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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精绝古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五十年代的时候,我的祖父胡国华曾经因为看病,在北京的一家大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在此期间,刚好赶上医院附近要修一座大型建筑,工地上挖出了一座古墓,他也曾从医院里偷跑出去瞧热闹,进地宫里看了一通。
那古墓据说是明代一个王爷的,绕着古墓周围一圈都是黑水,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冥器。
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这座古墓是合葬墓,而且非常特殊的是,墓主夫妇也就是王爷和王妃的棺材,都用大铁链子、大铜环和铜锁,吊在寝殿半空。
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没隔几天,在海淀也出土了一座元代古墓,这两座墓中都有殉葬的童男童女,出土的时候与活人一模一样,只是元代的那座墓中出土的童男女,身上的衣服一碰就成灰了。
后来我祖父把这两件事当故事给我讲过,他说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地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这种技术远比古埃及的木乃伊要先进得多,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要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灌,所以这种技术从来没用在任何墓主身上。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用活人来殉葬了,胖子戴上手套把其中一个小孩的尸体抱了出来,仔细检查,果然在头顶上、后背、足底等处,发现了几个窟窿。这些尸体上的洞,已经被巧手匠人以火漆封住,尸体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斑点,陪葬的人或者金银玉器经常会涂抹水银粉,时间久了会产生化学变化,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黑紫色,这种斑块俗称水银斑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称尸斑为烂阴子、汞青。
胖子显然有点紧张,他故作镇定,吁了口气说道:以前看过鲁迅写的小说,就有古董上生水银浸的描写,看来那老哥还不是瞎写的,确有其事。
英子问道:这也太可怜了,胡哥,你说这童男童女,咋还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呢我记得先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小孩穿着衣服啊,难道是鬼魂吗
我告诉她:是不是鬼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不是这俩小孩不穿衣服,陪葬的童男童女,肯定都着盛装,过了快一千年,到了这会儿,那衣服早就烂没了。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关东军把这口大棺材挖出来打开的那一刻,衣服一见空气就变成灰尘了。
英子说:不是常说入土为安吗要不咱就帮帮他们吧,多可怜啊。
胖子点头赞同:我是只想发财不想管闲七杂八的事,但是这回情况特殊,咱行行好,把他们带出去挖个坑好好安葬了,别在这赤身裸体地戳着了,他们都给墓主站了千年的岗了,该休息了。
尸体里都是水银,烧也烧不掉,唯有挖个坑埋了,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愿世界上少一些这样的惨剧。
当下不多耽搁,我和胖子脱下身上穿的关东军大衣,分别把童男童女包在里边,系个扣背在身上。灌满水银的尸体死沉死沉的,多亏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个人背还真够戗。
胖子见未得到值钱的财宝,心里多少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棺材全烧了,我和英子急忙劝阻,他也只得罢休。
我们回到石洞中商议如何出去,此时人人都是饥渴难耐,可恨的是地下要塞中,无粮无水,又没有炸药炮弹,想要回到地面上,只有将军墓的盗洞一条路可走,但是一想到那红毛怪的怪力,着实让人头疼,吃饱喝足了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更何况现下已经饿得手足发软。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地上有十几只死蝙蝠,事到如今,也只能拿这些家伙祭祭五脏庙了。
人类本来就是杂食动物,一旦饿急眼了,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英子说她小时候就跟她爷爷在深山老林的洞子里吃过蝙蝠,那一年起了山火,又赶上罕见的饥荒,山里大一些的动物都跑没了影,人们就吃地鼠,吃蝙蝠,吃蝗虫,吃草飞机,蝙蝠的筋和脆骨是很好吃的,有嚼头。
石洞中的这些猪脸大蝙蝠,瘦骨嶙峋,长得太过狰狞凶恶,活脱儿就像一只只吸血恶魔的干尸,对它们的肉好吃这一说法,我和胖子持保留意见的态度。
但为了生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生火烧烤就得回格纳库,那里有很多木箱可以做柴火,当然棺材板也可以烧,但是吃用棺木烧火烤出来的肉,这事多少有些不能让人接受。于是胖子用身上带的绳索,挑五六只肥大的死蝙蝠拴住脚爪,系成一串,拖了就走,这其中也包括那只超大的蝙蝠王。
回到格纳库后,把那包着童男童女的大衣放在一旁,英子取出短刀切掉蝙蝠丑陋的脑袋,没有肉的爪子,又开膛破肚,最后胡乱剥了剥皮。
我找了一大堆木箱,用脚踹成木板,又取出刀子削了一些木屑,拿火柴点燃木屑引火,胖子在旁协助,蹲在地上,拢起手来吹气助长火势。
又寻了几把步枪上的刺刀挑住蝙蝠,架在火上烧烤,胖子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吃这种东西。
英子劝道:不难吃,你别想着这是蝙蝠,多嚼几下,就跟羊肉一个味儿了。
我倒不在乎,蝙蝠不就跟老鼠一样吗,部队在陕西演习拉练的时候,我吃过很多次地鼠、睡鼠、飞鼠、田鼠、花狸鼠等等各种老鼠,味道都差不多,肥肥瘦瘦的五花三层,确实跟羊肉差不多,不过蝙蝠肉还真没吃过。
猪脸大蝙蝠是温血动物,没有太多脂肪,不宜久烤,看肉色变熟之后,我先尝了一口,肩膀的肉很脆,里面有不少肉筋和脆骨,绝没有羊肉那么好吃,但的确很有嚼头。
胖子见我吃了,也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觉得相当满意,当下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只,意犹未尽,又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穿在刺刀上烧烤。
我们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从胖子的头上的屋顶处滴下一串黏黏的、亮晶晶的液体,正好落在胖子脸上。胖子吃得兴起,见脸上湿漉漉的,随即用手一抹,奇道:谁他妈的流这么多哈喇子都流到老子头上来了。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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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精绝古城 17.草原大地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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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要塞里只有三个人,我和英子都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个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口水流到他头上去。
三个人都觉得奇怪,同时抬头向上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流下的液体以弹药箱碎木板燃起的火堆,将周围照得通明,火光所不及的远处,依然是一片寂寞的漆黑。
就在我们头上的屋顶,火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张极大的人脸。那脸比普通人的大出一倍以上,白得像是抹了面粉,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鹰钩鼻子,一对血红的怪眼,紧紧盯着胖子手中的烤蝙蝠肉,嘴唇又厚又大,向前突出,张着黑洞洞的大嘴,血红的舌头有半截挂在嘴边,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一滴一串地从上面流下来。
那张脸的主人,脖子很长,皮肤又黑又硬,由于地下格纳库的顶棚很高,它的身体都隐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只能看见它的脸和一截脖子。它似乎对我们吃的烤蝙蝠肉很感兴趣,想要扑下来抢夺,却惧怕下边燃烧的火焰,迟迟犹豫不决。
不过看样子,烤肉的香味对它诱惑太大,已经按捺不住,随时都要从倒悬着的房顶跳下来。
这究竟是人是怪我们三个抬起头这么一看,都是又惊又奇,我虽然不知那东西的来头,却看出来它是想吃烤蝙蝠肉。
我们一共从石洞中带出来五只大蝙蝠,英子同我各吃了半只,胖子一个人吃了一整只,还剩下三只,胖子把那只最大的蝙蝠王分成三份,将其中一份用步枪的刺刀串了,正架在火上翻烤。
不过在此之际,哪里还顾得多想,我见胖子被头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吓得呆了,急忙一把夺过他手中串着烤蝙蝠肉的刺刀,举起来在那张怪脸前转了半圈,用力丢在一旁。
我使的力气大了,反倒没有丢远,蝙蝠肉从刺刀上甩脱了,落在英子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没等英子回头去看,就有一只体形巨大的野兽从屋顶跃了下来,一口将烤蝙蝠王叼在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借着火光,我们瞧得清清楚楚,原来那动物不是人,它的脸就像狒狒一样,酷似人面,脖子极长,身体的大小和形状像是狗熊,但是没有狗熊那么笨拙。它的身材显得稍扁,后肢呈弓形,又短又粗,前肢又长得出奇,行动的时候,可以扒住墙壁的缝隙,悬挂在上边,瞧它的动作,在平地倒不如在墙壁上爬行来得自如。
英子从没见过这种动物,我和胖子曾经在动物园看过它的图片,它一露出全貌,我们立刻想了起来,是草原大地獭,没错,就是这东西。
草原大地獭生活在草原深处的地下洞窟中,主要分布在南美、非洲、外蒙大草原上。同样是地獭,它不同于生活在丛林中的丛林地獭,与它的远亲树獭差别更大。草原大地獭更多地继承了地獭的祖先冰河大地獭的特性,体形格外的大,主要以肉食为生,很少在阳光下活动,最喜欢捕食大蝙蝠、大地鼠、蟒蛇等生活在地下的动物。
草原大地獭的猎食方式是以静制动,很少会主动出击,它们静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有时一潜伏就是数天,不饮不食,等有动物从身边经过,这才突然闪电般地伸出大嘴,一口吃掉对方。
刚建国的时候,非洲兄弟国家曾经送给北京动物园一只,但是它不适应北京的生活环境,没过多久就死了。我和胖子以及一些同学去北京串联的时候,与我们胜利会师的北京红卫兵,带我们到处乱转,在动物园见过装草原大地獭的巨大笼子。笼中的草原大地獭已经死了,只剩下空空的笼子,我们看见一座庞大的空笼子,还有几分奇怪,就特意多看了几眼,笼子上有它的介绍和图片。
时隔多年,这件事我们都还有很深的印象,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关东军的地下要塞中碰上这么一只,还是这么大只的。
想必它是追踪猪脸大蝙蝠来到此间,这要塞中的大蝙蝠难以计数,我们只见到一个石洞中的巢穴,就不下上千只,要塞纵深几十公里,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还隐藏着几窝。
它皮糙肉厚,在皮肤下面有许多小骨片,就像穿了盔甲一样,成年以后它的这些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凶恶的猪脸大蝙蝠爪子锐利,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撕破牛羊肚皮,却伤不到草原大地獭,就算在它身上抓几下,对它来说也是不疼不痒,这里没有它的天敌,又有无数只猪脸大蝙蝠可供捕杀,正是得其所哉。
不过,不知道草原大地獭这么大的体形是如何进入要塞的,有可能地震或者山体塌方,导致地下要塞出现了一些大的裂口,它就是从那里爬进要塞内部觅食的,如果找到那个入口,我们应该也可以从那里出去。
从房顶上跳下来的草原大地獭吃了烤蝙蝠肉,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几圈嘴边,显然这么一块肉,填不满它的胃口,而且勾起了它旺盛的食欲,盯着我们三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在地下世界,它就是国王。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转了几转,地下要塞的地形以及对付野生猛兽,这些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冲锋枪就在手边,但是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很有限,草原大地獭的骨皮足以抵挡,别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把它惹得恼怒起来,却没把握能够脱身。
日军的有坂式步枪穿透力很强,应该能干掉草原大地獭,只是我们只拿了几把刺刀,先
前装填了子弹的两支步枪都放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必须有人引开草原大地獭的注意,我才能跑过去拿步枪,这么一来一往,需要一段短暂的时间,草原大地獭离我们的位置太近了
连想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把握,这时胖子站在原地,小声对我说:老胡,我记得这东西只吃温血和冷血动物,不吃人,依我看没事。说完用脚轻轻地把死蝙蝠踢向草原大地獭,那意思是,这都给你,赶紧一边吃去,别找我们的麻烦。
谁知那草原大地獭,瞧都不瞧一眼死蝙蝠,反倒是对着我们不住地流口水。
胖子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它不吃蝙蝠,总盯着咱们看,好像不怀好意啊。
我不敢分心跟胖子说话,紧紧注视着草原大地獭的一举一动,只要它有攻击的企图,那我只能先抢在它前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给它来一梭子了。
英子说道:咱们都吃了不少烤蝙蝠肉,它大概是把咱们当作蝙
她的话音未落,那只草原大地獭已经忍受不住烤蝙蝠肉的香味,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过来,凡是野生动物,均以生肉为食,因为它们天生就没吃过熟肉,一旦吃过一口,熟肉的滋味对它们来讲就是最大的诱惑了。
我发现它行动迟缓,觉得不一定跟它搏斗,还是跑吧。我招呼另外两人一声,三人转身便跑,刚奔出两步,却在此时,脚下被一件硬物绊倒,这一脚把我跌的,膝盖险些摔碎了,连胖子英子也同时摔倒在地。
我暗自奇怪,什么东西绊的我倒地的同时,向地面上瞥了一眼,地面平整,哪里有什么能绊倒人的物事,心念一动:光想着逃跑,那对童男女的尸体却忘了带上,莫不是鬼绊脚
草原大地獭大概从来都没见过人类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动物,它闻到三个人身上烤蝙蝠肉的香味,已经把我们当作了蝙蝠,只是它暂时还不能接受长成这样的蝙蝠,而且也惧怕火光,不敢轻易向前,正在盘算着怎么把这几个到了嘴边的美味吞下去,见到我们三人摔倒在地,它噌的就蹿了过来。
它的后肢又粗又壮,一跃就跳到了胖子身前,可能它觉得这只肉多,就准备先拿胖子打打牙祭。
胖子见状只好拼命挣扎,双手在地上乱抓,想找件武器,正好地上有把烤蝙蝠用的刺刀,胖子顺手抄了起来,一刀刺在草原大地獭的手臂上,直刺至柄。
那刀烤的时间久了,就像是支通红的铁条,刺中草原大地獭后,鼻中只闻到一股焦煳的恶臭。那只草原大地獭在地下洞窟中横行无敌,哪吃过这种亏,又疼又怒,却不敢再咬胖子,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伺机再动。
灼热的刺刀捅过一刀之后,温度立刻减了下来,草原大地獭的鲜血使刀身上面咝咝地冒着白气,胖子刚才一击得手,全凭着刺刀的温度,否则根本扎不动它。
我利用胖子击退草原大地獭的间隙,和英子一人一个,把那装有童男女的军大衣包裹背到身上,但愿这两个小鬼不要再捣乱了。
背上殉葬孩童的尸体,我又弯腰把冲锋枪拿在手中,明知这种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远远不足以击毙草原大地獭,但是关键时刻也指望用它抵挡一二。
还没等我拉开枪栓,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一只爪子,直奔我头顶拍来,那爪子来得太快,劲头迅猛,我来不及低头,只好用手中的冲锋枪遮挡,被那只爪子一扫,拿捏不住,冲锋枪脱手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墙壁上又爬下来四只草原大地獭,两大两小,那最小的也跟成人差不多大,很显然,它们也和先前那只一样,都受了烤蝙蝠肉香味的吸引,前来捕食。
五只草原大地獭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只要有一只带头扑过来,其余的也会跟着一拥而上把我们撕成碎片吃掉。
我们唯一的依托只剩下那堆火了,三人背靠背贴在一起,胖子拿了把刺刀,英子拿着冲锋枪,只有我赤手空拳。
木片燃起的火堆眼瞅着越来越暗,过不了片刻就会熄灭,真要等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草原大地獭的盘中餐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叫苦:一只就够他娘的不好对付了,现在可倒好,盘据在这要塞中的草原大地獭,整个家族都出动了,身陷绝境,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从火堆中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条,向拦住去路的草原大地獭中身形最小的那只挥去,它果然受惊,被火把吓得缩在一旁,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木条的火焰本来就不大,一挥起来险些熄灭,我们不敢多待,一并冲了出去,几只流着口水的草原大地獭稍一犹豫,就一同扑上来了。
英子手中的冲锋枪射出了一串串子弹,当头的草原大地獭被子弹击中,身体上飞溅起血花,但是它们浑身都是厚皮老茧,子弹虽然打进了身体,却射不进身体内部的骨甲,反倒是惹怒了它们,步步紧逼,非要把这三个人吃到嘴里方才罢休。
我们三人只有英子一个人有冲锋枪,每到她换弹匣的时候,我和胖子就挥舞燃火的木条阻拦草原大地獭,不让它们有机会接近。且战且退,由于突围的方向比较盲目,距离放置武器的地方越来越远,反倒是退到了格纳库的大铁门边上。
铁门外边就是红犼,我们本想吃饱喝足之后,仔细谋划一番再想办法从铁门外的通道出去,但是草原大地獭的突然袭击,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退到了这里,木条的火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烧得黢黑的木条,头上只有几点火星,子弹也不多了。
草原大地獭体形巨大,几只挤在一起,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被它们的爪子拍一下,最轻也是骨断筋折。草原大地獭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我们都被压制在铁门前,毫无进退回旋的余地。
事到如今就得豁出去了,我和胖子把手中带着火星的木条对草原大地獭扔了过去,英子以百式冲锋枪扫射,用最后的战斗力把这几只草原大地獭逼得后退几步,胖子转身把背后原本关死的铁门推开,我掏出黑驴蹄子向外就砸。
没想到那红犼却没在门前,我们无暇细想,陆续退入了铁门后的通道,胖子刚想把大铁门关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撞铁门,草原大地獭的蛮力端的是非同小可,三人拼尽全力想把铁门推上,却说什么也做不到。
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急忙躲闪,原来那只红犼一直就在这周围转悠。红犼没有太高的智商,只是一味地见活物就扑咬。
红犼说来就来,而且悄无声息地如同疾风闪电一般,若不是我身经百战,有很多临敌经验,早已被它扑倒。我滚倒在地,正要起来躲闪,铁门已被撞开,一只最大的草原大地獭当先蹿了出来。
草原大地獭利用它粗壮的后肢,就像只大青蛙一样,从门中跃出,刚好把那红犼撞倒,红犼倒在地上,身体不能打弯,随即弹了起来,十只钢刀一样的手指插进了草原大地獭的胸口。
草原大地獭怪叫一声,张口就咬,另外几只大大小小的草原大地獭也先后从格纳库中拥了出来,它们看见同伴受伤,便纷纷去撕咬红犼。
一只最小的草原大地獭被红犼活活扯掉了脑袋,红犼身上也被两只草原大地獭咬住,双方怪力不相上下,一时间,竟然纠缠在了一起,顷刻间,墙壁、地面、铁门上,都溅满了草原大地獭大片大片的鲜血,碎肉横飞,同时红犼的手臂被咬掉了一只。
我们见了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暗暗心惊,倘若那红犼同草原大地獭前后夹击,那我们三个人就难免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误打误撞,竟无意中起到了引得二虎相争的局面,真是侥幸了。
机不可失,我们背着那对童男童女的尸身,向着古墓后室墓墙的破洞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此等狼狈不堪的情形,不必细表。
墓墙倒塌的大洞,仍然和我们先前逃出来的时候一样,先前从这里逃了出去,此番又逃了回来,整整兜了一个大圈,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得到,平白惹上这许多麻烦,还添了这两具灌满水银的童尸,真叫人哭笑不得。不过那地下要塞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有不少服装器械,可能在某地还能找到几台简易发电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屯子里的人,也不枉我们在地下要塞中出生入死地折腾了这许多时间。
只要能爬出盗洞外的竖井就可以了,这时所有人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达到极限了,但是人急拼命,狗急跳墙,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能激发人类的潜能。英子用冲锋枪扫射封住盗洞的棺板,整整两梭子,打得木屑横飞,棺材盖子本来就是嵌到墙上的,子弹把中间打得烂了,胖子跑起来,用肩膀一下就把棺板撞成两段,盗洞又露了出来。我先把英子推上竖井,随后和胖子把身上背的童男女尸首托了上去,英子在上边接住,又伸手把我拉了上来。
最后剩下胖子,因为我们俩需要在竖井上拉他,他才爬得上来。胖子正要向上爬,两只浑身是血的草原大地獭已经冲进了墓室,它们变得疯狂无比,咆哮如雷,可能它们的家庭其余成员全被红犼杀了,那红犼纵然厉害,多半也抵挡不住草原大地獭的群殴,被咬成了碎片。
剩下这两只全身是伤的草原大地獭红了眼睛,猛追不舍,一路跟着我们闯进了墓室,胖子回头一看,急忙往竖井上爬,越急就越是爬不上来。草原大地獭已经冲到盗洞前,幸亏盗洞对它们来说实在太窄了,钻不出来,它们用大爪子不停地刨土,想扩大盗洞,好从里边爬出来。我见形势紧急,拎起英子的冲锋枪扔给胖子,胖子会意,先开了几枪迫退挤在盗洞口的草原大地獭,立即对准墓室顶上的天宝龙火琉璃顶一通扫射,顶上的琉璃瓦破裂,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泼将下来,整间坟墓包括两只草原大地獭,都被火龙油引燃的烈火吞没。
同时我和英子用尽最后的力量把胖子从竖井中拽了出来,就是如此,胖子的裤子也被从盗洞里喷出的火焰烧着了一大片,他不断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疼得杀猪般地惨叫,英子赶紧拿水壶泼灭了他屁股上的火,裤子已经被烧得露了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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