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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第五章坟头村4
林老太太拍掌道:我就喜欢你这脾气。今后要是有谁敢说胡八一为了钱,私贩国器。那我是第一个不信。外边那些风言风语,你别怕。我叫阿松送你们上山,开车 过去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来去快得很,寻了人,还上我这来住着,偏不信有谁敢上林家拿人我嘴上谢过了林老太的好意,心底里却有别的盘算。盘踞林家不是长 久之计,脑袋上挂着官司,任谁都睡不踏实。我早就想好了,先找大金牙把事情理个清楚,能给政府一个交代最好,要是实在撇不清楚,那也就不折腾了,一条道黑 下来,先把云南的事情了结再回来翻案也不迟。搞不好日后真跟桑老爷子当初似的,只能远走他乡,当一辈子潜逃犯。想想那光景,我眼泪都快愁出来了。想到此 处,我看了杨一眼,觉得实在拖累她了,花一样的姑娘,成天跟我混在一块儿,也没干多少正经事,弄不好以后连户口本都混不上,只能当黑户。我 长叹一声,她自然不知道我心里的包袱,满脸嗔怪地给了我一拳,说我又犯浑。我懒得解释,将胖子他们召集到一处开会。分道扬镳老胡你疯了吧胖子大腿 一晃,一脚架在板凳上,这还没作出什么成就呢,就琢磨散伙的事了我说胖爷息怒,我是有准备、有计划的。杨也不明白我的意思,拧着眉头 问:在美国的时候,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回来找人。眼下刚有点眉目,怎么就反悔了人当然要找,但不是你们去找。我拍了拍桌子,早上的报纸还摊在那 里,外面风声紧,你们早走一天,是一天。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已经暴露了,留下来找大金牙,是为了翻身。你们呢跟我一块儿绑在这里,一来招摇,二来浪 费。咱们不如分道扬镳,一队人马去云南,把打听蛊虫的事情先着手办起来;一队跟阿松上阳山找大金牙。这样两边都不耽搁,省得大家都在一个坑里憋 死。杨和四眼对视了一下,两人沉默了许久。杨开口说:这个办法不是不行。但是谁走,谁留下,还需要商议。胖子说这有什 么好商量的,你和四眼先走。南京这边有我陪老胡顶着,等找着了大金牙,保准先替大伙抽他一顿大耳刮子。不,还是你们走。我跟掌柜的留下。四眼之前一直 没怎么发话,他这一开口,立刻遭到了其他人排山倒海的反驳。胖子当然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你凑什么热闹,上了山,还不够山狸子啃两口的。找人只是一 方面。关键掌柜的现在吃的是政府官司,我不在这守着,万一栽进去了,你们没一个顶用的。杨说:就是怕出事,老胡才不能留下。依我看,还 是你们先行一步。大金牙我来找,毕竟有林家几位陪着,应该不成问题。三个人争个没完没了。我对杨说:上山这事已经定下来了,谁都拦不住 我。至于云南,我还是希望你和胖子能先行一步,当一次急先锋。我见胖子要瞪眼,忙按住他,继续说:你别急着嚷嚷。云南之行非你们两个不可。四眼他真不 行。原因,听我慢慢说杨是我们几个里面,唯一一个亲身和毒蛊接触过的人。去云南为的就是鉴定从她身上取出来的蛊物,所以她自然是非去 不可。至于让四眼留下来,的确是出于我的私心,想找着人之后借林家的东风,以及四眼的专业把走私国宝的罪名给卸了。所以我要留这个大律师在身边,林中之虎 固然可怕,可再毒也毒不过披着人皮的狼。有他在,起码闹进堂上也有底气,不至于任人宰割。他们几个听了我一席话,不管服不服气,反正是沉声默认了。最后决 定,由杨和胖子,先行一步,去云南会会那位收藏蛊物的大师。而秦四眼和我,就由阿松带路,去阳山坟头村找大金牙。临行前,杨 再三叮嘱我,不管南京的事成不成,一找到人,立马去云南与她会合。他们会在昆明等我十天,届时再不见人,大家就去江城会面。胖子偷偷把他那枚摸金符塞进我 手里,说是防身。我说哥儿几个进阳山,又不是为了摸金倒斗,要它干吗。胖子说我傻,坟头村什么地方,古时候的填尸场,多少累死冤死的人都搁里头烂着呢。这 大几百年的怨气积下来,那还了得。万一有个别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毛老僵想造反,你也好威风一下不是。我说这事到你嘴里怎么说这么没谱。可摸金符我还是收下 了,做兄弟的一番好意,就算是一泡狗屎我也得接着不是。阳山碑材,距离市区有二三十公里的路。我在车上问阿松是如何找到大金牙的。他踩着脚底下的油门说: 本来也是没谱的事,正巧分店有个伙计,去阳山材。回来的时候跟我闲扯说到最近坟头村里多了一个生面孔。那鬼地方,终年乌云盖天阴气冲天,平日里周围 只有一些居无定所的流浪汉盘踞。到了晚上,更是一个活人都碰不上。他见对方不像混迹街巷的三无人员,就上去攀谈。你猜怎么着,一开口,就看见一颗大金 牙阿松笑道,我一听就觉得有门儿,天不亮就赶回来了,怕打扰各位休息,在车里窝了半宿,直等听见大小姐练声才进门禀报。我们今天坐的是一辆小货 车,一股子药材味。四眼不习惯中药的味道,一个劲地打喷嚏。他随口问道:那个地方既然如此荒凉,你们跑去收什么药材阿松脸色先一紧,颇为警惕地看了 我们一眼。我心说坏了,看来那地方是长了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名贵药材。他一时口误把草堂的货源给供出来了,这是在提防我们以后要分草堂的生意。为了避免阿松 起疑,我忙说:我这兄弟不懂规矩。要是不方便,你自当他什么都没问。阿松看了一眼后车镜,低声说道:其实也没多大秘密。只是二位真不知道我们要 去的地方,它盛产什么药料我哈哈一笑:瞧你话说的,我们做的是古玩生意,怎么会知道药材行情我见他神情严肃,故意开玩笑,反问,不就是一个采 石场嘛怎么,还能是长生不老的人参果阿松摇头:看来你们真不知道其中厉害,不瞒二位说,那地方出老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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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6.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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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阳山1
用僵尸肉入药,这是古来就有的偏方。过去有不少人认为僵尸肉有奇效,到处挖冢掘棺只为求一片来做药。特别在道家的概念里头,僵尸肉若是炼丹得当,甚至能化 出长生不老的飞升药。我们摸金校尉下地只为求财,对毁坏尸身、打扰苦主的事,向来是能避就避的。所以听阿松说林家草堂用僵尸肉入药,心里头顿时生出一些反 感来。阿松见我面色有变,苦笑道:胡爷何必大惊小怪,取财或是取药,还不都是扰人清静的买卖我就不信,你们做古玩生意的,手里头还没沾过腥被他这 么一说,我顿时心中一虚。这番话听着虽不痛快,却都是大实话。阿松见我不说话,也不敢再多嘴,低下头去老老实实地开车。既然那地方危险,光我们三个人上 去,是不是太唐突了点秦四眼大概是想起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些黑皮老僵,他从后座探上头来问我,咱们连把猎枪都没有,真这么上去了那不是自投罗网阿 松逮住了话题,立马解释道:哎哟哟,一听各位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黑皮老僵,那是用蛊物淬炼过的邪气玩意儿。寻常尸地里怎么会有坟头村周围在明成祖那 会是有名的乱坟岗,有一些古尸因为掩埋的方式和特殊的地理环境,百年不腐,进而成僵。名义上叫僵尸,也不过干瘪脱水的普通尸体罢了,跟那些会扑人吸髓的红 毛凶僵可大不相同。秦爷要是真不放心,车座底下还有两只黑驴蹄子,只管拿去防身。驴蹄子秦四眼吓了一跳,你们把驴蹄子砍下来了,放在车上四 眼兄一改往日镇定自若的大律师模样,一屁股坐回后面不再多话,嘴里叨叨着上帝阿门。我只得说了许多好话来给他解释黑驴蹄子对付僵尸的奥妙。最后他还是半信 半疑地宣布要看了效果再说。我说:呸,呸,呸那还不如不看,就我们三个赤手空拳进阳山,遇上僵尸哪还有命回去。别说两只黑驴蹄子,两筐都不顶用。三 人一路闲话,一个钟头不到,已经进了阳山地界,周围荒石铺野,满地沙石,连一棵草都没有。阿松指着头顶上灰不拉叽的天空说:乘着正午时分阳气重,咱们赶 紧进村找人,这地方等太阳落山之后,除了当地人,连鬼都不愿意待。我一下车就踩了满脚的沙土。放眼望去,天空和远处的石山连成一片,没有个尽头。阿松从 车底下取出两捆包得严严实实的长物件挎在身后。这地方荒了有段日子,常年没有人住。政府早就不管了,路也没通,再往里只能靠步行。你那金牙兄弟可真会找 地方,要不是的伙计提起来,估计再藏个一年半载也没人能找到他。我看了看插在路边的路牌,薄薄的铁牌早已经锈得支离破碎,唯有一个坟字还算勉强 能看个大概。阿松将两只水壶分别丢给我们:阳山看着矮,爬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路上到处都是石头,得翻过南麓才能进村。咱们轻装上阵,起码两个钟头才 能见着人烟。一路上我们三人并没有过多地交谈。一来,山路崎岖,走起来相当费劲,有力气闲聊还不如好好看着脚下的路;二来,我对林家草堂又有了新的看 法,取僵入药,这绝不是寻常铺子敢做的买卖,当初林老太太听说我是被通缉的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林家在暗地里也做过不少见不得 人的交易,根本不拿走私当回事儿。我早就金盆洗手发誓不再盗墓,现在若是与林家深交下去,保不准又要出什么纰漏,那还不如当一个露水朋友,好聚好散。
第六章阳山2
就这样爬了好一会儿工夫,直把一壶水都耗光了,终于看见山壑中一点儿零星的建筑物。阿松搓了一把鼻涕:这就到了。你看那边还有炊烟,咱们下去问问,这里 藏不住生面孔的。我环视四周,只见坟头村被一大片畸石怪峰怀抱谷中,四周既无盖顶之木,亦无通江活水。整个村子成一个巨大的囚字格局。最败的要数那 股子掩都掩不住的腐臭味,我们站在山尖上都能闻见。这里以前又是停尸葬骨的乱坟岗,建村住人,那不是找埋吗秦四眼体力一直不太好,此刻顾不上体面,两手 撑住膝盖在一边大喘气。我说眼看村子就在跟前了,要不你在这里休息,屁大的地方,估计眨眼的工夫就能把大金牙揪出来,你就别凑着热闹爬上爬下了。四眼不 肯,他说来都来了,自然要见识一下。阿松说周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是些不讲道理的蛮汉子,万一见财起意伤了秦爷,那多不合适。还是一块儿进村吧, 图个安心,咱们脚程放缓就是。入壑的山路大概是因为经常有人出入,比上山那会儿平滑了许多。有些特别陡立的地方,还被有心人用木桩打下一溜儿做工粗糙的扶 栏。阿松说这是当地流民所为。我看坟头村深处山壑,周围又不便耕种务农,也找不到任何基础设施。就问他为何有人愿意久居此地,他们靠什么生活,难道当地政 府对村民们不管不问咳,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政府前几年打算在这里搞一个旅游项目,施工队来了,又走,换了又换,始终搞不起来,地基白天打下 去,晚上就自己填平了,跟没动过土一样。不瞒各位说,这地方真邪性,我们常年在此处取药,知道的自然比外人多一点儿。大前年夏天,我来这里办药材,遇 上大暴雨,不敢冒险翻山回城,就打算在村子里凑合一夜。你猜怎么着,起夜的时候啊阿松正说得带劲,山壑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跟剥皮剔 肉似的,听得我牙龈一阵酸痛。阿松和四眼懵了一下,齐刷刷地朝村子里看了过去。四眼眉一紧道:不好,下面失火了我往下边一看,只见才眨眼的工夫,刚 才那一缕轻飘飘的炊烟已经化作了冲天的火焰,卷着黑得吓人的烟雾铆足了劲头直往天上蹿。先下去,救火要紧。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心里头忽然敲起 了一阵没由来的急鼓,总觉得要出大事。也不等四眼和阿松反应过来,我两腿一紧,跨开了大步,直奔坟头村而去。跑起来才发现,这一段入村的下坡路不是一般的 危险,有好几次,我险些翻了跟头冲下坡去。四眼在我身后高喊掌柜的,让我等等他。没一会儿声音就不见了,我回头一看,他已经成了山坡上的一个小点,就大喊 道:阿松,替我看着他,别乱跑。胡爷,您悠着点,村子里就那么几栋破草房,烧光了火自然也就灭了,犯不着拼命我朝他们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明白。 不过脚下依旧马不停蹄,很快就独自冲进了村子里面。刚才山上离得太远,也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了跟前才发现大事不妙,着火的地方远不止一处,十来分钟 的工夫,大半个村庄已经蔓延成一片火海,浓滚滚的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这火势没有消防车根本压不下来。周围有不少人,光着膀子,端着脸盆四处浇水。我冲他 们喊道:这点水救不了火,都往山上跑保命要紧。可惜没一个答理我。
第六章阳山3
慌乱中,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人,慌慌张张地一下子把我撞倒在地。我骂了一声亲娘,身上立刻挨了好几脚,都是叫那些急着逃命的人给踩的。那个将我撞倒的家 伙,自己也滚在众人脚底下被急于逃命的人群一通乱踩。发生火灾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发生拥挤踩踏,出村的路又只有这么一条,我当下就地一滚,抱住那人一路滚 到了路边。那人咳嗽了好一会儿,一抬头,满脸黑灰,鼻孔不断地张合着。我看他情绪有些激动,刚想安慰两句,没想到他倒拖着哭腔,用一口极熟悉的京片子喊 道:胡爷,快跑,快跑,村子里闹鬼了。他就着一把眼泪朝自己脸上这么一抹,我当即跳了起来:,大金牙我尚未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身后轰隆一 声,一座草屋居然凭空爆炸,卷起骇人的热浪。本就慌乱不堪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尖叫。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甲醛味,心中大惊,不管三七 二十一,拖起大金牙顺着来时的路便逃起命来。大金牙身上的衣服早被残火烤得破烂不堪,我们两人虽是劫后重逢,可眼下要命的节骨眼儿,谁都没闲情停下来说 话。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屁股后边的热浪渐渐退去,我们才稍微放慢了脚步。我甩下他汗滋滋的脏手,回头看山坳里的荒村,此刻已经被浓烟和烈火包围,看不真 切。那些抢先我们一步逃出来的村民早就跑得不见踪影。胡爷,胡爷阿松和四眼快步从山上跑了下来,秦四眼满头大汗,见我身上被熏得黑不溜丢的,一 个箭步冲上来扯开了我的衣领。快脱,背上都灼出洞了,等血凝上去,比剥皮都疼。经他这一提我才发觉背上一股刺痛,扭过头去瞅了半天,只知道肩膀上破了 一大片,衣服都烧烂了,刚才逃得太急,根本没发觉,现在一静下来,后背火烧火燎地疼。被四眼这一扯,直接撕了半块皮下来,四眼拿自己的外衣给我捂了几下, 沾了满手血,疼得我眼角泛泪,差点问候他全家。脱了好,脱了好。阿松在一边帮腔,等到皮肉和衣服粘在一起再脱,那麻烦可大了。胡爷,你救火怎么救出 一身伤,这位小兄弟是阿松没见过大金牙,我说这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倒霉催的。说完我就给了大金牙一脑袋刮子:你小子怎么回事儿,看店还能看出毛病 来,老子现在给人撵得满大街跑,差点没进去。大金牙破天荒地没给自己辩白,一脸孙子样,两行猫尿一撒,抱着我大声痛哭道:老胡啊,我的亲哥哥,我对不 起你啊,我对不起你,你打死我算了,哎哟哟,我的亲哥哥哎他那眼泪蹭在我伤口上,别提有多难受,我扭了好几下,愣是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再看他这副 熊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只得安慰他说人没事就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秦四眼说:火势还在扩大,光靠我们几个也成不了事,还是先出去再说吧。我一 想也对,现在咱们几个身份敏感,万一待会再碰上救火的消防官兵上来问话,那有几条舌头都说不清楚。大金牙貌似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可他结巴了很久,似乎也不 知道该从何说起。看样子事情绝不简单,居然连他这么一张八哥嘴都被难住了。我说你把思路理一下,慢慢说别急,咱们现在下山,有车在下边等着呢。
第六章阳山4
不想大金牙拼命摇头:走不得,我有东西在村子里。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光着膀子教训他,命都快没了。你还有什么宝贝疙瘩好惦记的不是宝贝, 是证据。我是被陷害的,有人暗地里给一源斋下绊子。大金牙挥着拳头大叫,就是那个杀千刀的竹竿子我一听竹竿子三个字,脑袋一下子炸开了。秦四 眼瞪起眼问他怎么回事儿。我早就觉得封店一事有异,却不料与竹竿子有关。看来非得听大金牙当场说完不可,只是司机阿松并非我们店里的伙计,叫人家平白无故 跟我们几个在荒山野地里耗着,实在太不仗义了。于是我便叫他先行下山,去车上等,顺便给我们把风。不妥,你们几个对这儿地形不熟悉,万一在大山里走失 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这里又不通车,消防队想进来,起码得花三四个钟头,我还是留下来与你们几个一道比较妥当。我见阿松态度诚恳,也就应了。四 眼追问大金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金牙索性盘地而坐,吐着唾沫星子给我们痛诉起家史。大金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把肠子都哭青了。原来古玩节那一日,他 的确高价收了新疆佬带来的东西。那是一块儿开瓢古玉,但凡玉器,只要是古土出产,必有水银沁入,行家往往通过水银的老嫩分辨玉器年代。若是三代以上的旧 玉,内部必然有水银结块,干涩老滞,参差错落;若唐宋时期的旧玉,水银虽入其肤,却未老,稍加热气就会自行流出;至于秦汉时期入土的古玉,水银则明晃活 泼,成片而结。这些特征都是仿不来的天成品,大金牙精通此道,一眼就看出新疆人手上这块玉,是块百年难见的上等货色。他给的价不低,盘算着古玉的行情最近 一路上涨,这东西盘在手里,不出两年收成就能翻上数十倍。这样一想,他出的价,不高反低,占足了便宜。坏就坏在事后,大金牙哭丧着脸,对我说道,古 玩节过后没几天,有三个中年人上门看货,瞧装束打扮,十足的暴发户。我先递了几样花哨玩意儿上去,没想到居然藏了一个懂行的小伙子跟在他们身后。那个年 轻人个子奇高,身形消瘦,说话间不露半点神色,把大金牙那点坑拐人心的小伎俩都点破了。我一看,再不拿点东西出来镇住场面,回头哪有脸面在夫子庙里做买 卖。心一狠,就把前几日收的新疆古玉给祭了出来。说到此处,大金牙抽了抽鼻子,拿袖口一抹,死爹葬娘地继续说道,你们猜怎么着,领头的大胖子眼前一 亮,刷地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几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打劫大金牙捶胸道,他们说那是两年前,故 宫博物院失窃的文物。热心市民报案,说在我店里看见了。胡爷,你听听,这像话吗我点点头,事情发生得太蹊跷。那么多巧合都凑到一块儿,实在很难不怀疑 这是个阴谋。两年前被盗的东西,为何平白无故出现,又好死不活,叫大金牙撞在枪杆子上。他口中那个高瘦青年,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四眼叹了一口气,估计是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又问大金牙是如何逃出来的。哎,幸亏有孙秘书,真是够义气。全凭他暗地里多方打点,我才有机会乘着保外
第六章阳山5
你不该逃的。我批评大金牙,你这一跑,等于不打自招,还给孙秘书惹了一身腥。胡爷,我不比你和胖爷,个个都是大英雄。以前出点事,交俩钱,关几 天也就过去了。这次弄不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我不跑,不跑能行吗大金牙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四眼说: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买玉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国 家文物,为什么不把那些新疆人供出来你这一跑,正中竹竿子下怀,顺水推舟把掌柜的也坑了。我那时候实在是慌了,顾不了那么许多。本打算连夜逃回北 京,哪想到各大交通点都贴了通缉令,我一看走长途是躲不过去了,就辗转到了汤山附近,本来是打算找个偏远一点儿的地方,然后再等机会混出去。没想到,这地 方实在太破了。躲了两个多月,毛都快熬白了,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胡爷,有烟吗埋在这个鬼地方我都快憋死了。我看大金牙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好笑,就问 阿松讨了一包烟递了过去。大金牙吐了一大口白圈圈,指着火势渐渐退去的村庄说道:后来我总算想通了,这是有人故意要毁咱们招牌,当日那个年轻人,越想越 像你说的那个竹竿子。收玉的时候,我存了个心眼,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出事之后一直藏在贴身地方,到了这以后我怕不妥,所以就把字据用陶罐装了埋在床板底 下。一会儿等火退了,咱们下去取,不管顶不顶用,总归总归算是一件证据。阿松跟大金牙对了一根烟,没抽两口就问村里的火是哪儿来的。大金牙听了这 话,手一抖烟头直接烫在裤腿上。我说你慌个什么劲,又猛地想起刚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对我说过,村子里闹鬼秦四眼不知道我们先前的对话,他只当是大金牙闯 出来的祸,就安慰说一会儿下去把纵火证据毁了,保管回头没人知道。我说大律师你这种行为属于监守自盗,传出去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结果人家巨牛气地冷笑 了一声:老子混的是华尔街,你们这儿我可管不着。我看大金牙心神不宁,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催他。等他自己缓了半天,最后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 胡爷,我先前挖了点东西出来,可能不太干净。挖墓啊我说你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里都能搅出是非。大金牙急忙辩解:这事真不怨我,当时你要 是看见村子的情况,你肯定第一个带头干。原来坟头村里聚集的不仅是周围一些无业无田的流浪汉,还有几户老弱的特困户。据说祖上是在阳山开石的工匠,后来 修碑死了太多人,周围山上的野兽经常被吸引过来啃食尸首。朝廷当然是不管,一些工匠的家眷就主动要求,在坟场周围当守夜人。一来二去,坟头村也就慢慢成了 气候。明成祖放弃修建孝碑之后,这片地方便逐渐荒废,但是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家眷们还是留了下来。时至今日,他们的后代能走的走,自然早就走得没影了。只剩 下最后两三户实在走不动的老人留在当地,靠提供茅屋过夜,收取一些微薄的房租度日。大金牙初到此地的时候,已经饿得连路都走不动,是连滚带爬从山上硬摔下 来的。幸而被一位村子里的大爷救起灌了一碗米汤下去,这才起死回生。后来他才知道,这碗连筷子都插不住的汤,是老人最后一点儿口粮。我们都是经历过大灾害 的人,自然懂得饿肚子的滋味。我看大金牙说红了眼,知道他这次的确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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