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暮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Xilinx
燕灵问道:“没掉其他物件吧?”
六九将褡裢进袖口,回答道:“里头只放了护符。”
当初燕灵捡回她,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脖间挂着的护符,里头有张纸条写清她的生辰八字。八字纯阳的她没有冲动易怒的性子,反倒蕙质兰心,温顺到了极点。
“没丢就好,”燕灵又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加快脚步。”
“嗯,好。”
黄昏斜晖下,两道影子肩并肩,踏上回家的道路。回到家后,燕灵让六九先走,从别院偷偷溜回房间,刚探个脑袋进去,耳根子就被揪住。
“疼疼疼!大娘,松手!快松手!”燕灵被拧得小脸皱成一团。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死性不改!”熊娟使力转着她的耳根,“说!趁我去山庙礼佛,跑去哪野了?”
“大娘,我知错了,你拿鞭条抽我吧。”燕灵一天一夜不在家,早已做好被家法伺候的心理准备。
“娘,放开小妹吧,她没有去乱玩,我这几日病得严重,多亏小妹帮我的忙,解铺的生意才得以顺利。”不远处突来道声音为燕灵解围。
燕灵顺着说了下去:“大哥说得不错!我这几日老乖老乖了。”
“此话当真?”熊娟怀疑地瞅着二人,又问了遍燕今,“你没包庇她?”
燕今笑道:“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信不过小妹,还信不过我。”
“最好如此,”熊娟松开手,实在气不过,又举拳吓了下燕灵,“你呀,半大不小的人了,还叫人替你担心,你娘要还活着,八成要被你气病。”
燕灵委屈巴巴道:“我知错了,大娘。”
“次次都这么说,你这种性子迟早要吃亏,你娘是那种温柔似水,我见犹怜的人,不知为何生得你这般顽劣,”熊娟絮絮叨叨道,“若非你娘生前遗愿,让你自己做选择,我早早把你嫁出去,还省我事。”
燕灵捏着手指,老实听着。
“好了,娘,你也说小妹半大不小了,你还拿她已故的娘训她,”燕今说服道,“叫我这个做大哥的,同她讲讲吧,你礼佛也累了,回房歇歇先。”
“行,听你的。”熊娟注视着燕灵,深深叹了口气后离开了。
燕灵感激道:“多谢大哥相助,我才逃过一劫。”
“总之你注意点,莫再叫娘担心了。”燕今也不多嘴,只口头提了几句。
“那我先回房了。”燕灵心情沮丧,说话有气无力。
“诶,对了,小妹。”燕今喊住她。
“怎么了?”燕灵闻言站住,听他说话。
燕今细声问道:“你手头有没有叁百两银子?”
燕灵疑惑道:“正好有,你有什么用处?”
“呃,近来看中块岫岩玉,就差这点钱,”燕今说,“你晓得,我就快成亲了,我想打点饰品给九妹。”
“我这有四百两,你都拿去吧,多余的钱给小九置办几件好衣衫。”
说罢,燕灵跑回房翻出木盒。方方正正、看似简单的盒子暗含机关,这是她采纳“八卦锁”的原理打造的,基本珍贵物件都在里头。
她拆开盒子,将家底都掏给大哥,大方道:“这点钱就当我祝福你们的,无须还了。”
燕今接过钱,笑道:“多谢了,那我便欣然下。”
“大哥,小九今日受伤了,你去关心关心她。”燕灵提道。
燕今却拒绝了:“呃,今夜不行,铺子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办,我得离开了,你代我向她道歉。”
“那好吧。”燕灵感到可惜。
拨暮霭 谎言(H)
是夜,圆月当空。燕灵心情有所好转,带上碗腊八粥去看六九,这是她亲自熬制的,想亲自送到小九手中。
“小九,你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燕灵同六九太过熟络,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呀!”
六九才褪去衣物,正要取下合欢襟的绳带,见小姐推门进来,顷刻间脸红耳赤,手忙脚乱扯起外衫,背过身拢住身子。
“抱……抱歉!我出去。”燕灵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情景,抬步离开。
“小姐,”六九见状,喃喃着上前,攥住她的一角衣角,“莫要走,帮小九个忙,好不好?”
“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燕灵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我想小姐你,帮我擦身子。”六九垂着眸,耳根子都烧红了。
“这貌似不太妥,毕竟你我都长大了。”燕灵尊重她,她该有自己的隐私。
六九拽着欲挂不挂的衣衫,额头轻轻抵上她并不宽阔的肩膀:“小九受伤了,伤口沾不得水,才斗胆请小姐相助,求小姐帮帮小九。”六九害怕她会拒绝,声音都在颤。
燕灵自然拒绝不了,事实上,小九求她事情少之又少,及笄后就再也没有过请求。燕灵手放在她头上,欣慰道:“从来只有我向你撒娇,今日反过来了。”
“小九偶尔也想任性。”六九脸埋入她的背,享受被小姐摸头。
“那我们尽快吧,莫让粥凉了,”燕灵搁下粥,“你水打了吗?”
“在隔间。”六九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拿了自己的浴巾给她。
“今夜就委屈你,”燕灵端着盆盂,边走边说,“擦擦身子将就下。”
当她回来时,六九已然不见身影,她正四处寻觅六九,薄纱床帘后传来道娇柔的声音。“小姐,我在这。”
燕灵纳闷道:“怎么跑榻上去了?”
“腿酸了。”六九的回答有几分涩然。
燕灵弯眉笑道:“怎么回了家,小性子变多了?”
“小姐是嫌我烦了?”六九的声音弱生生的。
“我巴不得你多这样,我才有机会关心你。”燕灵开心还来不及,她向来嫌小九没脾气,不把自己当回事,什么事都憋心里。
燕灵上前掀开床帘,映入眼帘的却是小九细嫩白滑的胴体。六九一丝不挂,蜷腿倒在榻上,任君采劼,乳肉圆硕似雪团,腰苗条到盈手可握,清婉的面容看似纯粹,又好似隐隐散发着诱惑。
“小九……”燕灵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险些握不住浴巾。
“小姐,小九的身子你又不是没瞧过。”六九垂眸立身。
“是,是我大惊小怪了。”燕灵强行镇定道,她在医馆时没仔细瞧,现下才知小九不仅变漂亮了,还发育了不少。
“小姐,先擦背吧。”六九露出光洁的美背,微微翘起嫩臀,雪团上那株朱砂红若隐若现。
“嗯。”燕灵擦得格外潦草,尽量回避视线。
“小姐,你手在抖。”六九细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在直敲燕灵的内心,敲得她心颤。
“该擦前面了,小姐。”六九并不遮掩,仅仅并着腿,掩盖花丘,将姣好身姿暴露无遗。
燕灵无比慌乱,反复擦拭她的脖颈,眼睛全然不敢往下瞧。
“小姐。”
“嗯?”
“帮小九擦擦这里,好吗?”六九脸羞红到脖颈,用手分开腿,大张花丘,洞口也被扯得微开,那处仅有少数如同含羞草般的毛发,粉嫩得好似蜜桃,连花心也是粉嫩嫩的。
恍惚之间,燕灵伸出了手,又转了个弯,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转身欲走。这次被六九从后搂住,胳膊圈过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两团雪团紧紧贴着她的背,即使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其美好触感。
“小姐,莫要离开小九。”六九将对方当成全部依托,死死抱住她。
燕灵急道:“小九,你就让我走吧。”
“至少今夜,我想要你留下。”六九哭腔都出来了。
“我再待下去我会崩溃,”燕灵被她洒在脖间的气息所困扰,言语重了几分,“我是个丢了良知的好色之徒,竟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六九满心歉意,红着眼眶道:“不是小姐的错,是小九淫贱,故意引小姐你上钩。”
“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燕灵惶骇道。
“小姐,我即将成亲了,”六九闷闷道,“新婚之夜必然会进行床笫之事。”
“小九,你是害怕吗?”燕灵想到其中关联。
“是,小九感到畏惧,她们说第一次会疼,还会流血,”六九转过她,令她眼底纳入自己,“若能尝试过,小九有个提前准备,必定能更好伺候少爷。”
“小九,我做不到,”燕灵闭着眼,抬头向天,“这种背德之事,不该发生。”
“小姐,我爱的是少爷,你又只把我当妹妹,”六九鼻尖碰着她的肩窝,哀求道,“我没有经验,我会害怕,求你了,小姐,帮帮小九,好不好?”
“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小姐你,除了小姐,无人能帮到小九。”六九握住她的手,捂在胸前,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小九,你不会后悔?”燕灵终究还是心疼了,却难夹杂私欲。
“哪来的后悔,舒服了,愉悦了,便不怕了,”六九眼里似凝着水光,“毕竟,小九爱的人又不是小姐你。”
人总需要个理由说服自己。
“你感到舒服,我们就停。”燕灵拨开她额间碎发,摩挲她的眉梢。
“有劳小姐了。”
六九拉着她的衣襟,二人倒向床榻,床帘也应景落下。烛光幽幽,燕灵搂着她,六九环着她的脖颈,无缝紧贴下,连气息都只属于彼此。
燕灵问道:“要不先吹灭蜡烛?”
“不要,我得学,看着小姐你如何叫我舒服。”六九难得坚持己见。
燕灵拿她没辙,深呼吸稳住心神:“第一步,要先让你下面有湿意,这一步……”她注视着六九的樱唇,却没能亲下去,转而衔住她的乳肉,舌尖提起乳头,绕着吮吸了起来,乳头被吸得啧啧响。
“呜哈……”六九微张着小嘴,溢出低吟,舒服得乳头都硬了,乖乖翘了起来,却抑制住自己不去压她的脑袋。
燕灵边吸边用右手揉捏另边翘乳,轻轻托起,中指和拇指向外延伸,揉开乳肉,挤回来时还弹了下,弹得乳肉跃起,乳头如同玉珠散落进她指缝间。
燕灵两指夹着她的乳肉,拇指不长的指甲细细刮着乳头那道狭隘的缝,乳头在她手中变硬,又在她舌下变湿。分明只是双乳被揉弄,六九却浑身发软,呻吟卡在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呜声。
“小姐,呜!那……下一步呢?”六九化作虚心请教的学生,若非她双颊桃红,眼神迷离,雪团渐红,下身泛水,当真以为是在传道授业。
燕灵舌头松开她的乳头,空出嘴说:“第二步,你先分开两腿。”
小姐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乖顺得好似只幼犬。她折开腿,向燕灵展示那最隐蔽的地方。虽说已然瞧过了,可燕灵仍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甚至想深陷其中。
谷口湿漉漉黏糊糊的,连幽草都沾上了水,打湿了被衾,蔓延到了娇臀。六九瞧见她不加遮掩的眼神,就差黏在那处了,幽谷又羞涩地溢出几滴水,渗进被衾里。
“小姐,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燕灵竟用舔完乳头的舌头,围住花丘,就连幽草都被含进口中,上下舔弄着,又两手掰开花瓣,舌尖勾着小核。
“呜啊……啊!小姐,你不该为我……啊!如此作践自己!”六九被情欲缠身,幽穴抽搐着流出透明的水,她羞得蜷起腿,花丘瑟瑟的,被舔得沾满津液,同蜜液的香甜交合,融化在胀大的小核上。
燕灵湿濡舌头绕着弯,门齿轻轻擦过她的小核,手指推搡花瓣,又猛地压住花丘,从花丘最鼓的点出发,拇指沿着私处的形状摩挲,一下下摁到菊部口。
“小姐,嗯啊!小九……好难受呀!”六九垂着脸,长发搭在燕灵的耳侧,撩得燕灵痒痒的。
她盯着小姐将脸贴在私处,舔得不亦乐乎,羞得欲并起腿。可她谨听小姐的吩咐,硬是岔开两腿,暴露私处,让小姐舔得更方便。
燕灵耳边阵阵呻吟,花丘在她的进攻下高低起伏,鼻息隐隐有丝暗香浮动,竟险些没耐住将舌头探进幽穴。
好在她尚有理智,生生缩了回去,又使指尖划过小核,上下挑逗起来,小核在她指尖下弹跳起来,幽穴喷出水,洒在她脸上,她浑然不放心上,反将此当作美食咽下。
“小姐,嗯啊啊!啊!啊啊……”
六九被送上高潮,她如同被掷入水中,汗流浃背,私处更是惨烈,蜜液四溢,持续不断的余韵从那处散开,遍布全身,直叫人头皮发麻,迟迟回不过神来。
“小九,你还会害怕吗?”待人稍有好转,燕灵合上眼,将唇贴上她的眉间。细心的她为了助六九缓解余韵带来的刺激,还帮六九按摩大腿。
“小姐,多亏有你。”事到如今,六九也不好意思说不舒服。
可她意识到,她终究不可能属于燕灵,燕灵也不会要了她。
“你歇着,我喂你喝腊八粥。”燕灵起身,为她盖上被衾。
六九朝她离去的背影伸出手,睫毛轻垂,五指握成拳,拢在心口。
小姐,小九很抱歉,小九对你说谎了,这份心情很奇妙,在胸口窜来窜去的。
我想瞒过你,却又奢求被你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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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平常多了千来字,更新完又可以喝酒了,开心。
拨暮霭 小叫花
闲着也是闲着,燕灵动身去解铺,至少在那边无须听大娘念叨,还方便她寻那些孩童报仇。她尚未吃早饭,心里惦记着周伯的馄饨,加快脚步,抄了道捷径,刚拐进去就摔了跤。
“哎哟!”燕灵被摔得磕到头,好在身下有软物垫着,才不至于摔得那般严重。
“哪来的浑蛋?好睡不睡,睡在我要走的道上。”燕灵控诉着爬起来,发现她垫着的软物是个人,分不清男女,残布薄衣,蓬头垢面,经她方才那么一压,竟还能坐着安然沉睡,浑然不觉。
原是个叫花子,她自认倒霉,拍拍灰尘打算走人,却蓦然瞧见那人手中握着面菱花镜。别人或许不以为然,可燕灵眼尖,该镜质地轻薄,色质偏褐,大致估算年份,少说得有个百来年。
“这位,呃——有怪莫怪,姑且唤你小叫花吧。”她动了心,蹲下身同叫花子商量。
那个叫花子却仍是耷着脑袋,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燕灵惊骇,以为此人已然逝去,食指瑟瑟探去,仅一息尚存。
还好,还活着。
燕灵松了口气,决心叫醒此人,指尖陡然传来湿意,吸乳般啧啧声响起,随后被猛咬住。
“呃啊啊啊啊——!疼!快放开我!”燕灵嫌弃得要命,狂挥胳膊,挥开小叫花,一瞧食指,都红肿得快出血了,气得指着那人,“你你你!你恩将仇报!”
那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天看地,又盯看手中的铜镜,张开小口,将其咬在口中,细声细语道:“烧饼,烧饼,烧饼……”
燕灵一怔,反应过来,这不仅是个女叫花子,还是个小傻子。
“姑娘,可不可以把这块烧饼让给我?我用银子跟你换。”燕灵给了五两银子,心知自己这般做得不对,可进这行的,本就会骗些不识货的人,低买高卖。
“呜?”小叫花含着铜镜,歪着脑袋,一脸懵懵懂懂。
“你是否懂我的话?”燕灵无奈,只得耐心问道。
小叫花哭着鼻子,吐出舌头,呕道:“烧饼好难吃。”
燕灵见有戏,喜道:“难吃就对了,如此难吃的烧饼,还是让给我吧。”
小叫花似懂非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直愣愣望着她。燕灵被她瞧得心软,翻出身上仅剩的二两,连褡裢都给了她,又有几分心虚道:“呐,够了吧。”
小叫花接过银子,燕灵放下心,要拿她那面菱花镜。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委屈巴巴道:“这块更难吃。”
“小傻子呀!快吐出来,这是银子,吃不得的。”眼看她又要啃,燕灵急得蹲下身,捏着她双颊,逼她吐出来。小叫花皱着双眉,难受得只能发出呜咽声。
待她吐出银子,燕灵拍着她的背:“感觉好点了吗?”
“好干好涩。”小叫花哼着鼻子道。
“谁叫你乱吃,快呸出来。”燕灵被她这幅滑稽样给逗笑。
小叫花应道:“哦,呸,呸,呸。”
她没有吐痰,只是念着“呸”字,每念一次,就晃下头,晃得头发更乱更糟,发丝勾到了鼻间,带起阵痒意,她抬起两手,挡住口鼻,打了个弱弱的喷嚏:“哈湫——”
“要擦。”小叫花撇着嘴,伸出脏兮兮的手。
燕灵诧异道:“啊?你认真的?”
“要擦,要擦,要擦!”小叫花摆着手,哭腔又出来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燕灵拿她没辙,掏出丝帕为她擦手。不得不提,这手虽脏,但好看是真的好看,五指纤长,白得似羊脂玉,掌纹并不清晰,略带着层薄茧。
“这也要擦擦。”小叫花抬脸,指尖推起鼻子。
“跟只小猪似的,”燕灵感到心累,丝帕翻了个面,捏住她的小鼻子,“哼哼。”
她合上眼,听话哼哼。
她又要哼,燕灵回丝帕,嫌弃道:“行了行了。”
她反复打量好几遍,确认手变干净了,愉悦地拍起来,抱住燕灵,脑袋来回蹭蹭,糯糯道:“谢谢娘。”
娘?娘!娘?!!
“谁是你娘了!”燕灵推开她,气得要吐血,“我瞧你可怜,好心照料你,你竟妄图赖上我。”
小叫花不知自己做错什么,捏着两边小巧耳根,怯生生道:“娘……”
“你烦不烦呐!”事到如今,燕灵也不要那面铜镜了,撇开人往回跑。
“娘,莫走,莫要抛下我们!”
身后嚎啕哭声传来,燕灵充耳不闻,逃得更快。
燕灵跑了良久,直至腹痛,她气喘如牛,手支在腰侧,口干舌燥,抬袖擦着头汗。
“喝口茶。”
“谢谢啊,”燕灵接过茶,痛饮而尽,“哈,得救了。”
“不客气。”
燕灵闻声转过去,小叫花就在身侧,笑得腼腆。
“哇啊!”燕灵真不知招谁惹谁了,竟被这小祖宗给缠上。
小叫花担忧道:“娘,你无事吧?”
“打住!”燕灵盯着手中的茶,莫名不安,“你这茶哪来的?”
“客官,盛惠五两。”个提着茶壶的跑堂前来讨债。
“你讹谁呢?不过杯茶罢了!”燕灵自是不认账。
“六安茶是本店的上上品,茶叶在大别山山顶采摘,烹茶水从庐山千里迢迢运来,”跑堂笑吟吟道,“忘了提,你手中的白瓷杯是泉州路的特产,五两,便宜了。”
燕灵听罢,茶水好似在胃部翻腾,沸腾起泡。她摸出五两银子,递给跑堂,眼珠子就差黏在上面了。
“客官,松手呀。”跑堂欲拿走银子,却因她惊人的力道,僵持不下。
跑堂咬咬牙,使劲夺过银子。仿佛在心头剜肉,燕灵欲哭无泪,偏生罪魁祸首还不知悔改。
“娘,你是哪里难受吗?”小叫花担忧不已。
燕灵深呼吸平定心情,放弃讲道理,随口糊弄道:“我买几个烧饼去,你就在此地,莫要走动。”
小叫花问道:“我可以坐着等吗?”
“你爱坐便坐着吧。”说着,燕灵赶紧离去。
“娘。”
小叫花唤她,她下意识回首,小叫花孤零零立在那,朝她挥手,笑道:“早点回来。”
“哦,好……”
燕灵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拨暮霭 小馄饨白又白
燕灵来到解铺,同于伯打完招呼,直奔后院,沿着条偏僻幽静的小道往外走。小道尽头坐落着间小小木塔,陈旧的六角风车随风拂动。
这是她同小九的秘密基地,现今成了她的工坊。
她抓住梯子爬上去,钥匙打开顶盖,进入屋子。屋内较暗,浮尘在半空中飘荡,燕灵拿抹布擦干净桌面,从屉子里抱出个山漆樟木箱,里头着块黄杨木。
燕灵推开木窗,凭窗而坐,指尖细细摩挲黄杨木的纹理:“唉,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她挥动斜刀,手起刀落,无半分拖泥带水,数百道刀影如鸿光乍跃,木屑刷刷掉落,呈现座倩倩人像。
可当她刀尖划向面部时,却顿住了手,不再雕刻。
她并未见到心上人的真容。
“应当瞧仔细的,非做什么烂君子。”燕灵后悔莫及,搁下木雕,凭窗眺望。
她思绪乱飘,忆起那夜旖旎风光,初见时的惊艳,滋味千变万化,如同美酒,初尝苦涩,入喉香甜,醉人心扉。
脑海美景美人浮过,她陶醉其中,嘿嘿直笑,蓦然杀出个披头盖脸的小叫花,喜意顷刻消逝,狂哮而出。
“莫要过来!你莫要过来啊!”燕灵拍着胸脯,余惊未定,怪这小叫花纠缠不休。
时候也不早了,回解铺游手好闲,斗斗蛐蛐。她哼着小曲,沿路返回铺子,刚进铺便遇上燕今,燕今并未瞧见她,正与位锦衣玉袍的男人对话。
“丘老板。”燕今躬身施礼道。
丘以珩?
燕灵心下诧异,一时不敢认。他似是命不久矣,面色苍白,眼眶发黑凹陷,双唇亦是毫无血色,丝毫不见先前在菊下楼的神气。
“先前那事,你意下如何?”丘以珩捂着捧炉,搓了又搓。
燕今不愿在此提及,尴尬道:“可否容我再考虑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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