确定,明天还有场文试。言豫津叹息道,可是还要跟霓凰郡主比武呢,输了就没指望了。我看入选的几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她对手的,也没发现她对谁特别喜欢,看来这次她是不打算嫁了。
夏冬唇角微翘,取笑道:瞧你这样子,还有些不服气吧
本来就是嘛,言豫津仰起下巴,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她不认真考虑一下
你其实是很好的难得夏冬竟然没有泼他冷水,不过对霓凰而言,你到底小了一点,她已是独当一面的军事统帅,眼睛里大概也只看得上比她还要成熟的人的吧。
言豫津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酸溜溜地感慨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喂,萧景睿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脚,别乱念啊,你说谁老了
啊啊啊,言豫津赶紧捂住嘴,说错了说错了,该打。不过我的意思你们明白的,就是遗憾自己没有早生几年嘛如果我现在跟苏兄一般年纪,郡主也不会只拿我当小兄弟一般对待啊
你别扯上苏兄,萧景睿瞪了他一眼,苏兄比你成熟稳重的地方又何止年龄而已
是,在你眼里当然谁都比不上苏兄啦。不过他对郡主到底是什么想法,郡主对他除了欣赏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意思,这我就看不出来了言豫津本来还想顺便感叹一下今天武英殿上的事,想起夏冬是驾前悬镜使,这件事情涉及了到宫闱,何况梅长苏一直不肯多做解释,只说明天自然会有消息流传出来给大家知道,想来有些隐密牵扯在里面,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你别胡扯乱想了,萧景睿毕竟是把梅长苏当成知心兄长一般敬爱的,既不愿意任何人在背后议论他,也担心言豫津说的高兴,把今天皇帝离开之后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给梅长苏增添无谓的麻烦,所以立即截住他的话头道:夏冬姐刚回来,你说些正经的,把十个候选者的资料讲一下不好吧
我对什么铁定出局的候选者不感兴趣,夏冬淡淡道,倒是这个苏兄让人注意。我在草地上躺着的时候就听你们两个叽叽咕咕不停地谈他,好象是个人物似的。怎么,此人是不是有几分才气,所以怀着野心到京城来准备追名逐利的
苏兄不是这种人萧景睿大不高兴,夏冬姐又不认识他,怎么能妄下断言。
看来你很敬重他嘛,夏冬的眸色中掠过一抹寒意,不认识怎么了我会去认识认识他的。什么太子誉王都争相延揽,身价倒是摆得比霓凰郡主还要高的样子。有这种人物出现在京城,身为悬镜使怎么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呢。
萧景睿与言豫津紧张地对看了几眼,用眼神大略沟通了一下,最后是国舅公子上前一步,正色道:夏冬姐既然提到了,我们也要解释一下。刚才你听到的对话大多是我们的臆测,有些还是跟朋友闹了别扭,不高兴时的赌气之言。苏兄是我们二人的朋友,入京后也并无任何不轨的行为,请夏冬姐不要因为听了些闲话就对他有所偏见
放心,夏冬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正经的表情,不由一笑,自然要先查的。我们也不会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在皇上耳边说,当悬镜使是传流言的人么
这个回答听起来当然还是不能让人满意,但若是再强行多言,只怕更会增加夏冬对梅长苏的兴趣,何况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让人家听去了,只能怪自己警觉不够,也不能怪人家听者多心。
看来今天是不会再有不速之客造访了,夏冬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的样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一起进城吧。小言的马给我骑,你们两个骑小睿的马吧。
啊,言豫津叫苦道,我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马上
过来跟我一起骑也行啊,夏冬轻飘飘地笑道,谁来
两个年轻人脸一白,同时使劲摇头。
那就只好委屈你们了。小睿,快牵马过来。
萧景睿听话地将正低头自在吃草的坐骑牵来,一面将马缰递过去,一面低声道:夏冬姐,要不要先裹一下你的伤口好象有些渗血出来
到底还是你体贴细心,夏冬微微一笑,不妨事,进城后再彻底处理吧。
夏冬姐真的受伤了言豫津关切地伸过脑袋来,伤在哪里
夏冬伸指弹了弹他的额角:臭小子,你才知道啊这些杀手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不真的见些血给他们看,哪有那么容易就引得出这个缩头缩脑的死人
萧景睿看了一眼数丈外的那具尸体,皱眉道:这个人不管了么
一个不会再开口的死人,不过就象是被主人丢弃的一柄废刀一样,捡来做什么夏冬语气煞是冷酷,回去让京兆尹府派人拖去埋了就是,摆在这儿也够烦人的。
也只能这样了,杀手的身上一定很干净,大概是查不出什么线索的。我们还是走吧。言豫津扳着马鞍,翻身而上,萧景睿也跟着跳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后,他乐得把马缰朝后一丢,什么都不管。
喂,没骨头啊,你倒靠得舒服呢。萧景睿笑骂了一句,倒也没太计较。此时日脚已是西斜,微微的马嘶声中,三人两骑拖着长长的影子,直奔王都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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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35节|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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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梅长苏所说的,不过一天功夫,越贵妃被黜降,太子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朝野。由于中书省宣布此事件时用语过于模糊,只有违逆圣意,侍上不恭八个字,反而惹得流言纷纷,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接连出炉,充分体现出了人的想象力真是可以无限扩展。
有人说有一个皇帝新宠的宫嫔,被贵妃无故杖杀了;有人说贵妃多言多语干涉太子处理朝务,因此惹恼了圣颜;也有人说贵妃在内院行巫蛊之事,被捉了个正着;甚至还有人说是因为贵妃新养小犬未经调教,竟然咬了皇帝的龙爪
越是与此事毫无干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越是在背后悄悄议论猜想得十分起劲儿,偏偏是那些牵涉在内或大约知道些风声的人噤若寒蝉,人前人后都不发一言一语。萧景睿和言豫津因为当时就在武英殿中目睹了梅长苏的安排,大约猜到了事情与霓凰郡主有关,但具体的过程如何他们也不清楚,不过这两个都是知趣的聪明人,并没有随后追问。
次日的所谓文试未曾因这个事件而取消或推迟,但无论是对参选者而言,还是对主办方而言,这场声势浩大的选婿大会至此已完全变成了一块鸡肋。大家都对霓凰郡主扑朔迷离的心思捉摸不透。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无意用这种方式选婿,她本来可以不答应皇帝举行这场选拔的;但如果说她确确实实动了女儿情肠,希望能在这济济青年英杰中择优下嫁的话,她的态度又未免显得过于冷淡了些。无论在前期的武试阶段,还是那十名人选脱颖而出之后,她都没有通过任何途径去了解过这些年轻人的品行、性情和优缺点之类的资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人家主动跟她说她都充耳不闻,反而是云南穆府的其他人精神十足,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全都去查了个底儿朝天。
不过对所有已比拼到这一步的候选者们而言,当然没有就此轻易放弃的道理,说不定郡主只是女儿家矜持,不愿外露呢,恐怕也只有到了最后面对面交手时,才能确实知道她到底心意如何。所以对于这场文试,看热闹的人虽然少了,但真正参加进去的人,除了萧景睿这种凑数的,态度大半还是极其认真。
在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里,最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就属北燕使团了。拥有一个武功超绝的百里奇,本是他们的骄傲和自豪,百里奇也确实是所有候选人中唯一一个有希望能击败霓凰郡主的人。可没想到水满则溢,横空杀出来一个病怏怏的苏哲,不知使了什么邪门妖术,让这位硬功高手输得莫名其妙。本来输就输罢了,丢个脸而已,调整好心情大局仍然没有改变,可百里奇不知怎么回事,战败的第二天就从驿馆里消失了,北燕大使请托了九门提督全城查找,也没翻出半块影子来,反而白让大梁的官兵们看了笑话。求亲的事情没有办好,带来的人还丢了一个,恐怕这位倒霉的正使回国之后,不知有多苦的果子要吃呢。
当然,这样一场盛会也不会全无受益者。有些人原本就没有打算最终折得高岭之花,能经此平台,或扬了名露了脸,或博得了被人赏识出头的机会,都算是大有收获,而其间最没费什么力气,但又获利最多的人,显然便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苏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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