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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那地方,有太多李显不太好的记忆。
上官辰眼睛一眨,却是看穿了李显的心思,笑呵呵的道:“殿下以为咱们是去看周公那石像还是去给人吃冷猪肉若只是如此,那能有什么意思,周公庙最有趣之处就在于,三教九流,尽皆汇聚于一起,那儿什么稀罕物都有,什么稀罕人也都有,殿下来了这孟津。不去看看倒是可惜。”
秦少游瞪眼道:“好了,殿下远来,是该歇一歇。岂能总听你的胡言乱语,一边儿去。”
上官辰显得遗憾。
反而是李显不由道:“好。下次本宫去看看。”
上官辰立即来了精神:“既如此,那就说定了。”
秦少游在一旁,真不知该说什么,恨不得立即这上官辰立即滚蛋,李显似乎渐渐也来了情绪,人嘛,情绪总是可以调动的,似上官辰这样没脸没皮的胡说八道一通。反而让素来谨慎和胆小的李显渐渐放松,他呵呵笑道:“此番本宫来,却是来捎带一个口信,乃是上官待诏的口信,秦上尉要听吗”
他一面说,一面朝秦少游努嘴。
秦少游却是苦笑,李显的意思很明白,接下来的事,却是事涉机密了,赶紧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伙打发走。只是秦少游偏生却无法打发。因为这个人就是婉儿的弟弟,婉儿给自己口信,把人家弟弟打发走。不免就有几分过意不去了。
上官辰的脸色微变,一下子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便咬着薄唇不再做声。
秦少游只得道:“咳咳殿下这位清客,乃是下官的亲信,有什么口信,但说无妨,不必过虑。”
李显只好点头,道:“上官待诏说了一句话,叫:一夜冬梦。谁晓女人心。”
上官辰不禁叫道:“什么叫谁晓女人心,女人心是什么”
李显倒是风淡云轻。道:“大抵,是女儿家向男子吐露心思。本宫想,许是妾有意了吧。”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禁微微有点不悦,道:“秦少游,这公主即将要下嫁,你却是勾三勾四,这是何意”
“不是东西”上官辰眼睛都红了,急的要跺脚:“你都要有两房妻子,莫非还要纳妾吗纳妾倒也罢了,你由着去纳也和我无关,可是这妻子还未过门,就与人如此,我自万年到孟津,阅人无数,未尝听说过这般厚颜无耻的。”
李显反而呆了一下,看着这位清客,他难以想象,这年头连清客都有如此的大是大非的,实是稀罕。
倒是秦少游颇为凝重起来,这句话乍听之下,似乎是情话,可是真正细细去揣摩,却发现似乎透着一股玄机,上官婉儿的性子,他是再熟知不过,一个伴驾在君前的人,本就是心思深沉的很,即便是有感情,那也绝不会外露,又怎么会将这种话,让李显传达过来。
这就好像,李显这样胆小的人,绝对不敢提着一把菜刀上街一样。
各人有各人的秉性,而上官婉儿却是突然传递了这么一句话,那就蹊跷了。
至于那一句所谓的一夜冬梦,似乎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冬梦眼下不是秋日吗,做什么冬梦况且女人心三个字,似乎也不对,上官婉儿未嫁,按习俗来说,理当称女儿,而非女人。
秦少游一时想不明白,却是痴了。
哪里晓得上官辰一怂恿,李显也是有些怒了,人就是如此,别看李显平时胆小如鼠,可是习惯了秦少游,又觉得上官辰没有威胁,再加上出了洛阳,他心里生出亲切感,是以也有些放肆起来,不禁道:“他说的对,秦上尉”
秦少游却懒得理他们,忙是打了个招呼,让那上官辰招呼着李显,自己则健步如飞,往那王琚的院落里去了。
上官辰本就是个浑身都是没心没肺的人,既是奉了秦少游的命招呼这位太子殿下,自然也卖力的很,他背着手,晃晃悠悠,便领着李显出了门,几个侍卫要跟上来,上官辰却是呼喝一句,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配剑,道:“这儿乃是孟津,到处都是天策军巡逻的官兵,怕个什么况且本公子也不是凡人,你们不要跟来,省的坏了兴致。”
李显心里叫苦,其实他还是有些害怕,不过心里只是觉得有一丁点小小的刺激,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上官辰带着李显去闲逛,先去市集的茶肆里吃茶,这茶肆里闹哄哄的,人声嘈杂,上官辰却是熟客,屁股一落座,嗓门大极了:“拿最好的茶来,来点下茶的糕点,莫要用隔夜的来糊弄我,否则把你的店拆了。”
那店伙只是点头哈腰。
上官辰却是斜坐着,老神在在,倒是他方才的大嗓门,没把李显吓个半死,这茶肆里,吃了几口茶,接着就有人开始搏戏了。
上官辰眼前一亮,茶肆就是这样,干吃茶没意思,所以总有人约好,做一些游戏,上官辰起身去凑热闹,李显却是踟蹰着不敢去,上官辰回头,见李显原地坐在那儿,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拉起来,便往里挤。
有人被上官辰推搡了一把,禁不住勃然大怒:“嗨,瞎了你的眼吗”
上官辰嗓子比他更大:“滚,否则老子唤人打死你。”
那人似是犹豫,倒是把身后的李显吓了个半死,忙是挣脱着要走开。
上官辰一急,只得追上去,低声道:“殿下,不是瞧热闹吗何故要走”
李显脸色苍白:“本宫没有带侍卫。”
上官辰便笑起来,道:“殿下怕我与那厮起什么争执,殴斗起来,没有帮手。殿下啊,这你就不知了,茶肆是打开门做买卖的地方,会容许有人滋事的吗咱们来了这里就是客人,所以嗓门大一些,也没什么可怕的,那人能奈何不得我们,可若是他敢动手,茶肆可就不会客气了,你瞧瞧你柜边站的几个力士,这都是专门看着茶肆的人,来者是客,说什么他们都不管,可是谁先动手,那可有的瞧了,殿下,我上官辰是什么人,好歹也算是金贵之躯,怎么会轻易让人揍了”
李显这才呼了口气,不由道:“你姓上官,上官婉儿是你何人”
“正是家姐。”
李显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恍然大悟的点头,他不由道:“秦少游真不是东西啊。”
上官辰心痛的道:“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他对我不坏,看来是早有预谋。”
正说着,方才与上官辰发生争执的茶客恰好路过,不由瞪了上官辰一眼,上官辰凶巴巴的瞪他:“瞎了眼,知道我是何人,也敢瞪我”
那人抿抿嘴,去了。
于是上官辰和李显又坐下去喝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这话题也就多了,当然,话题是共同的,上官辰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做妾,见秦少游疑似勾搭了秦少游,满肚子的牢骚。
吃完了茶,会过帐之后,二人出了茶肆,在街上闲逛,冷不丁,二人瞧见方才那发生冲突的茶客却是带着七八个壮汉朝这边看来,李显吓得脸都要瘫了,上官辰虎躯一震,捏了一把汗,却是扯着几乎要坐地不起的李显,嘴里轻声念:“他们看不到我,他们看不到我”
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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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封侯非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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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虽然喃喃念着,可是上官辰却是突然低声叫一声:“逃。.”
说罢,拉住李显,如风一般的往巷尾逃窜。
紧接着,七八个壮汉纷纷叫骂,追了上来。
上官辰熟知路径,虽是拖着这五体不勤的李显,却还是好不容易地将那几个壮汉甩脱了。
两个人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巷里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上官辰几乎连肺都要吐出来,一旁的李显更惨,蜷着身子,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上官辰咬牙切齿地道:“那家伙真是找死,不要让我撞见,否则非要让他好看不可。”
他只说好看,却没有说什么家破人亡,李显奇怪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上官辰拍了拍李显,不由道:“殿下如何了实在抱歉得很,我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那厮如此的小鸡肚肠。”
李显依然呼吸不畅,只是点头。
上官辰笑了笑,呵呵道:“殿下方才怕不怕”
李显的回答居然让上官辰大跌眼镜:“不怕。”
上官辰嘻嘻一笑,只当李显是在吹牛,虽然接触短暂,不过上官辰却是把李显的脾气摸透了,这个家伙胆小如鼠,若不是太子,只怕就是那种在街坊里,随意被人欺凌的人。
李显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满不在乎地道:“这些算什么,真正可怕的,不是孟津,不是几个莽汉,可怕的是人心,是洛阳城,还有洛阳宫里的人心,呵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去看看,他们是否还在附近”
他这番不以为然的话。却让上官辰微微一愣,上官辰虽然没心没肺,却是能感受到这话中的不为人所知的心绪,他古怪地看了李显一眼。竟是隐隐有几分同情,他很亲昵地又去拍李显的肩,意思是我懂的,然后蹑手蹑脚地到巷尾去张望。
李显回味着方才的一幕,老半天回不过神。
“喂喂喂喂他们走了。往前拐过一处街巷,有天策军的岗哨,过了那儿就不必担心了。”
李显拖着肥硕的身子又凑上去,小眼睛探头探脑,左看看右看看,不由道:“说不准他们这是故布疑阵,躲在暗处,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上官辰自信满满地道:“一群莽汉而已,能有这样聪明下九流的人,哪里晓得兵法之道。不必怕,走吧。”
二人勾结搭背地出了小巷,警惕地走上大街,背后却不妨听到声音:“在那儿”
李显往后一看,脸色变了:“他们会兵法”
上官辰不禁要泪流满面:“世风日下,人心坏了,连这样的市井之徒都晓得兵法之道,跑啊。”
二人撒开腿,如旋风一般地撞开人群,惹来一阵叫骂。
秦少游自王琚那儿回来。他的心里惦记着太子李显,谁晓得问了陈杰,才晓得李显和上官辰那两位仁兄也是刚刚回到庄子,一脸的风尘。连衣衫都破了,秦少游不由有些恼怒,上官辰这厮不太靠谱,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可是等他到了偏厅,远远却听到歌声:“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唱到这里,李显扯着嗓子配乐:“哎呀哎呀”拖着嗓子大吼,声振屋瓦,还他娘的带着点转音。
秦少游要捂着耳朵,李显便放声大唱:“少壮不努力”
上官辰大吼:“老大便挨揍。”
李显忙道:“上官弟,你改词儿了。”
上官辰不以为然地道:“乐府之歌,讲的是抒发情感,今日我才晓得,原来万年的贼和孟津的贼不一样,万年的贼笨,孟津的贼太奸,和那姓秦的一副德行,所以才要提醒我们少壮之人要努力,否则迟早为人所乘。来来来,这一次唱江南”
秦少游气急败坏地冲进去,便看到两个家伙在案牍前,勾肩搭背地同坐一起,二人都显得有些落魄,李显居然也换上了一件旧衣,分明是那些豪放不羁的世家子装束,这衣衫显然是上官辰的,穿的有些不太合身,大袖上刻意地打了两个补丁,只见李显肥硕的身子穿着紧身的衣衫,手里拿着一只铁勺,案牍上是一个铜瓮,而上官辰则展开歌喉开始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唱到这里,上官辰故意顿住,用脚往跪坐一旁的李显臀上一勾,李显会意,啪叽一下,用筷子狠狠敲一下铜瓮,于是铜瓮发出清脆的响声。
上官辰很是满意,继续展开歌喉:“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
只是当见到秦少游进来,上官辰唱不下去了,李显还未察觉,颇有一副艺术家的风范,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似乎沉浸其中,上官辰一顿,他便条件反射地举起筷子去敲铜瓮。

李显扯开嗓子:“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此时,才张开眼,看到了秦少游。
李显一笑,道:“秦上尉,一起来,一起来,唱难父行”
上官辰却是捋起袖子,大声咆哮:“秦兄,你要为我们报仇哇,我们被人揍了”
秦少游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了。
他老半天,才回过神,道:“老子唱东风破”
“”
东风破是什么
上官辰和李显大眼瞪小眼,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自幼耳濡目染乐府诗歌,每日听歌姬唱,什么歌不曾听过。
秦少游哇哇乱吼一通:“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一曲唱毕,上官辰满是鄙视:“俗,俗不可耐,不过这曲儿倒是别致,秦兄,教我唱吧。”
秦少游叉着手,不得不说,这上官辰确实是衬托气氛的高手,连他都不免被这气氛感染了,他道:“叫姐夫”
上官辰顿时大怒,捋起袖子:“欺人太甚,掐死你。”
秦少游冷笑道:“我一个打你们两个。”
上官辰已张牙舞爪便扑上来。
李显眼睛发红:“从未见你这等无耻之人。”也要来帮忙。
外头领着秦少游来的陈杰真是心惊肉跳,他在外头先是听太子和上官辰在号丧,后来里头噼里啪啦,像是打了起来,半个时辰之后,三个人又开始干嚎:“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暖回忆思念瘦”
“且慢,要谨记着,得结巴着唱。”
“好,继续”
陈杰抚额,这个世界疯了。
唱歌、喝酒,喝酒、唱歌,要嘛就是秦少游去忙公务,上官辰和李显便不知钻到哪里去了,秦少游怕有危险,加强了孟津各处的防卫,虽然二人没有侍从,可是这孟津内外,当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不过秦少游终于发现了上官辰这个浪货的闪光点。
这家伙别的不会,却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再庄肃的人,被他一挑唆,都要浪起来不可。
若是早些年的时候,武则天还在虎狼之年,秦少游绝对是毫不犹豫地把这厮送进宫里去,让他在明堂或者控鹤监里干活,保准用不了多久,就可取代张家兄弟的地位。
不过眼下嘛这个小舅子似乎有点生不逢时,也让秦少游颇为遗憾,这么浪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夜里吃酒,欢快得差不多了,李显已是烂醉如泥,趴在案上打着呼噜,秦少游拉着小舅子往一边,笑嘻嘻地道:“好舅子。”
“姐夫”上官辰就是这样的人,一开始不接受,慢慢的也就接受了,姐夫二字叫习惯了,居然发现朗朗上口:“你休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断袖之癖。”
“不不不不”秦少游嘻嘻哈哈,抚着他的背道:“姐夫疼你。”
上官辰要干呕的样子,握起拳头要动手。
秦少游立即把脸一摆:“你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可不成,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每日游手好闲,岂不是让人笑话每每念及于此,我就食不甘味,婉儿将你交给我,我怎可有负她的重托。”
上官辰立即眯着眼,干嚎一声:“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我非常人也,一般的事可做不来”
最近有点卡情节,每天都花很多时间想情节,所以更得有点晚,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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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伯乐与千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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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眼高手低,本事没有,脾气却大得很。
在以往,秦少游觉得上官辰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秦少游很多时候都想揍他,揍他的原因也未必就是因为看不顺眼,更多的时候,是能让秦少游产生某种正义战胜邪恶的感觉。
像秦少游这样的人,每日勾心斗角,违心的事是做了不少的,他自觉得自己不算是坏人,可是要说是好人,又总觉得差了那么儿意思。
但凡是人,多少都有向善的心思,何况是秦少游这种坏事做了一箩筐,好事掐着手指头也难以举出几个的人,于是每当秦少游觉得该重新做人的时候,就免不了不怀好意地盯着上官辰看几眼,这眼神像是看着谋个香饽饽。
然后脑子里冒出无数个念头,揍他啊,这是光明战胜黑暗,扁了这种人渣,我理应就算是好人了吧,这算不算是为民除害?代表月亮消灭这个杂碎……
可是现在,秦少游不想揍这个贱人了,因为他发现,这厮哪里是眼高手低,简直就是天纵奇才啊。
李显这种三天都闷不出个屁,见了人就垂头丧气的人,很难打交道吧,即便他和秦少游亲近一些,可是这亲近在原来也是有限的,双方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可是上官辰一到,三下五除二,李显换了一个人似的,每天跟着这厮干嚎,四处去放浪,穿着一件破衣衫,配着一柄长剑。连走路都不像从前那样的畏畏缩缩,而是左顾右盼,就比如昨天他们又差挨揍了。
像上官辰这样的人,挨揍是常有的事,毕竟是平时太嘚瑟,嚣张的不晓得自己是谁,想打他的人很多,就连秦少游这个‘姐夫’都不能免俗。可是令秦少游大跌眼镜的是,问题并没有出在上官辰的身上,之所以闹出纠纷,是因为有人踩了李显的脚,李显大吼一声“瞎了眼吗?”于是乎,人家就捋起了袖子。
好在秦少游加强了戒备,一听到动静。便有一队天策军来。那人见了官兵,乖乖地跑了。
秦少游便是死都想不明白,为啥李显居然也变得如此嚣张,最后只能归纳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得不说,即便是秦少游,居然发现也会被上官辰这种下贱的魅力所感染,在王琚等人面前的时候,板着个脸。客客气气,可是转眼见到上官辰,上官辰扯着喉咙结结巴巴地唱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秦少游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下来。
这就是人格的魅力啊,这样的人,放在任何地方,那都是沟通的桥梁。简直就是为天策军量身定做的公关天使一样。
与那五姓七家相比,秦少游不缺武力。毕竟天策军的底气很足,五姓七家也有私兵。这年头的门阀都有养兵的习惯,不过秦少游倒是不惧。至于钱,这也是秦少游的强项,虽然他们是千百年来积攒的底蕴,可是秦少游却是坐拥聚宝盆,未必就比崔家、郑家、王家要差。而唯一缺的……却是人脉。
人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实打实的有用。
像崔詧那样的人,他斗垮韦氏,难道靠的是财力和物力?又或者靠的是侍中的官职?这些东西,在这种场合其实统统派不上用场,你是侍中,他也是侍中,之所以能够三下五除二,就因为这个人脉,崔詧一声号令,天下的士族和门阀真是风潮涌,崔家的门生故吏像是疯子一样开始撕咬,即便不是崔家的人,也忌惮于这样的人脉,而选择了沉默,与韦氏保持着疏远,郑荣、狄仁杰这些人更是不留余地地进行合围,韦氏有天大的本事,分分钟就已声名狼藉,拿什么来对抗?
所以韦玄贞滚蛋了,这一跤摔下去,天知道还能不能爬起来。
秦少游一直知道,作为一个厨子,他缺的就是这种绵密的人脉,这种人脉是千百年来锤炼出来的,就比如那郑荣,他郑家也不是小族,而是天下尖的豪门,凭什么人家就给你崔詧去做马前卒?理由很简单,崔詧算是郑荣的姑父,不只是如此,崔家和郑家早在汉朝开始就有过联姻,这千百年来,你家的女儿嫁给他,他家的女儿嫁给你的事从未断绝过,真要叙起来,郑家可能在北朝的时候,可能拉过崔家一把,在隋炀帝的时候,崔家可能还因为郑家某人犯罪而去求过情。
固然说,政治是现实的,可是这里头,却又掺杂着许多的人情味,于是乎,崔詧下定决心,郑荣二话不说,就直接甩了韦玄贞一脸,其他各家,出力的也是不少,至不济,也是跑去看看热闹,叫几声好,大家都是姻亲嘛。
秦少游就好像悬于这个庞杂关系之外的游魂,他的娘跟任何门阀没有一丁的关系,真要追溯起来,上面十代,怕也不可能和那些士族有任何的牵连,而这个社会,无非就是大门阀与小门阀之间组织起来的一个绵密结构,无数的小门阀众星拱月一般地围绕着大门阀,通过种种复杂无比的关系,去发挥着他们关系,甚至挥舞着他们的大棒。
天策军必须得有关系,可是与这些人打关系,却永远不是秦少游的擅长,因为秦少游在那个圈子里,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可是上官辰却是不一样。
上官家不可否认的也是豪族,他的祖父上官仪官拜宰相,家族在唐朝之前虽然多有兴衰,可是名望也是不小,虽然及不上五姓七家,却比武家和韦家要好一些,换句话说,上官辰是他们的‘自己人’,而另一方面,上官辰的姐姐乃是上官婉儿,这位上官待诏的声名可是天下皆知,人家可是伴驾于帝侧的人物,绝对不容小觑。
而现在,秦少游上下打量这个家伙,居然没有被他的狂言而动怒,反而是笑呵呵地道“小舅有大才,一般的事确实是屈就了。”
上官辰惊愕一下,酒醒了,二话不说就要掐秦少游的脖子,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媳妇还未娶呢。”
“咳咳咳咳……”秦少游拼命咳嗽,忙是将他的手打开,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上官辰气呼呼地道“该是问你要做什么!你居然敢说我有大才,你说我有大才,肯定是要教唆我去做不该做的事,凡是说我有才的人,都是要怂恿我去送命!”
秦少游对上官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不过对付这样的人,秦少游素有办法,他比上官辰更凶,一把扯住上官辰的衣襟,怒吼“闭嘴!”
上官辰顿时安分了,呆了一下,迷茫地看着秦少游,然后耸耸肩道“姐夫,不要这样凶嘛,有什么不可以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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