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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ruce
她当天下午的剪没有去,自然也没有碰到来找她的宋阳,他也是应毕氏的邀约。
易茗回到家里就开始上跑步机,跑了五公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才停下来。她坐在一边反思自己。私人原因影响拍摄,这件事对艺人来说就是和职业素养挂钩的。
vincy倒意外地打过来电话,说是想约她出去放松。易茗是打算去找教练健身,顺便考虑该怎么和毕颂“忏悔”,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她还没说出拒绝的话,vincy就兴奋不己地冲着话筒喊:“易,出来,我在,你家小区外,保安,他不让我进。”地道的美式中文,说得断断续续的。易茗随手套上一件宽大的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去门口找vincy。
“易,你们这儿有pub吗?要有好看的男人的那种。”vincy对着镜子补妆。
“我,只能把你送到那。你自己玩,我还有事。”她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显得自己诚恳点才敢去找毕颂。
可到了pub门口,vincy却又死活拉着她要一起。易茗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墨镜,没有口罩,没有化妆,只有宽大的运动外套。她现在不适合也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易。求求你了。陪陪我吧。”vincy合掌搓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好不容易来,中国一趟,你就陪陪我吧。”
易茗看着身上皱皱巴巴的外套,默念了一句运动服就是我的保护色。“走吧。”
然后她就在舞池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了一晚,低着头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vincy,身边果然围了一圈男人。易茗忍着耳边躁动狂热的电音,删删减减多次才把短信编辑好发给了毕颂。
我不在?_?
珠珠就少了好多
还盼望着能在6月的最后一天点亮我的小





齿痕 四十七、有悖于心
毕颂回复了一个单字“嗯”,很明显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时间。
vincy喝了不少,她摆脱了身边两个缠人的男人,拖着正在玩手机的易茗离开。
易茗没喝酒,把钥匙插进去发动车子:“住哪个酒店?”
“我还没预约酒店?要不,我现在你家住几晚?”vincy一点不和她生分,挺着胸凑近她,她身上有很浓郁的香水混着烟酒的浑浊味道。易茗不喜欢所以摁开了自己这边的窗户。
她不是自来熟,所以并不想和vincy扯上过多关系。而且职业使然,她不适应有同性同住。
“那你就先订房间,我不着急。”她正要把钥匙旋了下来却被vincy一手按住。
“一晚。易,就一晚。”vincy高挑,手长脚长地坐在她旁边撒娇。
她们仅限于普通朋友,性子不投,并不值得深交,易茗从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虚与委蛇对vincy来说反而是她想要的。因为她一个老外哪里看得懂这些弯弯绕绕。
易茗最终还是妥协了,载着她回家。vincy靠着座位眯眼睡了一会。她把车停好,才推了推vincy叫她起来。
易茗刚走上正面通往自己房子的石子小路就看到了宋阳,站在她家花园边小树旁抽烟。远远看着就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他指间猩猩点点的火光。vincy也看到了,拍了拍她的肩:“他,是谁啊。”
“一个朋友。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睡在二楼靠近花园的客房。”vincy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宋阳也看到了她们,深吸了一口烟,烟蒂随手一扔就这样看着她走过来。
“你在这儿等我,我先把vincy送上去。”vincy跟在易茗身后,正好借着灯光看清了这男人,她眼神不经意的亮了亮。
易茗关上门,外面的温度比较低,她抱着手臂。
宋阳把外套脱下来压在她身上,易茗下意识看了看二楼的窗子,往后退了一步。vincy的房间正好对着花园这边,她刚准备拉上帘子却正好看到站在路边的一男一女。夜色浓重,但她却注意到易茗的身上披着那件衣服。vincy注视着楼下刻意保持距离的一男一女,靠在帘子上,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笑。
vincy穿着一件她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打着呵欠。
“怎么还没睡?”易茗进来把灯打开坐在vincy旁边。她脑子里全是宋阳的那句话,根本没注意vincy说了什么。“怎么了?”
vincy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眯了眯眼睛:“我,不知道在哪里洗澡。”
“你跟我来。”
vincy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不过异常的是她又来找了她两次,没什么正当理由,说了几句话就拉易茗绕着住宅区来回地转悠,像是在找什么。
易茗跟在一身盛装打扮的vincy后面,直到附近的小路都走了一遍,vincy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易茗看着她四处寻觅的模样,易茗心里不禁有了端倪。可她没有直接捅破也不想帮助,看着vincy失落离开的模样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的满足。
可意外的是,隔天vincy就打电话来,大大方方地索要宋阳的电话和email,丝毫没有遮掩。
易茗听着她明朗直白的语气,捏着纸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嗓子一阵莫名的干涩。“你等等,我找一找。”她没有挂掉电话,只按了一个首字母,他的联系方式赫然就出现在下方。头顶的烈日晒得人眩晕,她看着那一串数字只觉得心慌。
“易,找到了吗?”vincy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她从恍惚中拽了出来。
她犹豫了,关掉联系人界面,眼光虚晃地看向手里握着的纸杯,语气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之前才换了一张卡,没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vincy失望的声音传了过来:“啊。那好。”
易茗握着手机,抿了一口水,她撒谎了。她不齿于对这种事撒谎,可却被心里一股压抑的情感逼迫着这么做。不过她没想到vincy真的能通过别人要到宋阳的联系方式。
白天她和场务在现场起了冲突,助理在一边着急得想阻拦却被她一眼瞪得瑟瑟缩缩地走了回去。易茗看着场务那张本来嚣张看见她出来说话又变得畏怯的脸就觉得恼怒。
她以前不会这么不遮拦的,这样的情况被拍到了就能不问黑白地变成艺人压榨剧组员工。但今天她却只想找一个宣泄口,他就撞了上来。仗着关系和剧组里的职位就妄想着占便宜。
副编剧涨红了脸赶过来,拉着场务连连冲她道歉。因为这个场务靠的就是他的关系。
下午连拍了叁场戏,在水池里泡了将近叁个小时,她才抖着身子从池子里爬上来。助理拿着厚毯子把她裹得严实。她蔫蔫地拢着身上的毛毯走神。
助理把她送回小区时已经是深夜了,易茗没让助理再下车陪她回去,自己捧着一个暖水袋沿着石子小路走。拐着拐着,她才发觉走错了地方。
这条路,是通往宋阳那栋别墅的。
她站在垂着藤蔓的花墙边想要往回走,抬头却看到他正背着她站在门口,对面是——vincy。他们似乎是在说笑,vincy爽朗的笑声在夜里尤为清晰,震痛了她的耳膜。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匆匆离去。
易茗泡在热水里,脸被热气蒸得红润。
“你不同意就算了。”那天晚上,宋阳这么说。指的自然是之前的那件事。
她没有应答,目光聚在他身后的路灯上。
“易茗,给我一个机会。”他很诚恳,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肩上,让他普通凌厉的脸显得柔和。
“凭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遥远的,不真切的“我凭什么等你”她微微歪着头打量他“而且我也不觉得现在的我能看上你。”
她从浴池里站起来,身上的水嘀嗒往下落。
易茗很羡慕vincy,她像火焰,热烈生动坦率。而她却活得很别扭,就像她绝对不会对宋阳说她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她说出口的也只是有悖于内心的冷嘲热讽。
俺俺俺,俺又回来啦。
e=e=e=e=e=e=┌( ̄◇ ̄)┘




齿痕 四十八、看缘
vincy看到刚才在花墙旁站立的身影,她故作姿态,笑得开朗。不过易茗站在那片刻就离开了,vincy和宋阳聊了几句也随后离开了。她站在易茗刚才立着的花墙旁边,摸了摸垂下来藤蔓给易茗拨过去电话:“易,我已经知道宋的电话了。就,不麻烦你了。”
易茗垂眼看着屏幕,像是要透过屏幕去窥视vincy的心情,她擦着头发回了一句没事就挂掉了电话。
黏湿的头发贴着肩颈的皮肤,易茗打了一个寒颤,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弯着腰在卫生间角落里翻找吹风机。
她斜着头,明明可以开灯,可她却懒得起身,摸黑在里面翻找,吹风机的线缠绕着不少乱七八槽的东西,她压着躁郁的情绪,拉着线猛地一扯,不少杂物都被顺势扯了出来,砸在她脚背上。她吃痛地往后退一步,低头瞧都没瞧,拿着吹风机插到插座上。
下面一段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每一顿饭都是穿着各式的服装,从繁琐雍贵的汉服到典雅素淡的旗袍。她这段日子里在一个个年代之间转换着身份,试着各色性格分明的女人的戏,从一个片场转到另一个片场,严丝合缝地衔接,唯恐有剩余的时间让她做回自己。
剧组把定妆照片发给制片人,最后通知她的是一部中国西部题材的电影和两部都市爱情剧。和公司协调完排期后经纪人给她推掉了一个电视剧,留下了电影和另一部剧,两部衔接得不紧密,中间给她留了一个月休息调整。
西部电影拍得急迫,绝大部分的外景都是在沙漠里取景。由于沙暴期在沙漠里适合取景的时段只有一个月左右。所以通告一下来,助理就开始大包小包地给她拾行李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她想得周到,各类的保湿修护的护肤品装了满满一个mini行李箱。
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易茗家里,她瞧着这样子,还和助理吐槽过自己看着不像是要去拍戏的,反而像是因为犯事要搬家的。
拾得齐全,但最后带过去的只有两个箱子,都是生活用品和食品,带去的衣物也都是基础的内衣裤。而那一行李箱的护肤品易茗只捎了基础的护肤四件套。
助理在拿着剧组发来的通知,差点要昏厥过去。导演专门要求任何演员都不能带过多的护肤产品,就要把自己不加过多保护地晾在西部的烈日风沙里,吹成粗糙干燥的模样。
最后进入沙漠要搭乘的车载不了过多的行李。剧组已经发了通知让各个演员都缩减行李,易茗和助理拖着叁个行李箱就奔赴那片沙海了。
她离开得匆忙,除了公司里的人没几个知道她已经进了剧组去拍戏这件事。
宋阳晚上直接把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位上,步行进了小区,绕着远路,从和自己家门反方向的小路走过来,留意着拉紧窗帘的那栋别墅。他没等到易茗,不过倒是在家门口等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vincy。
她自从上次来找他帮忙房子装修设计的事之后就经常来找他。宋阳自然是觉得不对劲,所以上次她来找他,他就已经明确提过了。
vincy穿得很清凉,半靠在门边上,抚了抚一头长卷发站好。“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i can’t help you.”她说了一句他听不明白的话就要绕过他。
宋阳也不打算问,刚按上指纹锁vincy却又补上一句:“你不知道易,她去了烧摸了?”她探身过来看了他一眼,一脸了然:“你真的不知道。易她去搞电影去了。”vincy怂了耸肩,觉得按中国的话来说自己的好事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就要看“缘”了。
易茗刚到沙漠来就被虫子咬伤了腿,但戏份已经安排好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穿着厚实的棉裤,裤口扎得紧实,身上的汗全被捂住了。一下片场,提前嘱咐好的医生就赶着给她把伤口消毒,防止发炎化脓。
一天戏下来,易茗干燥又烦闷。白天脸上晒得皴红,她花了一个小时敷了面膜又涂涂抹抹。晚上,她反而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快入睡,被咬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没法入睡。
她只能曲着腿,让伤口不要蹭到被子。她住在二楼,窗户就是墙上开的一个狭小的口,盖上玻璃。透过玻璃,她看到,黑色的幕布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像是被富家子女随手散在黑丝绒首饰盒里的一捧。
此章过于短小!
太抱歉啦。
以后一定会日渐重回粗长,并且雄风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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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痕 四十九、亲自去看
和毕氏合作之后,大大小小的厂子和有意向的公司都向他们抛出来橄榄枝。邓睿天天追在宋阳身后洽谈业务、审批材料合同,忙得焦头烂额。
期间宋迢还打过电话来,说是想把宋阳放在家里的这些证明、材料都给他送过去。
以前是宋阳在外面跟着工程队南北地闯荡,这些重要的东西在身边存不住,就都放在老家让宋迢给看着,要是宋阳需要了,就给他拍张照片或者按本寄过去。现在,他是安定下来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用到户口、各类证明的地方也多,不是拍张照片或者快递能解决的。
“正好,你大嫂啊怀孕了,我想着正把她送去市里看看,顺便在那儿养胎。海边潮气太重了,她本来就身子虚,怀了孕了,不能长待。”
“表嫂什么时候来?我给你们提前安排房子和医院。”
宋迢冲着坐在对面的妻子笑了笑,指了指手机,点点头。“行啊你,宋阳,有钱了啊。还给你哥安排上了”他调侃着宋阳“得了你,什么都不用啊。本来你嫂子就说让你照顾着已经是麻烦你,你还给我安排这安排那的。”
“我表嫂肚子里的孩子姓什么?”宋阳拉上车门,轻描淡写地问。
宋迢一下就愣了,隔着手机吹胡子瞪眼:“诶,宋阳,什么意思啊,孩子不姓宋还能姓啥?”
“我也姓宋。”
宋迢明白他的意思了:“没忘呢,兄弟。不是我怕麻烦你,是你嫂子怕麻烦你。行,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就提前安排好了就行。等你什么时候方便就来个电话,我把你嫂子送过去。”
如果只是来观景的话,沙漠风光是苍凉寥阔。但要是长时间站在滚滚的风沙里,过着穿着厚实衣服,摄像机围一圈的日子,那么沙漠就成了最折磨人的地方。
导演是按照时间线来拍戏的,剧本最开始也没有全部交给他们,而是一场戏一场戏的发给他们。“即使是拍戏的人也要对自己要演的戏悬着点念头,要是你一眼就望穿了主人公的一生,那你这戏就演不好了。你们就是他们,那就要按着他们的轨迹走,一步都不能早。”
下一场戏的剧本是提前四天发下来的。发一场的剧本,他们就记一场的戏,虽说要考验快速记忆,忙着找人对戏,但确实是让他们有了体验感,一场接着一场,按着剧中的发展来。
易茗饰演的女主角是个十足的悲情人物,最后的结局也是落着泪殉情的。
她几乎是从头哭到尾,隔着两叁天就要面着扬起的粗砺风沙哭一场,最后卸妆的时候,粉细的沙粒擦着面混着妆糊了一整个毛巾。敷上修复面霜之后照样干干地疼。
剧组一行人为了赶进度,询问了当地向导,找个安全的地儿,一行人就搭帐篷睡在沙漠里。
信号在沙漠里不稳定,时断时续。别人早上发来的信息,易茗要隔叁两天回到小镇上才能到。宋阳也就隔着两天在晚上固定给她发消息。
易茗也利用这一段不能见面的时间细细捋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己是最难骗自己的。
刚进沙漠的哪几天,晚上睡在床上,还没有闭眼,vincy和他站在路灯下的昏黄暧昧场景就窜进她的脑中,每个微表情都要定格停顿一下,挥之不去。
她是如此介意。荒唐时,她甚至开始联想到vincy和他之间未知的更加亲密的举动。
天地在沙漠里没有了遮挡和掩饰,一切都以赤裸裸的面目呈现出来。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人心也是,看得更清了。
她在意他。她也在意自己当了小叁。所以她花了一个月,在沙漠里做了一场自己和自己较量的抗争。可胜利的人却是宋阳。她打算和他谈一谈。
半个月下去,易茗迎来了她最后一场戏。
在那场迷眼的飞沙中,她一步一步坚定决绝地走进流沙。她用沙埋藏了自己,也埋藏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暗恋。
这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剧组的最后一场,“卡”声之后,导演坐在摄像屏后毫不掩饰地夸赞她的情绪爆发到位。场务当场就通知了所有人可以拾行李了,在小镇上休息两天就可以返回。
易茗从小桌上拿过手机,斟酌着字句给宋阳发去消息。助理一脸好奇探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茗姐,你谈恋爱了!”
易茗遮住手机,一脸正色:“没有。一个朋友。”
助理瘪瘪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冲着近处几人点点下巴。
“不行,我就要去旅行。”一个小明星抱着手机娇嗔;“宝宝啊,放心,我快回去了,再等我几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年轻的副编剧开着视频聊天,虽很不清晰,但可以辨认屏幕上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
助理给了易茗一个自行体会的眼色。她不为所动,等助理离开之后继续坐在角落里给宋阳发消息。
宋阳正在听下面的经理汇报材料报价。手机留在休息室里。晚上邓睿让他请客时才看见易茗下午发来的消息。
“你和vincy发展得怎么样?”
她都是怎么想的。宋阳即使隔着千百里也被她轻悠悠的一句话气得牙根痒痒。虽是气闷,可到底还是带着理智的。她这一句质问让他心里突然有了底。易茗的小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既然她肯开口问这件事,那么她便是格外在乎的。
“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易茗抢过手机扫了一眼,哼了一声正要扔到一边,它却恰好抖了一下:“回来了自己看。”
这一句话是否认,也是确定。这么一个月的焦虑不安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缓缓落地。
“好。”她会亲自去看的。
返程的路上,易茗一个不留意突然就感冒了。
说来也是怪,恶劣的环境下她倒是健康的,条件好了起来,她反而是感冒了。
换乘的路上没有医疗条件,况且是一个小感冒,她也就喝些带来的感冒冲剂起个心理安慰作业。
一路颠簸下来,到完全出走那片沙海,易茗的感冒已经发展成肺部炎症了。她是必须要留在这城镇医院里住院治疗了。




齿痕 五十、欠他一段婚姻
火车轧过铁轨,车轮轰隆作响,尘土贴着地面扬起。
郑丽靠在背垫上,有些不舒服地蹭了蹭背后。宋迢本来昏昏欲睡,垂着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就要磕在桌子上了。郑丽一个活动,他猛地晃晃脑袋,清醒了不少。
宋迢迷瞪着眼,拍拍郑丽的手背:“怎么了,老婆?肚子不舒服啊?还是想吐?”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她挺得高高的肚子。
她摇了摇头,把手放在宋迢手上,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就是坐久了腰不舒服。”
宋迢拉上车窗,留出一块空换换车内混浊的空气。他托着郑丽的后腰,让她借力站起来“站起来走几步,活动活动。”郑丽扶着宋迢一步一步的迈,还没走上两叁步就有点喘。
她呀,待在海上,长久地吹着海风,披星戴月的,身子本来就虚弱,怀孕的时候又不小心发过一次烧,所以宋迢真是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看着她。
但她生孩子,他得留下来挣钱。把郑丽送到宋阳那边照料着也是无奈之举。
郑丽望着宋迢,面上带着难言的愧意。
宋迢看出来了,继续扶着她在小间里缓缓地走:“你到那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和阳子说,我再雇个月嫂照看着你。”
郑丽欲言又止,可眼下又没别的法子,还是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身体愈发沉重。
到了下午,艳橙色的日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热热地披了她一身。郑丽打起了呵欠,昏昏欲睡的。
宋迢把她安顿好,自己靠在下铺的椅垫上琢磨后面的事。他留意着郑丽,时不时去给她把滑下来的被子往上拉拉。
要不是丽丽生孩子这个大事,他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再欠阳子什么人情了。兄弟情深是兄弟情深,但欠的多了,照样过意不去。
两人的妈是亲姐妹。小时候住的地方也就隔着一条街。
镇上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渔船,但宋迢他爸却拉着他妈外出打工去了,宋迢就由着外婆拉扯大,时不时也会去宋阳家里混一两天。
靠海吃海,往往出一趟海能够一家人吃喝大半年。可这却也是个高风险的职业,但来钱快,小镇上没人能挡得住。
可也没人能预料到他们依靠着谋生的东西什么时候会要了他们的命。
宋阳的父母是在他初二那一年死于海难。
宋迢他妈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已经下葬了。
渔船的残骸被从海上找了回来。那是一艘空船,人已经丢光了,再也没找到了。于是十多户的人商量着把船拆了火化下葬,办一场大丧。
潮湿的岸边飘着一层灰蒙蒙的纸灰,咸腥的海风夹着昏沉的焚烧味向镇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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