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在沉默了好久之后,里面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过老婆子我这些年来一直缠绵病榻,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年轻人,你且回吧,可别耽误了太阳下山的日子这儿,到了晚上,可不是很安全呢。
这声音一说出来,左右的人都一阵诧异,想不明白为何村支书三番五次的呼喊,都没有回音,怎么我一开口,对方就说话了。
不过对方虽然是开口说话了,却一上来就准备轰我们离开。
而且言语之中,还有一些威胁之意。
她越是如此,我越能够感觉到这位隐居深山的神婆,很有可能了解我们此行背后的情形,不慌不忙地朗声说道:顾奶奶,缠绵病榻,有很多种情况,不知道您是哪一种小子虽然才疏学浅,但是粗通一些病理之术,或许能够为您分担一点呢
我将肖副队长屏退往后,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步走上前去,而里面的那声音则变得越加飘忽不定起来:年轻人,当真是胆儿大,不怕死啊不过你真的要闯入我这门中,是死是活,可别怪老婆子我没照顾好你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然一剑飞出,将那虚掩着的门给挑开了去,里面一阵雾气涌起,接着飞出无数的纸条来。
这些纸条跟刚才缠住肖副队长的那些一般模样,都是两指宽、食指长的薄纸片,然而刚才包裹肖副队长的那些纸条就像是沾了水,柔软得厉害,上来就将他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然而这回出来的,却张张都锋利得如同裁纸刀。
若是普通人,肯定感受不到其中的锐利,但是我却能够从其中的炁场变化中,晓得倘若我被那纸条划到一下,定然一块狭长伤口便陡然浮现。
飞花落叶,即可伤人,这是习武者所追求的那种举重若轻的境界,然而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之中,却有这般的高手存在。
不过面对着这样恐怖的纸条,我却并不慌乱,只是回头招呼了一声,让众人往后回避,手中的饮血寒光剑朝前一刺,然后逆时针地转动风云。
那剑一出,几乎都不用深渊三法中的风眼,我便能够凭着剑尖传来的剑感,感受那气流的变化,并且占据主导。
无数的纸条骤然旋动,想要将我给切割成碎片,却被我一把剑给搅动,失去锐意,便软绵绵地朝着两旁落去。
一剑刺,一剑转,还有一剑,直捣黄龙。
我顺着剑势,冲到了茅屋里间来。
外面正是下午时分,天光四亮,然而当我冲进里面来的时候,却是噩梦一般的黑暗,从光明到黑暗,仅仅只是一瞬间,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在这一霎那,我陡然感觉到四周都传来了劲气喷薄的动静。
有伏击。
而且还是蓄谋已久的十面埋伏。
我心中有些惊讶,却并不慌张,手中的长剑朝上一举,然后嘿然笑道:真的当我是鱼腩
真武八卦剑,乾字剑和坤字剑防守,巽字剑和震字剑反击。
巽代表风,震代表雷,此剑一出,立刻有风雷之声,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我很快睁开了眼睛来,瞧见竟然有四个黑袍老太婆从梁上,床底以及柜子角落冲了出来,提着拐杖朝着我攻击。
这些老太婆脸色木然,手上的劲道却是狠厉十分,砸过来的时候,那沉重的风声骤起,让人听了都有些胆寒。
我一把剑像骤雨一般疾刺,丁零当啷,与这些凶狠的黑袍老太婆周旋。
在试探了一会儿之后,我猛然瞪起双眼,厉声喝骂道:好你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装神弄鬼,老子就揭开你这真面目,让别人瞧瞧你这神婆的脸皮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龌龊
这话儿一说出口,风眼骤发,四周的这几个黑袍老太婆就变得站不住脚跟了,紧接着我一记清池宫十三剑招最犀利的一式,划圆而起。
四个老太婆被我一剑腰斩,从中截断,然而却并没有流出什么鲜血,而是被一股黑雾给吞没,而在留出来的那一抹空白之中,我又瞧见了折纸的痕迹。
原来这些凶厉的老太婆,却也还是纸人。
不过将这些纸片人给斩破之后,我却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角落的痕迹,一点儿也没有停留,举剑就朝着那儿再次刺去。
操控一切的那个家伙,就蹲在那里。
然而还没有等我冲出一步,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来,看也不看我,而是朝着旁边的窗户跳过过去,我脚尖轻点,从那被撞开的窗户冲出,却只见到一个黑影,朝着峰底跳了下去。
从那背影来看,却也正是一个黑袍老太婆,估计正是我们此行想要找到的顾奶奶,半空中还留着一句话,骤然而落:年轻人,你等着,咱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我走到崖边来,瞧见这下面竟然是那奔流到东的长江水,而这儿则正是西陵峡最险峻的一处峡谷处。
顾奶奶从峰顶跳了下去,很快就化作了一条线,隐没于无形。
我看着激荡汹涌的长江水,没有跟她一同跳下去的心思,一来我水性虽好,但也不是在激流浪涌之中搏命的本事,二来要是万一在水下还有埋伏,那可不比在地上打斗那般轻松。
我眯着眼睛,瞧着那老婆子不见了踪影,回过头来,朝着村支书笑道:村里面的人,可曾瞧过她这般的手段
村支书和肖副队长瞧着这几百米的落差,完全惊呆了,想着倘若是自己从高处跳下的感觉,顿时就不寒而栗,又听到我这话儿,顿时苦笑道:哪里晓得哦,要是真的晓得她这么厉害,早就请她到村子里面来坐镇,也不用那么害怕了哦。
我耸了耸肩膀,不说话,而旁边的林豪则冷笑道:还请她说不定人就是她给掳走的呢。
能够有这般本事,而且又不愿意和我们见面的人,还真的很有可能,不过到底是不是她,我们还是不能这般武断,我带着人搜索了一下顾奶奶的三间茅草屋, 除了普通农户家中的物件之外,我还瞧见了很多竹篾、白纸等材料,以及纸人、风筝等半成品,有的上面还有用鸡血描绘的符文图案,另外我还瞧见了一张古旧的画 像,上面的那一位,应该是九黎之主。
除了这些,倒也搜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感觉尽管匆忙,那老婆子还是将最重要的东西随身带走了。
我们在小岭村又做过一些调查,到了黄昏,决定先返回县上,跟其他几组人碰一下头,看看到底怎么一个情况。
回到了县里面的招待所里,已是夜里,我还没有等到努尔和徐淡定的人,却听到房门有人来敲,打开门,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一件发黄的肥大校服,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是陈志程叔叔么,我这里有一封信给你,是一个小妹妹叫我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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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六卷|32.拜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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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个儿不高,说的又是当地的方言,我勉强能够听懂,眯着眼睛瞧了一下,这才伸手说道:我是陈志程,把信给我吧
少年并没有掏出信来,而是说道:那小妹妹说我把信给你,你会给我一块钱。
九十年代初,买糖块也就几分一毛,一块钱算得上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也由不得这少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为小白狐儿的机智笑了笑,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块钱来,然后问他道:那小妹妹是在哪里碰到的你
老车站。
少年喜滋滋地接过了钱,验明真伪过后,从怀里面掏出了信来。
说是信,其实就是张折得严实的纸条,因为是贴身存放,所以浸润了汗水,拿在手里有点儿湿,那少年把信给了我之后,转身就跑开了去,我没有对他多做盘问,免得惹人怀疑,而是顺着折痕,将纸条展开了来,瞧见尹悦那歪歪扭扭的字体,跃然而出。
我原本想让小白狐儿上几天学,接受些教育,也好识几个字,只可惜这小妞儿并不愿意离开我,不得已,她的文化教育工作都是我和一组几个兄弟帮着教的,因为都是大老爷们,又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质量并不是很好,但好在她自己还算聪颖,交流起来倒也没有问题。
只可惜这字儿写得歪歪扭扭,实在遗憾。
就一张小纸条,字写得不多,小白狐儿告诉了我,说那张二姐上面还有两人,有修为的底子,看得出来,并不是普通的人贩子团伙,而这两天时间里,又多了三个小孩,她瞧过了,都是十分有修行根骨的胚子,由此看来,这伙人当着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小白狐儿在纸条末尾告诉我,说她马上就要被转移了,她想跟着过去,深入虎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出来。
我和小白狐儿在一起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了,彼此十分熟悉,也有约定好的联络手段,看过纸条之后,又想起送信的少年谈及他是在老车站碰到的小白狐儿,想来她应该已经被转移到了乡下去了。
要说不担心小白狐儿,那肯定是假话,对于我来说,她和胖妞一样,因为在我最孤独无助的岁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所以一直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如今胖妞不见了,杳无音讯,小白狐儿是失而复得,她倘若要是出了点事儿,我绝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过我也晓得一点,那就是作为特勤一组的头儿,我必须要为我手下的组员负责,为我们的案子负责,为了那些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负责。
所以,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将自己的情感给收敛起来,一切都以任务为主。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另外两组的人员都陆续回到了县城,顾不得上休息什么,大家便一起来到了县局提供的会议室里来,由带队的努尔和徐淡定汇报了 今天的收获。首先是努尔,他们此行所去的是重灾区骡马洞附近,那儿几乎占失踪人口的一半以上,然而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什么阴气浓郁的地方,也没有 什么线索可查,不过走访相关的人家之时,却听到一个说法
我问是不是有人对在这里拦江设坝有意见,而且还将此事归咎于江河里面的水龙王发怒
努尔点了点头,示意张励耘来讲。
张励耘抿了抿嘴巴,告诉我们,说他们也曾经查过这谣言的源头是哪里,经过调查,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别的乡,口口相传,还有一个就是骡马洞附近的一 个算命先生。他们下午去找过那个算命先生,人找到了,结果一问三不知,弄到后来,那老神棍跪在地上,哭着坦白,说自己讲的这些,是骗别人的。
至于说法来自哪儿,也是以讹传讹,别人上门来问,他就胡口诌的。
努尔觉得这个家伙有点问题,不过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于是让人想盯着,回头在审问一下,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
看来水龙王这事儿的说法还是蛮有市场的,徐淡定他们那一队也遇到了这个说法,不过调查的结果得知,主要还是来自于兵书宝剑峡那边的顾奶奶,听说那是一位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气的神婆,好多人找她求事,十分灵验,所以她一旦开了口,都觉得这事儿没跑的,八九不离十了。
谈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边来,毕竟位于兵书宝剑峡的小岭村,可是我亲自过去查看的。
我有些累,让张励耘代我讲起,那年轻人倒也有所准备,将我们今天去小岭村发生的事情讲给大家听,当得知那个所谓的顾奶奶竟然是一个化纸为人的高手, 而且竟然还在我面前冲下峡谷,跳入了几百米落差的江水中去,不由都变得兴奋起来,赵中华敲着桌子喊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那就差不多了,只要将那 个顾奶奶的人给找到了,说不定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赵中华是新人,办事全凭观感,而努尔则想得更深一些,对我说道:这么看来,这一带倒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平静,不过不知道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哪个在这边
能够有这般厉害身手的人物,自然不是默默无名之辈,我们是外来客,对这一片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但谷雨和黄紫玲是本市有关部门的人员,自然知道许多事 情,在受到努尔的疑问之后,谷雨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沙坝的黄宗宪老先生,也就是紫玲的爷爷,算得上是这一带比较有名的人物;而他们家,其实也是 荆门黄家的分支
哦
我看向了旁边这个算不得多起眼的女干部,笑着说道:小黄同志,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份渊源呢实不相瞒,荆门黄家的当代少主,在总局跟我也是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我也不客气了,这些事儿,你爷爷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被我这么问起,黄紫玲的情绪多少也有些局促,解释道:我出来两年了,倒也没有听我爷爷提起过这事儿来。
她这么说,我便知晓当地的有关部门对于这事儿的认识,倒也说不上有多深刻。
从努尔和谷雨两人的对话来看,黄紫玲的爷爷,也就是大沙坝的黄宗宪,想必是这一代鼎鼎有名的人物,说不得就跟我家应颜的萧家在句容天王镇的地位一 般,像这样的人家,对于境内发生的事情,心里面莫不是有一本帐在的,别人倘若是想要在这里惹事,要么就拜过了山门,要么就是实力太过于庞大,要不然是不可 能出现这事儿来的。
这是基本的思路,可笑当地的有关部门虽说将黄紫玲吸收进了来,但是却选择性的忽视了这里面的关系,不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这黄宗宪有些问题。
见黄紫玲这里问不出来,我便也不再多问,又聊了几句,便让忙碌一天的大家先行歇下,而我则跟努尔一起,由黄紫玲引荐,连夜拜访沙坝黄家。
我们三个人,再加上开车的林豪,四人连夜赶往大沙坝,一路曲折,饶是林豪这家伙开的车很猛,也是到了凌晨时分才到了地方。
尽管来得仓促,但是我们手上都还是带着有一些烟酒人参之类的礼物,这是村子里间最大的一处宅院,黄紫玲去叫门,喊了二道口,便有人惊喜地开了门,黄 紫玲给我们介绍,说是她二叔。黄紫玲二叔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留着黑色短髯,一双眼睛晶晶亮,当得知了我们的来意之后,他叫来了他的儿子,让去后院 看一看,问爷爷有没有入睡。
因为是上面来的人,所以黄家二叔在客厅里陪着我们坐了没一会儿,他儿子就扶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过来。
那老人身穿灰色练功服,一把雪白胡子,也有几许仙风道骨的味道,却正是我们要找的黄宗宪。我和努尔起身招呼,双方坐下之后寒暄一阵,因为来的时间也 晚了,我便也没有怎么绕弯,直接说起了这里面的事情来,但话儿还没有说到一半,却瞧见老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心中便明了几分,晓得他们必然是知晓一些情 况。
不过当我真正问起的时候,对方却咬定了口,说这事儿他们这一带倒也没有发生过,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我心中冷笑,无论是灾情最严重的骡马洞,还是我去的小岭村,离这儿都不算太远,而且像顾奶奶这样的人物,作为地头蛇,他们焉能有不认识的道理
不过对方不肯说,自然有不肯说的道理,我和努尔就当是拜码头,尽管对方一直挽留,但是也就留下了黄紫玲,然后驱车返回。
次日,黄紫玲从老家回来,我把她单独叫到了一边,开诚布公地说道:小黄同志,有的东西,你家里人顾虑太多,所以我也没有仔细问,但这案子是你亲自跟的,你觉得,如果置之不理,会不会太过于冷血和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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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六卷|33.疑踪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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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紫玲是中专毕业之后加入的宗教局,虽然参加了两年工作,实际上也就才是二十一二岁,不过因为职业的关系,打扮得有些老成而已,而我一旦摆出了上级领导的架势,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并不等我再多劝,便眼圈一红,给我讲起了这里面的缘由来。
原来这事儿她当真是不晓得的,不过我昨天走了之后,一头雾水的她也算是明白了情形,便开始问起了缘由来,然而她二叔却一下子将口子堵死,板着脸让她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不要被人当做枪来使,而她爷爷则皱着眉头不说话,显得十分纠结。
黄紫玲把这些天来自己深入调查之后发现的情况拿出来,说给自家人听,当她讲到好多因为失去孩子、流离失所、支离破碎的家庭以及那些老人的情况时,她二叔依旧板着脸,然而她爷爷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从她爷爷那里,黄紫玲得知这件事情,恐怕跟一个叫做岷山老母的老女人有关系。
那个老太婆原来是住在西川和甘肃交界的岷山雪宝顶之上,十分厉害,后来听说跟西川的鬼面袍哥会交好,于是顺流而下,来到这一带活动,五年前的时候黄 宗宪曾经跟岷山老母交过手,结果大败而归,伤到现在都一直还没好,那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留了他一条性命,于是两边也就相安无事的待着了。
黄紫玲自小就晓得自家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第一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问遇到这样的事情,干嘛不跟主家联系呢
这话说得老爷子一阵苦笑,而她二叔则冷冷地将事实给揭露了出来原来这黄老爷子虽说是荆门黄家的分支,但是当年跟黄家家主有过龃龉,关系并不算是很好,后来现在的主家得了势,一门豪强,他们在荆门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这才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也不是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只不过是避得远一点,免得被别人瞧见了不顺眼,顺手做出许多削了脸皮的事情来。
黄紫玲至此方才晓得,原来她一直以为是靠山的荆门黄家,只不过是长辈扯起来的一张虎皮而已,真正出了事儿,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难怪爷爷以前经常出远门,然而这几年却总是窝在房子里不出去,虽说模样看着还挺精神的,但是白头发却骤然长出了许多来。当一切明了之后,黄紫玲不由 得心脏紧缩,她一直觉得爷爷在修行的道路上,是自己的明灯,也是永远都翻不过的高山,然而却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爷爷,竟然还有恐惧到连对方的名字都不 肯说出,以求保命的时候。
黄宗宪开了口,倒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觉得中央调查组的人下来,或许有能力收拾这一伙盘踞在西陵峡附近的过江猛龙,于是便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黄紫玲交了底。
其实他这些年来一直龟缩保命,了解得也不多,就晓得那岷山老母在某一处险要的江湾峡沟里面开了道场,手下也有一帮子干将,势力基本上囊括了这一带的山山水水,狗腿子也多,但是至于谁是谁不是,他也不是很清楚。
而我们所要调查的那些孩童失踪案,则都是她来过之后发生的,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就真是她做的,但是这一带除了她,也没有人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
另外,听说岷山老母极爱黄金珠宝,是个见钱眼开的妇人,而她脑子里除了古古怪怪的门道,赚钱的路子倒也不多,这一片流域附近的城市,好多丐帮的组织者,据说都是她的人。
这些便是黄宗宪通过黄紫玲给我转达的消息,虽说这方法曲折,而且目的并不算纯净,但我还是依旧承了他的情,因为通过这地头蛇所提供的信息,再结合我 们这两天的调查和见闻,便可以大概串联出了一个事实来,那就是躲在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一个叫做岷山老母的女人,她是这个组织的头目,而麾下应该还有 一帮子的人,有人负责掌控局面和制造舆论,有人负责牟利,有人则负责拐卖。
那些突然失踪的孩童也许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岷山老母的手下给拐带了,有的被带到外地去乞讨,有的变成了小偷,而若是有些修行资质的,则可能变成了这个组织的后备成员。
而倘若是抵抗得很坚决,恐怕那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底下,也不乏被水鬼拖死的小孩儿尸体吧
我刨去消息的来源,将这个情况通报了特勤一组的全体人员,包括我手下的人,以及协同的人员,所有人都感觉比较震惊,而努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志程,对方倘若是这么一个庞大组织的话,我觉得我们的人手还是有些不够。
我点了点头,此行下来,我就带了六人,小白狐儿作为我布的一招暗棋,被人拐走了,实在有些捉襟见肘,而当地的有关部门并没有什么厉害角色,谷雨和黄紫玲在他们局里面已经算是优秀,但是不论林豪,即使是抽出资历最浅的赵中华,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要厉害许多。
无人可用,我想了想,还是下了两个决定,其一就是将驻守总部负责协调工作的四张都调下来,其二便是让谷雨亲自去联络市局,随时能够抽调部队,进行协查。
命令下去之后,我、努尔和徐淡定开始研究突破口,发现这个岷山老母虽说行事犀利,但是作风却十分谨慎,也不张扬,当初能够将黄家老爷子的性命留下,却还是放了手,至于其他的地方,也是严实得很,没有什么空隙可钻。
唯一的两个漏洞,一是我昨日去小岭村的时候,与我交手的顾奶奶,以她的身手,绝对是岷山老母麾下的重要人物,而另外一个,这是小白狐儿。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与小白狐儿故意做的一场戏,却是此时此刻唯一的突破口。
不过小白狐儿刚刚下去,按照程序来说,不一定能够见到岷山老母,甚至还不一定能够瞧见级别比较高的人物,所以我倘若是按照跟她约定好的秘法找寻过 来,恐怕也只能打草惊蛇,而对方倘若壁虎断尾,那可真的就有些浪费这手好棋了毕竟我们此番下来,所要做的不是找一两个小杂鱼级别的替罪羊,而是穷根问 底,将藏在西陵峡这里的那条大老虎给揪出来,然后打掉。
最好打死。
如此一商议,我决定还是原地不动,再等两天,一来是等待张大明白他们几个可靠的人手,二来也是容小白狐儿那边有所进展。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我并没有全部都露出了底,而是有保留的讲了出来,特别是小白狐儿这一招,我是没有跟努尔、徐淡定之外的任何人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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