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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二狼神
骤然生变,覃妙琳已是惊呆,等着李俊和倒下,她才惊叫一声扑向夫君。
老者并未把一个女子放在眼里,他下一个目标是宋岳。
宋岳骇然,眼见着老者一剑袭来,他没有分毫退避机会。电光火石之间,宋岳突然一把拽过身边方媛,叫她挡在身前。
老者剑势凶猛,一剑就将方媛当胸刺个对穿。
“啊”一声痛苦呻吟,方媛并不看老者一眼,她转过了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让她付出了全部的宋岳,目中只有哀怨。
宋岳哪还理会方媛,猛然一推方媛娇躯,撤身便逃。
老者怎会放过了他,将长剑拔出,正要追赶。冷不防覃妙琳如疯如狂仗剑向他扑来,口中凄厉叫道:“我杀了你还我夫君命来”
覃妙琳武功并不及李俊和,此举无疑于飞蛾扑火。
可老者并未持剑将覃妙琳斩杀,身形暴起,飞起一脚将覃妙琳踢翻,身子在半空旋转,回身弹出一剑。
“当”地一声脆响,他身在半空,掌中长剑与人兵刃相交。原来是他身后又有人来袭。
两条身影落定,两柄长剑舞成两轮银光,竟然再无一次金铁相碰脆音。利剑破空之声时而隆隆,时而沉寂。剑术到了如此境界,必是绝顶高手。两个绝顶高手过招,从无一式将招数使老,凭空虚击就能看明对手剑意,是以虽无一招相接,实已是生死之搏。
终于,两柄长剑再度硬格,龙吟一般剑鸣悠悠长长。两条人影快如闪电,乍和又分。立稳身形,持剑遥对。
老者对面,又是一名老者。
守店老者道:“剑神傅长生”
“正是傅某,你是何人,为何伤我弟子”来人正是剑神傅长生,他一直暗中随在覃妙琳身后,夜间听了有高手长笑,只怕爱徒有难,这才急急赶来。正看到一个高手就要将他心爱的女子斩杀。
老者阴恻恻一笑道:“无名小卒而已,却也看到所谓正道中人的下三滥嘴脸,我卫横川算是领教了。”
听闻此言,傅长生面色微微一红,即刻便深沉道:“原来是七修公子,听闻你当年已死在乱军之中,想不到你竟然在此隐居。”
此人正是昔年被乱军湮没的七修公子。白雅也是隐隐猜测,这老者年纪正和张伯亨等人相近,莫名其妙地一个山村老朽如何要关注齐天盛,七修剑法又是从金乌殿传出。难不成当年天极门破败,七修公子就在此隐遁么
生死关头,白雅不赌也得赌了。老者隐居在此多年,玉湖庄又行事隐秘,白雅直言乃是齐天盛孙媳只怕被人误会冒认。报出祁俊名号并无用处,齐天盛旧部大都也更名改姓。但一说出七修公子改良祁家枪法隐秘往事,果然叫老者动容。
那时,白雅更确认此人身份。
七修公子已非当年公子,几十年过去,翩翩公子已成风烛残年老朽。但他雄心还在,剑法也并未放下。几十年避世苦修,又让他剑法精进。如今已是绝世高人。
但他面前是名震天下的剑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盛名之下岂无虚士,傅长生一口长剑飘洒俊逸,白发飞舞,袍袖飘荡彷如天神。
卫横川剑法当然不弱,可他与傅长生走得是完全不同路数,一路奇诡剑法施展,刁钻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论起实力,他终究差了傅长生几分。能和剑神分庭抗礼许久,却是占了地利优势。
凡高手过招,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一蝇一虫搅扰,足可令人造成致命失误。
就在小店之中,傅长生新来乍到,半分也不熟悉。卫横川苦守几十年,蒙上眼睛也能辨别方位。
如此这般,剑神自持剑法精妙,攻防有度,泼水不漏。卫横川虽然屡屡遇险,身法腾挪,落足分毫不差,总也叫傅长生不能得手。
心中一横,暗自咬牙道:“当年主公不嫌我乃一收钱买命杀手,同食同住叫我为近身侍卫,又给我兵权以我为将,大恩如何能报。今日拼了一死,也要救护少夫人脱险。”
想到此处,忠心不二老者竟起同归于尽之心,他招数本就很辣阴毒,突然换了不要命的打法,真逼得剑神一阵忙乱。
也正这时,挨了卫横川一脚,受了内伤的覃妙琳突然发出一阵悲恸哭声,叫一声:“俊和,你怎先我一步走了。”原来李俊和生生受了卫横川一掌,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粉碎,方才一时并未气绝,扛到此时终于毙命。
覃妙琳中了卫横川一脚业已受伤,挪到李俊和尸身前,痛哭流泪。
只这一悲声传出,却叫剑神为之一痛,他并非因弟子丧命而痛,而是覃妙琳真情流露哭号,可叫他难以接受。明明妙琳早说只心怡他一个,要弃了李俊和不顾,可这时为何又如此悲痛。她到底是爱他还是爱我。
剑神成就神剑,因他倾心于剑。剑神动情,神剑势弱。
瞬息变化,真叫卫横川抓住,剑势陡变,手腕疾翻,甩手二十四剑攻出,将傅长生胸腹要害全部笼盖。
傅长生亦非等闲,心到眼到剑到,“叮叮叮”连环轻响,瞬间将二十四剑化解。但是此时攻守之势已然对调,卫横川脱了困境,一气呵成连连进招,将傅长生逼退几步。
傅长生何尝不知心乱剑乱的道理,可他躲不开覃妙琳那一声声哭号,心中郁愤,又被眼前敌手苦苦相逼,终于怒由心起,犯了大忌,亡命反攻。
卫横川杀手出身,所用剑法自有壮士断腕险招,发起狠来只有更狠。可傅长生剑法最讲中正平和,一旦乱了,威力大减。
几招错乱,傅长生竟被逼退墙角,见那卫横川一剑向他顶门削来,不得不缩首闪避,剑锋贴着头皮掠过,打散剑神一头银发。利刃寒气,激得傅长生周身一寒。
他觉得,他今日就将命丧于此。
心中一动,却反思这几年来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助纣为虐。一世英名,死了也要遭万人唾骂。
也罢,命该如此再不要那贪恋那美色,再不要痴迷于弟子之妻。
抛却杂念,剑神只觉世间再无一人可让他牵挂,哪怕是曾给他无限温柔的爱徒也是如此。
除非是眼前敌手。
几十年来,这是唯一能与他淋漓畅快一战的敌人。
剑神又寻回了他心中之剑。
此一刻,他仍旧是为剑而生。
此一刻,他已进入人剑合一之境。
任意挥洒,随心所欲。不过十招,傅长生就已将局势扳回。他的剑法更加精妙了,只因他此时完全无欲无求,心中已只有剑。手机看片:卫横川不惧,剑神愈强,他愈无惧生死,一招一式亦是拼尽全力。
两人已非初交手时,虚实并用。
双剑格挡交接越来越多。每每两剑交击,发出的再不是金铁之音,轰隆巨响可比雷鸣。
这是一场巅峰剑术的较量,也是一次罕世内力的比拼。
剑神无愧剑神之名,他将神剑之威已发挥到了极致。
与卫横川一战,无关傅长生一世清名,也无关弟子性命。傅长生只为掌中神剑而战。
剑神终究是剑神,卫横川只错了一次,唯一的一次错误就已被剑神捕捉。他并无杀心,但面对罕见对手,他已无法控剑,全凭剑意挥洒。
飞溅的鲜血喷洒到傅长生脸上时,他才清醒,而此时大错已经铸成。
死于剑神剑下,世间能有几人。卫横川却不甘,他没能救护少主夫人,他死也不能瞑目。
看着穿过对手胸膛的滴血长剑,傅长生依旧平静:“卫兄,能与你一战,是傅某毕生荣耀。”
那话不曾说完,卫横川一口带血唾沫就啐到了傅长生脸上:“狗屁的名门正派,尽是奸徒。”
傅长生无喜无怒,也无一字反驳。
此时白雅已然观战许久,见卫横川还是命丧傅长生剑下,心中亦是悲愤万分。
但她却不怕了,横竖不过一死而已。眼看着老人缓缓倒下,哪怕傅长生就在近前,她也昂首傲然走到卫横川了身前。
白雅跪下身去,拉住老人的手,眼中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香腮。
“咳咳”卫横川咳出几口鲜血,开口已是艰难:“大哥还在世吗”
白雅当知卫横川所言何人,哀哀道:“不在了,爷爷走得很安详。”
“嗬嗬咳咳”一股血沫伴随不明是笑是咳的声音从老人口中涌出,卫横川眼中尽是欣慰:“原来是孙夫人,大哥有后,大哥有后了告诉小主子,我卫横川一生也未变节。”
老人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祁家,真叫人不忍。白雅泣不成声,连连点头:“我会,我会。”
卫横川声音本来已然渐弱,可他得到白雅允诺后,突然双眼怒睁,恶视傅长生,用最后一口气力吼道:“傅长生,你敢伤我主子,我化作厉鬼也不饶你。”
凄厉嘶嚎之后,七修公子撒手人寰。一对虎目圆睁,尽是不甘。
卫横川既去,他如何将枯骨剑法更名七修剑传入金乌殿,又如何再次隐居已是谜团,但此人忠心却是苍天可见。
白雅垂哀片刻,缓缓站起,看着剑神傅长生,眼中只有鄙夷。
傅长生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
说来也怪,他话音刚落,卫横川圆睁双目竟然合上了。
也是这句话,叫覃妙琳一阵嘶吼:“你不能放过他们,不能放过他们,杀了他们,你要替俊和报仇啊。”覃妙琳把李俊和之死全怪罪在白雅、金赤阳头上。
傅长生垂首不动,淡淡道:“你们快走,不要等我改变主意。”
白雅虽不忍心抛下卫横川尸身,可也不敢在此就留了。只好和金赤阳急急离去。
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苍老的师尊傅长生和娇媚的弟子覃妙琳。
那时覃妙琳泪眼婆娑,却作了一副妩媚面容,嗲嗲道:“长生,你不爱我了吗你去杀了他们,你替我杀了他们好不好,你赶得及的。”
但此时,傅长生一点欲望都不曾有。他在覃妙琳胸乳间摸索一阵,轻声道:“并无大碍,调息些时日也就好了。”说着,手掌按在两乳之间,一股雄浑内力渡了过去。
覃妙琳根本不关心她身上伤势,只有一股执念要让傅长生为李俊和报仇。若不是那二人,若不是白雅,怎会招来什么七修公子害她夫君性命。
然而从来都乖乖听话的师傅竟然不听她的话了。她的哀求变成了诱惑,诱惑不成再度恳求,恳求也不得,终于怒骂出口,尽是恶毒话语。
傅长生一脸平静,为爱徒做好了一切,退到了一旁,淡淡一句:“妙琳,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傅长生横剑自刎。
剑神最后一剑竟是朝向自己。
看着师尊颈间喷洒出的热血染上他的白须,覃妙琳呆住了。
直到傅长生身子倒下,她也一直傻愣愣的。泪水又从覃妙琳眼眶中涌出,为了她肯把自己随意送人的夫君而流,为了曾被她欺骗感情许久的师尊而流,也为了自己而流。
拖着病体,覃妙琳就在小店后院挖了几个坑,将几具尸体一一安葬。剑神与七修公子比邻,夫君和方媛隔得甚远。
她在安葬方媛之时,心中头回有了歉疚。若不是她,这花季少女又怎会毙命。
最可怜便是方媛,无论如何推合,一双怨怒双眼,怎么也闭不上。
宋岳呢他又那里去了那厮见势不妙早就逃了。
覃妙琳已经不想这些了,她不会再过问这江湖中任何事情,从此江湖中再也不会有金童玉女。
离开小店,门外六人骑来的马匹全不见了。
不但覃妙琳没有寻到马匹,便是白雅、金赤阳也是步行离开的。
宋岳抢了一步离开客栈,就怕有人追赶,自己寻了最健一匹做脚力,又将其余驱散,这才仓皇逃离。
他离了客栈,可也不敢再回金乌殿,狂奔十数里才勒住马匹。
“李俊和只怕是活不成了,突然出现那人又是否能克得住那怪老头儿。那老儿武功太强,只怕不好对付。”原来宋岳只顾逃生,竟是未看清来人乃是剑神傅长生。
宋岳这一步也算走对,无论谁人胜出,他的下场都不会好。
此时脱了险境,他必要谋划出路来。白雅有人相助,事情定然要暴露了。宋岳想想严密组织的森森刑罚,不禁不寒而栗,此一次是他和金童玉女剑夫妇贸然行事,并未得到命令,若是坏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为今之计,只有把罪责推倒金童玉女剑头上了。他知道还有一处可以联络,算算路程,只怕爆出之前还有时机。
有人的地方总会有间寺庙,金乌殿附近也有。但这寺庙不同,是上面安插的人手,只为应急置备。藏在金乌殿附近,目的不言而喻。宋岳此行就是要奔那山间寺庙。
小山不高,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庙宇,此时已是夜深,山门紧闭。宋岳也不叩门,就在门前高叫:“开门了,我有登天香要烧。”
话音一落,里面就有人应答:“光天化日你烧哪门子香”
宋岳道:“日烧夜烧,香火不断。”
几句暗语对完,山门开了道小缝,一个光秃秃脑袋露了出来,道:“谁让你来的”
宋岳急急道:“我有要事禀报,快带我去见主持。”
开门的和尚并不客气道:“什么事在这里说。”
宋岳道:“耽误大事,你担得起么”
和尚迟疑片刻,放宋岳进门,一路指引到了后院。
此时虽已是夜间,这寺庙之中仍然亮着灯烛,离着后院禅房近了,不但有酒肉飘香,更听见内中有女子呻吟娇喘。
带路和尚上前叩门,恭敬道:“主持,有烧香的来了,带的是登天香。”
“呵”只听一声男子粗喘,不耐烦道:“什么人,叫他进来。”
宋岳推门而入,只见房中三四个妙龄女子簇拥着一个胖大和尚。几人都是赤身裸体,见生人进来,也不羞臊,尤其那胖和尚下体还和他身下一个丰腴女子紧紧相连,捣送几下,才偏过头来,问道:“你烧几炷香的是什么人谁叫你来的”
一连三问,都满是不屑,宋岳不卑不亢道:“我烧两注高香,乃是金乌殿弟子,没人叫我来,我是有急事,迫不得已才到此的。”
胖和尚三角一撇肥唇道:“两炷香也敢到这里来,你上面是谁”
宋岳不耐烦道:“我上面出了大事了,否则我也不会来这里。我可告诉你,玉湖庄白雅这就要知晓我们正在图谋她家中宝物,若不拦下,必然是大乱。”手机看片:和尚似乎并不知晓详情,可也郑重起来。抛开身下浪女不管,抽出一条黑灿灿狰狞肉棒,随手拉过一条被单掩住,眯着一双三角眼道:“到底何事,我听不明白。”
其实宋岳也不甚了解,他只把从李俊和处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但强调两点:一是上面处心积虑谋划许久要夺玉湖庄宝物;二则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听命于李俊和。
和尚听出厉害,沉思片刻,沉声道:“传我的令,集结人马,截杀白雅、金赤阳。”和尚裸身下地,站起身形才显出他巨大身形,只见这凶神恶煞一样的和尚身高足有一丈开外,一身黑肉,好似铁塔一般。
这小庙不大,全部集合起来约莫三五十僧众,那凶和尚带了一半前往。等要宋岳随行的时候,宋岳可不敢再去了,说明了地点之后摇头晃脑只推说受了伤了,实在行动不便,就在寺庙中等待佳音。
宋岳暗忖那高手武功太强,他来此处只是把罪责推出,至于拦不拦得住白雅就是你圆性和尚的事了,与他无关。此时宋岳已知,凶僧法号圆性。
骂一句废物,圆性带着一众打扮成俗家人模样的弟子离了寺院,快马飞奔赶往宋岳所言荒村客栈。
这一番折腾,天已经亮了。
白雅和金赤阳行在路上,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似有马队疾驰。白雅心细,对金赤阳道:“那些是什么人,赶得这么急”
金赤阳并不随他父亲一般心机深重,揣测道:“附近只有我金乌殿,难不成有人接应”
白雅道:“不可能,谁能想到我们遇险。莫不是要接应李俊和的人马,避一避。”
白雅此举真对了,可却迟了。
一条官道无遮无拦,想要隐藏并不容易,东首边倒有一片密林连接山脉,正是藏身之所。
两人不敢怠慢,祭起身法向密林掠去。圆性一行奔得也急,两人还未入林中,就已被圆性眼毒发现。他稍一带缰绳,吩咐左右:“智光带几个人去看看。”说着,马鞭指向白雅、金赤阳遁去方向。
“驾”叫智光的和尚带了五名僧众,拨马头去捻白雅二人。
白雅飞奔之际并不忘余光观测,眼见有人追上,道:“快进林子,追来了。”
遁入密林之中,白雅和金赤阳并不深入,各隐在一颗大树浓密树冠上。就见六个持刀凶徒,在林外马打盘旋,犹豫一阵,其中一人道:“智光师兄,进林子不进。”
智光迟疑片刻道:“师父有令,叫我等查看,进去吧。”说罢,纵马进了林中,正是追着白雅和金赤阳入林之处。
遮天蔽日一片密林,古木参天,幽幽暗暗,间或只闻鸟语虫鸣,真有几分阴森可怖。智光也是精细人,并不叫身边人分散,聚在一处只在近处观察。他道:“林中并不见大群飞鸟惊起,那二人就在近处,给我仔细地搜。”
左顾右盼,又或向远观眺,智光始终不叫人再进一步,就在白雅金赤阳藏身树下不远处徘徊。
又有人道:“师兄,不是说要抓个叫白雅的女子么不要耽误太久吧。”
白雅和金赤阳都听见了,俱是暗惊,原来真是敌人。
那智光并不答话,低头看向了地面,纵马转了几圈,片刻之后,突然抬头,大声道:“上面的朋友,何不现身一叙,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大家各自行路,免了许多麻烦。”
白雅一颗心沉了下来,看来免不了一番恶斗了。金赤阳比白雅更沉不住气,倏然跃下,面向智光道:“我就在此,你看我可是你要找的人”
智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金公子既然在此,白雅白姑娘何不也现了身呢”
智光竟然认得金赤阳。
金赤阳本来还想隐瞒身份,看来是多余了。他不等智光出手,率先发难,随身利剑脱鞘,纵身一跃,利剑化作五道寒光分别向智光的面门、咽喉、左右肩并胸口疾刺。
智光反应也不慢,双足在马镫上一踩,一跃而起。可他刚腾到半空,就觉头顶有劲风袭来,原来是白雅凌空一剑,刺他百会要穴。
这和尚武功不弱,若单打独斗或也不差于金赤阳、白雅二人。但两人合击,白雅又算好他去处,故此一上手就落了下风。
智光权衡厉害,急忙使个千斤坠,身形疾落,虽免不了受了金赤阳穿腿一剑,可也比头顶中招要强。
“啊呀呀”一声惨呼,金赤阳果然在智光大腿上刺了个透明窟窿。
智光跌落马上,却也不敢怠慢,豁出筋肉断裂,用力一搅,让那利剑从腿上脱出,摔落在地。
他身后几人也飞身下马,抢了过来。白雅正不欲放过一人,弃了重伤智光不管,凝宝剑迎上群敌。
智光虽痛,丝毫不乱,高喝一声:“快叫师父。”
“一个也不能放走。”白雅娇叱,手中宝剑化作道道长虹,已然和五个敌手战在一团。
金赤阳当然也明了白雅心意,赶上一步,一剑划过智光咽喉,了了他的性命,和白雅一并持剑应敌。
一击格杀头目,剩下几个便要简单许多。若还有人指挥,但叫一个搬兵,剩下地合力抵抗,或有一人可以脱身。但群龙无首,先自乱了阵脚,每个人都想撤出,每个人也都撤不出去了。
白雅剑法绵绵密密,将五人退路全部锁死。金赤阳剑势很辣刁钻,战不几合就能伤了一人。不消片刻功夫,那几个持刀凶徒就已经全部倒地痛苦呻吟。
两人绝不容情,一剑一个斩尽杀绝。
就这时,林外传来了隆隆马蹄声响。
圆性久等弟子不归,心中已然打鼓,留了半数弟子封锁住唯一前往金乌殿的路口,以防白雅等人通过,他亲自带了几人来看。越到近前看得越清,已然发现了倒毙的弟子尸体。一众人不由得快马加鞭。
“走”白雅并不恋战,叫着金赤阳各夺一匹马,直闯入密林深处。
林愈深,树愈密,道路愈加难行。
两人行进越来越艰苦,可身后追兵马术极强,已经能听闻为首之人高叫:“哈哈哈哈,金赤阳,果然是你,你跑不出佛爷的手心啦,快快束手就擒,佛爷给你个痛快。”
白雅和金赤阳都知身后追兵乃是僧人,可也想不透是何门何派。方才诛杀几个持刀敌人,可知其用得都是一路刀法,但两人谁也不曾见识过。
金赤阳心中暗叫不好,突然带住缰绳,喊道:“白姑娘你先走,我来抵挡一阵。”
白雅眼见着那金赤阳调转马头,迎向众僧,心中宛如刀割,这痴情男儿不但在即将侵犯她时悬崖勒马,又在此时舍身相救。她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了,自始至终她都知道金赤阳与其父并非一路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金赤阳有意抵挡,恶僧圆性可不中计,呼唤手下道:“留下十人做了他。剩下的跟我追。”
圆性将大部人马留下,亲自只带几人追击白雅,兵分两路只为了将白雅生擒。
他也从宋岳口中得知,活着的白雅比死人更有用处。至于金赤阳,合力围杀叫他变作死人就行。
十人将金赤阳围定,圆性放下心来,心想此子一人绝非十人对手,何况那当中也有心腹高手。
他可料错了,金赤阳本是抱着必死之心抵挡恶徒,但他也不会蛮干,无论如何也要换几条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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