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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gros
接都接了,她也不再矫情,耐心解释,“在崇明看流星雨。”
谁知他听后立马就恼怒了起来,“你说过有机会带我去看的,你骗子!”
她不记得了,大概有说过吧。她此时更关注对面的异样:
突然手机屏幕变成一片白色,像是正对了天花板,话筒里是难堪的呕吐声,持续了一会,紧接着脚步声和水流声。再见到他时,他脸上挂了水珠,嘴角轻微泛红。
秦罗知道他醉酒会吐,但以往都只是口头关心下,从未深想会是这般抱着马桶吐的惨状,她顿了几秒,只是陈述。
“你喝酒了。”
“同学灌了几杯。”他不以为然,脸上又是傻乎乎神色。
“带我看星星嘛~”他好久以来难得撒娇得这样毫无负担。
不和喝醉的人计较。她大概知道他被灌醉的缘故,心软得像才出炉的蓬松棉花糖。
流星雨好像已经开始了。秦罗接触了太久手机屏幕的强光,找不见窗外聚集的人群,只能看到幽绿的光剑隔一会指一个方向,被窗沿隔着,她有时能看见有时看不见,仍是显著的。
但把手机摄像头调了后置,视野里只剩了一片漆黑被幽绿变着角度划破,星星全部隐没了。
横竖他无论如何都看不见流星的了,秦罗随着指星笔方向瞎掰,不断问他看没看见,有没有许愿。
即使真的有神灵,他的许愿也一定无法成功。但至少这一片刻,他是开心的。
陆克山又吐了一回。她听得难受,还想说些什么,不料他刚吐完,没拿起手机就挂断了,许是神智终于清醒了点。
她这才发现视频请求前他给她发了一份备忘录。
很长的备忘录,最后修改时间是今天,大篇幅的矛盾着。又是想她又是怨她又是道歉又是安抚,最后一段却是居高临下语气,让她三个月内回来,他既往不咎。括号里写四个月也行,五个月也勉强可以接受。
秦罗想,还是小孩子啊,执着于玩拉黑删除再加上的幼稚游戏,又是好笑,又有一些泪意上来。
她心思一动,给他发消息。果然,自己又被拉黑了。
19岁通宵看星星时被冻得四肢沉重,满心只期待能有个王子来拯救自己;24岁时通宵看星星做了万全的准备,想许的心愿太多太杂太不关乎自己,能实现的太少太少。
秦罗次日补眠醒来,关节痛得要命,如同在空调房里穿着短裙枯坐一天。
她一手揉膝盖一手去摸手机,准备纵览一天错过的家国大事儿女情长。
十分钟后,她死死盯着屏幕。
齐执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图:一只头扬着、前腿支起蹲坐在后腿上的小橘猫。背景虚化得厉害,隐约是她以前的宿舍楼。配字,“归来。”
他上次发朋友圈——至少她能看到的朋友圈,是三年以前。
图里的猫像极了他以前最宠爱的那只校园流浪猫小橘。
他说,它始终骄傲。
*题注: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本次列车的终点是你。——北岛《白日梦》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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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写废了,放在废话里(我还是承认今天都写废了好了qaq):
对陆克山来说,秦罗离开的日子里,白昼和黑夜都格外漫长。他有好多工作要做,有好多的游戏局和饭局可以参加,但他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习惯性地一遍遍打开他们的聊天页面查看。
简短的记录,从他掩饰尴尬开始,到他独角剖白结束。期间她若无其事地差遣他叮嘱他闹他,就像最寻常不过的市井夫妻。也只剩下了这里的背景还是巧笑嫣然的她。
每每毅力耗尽、防守崩溃,三张截图是他最后的坚持和寄托:
她不爱我。
无奈失恋的人啊他总会加戏。自我暗示得足够多了,他忍不住排列组合一般地在这一陈述上加定语:
那时的她不爱我。
现在的她不爱我。
现在的她不爱现在的我。
那未来的她和未来的自己呢?
像他一样终于饱受情伤的她——从印象中他们的对话来看这几乎是不可避了,会明白,他才是她可靠的避风港和真正的归宿么?
他如果再有钱一点,或者像她念叨这么久的——身材再好一些,她会重新发现他爱上他么?
她会现在就幡然醒悟了么?她会不会找不到他,急得大哭,就像上次他见证的那场哭泣?
暂时取消拉黑也没什么后果,毕竟她总不至于恰好在他取消拉黑的空档发消息过来吧。结果长久没到消息,那些不能说出口的隐秘期待都落了空,他又把她拉回了黑名单。
他的每一天好像就在这样的重复中过去了。实在是挣扎不过,他打开备忘录,给她写自己的心情,假装她能看见。





流萤 38. 长大(齐执番外)
齐执一直觉得自己比同龄人要早熟些。
小时候父母忙,他对世界的最初认知来自托儿所,又在幼儿园的中班大班分别滞留了两年。他至今还记着透过幼儿园大门铁栏杆见到的一次次辉煌落日,不敢转身去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头顶才堪堪与灶台齐平时,他站在板凳上学会了做饭。父母顾不上他,太饿了,没法子。
随着父亲从了政,母亲获了晋升,家里多了个阿姨。他终于不用自己面对乱溅的热油了,但阿姨也成了他家里唯一熟识的脸。他很听话地背了很多诗,验的人却不总有时间听。
再后来,父亲平步青云。
家里陆陆续续换了两三套房子,不知换了几多阿姨,母亲也不再工作了。他买了那么多的漫画和游戏,零花钱还是越来越多,还有了接送上学的司机和车。
大概是他个头拔高太多,实在难以再被忽视了,他终于获得了自己的亲子时间:
他亲爹嫌弃他吃相不好,难得趁着年假,屈尊指点他一周内吃遍天南海北的名菜,和他讲排座、点菜和敬酒的门道。
他还是更喜欢麦当劳,但父亲晋升得太快了。
不可避的,他被带着参加了几次各种叔叔的家庭饭局。父亲让他别丧着脸,笑神一点。
渐渐的,他也不知道何时自己有了始终笑着的脸,有了圆滑岔题的十级功力,有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奇巧心思。
前十八年随着父亲水涨船高,他像加速过了其他人的大半生。
大概父母的基因确实不错,他成绩不算差,但也不至于多拔尖。本来按部就班拿到了加拿大某个学校的录取,偏偏发现略有动心的女同学和他分了一个高考考场。索性陪考吧。
结果成绩出来,女同学名落孙山,他分倒高得吓人。
嘿,不用去那天寒地冻的鬼地方(没有恶意,仅描述内心的活泼顽劣)讲英语了,他转眼扔下了对同学的同情,欢天喜地选了曾十里洋场的南城。
幸好来的是南城。
他记得新生报道时见到的那个独自推了两个大行李箱的情绪写在脸上的那个姑娘在合唱排练的伴奏中露出了水仙花一般细长娇嫩的脖颈。
她终于成了他女朋友。
他又想同化她,剥夺她过多的情绪和天真;又想守护她,什么都由着她,过得自由一点轻松一点。
同化和守护都没来得及完全实现。
上大学后,家里和他的交流反而更多了起来,大概是他年龄到了终于有了议事权。他有的没的应付着,时而把父亲单位发生的趣事分享给秦罗听,本来该是岁月静好的。
直到,父亲越来越多地提到站队和派系。像是山雨欲来,他难得表达忧虑。父亲安慰他,自己离漩涡中心很远,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
结果21岁生日过去没几天,他接到母亲小号电话。父亲的声音:“准备出国吧,推荐信已经准备好了,文书和语言你尽快自己解决。”骤然挂断。
从声音里,他第一次意识到父亲的苍老。
是凛冬将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真正的长大都是一瞬间的事。
他手都在颤,去查最新的新闻,搜索父亲的名字,搜索父亲提到过的名字,搜索那些叔叔伯伯,毫无所获,心情稍稍平复一些,正要退出网页。
党媒推送,《刚刚!xx省政府原党组成员、副省长xxx严重违法违纪被双开》。
是他家乡,但并不熟悉的名字。
他有不好的预感。他去找了这个人履历:十二年前,xxx是父亲所在部门的主任。
跌坐在了地上,他想起父亲火箭般的晋升大概也是那时候开始。
微笑终于挂不住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找秦罗。
她是明媚的天真的能驱散一切阴霾的,她是包容的温暖的可依靠的。
他怎么忍心去污染她拖累她。
可这又不是他的错。
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彻底地把自己和家庭分开来看,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离开了家庭的培育和经济支持,他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邋遢大学生。
他又怎么去和秦罗说。说大厦将倾?说承蒙相伴?说一无所有?
下一次见面说吧,他想。结果就拖了很多下一次,结果见面成了负担,和她聊天也成了负担,仿佛在不断提醒他的自私与罪恶。
怎么可能说出口啊,说他亲爹政治上可能出了些问题么。
齐执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首先,父亲长久地在家庭群和朋友圈活蹦乱跳着。他之前以为是强颜欢笑以示平安,后来比校着发现,只是电话那周稍微低迷了些,其他语气标点表情包拍照水平各方面和此前毫无二致。
其次,留学的事一下子就没了后文,他孤独备考语言甚至颇有些悲壮。
最重要的是,隔了许久,父亲又和他提政治上站队的各种风险,没太大情绪波动,差不多就是和长大的儿子发发牢骚。他终于忍不住问了父亲那次的电话。
父亲很是回忆了一会。
哦,直系领导被举报了,后来查明白发现是派系倾轧,没事了。
“那个副省长呢?”
“什么副省长”
齐执翻出藏着的新闻链接给他看。
他马上想起来:
“这个人啊,我们当时就觉得他迟早要出事。”
齐执懒得再问故弄玄虚用母亲电话是几个意思了。
后来,秦罗就提了分手。
也该分了。他想,一直守护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家庭呢?
他值得她未来两年异国的等待与消耗么?
他屈服于酒和游戏,这段日子也存活了下来。
她具体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重要呢,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他搜集了好多好多的笑话。
希望,我和你,能够来日方长。
嘤嘤嘤别问为啥第一个番外是齐执,问就是亲儿子qaq
是不是洗得很彻底并且很僵硬???
其实又在给他挖坑,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他在亲密关系上存在的问题,后面还会再详细写。
p.s.一章带过一月剧情甚至写完一生的感觉真是太舒爽啦hhhh




流萤 39. 兔头(剧情)
秦罗恨自己没出息。她不由自主地点开那张图,放到了最大,兴致勃勃地应下了这场自导自演的寻宝邀约。
画面里没有他,衣角、鞋、影子都没有。没有藏在阴影里的文字或浪漫。最终只是确认了不是小橘本橘——她专门去云盘找了古早的照片,小橘有漂亮的白手套,这只没有。
也是,有什么会三年不变呢,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一下子就,索然无味了起来。
她退出朋友圈界面时,动作稍稍滞了下,又回去把那张图存了下。
他拍照还是好看的,光影构图这些常常给见惯的风景添生花妙笔。以前她官方盗图他,细细调了曝光明暗,发朋友圈或者很辛苦翻墙发instagram,评论里暗搓搓写一句credit to mr qi。急于昭告天下,又不想那么刻意,小动作里细密绵延的小欢喜——不像陆克山,总是青空朗日捧着一颗心,亮堂堂明晃晃任她践踏。
她心烦意乱,潦草翻看累积大半天的未读消息。
工作群、拼团群、cpa资料套路群、游戏开黑群、忘了禁止推送或者屡禁不止的服务号……再有就是“欢乐三口人”群早上好的问候,昨夜不好意思推拒被加上的面孔模糊的男人问她醒了没……
好像没什么要处理的,单身女青年无所事事的幸福,与无聊。
她手指又悬停在了和齐执的对话框。她好好奇配文深意,她好想去确认他追着她来了这里,哪怕是,戳破她幻想。是小橘长出了千万只前爪,小心温柔地裹住尖锐,粉红色的柔软坚持不懈在她心上挠啊挠。
还好没过多久,对面先投了降。
他问她,“带了一些兔头过来,你住哪?我晚点给你送去。”
不做铺垫,不耐解释,不去展开,长驱直入。
兔头?她想不理会的。
她后来才意识到,上一次和齐执的金拱门聚会(指路16章),枉她又一头栽进去。他说了那么多,又什么都没说。“我怎么不喜欢你”的辩驳和“我喜欢你”还是不一样的,前者更像,他一贯的策略,不论论点,让对方先补足论据,等说完再占了高位一句句去反驳——他教过她怎么更文明地更有效更冷静地去和课程猪队友讨论,或者说,吵架。她那时常常被各种队友气哭。
她是昏了头,才会以为他会隔了这么久终于向她剖白,才会以为他是想着她。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地址发给了他。
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去洗澡洗漱化妆,要快点,洗完还要拾下房间。她拒绝深想为何要拾房间。
偏偏是兔头。
有一年暑假后返校,她坐了那么久的客运大巴——那么久远以至于那时家里还没通南城的高铁,把书包怀里小心捧了一路。
里面不过是十盒蓝莓。但也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蓝莓:毫无酸涩,饱满清甜,像一颗颗爆珠在口中炸裂,是雨后草木呼吸暗藏一抹娇花甜香。
那时小宗冷运还不发达,她无法担他尝不了的风险。
原本想分他五盒的,但见到接站人群中乱着头发随意穿着还那么熠熠闪光的他,五一下子就调成了八。
天气这么炎热,公交上人又那么多。他把持着行李箱拉着吊环稳稳站着,她挂靠着他,包里蓝莓背后颠簸。她和他讲暑假琐琐屑屑鸡飞狗跳,他像是不耐应付着,偶尔提醒她讲过了。她讲得累了困了学校还没到,他终于开口,像是在讲一件多有趣的事:
“从家里带了兔头,太好吃了,我全吃完了没给你留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笑了出来。
秦罗分了他蓝莓,嘱咐他多了的放冰箱,尽快吃完。他次日才和她说全洗了,坏了一大半,只能都扔了。
她很想吃蓝莓,很想试一试他夸赞的兔头。
两盒蓝莓止不了渴,她也始终没能吃上他带的兔头。
他在楼下微笑等她。她像小鸟一样欢快飞奔。
这场景有多美好,这经历过的等待就有多漫长。
“先把兔头拿上去放冰箱吧。”他温柔支使她,毫无一起的意思。
她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安心。
“尽快吃,坏得很快。以前每次给你带都撑不到你返校。”
她已经在楼梯口,难以置信回头看他。
无论是兔头故事过晚揭示的另一面,还是他的主动解释,如果算是解释。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的他和一个半月前她见到的他有明显的不同。
可能是牙镶好了,他笑得更自然了?还是他穿了白t,身材被勾勒得色气里带干净单纯?又或许是他嘴角的弧度发生了轻微变化?
她只觉得他眉间的那丝沉郁好像又消了,他的少年气又回来了。还是最初要保护她的那个骄傲少年,岁月没有在他身上沉着雕刻。
再看一眼她又要心折。
正是周末余晖,热浪稍稍降了些,路人三三两两却不喧嚣。
齐执一言不发地带她往附近商圈走。
他身上温柔的味道吸引她往他那侧靠。但他迟迟不牵起她的手,她不敢妄自揣摩轻举妄动。
他真是越发好看了。眼睛晶亮,落了昨夜星辰。
“看路。”他轻轻叱她,手又罩到了她头上。
她把他逼得离路牙更近,要时时担心着被路边停车的反光镜打到。
他以前就嘲她走路不直,总是偏向一边。
总是偏向,他在的那一边。
还好,他们的影子里,手臂是重叠的。她不喜欢自己此刻卑微的欢喜。
说些什么呢,她还在想有什么聪明的言辞幽默的故事。
他主动开了尊口:“我拿到南极光创投的offer了,但准备先去一家小私募锻炼一阵子。”
南极光创投是顶级创投机构,一般不招应届生。
她没过脑子问他:“为什么不去南极光?”
突然的沉默,只有早到的晚风刮着路旁浓密绿荫沙沙响。
“家里介绍的。”
她眼睁睁看挺拔的少年黯然了下去,像是秋风带走了所有的叶子,冬雪压上寒枝。
现在挺恐慌的一件事是,之前捏人设不太走心,真真假假的,有的写完就忘了,现在疯狂反噬,不记得之前想法,可能会出现一些矛盾。已经在查找着前文写,但还是emmmmm。




流萤 40. 火锅(剧情)
电光石火之间,秦罗想到了齐执之前往她前公司投的简历——不是vip通道,简历赤裸裸在学长这样的中层干部手里挂着。她模模糊糊像是抓住了什么,待细想又只剩下一团影子。
“先去小公司也挺好的,能更全面地接触市场和业务,有机会独自投出好项目来。”她急于结束话题,帮他把借口都想好了。
其实去小公司哪里都不好,尤其对齐执来说。她根本没法想他为一份辛苦钱在不知哪来的小人物手下讨生活。
他好像,更适合去年夏天。意气风发和她讲自己在股市大杀四方,投资回报率一骑绝尘,现在帮亲人朋友托管了很大一笔钱,规模再大一点就可以申请相应资格成立自己的私募了。
像只急于炫耀等待激赏的小孔雀。
她毕竟已经迈入社会,对这样的创业想法实在是疫。不过是他的话,她愿意把老套的故事再听一遍。
她喜欢他向她炫耀自己幼稚的想法,像是侧面在告诉她,他亲近她,他需要她。
原来她今天刚看见他时,也是那样神色。本来是又有什么要和她炫耀的成就么,她可爱的少年。
她埋怨自己的鲁莽,虽然仍不知这突然的黯然源头到底是何,家里安排的工作有何不可——她期待过他家里安排的工作,他们一起展望过在小城市一生蹉跎。
但她不会去问,知道问了他也不说。
她从未听过他讲过失败和挫折,从未听过他慨叹世间晦暗人世伤感,甚至大多时候不知他在想什么。如果尽情与忽略他的回避、冷淡和离开,他可能真的只给她带来过欢乐,情事算,笑话也算。
起司蛋糕浓郁奶味里延展开的酸甜余韵,刚出炉面包热气烘烘的麦香盛着一地阳光,焦糖奶茶腻到了极致偏偏夹杂了隔壁白桃乌龙的清凉……刚进了商场,层层叠叠的食物香气就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扑来,热闹繁盛,叽叽喳喳,生机勃勃。
他却一步不停。就像她当时怎么样都是一个人热闹。
他没问她想吃什么,没告诉她要去哪里,只是笃定了她会跟。
她明明应该是顺从的满意的。这看起来正是小说里常见的霸道总裁笨拙谋划约会,甚至能打上失散多年兜兜转转情有独钟的标签,仿佛下一步就是解除彼此误会拨云见日你侬我侬了。
可能是恃宠生骄吧。她嫌他走得太快了,嫌他不说话,嫌他太晚了,嫌他每一步都错了。
她又嫌这商场里太热闹了。
那时候在南城很多次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去医院……有时他还在,有时他已经离开——最后的一段日子,他在不在其实没什么两样。
她害怕自己什么都记起来,害怕见到所有人都比她快乐。
她不想跟着他走了。
“我去买点喝的。”秦罗被千钧之重的回忆压得喘不过气,只想快快逃离。
“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喝coco了。”
她其实不想喝coco,但又懒得去和他争,又是跟着他走。
好在coco在南城早过了气,排队的人不多,两个人的静立不至于太尴尬。
她点了单,默默等他说出“coco巧克力,全糖”——读书时他坚持只喝这一单品。
“那个什么双炮响,全糖。”他颇是回忆了一会。
秦罗一愣,又乐了,迟来的成果验这是。她当年最爱百香果双响炮,疯狂安利他。不想他誓死不从,好说歹说只抿了一小口,下一次在她面前照点巧克力不误,还要加一句“巧克力最好喝”。这次大概是忘了巧克力人设,直接从了本心。
极嘴硬的小孩子。她没拆穿,内心暗暗嘲他。
那些刚刚奔涌起来的不安、忧悒与愤懑,奇迹般地都急遽退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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