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来兮如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逍遥橘子
“别急,且听他们自己怎么说。”夏慕云指了指台下起哄的几个人,云瑶这才注意看,原来这几个人竟是浣熊所化。
云瑶不禁张大嘴巴,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惊惧,“天哪,今天可是妖怪开会啊。”
夏慕云按住她的肩膀,“不必害怕,我在。”
她感觉到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心的温度,云瑶感到安心许多。
“眼下,是要让这黄皮子背后的正主现身,一只黄皮子不足为惧,而且我查看过了,那几个祭品身上并无黄皮子的气息。”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虽然我没有鸿鹄之志,但是守护这里的安宁,也是我的责任。”云瑶心里问道。
夏慕云手托着下巴,“你呀,一会他们演不下去的时候,你大喊一声你们家帝君的名字就好。”
云瑶白了他一眼,“我不喊!要喊你自己喊,别理我,烦着呢。”
说完,云瑶挪开身子,来到了离他不远处的李蔚然旁边。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着这场别开生面的盛大活动,一位是主办方的刻意策划。
季氏仙人在台上煽风点火,“各位乡亲父老,献祭吉时将至,海神已经在祭坛等候,本仙会亲自带各位一睹海神的风采,让这些祸害潭州的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仙人快步走下海神阁,沿着碎石小路,一只总遇到了祭坛的脚下,他抬头看着那高高的祭坛,竟然腾空飞了起来。一旁的乡民,本就镀锌季氏,加上他又这样平地起飞的法术,更加崇拜他了。
灵之来兮如云 大变活人
几名道童押解着“祭品”紧随其后,登上了祭坛。
季氏嘴里胡诌几句咒语,手摇拂尘,那拂尘竟然直立在祭坛的上方,拂尘的兽毛竟然全部竖了起来,每根毛发就好似一颗生魂一般,似有人影幢幢,窃窃私语。季氏大声喝道,“二等不必惊慌,待献祭之后,海神自然会亲自施法,使各位归位,切莫急躁。”
邵清波刚想要登上祭坛去制止,却被几名道童拦下了,云瑶真正看到的,却是他被几只浣熊架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他会不会受到伤害?”云瑶有点惊慌,虽然她并不喜欢邵清波,但是他本性并不坏,也没做过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他骤然被妖物控制,让人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不会,他也能看见妖邪,而且,那些妖邪不会再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有违天条的事情。”夏慕云笃定地说,也给云瑶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居然有天眼?”云瑶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夏慕云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是的,看上去,这天眼还是帝君为他开启的呢。”夏慕云看了邵清波一眼,转而继续盯着祭坛了。
云瑶并不太关心什么天眼不天眼,原本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有这个“特异功能”,却没想到不是她独有,而是很多人都可能有的技能。她似乎并不大喜欢“天眼”这个功能,有这个证明自己可以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事情,反而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灾祸。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自己认为的舒适或者痛苦状态中,也是一种享受。就好像那个该死的灵戒,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自己拾得,什么阴命阳命,终究不是自己的命。
云瑶并没有继续接话,她也继续盯着祭坛。
那季氏口中念动咒语,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隆。继而狂风大作,祭坛上的烛火开始疯狂摇曳,好像快要熄灭的样子,祭坛后的海浪翻起滔天巨浪。
“海神要出来了?”云瑶瞪大眼睛看着祭坛。
“且看着吧,没有我的法旨,老泥鳅不敢出来的。”夏慕云盯着季氏身后骤然升腾起来的一股青烟。
夏慕云看着那青烟的形状,慢慢升腾起来,形成一条龙蛇的形状。
“快看啊,海神现身了,海神现身了。”人群中有眼尖的,指着季氏身后的青烟说。
紧接着,许多人竟然开始匍匐磕头,双手合十,跪地祈祷,“海神保佑,海神保佑。”
那“海神”卷着青烟从季氏头顶俯冲而下,像是要攫取“祭品”而来。夏慕云盯准了之后,飞身起来,一纸符咒想要控制住那青烟。说时迟,那时快,夏慕云飞身起来的时候,那青烟好像感知到了符咒的灼热,迅速缩了回去。他几乎是在飞升的同时,祭出凤鸣琴,琴声急促,好像千军万马夜奔一般。那青烟“看到”凤鸣琴之后,化成一道青色的光,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面。
由于灵戒为媒,云瑶听到了凤鸣琴声,那琴声让她的耳朵感到嗡嗡轰鸣,头痛欲裂。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天空却突然放晴了,之前所有的阴雨暴风都消失了。而天朗气清之后,她的头痛感也随即消失了。转眼再看那鱼缸里的祭品们,都站在了舞台上,跟各位观众谢礼微笑。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吃瓜群众还以为亲眼看到了异常高深莫测的魔术表演。
“好高深的法力,夏慕云真有两把刷子。”云瑶心里感佩着。
“云瑶,快看,太神奇了,这么近距离的大变活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以前在vegas看到过大卫的魔术,现在觉得这个魔术师,比大卫更厉害啊。”
“是啊,我也从来没看到过。”云瑶转而问,“你看到小邵公子没?”
“刚才还在台下,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另一边,台上表演的季氏并未看见夏慕云,只是感到发生了什么,那“海神”本来目的是攫取祭品,却好似撞见了什么东西,功亏一篑了。他也听到了凤鸣琴声,只是以他的见识和法力,辨别不出来这琴声就是凤鸣琴发出的。那琴声让他心绪翻腾,头脑发胀,险些现出原形。
他感觉到,现场一定有什么法力极高的人物,阻止了这次献祭,他感到瑟瑟发抖,不过究竟大场面的他还是想出了应对的说辞,“海神祭典的傩戏到此结束,再次感谢各位游客的观看,相信通过这次大傩,海神一定会大发慈悲,一保百姓和乐,二保风调雨顺,三保无灾无厄。无量天尊!请各位游客移步海神阁,将会有更加盛大的演出等待着大家,谢谢大家。”
然后几名道童与云瑶带来的仙童一起,把鬼面旗子丢在祭坛前方的一片空地上,季氏引法术燃烧了鬼面旗子。然后百姓们纷纷把自己制作的鬼面旗子,鬼面灯笼,还有各种鬼面造型的东西投入火中。伴随着欢呼却与与欢腾的热烈气氛,海神祭典算是达到了最高潮,也接近了尾声。
此时潭州百姓已经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海神阁的傩戏了,台上咿咿呀呀,台下呜哩哇啦。人群攒动着,乱哄哄赶去海神阁看傩戏。
且说台上的季氏,想要施法遁走,却被夏慕云诶拎住了,“哎,我说,季大仙人,这么着急去哪呀?”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仙?”季氏狐假虎威,回头想看清楚来者何人。
夏慕云放下他,现出了真身,“季大仙人,你看看我是谁?你可识得?”
季氏看到一个身着紫袍,头戴东珠紫金冠,手拿琉璃乾坤扇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虽然是黄皮子修炼成人形,却没有见过鬼帝的真容,以他的修为和品级,就连灵城主的真容都没见过。
因为不知,所以无畏,季氏手摇拂尘,假装镇定,“你到底是谁?”
夏慕云边摇扇子,边说,“说说吧,刚才那个冒牌海神,到底是谁?凭你的修为,还不敢食用生人来增长法力的,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季氏并不惧怕,虽然他觉得眼前的人,他可能惹不起。
“贫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日祭典颇有些累了,没工夫跟你在这儿闲话家常,告辞!”说完,季氏想使一招遁地术,意欲逃走,却没想到,地面好似铁板一般,根本穿不进去。他眼见遁地无效,便想要飞身跃起,却发现自己好似被粘在地上一样,脚都不能离地。随着自己的用力,却摔了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孽畜,别力气了,今日本座在此,你不说实话,等到了勾陈面前,等着你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勾陈的手段,你不会不知吧?”
灵之来兮如云 不如归去
季氏听到勾陈的名字在这人的口中如此轻描淡写,爬到了这人面前,“大神饶命,大神饶命,小妖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说的什么海神,小妖也不甚了解。”
“你不了解?那你可了解凤鸣琴?”夏慕云并未祭出凤鸣琴,季氏已抖动如筛糠,“鬼帝饶命,鬼帝饶命,小妖知错了。”
“哦?那就说说吧。”夏慕云随意挥着扇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氏。
“鬼帝,小妖也不知道那海神是何方神圣,只是小神的丹元被他拿走了,他还威胁小妖说,如果不能献祭生人给他,就让小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小神修行几百年,实在不愿意就此结束仙缘,还请鬼帝看在小妖一心向道的份上,饶恕小妖这一回吧。”季氏磕头如捣蒜,身抖如筛糠,声音中也充满了颤栗与惊恐。
夏慕云观他神色,读他心智,似乎没有撒谎,“那你可知那厮的真实样貌?是何物所化?”
季氏几乎要哭出来了,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禀……禀告鬼帝,以小妖的法力,看不出来者是何方神圣。只是从他每次出入东海的行踪,以及来往的痕迹来看,似乎是蛇妖。”
夏慕云不太相信这句话,慢里条斯地说,“蛇妖?本座刚才与他交手,法力不在本座之下,如此高强法力,怎么可能是蛇妖?”
季氏颤抖着说,“鬼帝,真的,真的是蛇妖,要么就是蛇形的怪物。他最近每次来,小妖都能感觉到他吐着信子的声音。”
“哦?”夏慕云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蛇形成圣的样子,“不可能是宓儿,她要是想作怪,会明目张胆地去做,绝不会装神弄鬼这一套。也不可能是女魃呀,她应该在九黎软禁着呢?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东海来作怪啊。可是除了她们,身为蛇形,且能抵御得住本座凤鸣琴的异类,这十方天地里,还是屈指可数的。”
“我观那青烟形态,却似蛇形,不过,眼下还没有证据,且再观察吧。孽畜,你可知罪?”
季氏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他知道夏慕云杀伐决断,自有威严,几千年来,建立九幽地狱,以及整个炼狱制度,无论是犯错的大罗神仙,还是罹罪的凡夫俗子,九幽地狱,忘川深深,无人不闻风丧胆,惧怕三分。
“鬼帝饶命,鬼帝饶命啊,小妖再也不敢了。”
“你助纣为孽,攫取生魂,本座罚你去看守辟邪神虫三百载,你可认罚?”夏慕云摇着扇子,望着碧波浩渺的海面,幽幽地说。
季氏听说过位于阿鼻地狱最深处的辟邪神虫,它有八只脚,身体灰色,有翅膀,近似飞蛾。早上吃三千个小鬼,晚上吃三千个,那些轮回无望的邪灵鬼魅,不知道有多少成为它的果腹之物。这神虫也是夏慕云震慑地狱的神器之一,一旦进入阿鼻地狱,基本就算告别十方天地了。魂飞魄散尚有聚魂的可能,被神虫吞下,等于形神俱灭,纵使三清合力,老祖重生,也再无“生”的可能。
季氏听到要去看守神虫,几乎吓晕了过去,“鬼帝饶命,那神虫法力无边,每日吞噬地狱之灵无数,小妖恐怕……”他本想说,万一把它吃了怎么办。
夏慕云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一笑,“神虫有灵,识得看守他的生人。你现在身无丹元,神虫不会伤你,只要你心无邪念,三百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会过去。你看,九千载,不也很快就到头了,没几日了。”
季氏跪地,声音感觉快要哭出来,“小妖谢鬼帝不杀之恩,此去,小妖会认真看守神虫,为九幽,为鬼帝尽犬马之劳。”
夏慕云摆摆手,“神荼会带你去见神虫,退下吧。”
季氏叩拜之后,看到眼前出现一位金甲神,黑髯虬须,眉发耸互,头生两角,眼如铜铃,身如巨人,手持浑铁点钢叉,想必这就是神荼了。
神荼并没说什么,只是恭敬地拜了一下夏慕云,手中钢叉翻转,发出银光一道,季氏现出了原形。随即,神荼拎起瘫软在地的那只黄皮子,离开了祭坛。
夏慕云转身看着祭坛不远处的人群,他们在认真地观看傩戏,他嘴角不禁笑了一下。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夏慕云朝着祭坛后面说。
果然,祭坛后面走出来一个紫色须髯的老人,原来是“海神”赢勾。
“拜见鬼帝。”赢勾深深地施了一个大礼。
夏慕云脸上的笑意隐去,愁云爬了上来,“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你在这里许久,可看清楚那是何人冒充你?”
赢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鬼帝,小神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看是谁来冒充小神。”
夏慕云知道赢勾速来隐藏锋芒,一为了保命,二为了修行,如今赢勾被镇压在冥海,虽说有个“镇守”的名头,可那三千道灵符的威力,一般人是不能破解的。尽管冥海可以压制任何入侵者的法力。虽然鬼帝如今受体内的穷奇挟制,但是赢勾还是得受制于鬼帝,因为凤鸣琴可以穿透冥海,直捣黄龙。其他的诸神,赢勾是毫不畏惧的,但是也绝不会轻易得罪,并不是“老好人”,而是觉得没必要为自己树敌。
“本座就知道,问你也无用,只是可惜了,昨日燃烛仪式开始,这里的香火被那厮吸取殆尽,你半点没捞着啊。算了,你起来回话吧。”夏慕云好似有点揶揄的口吻。
赢勾颤巍巍起身,拜揖道,“鬼帝说笑了,小神戴罪之身,哪敢享受香火?这些年也都是百姓抬爱,才给了小神一点点福气。”
“其实啊,你的听觉最灵敏,你可听到蛇形移动的声音?”夏慕云依旧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鬼帝又在开小神玩笑了,听觉灵敏,那得属地藏王的谛听了。”赢勾总是巧妙地避开任何一句夸赞,和套词。
谛听是地藏王的坐骑,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瑞兽,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该神兽十分忠诚,且听觉灵敏,智慧无边,上至上清境,下至九幽极乐,它全部通晓,辨识得十分清晰。
“罢了,你们是看我没几天了,所以都来敷衍我,是吧?”夏慕云虽然说着真心话,在有新的人听来,却好像试探口风一般。
赢勾在此一拜,“鬼帝永远是鬼帝,即便卸任,十方天地之内,众生灵也会唯鬼帝马首是瞻。”
“不必说宽心的话,本座还有不到半年的光景了,卸任之后打算留在人世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每日农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倒也十分惬意。”
赢勾脸上微笑起来,垂手立在旁边,不置一词。
夏慕云朝着祭坛的方向走去,“算了,海神大人,您还是看看你护佑的这一方百姓,正在如何给你歌功颂德吧,本座想想,怎么去修复那些事了魂魄的人吧。”
看着夏慕云远去,赢勾直起身子,嘴角冷冷一笑,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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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之来兮如云 鬼帝捉妖
那黄皮子消失之后,邵清波也恢复了自由。
邵清波不知云瑶可以看见异象,便想了一套说辞,“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脚麻木,不能迈步了。你还别说,这祭礼的高潮就是那大变活人的把戏了。”
“是啊,那个季大法师就跟魔术师一样,回头我们公司年会的时候,出高价邀请他去表演一次。”
“哈哈,你有所不知,海神节今晚还有一场灯会,要不要今晚一起出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这,邵公子,看在您是客户的份上,我来观礼了这盛大的海神节。”云瑶故意拉长声音,“可是这什么花灯会就了吧,眼看清明小长假了,我想做个出游计划,不想出来晃荡了。客户也不能耽误乙方的8小时外,不是吗?”
“好吧,我可跟你说啊,这样传统的节日,许多年不曾有了。这不比金陵,每逢个盛大的节日,你都可以看看秦淮灯会什么的。东海,这样一个世界性的大都会,难得这样的活动,不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一旁的李蔚然好像是兴趣盎然,“设么灯会?我好想去看,几点开始?”
邵清波呵呵一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不如叫上你师父,跟我一起先睹为快?”
李蔚然使出他的小鲜肉功夫,几声央求,云瑶就动摇了。
近中午时,云瑶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地乱叫起来,从凌晨出来,都还没有进过一口水,一粒米,若是有低血糖毛病的,恐怕早已饿晕过去。
云瑶靠在街旁的一个展位上休息,却不想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转过头,一只致的保温食盒挡住了她的视线。看到那熟悉的紫色衣服,云瑶不禁莞尔,“好啦,神仙大哥,知道是你啦。”
夏慕云放下食盒,眉眼弯弯地笑着,好似头顶上那温暖的阳光一般。就那么一刹那,云瑶的眼睛有点迷离,竟差一点挪不开。如果不是一起布展的小伙伴们分食饭菜的哄闹声,云瑶还不能那么快回过神来。
原来是夏慕云带着绿竹和临江仙的几个服务员,带了足足的饭食和菜品来“慰问”她们来了。
云瑶看到夏慕云身后的一位美女,眉眼带笑,肤色雪白,顾盼生辉,一身浅碧色的衣裤。她不禁笑了一下,“这位美女是谁啊?你艳福不浅啊。”
绿竹微笑着点头,并未多话,夏慕云介绍了一下她们,“绿竹,云瑶。”
绿竹轻轻点头微笑,云瑶也微笑着回礼,“绿竹姐姐,真是漂亮啊,看上去温文尔雅,跟慕云兄走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
夏慕云并没有解释,绿竹轻轻笑着,拾了一下云瑶旁边的摊位,摆好了饭菜和筷子,自己则退立一旁。
云瑶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大声对李蔚然和不远处的邵清波说,“今天这顿,是夏大仙儿请的,大家谢谢夏大仙儿呀。”
大家哄笑着,邵清波沉默着,大家开始大快朵颐。
“夏慕云,绿竹姐姐,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还像海螺姑娘一样,送来美味佳肴,及时雨啊。”云瑶边吃边说。
“我看祭典之后,你和你的银耳羹就不见了,我寻思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来看看你。灵戒告诉我,她的主人都要饿晕了,我得赶紧喂饱你啊,要不这血可就不新鲜了。”
云瑶瞪了他一眼,“又没正形,如果真想取血,就赶紧行动,别给我吃了好几个枣,突然打一巴掌。”
夏慕云扑哧一笑,“你看你,你家帝君不是说了吗?我靠近你就是为了攫取你的鲜血,没有纯善的目的。所以呢,我做什么,你都不必感谢我,就当我别有用心,处心积虑好了。”
绿竹眼睛眨了一眨,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云瑶不再说话了,开始默默地吃饭,夏慕云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拨弄身旁的几个花灯。
突然,他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口中出现像铁锈一样的腥味。他知道,是那位“老朋友”反噬的结果。他抬手看到了手心的灵印,如火焰般跳动着,灼烧着他的饕餮元神。他只好扶住身旁的摊位,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绿竹扶了一下他,他摆摆手,示意她无事。
云瑶低着头,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今晚有灯会,你不是说想欣赏这城市的风景吗?那么你来不来看灯会呢?”
“嗯?”夏慕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听见云瑶的话。
云瑶抬头,看到夏慕云似有心不在焉,便尴尬一笑,“没什么,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回你的老巢。”
“不回去了,你家帝君很快就会在那里住下了。”夏慕云轻描淡写一句,却忍着巨大的痛苦,他必须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他不想自己接近失控的样子出现在一众凡人面前,尤其是云瑶面前。
绿竹看出来夏慕云的心思,便对云瑶说,“云瑶姑娘,今天穆大夫还有一些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失陪了。这些饭菜,主子已经结完账了,各位可安心享用。”
绿竹本想搀扶一下夏慕云,却被夏慕云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东海市滨海大街汹涌的人潮中。
且说夏慕云回到自己在东海的驻地,也是行宫—一座跟东海医院毗邻的幽冥之地。他进院子之后,在院子上方布下仙障,自己席地而坐,屏息凝神,开始运气,绿竹在一旁护法。
早春的午后,凉气还是浸入骨头的,可是夏慕云的额头却沁出了许多汗珠,原来是他的饕餮之神还在和体内的“老朋友”搏斗。
他看了看位于手心的灵印,红光闪烁,随着他法力的消散,他已经不能控制那灵印。他不禁回忆起来那灵印的由来,一段段往事浮现在脑海。
那还是五万年前,夏慕云初为天神之时,他仙身与那皮囊磨合期还没过。有一日,他云游至昆仑山下,听见有喊救命的声音。他一时忙于救人,竟然脱离皮囊,径自循声去了。却不想,那声音是幻音,那声音的来源是天地间一灵物,名唤穷奇。穷奇身体壮大如牛,全身长满了猬刺,已在邽山修炼几万年。它也一直在寻觅合适的皮囊,好摆脱自己凶恶的外形。
他听说无山圣母为夏慕云亲自制作了一具天地之间最美的皮囊,便开始垂涎,甚至探听到了夏慕云的踪迹。他知道夏慕云虽然是饕餮化身,可是内心却有些纯善,他也知道夏慕云跟皮囊还未完全磨合好,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声东击西。
等到夏慕云意识到自己被骗时,匆匆赶回,却发现皮囊已经站立起来,里面是上古灵物—穷奇的庞大身躯。夏慕云非常愤怒,开始施法,希望可以回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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