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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土疙瘩的爱情
围在院外的人群中,传来几名看热闹小童清亮的话语,无一不是在佐证罗秀英方才所说。
胖妇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村子里小童们闲来无事,日日聚在一起戏水、玩耍、放牛羊,十次里有九次,都是自己儿子先去找的大牛兄弟二人,昨天也不例外。
低头望到儿子的尸体,心中总觉得气愤难平,见没有一人帮自己说话,怒气上涌,脸上横肉一抖一抖,扬了扬白胖的手臂,大声叫道:“罗秀英,若不是你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贼儿子,我家胖墩根本不敢一个人到溪边去,要是不去溪边,也就不会被狼咬死,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家贼儿子的不对,我家儿子死了,你儿子连汗毛都没有伤到一根,你有什么好说的,还我儿子命来!”
大牛、水生听到胖妇人无理取闹,把矛头指向自己兄弟,本就气愤异常,又听到胖妇人一口一个“贼儿子”地叫嚷,更是怒火中烧,水生举起手中抱着的石块,就冲胖妇人砸去,怒道:“敢到我家里来闹事,砸死你!”大牛则冲站在身边的大黄狗说道:“大黄,咬她!”
好在水生所抱的石块足有二十多斤重,两人离得又远,没能砸在胖妇人身上。却吓得胖女人边滚带爬地向一侧避开。
大黄狗咆哮着冲胖妇人冲去,胖妇人“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抱头,吓得瑟瑟发抖。
罗秀英怒喝道:“大黄,滚回去!”大黄狗眼看已冲到妇人面前,却不敢反抗主人,呜呜叫着不甘心地退回到大牛身边,双眼却虎视眈眈地望向胖妇人。
胖妇人这才松开双手,望了望罗秀英,又望了望院门外围观的乡亲,干脆躺倒在地,双腿乱蹬,一手指天,一手捶地,号啕大哭,边哭边喊:“老天爷呀!你……你睁开眼看……看看吧,你看看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哪!……这才九岁……九岁大的娃娃都敢拿石头杀人,简直就是一只野兽啊!怪不得从小就不吃人奶,要吃豹子奶呢!昨天才刚刚害了我儿的命,今天又要来害我的命啊!”
大牛、水生二人,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双目如要喷出火来,却不敢私自离开母亲划好的圈圈,水生伸手抢过小娟手中抱着的那块小一号的石头就冲胖妇人头上砸去。
罗秀英快步上前,挡在中间,右手伸出,拦向石头,一挡,紧接着往下一勾,那块头颅般大小的石头就稳稳落在手中。
罗秀英抛掉石块,飞快走到水生面前,一巴掌扇到水生脸上,怒道:“我和你父亲平日里教你兄弟二人功夫,是为了让你们打杀那些害人的狼虫虎豹,不是让你们用来杀人的?”
五个清晰的指印在水生红肿的面容上浮出,水生心中怒火沸腾,气呼呼地大叫道:“是她先骂我们的!”
“骂你怎么了,你父亲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男子汉大丈夫,生下来就要顶天立地,一点点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吗?”罗秀英心中恼怒那胖妇人无理取闹,又见水生顶嘴,更是气愤。
正在此时,大牛抛掉双手捧着的石块,攥紧小拳头,就要向那妇人冲去。罗秀英一把拉住,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连你也不服气是吧?不服气以后就不要带着别人去玩,有本事带别人出去,就要有本事把别人带回来!”
小娟见二个哥哥被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连你也打,每日里象个男孩子一般,野来野去,全没有姑娘家家的样子,你还好意思哭?你三个给我滚回屋里去!”罗秀英怒道。
三名小童不敢反抗母亲,乖乖地走进一楼堂屋中,走在最后的水生,“砰”的一声,用力关上屋门。
胖妇人见罗秀英教训起孩子,反倒忘了哭泣!
罗秀英转过身来,冲胖妇人厉声说道:“你丈夫也是猎户,死在他手下的野猪?謇且灿胁簧伲?趺疵患?切┮笆抟黄氤宓侥慵抑泄芩???樱俊?p> 胖妇人面色胀红,指着罗秀英颤抖着说道:“你说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连野兽都不如?你……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气愤着说不出话来!
罗秀英却说道:“猎户捕猎,狼饿了吃人,这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难道还有道理可讲?全村里十几个孩子在溪边玩耍,恶狼单单挑上了你儿子,为什么?就因你儿子爬不上树,这才会被恶狼咬死?怪得了其它孩子吗?要怪就怪你这做娘的太过娇惯,宠得他连树都不会爬,才有今日的下场!”
胖妇人见罗秀英一幅怒火冲天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敢接口。
罗秀英望了一眼院门口越聚越多的人群,不想与这胖女人再争执什么,知道碰到这类人,讲道理是没有什么用的,总不能把她提起来扔到院外去。拼命压制住心中怒火,说道:“自我罗家祖上第一个在这寒泉村定居以来,死在狼口中的孩子足有几十个,哪个当娘的不心痛?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野兽天生就要吃人,你总不能逼着狼去吃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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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 第十一章 王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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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英见那胖妇人哭泣的更加历害,又看到胖墩的小小尸体,心中突然一软,想起父亲、丈夫平日里的为人处事,不想再和此人计较,取出一锭银两,抛在妇人面前。
胖妇人捡起地上的银两,抬起涕泪横流的南瓜脸望向罗秀英。
罗秀英叹了口气,说道:“胖墩这孩子命苦,就这么走了,我这做姑姑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也不是天上的神仙,不能起死回生,更无法还你个活生生的儿子。这是十两银子,就算我这做姑姑的给孩子添置一口棺木吧!”
说罢,也不管那胖妇人有什么反应,扭转身,大步向二楼的木屋内走去。
看着罗秀英进入屋中,关上屋门,围在小院外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词汇就是两个字“泼妇!”
“这‘滚刀肉’是想钱想疯了是吧?这样的事她都能做出来!”
“就是,金鹏以前还从老虎嘴里救过他家男人一命,真让人寒心!”
“秀英心肠也太软了,这都答应,这一次是她儿子,下一次要是她男人出去打猎,伤了筋骨,是不是全村都要陪她家银子?”
“是坏人总能说出些歪歪理!真不愧是‘滚刀肉’,这十两银子别说是买一口棺木,就是盖几间瓦房都绰绰有余了!”
“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还真的好意思收人家银子!”
“哼,人要是心术不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得了吧!少在这里说别人,我看人家做的没什么不对,要是死的是你孩子你比她更厉害?”“你孩子才会死呢!”“你孩子,你孩子!”竟然还有两个妇女为此争吵了起来,好在围观的人群及时把二人拉开,要不然,又是一场骂战。
在众人的唾骂和不屑的眼光中,胖女人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涕,飞快地把银两揣了起来,抱起儿子的尸体,满面阴云地用力撞开人群,向自家小院走去。
罗家一楼堂屋里,大牛、水生、小娟隔着门缝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狠狠攥紧拳头,愤怒地望着从院子里消失的胖妇人。
目光如果能够杀人,这胖妇人早已在三人的注视下体无完肤!
正在这时,村口处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马车轮子飞快走过的声音,不多时,随着“驭”的一声吆喝骡马的声音传来,一匹高大的枣红马止住脚步,打了个响鼻,身后,一辆黑漆马车稳稳停在罗家院门外。
赶车的是一名长相狞狞丑陋的马夫,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了下巴,从面容上,很难看出其实际年龄。马夫冲罗家门口处尚未散开的人群咧嘴一笑,收起手中长鞭,灵活地跃下马车,恭敬地挑开马车上的布帘。
马车中走出一名须发皆白儒生打扮的老者,老者六十多岁模样,身着半旧的灰布长袍,长袍里面雪白的衬里一尘不染,右手摇着一把尺长的金漆折扇,清瘦的面容不怒自威。
不少人认得,这老者正是隔壁王庄的退隐官绅——王老夫子。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人群一阵骚动,不少男子纷纷上前和老者见礼打招呼,老者面带笑容,一一点头回应。
此时马夫已从车中拿出两只盛装点心的礼盒,礼盒上还分别放着大小不一的三只锦盒。
王老是个大庄,远比寒泉村人口多,王老夫子名下拥有上百亩良田,家里还有一处学堂,只要有乡亲愿意把孩子送去读书,王老夫子一概不收取学费,仅凭这一点,在四里八乡就颇受人尊重。
众人眼见王老夫子是冲罗家而来,哪里好意思继续在此围观,打过招呼后缓缓散去。
王老夫子见众人散开,这才抬头望了一眼罗家所居的小院以及院中宽敞整洁的两层木楼,抖了抖洁净的灰布长袍,朗声说道:“周金鹏周贤侄可在,老朽王?前来拜会,不知可否赏脸一见?”王老夫子年纪虽大,声音却中气十足。
大黄狗“汪汪”叫了两声,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冲着王老夫子一番呲牙咧嘴。
王老夫子丝毫不惧,抬脚向院内走去,见道大黄狗挡道,竟然冲着大黄狗作了一揖。大黄狗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看王老夫子这个动作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竟然冲着王老夫子摇了摇尾巴,让开了道路。
驾车的马夫心中一乐,同样冲黄狗咧嘴一笑,此人不笑还好,笑起来丑陋的面孔不禁让人心惊肉跳,就连大黄狗见了都大为难受,低下头去,呜呜叫了几声,仿佛不敢多看,扭头走开。马夫这才提着礼盒,快步跟上。
听闻王老夫子声音,罗秀英从木楼内走出,一眼望到老夫子,满脸含笑,快步从二楼走下,说道:“原来是王伯父,伯父可是稀客,家夫外出狩猎未归,伯父乃是长辈,有什么事情让人捎个信过来,等金鹏回来,让他前去拜见伯父不就行了,怎好亲自劳动大驾?”
王老夫子摆了摆手说道:“山野村夫,有什么驾不驾的,倒是秀英侄女多礼了。”
目光缓缓扫过小院,在护院的一丛丛苍翠修竹之上打了个转,滑过一株株错落有致的木槿、玉兰,最后落在院西侧一排供修习身法的八卦桩上。目中现出欣然之色,说道:“你父亲不但一身好武艺让人羡慕,胸中更有雅韵,乃是真正的隐世高人,生前我二人多有交往,脾性相投。”
说罢,轻叹了一声,面上现出一丝寂廖之色,缓缓合上手中折扇,又说道:“自你父亡故以后,老朽这些年一直在家中闲居,未曾踏入过寒泉村一步,真是惭愧!不过,你夫妇二人倒把这小院打理得越来越是清爽,不错,不错!”
话音未落,一楼堂屋的两扇木门“吱扭”一声打开。“扑通”一声,小娟随着打开的木门摔倒在地,在其身后,大牛、水生各自一惊,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躲到了门后。原来,自王老夫子进到小院之中后,三名小童一直挤在门缝边偷看,却不小心把门给挤了开来。
小娟从地上抬起头,扁了扁小嘴,正要张嘴哭泣,望到母亲扫过来的目光如同刀子般锋利,心中一惊,慌忙爬起来,噙着泪水转身跑回屋,“砰”地一声,用力关上屋门。
罗秀英心知三人一直在堂屋内向外张望偷看,面色一沉,说道:“你们三个在屋里闹腾什么?是谁把门槛又给摘掉了?不知道来了客人吗?还不敢快过来见过王爷爷,请爷爷到屋中休息?”
两扇木门再次被人从里面推开,三名小童一拥而出,并排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王老夫子以及王老夫子身后的马夫。
待王老夫子在屋中豹皮大椅上坐定,罗秀英忙着张罗茶水。大牛冲王老夫子见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就跟在放下礼盒退出大厅的马夫身后,跑到了院外,“研究”起马车和拉车的枣红马去了。
小娟眼中的泪水早已磨到了袖子上,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围着两只礼盒不停地打转转,暗自猜测里面装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水生却跑到王老夫子面前,好奇地问道:“老爷爷,刚才您为什么要向大黄作揖呢?它可是一条狗啊?”
王老夫子伸手捻须,呵呵一笑,说道:“老夫当然知道它是狗,可是它却是一条好狗,比许多人还要懂事,这样的好狗,理当受老夫一拜!”
水生搔了搔头皮,一副懵懂的样子,王老夫子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老夫向来把看家护院的狗分为三品。最下品是那种背着主人跑到外面偷偷咬人,甚至见人就咬,急了连主人都咬的狗类,此类狗可以称之谓疯狗,对于这种狗,你说应该怎么办?”
水生歪头想了想,说道:“杀了吃肉。”
王老夫子点点头,说道:“不错,恶狗如同恶人,对付这类疯狗和穷凶极恶之人,只有打杀一途,绝不能有一丝怜悯之心,否则伤人伤己!”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中间一品,就是那些时刻守在家门口,每日里不管生熟人路过,冲着路人就是一番狂吠的种类。这种狗天生胆小,偏偏还要站在家门口装出一副凶恶之相,这种狗虽不能在关键时刻救主、护院,却也能在平日里提醒主人,小心窃贼。”
见水生听得认真,又说道:“最上品的狗,就是象这只大黄狗一般,身强体健,爪牙锋利,关键时敢和?謇秦松保?苁氐米〖抑腥诵蟀参#?帜苁侗缋纯停?缓?铱穹鸵?耍?酥止芬崖酝ㄈ诵裕?晌缴掀罚∫话憷此担?愿裆弦彩侵艺晡薅??洳皇侨耍?幢纫恍┯薇考榛??交挂?煽靠删矗?龅秸庵稚掀饭罚?戏蜃匀灰?纳?匆饬耍 ?p> 水生嘿嘿一笑,说道:“可是我娘老说大黄吃得太多了,不好!”
王老夫子哈哈大笑:“吃得多不怕,只要不偷懒,它就是一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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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 第十二章 道谢与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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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英提着一只盛满开水的铜壶,走进室内,一边沏上清茶,一边冲水生说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在这里贫什么嘴呢?敢快去把那两只野鸡宰了,等下我来给你王爷爷好好做几道下酒菜。”
水生答应一声,正要转身走出,王老夫子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秀英侄女请坐,水生也留一下,老夫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品尝野味,而是为了大牛和水生,简单说几句话就告辞了!”
“哦,王老伯是专程为小儿而来?莫不是这两个小坏蛋跑到王庄去惹事生非了?”听闻此言,刚坐到椅子上的罗秀英,心中猛地一跳!两个儿子素来调皮捣蛋,时常会惹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虽然感觉王老夫子不像是兴师问罪,却也不能就此放心,扭头冲小娟吩咐道:“去,把你大哥给我叫进来!”
看着小娟跑出堂屋,水生同样把狐疑的目光投向王老夫子。方才的几句简单交谈,让水生对王老夫子生出不少好感,听到老者是专门来找自己兄弟二人,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走到母亲身后站好,一副乖乖仔的样子。
王老夫子轻饮一口清茶,待放下手中茶杯,这才缓缓说道:“好茶,好茶!色正而味香,实为上品,秋英侄女教得一对好儿女,老朽今日前来,第一件事正是要答谢水生对不肖孙儿王龙的救命之恩!”
罗秀英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王老伯客气了,如此小事,哪里用得着伯父亲自登门?水生能够打死那头恶狼,只能算得上凑巧?伯父若是因此夸他,恐怕他连尾巴都会翘到天上去,指不定转身就给我捅出个难以收拾的大篓子来!”听闻此言,站在母亲身后的水生悄悄撅起了小嘴,暗中不乐!
王老夫子轻摇折扇,说道:“秀英侄女言重了,看到两位公子,老夫可是打心眼里喜欢,瞧他二人的年龄也只有八九岁而已,小小年纪,能在恶狼面前做到不急不燥,从容应对,不但保住了自己性命,还能卫护同伴,岂是一般孩童相比?而且这份侠义心肠更是难能可贵!不说别的,昨日之事,若不是大牛和水生二人在场,不知道还有多少孩童会因此遭殃。”
罗秀英尚未开口,身后的水生却插嘴说道:“有人可不这么想?下次再碰到恶狼咬人,我就不管了!”说话间,大牛已被小娟拉了回来。
“哦!何出此言?”王老夫子满脸诧异地问道。
罗秀英无奈一笑,说道:“就在老伯来之前,有人到家中生事,这三个小家伙到现在还在记仇呢!”
见王老夫子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水生也不客气,就把胖妇人找上门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大牛、小娟你一言我一语地在一旁插嘴。
王老夫子听完三名小童叽里呱啦的一番诉说,心情缓缓沉重下来,说道:“看来你兄妹三人心中对那位胖婶有许多不满和怨恨,大牛、水生,我来问你们,你们昨天是为了什么打狼,又为了什么救人?”
大牛脱口说道:“爹娘说恶狼是坏东西,自然要打。”水生却说道:“狼要吃人!”
王老夫子又问道:“如果明天有一群恶狼跑到了村子里,见人就吃该怎么办?”
大牛挥了挥小拳头,说道:“大家合起伙来,把他们一只只全都打死。”水生见王老夫子望向自己,想了想,说道:“我要躲到楼上,用箭把恶狼一只只射死。”
王老夫子面容上这才重新浮出一丝笑容,说道:“对呀,狼要吃人,所以要打它杀它。你们打狼和救人,不是为了胖婶,也不是为了让别人去夸奖,而是为了救命,为了惩治邪恶,为了做你们应该做的事。你们没错,错的是胖婶,可是,你们为什么会因为她的错误改变自己正确的想法?难道连这一点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吗?”
水生小嘴依旧撅得老高,不高兴地说道:“我不管,胖婶骂我,她就不对,要是真有恶狼来了,我可不去救她!”小娟随口接道:“就是,让狼咬死她才好呢!”看母亲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伸了伸舌头,躲在水生身后。
王老夫子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罗秀英同样苦笑道:“老伯见谅,小孩子不懂事!
王老夫子摇摇头,说道:“小孩子说的是真心话,我又怎会怪他们,要怪只能怪世人的贪婪和愚顽,不知道感恩,只知道索取!”
罗秀英心中一动,问道:“昨日王庄有四名小童死在恶狼口中,莫非也有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那倒没有,老夫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那些死去的孩童是跟着王龙一起出去游玩的,其中有二户人家还是老夫家中的佣工,于是就提前给四户人家各自送去了十两银子,如若不然,又哪里会如此太平?”王老夫子轻叹道!
罗秀英心中钦佩,说道:“伯父大度,侄女受教了。”大牛、水生听到王老夫子同样赔了银子给别人,心中更是气愤不平。
王老夫子饮了一口清茶,说道:“侄女好福气,大牛、水生年纪虽小,却都是良材美玉,就连老夫见了都有些心动,若不是当年发誓不再授徒,还真想教授他二人一些经文典籍,让他们长大后能够治世明理。”
小娟跑到王老夫子面前,问道:“爷爷,还有我呢!”王老夫子哈哈一笑,说道:“对,还有我们小娟,也是个好孩子,爷爷刚才忘了夸你呢。”
罗秀英伸手把小娟拉了回来,说道:“有你什么事?除了哭你会做什么?”听王老夫子夸赞儿女,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高兴。
王老夫子又问道:“大牛、水生虽然还小,却也到了学习本领的关键时侯,对于他们的将来,侄女如何打算?”
罗秀英思量一番,说道:“谁不想子女能出人头地?可惜生逢乱世,还是住在这大山中比较安稳,金鹏每次和我谈起时,总是说,他兄妹三人这辈子若能在这小山村中平安渡过一生,也该知足了!”
王老夫子长叹一声,说道:“老朽当年退隐林泉,何尝不是抱此想法,既然不能让天下太平,不能保一郡一府平安,就呆在这小山沟里,让子孙家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倒也对得起祖宗福荫!可惜天不遂人愿,前不久,北方狄族已经攻陷燕州首府,燕地六郡尽在狄人手中,并州、燕州相继失守,我中州已经无险可依,也许过不了多少年,休整完毕的狄族大军就会踏入中州,到了那时,若是汉庭失守,不但龙阳城,整个南阳郡都会毁于战火,就连这小山村恐怕也难保太平。”
罗秀英面色顿变,霍地站起身来,问道:“老伯此言当真?龙阳城中有铁翼将军和三万黑铁军驻守,难道也保不住吗?”
一丝黯然之色从王老夫子双目中一闪而逝,缓缓说道:“按理说龙阳城沟深墙固,铁翼将军又有万夫不挡之勇,应该能够保一方太平。可惜狄人凶残,作战勇猛,又有巫术相助,大军中的巫师,擅长施展驱兽之道,此番进犯燕州,一路上攻城掠池,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所向披靡。若不是狄族人口稀少,占了燕州后难以为继,无力进犯中州,难以尽占我大好河山,汉庭才得以苟延残喘!我中原汉庭皇室,奸臣当道,那些权贵只知道争权夺利,鱼肉百姓,诬陷忠良,自然是兵败如山倒!”
罗秀英面容顿时阴沉下来,狄人的凶残虽然没有亲见,却时常听父亲提起,而父亲一生武艺高强,壮年时也曾游历天下,正是被狄人族中的一名巫师所伤,如终旧疾难愈这才溘然长逝!
王老夫子似乎想起了往事,一声长叹,意兴寥寥,随后又说道:“到时真若大兵压境,以铁翼将军性格,必然是兵戈相向,宁死不屈,可惜仅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击败强敌?狄人强盛,龙阳城最终会凶多吉少,铁翼将军只怕也是回天无力!实不相瞒,狄族占领燕地六郡的消息,正是七日前铁翼派人传与老朽所知。也正因为如此,老朽今日才会找上门来,想提前为子孙留下一条后路!”
大牛兄妹三人虽然听不太懂王老夫子和母亲所说话语里的意思,却也能够从二人表情里猜到似乎有大麻烦就要来临。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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