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相比于杨小懒,麻衣老头对我倒是客气,倘若没有瞧见他之前的手段,我说不定还觉得他有多么的慈祥呢。不过我知道,能够养出杨小懒这般刁蛮的女儿,她爹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点头应是,然后小心翼翼地过来盛汤。
鸡骨架上面几乎都没有什么肉了,然而我却吃得无比细致,一边吃,我一边打量旁边瞌睡中的杨小懒,想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报仇。
吃完饭,没休息多久,我们又开始赶路了,一路往北,凌晨的时候麻衣老头找了一处浓密的树林,将僵尸藏好,然后弄了两张网绳吊床,歇息,而我没有,只有靠着大树而眠,无数次被虫子和蚂蚁咬醒。
如此昼伏夜行,速度并不快,足足走了两个星期,大都是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地区,专走山路。
终于有一天,我听麻衣老头跟杨小懒说到了一个叫做神农架的地方,便不再走了,麻衣老头在这大山里面有一个藏身之处,叫做观音洞的,位于一处悬崖陡壁的半山腰,十分隐秘,通过藤蔓攀爬上去,易守难攻。一路上杨小懒都变着法地欺负我,有时捉弄,有时体罚,我常常被她揍成猪头,倘若不是麻衣老头时常维护我,说不定我已经被她玩死了。
麻衣老头之所以维护我,这一半是看在李道子的面子上,还有另外一半,估计也是因为我的机灵。
麻衣老头是老来得女,极为宠惯,在此之前,他这个又当爹又当妈,忙碌得很,而这一路上,我表现得无比的乖巧,做饭洗衣,卫生处理,什么都做得妥妥帖帖,极大地解放了麻衣老头的劳动力,所以对我这个打杂的怎么看都顺眼。
然而麻衣老头看我越顺眼,杨小懒便越发对我不爽,如此南北极周转颠倒,让人几近崩溃。
麻衣老头在神农架大山里的老窝叫做观音洞,里面的生活设施齐全,地方也宽敞,总之比我以前在五姑娘山那儿要好上许多,只可惜此间的人,却是真正的恶,让我反而没有欢快的感觉。
不管怎样,我又开始了一段悲催的杂役生活。
到了观音洞的当晚,麻衣老头忙活了好久,将所有的僵尸走吊上了悬崖半壁的山洞里,这事儿基本上都是由那大个儿来做的,那个长得跟巨大猩猩一般的僵尸最早由我和麻衣老头弄上去,接着它便轻松地将二十一具尸体给拖拽上去。观音洞分为两大区域,一边是存放僵尸的敞厅,靠里间,阴森寒冷,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而另外一边则由几个大大小小的套洞组成,我分到了一个小小的居所,还没有停歇,就被叫起来,去给那些僵尸刷油。
刷的是尸油,或者说是人油。
真正的僵尸,大都是聚集天地阴气、怨气,经年日久,积聚了太多的执念而成,而麻衣老头这些,却并非如此,大多都是人为,所以需要每日刷上一些富含怨力的人油,不但能够保持尸体不会腐烂,而且还能够加强僵尸的强度。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没人愿做,而我则被赶鸭子上架,接受过来。除了做这些,我还要照顾杨小懒的生活,衣食住行,这都得操心。
说句丢人的话,那个时候,杨小懒的内裤,都是我帮着洗的。
这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麻衣老头经常会出山,而我知道即便是杨小懒,我也绝对逃不过她的手掌心,所以非常悲催。
杨小懒对我从来都是非打即骂,然而有一天,她突然找了我,一脸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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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一卷|29.女神和女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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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多星期的行路,以及半个月的山洞生活,我已经完全接受了杨小懒就是一个女神经病的悲惨现实,她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面对我的时候,向来都是横眉怒眼、阶级敌人的态度。
然而当她一脸汗水,眉头紧蹙地过来找我的时候,却又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又在耍弄什么阴谋,然而瞧见她捧着肚子、一副快要死过去的表情,我终于明白过来,她可能是生病了,而且还是大病。
那个时候的我十三岁,刚刚开始了变声期,裤裆里面的那啥也开始长了出来,按理说山里的小孩,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完全就是没有,但我爹陈知礼是赤脚医生,这家庭的熏陶,日积月累,我也算是入了点门道,瞧见她脸色惨白、恶心、呕吐、全身畏寒、剧痛得几乎虚脱,便知道她这是在痛经。
痛经这事儿,差不多女孩子都会有经历过,下至和她一般年纪的少女,上至生儿育女一大群的大妈,都会有,这个东西主观性很强,不过她这样子,可比那些来找我爹瞧病的所有人,都要厉害。
我脑瓜里面首先思量的不是别的,而是麻衣老头走了好几天,这观音洞里面,除了杨小懒,就只剩下一堆没有咒文就不会动的僵尸,难道上天眷顾,我陈二蛋重获自由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么
从落入敌手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想着如何逃离这恶人的掌控,然而机会来了,我却只是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接着便忙活了起来。
我马不停蹄,烧开水,冲红糖,然后在征得杨小懒同意的情况下,给她按摩小腹,不断地缓解两侧紧绷的肌肉,并且还通过让人心神宁静的道经,来让她减轻痛觉。足足忙活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她那快要死去的模样才终于缓解了一些,然后抬头问我,说:陈二蛋,你刚才为什么不跑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刚才跑了,我是拦不住你的
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挠挠头,说: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再说了,这么大的山,我就算是跑,能够跑到那儿去
啪
杨小懒直接甩了一个大耳刮子给我,打得我脑袋嗡嗡嗡地响,我捂着头脸,心中郁闷,果然是女神经病啊,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会儿就变了脸。然而打完我之后,这少女比我还要气愤,挣扎着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尖说道:陈二蛋,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么
我摇头,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来,而杨小懒气哼哼地说道:我最不喜欢你的,就是你这性子,明明很有本事,却甘愿做人奴仆,一点儿骨气都没有,是个懦夫你那天救你爹的气概,到哪儿去了
我瞧见她说得一脸激昂,心中更是委屈这位姐姐,你二蛋哥我当初倘若是铁骨铮铮,傲然而立,倒是让你瞧得起了,但现在说不定就埋骨烂泥,真正就剩下一副脊梁了。
老的杀人如麻,小的喜怒无常,我他妈的得有多小心,才能够活到现在啊
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然而我却抱着头,一声不吭。我本以为性子暴躁的杨小懒会站起来对我拳打脚踢,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反而是听到了一声幽幽的话语:二蛋,你想不想学针灸之术
我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女,有点儿捉摸不透她这话里面的意思。
杨小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毛病,一开始就有了,到了后来,越来越痛,以前都是我爹帮我针灸止痛,不过这次他忙着找一个东西,所以没有算好日子。我教了你,算是个备用的法子你学不学,不学就算了。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然而语气却比以前那颐指气使的太多好了许多,我心中一阵激动,说不出是这漂亮妞儿对我的态度改变,还是因为能够学到一门傍身的手艺,连忙点头答应。
瞧见我答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感觉杨小懒松了一口气,接着我们两个盘坐在床边,她开始给我讲起了针灸这一门子手艺来。
所谓针刺,就是把针具按照一定的角度,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刺激人体特定部位,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一门手艺,有着很严密和系统的讲究,刺入的地方,也叫穴位,人体有409个穴位,其中致死36,这个东西需要牢牢记住,非常讲究,而且方法不同,效果也各不一样,除此之外,无论是道家的修行,还是寻常武术、禅修、养气、信仰凝聚,都跟这个有很大关系,熟络了,对修行也有很大帮助。
杨小懒并不会教我太多,只是给我讲解了一些手法,以及相关的穴位刺激,不过她到底还是懒,又不愿脱下衣服来,跟我手把手地讲解穴道位置,于是扔给我一本书,名叫道家穴位概学修,让我自己看。
当天晚上讲完一个段落,她突然笑了,问了我一个问题:二蛋,你知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想对我不轨,或者想要逃走,会怎么样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杨小懒瞧见我说得真诚,不疑有假,于是露出了两排雪白的贝齿,缓慢说道:告诉你,大个儿一直都醒着呢,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现在恐怕就是它的晚餐了,知道么
我吓得一身冷汗,不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憨笑:我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啊,大个儿肯定不会吃我的。
许是放下了防备心思,又或者是好久都没有跟人愉快的聊天了,杨小懒当天竟然没有放我回去,而是拉着我说了很多事情,她告诉我,说她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叫做邪符王,你听过没想当年,江湖上的人物听了闻风丧胆,风头一时无两,可惜英雄总有迟暮时,他爹一次修行,走火入魔,丧失了大部分的修为,然后为了回复功力,开始盗取了茅山外门之术,结果被人发现,赶出了宗门。
他爹这些年来老得厉害,一直都在奔波找寻,试图找到一种能够让自己重新回复巅峰的法子,好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一看。
我知道你那天被吓到了,觉得我爹好凶恶,不过我告诉你,那些老鼠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总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生孩子没屁眼的生意,发死人财,杀了他们,一点也不冤,至于像你爹这样的无辜山民,我爹他只是不想走漏消息,迷魂几日,等事情过了,就会把他给放回去的我爹做事是有原则的,要不然,你早死了杨小懒平日里怪里怪气,此刻却将心底里的话语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了,我唯唯诺诺,心中却在想:好多人命呢,这样夺走,好么
投桃报李,那一夜我跟杨小懒聊了很多,从我悲催的命运,到十八劫,到青衣老道对我的评语,以及后面的一些事情,我除了老鬼这段掐掉没播,基本上都讲了明白。
杨小懒对别的都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青衣老道和我那两个小伙伴,问得最是详细我感觉,她对青衣老道有一种近乎崇拜的情感,至于小白狐儿和胖妞,从小就没有母亲、十分孤独的她则羡慕得要死。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聊着聊着,竟然躺一块儿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瞧见她那蜜色的嘴唇,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女。
接着,我发现自己裤裆可耻地湿了。
麻衣老头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瞧见自家女儿对我的态度亲切了不少,还一本正经地给我手臂上扎银针,颇有些奇怪,两人嘀嘀咕咕一些事情,我瞧见麻衣老头不时对我投来疑惑的目光。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忙完活计的我刚刚躺在石床上,麻衣老道就找了过来,说要和我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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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一卷|30.被逼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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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天来,说实话,我最看不透的就是麻衣老头。
最开始,在我的眼中,麻衣老头就是一个十分霸道、凶厉的人物,一言不合就杀人,再加上林中茅屋里面的那些僵尸、大锅煮熬的人肉漂油,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然而后来我被他擒获之后,杨小懒无数次找我茬,羞辱我,对我各种打骂,他虽然不怎么管,但是一旦过分了,他还是会出言制止。这些天我跟麻衣老头的交流要多过于杨小懒,平时的时候,我感觉他倒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凶恶,反而是一个不错的老父亲。
而从杨小懒的角度来看,她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可惜天道无常,练功入了魔,所以才转移法子,依靠这茅山外门的法子来治伤续命,并且奔波各处,就是想要找一个能够恢复巅峰的方法。
然而我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只是表现而已,我这才屁点大的年纪,哪里能够看清楚那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江湖,于是毕恭毕敬地坐在他的面前,挨着石凳的屁股,都是悬空着的。
瞧见我这般服服帖帖的表现,麻衣老头十分满意,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脸上有笑,平静地说道:我听小懒说,李道子曾经给你看过命
我原本不知道麻衣老头为何有了这闲心,专门过来找我聊,一听他说了这话儿,终于明白过来,点头,将青衣老道对我所有的判定都一一道来。麻衣老头听得十分认真,不清楚的地方还会追问两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麻衣老头没有了平日的冷漠,那张丑陋的脸上虽然纹丝不动,但是一只独眼却闪烁着一种古怪的光芒,显露出了内心中的激动。
当我说完这些之后,麻衣老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问我:不介意的话,我也给你摸一会骨,你说行不
青衣老道摸得,他自然也是摸得的,我根本抗拒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只有由着他做。大体的程序,以及手法,两人其实都差不多,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有了最基本的反应,被这么一个老男人摸来摸去,实在是一件难受到了极点的事情,特别是这老人身上,还有着一股浓郁不散的尸气,熏得我几乎都呼吸不过来这种尸气与我平日里刷油保养的僵尸还不同,不知道如何形容,总之就是让人作呕。
时间十分漫长,然而他终于完成了这一场摸骨,我瞧见麻衣老头脸上充斥着几近扭曲的笑容,鼻翼张缩,独眼中流露出了难以压制的兴奋。
不过到底是混迹江湖一甲子的人物,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收敛了激动的情绪,死死盯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二蛋,起初我还不觉得,但是现在越看你越顺眼,咱爷俩有缘,这是上天注定的,所以我想收你为徒,继承衣钵,你可愿意
我万万没有想到麻衣老头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自然是极想有一个师父的,不过在我的心中,要么就是像青衣老道那般顶天立地,厉害无双,要么就是像老鬼一般,谆谆教诲、和善周全,至于这麻衣老头,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都是些邪门歪道,而且心狠手辣,一点情谊都不会讲,做了他徒弟,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过这话儿我只敢在肚子里面腹诽,因为我晓得一旦说出了口,说不定就要身首分离了。
于是我很坚定地点头说道:徒儿愿意。这话说着,我便直接跪倒在地,给麻衣老头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我心里面一边念叨:你爷爷的,让你二蛋哥给你磕头,可要折你的寿呢。
我心中腹诽,麻衣老头忍不住喜笑颜开,摸着我的头,不停地笑:好孩子,好孩子
这番完毕,麻衣老头倒也没有什么讲究,而是让我坐起来,这才缓缓跟我讲道:二蛋,你可知道当初李道子为何要封住你的经脉,不准你修道么
我摇头不知,当初老鬼给我发蒙,授我道经,我几乎将那三部道经和两部总纲倒背如流,然而却是一点气感都没有,十足废物,这里面必然是受到了青衣老道当初的血咒限制,不过至于为何,我也只能想到我悲催的命运。
瞧见我懵懂无知,麻衣老头笑了,一拍桌子,愤然而起道:李道子这人,就是个伪君子,他那是怕,怕你真正觉醒成形了,为祸人间。然而他费尽心机,锁住你的气脉,却想不到你竟然遇到了我。二蛋,我跟你讲,在你体内的,是位大人物,不过它不是李道子那伪君子跟你讲的魔,而是一个能够拯救世间的领命之人,可以颠覆一切,你不应该压抑它,而是要让它的本能释放出来。你今日既然拜我为师,那么我一定会传你一身本领,从此天下之大,谁若逆你、辱你、骂你,你便有本事,给他瞧瞧,知道不
这天下间,倘若最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恐怕就是你女儿了。我心中默想着,口中应诺道:全凭师父栽培
麻衣老头十分高兴,然后给我继续讲道:二蛋,你既然入了我的门中,便需要清楚我的身份我叫杨二丑,江湖匪号邪符王,跟李道子是师兄弟,是上清派茅山宗门下,现任掌教真人瞧见我,也得叫我一声杨师叔。不过我这一脉,跟宗门不和,也懒得去乱攀亲戚,你知道便好。
我恭声应是,接着麻衣老头杨二丑又说道:我一身本事,浩繁不止,不过若是想要让你尽快走上正途,却只有一本种魔经注解,可以让你徐徐回归,所以今天先跟你讲解此法,你需要仔细听着。
麻衣老头倒真是个急性子,不但拜师的仪式十分简单,也不用赌咒发誓,也不用拜见列代宗师,随口允诺便是,接着这还没有喘一口气呢,便开始教我修行之法了。
不过奇怪的事情是,他教的这种魔经注解,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运行的脉络,以及观想的声明,都透着一股子邪异,真正跟那功法名字,有着几分相同。当时的我虽然心中有着几分疑惑,但是想着倘若真的能够有几分本事,说不得就能够逃脱这对父女的魔爪,到时候天大地大,可不由着我二蛋哥纵横于是我也是用心地学,说来奇怪,我跟着老鬼学道经,十分生涩,往往要讲解无数回,方才能够明了其意,而听麻衣老头的经诀,却是一遍就有印象,仿佛直接印在脑子里面一样。
不知道是老鬼教得太差,还是我对麻衣老头交给我的这经文,有着一种本能的熟悉。
仅仅一晚,我就通学了大半,而后面几天,麻衣老头也都没有再出门,而是悉心地教授于我,督促我勤奋练习,就连给那些僵尸刷油的工作,他都给包揽下来。这样的转变,倘若是没有什么心思的小孩,恐怕会欢天喜地,然而我却总感觉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知道一日夜里,我吃了饭之后,突然特别疲倦,莫名就睡了过去,然而没过多久,我感觉腹中几股阴寒之气在翻腾,结果把我疼醒了,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光溜溜的,接着有一把刷子,在我的肚皮和下身上柔和地抚弄着。
我没有敢睁开眼睛,大致估摸了一下那刷子的宽度,得出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答案这刷子,就是我平日里给僵尸刷油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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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一卷|31.鼎炉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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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论吓得我魂飞魄散,首先浮现在我脑海里面的想法,麻衣老头是不是准备把我也炼成一具僵尸,供他驱使呢
不过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想,所谓僵尸,除了时间年头之外,其实跟它生前的本事修为有着很大的关系,生前越厉害,死后就越恐怖,而像我这样几乎没有什么特征的普通人,即便是被练成了僵尸,只怕也就能跳一跳,滥竽充数而已。
他杨二丑不但有了二十多头僵尸,而且还有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大个儿,应该是瞧不上我这二两肉,再说了,他若是有心把我炼成僵尸,又何必还要让我拜他为师,传我那门功法呢我心中稍微淡定了一点儿,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听着动静,应该是杨小懒的。果然,杨小懒那像香糯米一样软柔的声音在随后,传入了我的耳畔中来:爹,你这是在干啥呢二蛋怎么了
麻衣老头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嘿嘿笑道:他啊,我晚上的时候,在他的汤里面加了点料,给我迷昏过去了。
杨小懒好奇地问:爹,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麻衣老头在我面前尚且忍得住,在自家女儿面前,却放开了心怀,得意洋洋地说道:小懒,你可不知道吧,这个家伙的身体里,可藏着大秘密,一旦挖掘出来,为我所用,别说是李道子,便算是茅山掌门陶晋鸿我也不怕了。没想到啊,我在麻栗山那块儿千辛万苦地找南明古墓,想从那个白莲教楚南舵主那儿寻摸好处,却放着这金山不管。小懒,有了这小子,你爹以后说不得还能够焕发第二春,重归山门,在所有的老家伙身上,踏上一万脚呢
杨小懒也显得十分激动,似乎在拉着麻衣老头,兴奋地说道:爹,你是准备把他收为关门弟子,然后让他为你报仇么
不、不、不
麻衣老头大摇其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小懒,爹的日子不多了,要不是这几年来炼尸丹以自用,爹恐怕早就撒手离去了,本以为这次能够挖出那南明白脸颊楚南舵主墓,获得传闻中的鬼丸丹,能够再活几年,谁知道麻栗山那边风云聚会,我上次回去看,宗教局的人来过了,有那些狗腿子在,任何想法都实现不了,所以我准备安心在这儿教授二蛋,并且在他身上绘制这聚魂神符,只要完成了这个,等到他临了开窍的时候,我便兵解,附于他的身上,到了那个时候,我便可以重新来过了
麻衣老头这般说着,语气也止不住的快活起来,开始憧憬起了之后的美好日子: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再次修行,然后重归山门
麻衣老头无比快活,然而我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去我说这父女俩对我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呢,这并不是我时来运转,而是他们准备把我当成猪来养,等猪肥了,就要开宰了。青衣老道说得果然没错啊,我这一生多劫,前路坎坷,瞧这一次,可不就是一大劫么想着我自己的身子好好的,却要给人鸠占鹊巢,我浑身就是一阵冰冷,脑海里想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麻衣老头在我的食物里面下了药,而且他对我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小孩儿也没有多少防备心,所以言语轻松,然而他却不知道,我当初在小妮家,协助哑巴除掉婴灵的时候,身上中了一缕怨力,不时发作,痛彻心扉,反倒是让我醒过来,听到了这一切。
那疼痛一阵一阵,一会儿消解了,药力又涌了上来,我似乎听到两人还在说着什么,意识却止不住地往下沉沦而去。
次日醒来,我发现自己还是躺在石床之上,一切如旧,昨夜发生的事情,好似做梦,然而我下意识地将胳膊抬到鼻子间来,细心一闻,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这是那尸油刷过之后留下来的特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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