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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gros
一边是胁迫不自主,一边是生怕她磕碰了半根头发的温柔。他半压在她身上,细细密密地舔她脸上的泪痕,仿佛舔完了这江湖就再没了他俩的恩仇。
她在他手里,在他身下,在他心上;是他所能拥有的,是他能把握住的。
他左手仍高高攥着的一双皓腕就是自由女神像手里的一把火炬,把她臣民的希望和路径都给照亮。
她被这瞬间的变故醒了神智,哭意堪堪住了些,仍似被痒到一般躲闪着脸,在止不住的抽泣中见缝插针地唤他:
“口水,过敏。”
他从没舔过她的脸,自是不知。
满室旖旎,倏忽春歇。是被班主任抓了正着的好学生的初次小抄。
待听了明白,他吓得左手也松了,右手也歇了,顶着个冲天的帐篷就急着往洗手间走。水声,脚步声,冰凉的毛巾拧过了水贴在她脸上。
他离她只有一掌之遥,小动物惶恐的神气看着她:“你药放在哪里?我去拿。”
怎么就这么娇贵了,她暗自好笑。难得没再去想她两年间过敏的大多数难受时刻,脑海里只剩“原来他都记得”这样的想法,大概是灯光太好。
让她过敏的事物很多很多,也吃过很多的抗过敏药。但她只一次和他提过,她刚刚发作或者还没发作时,冷敷比什么都要有效。
那时他装作了怎样的臭屁小孩,甚至能清楚听见他鼻孔里敷衍的鸣哼。
可他记下了。是的,他爱她。
像是多么有效的证明,她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还好啦,及时清理就没什么事。”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抽泣也停了,半哑着的声线像破败的风琴,和温柔语句成了鲜明对比。
他明显放松了下来,专注看了她一会,想起了什么。笑意一点点放大,嘴角咧起。
“你过敏的时候可真不好看啊,可惜没留下过照片。”
她想回那为他崩溃为他悸动的情绪,想赶他出家门再当街怒骂他一声狗男人。
“你给我发过的自拍从来都是一个角度一个姿势。”狗男人甚至得寸进尺在埋怨她。
她却想的是:是啊,他总是能从她的自拍中分辨出哪件衣服是她第一次穿着,知道哪件是她的老朋友。这不是翻看她自拍翻看得多还能是什么?可惜她过去总是被他对自拍打岔“新衣服”、“上周穿过”惹恼。
不计较了吧。她一边恨自己立场不坚,一边抢先下了决定。男人狗不狗,得自己用了才知道。
这样想来,她当真遇上的是个和她仿佛的痴情种子,她简直要沾沾自喜了。
像是答卷上的最后一道送分题,她把心里最后一丝膈应摆在了台面上,等他完成回答程序走个过场就结束这所有煎熬流程。
“乌龙澄清后,”她声音又滞涩了起来,那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和她又分别如何忍受:“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找我啊?”
尾音是无尽委屈之意,叫嚣着“来哄我来哄我”。
什么该死的放不下面子,该死的怕异国照顾不好她,该死的担心有余波,能想到的荒唐借口她都帮他想好了。
快过来抄个作业,他们从此和小西瓜以及未来的小葡萄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话说她还没真正见过小西瓜呢,天知道她对微博和抖音上与西瓜长相仿佛的小布偶有多心痒。
他咬紧了唇没说话。
说啊说啊你可以的,她甚至鼓励的眼光看向他。她太知道自家的男人有多傲娇也有多骄傲了。
他半开了口又紧闭。
都已经说了这么愚蠢的乌龙,正面表白了心迹,再补充一两句无关痛痒的真的有这么难?
他看向了她,眼里刚刚集聚起来的轻松笑意散了干净,她甚至看见了一丝丝的悲哀。
你倒是说啊,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去面对的?
那篝火被风渐渐吹得小了,再耽搁些许,连烬都要被吹散了。
相信我,本来真的是有肉的(小动物仰望眼神)。。。
然后我妈开始时不时进我房间唠嗑了。。。





流萤 61.等他(剧情)
好像是忘了关窗,她横卧在床上,竟然觉得阵阵发冷。
竟然就是冬天了,他们上次相见仿佛还是炎夏。
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就像以为春天不会来了。那些波折的心绪美好的冀望,好像都是她自欺欺人的独角戏。他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呢?她想不明白,也无法再想。
算了吧。
她脸转向一边,意兴阑珊:“你走——”。
“我怕——”
他开了尊口,正好揉进她声音里,低微不可闻。
“我怕我配不上你。”
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游移了视线,浑身紧绷着等待她审判。
“怎么就。”她即时给了回应,却戛然而止。
她想起了他给自己前公司投递的简历(指路28章),想到他提起家里安排的南极光工作的黯然(指路39章),想到,她春梦一场那人低声说的叁个字隐约是“等等我”(指路42章)。
不可理喻,顺理成章。他一路给她埋了多少线伏笔,可她直等到终了他亲自揭晓答案。
这是少爷才会拥有的苦恼,也是命运给她的莫大玩笑。
他要保护她,所以他执意离开她。ok,她理解当时的中二少年,勉为其难地为一份单纯心意原谅了他。
他要匹配她,所以他总是不回来。她能一下子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想拥抱那立志时自卑又自负的小孩子。对,小孩子。
可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笑话。她到底是他成长的见证还是工具?倾心数年,她就不配有对等信息和对等情绪么?
她恨透了被这样安排。
她当初等他安排留学安排工作安排未来,相信过程不过吃饭喝水寻常,甚至没有什么期待。结果呢?
她连这样炽诚的一腔情感,也得等他自认为准备好才能落得个像样的归宿。而且他凭什么觉得,她的他,配不上她。
夹枪带棒,她抑不住恶意呛他:“那请问齐少爷,您觉得现在您配得上了么?”
听到她说话,他反而是一颗大石放下了。
“配不上。”诚恳极的语气,他支起身捧住她的脸终于直视她,不等她发作接着说:
“但我放不下,也等不及了。我错了。”
像排练过上百次的平淡语气,又像是最为随意的妙手偶得,是她一生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堵在嘴边的埋怨和咒骂一时间竟都泄了气,她愣在那里,像第一次认识他。
深深地叹气:“齐执,你别再逗我了,不好玩的。”
“我爱你。但我也是人,也是有心的,也会疲惫的。”
“我对你的喜欢,一开始”,她稍稍展臂比划,又嫌不够长,拉了全臂:“有这么长,怎么都消减不了。”
“你不理会我,你和别人聊骚,你不承认喜欢我,……,那时怎么样的,我都只是恼你,只想和你好好的一直过下去。”
“但后来你突然真的就走了”,她神情同时浮现出呆滞和些微落寞:“我想是我不够好,但我还是会怨你的,所以喜欢就缩了一点点。”
她看着手臂,比量着稍稍缩了一掌:
“可你还找我,坚持给我发笑话,我又觉得,你终究是舍不下我,总会回来的。可这失去的喜欢就找不回来了,我不想,可我都记着的。”
“你总是不在,又缩了一点点。你每每给了我一点希望,下一秒就能够轻易打碎。你记得我问过多少次你我们的关系么?17次,你从没正面回应过。”
她面上浮上了一丝苦笑,两手之间只余了一臂的距离。
“就这样,我还是很喜欢你。这几年,我一直没再遇见过让我动心的人,后来仔细想想,大概是他们没有一个像你。”
她不去看他,呢喃:“我大概就栽你手里了,可我不甘心呀。”
“最近你急了,我挺开心的,但又怕自己生出什么不得了的期望出来。没了期望就不会失望,我比你更害怕这剩下的喜欢再被一而再再而叁地消耗掉。”
“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太累了,去找到一个这么合心意的你也太难了,有时想着大不了孤独终老或者包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奶狗算了,反正现在我好像还挺有钱的。”
“你又来招惹我,说什么爱不爱的,又说什么浪子回头一般的舍不得的,像是想方设法地设了圈套引我往里钻。但我的喜欢已经消耗不起了,我想着要去相信,也始终不敢全信。”
“结果你说你觉得你配不上我。你知道那种竞技场上突然失去了目标的斗牛么?就是辛苦警惕了许久,对面是空的。一切就像个玩笑。”
“准确来说,我就像个玩笑,而你是高坐观赏位的玩家。又想入局又要执仗观赏,哪有这样的好事。”
“另外,你配不配得上我,轮得到你去决定么?”
“我累了。今晚留下来让我抱抱你,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不知是否是故意,她两手已经缩到一起了。
交心了!不算虐吧不算吧不算吧!我感觉已经完结在望了!!!




流萤 62.以后
半支着身体不力的,他感到自己随时都要坍塌了。手下是她温热细腻的皮肤,却像是缥缈烟雾怎么都把握不住了。
他一开始还想反驳的,比如第17次,他回答了的,他藉了西瓜回答了的。那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惶急着向她低了头服了输。分明是她执意不原谅。可笑他始终想着她,每每说服自己是最后一次,每每次日就做了废。
他后来想着,哪怕让她一天放松了这一瞬也好。她现在的公司这么累,她又是这么个软绵的性子,一天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的。
没想给她发消息最终也成了他情绪的出口。他在办公室有多少次的孤独疲惫,多少次想当回他的甩手二代,就有多少次地想起当年不得不的错过,想象她也在某个角落和他一同奋斗拼搏,很快又满上了鸡血——像是明天他就有了解释清楚一切然后和她并肩的资格。
只是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他的错有这么多,横竖是,配不上她的了。
可配不上又怎么样。
他今日明明只想了结一个残愿,冬至送一碗好喝的羊肉汤给她,谁料见面又动了妄念。他的小水仙,似乎原谅了他,喜欢他,爱着他。
可又这般怨着他。
他越是听下去,越是胆战心惊——她语气里是决意要走反而坦然了的那种平淡,像是,彻底对他失了期待。她还爱着他,但她很快就要不在意他了。
这些年,他只想过她等不及他成长就离开和他衣锦归来前嫌尽释皆大欢喜这样极端悲欢,未曾料想坦陈后她反而要走。
可当他第一次把自己代入到她的角色她的处境,他又很轻易地明白了她。说到底,他凭什么以“为她好”的名义去替她做决定,去自私地左右他们感情的走向,左右他们所谓的未来。
不过是,他隐隐约约知道,这死心眼的小水仙,到底是不会离开或者走远罢了。
明明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感动自己的大戏,非要拉无辜的她来陪演、逼她入戏。
他只觉得自己半身浸在寒冰里,打着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却实在是罪有应得。
她离他这么近,又这么远,像隔了无尽的银河无尽的时光。
他徒劳地把手放进她两手间,要把那之间的爱意放大再放大,可他从不知道小水仙有这样大的力气和这样大的决心。绝望渐渐侵染上来,他埋了头下去虔诚吻她冰凉的手面,希望她赐予他任何一点指引和曦光。
她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好看得像他第一次遇见她。不,分明是更盛。
他就要失去她了呀。他突然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贪婪地看她,可怎么都记不住,面前只剩了一团虚幻的影子。
泪几乎就要奔出来了,上次哭还是和她提分手,她一转身他怎么都克制不住。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恶作剧一般地凑到她脸上,用微颤的睫羽蹭她——以前她就总埋怨他一个男人睫毛比她还长还翘,他就耀武扬威地用睫毛去蹭她。不知怎的,当下他还想再来一次。
和她经历过的一切,他都想再来一次,成熟地再来一次。
几乎是自言自语,唇鼻的气流在她脸上纠缠:“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太幼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痒痒的睫毛挠着,暖暖的气流拂着,凉凉的液体一滴几乎灼痛她。她不敢睁眼,怕一个睁眼就原谅了他于是前功尽弃,只能想着一些无关的事,比如,万一那一滴液体,其实是齐少爷鼻炎发作落下的鼻涕。
可她连笑都感到勉强。她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头发,紧接着抚到他坚实后背,最终不知足地抱紧了他健美的身体:“先睡吧,以后再说。”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催她去洗漱,只更紧地回抱住了她,仿佛下一秒就是宇宙终结。
秦罗是被热醒的。
被角掖得齐齐整整,她是小小茧房里无处挣扎的蛾。
枕边无人,甚至一丝温热都不再。昨夜种种渐渐都回想了起来,她不知该谢他坚决还该恼他无情,一时又是茫然。
直到大腿隐约的酸软提示了她也曾贪欢。当时一片狼藉,她记得,得上班前快速洗个澡——她怨起他后来(没让她洗澡)的纵容,看了眼时间她一跃而起往浴室冲。
没有意料之中的粘腻。
是他在她睡梦中帮忙处理过了。水流都落了空,她有些发愣,又有点想哭。
还好时间来不及了,她不得不争分夺秒地洗漱化妆叫车,无暇再细想。冲到了玄关,一个醒目的塑料袋放在她日常穿的鞋边上,里面是一盒牛奶,一小袋吐司,一个鸡蛋还有一张小纸条。
滴滴师傅到了,电话催她下去,她换好了鞋背上包下意识就把这奇丑无比的塑料袋给带上了。
车上她耐不住好奇,打开了小纸条。
是他蚂蚁爬一般的独特字迹:“以后”可以是平安夜么?我准备了圣诞礼物,想和你一起过节。地址是xxxxx,门禁卡在袋子里,密码是你六位生日。p.s.西瓜会wink啦,最近胖得我都抱不动了。
她知道那个小区,就在她公司附近,房价高得她能够目不斜视地走过这小区以及小区门口的所有房屋中介。是少爷的风格,准确来讲,是少爷家的风格。以前她总是一眼能判断出哪些衣服是少爷妈妈给买的——看起来就很有钱的那些,少爷自己只会天真地购买淘宝千奇百怪的首页推荐中相对素净的几件。
她当然是不会去的。她把纸条揉了一团,又想到些什么,重新展开,然后好心撕了个明明白白。车窗外的拥堵和喇叭声让她心烦意乱。
虽然她有那么一丁点,只一丁点,想去撸那只,会wink的小胖西瓜。
今天继续向完结冲鸭!
无奖竞猜:平安夜小秦罗会去么会去么!好吧这个有点好猜,那就,是啥推动了她去!(不会承认是无良写手在征集灵感的)




流萤 63.乞怜(过渡)
圣诞前夜,明明是个不尴不尬的周二,办公室里每个人心思都不约而同活络了起来。才七点刚刚出头,秦罗周围的同事都走了个遍,只有去接水时还能听见不远处的开发同学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她早上了几拨不同档次的花,晚上却着实没什么安排,平白受了同事们白天的起哄和调侃。
手头上一时没啥要紧的事,但也不想凑这波高峰期堵车的热闹,她公然在工位上追起最近很热的悬疑剧来。可惜办公室过于安静,耳机的音效又太好,她裹紧了午睡的小毯子,几次调高区域空调温度,还是觉得空气阴冷诡异得可疑。
突然就想起公司楼前今天才放置的那棵圣诞树。高大、繁茂、喜庆,枝丫上挂满了公司放置的小礼品,早上她远远见了十足心痒,可惜围观的人太多,她懒得挤进去,就歇了心思。
这会围着的人总该都散了,她这样不虔诚的人也能去蹭一蹭这迟到的热闹。披着小毯子,拿起手机,最后记了下剧的进度条时间,她径直就下了楼。
大厅里还放着“jingle bell”,但已经不见几个人。前台只余了一个行政值守,环桌显眼处摆了一大簇玫瑰。
像是每个人都有去处,都被期待。
她顿时不是滋味起来。说着要宁缺毋滥,这时却只想像大多数人那样,有一个温馨去处有一个人陪。
几条鱼几天前就发来了平安夜的邀约,她时隔许久再点开,终究还是不能昧着自己的感觉应下。她自嘲地想,鱼们总是不会孤独度过这个夜晚的,无论对方是否是她。
她往圣诞树走去。
齐执已经很久没迟到早退过了。过去的一段时间内,他除了拉项目比别人更强些,其他各方面都是一副标准的底层苦逼搬砖民工模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
所以当周一早上,他晨会过了半,才邋遢着头发,穿着带泥点的西装裤出现时,引来了不少探寻的目光。而且当晚他踩了点下班,像是又恢复了二代嚣张习气。办公室八卦称,有人看见他午休时间在刷抖音的求婚小视频。
没来得及考证,次日他索性请了一天的事假,微信名也改成了“齐执(飞行中)”。
他用紧凑的两天,学习了幼稚的浪漫,买了戒指,找人打理了屋子,抱回了西瓜并抓紧培养因工作落下的父女感情。
一直坐立不安忐忑到了下午五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万一她不出现呢?
他过去太习惯她始终在他身边不远了,以至于一时竟忘了如今她才占了这段关系的主动权,忽略了冬至后她果真也没再回复过他。
六点,夜色完整,西瓜在不安地嗷呜。
七点,烛光摇摇欲坠,烛泪盈盈似诉。
他强迫着自己一字一句回想着那日她说的那些,吹熄了蜡烛,拉了灯,愣怔了会,敷衍地撸了撸西瓜,实在还是憋闷,决定出门透透气。
结果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她公司楼下。
灯火通明的大厦,稀稀落落的人流。
他立在圣诞树前,看几对情侣相拥的光影,不由忆起从前。
他们那时也是这样的,更过分一些也说不准。
在寝室楼门前明亮的灯光下,人来人往,克制啃咬,以为马上就要分开。吻得热烈,被打扰地扫兴,被她拉着往稍远一些的自行车棚跑。灰尘漫上来让他几次欲咳,却又只想被她牵着手去更里面更私隐的地方更深入缠绵。
她会满是信赖地贴紧他,任他采撷掠夺。她是戒不掉的蜜糖,将他黏得死紧,甜到发了疯,却始终割舍不下。
有时昏暗的车棚里来了人,她便是受惊的兔,把接吻都演绎出十恶不赦的惊心动魄来。
十恶不赦,她也愿意和他一直吻下去。着实要离开了,她又像是没有心,一下子就能从迷离的情欲中挣脱出来,娇娇恼着因他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很早就知道公共场合的亲热是不太合适的,把情感、欲望这些暴露在公开场合,甚至人前,都是很不好的。
但他拿她没办法,对自己也没办法。就像他对走到这里的自己没办法一样。
如今她还在这栋楼里么?还是在和其他什么人共进着晚餐?又或者,和他一样,在哪里想着他?
视线渐渐模糊,他看见小小的她环绕大厦所有的光向他走来。
但她没看见他。
他只见她走到了树前一点,拿着手机伸长手臂,反复调整着角度对准她更骄傲的那半张脸,在以树为背景自拍。
这显然太暗了呀。她的这一通操作让他哑然失笑。
果然她把手机拉近,操作了一番后再次拍摄,这次闪光灯给打开了。
傻姑娘,就算开闪光灯,这种光线下还能指望有什么成像质量。
他一边怜惜着她,一边涌上来些说不清的喜悦——她也在一个人过节。
卡着她低头查看照片的瞬间,他蹲下给她速拍了张剪影:背后的灯光是她披着的轻纱,也是命运厚爱予他和她的冠冕。
而她是切实存在着的,情绪与希望。
(他上前去问她:您看,我还有希望么(bushi))
她好似还在懊恼着糟糕的成片,不厌其烦地调试着角度。
他又抓拍了几张他的小水仙,挑了最满意的一张发给她。
脱了外套,轻快地从阴影里走向前去,在她错愕地到处寻找他时,温柔给她披上了他的衣服。
刚才风大了起来,她只披了张小毯子,自然会冷。而他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平安夜快乐呀秦罗,家里买了好多苹果。”
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平安夜,他傻乎乎地被水果店店主怂恿买了个苹果送给她。好在这平平安安的寓意,他一生都想送。
“外面冷,回家吧。”
他轻轻地揉她头发,暖她耳朵,却一时不敢贸然拥她入怀,低声乞怜。
话说我和渣齐原型可能要he了。。。但我还是写不出那种he的感觉,哭




流萤 64.勾引(微h)
不知怎的,秦罗一看见他就胡闹委屈起来:为什么任由她在办公室孤独等待,任由她一个人看悬疑片似懂非懂。
想吵闹,想撒泼,想不理智,像被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又像是泄洪的大坝骤然开了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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