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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话音刚落,金宝还来不及辩解,一旁那小胖子却恼了。他一把将金宝拉过来,推给自己小厮扶着,又把手中的油纸伞给塞了过去,立刻用不下于汪孚林的声音吼道:“你是谁,凭什么骂金宝?我爹和李先生都没骂过他呢,都夸他勤学奋进人也好!再说了,他今天跪在这儿求我爹,还不是因为一片孝心……”
“爹……”
然而,小胖子这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身后的金宝低低叫了一声。这下子,他登时傻眼了,立刻回转头看向金宝,又扭头看看汪孚林,最后指着人向金宝问道:“金宝,不是吧,他就是你爹?这年纪不对啊,顶多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当你哥还差不多。你爹几岁有的你啊,这太不正常了……”
汪孚林又好气又好笑,暗想叶钧耀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最大优点,跑到儿子这就变成聒噪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这时候,只见一直门帘低垂没有动静的堂屋里头仿佛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那帘子就一下子高高挑了起来,继而,明明感染风寒正在卧床静养的叶大县尊,竟是不但现身,而且还中气十足地怒吼道:“孽障,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小胖子啰啰嗦嗦提出了一大堆问题,可在看到叶钧耀之后,他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他本能地想溜,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垂手而立,用比金宝更轻的声音挤出了一个字。
“爹。”
刚刚金宝跪在外头求恳的这一幕,叶钧耀虽说知道,也很想去让人将其给搀扶起来,可想想外头正在关键时刻,不能轻举妄动,他也只能狠狠心忍了。而自家那个混账儿子竟然能够跑来给金宝打伞,又是在膝盖下头垫软垫,又是唤来小厮给人打扇,他又生出了少许欣慰,尽管隐约听到外头的对话,知道那都是李师爷教的,可这样的进步他已经相当满足了。可谁曾想汪孚林一来,儿子一开口就问出这么多丢脸的话,他这会儿简直都快气死了。
敢情金宝与其同学这么久,这混小子竟是连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明白!而那个当姐姐的也不对弟弟多解说解说,就知道成天往外跑!
可当着汪孚林的面,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忍住恼火,挤出一丝笑容道:“孚林,屋里说话吧。”
汪孚林瞥了一眼满头大汗,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虚弱的金宝,却没有立刻依言进屋,而是长揖行礼道:“禀告老父母,外间一切业已大功告成。”
“真的?”叶钧耀眼睛一亮,继而竟是眉飞色舞,“好,好,哈哈,没想到竟能如此顺利,快,进来对我细说!”
急切之下,叶钧耀也就不再端着了,那一口一个本县的自称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可他正要把汪孚林让进屋子,陡然瞧见金宝还由自家小厮扶着,便立刻又冲着儿子吩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金宝带下去,让他洗个脸擦擦汗换身衣服,再看看膝盖可有瘀伤,如果伤了立刻去请大夫瞧瞧!既然你先头能够本着同窗之谊过来看护,那就应该把事情做到底!”
父亲没有如往常这样大发雷霆又是打又是骂,只吩咐了这么一件事,小胖子登时喜上眉梢,赶紧答应了。眼见汪孚林冲着自己这边点了点头,继而就进屋去了,他便赶紧过去扶着金宝的另一边胳膊,有些殷勤狗腿地问道:“金宝,你爹很能耐啊,我从来没看到我爹对人这样客气的……”
同窗在耳边说什么,金宝全都没听见。知道外间大事已成,他虽然高兴,隐隐却又觉得失落。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和上回好心办坏事一样,又一次给爹添了麻烦,一时耷拉着脑袋,心里沮丧极了,胡思乱想个不停,甚至连自己在小胖子主仆二人的搀扶下怎么一瘸一拐走路的都没太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膝盖一阵刺痛,整个人登时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平日读书的书房里,李师爷也好,小胖子也好,全都关切地站在旁边,而那小厮正在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他膝盖上涂抹。
“宝少爷,不碍事的。”那小厮见金宝死死咬着嘴唇,他便赶紧安慰道,“上次少爷还被老爷罚跪了一晚上,这药膏是小姐特地找来的,消肿清淤,没几天就能好……”
小胖子不意想自己当初的丑事被人揭了,顿时有些恼火地喝道:“上你的药就行了,啰嗦什么!”
李师爷见金宝不说话,便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下次做事就该三思而后行,凡事都应该和你爹多商量。不过刚刚有人往官廨里头打探,听说你正在跪求东翁,就高高兴兴走了。所以,那奸吏赵思成能够放松警惕,你也算是帮了令尊一个大忙。”
“先生,是真的吗?”金宝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光彩,竟是带着无限期冀看向了李师爷。见其赞许地对自己点了点头,他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攥紧小拳头道,“那就好,能帮上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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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五十二章 把粮长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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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汪孚林因为牵挂金宝的状况,最初有些心不在焉,而叶钧耀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间发生的事情,又问个不停,他分心二用,对答之间时常牛头不对马嘴。.好在叶钧耀自己对放任金宝跪那么久也有些心虚,自然不会有所埋怨。两人这一问一答就是许久,当最终得知一切经过,当了许久光杆县令的叶钧耀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当初金榜题名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
毕竟登科的时候,他才只不过是三甲同进士,底气不足!
整件事中,最关键的是叶钧耀在汪孚林的劝说下,选择了站队均平派。他抛出的话是争取在任期内把此事翻过来,如此才在刘会以及赵五爷之外,很快又得到了一大批衙门吏役中坚的拥戴。而汪孚林又建议,请这位叶县尊抛出冯师爷署理县令作为诱饵,暗地里却联络了方县丞,将粮长们今天谒见的上供全都许了出去不算,另外还许诺分几桩无足轻重的权限,成功让方县丞决定站到了知县这一边。
而户房钱科吴典吏的倒戈则是更重要的一环,他提供了赵思成核算的各粮区那些夏税数字,又由极其擅长模仿笔迹的他重新摹写改动。
就连赵思成之前要挟账面亏空五千两之事,在拿下赵思成之后,只要咬死了这家伙做假账要挟县尊。哪怕日后赵思成再攀咬此事,也不足为惧。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幕后,汪孚林之前那种我就是赖上你的无赖之举,只不过是吸引赵思成注意力的招数而已!可如果没有这样豁出去闹一闹,他凭什么事后给自家摘掉粮长这包袱?相比之下,博得叶钧耀的好感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在吏役之中抓拢几个人也好,都是附带的。前者是生存问题,后者是发展问题。
“孚林,你真是本县的福星!”叶钧耀百感交集,看向汪孚林的目光竟是比看亲儿子还亲,“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学生别无所求,只求老父母先解决了学生家里的粮长之役。”见叶钧耀这一次毫不犹豫就要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请佥派赵思成家中兄弟为粮长。”
看到叶钧耀顿时有些不理解,汪孚林知道这位县尊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公报私仇,他就解释道:“大多数人觉得粮长吃力不讨好,心怀怨言不愿当;而一小撮人则觉得粮长捞钱快。无论佥派这两种人的哪一种,今年我所在这个粮区的夏税征收都恐怕会不那么顺利。只有赵思成,他自己刚刚下狱,他家中至亲定然不敢胡作非为,也不敢不尽心竭力,届时老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也不会祸害其他人家,可谓两全其美。”
听汪孚林如此说明,叶钧耀一面听一面微微点头,到最后心领神会,立刻点头答应。
当然,他还记得最要紧的那五千两摊派公费数目,赶紧派人一并通知方县丞加以纠正,又命人把刘会召回户房。却不是立刻就让他重新担任司吏,而是令其以白衣书办署理钱科,理由自然打着一个最好的幌子,那就是赵思成上任半月就胆大妄为私改账目,所以需要熟悉户房的人紧急查账!至于户房司吏,则是赏了吴典吏的倒戈之功。
至于汪孚林本人,自然不会等到申时和其他粮长再次齐集大堂。这一次他家中的粮长之役算是彻底卸下去了,他惦记着金宝,辞了叶钧耀出来,就径直找到了金宝和小胖子一同上课的书房。
他和李师爷客套两句,正要把人带回去,小胖子却突然开口说道:“汪……相公,金宝一心都是为你,你回去可不能责罚他!”
汪孚林看了一眼这位胖乎乎的叶公子,笑了笑后就对金宝开口说道:“你福气不错,交了个讲义气的好朋友。”
“你的脚这样子也走不了路,派个人去后门说一声,把滑竿抬进来吧。”
一出书房,听到汪孚林这么说,金宝不禁心虚地小声说道:“爹,我本来想,官廨后门到马家客栈不过就是几步路,所以今天我叫康大叔他们休息了。”
听到这话,汪孚林瞅着在叶小胖和小厮搀扶下,仍旧一瘸一拐的金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虽说他平时出门,也尽量不劳烦汪道昆派来的那几个轿夫,金宝要是往常这样体恤人,他也不会说什么,偏偏在今天这种节骨眼上,没有滑竿接人!
虽说只要他张口,就连叶钧耀那四抬大轿也未必借不着,两人小轿更不用说,可今天他在前头大耍无赖,不想再借县尊家的轿子从县后街一路招摇回去。至于再派人回马家客栈去请了轿夫抬滑竿过来,倒不是不可行,可早上说不要人接,傍晚又改主意,这也忒折腾了。思来想去,他便没好气地走到金宝跟前,伸手在其脑袋上一拍。
“上来。”
什么上来?
金宝一下子愣了,直到汪孚林转身稍稍蹲下,他才反应过来,但脑袋却轰然炸开。他还稍微有些记忆的时候,恍惚记得生父也曾经这样背着还小的自己去求医,但那样的温馨自从父亲去世,却已经成了几乎要忘却的记忆,剩下的都是漫长无尽头的打骂羞辱。当他惊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叶小胖已经和小厮把他一块给托到汪孚林背上了,他只能胡乱伸手提脚挣扎了两下,口中嚷嚷道:“爹,我能走,真的能走,放我下来!”
“少乱动,否则回去之后家法伺候!”汪孚林头也不回地吓唬了金宝一声,见其还是一个劲乱扭,他又警告道,“坐好,走上一刻钟就到客栈了,给我安分一点!”
叶小胖没想到汪孚林凶归凶,做派却是另一个样子,对比一下自家严父,他对金宝竟是有些羡慕,当即在旁边嘻嘻哈哈帮腔了几句。
“金宝,你爹这么体贴,你就别扭捏了,我还等你明天过来,和我一块到先生那儿听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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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五十三章 背儿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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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汪孚林已经打定了主意,金宝即便再惶恐不安,最终也只能乖乖伏在了那并不坚实的背上。.这大热天里,尽管他刚刚换上了叶小胖从前的旧衣服,但只不过捱到出了官廨后门,汪孚林背着他在县后街上走了几步,他这个被背的人都已经额头微微出了汗。即便看不到背着他的汪孚林脸上什么光景,可那后背须臾已经汗湿了一大片的情景,他却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时间只能低声哀求道:“爹,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我真的能走!”
“少说废话,你再啰嗦,我一个撑不住,两个人可就一块摔了!”
尽管这段时间一直在锻炼身体,东奔西跑,金宝的分量又不重,但在这样的大热天里背着一个人走在路上,汪孚林还是有些气喘。也许是他俩眼下这样的情景从官廨后门出来着实引人瞩目,他发现不少人都在好奇地打量自己二人,也懒得理会这些,只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心里不由得想,今天自己在前头官衙又耍赖又找茬,金宝则在后头官廨显够了苦情,至于赵思成是怎么倒台的,只要那两个赵五爷推荐的皂隶三缄其口,暂且算不到自己头上!
从万有方、刘会再到赵思成,户房倒在他手上的已经是第三个人了,真传出去,这丰功伟绩可就惊人了……不过刘会他又拉起来了,可以不算数。
眼见汪孚林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金宝心里越来越不安,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爹,李先生说,这次我帮上了爹的忙,这话是不是安慰我?”
“他当然是在安慰你!”汪孚林没好气地答了一句,发现后背上的人仿佛瞬间身体僵硬了,他便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这些天白跑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没你那一跪事情也会成功,不过有你这小笨蛋,好歹也让赵思成放松了警惕,所以也不能说没用。可你这个笨小子给我记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虽不是你亲爹,但是你养父。我没让你来这一招,你却给我自作主张去胡闹,就该挨罚!下次再这样……不对,没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就对你不客气!”
金宝只觉得心头滚热一片,尽管一再强忍,但一滴滴滚热的眼泪还是掉落在了汪孚林的脖子上。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那脖子,用抽噎的声音说道:“爹,我下次不敢了,下次我什么都听你的!”
“记住就好……喂,别哭了,我衣裳本来就湿透了,而且很痒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背后的小家伙正在抽噎不止,汪孚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而眼下他脚也酸,背也酸,只能强打精神安慰金宝,也同样安慰自己道:“还有,别以为我只是心疼你。我背你回去,也是为了给人瞧瞧,你这个养子懂得孝道报恩,为了祖父被派了粮长的事,竟然跪地许久苦求叶县尊;而我这个养父也很重视你,看你不便走路就把你背回来。明白没有,这也是一种宣传,别哭哭啼啼像个女孩子似的……”
尽管汪孚林这么说,可金宝听在耳中,心里却本能地觉得,汪孚林只是嘴里这么说说,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抬手想要擦眼泪,最终却用袖子擦了擦汪孚林鬓边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再报答你!”
“嗯,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汪孚林随口答了一句,可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却已经让他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再次从眼眶滚落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别的,总之是某种咸咸的东西。他费力地动了动交叉放在背后的双手,把后背上的金宝又往上抬了抬,又干咳说道,“听好,上次打了你三戒尺,今天回去得加倍,下次再犯还要加倍,你也给我长点教训!”
“爹,我知道错了,认打认罚……”
父子俩便这么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着话。而一路上有认得他们的,也有不认得他们的,无不好奇地站住打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好事者干脆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叫了一声汪小相公,随即好奇地问道:“金宝这是病了?”
“没病,这不,县衙户房那个赵司吏派家父的粮长,我今日代父去县衙陈情,金宝这小子不知道在李师爷那好好读书,却非得去县尊门前跪地求恳。这大热天足足跪了许久,可外头那奸吏之前口口声声死揪着国法祖制不肯放,甚至还拿着莫须有的账面亏空要挟叶县尊,县尊给气病了,等苏醒过来知道这回事,这小子已经跪了很久。亏得叶公子亲自给他打伞遮阳,这才没让这个笨小子中暑昏倒!”
说到这里,汪孚林又把金宝往上抬了抬,这才苦笑道:“金宝又总觉得坐滑竿不自在,今天正好让轿夫不要来接。我也不好意思老麻烦南明先生借的轿夫,我这个当爹的只能把人背回来了。”
问话的人见金宝伏在汪孚林的背上,别过头去抹眼泪,登时唏嘘不已,竖起大拇指说道:“金宝是好孩子,汪小相公更是好父亲!”
马家客栈门前的伙计远远看到汪孚林背着金宝过来,最初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等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赶紧伸手帮忙把金宝放了下地。得知事情缘由,就连成天迎来送往,见惯了各种事情,那伙计也不禁心生怜意,赶紧弯腰把金宝背进了客栈。
这接着就是好一阵子鸡飞狗跳,留守的秋枫被汪孚林和金宝一个浑身大汗,一个一瘸一拐的样子给吓着了,忙着准备热水,找药找棉布。四个轿夫得知之后,为首的康大更是大为不好意思,却教汪孚林拿话给安抚住了。
“真不是见外,实在是金宝心里不好意思,所以才叫你们不用去接,我知道之后,哪里还好意思出尔反尔。本以为就一刻钟的路,一会儿就回来了,谁知道他这么死沉死沉!康大哥你们千万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就是出点汗而已,金宝也是自作自受,叫他不听我的话!”
四个轿夫本就只是最底层的仆隶,连日以来汪孚林对他们一直颇为大方,因此他们自然更加容易被真诚的态度打动。各自回房去之后,康大还对其他同伴说着汪孚林的仗义,一进屋方才看到已经有一个人影等在里头,差点失口叫出声来。
竟然是汪二老爷!
而汪孚林直到把一身油腻汗臭尘灰都给洗干净了,换了一身衣服,他才来到了金宝那张床前。见小家伙不顾膝盖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棉布,赶紧扶着床站起身来,老老实实伸出左手,他便没好气地重重一巴掌拍在了那只手上,随即自己也被那反震力给震得轻轻吸了一口气。
“还有五下记在账上!”汪孚林甩了甩手,这才冲着金宝说道,“过一过二不过三,可没有第三次了!”
金宝登时张大了嘴。下一刻,他就被汪孚林硬是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以后不要再这样冒失了,更不准再作践自己!要知道,命只有一条,打个喷嚏,一场伤寒,跌倒之后伤口感染发炎,被狗咬一口……说不定全都会要了命。你跟着李师爷,不但要学经史文章,也多多学学其他的!凡事不要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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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 第五十四章 迟来的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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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歙县衙门晚堂上,汪孚林缺席没到场,而原本佥派他父亲的一区粮长,转嫁到了赵思成的亲弟弟头上。.可这样的转折对于任何一个粮长,包括吴天保在内,却都没有觉得一丝一毫的惊奇。歙县县城就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汪孚林之前把金宝给背回去的路上被很多人看到了,不到半日就已经人尽皆知,就连起初对年方十四的外甥竟然收了个八岁养子有些莫名惊诧的吴天保,如今也已经完全没了那一丁点芥蒂。
这样读书上进,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姐姐姐夫回来之后,也一定不会不高兴的!
所以,他甚至本着先让这对父子好好歇歇的心理,在晚堂散去之后,没有过来打搅。
可傍晚时分的马家客栈,却几乎快被纷至沓来的生员们给踏破了门槛,汪孚林所在那小院的堂屋里,更是几乎没地儿下脚。为首的程乃轩见汪孚林脸色不善盯着自己瞧,他就干咳道:“双木,真不关我的事,你要知道,之前你只是奔走,他们都在苦苦准备秋闱,也许未必知道你家被派了粮长的事。可今天的事情闹这么大,消息都快传疯了,怎么可能还压得住?我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大家也得来啊!”
汪孚林见程乃轩撇得干干净净,他只能白了一眼,随即对其他众人说道:“芝山兄,书霖兄,还有各位兄台,你们秋闱在即,功名要紧,前程要紧!我这里都已经没事了,赵思成自作自受,粮长也派给了他家,正可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雨过天晴了。”
程奎见汪孚林说出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坦然,他忍不住看了朱朝聘一眼,见这位显然心有所感,他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再矫情也没意思。这件事我们没帮上忙,但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们三五日之内就要上路去南京,预备参加今科大比,而徽州府其他各县那些应试生员,也马上就要齐集府城了。大后天我们这么多人包下了府学对面的状元楼,算是践行宴,也许段府尊也会到场,你也一块来吧!”
汪孚林登时吃惊不小,他正要以自己是后学末进为由推辞,吴家兄弟中,年纪较大出身南溪南村的吴中明就回头对其他人说道:“汪贤弟同去,各位有谁觉得不妥?”
吴应明也附和道:“汪贤弟就算年少刚进学,但就凭他这段日子的忠孝仁义,就该在状元楼中有个席位!”
今天联袂而来的十七八人,占去了今年歙县要参加乡试人数的一小半,此刻乱哄哄地全都嚷嚷着赞成,同意,支持,汪孚林站在这嘈杂的人群中,忍不住觉得这样儿很像是论坛上发帖一呼百应的架势,唯一差的就是一个熟悉的顶字。反正,不管他这个当事者同意不同意,他就被硬是要求不许不去,程乃轩更是被程奎要求到时候亲自过来带上汪孚林和金宝父子,以防他们变卦。
大约也知道天色太晚,众人七嘴八舌闹哄哄了一阵子,表达了一下声援,渐渐也就散去了。只不过,对赵思成这条落水狗的声讨却并未停止,很多人都在咬牙切齿地痛恨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奸吏。
正如同赵思成所说,生员家里确实是可以被佥派粮长的,可要是真的汪孚林这回倒了霉,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是他们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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