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来兮如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逍遥橘子
炎江凌心里说道,“本座也不是儿女情长,只是情不知所起,牵绊而已。既然鬼帝许你十世平安喜乐,本座只有尽力压制灵戒,才能换来你的平安喜乐。”
云瑶又走了一段,走走停停,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夏慕云并不似帝君口中那样邪魅,也没有特别乖张乖戾,只是在他那个位置,有很多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今日那季氏造孽,肯定是夏慕云出手了,想必是把那黄皮子给抓起来了吧。帝君,炎江凌,也可能是他出手了。哎呀呀,好乱啊,好复杂,不去想了,赶紧回家吧,老纪和蒋老师一定等得着急了。”
“哪有那么复杂?抓捕妖邪恶灵,本就是夏慕云的天职。灵戒有灵,只是心声不为我所知而已。”炎江凌心中念道,“本座不信什么缘分之说,也不信你会移情,本座只相信,手中得到的东西。”
眼看着云瑶走进家门,门里传来老纪喊她的声音,炎江凌才止住了脚步,“多保重。”
灵之来兮如云 清明时节
四天之后,便是清明节了,好像是天公晓得世间思亲的凄苦,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一大早,老纪说,这东海的帝君庙最是有名,不如云瑶带着他和蒋老师一块逛逛,有一句东海古话,说人生惬意不过“卜攃帝君庙”,也就是说,逛帝君庙是人生惬意之事。
这个帝君庙位于东海市的西郊山上,占地九十多亩,有正殿偏殿等几十座,供奉的主神是少阳帝君,位于正殿紫宸殿中。云瑶来过此处,她不愿意来炎江凌的道场,可是父母坚持,她不能说自己跟帝君大人有纠葛吧?
老纪流连于各个神君的参拜祈求,蒋老师则撑着伞观察庙里的陈设和装饰,还有经幡什么的。云瑶无心多走动,就在最外面一层院子里,找了一个遮雨的角落,默默地发呆。
她入神处,并未见眼前出现一个人,那人也在望着他,许久不曾挪开视线。
她从雨里挪了视线回来时,才看到望着她的那个人,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眼睛,眼中满是温情的目光,让人看了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微启,上扬的弧线展示着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头顶烈焰珍珠冠,身上穿着赭色锦缎衣裤,手上一串紫玉念珠。
原来是炎江凌。
“一直不曾看清楚你的样子,今天看清楚了。”
“一会,我就要去镇守幽冥了,此去要等到鬼帝生辰那日才能离开……”
“我知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为什么把玉佩还给我?”炎江凌脸上一直冷冷的,但是眼中流转的东西又令人捉摸不透。
“那玉佩太过贵重了,而且我也不方便戴着,在家里放着又怕辱没了帝君的心意。”云瑶始终不去迎接炎江凌的目光,她抬起手,摩挲那只灵戒,“这个戒指,怎么都甩不掉,姑且留着吧,那玉佩,我实在受不起。”
“那个戒指,不会伤害你。”
“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平平淡淡过一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这灵戒寻上了我。我也不知道灵戒会带给我什么,我只希望帝君大人不要让它伤害我的家人,朋友。”
“你以为我是如此心思狠毒之人?”炎江凌听到这句,眉毛微微一挑。
“不是,你想动谁,不必动心思,直接出手就可以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灵戒蹊跷,偶然邂逅,然后就再也摆脱不掉。”
“你去鬼市那日可是你的生辰?”
云瑶摇摇头头,“不是,我呢,是闰年的二月二十八,每四年才过一次生日,我以为帝君大人什么都知道呢。”
炎江凌摇摇头,心里好像在想什么。
云瑶看着细雨霏霏,“其实,我不相信,一个物件可以左右人心,从来都是人心先变坏的,然后把罪过全部推给一个物件。物件哪有心?怎么会知道善恶,是非,黑白?左右它的,是人心而已。”
炎江凌也望向那细雨,“也许是吧,但是神谕除外。”
“我细细了解过,这个戒指本来是女娲的,后来给了她女儿,又辗转给了你,然后给了夏慕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我手上。”
“其实,我有些话跟你说。”
正在这时,老纪走了过来,“云瑶,你来啊,拜一拜月老。”
云瑶冷笑一声,“没想到帝君庙还供奉月老啊。”
“我不去,你们拜吧。”云瑶喊了一声,转身再看,炎江凌已经不见了。
云瑶摇摇头,继续看满天飘飞的细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好诗句啊。”
“老纪,你快醒醒,你怎么了?云瑶,你快过来,你爸晕倒了。”月老殿传来蒋老师惊慌失措的喊声。
云瑶听到父亲晕倒,也慌了神,飞奔进月老殿,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老纪,和手足无措的蒋老师,旁边还有一位看守殿宇的工作人员。
“我爸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不知道啊,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前段日子体检,林医生也说老纪一切正常呢。这好端端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二位别慌,我叫了庙里的急救车,很快就会有人抬这位先生出去,送医院抢救。”
云瑶朝那工作人员致谢,然后平平放下老纪的身体,“谢谢您!老纪,你到底怎么了,可不要吓唬我和蒋老师啊。”
那看守殿宇的工作人员说,“要不要掐一下人中?”
蒋老师说,“不要随便支招,老纪已经没心跳了,怕是休克了。”
云瑶此时心神慌乱,没有注意到手上灵戒示警。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大家慌乱一团的时候,帝君庙的救护人员已经赶来了,他们用担架抬走了老纪,云瑶和蒋老师跟着一道上了车。
东海医院。
老纪被送进了抢救室,云瑶和蒋老师在抢救室外等候,母女俩靠成一团。
“妈,您放心,老纪不会有事的。”
蒋老师抓着云瑶的手,“你爸身体一向很好的,他一直坚持锻炼,血压也不高,血糖血脂都正常。”
“那他晕倒之前也没有什么症状啊?”
“没有啊,就是正在看月老像,还说要拜一拜,还没拿的香烛呢,就晕倒了。”蒋老师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妈,不要怕,不要怕,东海医院是东海最好的医院了,他们一定可以把老纪救回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光灭了,三名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摘下口罩的一刹那,云瑶愣住了,“原来是你。”
对,是夏慕云。
“穆大夫。”蒋老师认出了他,“云瑶她爸爸怎么样啊?”
夏慕云微笑着,“纪叔叔没事,就是误食了木瓜粉,引起肠道过敏,突然休克,现在洗过胃,已经转移到病房了。相信纪叔叔很快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三天之后,来做复查就行。”
“木瓜粉?老纪怎么会吃木瓜粉?”云瑶一脸迷惑地问蒋老师。
蒋老师也是毫无头绪,“是呀,老纪没吃过木瓜粉,这是怎么回事呢?”
夏慕云跟旁边一位医生说,“徐大夫,您跟蒋阿姨说一下具体情况吧。”
那徐大夫点点头,跟蒋老师聊了起来。
夏慕云趁机拉云瑶到一旁,“你父亲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被人家给伤了,魂魄都快牵走了,得亏你的灵戒示警,灵光赶走了那东西。还是灵戒只保护你,不会保护你的家人,也不会让你父亲的魂魄自动归位。”
云瑶大惊,“什么东西敢在炎江凌的道场作祟,炎江凌才刚走不到十分钟,父亲就晕倒了。”
“你家帝君已经走了,本座和大司命的金身也不在庙内,有什么东西在也不为奇啊,没有帝君加持,这就是一座普通的房子,没啥特别的。”
“真的吗?不是哥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已然忌惮哥吗?”
夏慕云摸了摸云瑶的头,“傻丫头,我得走了,你家帝君接引幽冥的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你等一下,老纪中毒是怎么回事?”
“不说中毒,难道说中邪啊?这里可是医院,好了,我真得走了。”
云瑶冷了一下,回过神来,夏慕云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几位医护人员从云瑶眼前经过。
云瑶走到母亲跟前,“妈,您放心好了,刚才大夫我问过了,爸没事的。”
蒋老师点点头,“嗯,医生说可以进去看看你爸,咱们去看一下吧。”
母女俩来到vip病房,看到正在输液的老纪,脸色蜡黄,气息微弱,没有输氧,只是手背上有输液管子。
蒋老师抓住老纪的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老纪,老纪。”
老纪缓缓睁开眼睛,“你们来啦,我这是怎么了?”
蒋老师脸上挂满关切,眼角噙着泪花,“医生说,你是误食了木瓜粉,导致休克,还好抢救及时。”
“木瓜粉?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木瓜粉呢?”老纪一头雾水。
云瑶赶忙说,“医生都帮你洗胃了,在你的胃里发现了木瓜粉,你是不是在吃什么药物啊?”
老纪气息有些孱弱,嘴唇微翕,然后又张开,“碧云,你看看,我随身带的降压药里面,是不是有木瓜粉的成分啊。”
蒋老师从包里取出来一个白色药瓶,和一副老花镜,她细细看着那药品的成分,“这药里面,没有木瓜粉啊。”
老纪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我知道了,是早晨的时候,我说肩膀疼,你给我吃你的风湿性关节炎……”老纪说着就咳嗽起来。
蒋老师轻轻抚摸着老纪的胸口,“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药好像是有木瓜粉的成分,都怪我,以为吃了这么多年了,就可以给人诊病了。”
“好了,好了,妈,你别自责了,以后别乱吃药就好了,不舒服来医院检查啊,乱给别人开药吃;还有你,老纪,你说蒋老师一个搞经济的,怎么会懂得药理?”云瑶虽然嘴上埋怨二老的“自作主张”,心里却十分后怕,她心想着到底是什么邪祟。
她忽然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他们,她回头一看,门背后有一个“人”,只是那“人”周身一体,看不出来四肢五官,浑身如漆般乌黑锃亮,疑似头部的位置一双亮绿色的眼睛。
云瑶心悸了一下,把父母挡在了身后,此时灵戒再次示警,发出为红色的光芒。
灵之来兮如云 北冥接引
灵戒的示警,夏慕云和炎江凌都到了。
此时此刻,位于湨水之滨的灵光桥,则金光熠熠,灵气浮动。“天空”显现出七祥云与群鹤齐鸣,一道虹桥从九重天外,直直地降落到湨水之滨。
在大司命姬少尘与鬼帝夏慕云的护佑之下,少阳帝君炎江凌脚踩金色莲花,沿着虹桥姗姗而来。衣袂飘飘好似暗香浮动,仙乐回响如芙蓉泣露,而三个人也是衣着华丽无比。
只见为首的炎江凌,只见他冠三维之冠,冠上九龙衔珠,服九色云霞之服,衣料如云蒸霞蔚,脚踩飞羽无忧履,履下有十方天地。这一身天依,配上那张冷峻英武的脸庞,让人心生敬畏,凛凛而不可侵犯。炎江凌乃是伏羲氏转世灵童,出身自是不必说,他生下来就注定了无比尊贵的地位和影响。他拜师斗姆元君,习得无上法术,协助女娲补天,镇压九州邪灵之乱,率十方天兵鏖战蚩尤,丰功伟绩细数起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他身后分别就是大司命姬少尘,与鬼帝夏慕云了。姬少尘纱帽罩头,一身青色道袍,袍上银龙咆哮,也凸显了他本人乃是百兽之王的身份。这大司命乃是银龙修炼数千年得道成仙的,自然而然的高贵,座下一匹九头金毛犼,无比威风。大司命也是十方天地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眉眼却格外温和,嘴角也是笑意,一双丹凤眼引得无数仙子伸颈侧目,微笑默叹,自愧弗如。
另一位就是九天鬼帝夏慕云了,一身紫色道袍,头戴紫金东珠冠,还是那张如冠玉一般温润的脸,眼角眉梢都是邪魅的表情,自带潇洒与倜傥。人人都知晓这幽冥鬼帝夏慕云,手段狠辣,九幽地狱不知道多少折磨十方魂灵与各路妖魔鬼怪的手段,幽冥界深处不知道多少妖神鬼兽,都是他登临鬼帝之位后所创造,所豢养。这些震慑人心魂的手段与怪兽在侧,十方天地之内,畏惧之人颇多,却甚少有人了解他是那身段风流俏郎君。
在大司命与鬼帝的护佑下,帝君踩落云头,隐去金莲宝座,款款走来。湨水之滨则乌压压一片,跪满了幽冥界有头有脸的鬼王和高品级的阴司们。
清明当日午时,炎江凌要正式进驻幽冥界,而夏慕云,身为当值鬼帝,要亲自迎接帝君进北冥天池。到灵戒示警后,炎江凌只是眉头微皱,并未在一众鬼差冥司面前表现出来异样。而夏慕云,虽然心中记挂,却还是依着礼法,将帝君从湨水之上的灵光桥,一路穿行,到达北冥天池之上的酆都城。一行人迤逦前行,一直到纣绝阴天宫门外。
好大一座天宫,却好似一座城。碧瓦楼台,真个壮丽,但见飘飘万迭霞堆云,隐隐有千条红雾缭绕。耿耿飞檐之上有怪兽蹲守,辉辉瓦迭似鸳鸯联翩。朱红的大门钻九九八十一路赤金钉,槛设一横白玉丹陛,窗牖也似泛着金光一般,帘栊幌亮恰有赤色闪电。“楼台高耸接青霄,廊庑平排连宝院。兽鼎香云袭御衣,绛纱灯火明宫扇。”殿阁正门中间,上悬鎏金匾额一面,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嵌于匾额之上“纣绝阴天宫”。平日里,这纣绝阴天宫是不见天日的,只有帝君在的日子,才会金光四溢,云蒸霞蔚,那都是少阳帝君的法力加持使然。
炎江凌进入大殿之后,沿着云霞铺就的羽毯一路行走了九百九十九步,才到达那王座。那王座通体紫金色,乃是夏慕云豢养的混沌神兽所化。早些年,这混沌神兽得知夏慕云被天尊点化,修成正果非常不服气,亲自来幽冥界挑战夏慕云。奈何技不如人,被夏慕云制服之后,便愿赌服输,心甘情愿侍奉他,化作紫金王座,日日在纣绝阴天宫守护夏慕云。
接引帝君的仪式正在进行,夏慕云不能脱身,身边的一众鬼王冥司亦是如此,大家山呼帝君名号,跪倒在地,迎接帝君的到来。整个仪式进行了三个多时辰才结束,而夏慕云已经心急如焚,“只怕那丫头别出什么岔子啊。”
仪式行将结束时,炎江凌对下跪的鬼帝说,“去吧,本座在此,你放心。”
夏慕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头看着炎江凌,目光交汇的瞬间,炎江凌微微颔首。夏慕云这才恭敬地拜别,离了纣绝阴天宫,匆匆去了。有了帝君在北冥坐镇,夏慕云再无后顾之忧,不用再担心北冥有任何异动了。
却说云瑶看到那“人”之后,只是晃了一下,瞬间便消失了,云瑶心头一紧,额上酣睡沁出。她环顾了房间,不见任何异象。窗外的雨渐渐变小,后来浮云消散,天空放晴了。
“云瑶,云瑶。”是蒋老师在喊她。
云瑶回过神来,“怎么了,妈?”
“输完液了,你去喊护士过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蒋老师轻声唠叨着。
云瑶生怕父母被那邪祟侵扰,左右为难,“那个,妈,那个,这是vip病房,有床头铃吧,你按一下。”
云瑶快走一步,去拉病床床头铃,却眼睁睁看着那漆黑绿眼的东西站在蒋老师身后。
“妈!”云瑶大喊一声,心里默默念着,“天哪,我该怎么办啊?云瑶惊慌不已,心跳加速,她开始感到有鬼魅邪灵在身边作祟的那种恐惧了。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夏慕云一身白大褂从外面走来,云瑶长出一口气,差点瘫倒在地,还好夏慕云稳稳扶住了她,放她坐在病房的俯卧沙发上。
云瑶知晓夏慕云可能是到了灵戒的示警,只是现在这个情势,她不敢确定眼前之人是否为真的夏慕云,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夏慕云说要去参加帝君的接引仪式。如今父亲昏孱弱,母亲不知危险,而自己却没有降伏妖魔的本事,万一被坏人趁虚而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云瑶看那“夏慕云”真身穿着紫色道袍,容貌无二,手中一把琉璃乾坤扇。她仍是满面疑惑,于是便问,“你真的是?”
“瑶妹,怎么不敢相认了?你家帝君有事不能来,我来代劳了。”
听到熟悉的调侃,加上灵戒并未有异样,云瑶再才敢确认,上前一步,隐忍着眼泪,焦急万分,“慕云,我刚才……”
“我都知道了,一会慢慢说。”他转而看着云瑶的父母,“叔叔输完液了,是吧,我去喊护士来给叔叔拔针,云瑶,你跟我出来一下,去交一下。”
云瑶惊慌着,看着爸妈,又看看夏慕云。
夏慕云点点头,像是给云瑶吃了定心丸,“出来吧,让纪叔叔休息一下。”
很快的,绿竹穿着护士服走进了房间,看到她,云瑶的心才落了地,跟夏慕云走出了房间。
来到防火门后面的走廊,云瑶心慌意乱,言语都有点不成句子,“慕云,慕云,我刚才看到一个怪物,浑身漆黑,眼睛发绿,他一会站在门后,一会站在我妈身后,我吓坏了,我真的吓坏了。”
夏慕云拉她入怀,轻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灵戒示警,我到了。那个邪祟,法力高强,我也不能感受他的气息。刚才进病房时,我看到周围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存在过邪祟。”
云瑶浑身颤抖,言语无状,“你是说我骗你?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我害怕极了,如果我什么都看不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害怕?”
夏慕云抱紧她,“不是,我信你,绿竹进去,那邪祟应该不敢现身了,得像个什么办法才是。你是凡人,不能驾驭灵器,帝君的那枚玉佩可以,可是你送回去了,这怎么办呢?”
云瑶慢慢地平复下来,她从夏慕云的怀里起来,“对不起,我刚才很失态,让你见笑了。”
他呵呵一笑,那笑容足以驱散她心头的阴霾,“无妨,一会拔针后,你带着你爸妈回家,我跟你们一块回去,不过是隐身,虽然我法力不高,但是还是有点震慑力的。现在你们家帝君住那边了,我可以在这人世间乐逍遥了。”
她惊愕不已,瞪大了眼睛,“啊,你又不是钟馗?不过我相信你的本事,谢谢你。”
夏慕云哂笑一声,“得首先知道那邪祟的来历才是。”他本来是可以知晓邪祟来历的,只是他现在身体几乎被穷奇控制了,吐血多次,法力涣散,不能聚神。
他转而对着灵戒说,“哎,我说灵戒啊灵戒,本座不是给你血了吗?怎么连个邪祟你都拿不住?你家主人给你的万年修为,都白瞎了啊?本座给你个任务,下次邪祟再出现,用我的血融缠住他,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就把你打发回帝君那边去,让帝君给你打一个小匣子,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那灵戒微微泛着色光芒,似乎听到了夏慕云的“抱怨”,戒身中的螭龙微微低头,似有羞赧的神色。
云瑶点点头,“我不是所谓的灵戒主人吗?为什么灵戒不能保护我?还有,如果父亲真被那邪祟掳了去,会进入枉死城吗?还有还有,你能不能让时光倒流,让我回到没有灵戒的时光里。”
夏慕云面露难色,他不便告诉她,这个云瑶是他守了三千年的十世阴女,自己来人世间也是为了护她这一世周全。他只好扯谎说,“轮回之事,我说了不算了,得郁垒帮忙才可以。如今你家帝君镇守幽冥,大司命都不敢擅离,更何况管辖着轮回的郁垒。你如果真的想回去,可以问问你家帝君,他一定有办法。”
云瑶已经懒得驳斥那句“你们家帝君”了,既然说起炎江凌,她忍不住问,“那,我们家帝君真的去幽冥了?他去那里做什么?”
夏慕云嘴角弯弯,笑着说,“做太阳啊,只要他在的地方,金乌跟随,霞光万丈。就好像无边的光一般,照耀整个幽冥界,九幽地狱的深处都能感受到帝君的炎阳。而那金乌光芒所照射的地方,都在会他那面昆仑镜里面看到,稍有异动,不用他老人家出手,早有各路阴司赶到摆平了。”
灵之来兮如云 遥祭先祖
云瑶并未表现出感佩或者惊异的表情,她其实想问,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跟帝君有什么瓜葛,并且惹帝君垂怜。她欲言又止,却被夏慕云看在了眼里。
而夏慕云却装作不懂她的心思,“好了,你去缴吧,完事后接你父亲回家,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还没等云瑶回过神来,夏慕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惹得云瑶有点怅惘,有点难以宣之于口的落寞。这落寞的感觉没有持续半刻钟,便随着父亲的一声咳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赶紧跑到床边坐下,看到父亲带着泪痕的眼角,心中骤然一阵阵疼。“老纪,你这一遭,吓死我和妈妈了。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我刚才去缴,医生说咱们可以回家了。”老纪靠在床帮上,怔怔地望着从窗缝中挤进来的一缕阳光,放空了自己。
老纪的表情十分平静,“没事,你看我这不好端端的吗?等我恢复了,请你们娘俩吃顿大餐,压压惊。”
回到家之后,云瑶亲自下厨,做了清粥小菜,“爸,你现在身子虚,先垫补点清淡的,好全活了,咱们再吃好的。”
老纪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今个清明,咱们是不是该祭拜一下祖先呢?我觉得我刚才可能是惹怒祖先了,所以才会受到惩罚。”
蒋老师点点头,“清明佳节,的确是该祭祖的,咱们不在青岛,一会你吃完,咱们去路边烧烧纸,祷告几句吧。”
这要是在以前,云瑶肯定会说他们有神论,现在她也忽然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的样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