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效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苦
听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
不但漂亮还很出名,就连孟郡也听说过,也比谁都要向往。
更羡慕魏恒一个人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同样的年纪,他们的人生竟是如此不同。
回头看,屋子里吵闹不止的坐满了人,霍延也皱着眉头嫌烦,然后抬起眼,猝不及防的对上男孩探究的双眸。
霍延面无表情的撇嘴,拍拍身上的灰居然走了过来,吓得孟郡挂了电话,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
“走吧,跟我去接老太君。”伸手拎住孟郡的已经,少年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拖着拽走。
踉跄了几步才勉强跟上霍延的脚步,也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担心,让林艳秋看到他的眼睛,必定是要大闹。
霍延听了也头疼,骂男孩是个不省心的废物。
“我当年就应该淹死你。”阴沉沉的,他还这样说。
可孟郡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半晌也没说话。
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在药店门前停下,纱布剪成方方正正的一块,粘在胶带底下。
这可真是全员恶人了,孟郡对着镜子摆弄了几下,居然没忍住笑出声来,也把霍延笑的莫名其妙,严肃的呵他:“你少神经兮兮的。”
于是抿一抿嘴,少年又不说话了。
霍延才不关心他的眼睛为什么受伤了,他只关心孟郡能不能想一套完美的说词把林艳秋糊弄过去。
于是在车上再三警告,今天要是再让妇人掉滴眼泪,今晚回家就扒你一层皮。
神色平静的,男人说这样的话,挺骇人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变得稀松平常,不能再普通。
像是一口饭,一杯水,床上的被单,脱下的外套。
孟郡抬头怔怔的看,他也平静,眉眼之间全都是对生活的妥协和绝望。
是忠诚的狗,顺从的猫,一条尾巴无休无止的乱摇。
也敛下眸,说我都知道。
“你最好知道!”
车子拐个弯,又有电话打进来,除了魏恒没有人会联系他,一时之间少年进退两难。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心虚,像是一个秘密,不能与人分享,更不能被人发现。
也只是两三秒的犹豫,霍延就觉得烦,铃声好吵,像捅烂的蜂窝,追着他跑。
也看出孟郡脸上的尴尬和心虚,一瞬之间他就猜到了,这不是林艳秋打过来的电话。
无端端的,他想起开家长会那天和孟郡走在一起的少年,伸手拿过手机,果不其然,上面只有一排欲盖弥彰的数字。
孟郡伸出来的手又缩回去,眼睁睁看着男人把电话接起。
他不急着开口,听电话里瑟瑟的风声和男孩喋喋不休的话语,他把他的生活分享给心仪的姑娘,假装他们两个在一起。
最后的最后也叹气,说山风清凉,吹的我心旷神怡,只是可惜,没有跟你在一起。
孟郡要说话,被霍延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又逐渐沉默下去。
所以叫了一声大少爷,讨好也小心。
像是看不懂孟郡的着急,霍延还伸出手搭在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电话里的人等了一会,也察觉到他的沉默,于是就问:“孟郡,你在听吗?”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回答,霍延伸手掐断了电话。
觉得有趣,他还笑起来,明知故问的说:“是你同学?”
“我要是没听错,他是个男的。”
“你不愧是孟美秀的儿子,总是能给我惊喜,你这地方吃药吃没了?”
说着话,霍延伸手去摸,还撩开他的裙子特意确认了一番。“你知道你这里长的着二两肉是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说话间看到孟郡无辜懵懂的模样,霍延还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这个被默认的事实。
觉得稀奇,他从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蝴蝶效应,少年两性混淆,不知自己是男是女,这辈子又到底该和谁在一起。
又变本加厉的,霍延甚至还把男孩的底裤褪下来,就这样让他光着屁股坐在这里。
虽然懂得不多,但孟郡有最起码的羞耻心,这青天白日,车来车往,他穿着裙子,又光着屁股,自然而然的把头垂下去。
“我…我想穿内裤。”
霍延没理睬他的要求,而是抓着孟郡的手,摁在了他光溜溜胯中,那里半根毛发也没有,只有少年的性器,软趴趴的睡着觉。
霍延太兴奋了,他惊讶于孟郡扭曲成长所带来的影响,迫切的想去探索这个秘密。
像一个拿到了藏宝图的海盗,信心满满的扬帆起航。
他太迫切了,想知道多年的男扮女,到底对孟郡的心理有着多大的影响,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还吃了十二年的激素。
于是就听到霍延说:“给你五分钟,撸硬让我看看。”
郁金香效应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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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效应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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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效应 第十七章
一直到下飞机之前孟郡都在睡觉,昨晚真的被霍延给吓死了,这一夜都没太睡好。
就怕他拎着鞭子又过来,打的他魄散魂飞,拼命窜逃。
也似乎是男人心情好,所以昨夜没和他计较。
而路途遥远枯燥,叫少年闭上眼睡的好香好饱。
还做了梦,梦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领着他拼命的跑。
他说孟郡,我带你到月亮上瞧一瞧。
抬头看确实是有皎洁的月光,如水清凉披在肩上。
孟郡伸手去抓,却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碰到。
于是就有人笑他,说着什么急呀,月亮是永恒的月亮。
他们十指紧扣,到了崖边也不回头,抱在一起跌进谷底,有响彻云霄的笑。
风又急又快,吹散孟郡的头发,像一团黑色的浓雾,魏恒却深陷其中,是虔诚的信徒。
他们把彼此抱紧,在梦境里放肆,唇齿依着唇齿,身躯贴着身躯。
大梦一场空,梦里旖旎的春光照应着现实的凄凉残酷,醒来后的孟郡怅然了一阵,连风景都不再秀丽漂亮。
只是失魂落魄的低着头,被人骂成丧家狗。
说这话的人还是赵楠,她真是不喜欢孟郡这个假公主,一有机会就嘲讽奚落,冷言冷语。
奈何孟郡不和她计较,他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活一天就算一天,只是偶会在日记里抱怨,说他受了委屈多少。
于是就更加助长气焰,叫女孩一日比一日嚣张,领着一众小姐妹孤立排挤孟郡,话里话外都夹枪带棒。
亲戚多了也不好,叁人成虎,孟郡被排挤在外有时候也显得可怜兮兮。
一些男孩子不忍心,有时候过来和孟郡说句话都要被自家的姐姐或者妹妹给呵斥回去!
你搭理他干屁!
一来二去的,又剩下孟郡自己。
晚上他们住在一个年代久远的庄园里,听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曾有一位华贵的伯爵住在这里直到故去。
可许多过去了,这里再也看不到老伯爵留下来的痕迹,倒是打理庄园的管家,养了几头麋鹿和马驹。
庄园后还有一处天然温泉,赵楠和几个小女孩兴致冲冲的跑过去,孟郡趴在窗前看晚霞,落日和海面融在一起。
这真是一个适合见证爱情的好地方,海誓山盟、白头到老,在这里说什么都不夸张油腻。
自打上次霍延挂了电话之后他和魏恒就再也没有了联系,男孩也试着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孟郡给挂回去。
一来也是林艳秋在身边,更多的还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莫名其妙的,他觉得尴尬,在被霍延脱掉内裤戏耍一番之后。
今天鬼使神差的,是孟郡主动把电话打过去,可等了很久都没人接,就在孟郡差一点挂电话的上一秒才听到魏恒半信半疑的声音:“我是不是做梦呢?”
总是这样,他幽默风趣,就只是这一句就叫孟郡笑起来,嘴巴咧到耳底。
“我在看夕阳。”
“巧了,我也是!”
“我家表姐结婚,我在一个岛上的庄园里。”
“我家表哥结婚,我也在一个岛上的庄园里。”
“…”
“你在几楼?我去找你!”
电话里能听到少年腾腾腾往下跑的声音,又听孟郡说是在叁楼,少年转身又原路折回去。
他在二楼…
像是到了一个礼盒,拆开就有未知的惊喜,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忐忑又着急,刚一上楼就看见孟郡推门走出来,又被魏恒一把捞进了怀里。
“小祖宗,可想死我了!”
仔细算算,也才放假一个月,可看魏恒的神色,像是有半辈子没见过。
孟郡推他,又急又羞的往后躲:“你冷静一点。”
魏恒也觉得不妥,后退一步,尴尬的挠挠头。“我太想你了…”
“是好久没见了。”
“上次…”
“上次…”
好像都在说那通无疾而终的电话,一起开了口,又一起沉默。
对视一下都要慌乱无措,也只是一瞬屋子里的空气就变得紧张稀薄。
他听到魏恒深深吸了几口气,提议出去走一走,这个时候太阳全都落下去,天地之间又是灰蒙蒙的一片景色。
孟郡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小马驹乖得很,他们两个坐在草坪的斜坡上,许多幼崽都围过来打转。
女佣递给他们一篮子青草,说这些动物都很和善。
“我来的时候梦见你了。” 是孟郡先开口,他头顶上的月亮笑起来:“你拉着我跑,说要带我去月亮上瞧一瞧。”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看吧,少年永远直白干脆,向来都是没有余地的出击,叫孟郡慌不择路的往后退。
不敢说喜欢或者是爱,他的身份是无比尴尬的存在,却也没有勇气跟男孩说明白。
或许两个男孩也可以相爱?
孟郡不知道,但无论正确与否,他和魏恒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一个满分的答案。
魏恒喜欢的孟郡,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小女孩,清冷可人,大风扬起裙摆。
而孟郡本身…不提也罢了!
这样的关系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可孟郡太奢望被爱了,奢望着被人期待,也奢望着被人关怀。
可人生至此十八年,少年拥有的东西是那样少的一点,除了故去的外婆,魏恒所给的温暖,还是第一份。
叫他贪婪无度,食髓知味,舍不得松手丢弃,把一切都给讲明白。
他想,他可真是坏,白白糟践了别人的一腔喜爱。
可孟郡也是喜欢他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好的一个男孩,热情勇敢,蓬勃朝气。
也很可惜,这份喜欢并不被人接受期待。
所以只能叁缄其口,用沉默回答他炙热的目光和等待。
而魏恒越挫越勇的神以及莽撞的直白叫他羞愧,他甚至说:“你是喜欢我的吧?那我们就在一起呀。”
无言以对。
生活不能再糟糕了。
或许一切都是最差的安排。
少年只是叹气,把最后一根胡萝卜喂给眼前的小马驹,片刻后才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你。”
“那你还让我亲!”魏恒才不信,说话时还俯身挨过去,他要离孟郡近一点,看他说谎时不自然的小情绪:“孟郡,说谎的孩子没有糖吃。”
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说的真对,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魏恒好甜,可生活似乎是被他变得更苦了…
爱而不得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众目睽睽之下,孟郡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他拼了命的奔跑,路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和一些与他无关的欢声笑语。
众人与他碰面却看不见他的疾苦,这一头弯曲的长发似乎就是一把枷锁,紧紧的扣住了孟郡的咽喉。
人的一生到底要有多少难言之隐才算罢休!
又恨又怨,所有的坏情绪都转换成眼泪积压在眼底,而偏偏还要强忍着,不肯让他掉下去。
没曾想一个转身,撞在霍延的背上,也撞散了孟郡眼底亮晶晶的东西。
回头看,是他梨花带雨的样子,少年红着脸,愤愤的抬起头看。
呦!
可真稀奇!
孟郡也会生气。
“谁惹你了?”没由来的,霍延这样问一句。
孟郡不敢说实话,更不敢骗他,千回百转后居然抓着霍延的衣袖,戚戚然的求他:“大少爷,我不想再当女孩子了。”
他也想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遇见魏恒时挥挥手说一句你好呀。
我是孟郡,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理想国照应着现实世界的残酷,孟郡依旧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甚至他还把霍延逗笑了,抓着男孩的发顶逼着他把头抬起来。
“看吧,就说你是个贱皮子,我才几天不打你啊,自己就跑过来了。”另一只手在兜里闲出来,伸过去之后居然是给孟郡擦掉了眼泪:“先欠着,等回国了我准叫你好看!”
“啊!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又要吃药了。”
“你也别怨我,要怨就去怨你那个不靠谱的妈!”
“谁叫她把你生出来。”
霍延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可孟郡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这时连眼泪都没有了,只是怪命运弄人,魏恒和霍延这辈子他只遇见一个才对。
然后死心塌地的跟在身边,是生是死都不怨天尤人。
如今可好,两个都叫他给遇到,一个叫他痛苦,一个又带着他笑。
或许应该找一把劈天斧,少年一分为二才是正好。
把长发披肩的交给霍延,一份拿着篮球的又走去魏恒的身旁。
可又有人说什么?
原来魏恒也想要那个长头发的,说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害!
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了,归根到底还是孟郡不该来这尘世一趟。
这净土人间,包罗万象。
偏偏容不下一个孟郡,十八的少年郎。
郁金香效应 第十八章
“我本事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反反复复,孟郡的脑子里都是这样的一段话,甚至他站在镜子前,都认不清自己的这张脸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长成了这个鬼样子?
半阳半柔,不男不女。
怪不得霍延恶心他,孟郡他也瞧不起自己!
呸!下叁滥的东西!
孟郡在一瞬之间爆发,抓了一个杯子就扔过去,尖叫着大喊说:“别再盯着我看了!”
镜子在一瞬之间倒塌,裂成千百个碎片,一地拾不起来的玻璃渣。
也像他的人生,七零八落下的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镜子碎在地上,终于没有一个怪胎再盯着他,可孟郡却没由来的心慌。
他觉得自己也随着镜子里的那个身影一起碎掉了。
晚餐之后季家的几个儿郎在海边放烟火,引来好多年轻的女孩过去看,孟郡也有人来接,自然是魏恒站在楼下,打开一颗青果味的硬糖。
“走啊,一起去玩。”
孟郡摇头:“我哥不让。”
“那你会错过我的。”故作姿态的,男孩子把下巴扬得好高:“喜欢我的女孩子可多了呢。”
可真是傲娇,孟郡好像都能看到他翘起来的尾巴,偏偏今晚穿的又花哨,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跑来这里求偶。
耀武扬威又洋洋得意,方圆十里都能闻到他发情的味道。
孟郡忍不住的笑,一晚上的坏情绪都无影无踪,爱情可真奇妙,像一句无所不能的魔法,把一切都能治愈好。
临下楼之前孟郡还跟少年谈条件:“那你不可以再问我那些怪问题了。”
“不问了不问了,我心里知道就行。”说着魏恒又一次邀请:“快下来,我们一起去玩。”
不敢让霍延知道,他希望他乖的像只猫,也希望他的世界贫瘠又狭小。
男人用自私和荒凉筑成一个铁笼,少年是被困在里面的鸟儿。
所以又一次,孟郡他鬼鬼祟祟的离开,好在这里人多,让他的出逃变得格外轻巧,好像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扑进魏恒的怀抱。
倒也不是诚心,是魏恒热情似火,一把就给孟郡抱住,然后像是梦里的场景,他带着他在广阔的原野上肆意奔跑。
海风温柔又清凉,吹起孟郡的长发,又一次,他是出逃的灰姑娘。
也忌惮熬夜里的大魔王,回头看,没曾想真有一颗忽明忽暗的星火,亮在二楼的窗边。
真是疯魔了,他似乎都看到霍延笑起来,嘲弄的提起唇角。
于是他的脚步逐渐变慢,片刻后少年迟疑不定的将步伐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回看,又是灰蒙蒙的,似乎什么都不曾来。
可他明明看到了,远处一颗忽明忽暗的香烟,像是星火,却又灼热。
魏恒问他怎么了,孟郡却没头没脑的说:“我是在梦里面吧…”
“是啊,是我梦到你了。”
然后魏恒拉过他的手十指紧扣,说你可不要跟丢了,我的梦里天马行空,什么都有。
那也有霍延吗?
孟郡几次回头,喜悦的心情都被恐惧给冲散了,就连刚刚还温柔的微风里似乎都藏了刮人剔骨的刀子。
霍延似乎无处不在,是天边的云,是路旁的树,他拎着黑色的皮鞭,随时随地都要卷走少年的头颅。
他会杀了他!
他会杀了他!!!!
孟郡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好看的风景了,他好像都瞧见了血肉模糊的自己,趴在霍延的脚边奄奄一息的抽泣。
所以魂不守舍,男孩第一次询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爱走钢索说的大概就是他孟郡了,一不小心就要性命不保,死无全尸!
可也只有片刻,他又笑起来,孟郡的答案毫无犹疑,他说这一切都是值得,他和魏恒之间永远都是最好的相遇。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哪怕粉身碎骨,头破血流,可好是一辈子,坏也是一辈子。
孟郡不想做一辈子的洋娃娃,他来人间这一趟,或多或少都要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生老病死、七情六欲,或是痛快或是别离…
值得!
一切都是值得!
他吐一口浊气出来,一切又是焕然一新的东西了。
海边人多,岛上的居民都围过来看烟火,他们两个被挤在人群外面,看起来像是路过。
还把孟郡当成孩子哄,路过卖棉花糖的小摊时魏恒卷了一个最大的递给他,同时也忍不住说:“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别误会!我就是问问,上次抱你的时候,我摸了一手的血…”
“有人在欺负你吗?”
这要孟郡该如何去说…
说他是个小杂种、私生子,穿着裙子的变态、不长喉结的怪胎?
还要说他被人踩在脚底,却也不忘撅起屁股,下贱的去讨人欢喜?
他不想说。
说出来魏恒就会离开,或许也会像霍延一样,说他是个恶心人的杂碎。
况且孟郡舍不得他离开,男孩给的关怀和爱都是弥足珍贵。
理由很充分,所以孟郡拒绝回答这种问题,顾左右而言它,叁句两句就把话题给岔了过去。
说是那些靠着电话联系的夜里,少年骑着单车,驰骋而去。
孟郡没由来的羡慕,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自由,所以约定好了一起骑车,当然,魏恒也说会教他。
“我可是很厉害的老师!”
“我也是很聪明的学生。”
魏恒傲娇,孟郡也不甘示弱,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或许我自己也能学会呢。”
“那我再教你别的。”
“你会画画吗?”
“!”
真是能难为人啊,一下子就碰到魏恒的死穴,他可坐不住,这项活动乏味极了,片刻后才别别扭扭的说:“你在换一个学。”
“我就想学你不会的。”
“那你可真够烦人的!”说着魏恒还抢走了棉花糖,气冲冲的说:“不给你吃了,乖女孩才能吃糖呢。”
“我不乖吗?”孟郡把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在魏恒的面前。
“你讨厌死了!”然后又给孟郡的身子扭回来,他说你倒着走别摔了!
“反正我也不是乖女孩,摔一下又怎么了?”
“或许摔一下更好,我猜一定会有人看不下去,把手里的棉花糖拿给我吃。”
“魏恒,你猜那个人会是你吗?”
以前怎么没觉得孟郡是这样伶牙俐齿,在魏恒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个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少女。
是朵高岭花,不肯沦落进尘世里。
可今日他又说这样多的许多许多,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的把眉头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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