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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2(原来你还在这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辛夷坞
调到市场部之后,工作量骤然增大,开会讨论,做计划,写方案,跑调研,加班也成了常事,于公于私,偶尔也有了应酬。韵锦一边要对程铮事无巨细,一片要 兼顾工作,所以公司、家里两头忙,就连走路都比别人快许多。程铮的事业自然光明一片,他年轻、聪明,专业技术扎实,又肯下苦功,很快就成为设计部的项目组 长之一,职务的提升必然陪伴着更加的忙碌,加班不提,大大小小的图纸会审、专项培训让他出差的机会也增多,只是同事们都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年少得意的人, 看似桀骜,实际上竟会如此恋家,不是非到必要,他很少愿意出差,即使出到外面,工作一了结便会立即返回,不做任何无谓的停留,其余福利性质的开会和 培训更是一概推辞;另外,工程量大,加班免不了,他把应酬和消遣也慢慢地减了,没事便声称要回家陪女友。大家都好奇他那很少出面的女友究竟是何方神 圣,竟有魔力让程铮这样一个人早早地收了心。
韵锦自己也觉得应该满足,可是更感到压力,程铮那么依恋她,自然也要求她回报同样的热度,相反,如果她忽略了他,即使是事出有因,他也总免不了有情绪。她尽可能地让程铮如愿,尽可能地陪伴在他身边。他的爱太重了,可她只能背负。
深秋的晚上,韵锦与另两个同事一起结束了与一个老客户的饭局,走出酒店。饶是现在酒量已经锻炼得比以前稍有进步,被客户空腹强灌了两杯,还是有些眩晕。
韵锦,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回家开车来的男同事摇下车床问她。谢谢,不用了。她笑着跟同事挥手道别,程铮的占有欲让她习惯尽可能地与是非划清界限。他出差两天了,没能来接她,所以她才安心坐到应酬结束,要是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有一番小风波。
想到了他,韵锦从包里找出了手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程铮打来的,还有好几条短信:
――你在哪里想我吗我很想你。
――我这边提前结束了,等下马上飞回去,回见。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回到家了,没带钥匙,你在哪里
――快回话,你搞什么鬼,我在门外。
――苏韵锦,还不快出现,你死定了。
――别吓我,我很担心。
晚风袭来,韵锦忽然一个激灵,薄薄的酒意全都散尽了。她不敢往下看,连忙拦了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开。气喘吁吁地走出电梯,只见程铮斜倚在防盗门上,手里抓着外套,行李扔在一边。
韵锦小跑着上前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了,等久了吧。他直起身来,像没听见她说话,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后,面色更是结成了霜,门一开,他就绕过她自顾走了进去,韵锦在门口顿了顿,略微感到些许尴尬,连忙藏好,帮他提起行李,尾随着进了门。
程铮灯也不开,用力坐到沙发上,沈默不语,习惯了他发脾气时恶形恶状的嚣张模样,现在这个情形,反倒让韵锦不知所措。她按亮了灯,把他的行李放回房间,旋回来坐到他对面:你吃东西没有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好不好
饿死也不用你管。他恨恨地说。
韵锦挤出一个笑容,倾身将手覆在他的手背,柔声道:对不起了,今天有个老客户,业务上常来常往的,实在推辞不了。再说,我没想到你今天提前回来
是呀,知道我在家时,才等着我,以为我不回来,就在外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这么敷衍我苏韵锦,有时我真看不懂你。程铮一把甩开她的手。
韵锦吸了口气,将手慢慢收了回来:程铮,讲点道理,我今天晚上确实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当时周围太吵了,手机放在包里我没听到声响,也没想到你忘带钥匙,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鬼工作那么重要,不过是陪那些老色鬼喝酒。我在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你知不知道亏我把连夜把事情做完,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从飞机上下来后,我一滴水都没喝。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工作,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在外边应酬,你至少要体谅我一下。
我不会体谅你,我不成熟――当然,我又不是沈居安,没有他那么温柔体贴。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也懒得管。
韵锦觉得忍无可忍,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理智在提醒她,生气没有用,不要跟他计较,让着他一点吧,何苦火山浇油呢她努力平复下来,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程铮冷眼看着她走进厨房,端了杯白开水递到他面前,他一手挥开,苏韵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生 气,有没有感情从来都是这样,好像委曲求全地在忍受我。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爱人,不是一个服务周到,还可以陪我上床的钟点工。
韵锦握杯的手被他挥得歪向一边,水溅出大半,她将手定了一下,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剩下的的半杯水往程铮脸上一泼,然后将空了的杯用力一摔,玻璃的水杯接触地板顿时粉碎,那清脆的破裂声如同玉碎般惊心。
韵锦的声音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正在碎去,我想现在这样你我都会比较满意。
水沿着程铮的头发往下滴,他没有拭去的意思,只是把手往门外一指,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韵锦二话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程铮动作比她更为迅猛,他用身体将她狠狠扑倒在沙发上,韵锦吃痛,死命蹬开他,两人双双从沙发上翻倒下来,程铮的身体垫在下面,她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挣扎着爬离他身边。他敏捷地一手撑住地板翻过身来,一手揪住她的发梢将她拽了回来。
噢韵锦疼得眼泪就要掉下,管不了那么多,回头就用手一挥,尖利的指甲在程铮的脖子上抓出数道血痕。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豹子一样,程铮更加失去理 智,用力把她按回地板,制住她后就开始撕扯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韵锦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种情况下勃发的欲望让她觉得跟畜牲没有两样,明知处于弱势仍 拼命拒绝。一个强势掠夺,另一个殊死抵抗,双方在沈默中撕扯,喘息,如同肉搏的受伤野兽。程铮很快占据了上峰,一个挺身用力进入她体内。没有任何前戏和润 滑的占有让一声呻吟哽在韵锦的喉间,她绝望地放弃了继续挣扎,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粗暴地动作,直到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个人,怎么可以在肉体贴得如此近的时刻,灵魂却渐行渐远程铮在欲望释放的那一刻,心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他把额头贴在她的额上,喃喃地说:到底是我伤害了你,还是你伤害了我要怎么样我才能抓牢你
韵锦只感到心灰殚尽,算了吧,程铮,我们不要再在一起了,让彼此都好过。程铮慢慢地摇头:不,我不会放手,就算互相伤害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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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2(原来你还在这里)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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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一旦碎了,纵使千般弥补,也再回不了当初模样。程铮和苏韵锦,狠不下心别离,在一起却是煎熬。那一个晚上之后,两人都绝口不提当晚之事,从此相 处,如履薄冰。他们想要厮守,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触痛了对方,渐渐地相对无言,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小小的公寓,原是两人的方寸天堂,现在只觉得狭小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程铮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回来时通常是午夜,带着一身烟酒气息;韵锦益发地 沈默下去,下班后对着棋盘如古井水般寂然,段位却不见提升,只要有空,她还是作好两人的饭菜,至于他回不回来,她不闻不问。
这日程铮难得下班准时回家,开了门,她在厨房里忙碌,切菜的时候精神恍惚,有人走到跟前竟是浑然不觉。程铮轻咳一声,她才如梦初醒,锋利的菜刀悬在半空,他都捏了把冷汗。
回来了,准备可以吃饭了。她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程铮将刀小心地从她手上夺下,今晚不用做,周子翼从上海过来出差,今晚上请在g市的高中同学 吃饭,原来我们班还是有好几个同学在这边的,你以前的同桌宋鸣,还记得吧,小个子,带眼镜的,现在居然是是航空的飞机维修技师;还有孟雪和周静是在深 圳,今晚也一起过来,就当同学聚会。他说完就走回客厅,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回来补充了一句:一起去吧,听说莫郁华也去。
星级夜总会的vip厢里,昏暗摇曳的灯光、震撼的音响效果夹杂着酒杯碰撞声、笑声,将气氛推向。原本只是小规模的异乡同学聚会,没想到竟召集了十几 个高中同学,当然其中有几个是当时同级不同班的同学。高中毕业转眼已经六、七年,当年的惨绿少年和豆蔻少女都已长大,有些人竟是毕业后便再没有见过面,重 逢时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彼此都有不同感叹。周静如今已嫁作商人妇,一身珠光宝气,哪里还看得出从前乡下姑娘的影子;孟雪在深航做了空姐,娇俏依旧,更添了 几分干练气息;宋鸣变化最大,过去带着厚厚眼镜的小个子男生已变成了一个肩膀宽厚的男子,虽然谈不上多帅,但气质沉稳,风度颇佳;倒是周子翼还是不改当初 吊儿郎当的痞气,好在容颜俊美,只觉得风流倜傥,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子承父业做上了房地产生意,可谓少年得志,又有了一个家世品貌相当的未婚妻,只等对方国 外游学回来便可结婚;莫郁华早已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微胖神采,面孔平凡依旧,但自有一番书卷气息。当晚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程铮一对,大家都嚷着要敬他们这对 多年苦恋终于修成正果金童玉女的酒。程铮是兴致高昂,不管谁敬的酒都来者不拒,一干而尽,包括韵锦那一份也包揽了下来,几轮下来,饶是他酒量再好也有了些 醉意。韵锦与郁华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两人在角落里私下交谈,倒是孟雪看不下去,将周子翼为首的敬酒军团统统挡了回去。周子翼笑道:真是怪事了,正牌的女 朋友还没发话,你心疼什么。孟雪将酒杯往桌上一搁:就凭我跟程铮是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怎么样有本事跟我喝。周子翼是聪明人,哪里愿意跟她硬碰 硬,便一笑置之。
韵锦这边,莫郁华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势,对韵锦说:怎么啦,看你和你们家那位都有些不对劲。韵锦苦笑,何止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郁华只 说:何苦呢,程铮对你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有个这样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做傻事,错过他,你会后悔的。韵锦 黯然道:我何尝不知道他好,我也想对他好,可是两个想对彼此好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累郁华,你信缘分吗莫郁华道:我信,但我更信缘分亦要把 握,喏,你看那边。她用眼神向韵锦示意。
韵锦看过去,程铮喝多了,神志不清地将头靠在孟雪的肩上,孟雪有些尴尬地推了他一把,他晃了一下,又靠了回来,第二次,她没有再推开他,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怜惜。
两个美女躲在角落里偷偷聊什么周子翼端着杯酒走过来:郁华,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他像完全不记得高三那年尴尬的往事,哪里,是你的嘴越变越甜了。郁华笑道。韵锦站了起来:你们坐,我去看看程铮,失陪。
她走到程铮身边,先向孟雪微笑。孟雪的笑容里却带着挑衅:你终于想到要来看看你男朋友了吗韵锦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蹲在程铮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脸,程铮,醒醒,我们先回去吧。
程铮没有反应,她手下用了把劲,强行搀起他,趔趄了一下,不远处的宋鸣忙伸手扶住程铮的另一边身体。谢谢。韵锦对宋鸣说道:麻烦跟我一起把他扶出去。她又转向孟雪:谢谢你的肩膀,难惯程铮经常说你就像他的兄弟一样。
孟雪自嘲地笑笑,也站了起来,韵锦跟在座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孟雪不放心地尾随着她和宋鸣走出外面。车是肯定没法开了,韵锦找到路边,正要招手拦车,程铮却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意识,揉着头问自己怎么在这里。
你喝多了,我先跟你回去。韵锦轻声说。程铮迷茫地看了一下她、宋鸣和孟雪,挣脱了她的手:你先回去,我没醉,还可以再继续。他挣开的力气太大,整个人站不稳,顿时摇晃了一下,孟雪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半倚着孟雪,方才站稳。
韵锦上前几步,拉过他的手,程铮,别闹了,跟我走。她的声音有了些许哀求的意味。程铮再度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揽住孟雪的肩膀:说了不要你管,你要走就自己先走。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收拾,就连旁观的宋鸣也感到一些尴尬。
韵锦静静看了他一会,随后平静地对宋鸣和孟雪说:既然这样,我先回去。麻烦你们多照顾他,别让他喝那么多,别让他开车。她从包里翻出记事本,匆匆写了几个字,这我们家的地址,拜托等下散了给他打辆车,上车后给我个电话,谢谢。
直到韵锦坐上的计程车消失在街角,程铮才慢慢地站直,眼里醉意退却,只余失望,他像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孟雪的贴近,连忙将她推离,简单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刚才聚会的地点走。
程铮孟雪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他疑惑地回头,不料正迎上她扬过来的一巴掌,程铮反应及时地在她的手落下之前一把拦住,愕然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然后他看见了孟雪的眼泪。他和孟雪一起长大,她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假小子形象,这时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
孟雪流泪抬起头道:这一巴掌,就当是把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全部还给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这么伤害我,你明明知道从小我就爱你,却把我当作你们两人感情游戏的道具,这样很残忍
程铮松开拦住她的手,觉得无比混乱,也许你是对的,如果这巴掌打下来能让你比较好受,那你就动手吧。
孟雪擦干泪冷笑道:可是现在我又不想动手了,因为我发现其实你比我更可怜。你不就是想用我来激苏韵锦嘛,可惜呀,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么多年了,你苦苦爱着的是一个你自己也不清楚她爱不爱你的人,你以为你得到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
他颓然地用手捂住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听不到她的话,半晌,他对宋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麻烦你照顾她。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已经很晚,灯还亮着,韵锦还在,这多少让他有些安心。她没有换下外出的衣服,平静地看着电视,见他回来,眼睛从电视屏幕上离开。
回来了。她随手放下遥控,如同以往无数次的等候。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程铮把手裤袋里。
韵锦扬起脸打量他,我只想说,程铮,你真的很幼稚。
程铮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膝上,我是很幼稚,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到你,以为你会为我吃醋,为我生气,这样才能证明其实你很在乎我。
韵锦脸上看不出情绪。
程铮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不爱我,所以才可以这样平静。他一直不敢想不敢面对的一件事,如今亲口说了出来,竟有了种心如死灰的释然。
我们分手吧,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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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2(原来你还在这里)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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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韵锦
韵锦从梦中惊醒过来,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梦里那个声音似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她翻身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清晨五点,于是也就没有了睡意,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徐徐坐在梳妆台前。
二十七岁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就像一朵蔷薇,开到极盛的那一刻,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到极致,下一刻就是凋落。韵锦用手轻抚自己的面庞,三年多了,准确来 的说是41个月,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人,那个声音。她拉开抽屉,找出那只剩一个的海兰宝耳环,握在手里,冰凉地,带点刺痛。他给她带上耳环的时候说过 的话尤在耳边,可是她终究弄丢了另一只,她和程铮,彼此弄丢了对方。
程铮,程铮曾经身体发肤般亲密的一个人,原来也会在人海里断了音讯。她已经不怎么记得那晚分离的细节,人的记忆也会保护自己,只知道走出了他的公 寓,从此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一个城市能有多大,足以把两个人淹没老天可以让两个有情人在天涯海角重逢,却在四年的漫长光阴里未曾安排同在一个城市的他 们相遇,想必是惩罚他们爱得不够深。
怎样才算爱得深分手后的最初两个月,他的影子无所不在,她总是在每个街口,每次转身都恍惚看到熟悉的身影,每个夜晚,美梦和噩梦里都有他存在。只是 渐渐地,也就淡了,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抚平一切,将心里好的或是坏的痕迹一刀刀刮去,只留下个面目模糊的疤痕,后来的她越来越少想起关于他的一 切,最后连梦也梦不到了。也许程铮说得对,她是个寡情的人,这样应该比较值得庆幸,因为痛楚也会少得多。可有一次郁华却有意无意地对她说:从医学上来 说,痛觉的丧失其实是一种病态,而且相当危险,因为一个人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痛,那么她就不知道自己伤得多深。
有时候很羡慕电视剧里的主人翁,感情里受了伤,潇洒决然地一走了之,浪迹天涯,多年后再重回故地,已是别有一番天地。可她不是电视里的女主角,在现实 中浪迹天涯也是需要本钱的,大多数人平凡如她,受了挫,泥里水里滚一把,在原地里爬起来,抹把脸,拖着一条腿还得往前走。既然没死,就必须好好生活,她要 吃饭、要供房、要养家,没有在悲伤中沉沦的资格。那几年,公司里渐渐也有人知道了市场部的苏韵锦,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平时话很少,与己无关的事情从不肯 多说半句,可是事情交到她手上,不管是谁都可以全然地放下心,因为她总会完成得妥妥贴贴。同样一个案子,你给她半个月,她能做得精精细细,但你给她半天, 她拼了命也能按时完成,粗粗一看倒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酒桌上,总有恶劣的客户喜欢故意捉弄这样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一个啤酒杯的烈酒摆在她面前,只等 她撒娇投降,她倒也从不张狂,只是站起来静静将酒喝到一滴不剩,再醉也咬牙撑到回家,吐到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看见。很少这样的女子,平静纤弱的外表下藏着 一股倔强的狠劲。凭着做事的专注和这股狠劲,这三、四年来她的职位一路攀升,从市场部企划科的小职员到专项负责人、企划部副科长、市场部经理助理、市场部 副主任、市场部主任,在公司中层稳居一席之地,虽然年轻,又是个未婚女子,但没有人可以怀疑她的成绩和努力。25岁那年,她终于在这房价昂贵的城市里按揭 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27岁有了自己的一辆丰田。叔叔早已经离开了那个服装厂,靠着韵锦给的一笔款项,在县城里跟人合资开了个小饭店,起早贪黑的辛苦一 些,倒也足够度日,与妈妈一起,生活尚算稳定;妹妹考上大学,也是韵锦鼎立支援。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愿,平凡的小人物挣扎着走到这一天,多少应该知足,苏 韵锦不是贪婪的人,她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是心里缺了一块,自己却没发现,只知道她在最快乐的时候心中也有寂寥,午夜醒来空落落地。她再也完整不了。
次日早上回到公司上班,案头桌上有足够多的工作,让她没有余力去做于事无补的感叹。上班时间过了三十多分钟,她们部门新来的资料员陆路才屁股着火一样 冲进市场部的大办公室,正好碰上出来给自己倒水的韵锦。韵锦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陆路自己感到一阵心虚,忙弯腰低头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韵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透过玻璃落地窗看着陆路,青春飞扬的女孩子,大学刚毕业一年不到,想必是晚上玩过了头或者早上贪睡,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迟到。 韵锦不是一个严苛的上司,她很少训斥和干涉下属,大多数时候她都保持沉默,可谁勤勉谁摸鱼谁是谁非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在心里,奖惩方面自有她的决断,不过 对于陆路这个精灵古怪的新新人类,她下意识地给予了多几分的宽容,只要大的方面没捅什么娄子,偶尔的小失误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羡慕陆路这样无 所顾忌的青春,她也有过这样的年纪,可当时的苏韵锦是什么样子的敏感、晦涩、孤僻,她也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何以会如此别扭,就连那样一场爱情也没能改变她 的自卑,所以她失去了它。
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无谓的感叹就越来越多韵锦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那个久违了的梦让她变得易感,她收拾情绪,集中精力,埋首工作中。下午 刚下班不久,刚挂断她的主管上司销售总监徐致衡的电话,陆路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就探了个头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领导,我们部门的同事今晚约好一起去搞 活动,派我来请你,一起吧。不了,你们玩得开心点。韵锦笑笑,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发现有些不对劲,抬眼一看,才发现陆路一脸严肃地站在她的 办公桌前,韵锦不由觉得有点好笑。还有事陆路义正词严地问:苏姐,你今晚要加班有约会身体不舒服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要一个人待 着,你知不知道寂寞的女人的大敌,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
停韵锦打断她不伦不类的论调,告诉我地点吧。她假装看不到陆路对外边等候的同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也许她真的需要适度的放松。
在左岸,我们二楼吃饭,三楼唱k,四楼泡吧等我,苏姐,我坐你的车。陆路颠颠地追了出去,没有发现韵锦迟疑了一下的步伐。
左岸,其实韵锦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这些年来,她渐渐地也不像跟程铮在一起时那么与世隔绝,下了班之后也会偶尔也会跟几个老同学、朋友流连于这城市各 大娱乐场所。左岸是这一两年来比较新锐的一间综合性的娱乐会所,设计颇有格调,价位中高,比较迎合白领新贵一族的喜好,最重要的是,它是章粤名下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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