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可以,若不是我手头紧,我断然不卖此物。”陆陵佯装委屈。
掌柜的轻笑,“那客官,你这余下的几尊佛陀,准备如何出手”他追问。
“莫急,待我将那五十两黄金花完了,我再来找你。”陆陵说道。说罢,陆陵将那尊文殊菩萨树雕递给掌柜,而后将其它树雕收好。
掌柜的将佛像捧在手中,爱不释手,急忙让伙计柜台准备银票。伙计的准备妥当,掌柜的将银票放在陆陵手中,说道“少侠,这是按黄金价格兑换的银票,您收好。”
陆陵接过银票,也懒得清点,将它收入怀中。而后他背了包袱,出了当铺。
未走三里,陆陵便是大笑,看来往后药铺经营已是不用再愁。那树雕,非是雕刻大师胡涂子的手笔。当日沁园茶庄中,胡涂子赠《雕刻白书》。此书记载了诸多雕刻刀法,刀法精绝,让人喟叹,陆陵只是看了几页,便学了些刀法技巧。
那八尊菩萨树雕,便是以雕刻白书中的刀法技巧,配合游云门内门功法所造。虽比不得胡涂子的手笔,但蒙蔽一下世人,倒还是能的。陆陵得意,他也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得了这五十黄金。看来往后药铺经营,已是不用费那些心神。只要卖卖树雕,便可日进。
回春
夜色之中,一辆马车出了饶镇。马车向陆陵所在的村落而去。马车轻缓,车过留痕,马车处还挂着一串铃铛,无论马车到哪,都是叮叮当当。
马车进了村落,来到陆陵药铺之前。
马车里下来两个人影,这二人皆是披着黑色斗篷。来人站立在药铺之前,一人上前,轻敲着药铺的大门。
虽是夜深,陆陵还未就寝。他在灯下翻阅医典,正在整理今日的所写药方。听得声响,陆陵起身,向门外走去。他抬起门栓,只见门口立着身穿斗篷的二人。陆陵讶异,原本他以为敲门的是病患,却不想来了两个陌生人。陆陵问道“你们找谁”
来人躬身行礼,“敢问阁下可是陆神医”
“您是”陆陵问道。
“这你都不认得这是饶镇的宁老爷。”站于旁侧的一人开口,满是傲气与指责。
“钱管家,莫要失礼。”宁老爷说道。
“是是是,老爷。”钱管家收容了傲慢的神情,退到一旁,不再插话。
“陆神医,老夫为犬子而来。不知可否进去与你详谈”宁老爷问道。
陆陵站到一旁,说道“两位,里边请。”
宁老爷与钱管家进了药铺,陆陵将药铺大门关上,随二人进了药铺。
一进药铺,宁老爷便躬身行礼,“陆神医,犬子恶疾缠身,久病未愈。老夫斗胆,请陆神医救他一命。”宁老爷言辞诚恳,一时老泪纵横。
此情此景,看着让人心疼。陆陵连忙让宁老爷起身,“用不得如此大礼。若要治病,您开口便是。”
“听闻陆神医侠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宁老爷起身,抹掉了自己眼角的眼泪。
“陆神医,老夫想你今夜与我走一遭,去看看犬子的病,不知可否”宁老爷问道。
陆陵拱手,说道“宁老爷莫要心急。欲救人性命,自是刻不容缓。然我尚有病患的药还未配好,药炉之中也还有些方子要煎。宁老爷,可否等候明日明日起早,我便去你府中给令郎看病。如此可好”
听得此言,宁老爷支吾,“这……”。
他身旁的管家厉声呵斥“让你去你便去。哪来的那么多借口”
陆陵听罢,怒意而视。一府邸管家,竟是如此傲慢放肆,着实让人气恼。
宁老爷拦下钱管家,“老钱,莫要对陆神医不敬。”钱管家听罢低头,站在一旁。
宁老爷赔礼道歉,“陆神医莫要见怪。是老夫管教不严,还请见谅。”
陆陵笑了笑,说道“没事。”
“既是陆神医还有要事要忙,那明日便明日。还请神医记得,明早必定来我府中,为犬子诊治。”宁老爷说道。
“宁老爷放心,陆某我必定如约前来。”陆陵拱手应诺。
宁老爷与钱管家再次行礼,二人拜辞而去,离了药铺。不多时,村道之中又响起一阵铃铛的响声。马车掉头,向饶镇而去。
翌日,陆陵起早洗漱,见唐秋梨已是洗漱完毕,正站立一旁。
“想说什么便说吧。”陆陵看了她一眼。
“师傅,先前我在村落之中打探过。那饶镇宁老爷,一向蛮横无理,鱼肉乡里。”
“这我知道。”陆陵平静说道。
“那你还要给他儿子看病”唐秋梨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去看看,不妨事。”陆陵说道。
“那我也去。”唐秋梨说道。
“不许去,你留在药铺之中,好好保护你师娘。”陆陵一口回绝。
“我不。我都在这药铺之中抓了三个月的药了。着实无趣。我也想去那宁府看看。”唐秋梨说道。
“那你师娘怎办”陆陵发问。
“不用顾忌我。近日总待在药铺,也是烦闷。去得宁府,正好可以散散心。”夏依依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开口说道。
陆陵思量片刻,说道“好吧,那便三人同去吧。”
三人结伴,陆陵与夏依依空手,唐秋梨提了药箱。三人自药铺而出,缓步向饶镇走去。
走了三个时辰,陆陵三人见一座府邸金碧辉煌,再见两头雄狮咆哮四方,抬头一看,金匾写着“宁府”二字。三人确认,这是宁府无疑。
门口的家丁慌忙通报老爷,宁老爷自府中出来,赶到门口,将陆陵三人迎入府中。而后带去儿子的房中。
一英俊男子躺在床上,却是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陆陵坐于床榻,为其号脉。
片刻,陆陵眉头紧锁,问道“公子,你染疾已有多久”
男子回道“我染疾已有数月。”
“可曾有其他郎中看过”陆陵问。
“有是有,但郎中们看罢,都是束手无策。”宁老爷在旁说道。
“这病在下有法子医治。”陆陵轻笑,认真说道。
宁老爷大喜,急忙追问,“神医果真有法子”
“自然”,陆陵示意。唐秋梨将针包自药箱中取出了银针。陆陵银针刺穴,刺了男子几处穴位。男子一时气血攻心,吐了一口鲜血。陆陵轻笑,“取纸笔来。”
唐秋梨听得,自药箱之中取了笔墨纸砚。
陆陵挥毫,将药方写下,而后递给宁老爷。
宁老爷接过,细细一看,夸赞“妙啊妙啊,这方子写的真妙。此等秘方,不知可有名字”
陆陵应声说道“此药方名为行春散,只需服用三贴,自可治愈公子的隐秘之症。”
听得此话,宁老爷眉头一皱,一时不喜。他差钱管家取了银两,递给陆陵。在旁的夏依依接过,收入囊中。而后管家相送,将陆陵三人送出了府中。
行走半途,唐秋梨终是好奇,“师傅,这行春散到底是何物怎从未听你说起”
“行春散行春散,行春一用,自有天女散花,快乐似神仙。”陆陵轻笑。
“师傅,你可知那宁老爷的公子也非好人据乡里说,这人有些武艺,平日就喜欢流连青楼,还是个采花贼。不知糟蹋了多少个良家妇女。”唐秋梨说道。
陆陵应声“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给他施针用药,你这不是助纣为虐么”唐秋梨气恼,指责道。
陆陵又是轻轻一笑,“别急,温柔乡也是英雄冢,神仙嘛,到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快活完了也就驾鹤西去了。”
听得此话,唐秋梨一愣,“你刚才不是给他开方治病么难不成师傅你是给他下了毒”
“不可说不可说。总之,往后这饶镇自可安宁几日,不会再有这宁府的采花贼了。”陆陵说道。
听得此言,唐秋梨拍手叫好,“师傅果然是师傅,一切远筹帷幄,徒儿佩服。”
“少贫嘴,方才不是还要指责为师么”陆陵辩驳道。
“徒儿错了。”唐秋梨作赔致歉,满是精灵古怪。
纵火
回到药铺,三人稍作停歇。陆陵想起了一些事情,急忙追问,“秋梨,据你所查,这宁老爷昔年也曾是绿林好汉”
唐秋梨喝了一口水,说道“正是,据我所查,昔年这宁老爷便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饶山虎宁腾山。不过五年前,他便金盆洗手,做了些别的买卖。买卖没有人知,却是几年内暴富。”
“方才在宁府,他可是说曾请郎中入府”陆陵问道。
“确曾这般说道。”唐秋梨说道。
“依依,宁府之中,这宁府的管家给了多少银两作报偿”陆陵再问。
“他给了十万两作为报酬。”夏依依缓缓说道。
听罢,陆陵一惊,“不好,这宁腾山今日必下杀手。秋梨、依依,你们速速收拾行囊,我们今日便离开。”
听得此言,夏依依一时不解,“怎如此着急”
“宁腾山今日为儿子看病,竟是给了如此多的银两,必定是想麻痹我等。他是绿林好汉,白手起家也是不易,不会轻易就将十万两送出。况且他儿子得的是隐晦之症,今日被我等知悉。若是不除掉我等,也难免将他儿子的病症说将出去。这世间,唯有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陆陵将内中玄机娓娓道来。
听得此话,夏依依一时着急,原来此间如此内情,竟是这般凶险。她不敢耽搁,急忙回了房中,收拾行李。
唐秋梨问道“师傅,不就一个山贼土匪,千军万马我们都曾杀过,何必怕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好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地头蛇发起难来,谁也说不好有多少幺蛾子。还是躲着他点好。”陆陵停了停,继续说道,“快些收拾罢,收拾好我们便走。”
日暮之后,三人各收了行囊,汇聚一处。
陆陵将药铺的大门关上,抬眼望着药铺,有些不舍。饶山待了数月,而今离去,多少有些不舍。饶山的岁月,虽是奔忙,却也欢喜。陆陵一时心头感叹。
他对唐秋梨与夏依依说道“走吧。”唐秋梨与夏依依听罢,脚步迈开,趁着夜色,离开了村落。
行不过三里,身后突然冒出一道火光。陆陵回头,只见村落之中,似有房屋烧毁。
村落之中,一时闹腾,几户人家自家门而出,去得火灾现场。他们在陆陵所住的药铺前站立,只见火势自药铺而起,已燃烧药铺后的房舍。火势并未退减,众人见得,心忧陆陵安危。这陆陵曾救治一村百姓,这般恩德,众人如何能忘
一道铜锣之声自村落之中响起,老者敲着铜锣,自村头叫喊到村尾,“陆神医家失火了,大伙快出来啊,陆神医家失火啦。大伙快来救火啊。”
听得老者传信,村中所有住户自家门而出,匆匆忙忙,拿了自家的水桶,打满井水,径直奔向药铺救火。一桶桶水泼洒在药铺房舍之中,众人试图将火势熄灭。但火势蔓延,已快将整间药铺烧毁。众人不甘,水桶仍是不断泼向药铺。半个时辰后,火势仍旧,已将药铺尽数烧毁。
众人自知无力回天,不再忙活救火。老弱妇孺,齐聚在药铺跟前,心头难受。众人感念陆陵恩德,皆是涕泪两行。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众人为救火,衣裳不整,在凉夜之中站立,久久没有离去。
陆陵三人站在远处山坡,俯身看着村落状况。药铺烧毁之事,陆陵已知悉。看得村民心头悲伤,村民情义,自是厚沉。先前劳苦救治,也算没白费心思。
陆陵轻笑,手指了村落外边,只见钱管家正与一帮黑衣人交涉,“看吧,若是不早些离开,只怕又得恶战一场。”
唐秋梨夸赞陆陵,“师傅,还是你厉害。早作谋划,不然今日我们便是要葬身火海了。而今看来。这宁腾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竟是这般阴险。”
“江湖险恶,还是多留个心眼。”陆陵说道。
唐秋梨点头,说道“师傅教诲,徒儿铭记在心。”
“到你出场了。这些黑衣人,必定是宁腾山的爪牙。把他们都收拾了,别让他们再帮着宁腾山作恶,但也不许取他们性命。”陆陵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唐秋梨躬身说道,而后她飞身施展,向黑衣人方向飞去。
陆陵与夏依依候在山坡,耐心等候。
不多时唐秋梨飞身而回,拱手说道“师傅,都收拾妥当了。那贼首冥顽不灵,已被我斩杀。其它黑衣剑客,我挑断了他们的筋脉,已不能再作恶。他们的后半辈子,徒儿也安置妥当。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已打发他们离去。”
陆陵点头,面不改色,“我们走吧。”
“去哪儿”唐秋梨追问。
“世间游走,浪迹天涯。”陆陵豪迈应声。
酒宴
陆陵领着唐秋梨与夏依依江湖游走,绕道凉州城,又去了趟墨城,在墨城小住了几日。
漠北骑马赛马,看得夕阳晚霞,陆陵心头惬意。
漠北闲散岁月未有多久。一日,游云门山门之中放飞了紧急信鸽。几只信鸽停待墨城四周,陆陵见得,逮了一只。游云门新况,尽数写在信上。
陆陵取了信鸽腿部信笺,看罢信笺,他脸色极其难看。
唐秋梨追问“师傅,这是怎了可是山门之中有了变故”
陆陵将信笺递给唐秋梨,说道“云川堂已被阎罗鬼殿与东川王府官军围剿覆灭。掌门传信,令其余各堂小心警惕东川王府。另她在书信之中,着我回山,商议大事。游云各堂堂众,已得她的掌门令,若有我三人行踪,务必传递消息,让我火速赶回山门。”
唐秋梨将信笺看罢,心头讶异,“怎会这样这东川王府真是欺人太甚,竟是拿我游云门的云川堂下手。各堂之中,就数我云川堂实力最弱。这东川王府,真是卑鄙无耻,柿子挑软的捏,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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