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李隆基听了,喜上眉梢。
秦少游的话,分明是找死。
他冷冷一笑,却是上前,道:“陛下,孙臣也有话要说。”
顿了一顿,李隆基道:“秦少游出塞,擅调官兵,更是欺凌弱小,使突厥各部,人人滋生怨言,对我朝廷离心离德除此之外,拘押御史,更是罪加一等,如今群情汹汹,恳请陛下治秦少游欺君罔上之罪”
武则天看看李隆基,再看看秦少游。
她神色平静,却是淡淡的道:“崔卿以为如何”
崔詧站出来,深深看了秦少游一眼,而后道:“臣以为,秦少游有功,却又是罪恶难恕,虽说功过不能相抵,可是若是公允起见,臣倒是以为,死罪难逃,活罪却不得免,所以臣请陛下虢夺秦少游爵位,罢免他的官职,发配江州,以观后,效。”
崔詧的发言,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
李隆基这一次自是要一击必杀,非要将秦少游置之死地不可,甚至可以说,这一次李隆基要的乃是让秦少游人头落地,诛灭三族,况且他既祭出了欺君罔上,那怎么可能只是罢官这样的简单。在而崔詧分明知道李隆基的心意,却是跳出来力保秦少游。就显得有点耐人寻味了。
天下谁人不知,崔詧也是李家的人,虽然他一向不表态,可是许多地方,都可见他对李家的支持。
而今日,这一番公允之谈,不啻是狠狠的打了李隆基一巴掌。
李隆基愕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崔詧一眼。
显然崔詧的表现让他有几分意外。
武则天只是抿嘴,目光却也幽深起来,她淡淡道:“诸卿以为如何呢”
狄仁杰正色道:“臣附议崔公之见。”
狄仁杰向来铁面无私。他支持崔詧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别看狄仁杰这个人很是顽固,可是也有他圆滑的一面,崔詧站出来,突然发难,狄仁杰自然之道,这位堂堂崔家的宰相当然不是为了保一个秦少游而突然出头,他的心思,只需一想便能明白。如今庐陵王已经进了洛阳,如今虽不是太子。却已有太子之实,这对于支持李氏的大臣来说,在欢欣鼓舞的同时,同时又不禁多了一些隐忧。李隆基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摆在了大家的面前,李隆基从前一直被人视为皇太孙,让大家以为这是太子的有力人选。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和待遇,都与太子一般无二。比如武则天。就对他极尽宠爱,可以任他在宫中闲住,比如大臣们见了这位太孙,都是规规矩矩,极尽尊崇。也正因为如此,在许多拥护庐陵王人的眼里,这皇太孙已经成为了尾大不掉的问题。
李隆基年纪尚幼,虽已加封为王,按照规矩,他既然已经不再是继承人,那就没有资格来妄议国事了,谁曾见过地方的藩王可敢议论朝政的吗
而如今,李隆基却在此大肆谈什么国家法度,说什么江山社稷。崔詧决定动手了,这一板砖下去,却是让李隆基感觉莫名其妙。
狄仁杰眼见崔詧突然表态,分明是要警告李隆基,狄仁杰自然也就抢了上去,表示了对崔詧的支持。
殿中之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妙了,他们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生逆转,其实对秦少游的处理,无论是杀头还是罢官,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重要,眼下大家的注意力反而转到了崔詧和狄仁杰身上。
秦少游已经完了,此前一直压抑的李氏内部之间的矛盾,却在这一刻彻底的迸发出来。
狄仁杰话音落下,却有人冷笑,道:“崔公所言差矣。”众人看过去,却见说话的人乃是凤阁侍郎王方庆。
此人和狄仁杰的地位相当,可是实际上的影响力,却是比崔詧亦是不遑多让,王方庆乃是临淄王最有力的支持者,而他还有一重身份,此人出自琅琊王家,单凭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人不敢小视。
所以他笑吟吟的站出来,一句此言差矣,矛头直指崔詧,摆明着是给对崔詧的一个反将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因为这个人的话语和崔詧一样有着极为重要的分量,甚至是狄仁杰也不能和他相比。
王方庆素来低调,其实和崔詧差不多,只是今日崔詧表态,王方庆竟也站了出来,他淡淡的道:“秦少游所触犯的,乃是逆天之罪,今日若只是稍事惩戒,不过是罢黜出洛阳,如何服众这样大是大非的事,也是可以将功抵过的吗”
“此事牵涉甚大,岂可轻飘飘一句发配江州以观后效就可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崔公,我素来知道你与秦少游有旧,这秦少游,于你有救命之恩,可是公私之间,却还需分明一些,若是因私而废公,岂不为天下人所笑。”
“”
宣政殿上的人,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
这显然是彻底的反目啊。
堂堂凤阁侍郎,琅琊王氏的王方庆,居然矛头直指崔詧,一句因公废私,这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几乎等同于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圈圈你个叉叉。
王方庆其实也是急了。王家的根基在长安,所以是一向支持李氏的,而与崔家不同,王家更在皇储的问题上更为主动,所以早先的时候,当他们感觉到李隆基大有可为的时候,就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如今许多王家的利益与临淄王纠葛在一起,如今想要脱身也已经迟了。
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临淄王这边,已经没有了选择。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把李显拉下马才是。
今日崔詧给临淄王的下马威,这一巴掌,不啻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王家的脸上,王方庆第一反应就是进行反击。
表面上,大家因为一桩公案,而进行交锋,甚至是撕破脸皮,而实际上,却更像是某种借题发挥。
李氏内部,也在此时,就此土崩瓦解。
崔詧深深的看了王方庆一眼,却是沉默了,他当然不能泼妇骂街,索性抿嘴不语。
可是崔家的树大根深,岂可让崔詧受此侮辱,秋官上书刘进站出来,冷冷一笑:“王公这是何意崔公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什么天下公论,天下的公论,难道就不要律令吗。下官主持刑狱,本朝的律令之中,就曾有明言,除谋逆之外,有罪者,若有功勋,可酌情减免,秦少游恰好曾有大功于朝,如今他触犯的,也非谋逆之罪,如何就非要公论不可,刑律即是刑律,岂有公论的道理”
殿中像是炸开了锅一样,顿时吵嚷做了一团,崔詧不好惹,王方庆岂是好惹的,一个秋官上尚书,尚且敢直接ding撞他,他冷哼一声,几个御史便立即察言观色,似乎得了他的授意,立即跳了出来,这个道:“刘公,你既通刑律,那么也该知道,王子犯法,与庶人罪同。况且你所署理的诸多案子,也多有瑕疵,本官未弹劾你,你反倒在此高谈阔论”
那个冷笑:“刘公侵人田地之事,尚且还未说个清楚呢。”
大理寺少卿怒斥那几个御史:“尔等无凭无据,何以狂言如此,堂堂秋官,也是你们随意污蔑的吗”
凤阁员外郎笑的更冷,摇头晃脑:“御史本就是风闻奏事,凭据是秋官的事,莫非到了咱们大周朝,这个规矩就改了吗”
争吵已经愈来愈激烈起来。
其实一开始谁也不曾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墙倒众人推,而且让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踩秦少游的事儿,猛然之间,竟是演变成了这庙堂上的诸公们相互攻讦的理由。
便是秦少游自己,也不由大吃一惊,他做官也是多年,大抵知道即便这朝廷命官有什么龌蹉,也能秉持着面和心不合的局面,像今日这样撕破了脸连最后一丁点的遮羞布都不要,直接捋起袖子个个红着眼睛要拼命的架势,却是让他万万不曾预料。
其实秦少游还是想错了一点,此番庐陵王进京,触及到的是许多人最根本的利益,而且许多人已经忧心如焚,感觉到此事不能拖延,若是不能尽快改变这个格局,那么从此之后,这里就再不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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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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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回到酒楼,秦少游呼呼大睡,次日一大清早,便赶回庄子里去了。
洛阳城,终究还是是非之地。
李家和武家的明争暗斗,突厥和朝廷的纠纷,这里头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秦少游招惹不起的。
他毕竟只是个都尉,不是宰相,既不姓武,也不姓李,他姓秦。
姓秦就要有姓秦的觉悟,他的职责是挣钱养兵,于是一连两个月,秦少游都与洛阳城没有了任何干系,他只是在庄子里摆弄一些花草,偶尔去营里看着团勇们操练,庄子在这段时间已经把太平学办了起来。
而秦少游的举措十分成功,孟津是特殊的地方,它特殊之处就在于,一方面,这儿的人不种粮,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庄子中的一员,被庄子牢牢控制住,种茶桑的种茶桑,在油坊榨油的榨油,制冰的制冰,养蚕的养蚕,抽丝剥茧的抽丝剥茧、纺织的纺织、刺绣的刺绣,这里倒颇有一些像后世的某种巨型企业的雏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而从分工之中生产出大批的丝绸、茶油、茶叶,再送去洛阳的如春酒楼,如春酒楼那儿联系货郎以及一些商贾分销出去。
因为这些东西卖得好,利润极高,庄子这儿,几乎是日进金斗,一日的盈利,甚至可以高▽达四五千贯,这个数字是绝对让人咋舌的,而这些丰厚的利润,除了秦少游与那太平公主二一添作五之外,几乎有超过了七八成,最后又落进了食户们手里,食户们通过出卖自己的劳力得了现钱的同时,又被庄子牢牢控制。
庄子不收你茶叶,你就要破产,庄子不要你的茧。你就完蛋。庄子不让你的儿子去坊里做事,不让你的婆娘去刺绣,你就得喝西北风。
在这种政权不下州县的地方,组织能力可谓低到了发指的地步,所以朝廷要治理地方,就必须依靠地方的豪强,而地方的豪强又组成一个个巨大的门阀,控制着经济民生。而孟津的情况却是与之相反,这里通过一种一条龙似得商业行为,将所有人都网罗进去。一家一户再不可能自给自足,只能成为一颗小小的螺丝钉,离开了庄子,他们将一无所有。
所以当秦少游不许年满十八的青少年出来做工的时候,这个条令几乎得到了最彻底的贯彻,因为庄子压根就不雇你,而你即便是想去其他地方谋生,这也不打紧,因为外头谋生并不容易。现在庄户们每月挣的钱,往往是外头的两倍,怎么会瞧得上外头那蝇头小利?与其如此,倒还不如送去学里。
而学里的教习也早已预备。几乎所有的教习是从太平公主的门路里寻来的,水平都是不低,因而这太平学一经开学就已是步入了正轨。
蒙学学习五年,此后就是专学三年。一共八年,足以让他们能够做到读书写字、粗通算数和经史,最重要的是。入学的学费不低,足以让太平学自给自足,不必秦少游掏钱。
秦少游从前毕竟是学官,有这层关系,所以专门请了四门学的一些助教、书吏朋友过来帮忙,趁着两个月的功夫,编撰了各学的讲义,虽然粗糙一些,不过眼下也能勉强应付,以后慢慢精雕细琢就是了。
这学里不但有讲学的地方,还有专门的工房,有冶铁锻造的、纺丝的,除了偶尔让学生提高一些动手能力之外,也可让一些教习自行去‘折腾’。
必须要讲的是,受聘来学里做教习的一些专业师傅,都是洛阳城里鼎鼎大名的人物,这样的人,显然已经不再满足于打铁锻造了,反正除了教学,其他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一群人凑在一起,偶尔也可琢磨出一些事儿来。
总而言之,秦少游在看到学里盛况,那近两千名大大小小、掺差不齐的学生之后,倒是欣慰无比,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总算是做了一件大功德,让许多人有书读,将来垂垂老矣,到了阎王爷面前,怕也可以拿来抵许多罪状了。当然,最要紧的是,它不花钱。借花献佛之事,秦少游还是很喜欢做的。
天气渐渐炎热,正是棒冰的销售旺季,因而庄子里格外的忙碌,而秦少游则是举着大蒲扇,躲在槐树底下,一脸郁闷和惆怅。
太平公主有些日子没来了,真是见鬼了,那个小财迷,按理来说,隔三差五就该出现了啊。
为此,秦少游故意克扣了一些送去公主府的分红。
他原本以为这位李寡妇一看到收入减少,必定要勃然大怒,然后怒气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可是谁知,还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真是见鬼了。”这句话,秦少游优哉游哉地躲在树荫之下,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这不科学啊,钱少了还不来,王法何在。
索性……他躺在藤椅上,叹口气“明日再少送一些去试试看。”然后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这里的日头好,这样的炎炎天气,在这庄子里的小池旁,躲在树荫之下,睡个午觉,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等到秦少游一觉醒来,却见一个大脚妇人过来道“县公,县公……”
秦少游睁眼“敢问娘子是谁?”
这妇人道“陈长史的婆娘啊……”
秦少游想起来了,陈杰那孙子很郑重其事地介绍过几次,不过庄子里的人多,秦少游记不得了,他忙是嘻嘻哈哈地道“陈娘子,不知所为何事?”
妇人道“方才洛阳有人快马送来了一封书信,我家男人见了,叫我送来。”
信……
秦少游很久没有收过书信了,按理来说,这个时代应当很容易结交笔友的,不过他太懒,懒得和人打交道,每日蜷在这里,颇有死不悔改的宅男风范,他忙是起身接过了信,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居然是上官婉儿的书信,虽然没有具名,可是上官婉儿的字,他却是认得的。
上头只有短短一句话“临淄王请封孟津。”
秦少游禁不住发抖。
卧槽,这是釜底抽薪啊。
李隆基,你这孙子,真不是东西,你封了孟津,老子去哪里?
一下子,秦少游坐不住了,这绝对不是小事,只是……又有疑问出来了,临淄王不是有封地吗?临淄……临淄……临淄就是他的封地啊,他为什么还要请封?
带着这个疑问,秦少游二话不说,道“备马,去洛阳。”
若是那孙子当真封来了孟津,秦少游只好在这老槐树下上吊了。虽然朝廷会给他其他的封地,甚至为了补偿,还可能给予一些更丰厚的赏赐,可是秦少游在这里经营日久,这孟津好不容易在秦少游手里变了模样,每日大笔地钱财入账,难道跑去别的地方种地去?
这是秦少游的底线,绝不能触碰,所以秦少游必须去洛阳,把事情弄清楚,而且绝不能让李隆基那小子得逞。
倒是这时,有熟人来了。
李令月。
李令月气势汹汹,一见到秦少游,便大叫道“完了。”
秦少游目瞪口呆“我大孟津,当真要完?”
李令月苦笑,道“谁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会知道?”
秦少游比她笑得更苦,将上官婉儿的书信拿出来,李令月看过之后,不忘冷笑“上官待诏倒是清闲得很哪。”
秦少游要吐血,都到了什么时候,这都要完了啊,你居然还能争风吃醋,你犯得着吗?他忙道“事情可以挽回吗?”
李令月的脸又拉了下来,道“问题就棘手在此,临淄王很快就要迎娶突厥公主了。按照规矩,李隆基那小子一旦娶了公主,就算是成人,他现在是临淄王,乃是郡王,朝廷必定要升格他为亲王的,而他的身份毕竟不一般,乃是本宫胞兄的‘过继之子’,胞兄曾为太子,他要封亲王,本就已经委屈,既要升为亲王,那么就必须重新择选封地,这个时候,他若是提出要孟津,即便母皇犹豫,可是文武百官,乃至于宗室,必定会极力赞成,再者,他新娶了突厥公主,又有了突厥人可以依仗,此事……看来是已成定局了。”
秦少游忍不住龇牙咧嘴“这个小王八蛋,年纪这么小,就要坑我!”
李令月楚楚可怜地道“是啊,这小王八蛋,本宫还是他的亲姑姑呢,说翻脸就翻脸。”
这个时候,秦少游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忍不住狐疑地道“陛下……为何会同意这门婚娶?此事牵涉如此之大,按理来说,是不该如此的啊,难道武家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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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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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的问题,可谓是切中了要害。
此次婚娶,牵涉到的乃是这朝廷内部的斗争,就算是陛下松了口,武家的人难道都是废柴吗?这些人素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啊,难道就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李隆基把人娶了?真要娶了,他们姓武的脸往哪里搁?
面子问题……他说不重要,其实当真是一丁都不重要,脸嘛,要了有什么用,你看这朝野内外有几个要脸的?要脸的早就被来俊臣那孙子给煮了。可是有些时候……脸面还真的重要得很,至少对武家来说,就是如此。
他们能有今天,何德何能?武家可曾名列五姓七家?数百年前,家门可曾出过什么公侯他们不是高门。既如此,那么在开国时,他们可曾像凌烟的功臣们一样立下过不世之功?他们照旧没有。
他们既不尊贵,也未立寸功,可是却封王拜相,贵不可言。
就他们这么一群人,站在高处,换做是秦少游,早就吓尿了,高处不胜寒啊。
所以,对于武家的人来说,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眼下这个很容易尿崩的结局,唯一的办法,就是保住自己的脸面。
为何?
因为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趋炎附势,俗称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倒,武家现在之所以有今日的权势,一方面是武则天给予他们的优渥。而另一方面就来自于一群墙头草们趋炎附势。
可是这种人是最现实的,现如今是武家占上风,他们自然愿意为武家的人效劳。可是一旦他们认为李家在天子百年之后便可坐天下,他们会怎样想?
天子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玩完呢,可是大家的命还长,家族还要继续延续,这个时候跟着武家得一蝇头小利,和自己的性命以及家族荣辱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所以……武家绝不能丢这个面子,也绝不能让李隆基以天子之子的名义迎娶突厥公主。
秦少游正是基于如此。所以起先对此事并不热衷,在他看来,无非大家不过是鸡飞狗跳一阵罢了,你要爬墙。他来抽梯,以姓李和姓武的这些人尿性,过不了多久,事情也就平静了,谁也别想从中得到好处。
而现在……婚期居然都已经定了,这他娘的到底唱的是哪出?
秦少游就是池中之鱼,城门失了火,想不到躺着都要中枪,也难怪他如此的恼火。
李令月道“本来此事是没有眉目的。可是……那突厥公主阿尼玛抢亲了。”
抢亲……
秦少游觉得有匪夷所思,抢亲的事,他是知道的。不就是抢人做老婆?可是抢人做丈夫的,他是第一次听说过。
李令月幽幽叹口气,才继续道“这抢亲……之事,还得从太宗皇帝时说起,太宗皇帝时,威慑草原各部。各部公推太宗皇帝为天可汗,为了结好诸部。太宗皇帝便敕命成国公之子娶乌古斯部汗女,这位乌古斯部地驸马爷出塞之后,却是被靺鞨人抢了去,竟是将自己的汗女嫁给了这位公爵的次子,此事之后,乌古斯部不服,于是便攻打靺鞨人,大败而归,这乌古斯乃是突厥一部,见吃了败仗,便联络了许多部族作乱,靺鞨人抵挡不住,竟与高句丽勾结,更是打得难舍难分,以至于到最后,乌古斯部认为太宗皇帝明明让成国公次子娶其女,如今却是违反了承诺,因而对我大唐生怨。而靺鞨人呢,他们为了抵抗乌古斯部,却又与我大唐的死敌高句丽人勾结,关塞内外,可谓是乱作了一团,为此,太宗皇帝只好亲自下旨,与各部立了盟约,凡有诸如此类之事,皆可抢亲,只是抢亲之前,要先送一支箭矢,上刻抢亲之人的姓名,送至该部,再行抢夺,强者为尊。自此之后,此事才算平静下来。”
秦少游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里头居然还有自古以来啊。
大致来说,事情的起因暂且就不说了,塞外那种地方,毕竟是强者为尊之地,既然是强者为尊,他们娶妻嫁女,肯定带有一些暴力的残余,毕竟抢劫才是大家的习惯嘛,可问题就在于,太宗这个天可汗却被无缘无故的牵涉进去,可谓躺着都中枪,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太宗皇帝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在尊重这些野蛮人的同时,也立下了规矩。你们要抢,那是你们的事,反正和我无关,别说我偏袒谁,总之少怪到我的头上就是。
于是乎,这一切就和天可汗撇清关系了,因为即便是李世民,即便是唐军带甲百万,即便是强横一时,可是终究也是不能改变他们的习性的,抢掠是人家的风格,只要你们抢来抢去,不要招惹到我身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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