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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怪不得老爷夫人都不看好,这再有才,到底年纪轻些,就是个没长毛的孩子,办事太不牢靠了。
锦缎等的心急,便跟文六小姐道:姑娘,要不奴婢去门外瞧瞧。
文六小姐只轻描淡写的道:不必。
锦绣有些烦躁的道:说话不算数,枉为男人。
文六小姐哼了一声,道:别混说。爷们儿们的事多,他们做什么岂是容得你议论的
锦绣好歹也是相府嫡出六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说话做事是极有分寸和份量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蔑视,当下不禁一撅嘴,替自家姑娘报冤:奴婢哪有说错来或不来,他总得打发个人送个信儿吧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把姑娘晾在这算怎么回事姑娘大人大量容得下,那是姑娘仁慈,可不能姑息,否则有一就有二,他下回还不拿姑娘当回事。
文六小姐只轻声道:好了,我心里有数。他来与不来,咱们不都得在这喝茶嘛。这茶的味道和档次都差了点,下次咱们自己带了叶子来。她享受的闻了一下茶叶的香味,眯了眯眼道:等喝完这盏,咱们便走吧。
锦绣不服气的道: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自高自大,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怎么会折腾进牢里,那地儿,一般好人也不进去,他也不想想他算什么东西
文六小姐猛的一挑眉,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墩,厉色道:锦绣,掌嘴。
啊锦绣见自家姑娘怒了,也不顾得脸面,伸手就连掴了自己四五个耳光,道:是,奴婢多嘴。
文六小姐见她脸颊打的又红又肿,因为折了面子,又委屈又羞愧,眼里都浸了泪,才声音不高不低的训斥道:你平日如何耀武扬威,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无伤大雅,都可以不管,可六爷以后是你家姑娘的相公,是你们的姑爷,都给本姑娘放尊重些,再让我听见你这么不恭不敬满嘴胡泌,今儿就是下场。
锦绣捂着脸道:是,奴婢记住了。
文六小姐并没过分的揪着锦绣不放,见她认错了,便挥手示意她起来。她说到做到,喝完这盏茶,便吩咐锦缎:结帐,咱们走吧。
锦绣和锦缎都很惊讶:姑娘,这就走了么万一六爷是有事耽搁了,咱们才走他就来了呢
文六小姐轻轻一笑,道:我的宽容是在一定的原则之上的,一旦过了我的底限,我便不会再迁就他。
她可以给他犯错的机会,至于原谅不原谅,就要看他悔到什么程度了。
他来迟了,我可以体谅他有事耽搁了,便多等一会儿也就是了。可他迟迟不来,那便是他的错,我便先走也也不是我的错。
锦绣和锦缎自然是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忙附和道:姑娘说的有理,姑娘说的是,这才叫张驰有度,有理有据呢。
文六小姐做的很有分寸,但不代表她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回了文府,便吩咐锦绣:你去找人打听打听,那位温氏现下在何处
锦绣有些怔,道:姑娘,陈家大爷不是说已经把她送回家乡了吗怎么又您是怀疑是这位温氏缠住了六爷
文六小姐抬眼掠了锦绣清秀的面孔,道:别自作聪明,你若不去我便叫锦缎去。我说什么了吗没凭没据,你别诬赖人。
锦绣被说中心事,脸涨的通红,忙乖乖应了转身下去。锦缎朝她做了个鬼脸,锦绣气的啐道:小蹄子,就你乖觉,坏事都是我做,好人都是你当。
锦缎笑道:你别混赖人,关我什么事。
锦绣打起精神,草草的处理了一下自己颊上的肿痕,急急的安排人去打探。
凡事都有迹可循,问过车行,果然对这位温氏,苏姑娘是有印象的,那车夫便道:原本是要出城的,但不知怎么这位苏姑娘又叫小的把车赶回了城西,赁了一家客栈,便住下了,只说过几天再雇我的车。可这都过了四五天了,也没一点动静,小的也在纳闷,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姑娘反悔了又雇了别家的车
按照他的指点,锦绣和府里的人打听到了曼曼所住的客栈,问过伙计,才知道果然五天前住下了一位苏姑娘,身边带着两个丫环。只是不幸那位苏姑娘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这都五天了。
苏姑娘是外地人,在京城无亲无故,就今儿才有位爷来探望。那伙计一指楼梯端口,道:喏,那不是,就是这位爷。
锦绣顺着伙计指的方向望过去,正见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出门,两个丫环随后送他出来,就听他温声吩咐:好生照顾你家姑娘,我明儿再来。
两个姑娘便齐声应是,道:六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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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53.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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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陪了曼曼一天,三碗药都是他一口一口哺喂给曼曼的。
药汁很苦,可陈云正的心更苦。曼曼受这么多苦楚都是因为他,他对曼曼充满了懊悔。他现在就盼着曼曼快点好起来,不管她怎么打他骂他,他都认。
他握着曼曼的手,不断的亲着她的额头、鼻子和唇,渴望能给她温暖和力量。
不知道是因为曼曼感受到了他在身边,还是因为药起了效用,傍晚时曼曼的烧退了。陈云正长吁一口气,心总算稍稍落下来些,可他不得不走了。
他全然忘了和文六小姐的约定,因此没有丝毫愧疚,他只是意识到在久耽搁的时间太长,大哥陈云端会起疑心。所以尽管他再舍不得放下曼曼,也只得先回去。
陈云正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白术默默跟着,安慰道:爷,吉人自有天相,苏姑娘不会有事的。
陈云正只嗯了一声,想着他自己的心事。他在想该如何劝服大哥,把曼曼接回去。就算和离了吧这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曼曼置之不理。他总得等她把病治好,他总得把她毫发无损的送回家去。
大哥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那他就搬出来。文家的亲事他已经答应了,他连这点自由的处置权应该有吧
白术见他心不在焉,不由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提醒他:六爷,您可是跟文六小姐说好了要去溥心茶楼的
陈云正猛然勒住缰绳,唔了一声道:唔,是我疏忽了。
不过已然失约,后悔也没用,况且他也没什么可后悔和抱歉的。陈云正打马继续前行,道:今儿晚了,明儿你去文府一趟,就说我昨个儿有事耽搁了,请文六姑娘见谅。
白术一咧嘴。六爷就这么一句话就算完了自己算个啥啊,想见就能见到文六小姐要请罪也得六爷亲自去才有诚意。
陈云正却一挑眉,斥道:胡说八道,小爷请什么罪约是她约的,我不过是勉为其难,怕她一个年轻姑娘家脸上不好看才没拒绝。她愿意原谅就原谅,不愿意拉倒。
白术心道:您可真横,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那是副丞相的嫡出六小姐啊。咱哪惹得起啊。
陈云正把他的心思猜得透透的,狠狠的一鞭子抽过来,打的白术的马受了惊吓,猛然蹿了出去,陈云正大声迎风道:管她是谁,既然要嫁爷,就得凡事顺着小爷的性子来。
主仆二人回来的时候,陈云端就候在厅里,面沉似水,很是不悦。打远处一瞧,这气势作派,和陈老爷一般无二。
陈云正掸掸袍子上的土,迈步进来道:咦,大哥,你在等兄弟我吗
陈云端眉尖大皱,道:言直,你去哪儿了
陈云正径自坐下,翘起腿,先端过一盏茶来猛灌了两口,道:呼,冻死我了,苦死我了,大哥,你这回出门怎么没带着春姨娘来我馋她做的甜点了。
陈云端脸色越发难看。他就没个正形,还想着能瞒自己不成
陈云端一扬手,道:好了好了,我就是说说罢了,实不相瞒,我去看曼曼了。
陈云端猛的一拍桌子,怒斥道:言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离书已经写了,官府已经备了案了,你和她已经没了关系,还这么不休不歇的纠缠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陈云端面容平静的望着盛怒中的陈云端,平缓的回答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承认和离书是我自发自愿自动自甘写的,和别人没关系,可她现在病着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瞧一瞧。大哥总不希望我变成一个心中只有自己,对亲人生死不闻不问的自私的人吧。
他专门强调着自发自愿自动自甘,语气中却不无讽刺。陈云端是始作俑者,他不可能不明白陈云正是否真的自发自愿自动自甘。
他恼羞成怒的道:就算是去探病,什么时候不能去去一会尽到心意也就够了,你怎么能毁约
陈云正并无一语以辩驳,只是挑了挑眉,问陈云端:文家来人跟你告状了不然陈云端怎么知道他没去见文六小姐。
陈云端斥道: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文六小姐没你想的那么小肚鸡肠,她可真是个大度贤良的姑娘,当得起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等评语,你应该好好珍惜。
陈云正十分不耐的蹙眉。文家小姐再好,可是他不喜欢,凭什么要强行塞给他还要他珍惜他只想珍惜他爱的。
陈云正打断陈云端的话,道:她都做了什么
陈云端滞了下,才气闷的道:她只是派人送了个贴子,说是今天与你约好了在溥心茶楼相聚,你却因故未到,不知道可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打发人问问
这还不算告状
陈云正嗤之以鼻,摆手道:这件事大哥你不必管了,我自己会解决。
你陈云端十分义愤兼十二分无耐: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动动脑子成不成要不是你一向任性自负,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这门亲事
够了。陈云正豁然而起:大哥,不必时刻提醒我犯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错误,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不必提醒我这门亲事的不可悔改,我对强权强势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可毕竟还只是议亲,还没成亲,我还是个自由人,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别逼人太甚,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做出悔亲的事来。
陈云端气的脸色铁青:我是为你好你也知道你犯了愚蠢的错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不听父兄的劝,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是想一错再错么
陈云正气焰消散,他沉默了。
他不是觉得陈云端说对了自己错了才哑口无言的,而是为自己深感悲哀。年纪轻时,他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犯的最大的错误也不过是忤逆父母,私下偷娶,可充其量也不过是家乡没有他和曼曼的容身之地,但他已经用能力证明了离开父母,离开陈家,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养活曼曼,让他们两个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他越长大,看似得到的东西越多,阅历越深,经验越丰富,视野越开阔,甚至是名利双收,出人头地可他失去的东西也越多。
他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他失去了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掌控,他失去了年少的理想,他的激情受到了重大挫折,真的是因为他不听父兄劝告吗
他曾经坚持的,让他品尝到了生活的安宁、爱情的甜蜜、生活的幸福,可现在他再坚持,只能换来苦涩,他只有放弃,循规蹈矩听父兄的话,领受他们对他的好,才算是改邪归正,才算是浪子回头,才算是正确无误么
文六小姐还没睡,她半靠在榻上,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玉珮,若有所思的盯着宁静而明亮的烛火。
锦绣学乖了,只把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其间毫不夹杂她对陈云正的评价和判断。
良久,才听文六小姐轻笑一声,道:看来传言非虚,倒是我轻敌了。既然这位苏姑娘病着呢,想来六爷是没时间、没心情来赴我的约了。那就等等吧。
她抬头吩咐锦绣: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多往那家客栈跑着点,有什么消息尽快送过来。又看向锦缎:你去跟管事于妈妈念叨一声,叫她备一份厚礼,诸如燕窝、人参,拣品相好的,质量上乘的都多预备点,等忠诚回来,咱们就去瞧瞧苏姑娘。
锦绣和锦缎应了,锦绣却一脸不愤之色:姑娘何必去瞧她一个乡下老女人罢了,不过是装病博同情罢了,您去瞧她,岂不是污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敢议论陈云正,却敢诋毁苏曼曼,文六小姐也没斥责她,只道:乡下老女人呵,你可别小瞧了她,所谓轻敌必败,这不,咱们头一仗就输了不管是真病也好,装病也罢,能留得住六爷的人,那就是她的本事。
锦缎也不屑的道:留得住六爷的人也没用,和离书都拿到了,她也就是个下堂妇。说客气点,她现在夹着尾巴做人算她识趣,她要再这么不识时务,姑娘您何必跟她客气
文六小姐难得的兴致好,很耐心的向她们两个解释:让她死容易,可那样也就断了六爷和我之间的缘份,当务之急,是让六爷死心。
锦绣和锦缎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道:姑娘心思玲珑,倒是奴婢们浅见、愚昧了。
文六小姐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心里却并不敢掉以轻心。忠诚过两天也该回来了,依现在的情形看,只怕他带回来的消息更震憾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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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54.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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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先看见的是伏在身边睡着了的司珑。
曼曼欠起身,有点恍惚,这才推了推司珑:司珑,你怎么在这睡小心冻着了。
司珑从睡醒中惊醒,猛的抬头看见半坐起身的曼曼,立刻叫出来: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她喜极而泣,抱住曼曼的双腿就哭出了声。
司玲听见动静也跑过来,见曼曼醒了,也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脱口而出道:多亏了六爷,简直就跟救命仙丹一样啊。
她这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司珑的低泣,也成功的让欣喜的气氛迅速冷场了。
司珑恨铁不成钢,司玲只憨憨的笑,曼曼掩嘴笑起来,道:我饿了。
司珑立刻道:我这就去做,姑娘想吃什么
曼曼抚了抚肌肠漉漉的腹部,道:别太费事了,下碗面吧。
不费事,不费事,只要姑娘想吃,就算是龙肉,奴婢也想法子去弄。
曼曼忍俊不禁,道:好端端的,我吃龙肉做什么,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真有龙你敢杀吗
司玲和司珑同时笑起来,几天的焦虑一扫而空。
等司珑下去了,曼曼把司玲叫到床边,叫她坐下,道:说说吧,我病了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曼曼其实挺懊悔的,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她心血来潮叫车夫把车赶回来,并不是真的想要留下来等着见陈云正一面,大概是预感自己有可能要生病。
她自嘲的想,本能真可怕,这种自我防御机制也挺可怕的。人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是真的能无所不用其极的保护自己的。
听说了陈云正和文家六小姐的婚事,曼曼沉静的很,听说陈云正昨天在这待了一天,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司玲住了嘴,一时揣磨不透曼曼在想什么。
刚才那句话,也不完全是她无心之言。这件事,迟早得挑开,宜早不宜晚。苏姑娘和六爷总得见一面把话说开。
司珑端了面,见她二人这般安静,便狐疑的看了一眼司玲。司玲耸耸肩,用眼神示意: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是不该说的。
司珑无耐:你就不能缓缓么姑娘病刚好。
司玲摇头: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能拗得过她吗
司珑内里叹息:算了,横竖说也说了,看姑娘自己怎么拿主意吧。
曼曼无视她们沉默的眉来眼去,只安静的吃自己的面。她饿的狠了,但吃的并不快,等到吃完了面喝完了汤,才满足的道:司珑的手艺真好,这面可真香。
司珑笑道:哪是奴婢的手艺好,分明是姑娘饿极了。
曼曼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道:吃饱喝足,没事了,好啦,你们两个别守着了,回去睡觉吧。
司玲和司珑同时摇头:奴婢不困。
曼曼伸手点她们的头,道:去吧,看你们两个的眼睛,都抠偻成什么样了明明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要折磨成黄毛丫头了。睡吧,我也再躺躺,浑身没劲。
两个人便应声退下,曼曼眯着眼道:收拾收拾,明儿我们回家。
啊司玲和司珑双双停步回身看向曼曼。曼曼就又睁开眼,朝着她俩苦笑,道:有什么可奇怪的,这本来就是咱们的计划啊,不过延迟了几天而已。我知道你们俩恋着京城呢,没关系,等把陈洲府的事了清了,咱们再回来。
司玲有些着急:苏姑娘,那您和六爷怎么办
曼曼拿出和离书晃了晃,道:什么怎么办,不是已经办妥了
司玲不甘心的道:可是六爷明明对您还有情有意,您对六爷亦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离呢还有,六爷就算是被文家救出来的,可这救命之恩,就一定得用婚事来报答吗文家六小姐那是豪门贵女,要什么样的相公没有,干吗和您争
曼曼虚弱的叹口气,道:别乱猜,也别乱信谣言,不管事情怎么样,和咱们都没关系。离了就是离了,你们不会以为我离了陈云正就会寻死觅活吧放心,我这人贪生怕死的很,我还想好好活着呢。回陈洲府多好,咱有宅子有铺子还有义父义母,等过几年你家姑娘我再挑一个看的还算顺眼的男人嫁了
司玲和司珑都呆了:姑娘,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曼曼笑着挥手道:是也好,不是也好,先睡觉。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曼曼还在睡着,陈云正就到了。司玲和司珑小心的给他行了礼就退了出去,曼曼也就醒了。
她能感觉到床边有人。
果然,陈云正坐在床侧,正伸手要抚她的长发,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认真点看,还能看到歉疚和懊悔。
曼曼展颜一笑:你来了我以为你会来的晚些,倒是我起迟了。就好像以前每个最寻常的清晨她会对陈云正说的话。
陈云正眼眉一跳,嗤笑道:你以为他能拦得住我哼。
曼曼只是好笑的笑笑,坐起身拢着长发,道:你是谁,你是陈六爷,谁能拦得住你啊。
陈云正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随即道:我若来晚了,只怕你早就逃了吧。
曼曼也不辩驳,只温声道:早就该走的,这不病了耽搁了嘛。
陈云正一把就攥住了曼曼的手:曼曼对不起。
曼曼依然温柔的问:嗯
能不能留下来,别走
陈云正知道自己是贪心的,这会儿尤其明显,他很想就这么握着曼曼的手永远都不松开。只要他爱她,只要她也爱他,不管他们中间有多少人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曼曼只睁着清澈的眸子,无辜的望着他。
她早说过,如果他遇到了他喜欢的女人,那么就放开她。她早说过,她要唯一,她早说过,她不做小三儿。
陈云正的手无力的松垂下来,低哑着道:我,没办法,置他们于不顾,毕竟毕竟在一起吃穿住行,谈天说地,寒窗苦读,游历山河是人都有感情,他是个男人,不可能只拘泥于家里的妻子。
曼曼十分理解的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对。
确实,他做的没错,这些举子中,不说十之八九吧,但起码有一半是未来的进士,是国家的栋梁,他要救他们是一点错都没有,真的,她举双手赞成。
可是
曼曼还是坚持的道:我该走了。
陈云正豁然站起身,背对着曼曼道:我送你。
男人家,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有什么用他现在还哪有资格留住曼曼他现在不敢问曼曼,曾经她说不计较名分,愿意跟他在一起的话现在还做不做数。
他曾经说过要给曼曼幸福,护着她不叫她受欺负,可到底欺负她的人还是他自己。
曼曼放下床帐,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轻声细语的道:随你。
陈云正捏紧了拳头,很想捶什么一顿出出心里的恶气。可他不知道该捶谁。曼曼是个心狠的,她就是有本事做得出来这么绝情绝意的事。她的话里没有一点起伏,根本不像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对他没怨没恨也就意味着,她对他根本没爱没有不舍没有留恋。
陈云正也是有傲气的,被曼曼如此轻贱嫌恶,他真想一走了之。还赖在这做什么啊不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么他赌气的想,就是因为你苏曼曼对我不够忠心,所以老天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用分离来考验你我。
你不稀罕我,自然有人稀罕我,连丞相的女儿都要处心积虑的上赶着嫁给我。
可这些话说再多遍,也没法弥补陈云正心里汩汩冒血的伤口。他恨,恨老天,恨皇帝,恨家人,恨文家,最恨的是曼曼。
如果她肯留下来,他一定会发誓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幸好他没说,否则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自己扇自己嘴巴。没有什么比自毁其言更让人羞愤和痛恨的了。很久以后,陈云正终于明白,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承诺和誓言是一回事,现实绝对是另一回事。
这个世界,即使在自己的家里,即使在夫妻之间,他也不是唯一的绝对的主角,不是他妄想就可以拿捏得住所有的人心的。
永远有那么多龌龊肮脏的东西在阴暗的另一面,不断的散发着恶毒的霉气,可是在阳光下,还是那样的光华闪耀,迷住了人们的眼睛。
曼曼径自上了马车,淡漠的朝着陈云正点了下头。生一场大病,她把心事都放下了。她本来不属于这个时空,她本来不叫苏曼曼,不过是半路出家,接受了这具身体,接受了这个叫苏曼曼女孩子的一切。
和陈云正一场爱恨情仇,至此已经划上了句号。不管她多难受多痛苦多悲观多绝望,事实已经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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