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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娘子在床上的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卑职领命!这事儿最早还是出在我……自然该由老子摆平!”王粗鲁的莽撞又上来了,摸着脑袋一副即刻就要上战场的派头。
只那脚步在门边挪呀挪,挪了半天却不见出去。拼命给杨希使着眼色的,可惜那小子满脸自责痛悔,哪儿肯看自己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心里头的话问了出来:“那j人既然把谣言当成真的了,小青娘她们母子会不会……有危险?”
玄柯凝了眉——“我们路上碰巧遇到,有、有恶人调/戏夫人,啊错错,调戏老板娘,然后就一道回来了……”
岔道上勤务营将士的结巴言语又在耳边响起,脑袋里毫无预兆的现出一副不堪画面:高/耸的婷婷丰/润、不堪一握的盈盈妖娆——抚着她的人却换成了飞鹰狰狞的面孔。
该死……她那样不矜持的俗媚骨头!
忽然如下了决心般,玄柯撂开袍子站了起来:“你们出去吧,此事我已有决定。”
——
这里并不适合她们,是时候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尘子是个大骗纸,太无良了有米有。。那只是将军发泄不满的一个春//梦咔咔。。。
另外,要向亲们请个假_,周三周四两天要带家人去上海看病,所以新章更新应该是在周五晚上之后了,等我回来哦,(__)么么大家,晚安
☆、第14章将军太绝情
没了生意的茶铺,连阳光都显得那般百无聊赖,空荡荡的土丘上,只余了母子俩人形影相吊。
少了将士们的宠爱和戏耍,川儿的笑声也不似先前那般明朗了。穿着一身新制的湖蓝色小袄,翘着肥肥的小p股蹲在地上摆石头,眼见得一颗颗大小不齐的石头被他摆成整齐列队模样,方才举着木剑心不在焉c练起来。口中学着对面军营内“吼吼、哈哈”之声,一双好看的凤眸时不时还要往青娘这边看一看:
“呜呜……好了没……”
“好了好了,就差一点啦。”青娘将最后一排针线缝好,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粗糙的白麻布,在她手下变成一只奇怪的圆团小物,黑眼睛,小耳朵,肥短短的四肢,倒是诙谐可爱的,可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川儿可着急了,人家想猫猫想的都要疯掉,娘亲做好了还不给我。扔了小木剑颠着小脚丫冲过来:“要、要……”
“别闹,还差一点点呢。”青娘将小狐狸高高举起,两道秀眉蹙起来,想了想,忽地弯起嘴角笑……哦,看我糊涂的,原是少了几条小胡须啊,难怪光秃秃的看着像小猪。本来就是做假哄他,倘若做得太不像样,不把这小鬼精气哭才怪。
又从废布堆里找了块黑色的上等面料,剪成细条条状缝上去。如此一看,倒是完美了。尖尖下颌匀出笑容来,得色地将狐狸宝一般递了过去。
她自有记忆里便没有任何朋友,有的只是厨房里老嬷嬷、大丫头们的欺凌/辱虐,那时候也同川儿一般,喜欢对着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们说话。以至某天从烧水丫头突然地被调到绣房做了绣娘后,便喜欢拿着裁衣所余的布头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偶,摆着满屋子都是……那时的她,真是又傻又弱,呆蠢蠢的天真。
啊呀,但凡一说起那个地方,话儿可就又多了。管得真是极为残酷的,身份越低受的拘束便越大,这条道不能走呀,这是美人们才能走的香径呢;那个地方不能去的,经常会听到男人和女人做羞羞不要命的声音;还有那边的湖,那人时常卧在边上午睡,他的睡眠十分浅显,小心一个不慎吵醒了他,连如何死的都不知晓呢……总之,但凡你想活得长久些,好呀,那便只呆在你执事的几掌空间内好了,哪儿都别胡乱的去。
绣娘虽比烧水丫头高了不少档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小房,每日界除了裁衣制鞋却也是不容许走出院落三丈之远的,可她依旧兴奋万分。无数人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美人,锦衣玉食、香汤酥粉,但她偏偏觉得绣娘是那个地方最最好的存在,不用脱衣服摆媚/态、伺候男人们的脸色,只须指尖动动,一件件漂亮衣裳便从手下变出来,实在美好……
可惜,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执拗性子,再是美好的也长久不了,不然如何落到了这般……青娘瞥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小茶铺——
倘若能如现在这样一直下去,倒也是还好的。或许,她是不是该再走得远一些……
川儿可不是那么好骗,小手儿捏捏小狐狸的胖肚子,没有声音……再扔到地上踢了踢圆p股,不走啊。清冽冽的凤眸眯起来了,瘪着小嘴又要哭:“坏、不会动……”
呃……这孩子,真是越发的不像自己。
青娘摇着头,软趴趴从抽屉里取出条细麻绳在狐狸脖子上一挂,想了想,又套上去两个小铃铛,拉着在地上跑了几步——
“丁零丁零”,真好听。
“看,能动了,还会唱歌呢。去玩吧。”
川儿拖着他的“小狐狸”,“丁零丁零”往岔道方向走,小短腿儿颠巴颠巴虽走得踉跄,却也不见他跌倒。自打那次跟着骑大马的大大追了一段,他现在胆子可大了,哪儿都敢去。
只可怜了那受虐的“小狐狸”,圆白小身子在坑洼不平的地上左滚右磕,才不过一会儿便歪了鼻子、灰了脸,胡须也掉了,一双黑眼睛呆楞楞的朝着天,好不冤枉。
大路上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咯噔咯噔”走过来,马上的男人一袭好看黑衣,鼻梁直挺,薄唇微抿,冷傲地肃着一张脸。像是很淡地扫过自己,嘴角抽抽,又要往前走。
川儿赶紧高高仰起脑袋,眯眼咧着小嘴笑:“嘻,大、大……”
奶声奶气,好不甜腻的声音呀。才长出的几颗小米牙在阳光下泛着光,有清冽口水从漏风的小嘴处溅了出来,他也不知擦一擦。
玄柯瞥了眼那黑dd的小嘴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个女人万般散漫,伺候自家儿子却十分周全,几日的功夫这只小东西竟又新长出了一颗牙。
只不知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障,每日傍晚必早早蹲在路边候着自己,一见到便要这般讨好的喊上几声,软绵绵、偏还要拖着长长尾音。你越不理他他便越发可怜巴巴地唤你,坚持不懈,唤得你不停下都觉得良心不安;可你但凡理了他,他一高兴,第二日准又继续早早的来,像极了他那不矜持的娘亲。
“咳。”玄柯咳了咳嗓子,假装没看见他矮墩墩的个子,兀自拽着缰绳就要上坡。矮矮的小土丘空荡荡不闻一丝声响,半开的木门内透着灰蒙光影,也不知那平日忙碌的娇小身影去了哪里。
心中对着自己说,是因有事才去见她,却又挡不住某种莫名的悸动……这样陌生的感觉真不好。
“大大……”川儿可怜吧唧还在唤着呢,那魁梧的背影已经绕道走过去了。不要以为他小呀,他可清楚记得发烧那天晚上滚烫烫的胸膛呢,只那一揽他就认定他是谁了的……
川儿捡起一颗小石头扔过去,砸中那宽宽的脊背——哼,明明就是爹爹麽,还要假装讨厌我。
“咚”,大马停住了,英武的大个子终于回过头来。
玄柯做出一副厌烦状,两道剑眉深凝着,冷冷问道:“做什么?”
好凶啊,呜……怕怕。
川儿却忽又扭拧起来,拖着小脏“狐狸”高高举过了头顶:“娘、亲说……换、猫猫。”
结结巴巴的。才一岁多的娃儿麽,怎生的自己便学会了撒谎?让青娘知道了可不知又要多头疼。
玄柯皱眉,见那小不点垫着脚尖摇摇晃晃都要跌倒了,只得伸手接过来——脏兮兮的,全是土灰,歪鼻子、尖嘴巴,光秃秃的既不像猪也不是猫,这是哪儿来的一只小怪物?
那个女人……她不是自诩针线功夫很好么?
精致嘴角弯起一抹玄月,忽然地很想发笑,便从马鞍上取下一只小笼递了过去:“交给你,以后好好待它,它叫‘小帆’。”
“吱吱、吱吱”,离得近了,对上一双瞬间豁亮的凤眸,伤口才好的小狐狸开始挣扎惨叫。
“小欢、小欢——”熟悉的叫声兴奋得川儿颠着小脚蹦起来,这才是真的猫猫呢,娘亲休要哄骗我。也不顾那小狐狸不要命地往笼子一角缩藏而去,嘴里叨着不清不楚的话,顺着玄柯结实的手臂就要往上攀。
小小的身子倒也灵活,两手勾着手臂,小腿儿一顺眨眼就爬到了马鞍上,毛毛虫一般扎进玄柯温暖的胸膛里,亲亲蹭蹭,再也不舍得松手了。
蹭得铁血的将军心底里一群小蚂蚁又四处痒痒爬将起来。玄柯好不习惯,抓着他肥肥的p股准备扔下去,可惜那小p股的主人却忽然勾住自己脖子,下一刻脸颊上便是一簇湿湿的轻/舔:“大大~~~”
软绵绵的,似乎你再要扔他下去都对不起天地良心。多少年争战沙场的将军几时触及过这样的依赖?左右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兀自由了他去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推开门,昏暗的小屋里一张矮木方桌上凌乱堆满了布片和针线,有青衣小妇正趴在桌沿昏昏沉睡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青丝轻绾成一个小髻,松散散垂至肩头,似乎十分疲累,连手中的小针俨然都要刺进指尖了她也不知清醒。
睡着后的她,看着倒是沉静的。
“醒来吧。”玄柯放低了声音,将笼子往地上轻轻一放。
好不熟悉的磁性嗓音,谁呀?
青娘不适地揉开双眼,看到矮小木门边一幢高大身影挡住了外头一竖阳光,线条刚毅的五官,一贯清冷的作派——原是那怪脾气的男人啊,他来做什么?
却又见他一手拖着自家宝贝儿子的p股,竟也任川儿两只小手在他脖子上揽得死紧,这模样……倒与父亲抱着小儿从外头戏耍归家一般,和谐极了。
一瞬间都有些恍惚:不是做梦吧?讨厌,他都那般轻视自己了,干吗一闭眼睛就要梦见他?
“啪、啪”,抬手就往脸颊上拍去两掌。疼啊……不是做梦。
赶紧地将腰带束紧,理了理发髻站起来:“呃……你来啦。”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于他原就是卑微的,可是如此简单地问候,却更加觉得别扭了,好似我与你十分相熟,你来了,我只简单唤你一声,其他的你尽都随意。
那厢川儿从玄柯怀里滑下,打开笼子,揪着小狐狸的尾巴兴冲冲往外头玩去了。窄小的屋子里一时只余了二人,似呼吸都能听得到,玄柯忽然又想起那个梦,这场景,像极了那梦里头的开头一幕,一时忽然有些尴尬……好在,她今日未着那一身的红。
“我说完话就走。”玄柯淡漠扫过青娘一眼,自找了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却见她脸颊不知何时竟莫名又泛起来一道红晕……这讨厌的女人,永远爱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那凳子边上的面料可不便宜啊,是留着给川儿做新年小袄的呢。青娘赶紧弯腰拾掇起来,屋子里有够凌乱,这两日赶着手工活儿去镇上卖,可没得时间收拾。
她是欠着他东西的,答应了三日来取,可是现在都过去四日了,古玉还是没有找见。欠人家的理亏不是,好酒好茶先招待起来吧——
“茶铺没了生意,我做这些暖袖拿去镇上卖,可以补贴些家用……将军你要不要喝茶?”说着,绵软软的身子便走到玄柯身旁,似随意般将那凌乱散开的布条子收好放进了篮子里。
她靠得他近了,俯□时一股淡淡r香又飘进鼻端……绵软的手感,盛在掌心里沉甸甸的,你咬住这里它又从另一侧调皮弹出来,波浪一般……
这样微妙的感觉,就如同你已与她做久了夫妻,即便她包得再是齐整,那里头的美好你也能熟悉到一眼d穿似的。玄柯忽然十分躁闷,想要快些将话说完早早离开,自取过茶壶倒下一杯,隔开青娘欲要前来捡东西的手:“以后不用做了。”
“啊?”青娘双手一顿,苍天大地,我今天可没有得罪你呀,去镇上摆摊子你都要管么?又不真是你的女人。
错愕抬起头来,可是眼前男子那冷峻的双眸里可没有平日刺骨的反感,却似十分严肃地在发着一道命令;又见他今日竟穿着自己缝补的苍鹰长袍,嘴角便忍不住勾了起来——也许,是来求和的也未必。
咬着唇,强捺住心里头的欢喜嗫嚅道:“是要允许茶铺继续开张了么?这样好心……那以后我继续给你补衣裳好了。”
该死,这个女人……永远不可理喻的歪心思,真是无法沟通。
玄柯精致的嘴角微微蠕了蠕,却少见的没有恼火,干脆从怀中掏出来一包银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里不适合你们母子继续呆下去。部队三天后有南下运资的车马,你这几天好生收拾,届时可以随队离开……这些银子,送予你们路上做盘缠。”
青娘小嘴张成了“哦”字型……原是要赶自己离开呢,好不狠心啊这个男人,都要快下雪了呢,让我孤儿寡母往哪里去!笑死个人咯,竟然还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一码呢,不要太自恋啊青娘。
心中自嘲着,下一秒却忽又展颜笑起来,不过也对呀,这不是预料之中麽?她屡次不要命地得罪着他,他早该赶自己离开才是,能隐忍到这会已经是难得的好脾气了,她甚至应该感谢他的大恩呐。何况,方才不是还想着走得更远些麽,这下机会不就来了?
如此想着,尖俏下颌便晕开来两颗小梨涡,少见的温婉道:“原来将军是要让我母子离开……好啊,那我能不能向您求一张出关的通令?”
此刻,称呼又换成了“您”。
玄柯凝眉,修长的大腿在门边处停了下来。出关?他原以为她应该是十分的震惊,甚至反过来又要和前次一般纠缠着自己不放,倒真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镇定,一时没来由有些空落。
只瞅着她无比清淡的面容,却又全然不似装出来的……她这样一个平俗到不行的女人,大宋国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容身的地方么,非要出关?
“我虽与你不相识,却也同是大宋子民。此时年底,正是战乱频繁时候,出关便是等于送死,你又何必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冷冷说道着,也不管身后之人听未听到,自撂开袍子就要往门外踏去。想了想,又怕不够狠心,让她无端生出新的误解,纠缠着不肯离去,便又添了一句道:
“何况江南富庶,你还这样年轻,自去找个好人家踏实过日子吧……再不要在我这里蹉跎光y了。”
只话音才落,肩膀上却袭来不轻不重的一击,装着银两的包裹“啪嗒”落了地。身后传来女子软趴趴的浅笑,没骨头一般,慵懒到了灵魂深处——
“再不要蹉跎光y去纠缠你麽?呵呵,将军真是好不幽默~~~放心,我去哪里都可以的呀,不肯给通令就算了……过两天我把古玉找到还你,到时候自己走了就是,不劳烦将军给我安排行程了。”
青娘哧哧笑着,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碎银子,仿佛偏要戏弄他一般,白苍苍的手指勾起来,往他滚烫的胸膛里塞了进去:“这是买狐狸的银子,将军大人不要嫌少咯。”说着,一双清冽的眸子又如狐狸一般眯了起来,很有些挑衅地斜觑着他不放。
似若无骨的指尖在胸膛上划过一片冰凉,只余下一剖毫无温度的细碎银子,玄柯没来由一瞬地烦躁,为着她竟然没有求她……他如此赶她,原是为着她母子二人安全的,如若她肯稍稍示些软弱,他也未必不肯为她另寻一处安生,可是她偏偏没有……她不是那样一个毫不矜持、从来不管别人要不要、喜不喜欢便将将赖缠过去的俗媚女人么?今日怎生出这般硬气了?
仿佛她就应该叫住他,向他求情,这才是他觉得她应该有的样子。忽然很有些讨厌青娘此刻的模样,玄柯一把将银子摁至桌上,迈开修长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去:“那么就请尽快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哼(ˉ(∞)ˉ)唧,亲们周末快乐哦~~~~~~
(__)嘻嘻~~章节补全啦,亲们有米有觉得将军心狠捏?没有吧没有吧。。。。哈哈
☆、第15章调/戏大将军(补全)
才下过雨的天气,y压压的,光线也不是十分好,青娘软趴趴匍在桌上执笔涂鸦,淡淡雀斑的面颊上表情很是纠结。
灰木桌上皱巴巴摊着发黄的草纸,不过几个巴掌大的面积,上头却错综复杂布满了各色线条,想来很是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都被虫蚁啃噬成了锯齿模样,相当的破啊。不过,可千万别小看它,这可是她偷来的宝贝呢。
她自六岁起便呆在那个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地方,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又为何到了那里去;以后呢,不是烧水便是裁衣,从未踏出过禁地半步,虽识得几个字,却终究是没见识的,哪儿知道外头的路该怎么走?若然不是冒着性命风险从那人房中偷来了这张地图,如何跑得了这一路?
可是,如今到底要往哪儿去呢?盘缠这样少,大冬天的,她可不希望命一般宝贝的儿子路上受什么苦。
“诶,都怪那该死的合欢,坏我英明啊。”青娘叹气,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抽屉,这一刻又怀念起昨天怄气扔出去的那包银子了……早知道收下来好了。让你死要面子活受罪,拿来又怎么了?离开后谁还记得谁,不拿白不拿……
只这念头才浮上来,下一秒想起那个冷傲将军少见的一脸促狭表情,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他一定没料到自己竟然敢拿银子扔他吧?嘿,不拿才对呢,拿了他就心安了。我偏不拿,偏让他觉得对我太过分,让他再要那般轻看我。
她最是擅长自我安慰的,总能在恶劣环境下寻着宽心的理由。
笔尖在地图上胡乱比划。西南边画上一个大大的叉,那块地方是决意不能去的,往那儿去必然死路一条;西北也罢了,怪脾气的家伙都已那般明了地赶自己走,再留下来有什么意思?还嫌他不够厌烦自己么?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东南边最为合意。从前量衣裳时总听从各地办完差回来的美人们聊天,说东南边的女人喜欢带着尖头大竹笠,用碎花小布蒙住半边脸,穿露脐的紧身小褂和包臀长裙,顶着竹筐赤足在海边行走。若遇大风一吹,那凹/凸的曲线不用脱衣服都看得分明,一排排列过去,好不风s诱/人……
能去那儿也不错啊,反正大家都风s,那就一起风s好了,还不用担心再被哪个怪脾气的家伙鄙视。若然天气好了,亦可与川儿一同去海边捡捡贝壳海蟹,拿去小市上贩卖;再做点其他的零碎针线活,未必就比这儿过得差。
心中打定注意,便再不烦恼。将一堆杯碗酒罐、但凡能卖得了银子的家什一应收拾妥当,塞了满满两箩筐;又拎起鲤鱼般活蹦乱跳的小毛头往板车上通通一放,就要准备出门。
“呜~~小欢……丑丑……”川儿好不听话,泥鳅一般扭下去,揪起地上两条黑秋秋的狐狸尾巴不要命地拖上了板车。
倒还真是丑丑呢。只才一天麽,可怜一只已经鼻子外翻,缺了耳朵掉了眼睛,光秃秃好似发霉的黑面馒头;那只能叫唤的也与肮脏流浪猫无异,毛发上沾着土、眼睛里挂着泪,吱吱叫得好不凄惨。
想来也觉得自己对狐狸们太过“疼爱”,川儿扭着手指,一双灵动的凤眸巴巴地瞅着娘亲不敢说话,俊逸小脸上摆出一贯的无辜表情,仿若天底下最可怜、最委屈的莫过于自己了。
这孩子,天声的搞破坏。
青娘摇头叹了口气,怪她先前想得太过简单……骨子里带出的性子,原不是换了环境便能改变得了的。到了东南边定要请个老师好好教教。如若不然,生得这般俊逸,又偏是个顽劣心性,将来定又是个贻害千年的小妖孽。
下坡的路因着才下过雨,滑腻不堪,难走得要死。青娘那样的体质哪儿有什么力气?抓着把手从土丘上刷刷冲下来,一个劲直往路中央扑,险些儿都要整个栽翻了。
好在苍天眷顾,危急时刻,猛然一个急刹车陷进了中央的大坑里。
“飞——呼——呼,”川儿猛拽着两条狐狸尾巴,兴奋得哇哇大叫,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呢,下一秒却没了声——p股被震得痛痛,呜呜,不好玩,不好玩。
“别闹啦,尾巴都要揪断咯。”
原就是虚软无力的身子,青娘软软趴在车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正要准备将车子从凹陷处拉出,耳边却传来一声低喝。
“咳。”
——好不熟悉的声音。呃,大清早的……
弱弱瞥了眼,近前处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只马,马腹部垂下的两条黑裤长腿上,星星点点布满了簇新的灰黑淤泥——该死,分明是自己的“杰作”啊,会不会罚我帮他洗裤子……
很有些忐忑的又往上抬了抬头,座上男子青衣黑裤,宽肩窄腰,好看的眸子紧紧凝着自己,嘴角似乎在抽搐,却偏要做出一贯的冷傲清肃之颜。这副别扭模样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瞬间钻地d的心都有了——我的天,每次一碰到他都要出糗。他那样自恋又自以为是,定然以为她又故技重演在他面前扮可怜了……青娘,你就不能最后争点气儿回来麽?
急急地就要将板车推出来,可是心里头越发地想要在他面前逞强,那车却偏偏越是往下陷进去。
急得满头的汗呀。
可他还端端坐在马上呢。板车这样横在路中央,他过不去,这会儿定然又高高坐在上头看自己笑话吧……丢死个人了啦。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看不起。青娘扭过头,嘻嘻讪笑:“呃,等会儿帮你擦干净啊,我马上就能推出来了。”
马上,马上……没骨头了么,青娘你倒是使点儿力气出来呀。
深秋入冬的天,白苍苍的手指头都青了;胸口紧贴在车沿上,用力得直要将那衣襟扯裂开,她竟也未察觉,依旧摆弄着她可笑的绵薄之力。
好不做作的女人。玄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玄弧,轻视,却更像是戏谑。她是看好了他就要从这里经过,方才故意唱的这一出么?既是这般不愿意走,昨日为何偏偏装得那般硬气,一口气便应了下来……徒然讨了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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