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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自己都要死了,还有闲情关心一个手下败将,真是可笑。”粉裳女子冷笑着说道。

    唐闲皱眉,一脸不解,“她出事了”唐闲问道。

    “那丫头刚刚走路不长眼,牵马撞到姑奶奶我。撞也就撞了,可是这丫头竟还跟我较起真来。还气急败坏地要与我比武。刚刚比武被我打败,她把这匹马输给了我。原来这不讲道理的丫头竟是你的徒弟,我看你也不是好人。依我看,你识相地便把身上所有的盘缠都给我交出来。哄的姑娘我欢喜,我便饶了你的性命。”粉裳女子认真说道。

    唐闲思忖,一瞬明白过来,说道“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要钱。”

    “我……我……”,粉裳女子似是被人一下子戳中脊梁骨,心有不爽,急了,说道:“是又怎样本姑娘就是要钱,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唐闲看着粉裳女子不高的个头,问道:“你很缺钱么”

    粉裳女子像是受到冒犯,她把宝剑向唐闲脖颈紧逼,说道:“少废话,把银两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命丧黄泉。”

    唐闲身子往后躲了躲,说道:“姑娘且慢,我的命不值钱。我的盘缠虽然不多,但姑娘要是要,还是有的。”

    “那还不快给我。”粉裳女子厉声说道。

    “是是是”,说着唐闲用手拨开宝剑,低头四处给粉裳女子找盘缠。找了一会,唐闲腰间钱袋掏出了一锭金子,他摊开右手,那锭金子在他手中闪着金光。粉裳女子看得出神,正欲伸手抢夺。唐闲立马手握金子,放回了腰间。

    粉裳女子恼怒,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快把它给我”

    唐闲笑了笑,说道:“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下有一事,想要求教姑娘。只要姑娘你坦诚回答,这金子自然是姑娘你的。”

    “你说”,粉裳女子说道。

    “刚才打出石子,替在下解围的可是姑娘”唐闲问道。

    “自然是本姑娘。”粉裳女子不假思索地说道。接着她停了停,眼睛紧盯着唐闲紧握金子的那只手,眼睛里净是亮光。她说道:“我已经回答你了,你快把金子给本姑娘。”

    唐闲摇了摇头,把手伸到粉裳女子跟前,接着抬高,在她脑袋上用力砸了两下。他悠悠然地说道:“唐秋梨,这脑瓜上的两锭金子,可够你花如果不够,我可以再给你。”

    粉裳女子摸着被砸疼的脑袋,摘下了花脸面具,露出了庐山真容。她看着唐闲,声地喊了声:“师傅。”

    “你还知道我这师傅”唐闲反问道。

    “师傅自是晓得,只是……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我都换了装扮,用了腹语,连言语神态都换了模样。”唐秋梨好奇的问道。

    “下次记得,易容时改改个头还有功法,用游云门龙疾手法打出的石子还想瞒我连靴子都没换,还用得着猜测你是何人”唐闲解释道。

    “哦”,唐秋梨总算明白了,原来师傅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唐秋梨摸了摸头顶,自觉吃了亏。被师傅拿金子砸了两下,脑袋这会还疼得厉害。

    “你可是越来越能耐,连师傅的银两你也敢拔剑抢夺”唐闲嗔怪道。

    唐秋梨低下头,声说道:“弟子错了,怪只怪徒儿出门匆忙,没来得及跟姐姐多要些银两。”

    “你手中的银两花完了”唐闲问道。

    唐秋梨点了点头,说道:“刚刚买了这身衣裳和手中的面具,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原本还想买些别的物什给姐姐,可是手中盘缠已经没了……”说着唐秋梨觉得心中委屈,低头间却见唐闲手中摊开了那锭闪闪发光的金子。

    “谢谢师傅。”唐秋梨欢喜说道,伸手一把将金子收下,接着凌波三步施展开来,不知去向。

    过了三柱香的功夫,唐秋梨右手手握冬剑,左手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吃,向唐闲走来。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发髻间也多了一枝梨花白玉珠钗。她满脸欢喜,走到唐闲跟前,得意地说道:“师傅,胭脂、水粉、珠钗我都买了,多余的钱我还给姐姐买了几件衣裳。”

    唐闲点了点头,将枣红马的缰绳递给唐秋梨。唐秋梨接过,和唐闲一起继续往城中走去。




抢亲 上
    唐闲与唐秋梨牵马,入住了秋城宁阳街的“春阳客栈”。

    翌日,有王府的家丁骑马先行从丰城回来。街头巷尾顿时流传开,东川王的迎亲队伍中午时分便要回城,将丰城的夏家千金迎进府中。唐闲于客栈二楼听得此消息,呆愣了一会,内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失神地打开临街的窗户,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眼睛渐然放空,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王府的家丁开始分配,派往各家酒肆、茶馆、客栈。春阳客栈也来了一名王府家丁。东川王再次展现了王府的阔绰与对这门亲事的重视。春阳客栈门口,只见那名王府家丁,一身新布衣,精神抖擞,左手一只铜锣,右手一个棒槌。接着铜锣连续被敲响三下,家丁向客栈里面高声喊道:“东川王有令,今日王妃回府,明日既与王爷成亲。即日起,贵店一应开销皆由王府承担。王府亲事,全城同庆共欢三日。客店诸位,还请吃好喝好。”

    客栈老板听罢,喜出望外,急忙从客栈中出来。这肥头大耳的店老板,难以置信王府如此豪爽。他出门上前向家丁询问:“王爷真是这样说的”

    传令家丁傲然说道:“王爷之命,字字句句皆已传达。店老板若是质疑,可以前去王府询问我们管事。”

    客栈老板低下身子,唯唯诺诺,连忙说了句:“不敢不敢。既是王爷之命,的莫敢不从……”

    “那便好。”家丁挪步,急匆匆地从春阳客栈离开,前往下一处传达王府令喻。

    春阳客栈顿时热闹开。起先,原本逗留客栈的食客纷纷点起客栈的菜品。不多时,一张张八仙桌都摆满了客栈最好的饭菜和酒水。既是王爷请客,百姓们哪能放过如此美事。一时间客栈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接着是其他百姓得知王府请客的消息,纷纷排队等候,试图挤进客栈。一个时辰后,春阳客栈已经被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

    利令智昏,世人总有贪念,蝇头利便觉占了便宜,心中沾沾自喜,横生得意。这骨子里的秉性,说不得不好,却也没什么值得骄傲。世人大抵都这样吧,唐闲看着楼下挤挤挨挨的人群苦笑。

    店老板招待楼下食客之余,没忘给楼上的客官送来店里最好的饭菜和美酒。既是东川王府做东请客,店老板也试图尽可能多地赚到银两。唐闲站于房间门口,礼貌地对送来饭菜的店二笑了笑,示意他放入房中。

    唐秋梨开了房门,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从房中出来。原本她还想睡到日上三竿,但楼下、店外的吵吵嚷嚷声,把她从梦中惊醒,醒来后便失去了睡觉的雅致。她瞅见了唐闲,正欲上前询问店里怎会如此吵闹。

    店二端着饭菜,站于唐闲与唐秋梨中间,他喊住唐秋梨说道:“客官,你的饭菜。”唐秋梨眼睛一亮,见到了一份许久未曾吃到的美味佳肴。红烧猪蹄、酱香肘子、烧鸡、尖椒牛肉、豆腐鲫鱼汤……饭菜太过丰盛,看得唐秋梨嘴馋,她夺了碟中的烧鸡,示意店二将其余的饭菜送于房中,接着向唐闲走去。

    唐闲轻倚客栈二楼的木栅栏,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唐秋梨凑上前来,拽了一只烧鸡腿向唐闲示意。唐闲侧脸看向唐秋梨,平静地说道:“你吃吧。”

    师傅既然不要,唐秋梨吃得更是欢喜。她将烧鸡腿塞进嘴里,嚼咽着问道:“这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客栈里来了那么多人”

    唐闲侧脸继续看着楼下,解释道:“夏依依今日入府,王府有令,举城同庆三日,客栈一切费用王府承担。”

    唐秋梨讶异,刚进城就摊上那么好的事情,客栈一切费用王府承担,那岂不是等同于白吃白喝唐秋梨瞬间反应过来,心中欢喜。“师傅,我这就给你拿这店里最好的酒去。”唐秋梨兴高采烈地说道。

    唐闲默不作声,唐秋梨的话他好像并没有听见。他脸部没什么表情,但又好像有些难过,有些痛苦,眼神中有些失落与不解。

    唐秋梨察觉到了唐闲的异样,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话语刚毕,唐闲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客栈外便响起了锣鼓唢呐声。锣鼓声越来越近,唢呐声越来越响。唐闲缓步进了房中,凑近窗台往街上看去。王府的守卫在街道的两侧排开,威武壮观。迎亲的队伍正缓缓通过客栈。走在最前头的,是骑着挂红宝马的东川王二公子,此人长得文质彬彬,一脸书生卷气。他头戴冠帽,一身新郎喜服,此刻眼笑眉舒,春风得意。他拱手对着周围围观道贺的人群还礼,沉浸在成亲的欢喜之中。

    新郎后面是铜锣唢呐队伍,锣声震天,唢呐欢鸣,八抬大轿在其之后。唐闲一眼看去,大红花轿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人影。她该是在里面吧,唐闲思忖。她到底还是来了这秋城。她此刻还好么她穿上嫁装好看么她是想通了要出嫁么唐闲胡思乱想着,没有答案。

    微风吹动着,吹起了唐闲的衣摆,吹开了花轿侧边的轿帷。唐闲看见了那一张干净洁白的脸,虽是一瞬而过,但他到底是看到了。她一身喜服,却没有盖着红盖头。她在花轿中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不出有丝毫喜悦,好像这热热闹闹的迎亲与自己无关。唐闲的表情微变,不觉闪过一丝微笑,看来她过得还算不坏,唐闲暗想。

    “师傅,这就是成亲啊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你说我长大了也可以这样风风光光的嫁人么坐在花轿里应该感觉不错吧”唐秋梨倚窗托腮,感叹道。不知何时唐秋梨进了唐闲的房间,那一只烧鸡她已经啃完,连骨头也不知道丢去了哪里。看着这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于成婚她心生向往,有所期待。

    “等你长大成亲时,师傅必定给你主持比这更盛大的迎亲仪式,婚礼也必定也比东川王府的更为热闹。”唐闲转身,看着唐秋梨说道。

    “此话当真”唐秋梨看向唐闲,再次确认。

    “当真。”唐闲慎重说道。

    “那一言为定!”唐秋梨因着唐闲的承诺,心生欢喜,急忙跑回房中。不一会儿,她手握冬剑返回唐闲房中,蒙着面,一身黑衣站于门口。

    唐闲看着她,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要做啥”

    “抢亲啊。”唐秋梨慢悠悠说道,“我晚上就去王府把师娘带出来,然后带她回游云门。到时师傅你可别忘了我们刚才的约定。我替你抢师娘,日后你可得替我主持迎亲、出嫁。”

    唐闲哭笑不得,这唐秋梨,净会调皮捣蛋。他思忖了片刻,到底觉得今夜抢亲有些不妥,说道:“今晚抢亲太早,还不是时候。”



抢亲 中
    唐闲躺在房梁上喝酒,喝的是秋城春阳客栈最好的竹叶青。唐秋梨原本已经去客栈的酒窖给他拿了一坛,但一坛哪里足够喝到兴头,唐闲晃晃悠悠,自己又去酒窖拿了一坛。及至竹叶青喝得过瘾,酒葫芦里装满了酒,他便趁着夜色出了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东川王府。

    王府就是王府,唐闲足尖落地,便觉王府甚是气派。院落错落有致,房顶是金砖琉璃,石栏处是四瑞浮雕。虽然也是前院后院,但一个前院便能容纳百人,后院更是如此。唐闲拿着酒葫芦,身后背着破云剑,一步三晃地去了王府后院。

    明日便要举行婚礼,王府近日戒备愈加森严。守卫巡逻次数已由一日两次增加到一日六次。唐闲凌波三步施展开,趁着换岗的间歇,飞身而过,在后院处四处寻找。他找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了那间披红挂彩、洋溢喜庆之气的婚房。唐闲左顾右盼,见四周暂无人影,他飞身而入,轻掩房门,接着一跃而起,躺在了婚房的房梁之上。

    婚房已经布置妥当,新郎新娘还未住进来。屋内的几盏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唐闲对婚房的陈设和布置没有任何兴趣。他关心的只有夏依依,但她却不在这里。其他的,如婚房的喜庆、房内陈列的焕然一新、名贵的白瓷、华丽的蚕丝被席、上好的绸缎帷幕,他都漠不关心。

    唐闲躺在房梁上喝了半葫芦竹叶青,眼睛散漫地看着房梁。房梁处有些漆黑,唐闲看着看着,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唐闲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闭了眼,便在房梁上稳稳当当地入睡,一觉便是天亮。

    天亮以后,房间里渐然有了人影,先是丫鬟进来熄灭了烛火,接着是几个家丁进来再一次打扫了房间,将一个上了锁的紫檀大木盒放于桌上。再接着又是几个丫鬟进来摆了水果点心添了茶水。然后婚房再一次门窗紧闭,

    唐闲听见了王府内噼里啪啦放了一串鞭炮,接着喜乐奏响,人声渐然嘈杂,王府内一片热闹。唐闲没有出去,他低头看了看房梁之下摆着的黄色团状点心,也不晓得它是什么。他飞身而下,拿起一块尝了一口,点心团子油而不腻,酥松香甜,口感不错,有些像合子酥。唐闲点头满意,飞身而上,将这一碟点心也带上了房梁。

    美酒本该配点佳肴,佳肴没有,点心也可以。唐闲拔了酒葫芦盖,边品着美酒边悠闲地吃着点心。江湖盛传梁君子是房梁之上我为君,传言非虚,唐闲躺于房梁之上,便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及至夜晚,王府大堂终于是完成了婚礼的所有仪式。宾客开始入席酒宴,新郎各桌招待陪酒,新娘被送离大堂。

    婚房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夏依依大红盖头盖住了头,在丫鬟青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地进了婚房。青儿将夏依依搀扶到床上坐下。而后便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随着房门被一瞬闭合,夏依依一把将盖头掀下,把它丢在了床上。接着她从床上走到桌案坐下。成婚之际,她本该是欢喜的模样,不想却是一脸愁容。

    “我原本以为你会来,可你……”,夏依依停了停,继续声说道:“到底是没有来。”夏依依脸上流露出失落,苦笑。她没有明说她在等待出现的人是谁,但她能等的人又能有谁

    “原来我,到底是没有在你的心上。”夏依依感叹一句,低头细思,自顾其说,补充道:“也对,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人海粗浅相识一场,你又怎会为了我不远千里为了我的只言片语动心为了我而不顾门派不顾自身,与东川王为敌一切都是我多想罢,是我多想了……”

    “原本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今看来,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夏依依左手在桌案拿了一个酒杯,右手拿过青花酒壶。她往杯中倒了一杯酒,端起猛然喝下。“你若来了,哪怕只是人群里稍作停驻,我便也知足了。不用你救我脱离苦海,能见你一面,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

    夏依依酒不离口,喝了一杯再续一杯,嘴里继续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这千金姐吃不得苦,受不了罪。与你一块浪迹江湖,只是胡说闹闹。可我确实是想与你一起行走江湖……如有机会,一块在江湖中游历,跨越万里河川,看尽花繁叶落,那该是一件多惬意的事啊……如果心头臆想也是一种错,那便当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不多时,酒劲上来,夏依依雪白的脸蛋变得潮红,两腮好似红苹果一般。她絮絮叨叨,想起了陆陵被她刺伤的那一剑,“我不是有意杀你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停顿了一下,想起了陆陵被自己刺伤血流不止的画面,泪水不觉盈满眼眶,流了下来。夏依依想象到了他当时的痛楚,心头一颤。“爹爹只说把你刺伤吓跑就好,我也不知道他就埋伏在房间之外。是我太过单纯,是我太过幼稚,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不来见我,我也不能怪你。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夏依依哭诉,眼泪流过脸颊,滴落地面,一滴一滴,格外晶莹。她的脸上浮现难过,显然她的心里格外难受。

    唐闲藏在房梁之上,他慢慢地喝着他手上的那剩下的竹叶青,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之前他举棋不定,犹豫再三,不知该来还是不该来。而今来了,无意间听得夏依依的倾诉,心头一颤,难受侵入五脏六腑。

    多年前,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他,背信弃义者必杀之,脊背绝不交予不信之人,否则必遭其害。唐闲想起了被夏依依贸然刺来的那一剑。那一剑写满了背叛与不信任。以至于他来到秋城总是忐忑不安,虽明知她的心意,却还是不敢贸然。他怕她又是一场算计,一场行刺,一场背叛。

    而就在刚才,唐闲被她这一番自言自语打动心弦。晶莹珠落,只为往昔一剑,唐闲侧脸看着她的泪容有些心疼。她既是无意为之,又何苦责难于她。师傅所说,固然有些道理。但教义之外,终有变数。杀与不杀,终归要因人而异,唐闲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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