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暗示了许多许多的事。
以武则天的聪明,怎么会猜不透这背后是什么布置,可是武则天居然很平静,这种平静就仿佛她是置身事外的人,秦少游不是她的女婿,至于那个武三思,也不是她的侄子。
武则天在黑暗之中,似乎保持着姿态,一言不发。
而上官婉儿,自然不敢插话,只是静静的等候着。
良久,武则天的眼眸猛地一张,道:“看来……武三思是彻底的倒像了韦氏,这个人的本性……朕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是朕的侄儿,朕怎么会看不透,此番,韦后打的如意算盘,只怕是用武三思来制秦少游吧,这……确实是一步好棋,韦氏倒是颇有几分手段,至于武三思……他是一枚好棋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秦少游这一次,只怕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说到这里,武则天长叹一口气,显得很是惋惜的样子,不过她竟未因为武三思的背叛而动怒,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她继续道:“可是……这个绊脚石若是搬不开,神策府就必死无疑了。从前国都在洛阳,秦少游尚且还可以靠这万余精兵使朝廷生出忌惮之心,可是如今朝廷已去了千里之外,他……也不过是一支孤军罢了,长安的韦氏,现在还需要站稳脚跟,所以没有功夫去顾秦少游,可是长此下去,秦少游被困在弘农郡,被武三思钳制,韦氏的势力,却是一日千里,此消彼长之下,只要韦家找到一个借口,到了那时,便是数十万大军压境,内有韦正德和武三思与之呼应,秦少游迟早要成为阶下之囚,他要求生,只有彻底控制住河南府,厉兵秣马,不断壮大,否则这个均势一旦打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啊……”武则天摇摇头:“依着朕看,想要搬开武三思,却是没有这样容易,搬不开就是死,过激的手段也是死,左右为难,倒真是首尾不能相顾了。”
上官婉儿不由道:“或许……他有办法也是未必。”
武则天语气却突然坚定起来:“他当然要有办法,他若是没有办法,难道却要让朕装疯卖傻度过这余生吗?”说到此处,武则天神色更是决然,一字一句道:“所以秦少游必须从泥泞中爬起来,他的棋怎么下,朕顾不上,可是朕的棋盘里,却是唯独缺他不可,否则……就是满盘皆输。武三思……”武则天神色淡漠起来,她使了个眼色,上官婉儿会意,忙是要去给她斟茶,只是发现一旁的茶水有些冷,正待要去换,武则天却是摇摇头,示意她不必费心,而后她显出了一丝困顿之意,身子向后微微一斜,闭上了眼睛,只是那最后一句话,却还是自她的口中而出:“必须死!”
上官婉儿香肩微微一颤,她感受到了杀意。
这种杀意,才是最可怖的,武三思必须死……是因为他的背叛吗?显然……不是……上官婉儿太了解武则天了,武则天方才提到武三思的背叛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就仿佛一切都如此的稀松平常,可是说到这步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六个字,这就意味着,在上皇看来,武三思必须死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挡着上皇的道了。
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的背叛或是出卖而生出杀念,却可以因为自己的侄儿挡住了自己的脚步而绝不容情,这样的人,是何等的冷酷,又是何等的可怕……
上官婉儿微微叹口气,已是睡下的这个女人,一直都在她崇拜和敬仰的对象,可是她却发现,在许多事上,她依旧学不到,或许……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吧,武则天天生就该是九五之尊,而自己……至多也就该是个待诏……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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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蹑手蹑脚的退出了紫微宫。
她不敢去回头,因为她似乎有一种感觉,上皇并没有睡,正透着纱帐和帷幔看着自己的背影,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去取下了灯笼,出了大殿,外头侯旨的医官和宦官终于还是被惊动了,他们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上官婉儿,忙不迭的要行礼。
只是……上官婉儿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早已看不到以往的敬意。
这种一种敷衍的姿态,似乎他们早已洞察到,殿中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能再给予他们什么了,所以他们不过是应付式保持着某种应有的礼节。
上官婉儿对此不以为意,她嫣然一笑,此刻的笑容,在惨然月色之下,竟如春日的桃花绽放一般的无邪,她轻声道:“不必多礼,好生照料上皇。”
她依旧移步,如一缕烟尘一般袅袅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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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一十三章:有奶才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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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府对于神策府的公文,倒是重视的很。
武三思亲自来负责这征募民夫地事。
其实一开始,他对秦少游很有戒心,生怕这个家伙反目,不过很快,他也就渐渐的心安下来,或许是因为受了鼓励的缘故,他也就索性明目张胆起来。
河南府和寻常的州府不同,毕竟是曾经的天子脚下,况且河南府的人口,是一般州府的十倍,所以这府中的差役也是极多,满打满算,竟有两千余人,除了四五百个文吏,其他则各有职事。
这河南府之下,尚有十几个县,各县的县令,也都被武三思请到了洛阳,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征募民夫的事。
神策府那边敦促着要尽快完工,所以工期很短,因此所需要的人力也是极多,那边报出来的是数字是民夫十万,要开山凿石,分段开工。好在眼下还没有开春,所以暂时也不会影响到农时,不过这依然还是让各县觉得有些吃紧。
当然,对于各县使君来说,真正让他们犹豫的,却是武三思的态度,韦后与武三思还有秦少游的关系,如今早已洛阳内外众所皆知了,大家都知道,武三思和秦少游不是穿一条裤子,这武三思,吃饱了撑着去如此卖力为秦少游做马前卒?
事有反常即为妖,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其中有蹊跷,当然都凝神静听着弦外之音。
武三思倒是很实在,如老树盘根一般的跪坐在上首,面带笑容,惜字如金的样子,徐徐开口道:“此番征募人力,关系重大,牵涉到的,乃是秦总管的运河开拓之事,这开了河,何止只是平常开河那样简单。诸位是晓得的,河一开,这天下多少的钱粮,可都要源源不断的流入弘农郡了。”
这话……让人动容。
开了河。就源源不断的能积攒财富?这事儿……的道理,他们是似懂非懂,当然……他们是知道运河肯定是会有大好处的,至于到底能有什么好处,这些人怎么懂。
武三思却又笑一笑:“这话儿可不是本王胡说八道。这是孟津的商贾亲口说的,神策府流出来的消息,说是神策府如今岁入是五千万贯,这个数字,大家想必也有耳闻吧。”
五千万贯……据说还是保底收入呢。
其实许多人,早就坐不住了,这事儿他们当然有耳闻,正因为有耳闻,所以才动容啊,这是多大一钱。在大唐,一贯就是一千钱,两一千钱就勉强够养活一家三口了,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却也说明这一贯钱的价值有多高,可是在这个数字上乘上五千万呢,这是何等可怕的数字,家财万贯,就足以夸耀,何况是这个?
武三思却又道:“可是神策府那儿。早就有所估计,只要这河一开,何止是五千万贯,便是岁入再添三五倍。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诸位……想想开,这对于神策府,对于秦总管来说,是何其大的事。”
不少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万贯。还要再添个三五倍都不成问题,那岂不是数亿贯吗?这是什么数字,简直就闻所未闻,于是许多人心里了然了,武三思的意思,大可以说是告诉大家,因为如此,所以可见修河对于神策府和秦少游的必要性,换做是谁,若是能让自己的财富暴增三五倍,这事儿也非要去做不可啊。
只不过……许多人却不由有些反感,为了你们神策府的私利,却是如此大动干戈,折腾大家拓河,这……
而武三思要的当然就是这个效果,财帛总是动人心的,他本就是个贪婪成性的人,正因为贪婪,所以才更明白这个道理,想必在座的诸位,已经起心动念了吧,这是多少钱啊,真正是天文数字啊。
当然……换做是任何人,得知有人躺着赚这么多钱,都不免心生出一些不好的情绪,若是平常人,大家早就冲上前打抢了,可是偏偏,掌握这财富的人,是秦少游。秦少游是无人敢去抢的,就算是朝廷也得掂量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何况是其他人?
不过……
动心思的也不是没有。
许多人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他们不敢去抢,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希望啊,神策府要修河,修河就需要大家效命,而要效命,总得给点好处,把人喂饱了,方能安生的做事不是?既然你们神策府有这么多钱财,若是从指缝中漏出那么一丁点出来,哪怕是几万贯,对于一个小小的县中使君来说,都足够满足了。
这……其实就是自古以来官场的规矩,钱嘛,总该见者有份,总不能你一人吃肉饼,大家连汤都捞不着。
而很快,武三思就给了他们希望:“所以尔等放心,神策府这番是不吝钱财,非要把这桩大事办妥当不可,那弘农王,也绝不是吝啬小气之人,诸位可知,他养一队神策军,不过寥寥二十人,一年要花销多少钱财?”武三思神秘一笑:“不多,一年两千贯而已……”
这一下子,又让人动容了。
养二十个大头兵,一年两千贯,这你娘的……还真是不把钱当钱啊。
虽说大头兵需要战马、战功、战刀,需要喂人喂马,多多少少,还需要给点薪俸,好让人养家糊口,可是就算是糟蹋,那也不是这样糟蹋的。
很快……许多人激动了。
这秦少游一年是多少的收益,连养个大头兵都是如此,自己好歹也是一县的使君啊,如今算起来,大家也算是在大总管的治下,此番秦少游又敦促大家修河,修河倒也罢了,这河一修,秦少游便是金山银山入账,那么……
许多人嘿嘿笑起来,甚至有人开始琢磨,难怪这位传言和秦少游不对付的梁王殿下居然也对此事热衷起来,这……你娘的只怕也是惦念着这个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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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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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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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似乎早就摸透了这些人的心思。
其实这也是历来的潜规则。各县的使君,大多都是一些士族和门阀的门生故吏,也有一些旁系的子弟。
这些人的出身并不好,虽然远远不是平民百姓巴望的上,可是比起真正的直系子弟来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如那韦弘敏,也是旁系出身,别看出身在韦家这样的大族,不过地位并不高,年轻的时候饱受过白眼,也吃过一些苦头,若不是自己稍稍有几分本事,总算是熬了个刺史,后来又蒙韦后青睐,这才青云直上,只是像他这样际遇的人,却已是极为难得了。
而在座的绝大多数人,真要说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便是扯淡。
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能力,总算托庇于家族混了个官职,这心中的贪念怎么止得住。
假若这开河无利可图,不过是总管大人的‘政令’,是要造福一方,其实大家倒也不指望能从中捞取到什么好处,可是一旦得知秦大总管在此中获利巨大,以至于到了天文的数字,于是大家的心思也就动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何况秦少游素来出手大方呢,人家拔一根毛出来,也足以让自己终身受用了。
现在大家倒没有把这个当做公事,更多的,反而是当成为秦少游的私利而‘奔走’了。
武三思哈哈一笑,喝了口茶,才好整以暇道:“所以说,此事……定要办妥才好,诸位放心,只要能把民夫征来,其他的,自有神策府来做主。本王也就不多言了,大家心领神会即可,这件事耽误不得。诸位各回治所,立即着手罢。”
于是使君们心照不宣,各自心里打着自己的盘算,心里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武三思说的是其他的都不用费心。可是怎么算不用费心呢?这不好拿捏啊,征夫固然是要征的,现在虽是冬日,可是马上就要开春了,按照朝廷的律令。冬日服徭役,让民夫们修河,官府只需要负责三餐就好,遇到狠人,连饭都不给你吃,自备干粮。不过一旦开春,这就是和百姓的口里抢食了,虽然一些必要的征调是必须,不过大规模的征调,这就意味着。今年许多的田地都要荒芜,若是开春壮丁们不在乡中播种,来年吃什么?
因此………按唐律来说,若是在农时征夫,就少不得要负责拨发钱粮。
可问题就在于,神策府那儿打算给多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定数,因而许多人不肯走。
武三思倒是懒得理会,只是回到后堂的廨舍里去休息,过不多时,有文吏来问:“武使君。各县的使君不肯走,都在窃窃私语,想问一句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武三思慢悠悠的喝茶,嘴角似笑非笑。
“他们都说。这民夫如何征,给什么价,一时没说好,不敢轻易……”
“哎呀呀……”武三思不禁气恼,怒斥道:“这些家伙,真是不懂规矩。神策府还会少了他们的钱粮?真是可笑,人家……那是什么家底,去告诉他们,一个民夫,每月至少钱粮拢共折钱十贯,大致就是这个数,神策府的马,一月的消耗都是这个数呢,难道人还不如马吗?真正是可笑,本王让他们殚精竭虑,把心思放在公务上,休要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否则………贻笑大方。”
一通叱骂之后,那文吏不敢再说什么了,忙是回到前堂,见这些人还没有走,便忙将武三思的话转告。
有人眼珠子一瞪,十贯……
“这莫不是玩笑,历来官府征夫,至多一月,也不过几百钱,外加几斗米,这……未免太多了吧。”
有人觉得有些心虚。
这事儿听着不靠谱啊。
不过却也有人笑了,众人不由看过去,笑的乃是宜阳县令王宝,王宝捋须,摇头晃脑道:“多?不多,不多,诸位只怕是有所不知了,老夫治宜阳,而这宜阳与孟津,也不过是一水之隔,孟津的富庶,老夫是久已耳闻的,诸位是不知啊,那秦少游当真是富可敌国,但凡是匠人,只要被他网罗过去,莫说十贯,便是五十贯一百贯他也肯给,如今这关东的匠人,哪个不晓得这个道理,都是蜂拥而去,这倒也罢了,还有那……那什么耍嘴皮子的掮客,不过是靠着腿脚和长舌混饭吃的人,据说一年下来,攒下几千贯钱也算不得什么?说起来,宜阳是深受其害啊,自那孟津日益富庶,宜阳的百姓,就渐渐人心思动了,许多人抛了田携家带口便去那孟津,要制止都制止不住,他们连自家的地都不要,非要去孟津不可,这是为何?无非是因为利罢了,有利可图,所以才如此嘛,由此可见,便是十贯征募民夫,想来对那秦总管也算不得什么,诸位可莫要忘了,这运河一开,就是堆积如山的财富,人家会锱铢必较,在乎这么星点的蝇头小利吗?”
别人的话,大家一开始不信,其实有些事,他们也有一些耳闻,只不过总觉得流言蜚语未必可以当真罢了,可是现在这宜阳县令王宝一说,倒是让大家笃定起来。
没错啊,马上那秦少游,一年少说都是上亿贯的钱财,咱们跟着沾沾光,又算的了什么?
大家纷纷点头,心满意足,各自分道扬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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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县令王宝距离洛阳不远,所以骑着马,也不过是半天功夫,就回到了自己的治所。
他的情绪很好,这宜阳和孟津,距离不过是在咫尺之间,可是内外却是天差地别,从前为了此事,他心里也懊恼了好一阵子,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人比人气死人啊,据说孟津随便一个富户挑出来,伸伸手指头,都可把县里那几个积善人家的财富全部比下去,县里穷,王宝自然也就穷了,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而这一次,总算让他有了点盼头,人家指缝里漏出了一点恩惠,足够自己大赚一了。
他忙是叫过了所有的佐官和差役,让大家先把眼下的事都放一放,而后直接宣布了征夫的事,他伸出了手指头,得意洋洋的道:“诸位且先莫要提醒本使君开春播种的事,这夫是秦总管征的,一月下来,所有的赏赐折钱六贯,所以此番,也不必强人所难,不肯来的,就不必来了,可是肯来的,得赶紧,迟了,可就不好说。”
其实王宝方才耍了个心眼,他从洛阳那儿得来的消息是折钱十贯,在这里报的却是折钱六贯,这一小半的钱财,就算是他的‘辛苦费’了,当然,他不计较这点截留,更看重的反而是神策府的‘赏赐’,不过本着雁过拔毛的规矩,该截留的还是要截留,否则其他的同僚那边不好交代,难得糊涂,水至清则无鱼嘛。
可即便是报出了六贯,这满县上下,真是欢欣鼓舞。几乎所有的人眼睛里,都不禁要放出光了。
等到了次日的时候,一群地方的豪强便汇聚一堂,这都是宜阳县令有名有姓的人家,虽然不是士族,却大多都是祖祖辈辈在此扎根许多代,是宜阳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直以来,从秦汉开始,这朝廷看上去是总揽一切,其实真正的规矩却远不如律令那样美好,因为任何一个时代,官府的作用都是有限的,比如征夫、抽税、教化之类的事,官府怎么一手包办的过来,政权不下县,何止是明清时期的规矩,在这大唐,那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基本上,朝廷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建筑公司,而下头各级官府,则是下设的各处分公司,一道旨意下来,紧接着分公司要贯彻,把事情办好,那么就需要找到大大小小的包工头,而包工头,就是本地的富户和豪强,这些人才是真正贯彻政令的骨干,没有他们的支持,任何的政令,最后都会变成一纸空文。
消息早就已经透露出去了, 这些人本就是神通广大,所以现在大家面上都是喜滋滋的,好事啊,以往代官府征税,虽然也有一些好处,譬如报一些损耗,譬如欺上瞒下一番,总能雁过拔毛,只不过这一次嘛,显然却是一个肥的不能再肥的差,办好了,今年便可躺着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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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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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机关算尽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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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上的事最是复杂,看上去很多没有关联的人和事,一团乱麻一般,可是这线头,却总是牵连着许多人,官府与豪民就是线的两头,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宜阳县召集了豪强之后,用不了几天,乡间便出现了许多人在各处田庄招募人手了。
但凡是肯去应征的,每月折钱三贯。
那武三思透露出来的数字是十贯,到了使君那儿,就成了六贯,而如今,只剩下三贯了。
不过……这是稀松平常的事,已经有人打听了,临县更狠,只有两贯,宜阳县的使君和豪民堪称良心,浑身上下,都流着道德的血液。
只是这三贯,却也足以让所有的青壮眼红了。
耕地几乎是不值钱的,尤其是神策府在弘农郡开始刻意的压低粮价,在其他的州府,影响倒是不大,大家该种粮的还种粮,毕竟弘农的粮再便宜,可是这个时代运输条件也是有限,你当真跑去那儿买了低价粮,用这么多车马和骡子翻山越岭的运到本地,沿途还要经过重重的关卡,还要雇佣伙计和车夫、马夫,这一路辛苦下来,可能连蝇头小利也没有。
不过其他州府难以享受到神策府压低粮价的政策,并不代表河南府内的诸县不成。
这些年来,不少农人倒也够苦的,弘农郡的百姓倒还好说,人家虽然在粮价方面遭遇了损失,不过为了鼓励大家耕地,神策府提供了农具和牛马,不只是如此,还允许他们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如此一来,这边损失了一些,那边却又补贴了不少,非但日子不艰困,反而比从前还好了不少。因此在弘农。那些农人百姓,几乎是对神策府交口称赞,可是其他地方不同啊,其他地方。是享受不到任何的益处的,可是他们却又要承担粮价下跌的害处。
眼下,若不是实在寻不到什么出路,谁还想种粮?
而现在去修河,三贯钱。别看是层层克扣下来的,可是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河南府受到神策府地影响,粮价一直徘徊在五钱一斤上下,而三千钱,就是六百斤的粮,这可是一大数目,足够一家老小生活无忧了。
于是乎,应募者可谓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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