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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嫁了隻忠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纸
「这些日子辛苦郡主了。」他先开了口,莲华只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不辛苦。」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他却还在努力:「郡主不舒服吗?一路来水土不服吧,要请随行太医看看吗?」
如果看到他就难堪到想逃、内心不安也算是水土不服就话,那她大概未离开尚京已开始水土不服了。
她摇摇头,抬头看他,努力地露出一个镇定的微笑:「将军多虑,莲华只是有些累了。」
他看见她终于肯抬头,也笑了。
还是莲华记忆中的笑容,文气的、温暖的,好像全心全意看着她一般,明明是纵横沙场的战士,笑起来却没有一丝血味,好像全心全意守护着她一般。
她差点又要陷进去,捉住剩下的一点理性低下头,还是茶杯底的两片茶叶,若浮若沉。
莲华有点待不下去,她的勇气随着呼吸都要流走,幸好这时穆国使者来了,她抬头终于能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拍拍裙上皱掉的部分,站起来与使者见礼。
莲华从未见过穆国人,但看见他,心想和尚朝人没什么分别,都是两隻眼一个鼻一个嘴,只他又和尚朝人有些不同,一双眸是浅啡色的,轮廓深刻,鼻樑高耸,微笑两腮有深陷的酒窝,不像叁哥曾经给她讲过的吓人模样。
那人说:「安如郡主、王将军,我是塔立·茂巴思,我来引路。」
他会说尚语,但句式十分简单,语速很慢,又带着浓浓口音,一听像是在咕囔着什么,要细听才能分辨清楚,他又说:「尚语老师给我起了个名,叫小老虎,你们可以这样叫我。」
王顾成在尚朝男人中已算高大,只塔立仍是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像「小老虎」这种亲切称呼,实在很难叫出口。
莲华暗自苦恼,只说:「不敢,莲华见过使者。」
他又露出有点可惜地表情:「老虎在尚朝不是很厉害吗?」
大概是多了一个人,莲华的心情好像变得轻松点。
这时下人推门进来陆续摆膳,塔立虽是陌生人,但比起王顾成而言,莲华还是寧愿跟他说话,便趁机转了个话题:「使者的尚语很好呢。」
塔立高兴地笑:「我学习了很久,不过很久没有讲了。」
「莲华一点穆语都不会,还请使者多多指教。」说罢,塔立直直地看着莲华,笑得更开,连牙齿都露出来:「好啊。」
要去穆国前,莲华家里的饮食都变了,为了让她适应穆国的生活,先是训练她吃羊肉,吃了一周后莲华都快要哭了,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那种羊羶味,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吃这种食物为主,但因为塔立的到来,饭桌上也摆上了一隻完整的烤羊腿,莲华没有见过这架势,刚烤好羊腿热腾腾地发放着香料的味道,莲华本来就饿,孜然味把她口水都要勾出来,不自觉巴巴地看着羊腿。
塔立拒绝了婢女的侍候,从腰后拿出了匕首,在烛光上烧了烧,手起刀落亲自片起羊肉来。
他很熟练,刀又削铁如泥,片了一块连皮带肉的,放到莲华面前的碟上:「郡主,试试看。」
身后的珍时知道她不喜羊肉,刚想帮她挡过去,她却先道谢:「那莲华就不客气了。」
她着了迷般吃了一片,羊肉嫩得入口即溶,没有半点羶味,香料微辣,份外惹味,只是莲华吃不惯辣,吞下肉后不自觉吐了吐舌头,抬头塔立已给她倒了杯水,她匆匆接过后喝了一口。
「好吃吗?」塔立问她,见她点头,塔立便兴致勃勃还要继续片肉,王顾成先开口制止:「怎么好让使者劳累,还是叫下人来吧。」
塔立应了,还是快快切了两块放在莲华碟上,然后唤了自己的随从入来,自顾自把匕首擦乾净起。
莲华抬筷还想吃,才发现一直只有自己的碟上有肉。
平时在家因自己是幼妹,鸡腿鱼颊这些总是先照顾她,她也习惯了这种优待,然而这是出门在外,还有外人在旁,塔立却像知晓她家规矩一样,只照顾她,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端起茶杯假装喝水,眼神却瞄向王顾成,王顾成刚好看向她,她差点不雅地哽到,艰难地把水吞下,反射地重咳了数口。
「没事吧?」王顾成靠近了些想替她扫扫后背,让她躲过去,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尷尬地不上不下,默默地回去。
塔立看着他们的举动不明所以,王顾成敷衍对他笑笑,让侍女上了酒,将自己和塔立的杯子斟满,说:「这是尚京有名的梨酒,比不上穆国的酒烈,胜在清洌,使者尝一尝。」
塔立与王顾成碰了杯,王顾成正想乾尽,却见塔立示意侍女为莲华多拿一个杯子,亲自替她满上。
莲华虽感有点唐突,又想想叁哥说过穆国民风开放,女子也是大杯酒大块肉,便也举杯与他相碰:「莲华不胜酒力,望使者见谅。」
她意思意思地沾了半口,梨酒入口是甜的,但酒滑到喉咙后才散出烈酒的苦涩,莲华喝不惯酒,那半口像要把她的食道焯伤,落在胃中化了一股暖意,立即便浮上她的耳朵。
王顾成看着她,眼神仿佛带着担心,她心一悸,又低头喝了一口。
她没有醉,只是脸红耳赤,混身发烫。
王顾成和塔立都已乾尽,又添了酒。塔立对尚朝很有兴趣,把衣食住行的问了个遍,惟王顾成心不在焉,问一句答半句,为尷尬莲华只好硬着头皮插话。
餐用到一半,有人敲门而入,是王顾成的副手:「将军,有事相请。」
莲华看到王顾成僵硬的嘴角放松了,从善如流地起身向塔立告辞,塔立不置可否,他已走出门。
目送他离开,莲华说不上自己是舒了口气还是感到可惜,只她现在半饱不饱,思考着该用完,或是借故先离去,塔立却先开了口:「郡主,我有份礼物送你。」
这倒是打断了莲华的思量。
塔立的随从递给他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条银链,刻着怪异的花纹。
他说:「这是穆国的平安符,路途遥远,郡主戴着保平安。」
莲华犹豫着接过,试探地问:「是穆王所赐的吗?」
「是郡主未来夫婿所赠的。」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莲华盯着那链仿佛要看出什么线索,只无功而返。
「珍时,替我戴上吧。」
她把银链戴在左手,她的手腕本就幼,一抬手银链便下滑两寸,发出铃铃之声。
「好看。」塔立说,又笑。
莲华用右手摸上那银链,冰冰凉凉的,让她忽地沉静。若真在天有灵,求保莲华平安。





和親嫁了隻忠犬 5老師
莲华看完一本话本,出嫁的队伍终于进入穆国边境。
路越来越难走,但还是一路平安。比起王顾成行军式的前进,有塔立的引路,队伍每晚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让莲华舒服不少。
「姐儿,今天是小盆栽呢。」马车前放着一个盆栽,开着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秒留捧了起来问:「还是丢掉吗?」
之前都只是一支花,这次升级了规模,只那花儿也分外弱不禁风,种在路边大概一不留神就会被踩死。
莲华接过放在大腿上,伸手碰了碰花瓣,揭开帘子,除了起步扬起的风沙外什么都看不到,王顾成应该在队伍前首,她向外探了探头,又迅速回到车厢内。
他待她还是一样的好,他怎可以待她还是一样的好?
起初她以为他们是如意结,但其实或者他们之间的线从来没有系起过,她明明认清了事实,他却好像要把死结绑在她的咽喉上。
尚京说小不小,但权贵的圈子却不大,莲华来来去去出门见的都是那些人,所以看到那女孩的侧面,她就知道是谁。
举止优雅动人,出口成文,眼角有淡淡的泪痣,傅相之女傅嘉。
说起来她们还算要好,莲华向来不掩饰自己对王顾成的感情,傅嘉在她和王顾盈之中更像个大姐姐的角色,也确实比她们长一岁,莲华在两人面前为感情苦恼时,傅嘉总是温柔地笑,告诉她一切都会好。
那日之后莲华总是不自主地想起傅嘉,而每一次莲华都不自主地先认输,她从来都没有想像过她会争得赢傅嘉,
她只是在想,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总是这样偷偷见面吗?
如果傅嘉是他的真命天女,为什么还要送她花?
她明明愿意认输,为什么他不肯放过她?
愈近穆国的主城沙都,莲华愈发现自己没有力去想关于王顾成的事。
她忙着在学穆语,做着最坏的打算,二哥说穆王不会尚语,要是真的嫁入宫也得学两句傍身。
塔立拍拍胸膛,说一定教会她。
之后他给了她一本本子,表面已被揭得残旧,里面写得密密麻麻,竟是他学尚语的笔记,一本整理得完整的单字本。
「这本是初级的。」
穆语是拼音文字,字母一个个扭扭曲曲,比起字更像虫,一眼过去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莲华一看便皱紧眉头。
她从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幸好家世显赫,也不必去攀附一个才女之名,现在要学会一种新语言,对她而言也太难了。
「穆语比尚语简单。」他指着本子上字母,逐个发音予她听。
「等、等等!」莲华赶忙止住了他,指挥珍时说:「给我拿纸笔来。」
珍时应声去了,塔立看她暗自苦恼地抿起唇,不禁觉得好笑,安慰她道:「别怕,我也第一次做老师,我们一齐学。」
吃过晚饭后莲华没有回房,坐在房前的长椅,这是莲华在穆国的第一个晚上。
不必住客栈驛站,而是安排住入当地一个官员的居所,莲华独拥一个院子,儘管不大,但她终叫可以走动走动。
她从不知日子如此难过,不是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就在简陋的屋子里了无生趣,每日每夜不断重覆,只是个行走的牢房。
莲华抬头,一片星空,空气有点乾燥,用力一点呼吸仿佛会割开气管。
「美丽的姑娘,我能坐在你旁边吗?」有人用穆语说。
她侧过头,塔立的目光比星空闪烁,她欣然一笑,用穆语回应:「老师,请坐。」
莲华拿起放在一边的穆语笔记,每日新学一句穆语,让她至少有点牵掛。
学了大半月,莲华进度很慢很慢,有时她偷听护嫁队伍中穆国士兵间的对话,发现还是一句听不懂,不禁有点心灰意冷。
倒不是她不用功,而是塔立确不是个好老师,教她时想到哪说到哪,有时天南地北谈了一夜,竟什么也没有教。
眼看着离沙都愈来愈近,嫁期也逼在眼前,她有点心急,弱弱地向塔立投诉:「今天不要讲什么神话了,快教我数字啊。」
塔立懒懒地坐了下来:「你昨晚不是听得很开心?」
「那也不行啊,还有半月就到沙都了,我还只会数到十啊。」
穆国的神话太好听了,塔立讲的是创国的故事,开国王是鹰之子,歷雷劫后得镇国玉,统一割据四方的五大族,成为今日的穆国。
塔立不是个好老师,说书却十分了得,一讲故事就把莲华迷得忘记时间。
「是吗?可是我昨晚回去又记起了一个故事。」塔立勾起嘴角,仿佛觉得她一定会上钩。
莲华抱紧怀中的笔记,坚决地摇头:「今天要学习。」
「是关于开国王的王妃。」他像没有听到她的拒绝,自顾自说:「开国王歷雷劫后化回原样,成了一隻飞不了的鹰,被当时的王妃遇见,捡了回去照顾??」
故事就这样开始,莲华来不及叫停,又被他绕了进去,故事很长,星光渐黯,夜风有点渗人,塔立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然后呢?」她情不自禁地拉他的手袖:「王妃有找到神药吗?」
「嗯。」他边回答,边从手边拿了自己的披风替她披上:「巫女给她指了路,在北方最高的山顶上有一株和盈草,是神药的药引??」
莲华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靠得太近,想要后退,但他却替她系着胸前的绑带,口里说话也不断:「和盈草十年一生,有一隻苍狼看守??」
系好绑带,披风太大,要遮住她大腿处,他抓着肩线把整件披风拉上了一点,仍是无补于事,显得她脸更小,脸颊红红,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害羞的,轻声说:「谢谢。」
把她裹好后他重新后退至礼貌的距离,开口,继续故事。




和親嫁了隻忠犬 6小虎
这是送嫁队伍走了快两个月遇上的第一座大城,为补给採购,眾人忙得不可开交,只有莲华用完早膳后无所事事,向一旁的珍时和秒留提议:「你说我能出去走走吗?」
珍时一脸不讚同,秒留却蠢蠢欲试:「好啊好啊,我去问问使者。」
说罢头也不回奔出院子,看着她跑得兔子还快,便知道她也是闷坏了。
没一会塔立就随秒留回来,莲华本来也兴奋起来,只是看到后面还跟着个王顾成,她忽然就不大想去了。
虽说轻装出行,走在街上也是浩浩盪盪的,莲华躲着王顾成,走在塔立身边。
她透过头纱看向走在前面的王顾成,猜他什么时候会回过头、会不会回过头,一路不安,还不如在房里待着自在。
街边摆着地摊,卖的东西古灵怪,她好几次想停下来看,但王顾成脚步不停,她也只好亦步亦趋。
比起陪她出来逛,他更像在巡逻吧。
莲华心里暗喃,却被香味吸引过去,一看是走在她旁边的塔立,边走边吃些什么。
「那是什么?」莲华轻声问他。
他递给她一个油纸袋:「穆国的羊肉包,试试看。」
新鲜出炉的包子冒着热气,她有点犹豫,塔立又问她:「怕味道吗?没味道的。」
她摇摇头,并不是怕羶味,而是在街上边走边吃,面斥不雅。
像是能读心,他说:「你现在戴着这个,没人看到你啊。」他指指她的头纱,她想了想,把包子拿入纱帽中,咬了一口。有点烫嘴,肉汁满泻,沾了她一嘴,吃得有点狼狈。
「好吃吗?」
莲华对他笑,想起他看不见,开了口:「好吃。」然后低下头,悄悄舔去嘴角的残汁,咸咸甜甜的。
莲华默默吃完了不大的包子,塔立适时为她递上手巾擦嘴,珍时在身后一时无事可做。
塔立靠近她耳边,细声说:「我们甩掉他吧。」他抬抬下巴指向前面的王顾成。
塔立交代了一个随从继续跟着王顾成,然后就带着莲华拐入小巷。
珍时紧跟其后,有点不放心地拉起莲华的手:「姐儿,王将军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不怕。」她安慰地捏捏珍时的手:「只要安全回去,他不会在意的。」
拐了两个弯就离开了人来人往的主街道,巷子窄些,少了五光十色的杂档,路上多是妇孺带着孩子,大概是当地人多逛的市场。
塔立带她到了个店面,熟门熟路地与店员打招呼,用穆语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便连连点头,招呼他们进内。
店面在卖的是马的粮草用具,但店员领他们穿过店铺到后院去,竟是一个小牧场,圈养着的小狗看到来人便兴奋地涌过来又跳又叫。
莲华惊喜地看向塔立,他道:「这里有狗、小猫、兔子,连鸟都有。」
说着已经有隻不请自来的鸽停在他肩上,店员不知不觉已退下,塔立上前伸手揭开莲华的头纱,她抬头清楚看到他的笑意:「摘下吧,去挑一隻。」
「真的可以吗?」她边问边把纱帽递予珍时:「可以带进宫吗?」
见他点头,莲华便脱韁般走到围栏边,小狗跳得更用力,有几分选秀的景像。
她蹲下隔住围栏逗狗,珍时看得胆战心惊:「姐儿,小心别让牠们咬了。」
「没事。」她揉着小狗的后颈,那小狗舒服得直要反肚。
塔立蹲在她身边,几隻得不到莲华竉幸的小狗便过来缠他的人,他逗着一隻,看她眼神闪闪地发着光,舒下心来:「你喜欢动物就好,穆国人都喜欢动物。」
她却想起二哥说过有关祭日的事,问那个怀中坐了几隻奶狗的男人:「听说你们每年都有一天会屠羊掛在门口?」
「确实有这样的传统,可是在沙都很少了,通常在小镇或是村里才有。」他对解答莲华的问题总是知无不言:「穆国的土地种不出食物,所以每年在森林打一隻羊感谢上天赐我们食物。而且在村里,如果家里没有人能去打猎祭神,通常是家里困难,那一年其他人都会帮他们。」
他说得慢,不时停下来思考用字,发音常常混淆,但听惯了他讲故事,莲华也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听上去是个好习俗呢。」
见她认同穆国的习俗,塔立露出爽朗的笑容:「你如果怕味道,我会把房子用香薰一下,就闻不到外头的血味。」
听说祭日要在大半年后,莲华还想不到那么久后的事,只点点头。
这边那边玩了快一个上午,最后莲华怀中抱了隻白底虎纹猫。
坐在一边的长椅,塔立拎过小猫,放在自己腿上,捉了牠的爪子检查。
「你会看吗?」莲华探过头去看。
「会一点。」小猫有点挣扎,但牠还不比塔立的手掌大,轻易让他掰开嘴巴看牙齿:「挺健康的。」
她高兴地把猫接过来,摸着牠说:「小虎,我们回家。」
塔立不满:「那是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就是老虎的意思,他在上课时跟她讲过,但她满不在乎:「你这么大了,不能叫小虎,只能叫阿虎。」
她叫阿虎的时候,比叫使者动听一百倍:「那你要叫我阿虎,才能叫牠小虎。」
她把猫儿放在自己脸旁,人脸猫脸分不清谁比谁可爱一点:「阿虎,我们带小虎回家好不好?」
小虎有点怕生,把牠一放到地上又急急跑回莲华怀里,她在蹲在院子里与牠玩得不亦乐乎,没留意在身后一双男装鞋。
莲华拿零嘴逗牠,牠在地上转了一圈就扑回来,莲华蹲着有点重心不稳,差点要往后倒,却被一隻手扶住。
「你怎么去那么久?」塔立答应了会来,她边站起来边抱怨,但看到眼前的人就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小虎有点警戒:「将军,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
灯光有点昏暗,彼此看不清彼此什么表情,莲华又悄悄退了两步。
王顾成仿佛轻笑出声,伸手摸摸鼻子:「我那么吓人吗?」
莲华没有回应,他走近了她一点,伸手摸了摸她怀中的小虎。
莲华应该躲开的,但是她没有。
她喜欢王顾成太久了,他是她少女的青春中唯一一个发光的存在,就算现在,在异地的黑夜中,他还是闪闪地发着光。
「下次不要瞒着我偷走,跟我说一声就好。」他捏捏小虎的耳朵,被牠轻轻咬了一口才缩开,继续说:「我会担心的。」
莲华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同时又为了那心动感到既难受又难堪,他又走近了些,伸出的手抬高了一些,快要碰到她的脸。
「我带了个球给小虎。」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点光,像唤醒了莲华一样,她避开了王顾成的手,急步躲在塔立身后:「今天有使者照顾,将军不必担心。」
塔立像一堵墙般,矮小的莲华被他遮得滴水不漏,王顾成只好直视这个异族男人,塔立还是一贯地带着笑意,但眼神中看不出半点温暖:「将军放心,我会送郡主回房的。」




和親嫁了隻忠犬 7沙都
从穆国边境走了两周,和亲队伍正式进入沙都。
穆国人本是游牧民族,路上不难看见便于迁徙的大帐篷,是穆国人传统居住的地方。
一路过来,莲华对沙都没什么期望,猜测大概是城如其名,把很多大帐篷建在沙漠上。
但她从马车里向外偷瞄,晃神以为自己回到尚京中最热闹的主街,不是的,比尚京还要热闹些,摆摊的人有尚朝人也有穆国人,还有些碧眼金发、奇装异服,叫卖的声音混杂为一,分不清是何种语言。
马车一路驶去,人影渐疏,莲华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小虎趴在她腿上,睡得打呼,养了一段日子,肚子愈来愈厚实,还有点不怕人。
她揉着牠肉肉的屁股,尝试把心里的不安压下一点。
要入宫了,她知道的。
大概再也回不去了,她知道的。
她下车的时候,王顾成和塔立都在车下,不约而同伸手要扶她,她把小虎塞给塔立,自己跳了下来。
已有宫人到场迎接,为首的过来跟塔立交代了什么,他点点头,跟王顾成说:「将军,已经安排好你休息的地方,请跟这位宫人去吧。」
王顾成看了莲华一眼,点点头就离去了。
塔立把莲华扶上另一支软轿,把小虎交回她:「我送你。」
穆国的王宫比尚朝的小得多,少了许多金碧辉煌,以大石砌成的墙灰白相依,冷冰冰的。
她进了一个院子,房间的佈置虽不算緻,但格局与她远在亲王府的房间差不多,她的不安好似稍稍放下了些。
塔立带了个侍女给她:「她叫蒂拉,虽然尚语还不太会讲,但简单的指令听得懂,你先用着。」
蒂拉把她高两个头,一脸英气,莲华被她气势吓了吓,细声问塔立:「我要去见穆王吗?」
「我先去覆命,晚上再来跟你说。」
「你会来吗?」
「嗯,我会来的。」他把她送入了房,拍拍她的头:「先休息,有事让蒂拉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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