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云白果
她不敢大声哭,在嗓子里呜咽。
经纪人表情木然地站在一旁。
她啜泣了一会,吸了吸鼻子,抬头拽了拽经纪人的衣角:“有纸吗?”
经纪人不知道发什么呆,回过神来,打开包找纸。
“我有,”冯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弯腰向她递来一包纸巾:“给。”
陈落眼睛挂着泪,愣了一下:“谢谢。”
接过纸包,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然后还给冯圆圆,冯圆圆没接:“送你了。”
冯圆圆跟陈落经纪人打了个招呼,走到陈落旁边蹲了下来,这时经纪人铃声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她们一眼,到旁边去接电话。
旁边有陌生人,陈落连小声啜泣也不太敢了,因为哭她呼吸有点不顺畅,时不时抽一下。她拿了张新纸巾放在鼻子前,纸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莫名得到了一些安抚。
冯圆圆看她不怎么哭了,伸出手把一杯柠檬水递到她眼前:“喝吗?”
陈落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净,茫然地抬头。冯圆圆手没动:“喝吧,这是我老板让我给你的,”说着,她朝孔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过是下午买的,已经不冰了,常温的,喝完就得开心起来啊!”
陈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孔舟,看到她神情优雅的低头听人讲话。
冯圆圆朝她露了一个八颗牙的笑,可能因为同龄,觉得亲切,她心情好了许多,慢吞吞接过来:“谢谢。”
她没喝,拿在手里捧着,眼睛看向孔舟那边。
见她没事了,冯圆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那我走了哈。”
陈落回过神来,抬起头:“嗯,谢谢你。”
她继续看着孔舟,刚刚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发现根本没人,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有人过来叫编剧,孔舟颔首送走了她,转身要走,她好像发现了有人在看她,停下来,朝她笑了一下。
陈落看见她的笑,顿了顿,然后站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孔老师。”
陈落说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她又笑了一下,“谁还没点急事呢,别太在意。”
陈落微弱地嗯了一声:“谢谢您的饮料。”
孔舟看了眼她手里的柠檬水:“不客气。”
陈落抿了抿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您忙,我不打扰了。”
这时冯圆圆看孔舟闲着,跑过来了:“老板。”
孔舟笑着看她:“送温暖回来了?”
如何 006
冯圆圆笑呵呵的表情僵住。
“嗐,”这一霎那的尴尬很快被她消化干净:“这不是公买呢吗,您没喝也浪不是,正好送个人情,要不我再给您买一杯去?”
但孔舟好像并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目光停留在陈落离开的方向,人走远了,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尽头的一片漆黑。
她说:“下次想送的话,不用把好事揽给我,自己留着吧,没有坏处。”
冯圆圆没点头也没拒绝,她问道:“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孔舟说道:“再等一下吧。”
“等一下?”
孔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她的视线在前方拍摄地逡巡了一会儿,下午通知她的那个场务在听导演讲话,导演手摆了几下,他跟着点了几下头,然后又急匆匆地叉开了步。
导演火灭了,冷静下来,觉得后期剪辑有可能剧情发散,临时决定又加了两段戏,分别加在前面让女主与好友被人流冲散,和后面两人又相遇的情节,告诉她走失的这段时间里荷包已经替她送出去了。
内容不多,编剧很快处理好了。场务把陈落叫了回来,她还没走远,得知消息后非常配合——大概也没人比她更配合了。
孔舟好像未卜先知,没觉得意外:“走吧,去换衣服。”
拍摄全部结束,已经到了深夜,温度较先前似乎没那么热了。
孔舟今晚第二次脱下这身戏服。
许江在一个不碍事的空地杵着,一手插兜,他站姿很端正,像特意对着镜子调整过一样,即使站着不动,也很有点招摇过市的意思。
见着人,走了过来:“结束了吗?”
孔舟点头:“回去吧。”
深夜的风中带了点凉意,虽然热力依旧,吹到脸上却觉得舒服不少,这样的晚风很有种惬意,甚至达到了某种舒缓作用,让人短暂的忘却工作上的疲惫。
许江说道:“许久不见,您还是一样认真。”
孔舟被拉回现实,机械地回话:“您也是,本来可以回去休息的。”
人类有很多奇怪的行为,这其中就包括与人交际时虚假的表面功夫。好在对方——许江声音很低,并且穿透力极强,即使放在一堆声音里也不会被淹没。从欣赏的角度上说,听起来十分愉悦,不那么让人头疼。
孔舟想起跟他之前的一点微末接触,在他给许开昕打杂的时候,曾在一个剧组里碰过面,还有,当初把许开昕送去医院时也是他来的。
这人长得冷性格也冷,每次跟人接触都有点皮不笑肉不笑的感觉。
一想到要跟这种人共事,她就有点笑不出来。
只有一点好处,这副皮囊长得不错。大约长得好的人天生就有优待,能让人无视一些其他的地方,比如高冷这种气质在这种人身上就会无限放大成为一种独特的魅力。
即使是个草包,放在那站着也够刺激视觉神经的了。
“老板等等我!”
孔舟听见声音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冯圆圆又被落在后面了。
冯圆圆追上来:“你们怎么走这么快,一下就没影了。”
孔舟见她跟上来了,准备继续走,冯圆圆忽然又叫住她:“等一下,先别走,小何哥好像不舒服。”
“他怎么了?”
冯圆圆指了指刚过来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在后面。”
孔舟顺着她的话回头:“我去看看,你们先走。”
小何全名何文觉,大家喊小何习惯了,很少叫全名。
他一毕业就跟着谢宋,据说是有点沾亲带故,一表八百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亲戚。谢宋本来没在意,后来看他为人还挺老实上进,就一直带着。他自己也没把“亲戚”当回事,一直叫谢宋师傅。
孔舟走过去,一个人影蹲在墙边,身体时不时往前抻几下,脸和脖子涨得通红,两手扒着个塑料袋套在嘴上呕吐。
孔舟把矿泉水瓶盖拧开,等他吐完递过去,小何接水漱了两口,把塑料袋拢起来。
没有纸,孔舟直接把毛巾给了他:“还好吗?”
他扒下眼镜,用毛巾随便糊了一把,好像缓过来了。镜片上全是眼泪,用衣角擦了擦,重新戴上,哑着嗓子:“还行。”
“要不去医院看看?”
小何咽了咽喉咙:“没事,昨天夜里没睡好,坐了这么长时间车,晕车的老毛病犯了,一直哽着,吐出来好多了。”
“怎么不说一声,难受别硬撑,不用非得过来。”
小何又灌了口水,含在嗓子里漱了漱,吐出去。“这不是,今天来了这位吗。”
孔舟站起来,掏出手机,把许江的备注改成了“许大爷”。
灭屏了起来:“希望别令人失望。”
小何吐的脸色蜡黄,一脸“我不行了”的模样,听了这句,耷拉着的脸突然低头笑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他转念又想通了:“再不济还捡了六个月劳动力呢。”
许开昕最终答应了六个月的试用期,刚好这六个月也是孔舟跟老东家合约的最后期限。
条件是砍掉两个合约里的电影电视剧资源。
孔舟有点可惜地“啧”了一声:“老狐狸。”
“嗬,真够贪的。”小何扶墙站了起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幸好手快及时扒住墙,才没摔个狗啃泥。他靠着墙喘了几口气:“行了,这笔买卖不亏。”
“我得到消息,最近有个剧在筹备,十有□□班底非常好,据说有政策扶持,还没公布选角,我想争取一下,最近可能不在这边跟着了。”
孔舟转头:“哪来的消息可靠吗?”
“师傅的人脉,接触过,挺可靠的。”
孔舟顾虑的神色淡了一点:“什么类型的?”
“说是年代正剧,就提了一嘴,太细的不清楚,现在没有正式往外公布,办事挺严谨,别的消息透不出来,我打算亲自去跟进一下,顺便,”他顿了顿,声音往下压了压:“也能看看,那位到底怎么样。”
孔舟垂眼,知道他说的是许江,他想借此探一探他到底是空有其表,还是确有能力,万一押错了宝,也早做打算。
她说道:“行,你去吧。”
讲完这几句,小何身体又往下滑了下去,他转了个身,后背贴墙,两腿顶着地才终于站稳。
远处,演员陆续走完,工作人员开始进行尾工作,人声、搬械声各种混杂的声音,仍旧很忙碌。
天黑,他们动作小心翼翼的,原先匆忙的脚步放的非常慢,负责人围着四周转,不厌其烦地重复“慢着点儿”和“悠着点儿”。
孔舟感到小何在打量自己,回看着人群的目光,转而看着他。
小何没回目光,而是又看了几眼,好奇地开口:“哎你到底为什么接这部戏,不要说我师傅,我现在每天待在这都还是觉得心不能平,再说了,递来的剧本又不止这一个。”
他人有点虚胖,平时还好,此时因为难受五官扭到了一起,眼镜卡在上面跟脸上的肉进行你推我搡地龙争虎斗,对比之下,忽然能想到许江那少爷的用武之地了。
孔舟平静地说道:“递来的主角里也就这个制作还能看得上眼。”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小何有点不能理解:“你心里就不膈应?”
孔舟没有看他,冷淡地注视着前方奔走的人群:“矫情,是一种非常愚蠢同时又很奢侈的行为。”
她伸手提起小何的胳膊,用力一拉把他从墙上拎了起来:“很遗憾,我不配。”
孔舟拉着他往前走:“忍着,再不走连工作人员都走完了。”
小何两腿还在打飘,这么一拽,好像人就要散架了,坠在她胳膊上。
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看习惯了没在意,现在孔舟才发现,他这两年肥膘还真没少添。她虽然高,但没二两肉,全是骨头,也不知道关节咬合的紧不紧,总觉得骨架要被压塌了。
小何可能感觉到她拖不动自己了,一咬牙,绷脚站了起来。
孔舟没再管他,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小何道:“明天吧,这种事越快越好。”
“明天?”孔舟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带了点笑,不过语气听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笑,好好的话从她嘴里出来透着股子怪味儿:“刚来到就出差,许少爷这运气真够可以的。”
她正幸灾乐祸,忽然被前面的一道光亮晃了眼,本能地偏过头去,用手挡光源。
刚拿人消遣完,就找上门来了。
孔舟嘴角紧了紧,对方把光往下照到地上,不那么刺眼了,刚刚借着月光习惯了没觉得有多黑,现在被强光一照,仿佛要现了原形似的。
逆光看人只能看见一团黑了吧唧的人影,人影后面还跟着个黑影:“是他们!我的妈你们怎么才回来,我担心死了。”
是冯圆圆。
短暂的清醒过去,小何彻底不行了,以往他会跟冯圆圆贫两句,这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过话,顶多挥挥手,然后又继续靠着窗户,张嘴吸一口窗外灌进来的风续命。
由于要照顾他,车里也没打冷气,都绷着嘴唇忍着。
孔舟眼尾瞥见许江额头的汗。
“对了,许老师说您跟着她当助理也没多久,那之前您是做什么的?”
许江听见有人跟他讲话,转头:“打游戏的。”
孔舟唔了一声,了然:“电子竞技。退役了吗?”
“不是,太菜,被劝退了。”
“然后回家继续上学。”
“……”
孔舟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学好……有前途。”
“可不是,”许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前途,这不是给您当助理来了吗。”
如何 007
许江一只腿翘到另一只腿上,双手自然地搭在上面,脸上带笑,额间的汗聚到豆大,顺着鬓角流下来,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风度翩翩……就好像,周围的事物全整齐划一地在围观他一样。
孔舟意识到好像对他有点误解,他老人家可能不是高冷,而是自信过了头。
“您客气了,助理您哪看得上,就走个过场,以后都还得仰仗您。”
“哪里,是您过誉了。”他客气道。
孔舟没有心情跟他互夸了,她有点累了。
这时候似乎热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反正不管你想不想凉快,都得忍着。
这样一想,好像真的就没那么热了。
许江耳上戴了耳机,偏头望着窗外,坐姿一点没动。
孔舟扭过头去,在车上坐了一会,疲惫都随着这点惬意汹涌而来,小何靠着窗户睡着了,平时话最多的冯圆圆也安静地摊着。
环境安静,只有热意还在空气中努力徘徊。
这段时间以来,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没多会,孔舟睡着了。
她依稀做了个梦,很模糊,梦见走在路上,也不能确切地说是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视野中皆是一片漆黑,她拼命在梦中睁大眼,但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于是就一直往前走,周围好像有什么路过,也许是树木建筑,也许是人,十分模糊,无法识别。
再往前走,忽然见着光了……
她被冯圆圆叫醒,车门开了,外面建筑里的灯晃得她睁不开眼——原来是这里的光。
她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东西。
“到了,老板,回去睡吧。”
孔舟还有些飘忽,应了一声,起身下车。
“小何呢?”
冯圆圆先下车,在下面扶了她一把:“许哥送他先走了。”
孔舟点头,发现身上有一层薄汗,尤其是后背,风一吹,还能感觉到久违的凉意。她伸手用手腕沾了沾脖子的汗:“不用扶我,走吧。”
到了房间,冯圆圆把东西放下,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但她习惯跟着上来。
孔舟此时完全清醒了,看了眼窗外,天色太晚,让冯圆圆留下今晚和她一起住。
一开始冯圆圆想拒绝,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可是只有一张床,要不我还是回去,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孔舟道:“没事,床挺大的,够我们俩睡,你先睡,我去看一会儿剧本。”
冯圆圆有点感动,她觉得老板太好了,不发脾气不克扣工资,福利好有加班,简直挑不出毛病,还养眼。
她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又往边角挪了挪,决定把地方都让给老板。
孔舟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剧本,手里握着笔,看的很投入,时不时提笔写一些备注。
她的剧本其实很乱,在这种事上她并不讲究,想到了捧着纸直接就写了,歪七扭八画了一片,大概有时自己都看不懂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圆圆扭着脖子盯着她看,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实在不够活泼,她在外面满脸带笑,但私底下话非常少,而且据她观察,老板其实不喜欢笑,表情总是很冷漠。
“老板,有时我觉得,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孔舟抬起头。
冯圆圆一边想着,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吧。”
孔舟:“……”
这马屁。
“老板,你有梦想吗?”
孔舟眼皮动了一下,嗓子很疲惫,拖着音问:“怎么?”
“没有,因为我觉得您工作太拼了,我才跟了不到半年,已经觉得很难吃得消,我听说你一连两年都这个状态,这么透支,肯定是有大的目标才能做得到!”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目标?”
冯圆圆穷极大脑,她没心没肺的,胸无大志,只能想出一个理由:钱。
“不知道,我没有梦想,挺羡慕的,有梦想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起码有个奔头。”
梦想……
孔舟在心里喃喃念了念。
这种空洞而抽象的词语在被赋予了活力和积极向上之后,居然也算得上美好,但恐怕也就仅限于此了。
“没那么有深度,我只是觉得,只要一闲下来,就会难受,持续工作,可能是一个睡觉的理由。”
睡觉的理由?
冯圆圆眨巴眨巴眼,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不工作才能是睡觉的理由。
孔舟又把剧本往后翻了一页:“好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您不睡吗?”
“我睡不着,你睡吧。”
孔舟低头,但没有再看进去。
“有梦想,是一件好事吗?”
冯圆圆睡着了,没能回答她的话,孔舟看她平稳的呼吸,忽然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她合上书,怕吵醒她,没往床上躺,独自一人到阳台上吹风。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合上眼。
其实梦想有什么好呢?
※※※※※※※※※※※※※※※※※※※※
真短啊。
好像有点臭长了,总觉得这几章没什么内容。
存稿木得了,现在开始裸了,本来想全文存稿发的,结果还是没能做到,还以为放假了我进度会快一点,我果然又高看自己了。写完改完就发,尽量保持更新。
建议养肥。
如何 008
刚过七点,也许是因为工作日,清吧里没什么人。吧台小哥长得不错,引来仅有的几位女顾客的目光。
门上悬着的铃铛响了,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擦桌子的服务员立即站起来:“欢迎光……”
看清楚来人,话说一半卡住了。
来人向他一点头,自己朝吧台走过去。找到个地方坐下,伸手在吧台小哥前敲了敲:“来杯酒,要不要钱的。”
小哥正向客人投以微笑,客人都是女性,他眉眼微吊正在耍帅,眼含的桃花到他这瞬间烂到了泥里,咔地甩过来个空杯子:“陈酿的空气,管够。”
许江习以为常,毫不在意话里的夹棒带刺:“您开店就这服务态度?”
眼前这位小哥是他中学同学兼狐朋狗友,名叫任华,是位富二代,老爸出轨在外包了个小三,年轻气盛的任大少爷毅然决定带着老妈和他爹断绝了来往,大学上一半出来打工,去年刚刚开了这间清吧。
打那之后,许江就经常跑来蹭酒。当了老板以后,这位好兄弟忽然也不大方了,时常对他喊打喊杀,可怜的服务员时不时就得卡在中间,撵他也不是,欢迎吧又怕没了饭碗,进退两难,苦不堪言。
任何看他一眼都好像会长疮:“我们对顾客当上帝捧着,对你这种的都拳打脚踢,滚,别处要饭去!”
许江啧了一声:“工商局不管吗?”
“关你屁——”事还没说出口,他脸上又突然间满载笑意,许江循着他的目光回头,原来是有位女客人过来了。
任华朝人一笑:“您好。”
女客人年纪不大,有点害羞:“您好,那个,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许江看见他嘴角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做出了副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们店有规定。”
女客人涨红了脸:“还、还有这种规定啊……”
任华十分抱歉,掏出一张优惠券:“对不起,下次给您打折。”
“谢谢……”女客人尴尬地接了优惠券走了。
许江挑起一边眉梢,朝任华眨了下眼:“任老板,你们店还有这种规定,很别致啊。”
“……”
任华:“滚!”
许江倚着吧台,半个身体都靠在上面,但似乎没用什么力,看上去虽然懒散,却并不是“瘫”着。他端起空杯子对着桌子敲了两下:“来杯酒。”
“来什么酒,还钱,你欠老子的酒钱都记着呢,白开水也不给你,该滚哪滚哪去!”
许江对各种嫌弃谩骂都疫,皮不疼肉不痒地:“嗯,那就朗姆酒吧。”
“不要脸了是吧?”
他嘴里骂着,还是帮他倒了一杯,心里暗暗又记了笔账。
“你怎么有空,不是去新工作报到了吗,咋又回来了,怎么的,你姑终于受不了你把你踹了?”
许江没指望他能盼自己点好,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出差。”
片场,跳拍到中后期的剧情,妆容相对成熟不少。
这场除了文戏,唇枪舌战过后,孔舟跟对手戏的女演员还得互相抽一巴掌。
导演就“怎么抽”的问题正在讲戏。
“你们站在这个位置,一开始,孔舟离的远一点,说着说着走近了,这里的台词字面上很客气,所以目光里的‘斗’就非常重要,所有的愤恨、隐忍都只能通过眼神来表现传达。”
孔舟点头,按照导演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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