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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裙下有杀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鱼小秋
宋延河不说话,这时守阵人又惊呼,“灵阵灭了!!”
“什么?”柳承言侧耳倾听,果真不再听到灵阵上空的龙头钟响动,而灵阵里让人望而生畏的雷电也不再攒动,一切归于平静。
“你们做了什么?!灵阵怎么了?!”
柳承言突然不顾形象,着急大吼。
然而那些守阵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见过灵阵吞人,灵阵杀人,却从没见过灵阵被毁,这宋延河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居然能把一门大阵给彻底毁了。
外人都道是宋延河本事大,却不知那是支撑灵阵的御灵器跟着他从灵阵里出来,所以灵阵才会变成了一座死火山。
清水门乱了,一个好好平稳的仙门世家登时乱成一团,外头的妖邪疯狂作祟,没了灵阵加持的清水门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仙门,又有何人畏惧。
清水门宗主柳正在听说这件事后,竟气得双眼一翻,彻底咽了气,清水门上下一片素白。
盛朝越醒来之后,发现宋延河坐在床边,脸色依旧病态的苍白,却不影响他的俊雅。
“醒了?”
盛朝越由他扶着坐起来,问:“外面什么声音?”
宋延河说:“柳宗主死了。”
盛朝越瞪大眼睛,“怎么就死了?我感觉我没睡多久啊!”
宋延河道:“灵阵没了,外头乱的不行,好几个仙门世家更是要把清水门立刻剔出上层仙门。仙门里暗潮汹涌,平日里看着相安无事,可若真有人败下阵来,他们都在后面像狼一样等着扑食,所以清水门算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柳宗主日前就病重,如今故去......也算正常。”
盛朝越却觉得不对,悄悄问他:“灵虚鼎里的那位......怎么样了?”
之前他们商量好,即使带出御灵器,也要将御灵器锁在灵虚鼎里,目的也是怕被清水门发现。
如今清水门如意料中发生变故,那么御灵器就更不能让他们知晓了,否则就会变成宋延河与清水门间的个人恩怨。
宋延河道:“放心吧,一切安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带着扶柳回行水门去。”
话音刚落,门被人踹开,阿隽带着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脸上布满了失望与悲愤。
“阿隽,你怎么啦?”盛朝越不知道他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但阿隽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的闹事的人,他这么做,铁定有原因。
果不其然,阿隽寒声道:“把他们...都绑起来!”





娘子裙下有杀机 揽月阁阁主
四个人上来,分别抓起了宋延河和盛朝越两个人。
二人很是奇怪,怎么就莫名其妙抓人了!?
盛朝越问:“阿隽,你这是做什么?”
阿隽抿直唇,眼底满满的失望,“苏姑娘,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种事来,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他喝了声,“带走!”
旋即几个人不顾她的反应,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所有人都围在清水门正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神情肃穆,气氛凝重。
照理说,宋延河身为行水门宗主,不应当被这样对待,可他被抓却也不反抗,不是打不过,而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柳承言负手站立,直到阿隽他们把人押来,他才慢悠悠地转身。
铁沁穿着宽大的衣袍,站在他的身侧,眼光淬毒。
看样子伤好了。
扶柳也在,只不过比之前更为狼狈了。
“小苏......”扶柳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咽气。
盛朝越大骇,偏生挣脱不开钳制,遂大声喝道:“柳承言,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铁沁冷道,“你们做了这等好事,难道还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吗!”
好事?
二人对视一眼,心道不会是御灵器的事要被发现了吧,如果被发现了,那是真的说不清楚了,的确是他们亏欠清水门。
继而柳承言开口了,“苏家一事,清水门一直在严查,只是不知道苏姑娘竟是这般毒辣的人,真是我瞎了眼睛,才没看清你这个人!”
“等等等等!”盛朝越被说的云里雾里,“说我毒辣我也承认,可你本来就眼瞎,说什么看得清看不清呢,你看得见嘛!”
“你!”铁沁又被气到了,冲柳承言说,“跟她废什么话,剁了她的手,我要把她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喂狗!”
盛朝越“嘶”了声,摇头,“你的手都没了,还不长记性呢。”
铁沁这次学乖了,不再跟她顶嘴,只是气呼呼地瞪着她。
柳承言道:“宋宗主,你身为一门宗主,却纵容身边的人祸害天下,是否应当负起这个责任!”
宋延河淡淡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哪怕是沦落到这地步,宋延河看起来仍旧是仙风道骨,不染尘世烟火。
仙门巨头果然不是白当的。
众人没料到他们脸皮这么厚,还是阿隽心直口快的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的!”
哗啦啦......
好家伙,倒出一堆东西。
盛朝越挣脱了下,想蹲地上看,不料蹲不下去,但这并不很难看出,东西是她当初给扶柳的那些作案工具,竟全部在这里。
要知道,这些都是行水门里的物什,上面都有行水门的标记。
盛朝越心虚的看了眼扶柳,后者早已逃避目光扭过头去。
盛朝越气得半死,心道:“等本爷爷回去拾你!”
明明没有听到,可扶柳的背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怎么样,物证俱在,还不承认?”铁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巴不得现在就要了他们的命。
宋延河也不说话,只淡淡的看了眼盛朝越。
盛朝越接受到目光,认真说:“老宋,你信我,我真没拿这些做坏事。”
她不过是交给小辈们去做而已,现在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宋延河依旧不说话,只是目光里蕴含的意味多了些。
盛朝越很无奈,老宋该不会发现了吧!
“别以为你们不说话就算了!”铁沁咬着牙,声音尖锐,“把人带上来!”
紧接着,一个蒙面婢女被带了上来,颤颤巍巍地跪下。
铁沁质声问道:“说!宗主的死是否跟他们有关!这些毒是否是他们所下!”
铁沁这一声,算是把事情给捅出来了,二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什么时候给柳正下毒了。
更更更意外的是,那婢女竟道:“姑娘,真不是我下的手,是她,都是她!是她下的,我只是看到了,并没有动手啊!”
盛朝越见她手指指着自己,忙道:“哎哎哎,小姑娘,说话可讲证据,你说我指使你下毒,那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下的,下的什么毒?剂量多少?我的目的在哪里?总不能下着好玩吧,那可是一门宗主!”
这么多问题,婢女也记不住,于是抖抖索索地捡了重要的对铁沁说:“自然是你想救人,所以才这样做的。”
盛朝越觉得好笑,“是吗?我为了救一个丫头,居然还有胆子向一门宗主下手,你是真高看我了。”
不好意思,她要下手,也只对宋延河感兴趣,别人还排不上号。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说出口,只是点到为止。
柳承言说:“苏姑娘不必巧言令色,认证物质皆在,你又何必狡辩!”
“荒唐!”盛朝越冷笑,“你说我杀了你爹,单凭这婢女所言就能定罪了?她连我具体作案过程都说不清楚,你想冤枉我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柳承言道:“勾结狼角兽,企图一一击溃各大仙门世家,难不成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盛朝越听明白了,他不仅仅是拉自己下水,这背后还扯进了行水门,他们这局可够大的啊!
宋延河道:“清水门家事,我行水门不应当管,可若是以为行水门就此无人,那便另当别论!”
忽然,他全身灵力暴涨,像极了那天灵阵里的模样。
铁沁显然被他吓到,贴在柳承言耳边说话。
说完,柳承言道:“宋宗主难不成是要在清水门动手?”
宋延河弹开钳制自己的二人,轻轻拍了拍衣服,这才淡淡道:“清水门宗主的死,揽月阁自会调查,可若想将我行水门宗主与宗主夫人扣押问罪,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握住盛朝越的手想走。
盛朝越颇为震惊,这就宗主夫人了?!!!难不成就因为灵阵里那一吻??
扶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侧过来看,见他们要走,嘴巴张了张,“小苏...小苏......”
“等一下!”盛朝越蹲下来抱起她,又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包裹住她狼狈不堪的身躯。
宋延河回头,见她自己也穿的单薄,仍是把自己衣服脱下来,便也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盛朝越看着衣服,心里拐不过弯来。
铁沁看着他们的背影冷道:“你们还想跑?!”
柳承言拦住她说:“仙门贴已经下发各个世家,宋宗主即使出了清水门,也没那么容易回到行水门!”
话音刚落,一女子声音高高扬起,“谁说的!”
这女子声音悠扬,再加上这颇为气势的一吼,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侧目望去,一粉衣华服女子率十几个人前来,步履稳健,仪态端庄,正是揽月阁阁主陈盼卿。
揽月阁虽说不大,却以集天下情报和处置各仙门世家的纠纷为主,是以众仙门不敢得罪,是个例外的顶流仙门。
而这陈盼卿更是例外中的例外,身为一门之主,她不仅是女人堆里的翘楚,更是男人团里的榜首,虽然灵力不高,却妥妥的坐稳揽月阁阁主之位,让所有人敬而远之。
前世死前,盛朝越是见过陈盼卿一面的,这女人生的好看,且一颦一笑都是优雅,十分迷人,他曾道:“若是仅剩一人可飞升,那那人便是陈盼卿!”
由此可见,陈盼卿在盛朝越这位风流公子眼里还是评价很高的存在。
只是如今,她不能再肖想陈盼卿了,只能远远观望。谁叫二人都是女人了呢!
“师兄,你没事吧。”陈盼卿走近后,就是这句话。
世人皆知宋延河跟陈盼卿来往密切,却不知道宋延河居然是陈盼卿的师兄,实在是太过意外了!
宋延河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柳承言道:“悯惜见过阁主。”
陈盼卿得体大方的说:“如今也当称少宗主一句宗主了,仙门罹难,还请节哀。”
“多谢阁主。若是阁主想吊唁家父,灵堂就在里头,悯惜可带阁主进去。”
“等会再祭拜也不迟。”陈盼卿道,“先处理眼下的事吧。”
柳承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听阁主的吧。”
此事突然发展成这样,铁定是柳承言所为,本以为只要陈盼卿出现,这事就还有扭转的趋势,但看如今柳承言的态度,不慌不慢,必定是有后招等着,所以才不会怕陈盼卿插手。
在座的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无论是陈盼卿查或者不查,其实都是用一个结果。
敢坑宋延河下水,必定做足了准备。
陈盼卿道了声“好”,示意底下的人去查这件事,而她自己则走到了盛朝越身边,“这位便是嫂嫂吧。”
盛朝越微微抬头,对上陈盼卿温柔似水的眼神,心底生出无限好感,“阁主。”
陈盼卿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哎,嫂嫂生的可真漂亮,难怪师兄这般惦记,这顿喜酒应当快了吧?”
说着,她看向宋延河,眼底尽是好奇。
宋延河微微一笑,眼底的怒火尽数散去,继而他道:“嗯,回去就办。”
“好嘞!”陈盼卿笑的愈加合不拢嘴,“那盼卿可就开始筹备贺礼咯,到时候嫂嫂可要邀请我才是呢!”
盛朝越有些不自然陈盼卿提自己和宋延河的事,心底怪别扭的。
揽月阁的速度就是快,几个人不过说两句的功夫,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但正如盛朝越所想,查出来的跟柳承言给他们定下的罪一模一样,滴水不漏。
“陈阁主,不知道家严的事可有定论了?”




娘子裙下有杀机 铁沁死了
面对柳承言的提问,陈盼卿挥手让上来禀告的弟子退下去,继而冲柳承言说道:“在公布这个结果前,盼卿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柳宗主。”
大势已定,柳承言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打紧,于是对陈盼卿道:“阁主请讲。”
陈盼卿高声道:“不知令尊是中了什么毒故去的?故去时可有什么症状?既然是中毒而死,那为何到今日才发现?种种疑点,还请柳宗主解答。”
她的声音颇具威严,一个接一个问题的指责下,叫人心生畏惧。
柳承言就这么站着,仗着双眼全盲一点也不畏惧陈盼卿,相反,他还掷地有声地回答:“这件事自然要问宋宗主,他指使扶柳入我清水门,蛊惑我父,对他下药,东窗事发时,她便诱发了毒性,导致我父骤然离世,若非丫鬟整理遗体时发现指甲发黑,恐怕我父早已下葬,真相就此掩埋!”
“如此说来...”陈盼卿道,“那便是这名为扶柳的女子所为,柳宗主并无证据指向宋宗主咯?”
大是大非面前,陈盼卿也不顾及宋延河是自己师兄,改为称呼宋宗主。
一是撇清关系,二是为了公正。有了这两点,陈盼卿说出来的话才不会被人说偏颇,也更有信服力。
果不其然,底下好几个弟子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总能让柳承言听到,谁让他的听力超乎常人呢。
“陈阁主,你的意思是扶柳与行水门无关是吗?”
陈盼卿道:“陈阁主说哪儿的话,盼卿只是想问清楚问题,回答可都是柳宗主回答的。”
这就是陈盼卿的魅力!说话温柔似水,可句句到位!叫人无法说出她的错,又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愤怒。
揽月阁阁主果真名不虚传!
可柳承言岂是那么容易就放过宋延河的人,他一心想拉宋延河下水,都不惜暴露本性来对付,决计没那么简单。
柳承言说:“此事有理有据,悯惜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怎会对宋宗主不敬,日前宋宗主的未婚妻苏闻姑娘,口口声声说扶柳是她的姐妹,而在我们抓起扶柳时,他们也是第一时间赶至,甚至不惜毁了我清水门的灵阵,这些想必陈阁主都听说了,如此大的动静,若硬说扶柳与行水门并无关系,只怕外人会道阁主有失偏颇!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为何要对付我们清水门呢?!”
陈盼卿笑了笑,“柳宗主别介意,盼卿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为谁说话的打算,毕竟揽月阁立足之本便是为了‘公平’二字。与揽月阁而言,天下皆是亲朋好友,无亲疏之分。”
柳承言的话语利害分明,十分犀利,陈盼卿若还是说扶柳与行水门无关系,在座的人恐怕就会说揽月阁故意帮行水门。
柳承言悲痛的点点头,那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弱势群体。
盛朝越心道:“柳承言这小子表面功夫一套接一套的,没点本事还真会着了他的道。只可惜当初我没有防备着他,不然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扶柳依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祖爷爷,小灰他们已经在周围等候多时,也布下了迷阵,待会听到杯子碎裂之声,你便带着宋宗主逃了吧。”
盛朝越错愕,“你一直跟他们有联系?”
扶柳道:“嗯,在你们跌入灵阵那会联系上的,本以为你们出事了,幸好,你活着回来了。听我的,待会一定要逃走,一定要!”
盛朝越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她这次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救出扶柳,此刻听扶柳这样说,心底十分酸涩,“我既然是为你而来,就会带你回去,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心底盘算着该如何跟宋延河说与小灰他们里应外合的事情。
柳承言继续道:“方才阁主已经查清楚此事,不知现在可方便公布了?”
陈盼卿微微一笑,“自然可以。这些证据一一属实。”
哗——
底下的人群里发出惊叹声,这件事从柳承言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少数人不信,可若是从揽月阁阁主嘴里说出,那就是实打实的铁锤了!
众人一时间对于宋延河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像个嘈杂的菜市场。
盛朝越拧眉,她不信陈盼卿会害宋延河,此事定会有转机。
果不其然,陈盼卿接着道:“可正因为证据过于充分,且全部指向行水门,便更为可以。试问,一门之主为何要去谋害清水门门主,宋宗主他所图什么?行水门与清水门实力相差巨大,若是为了吞并一个门派,大可攻打,没必要让宋宗主以身犯险亲自前来,诸位说,是与不是!”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少人在她的目光下心虚的低头,有不少人都闭上了叽叽喳喳的嘴,只有少部分人还在说陈盼卿偏袒的事。
陈盼卿继续道:“再者,一门宗主已经故去,我们总不能再毁去另一位宗主,更别说这位宗主掌管天下苍生。我陈盼卿就在这里问一句,若是宋宗主死了伤了,天底下有谁还能担起他肩上的重任,若是有人敢站出来,我陈盼卿立刻依你柳宗主所言,扣押宋延河,绝不姑息!”
一语惊醒梦中人,先前清水门的人都以自家目的为中心,忽略了宋延河的身份,此刻被陈盼卿提点,大家才意识到自己针对的是谁。
那是宋延河啊,一剑定江山的人,无论是杀他还是废他,都有可能助长妖族和异类的气焰,到时候人妖大战又要开启,谁还能像宋延河一样不管不顾的上前抵挡?!又有谁能做到宋延河这样奠定山河!
答案是,没有人,哪怕他柳承言巧舌如簧,也不能跟宋延河比肩,星辰再亮,也没有太阳耀眼,更别说星辰的光芒来自太阳。
是以大家这么一思忖,反对的声音渐渐消下去,片刻后,再无任何声音。
陈盼卿的话,起作用了。
铁沁左看右看,本以为自家占了上风,就算杀不了宋延河,好歹能拉苏闻下水,哪曾想陈盼卿三言两语就挽回了人心,不由得咬牙切齿,“陈阁主好大的本事!难不成依你所言,我清水门或者是其他仙门被宋宗主所杀,都不能讨个公道吗!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便可随意姑息?!那日后诸位仙门世家该如何服众!苍生百姓如何能信奉我们,天底下还有何公道可言!”
“这位姑娘是……”陈盼卿注意到她宽大的袖子,目光里染上一层疑惑。
铁沁点头道:“小女子清水门铁沁,还望陈阁主给个公道!”
盛朝越摇摇头,本以为砍了铁沁一只手,她该长记性,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但如今看来……这教训还是不够大的。
果然,陈盼卿听到她的介绍,还没说话,“啪啪”两巴掌扇了过去,力道之大,将她扇飞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那只断了的手也暴露在空气中。
陈盼卿依旧站在原地微笑,在看到她的断手后微微错愕一阵,便了然了,“清水门铁姑娘的名号,盼卿从未听过,但如今却是记下了。”
柳承言知道她动了手,本来可以阻止的,可冷不丁就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控制了他的动作。
是以,他只能任由陈盼卿手底下的暗卫对铁沁动手,再狠狠地羞辱她。
“师姐!”柳承言回头,阿隽急忙跑了过去,扶起她,又把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的断手,不让她受尽耻辱。
但铁沁是何等骄傲的人,见陈盼卿也和盛朝越一样对付自己,心中只剩下委屈和愤怒,红着眼突然就扑向陈盼卿,“我杀了你!——”
“师姐!不要!”柳承言的声音刚出去,一只手直直的穿过铁沁的心口,血淋淋的,再抽回来,原处便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铁沁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一句话也没说出,轰然倒地。
“师姐——”阿隽撕心裂肺的吼道,冲过去抱起她。
可是,铁沁满脸是血,再无生机。
“师姐!师姐!”阿隽红了眼眶,不停地摇晃着铁沁的身体,可她已经死了,又怎么能摇的醒,于是最后只变成了哭泣。
那是盛朝越第一次看到阿隽大哭。
而杀了铁沁的凶手则道:“欲动揽月阁阁主,杀无赦!”
这是揽月阁立足之后定下的规矩,世间凡事要对揽月阁阁主动手的,任何人皆可出手,所以铁沁死便死了,无人上前帮忙说话问罪,安静,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形的责骂。
铁沁死了,而禁锢柳承言的那股力量也终于撤去,他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双眼尽是茫然。
“师姐……师姐……”他声音轻轻,像个无助的孩子。
柳承言趴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摸索前进,他看不见,只能用这种方法。
“师姐,师姐你在哪儿!”往日的柳承言虽说眼盲,可他是那样的月朗风清,步履稳健,何时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其实他们不知道,对于柳承言而说,铁沁并非是他的师姐,还是他的眼睛,他唯一可倾诉真心对待的人,如今铁沁骤然死了,就像是盲人没了拐杖,鸟儿失去了回家的方向,无比的彷徨失措。
盛朝越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铁沁的死,她一点难过也没有,毕竟这是她自己作死,可柳承言这样的态度,却让她生出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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