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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旁边一个女人年岁看起来颇长,虽然也在笑,但总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蔑笑:夭丫头当过兵,都说这当过兵的人啊,哎,眼神儿都会出问题,当年修戟是如此,现在夭丫头也这样,真是造孽啊。

    蔡贤豪听到那女子如此评价直言不讳地评价他的父亲,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冷冷打了招呼,并跟李云道介绍道:这是大婶和三婶。说着,又推了一把李云道,你快上去吧,房里的三位候着呢!蔡贤豪心中不悦,但似乎又很担心李云道跟这两个女人又产生什么冲突。

    没想到李云道只是冲两个女人微微一笑:两位阿姨好!说完掉头就往楼上走,丝毫不给她们出言讥讽的机会。两个女人的的确确是编了一肚子讽刺挖苦的言辞,可李云道转身就跑上楼,便无趣抖了抖身子,又折回棋牌室,留下蔡贤豪站在楼梯口苦笑。

    二楼房间依旧很多,左手第一间的门的虚掩着的,李云道深吸了两口气才提手敲门。

    进来!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室内传来。

    李云道推门而入,果然,房中的三位如防敌寇般严阵以待,气氛肃穆得有些让人窒息,还好房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倒是让心中忐忑的李大刁民微微心定。

    正坐在桌后的老人鹤发童颜,眼角有些许老人斑,但看上去也就七十岁出头的模样,一身暗绿sè军装一丝不苛,肩上三颗金星濯濯发光。他的眼睛尤其犀利透亮,仿佛一眼便能将人完全看穿一般。他打量了李云道一眼,面无表情,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坐。

    老人下手的右侧还坐着两个六十左右的男女。一个白sè空军制服肩扛两颗金星,一个是经常能在电视里见到的面孔,不用猜也知道是蔡家老二蔡修戟和那位被国际政坛称为中国铁娘子的高瑞英副总。

    李云道走到桌前,冲老爷子微微鞠躬:蔡爷爷您好。又转身对那对贤伉俪微微欠身,伯父伯母好。整个过程面带微笑,不卑不亢,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老爷子嘴角竟微微勾起一个很难察觉的弧度:先坐下再说。

    谢谢。

    李云道大刀金马地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屋内的三个老人,插进裤兜里的手却下意识地在拨动着那把三刃小刀,似乎那年从老喇嘛手中得到这枚小刀后,每当遇到这种临阵状态时,它便是李大刁民的jing神支柱之一。

    小伙子,心理素质不错。蔡家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是表扬还是贬义。

    李云道微笑:您过奖了。我就是从小在山上长大,被熊瞎子雪狼之类的吓多了,这才胆子比普通人大那么一点。

    老爷子桌子一拍,震得桌上的玉镇纸都跳了起来:大那么一点?你这胆子,跟当年的白健生和张钟麟比,有过而不不及啊。我蔡阳明的孙女儿你也敢勾引,真是熊心豹子胆吃多了?老爷子的语语陡然提升,吓得躲在门外贴着听门板听声音的蔡贤豪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李云道居然也不慌,微笑道:您老人家把我跟白崇喜和张灵甫比,那是太抬举我了,好歹当年他们也是国民党中的一方诸侯。再说,那两人都是咱们的阶级敌人,咱是标准的无产阶级拥护者,跟老蒋那是完全誓不两立的关系,这阶级立场也不一样。最后,关于勾引这一说,却是万万没有的,我跟桃夭相处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老爷子被他一番辩驳气笑了,将桌上一沓照片扔给他,看看这是什么?

    李大刁民一看,立马老脸一红,原来前天晚上跟蔡女神打kiss的场景居然被人拍照留念了。李大刁民挠着脑袋苦笑道:这这就是发乎于情。

    坐在一旁的两口子直接被他的话逗笑了,空军中将蔡修戟居然笑着帮忙打圆场:爸,您消消气儿,别吓坏了孩子。说完,又转向李云道,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伙子,你知不知道,目前全军上下,敢向你这般跟我爸说话的,十个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李云道苦笑摇头,却没有说话,他不想给蔡家长辈留下一个油嘴滑舌的印象。

    高副总一直在打量李云道,此刻终于开口:其实上一次我就听说过你这孩子。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我家丫头的地方。此刻的高副总完全没有在电视里演讲的那种威严,而是完全表现得像一位普通的慈母一般,现在,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咳!老爷子清咳一声,那对严父慈母又不说话了。

    蔡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又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

    李云道吸了口气,真诚道:蔡爷爷,伯父,伯母,其实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是远远配不上桃夭的。当初在昆仑山采玉,在采玉道上碰到桃夭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这辈子能娶到一个像桃夭这般天仙的媳妇儿,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说实话,这种念头,后来我也就只敢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想想。下了山,我就突然发现,原来我这只井底之蛙还是可以跳出来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的。外面的世界是很jing彩,也很危险。

    造化很弄人,下山后偏生又让我碰到了桃夭。我原先以为在工地上干建筑睡工棚,也就这么带着弟弟浑浑噩噩过了。可她给我介绍秦家的工作,又带我见了很多世面,说了您别笑话,我这辈子第一次花钱理头发还是桃夭付的钱。后来我就在想,以后我要给我的女人付理发的钱。下山这几年,我跟着黄梅花混过社会,也斗过悍匪,开过枪,杀过人,但杀的无一不是无恶不作的大jiān大恶之徒。后来承蒙秦家老爷子恩泽,送我去读了大学,又安排我进了市局刑jing队。说句大实话,我有今天,都是因为有桃夭,她让我知道原来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价值的。只是,这会儿您问我有什么打算,还没谱儿的事情我不能乱打包票,也不能随口发誓。我只能说: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竭尽全力对桃夭好。

    蔡家老爷子表情奇怪地看着李云道,断篇般跳过儿女情长的话题:开过枪?杀过人?

    李云道说了一大段,弄了半天人家居然只对开枪杀人这事儿感兴趣。李大刁民苦笑:那都是不得已的。杀人,真的不好。

    蔡家老爷子却大手一挥:有什么不好?想当年,小鬼子,反动派,死在三八大盖下的还少吗?

    蔡修戟低声提醒正想继续发挥的老爷子:爸,跑题了

    蔡家老爷子尴尬一笑,又坐下身子,故意板脸道:那再说说你跟桃夭事情。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点头?

    李云道笑道:关键岗位有人,这条行吗?

    蔡家老爷子拿起桌上的玉镇纸就想砸人,蔡修戟也惊得想冲上来抽人了,可一见李云道一脸镇定又眼神戏谑的模样,父子俩又气又好笑着坐了下来。

    这调皮的小娃子,敢老人家开心了?胆子倒真不小!

    李云道这才正sè道:其实我理由有一条就足够了。

    高副总好奇道:哪条?

    李云道说:能让桃夭幸福就够了。

    高副总轻笑:真是个调皮孩子。

    蔡修戟摇头: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啊。

    老爷子却道:你们懂个屁。这娃子说的才是真理。

    李云道冲两位老泰山尴尬一笑,对面两位似乎也被老爷子骂习惯了,毫不在意地一脸微笑。

    老爷子突然正sè道:你们的事,我暂时不方便表态。说完,又一指蔡老二和高副总,他们俩也跟我一样,一不支持,二不反对。你们自然发展,但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先上船后买票的局面,否则,哼哼,我这把三八大盖天天都保养,准星儿亮着呢!老爷子当真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黑乎乎三八盖儿拍在桌子上。

    李云道飞快点头,这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掏枪,还是王家老爷子文明,人家也就舞文弄墨下下围棋。不过,无数种预想中的刁难局面居然一概没有出现,这么轻易的过关倒真让他有点儿七上八下。

    果然,老爷子话锋一转:对于你和桃夭的事,蔡家的意见并不一致。我跟桃夭父母暂时不会公开表明态度,那些反对意见,就要靠你自己了!记住,只要蔡家还有一个人反对,你们的事我们就不会公开点头。

    门外,蔡贤豪贴着门耳朵竖得老长,听完最后一句,他一脸困惑,喃喃自语道:哎呀,老爷子这是唱的哪出戏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那表决权扔给那群王八羔子,这明明挺好的事儿也拖到猴年马月去啊?老王家那位不急得跳脚才怪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武斗
    今天的běijing城微风渐凉,东南风吹来满桂花香。<>

    只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让戴了泳镜后视力愈发不佳的蔡贤名面露疑惑,招手让弟弟名望过来,耳语两句后才摘下我泳镜,戴上一副终于是配了镜片的眼镜。这回蔡贤名也微微一愣,由于有了心理准备而不至于像其他人那番不堪,但到底还是被那人全身上下的各种新伤旧疤惊得毛骨悚然。那一道道虬结覆盖的伤疤仿佛像一道道关于男人的烙印,让那个看上去不算分健壮却均匀有力的身体显得格外突出。反观自己的白如猪脂的细皮嫩肉,还有微微突起的小腹,蔡贤名恨不得上去恨恨踹那人两脚。更可恨的是,他的上身胸口的位置居然还裹着纱布,白sè的纱布已经隐隐透出些红sè的血渍,加上他的表情不屈和眼神淡定,怎么看都像电影里慷慨就义的革命正派。可他是正派的话,那自己就成了反派了?蔡贤名狠狠地摘掉眼镜,又重新戴上泳镜,在池边的空地上伸展着身体,做着热身运动。

    蔡家兄妹在泳边遮阳伞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目送换了新泳裤的李云道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池畔。颇大的遮阳伞下两拨人泾渭分明,一如如今面和心不和的庞大蔡家,一边以大媳妇曹青和三媳妇刘菊为首,身后站着贤望和老三家的两兄弟,另外还有向个说不清关系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角sè,叽叽喳喳,无外乎都是抬高种子选手蔡贤名和贬低外来户李云道的谈话内容。另一边人不多,只蔡家兄妹两人,唯一一个左右不靠的中立派福伯也被派去起点计时外兼任裁判。

    别拿那一点小伤出来博取同情,待会儿输了就是输了,别他妈唧唧歪歪地找理由,别弄个像个爷们儿骨子里却是个被cāo蛋的娘们儿。蔡贤名对着缓缓走来的李云道,依旧不忘出言讥讽。

    赢了或输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李云道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泳裤,腹间的腹肌若隐若现,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蕴含着极大的爆发力,但面对出言不逊的蔡贤名,他依旧保持着克制,面带微笑,眼神淡然,走到泳池边的时候还不忘微笑冲那位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福伯点头打声招呼。

    要是输了,就给我乖乖地混出我们老蔡家的大门,下巴佬儿!蔡贤名冷笑。虽然这几年他只是偶尔才游上几次,但当年的底子还在,哪里能那么容易就输给一个门外汉?他继续耐心做着热身运动,偶尔冰冷地扫一下坐在池边双腿挂在池边上悠闲晃腿的李云道。连热身都不做,简直就是找死,蔡贤名仿佛隐隐已经看到这刁民被自己一脚踢出蔡家大门的场景,想来这事儿传到蒋少的耳里,蒋少应该是会很高兴吧。

    名娃,云道,也不用游太远,就一个来回,总共四十米,同时出发,谁先到谁赢,如何?驼了背的蔡福站在池边,一脸的皱纹跟随他悠悠的笑意仿佛都能如盛放的菊花般绽开。

    蔡贤名自然无所谓,对于一个能被国家队教练看中的种子选手来说,跟一个门外汉比赛游长途或短程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把身边的山里人踢出蔡家大门,当然,如果能加把劲儿把他踢出běijing城的话,蔡贤名自然不会吝啬那一两分气力。

    两人站在池边起点,福伯将哨子塞入嘴中,遮阳伞下一拨人等着看好戏,另一拨中蔡家大菩萨神情淡定,蔡贤豪却表情古怪。

    夭夭,他很行吗?

    三儿说行,那就一定行。

    哨响,蔡贤名以极标准而潇洒的入水投入水中,引得蔡家妯娌和三兄弟齐鼓掌,但掌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们惊异地发现那刁民的跳水动作一点儿都不比蔡贤名这个专业选手慢,只是因为他胸口有伤,一侧的手臂刻意地贴在身侧,只是单手向前投入手中,如同一条剑鱼般插入水中,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多少。

    蔡贤名用的是最省力和速度偏快的ziyou泳,几息间就到了二十米泳道的另一端,一个翻滚蹬壁身子又飞快窜向出发点,赢,似乎已经不在话下。突然,他发现另一侧的泳道里有个滑稽的身影飞快从他身边滑了过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岸边蔡贤豪惊喜的吼声。

    贤名,你输了!这蔡贤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不说李云道赢了,只说贤名输了,气得还差两米就到池边的蔡贤名直接就呛进去两大口水。

    结果不言而喻,本来这就是一个有人欢喜有人忧的世界,而赌局一立,便有输有赢。只是今天,赢的人淡然,输的人却心中大骇。

    等等,不可能,咳怎么可能咳咳从水里爬上来后,蔡贤名不可思议地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李云道。

    那刁民胸前的绷带已经完全浸湿,早就拿了药箱候在边上在蔡桃夭已经走上来用剪刀剪开绷带。他低头看着蔡贤名,还不忘笑着打趣落败的蔡家少爷:侥幸获胜,小舅子你可不能对姐夫心怀怨恨啊。

    蔡贤名转向看向福伯,福伯点头道:名娃,这回真是云道这孩子赢了。蔡贤名又咳了几下,喉咙终于不再难受。虽然李云道说是侥幸,可作为专业选手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你怎么会这样蔡贤名如斗败公鸡般盯着李云道,他的确不太相信自己会输在这样一个门外汉的手上。

    李云道笑道:说起来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最快的应该是潜泳了。恰好我从小到大除了读外干得最多的时候就是泡药桶啊,嗯,有些一泡就是一整天,所以憋气这种事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对了,昆仑山脚下其实有座挺大的湖泊,我以前也经常下去抓鱼,你知道的,如果游得慢了,那鱼是说什么也逮不住的

    蔡贤名又咳出一小口水,脸sè发青,恨恨地看了李云道一眼:别得意得太早,你还得跟贤荣斗斗文采。说完,蔡贤名也不看那群偃旗息鼓的粉丝,转身咳着进了别墅,微微发福的背影颇是落寞。

    蔡桃夭的脸上却也没有一丝获胜的欣喜,相反秀眉微皱:这么严重?剪开cháo湿的绷带后露出腥红狰狞的伤口,蔡桃夭这才看到李云道胸前的刀伤足有一掌的长度,幸好伤口上有小喇嘛调制的药粉,但此刻也被池水浸得微微发白。

    蔡贤豪也凑了上来,一看到这伤口就毛了:下这么狠的手?

    李云道摇头:没事儿,以前在山上被畜生挠了,哪次不比这严重,都习惯了。

    福伯也过来看了一眼:幸好都是皮外伤,夭丫头,我房间里有当年王家老爷子赠送给首长的外伤药,效果很好,豪娃,你辛苦一趟呗,就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

    福伯虽是蔡家老爷子的勤务兵出身,但如今在蔡家没人敢不把他当长辈,更不用说真心尊重他的蔡家兄妹。闻言,蔡贤豪立马冲进别墅,一分钟后就冲了回来,手里多了个瓷瓶:福爷子,是这个不?

    福伯点头,接过后打开瓶盖,药香扑鼻,一边均匀地倒在李云道的伤口上,一边道:当年首长跟着王家老家子打仗受了外伤,老王那位就派了洪兄送来这瓶药,说来也奇怪,拇指粗的枪眼,怎么都止不住的血啊,这药粉一上,立马就止住血了,消毒消炎的作用比较西药还好。

    闻到药味,李云道立刻心中了解,这药方应该是出自老喇嘛之手,至于是老家伙自己配好送给王家老爷子还是两位师兄得了老和尚的真传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经年,但药粉的效果依旧很好,很快那湛血的地方已经初步结痂。蔡桃夭的包扎手法很娴熟,显然在军队时已经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等帮李云道包扎好,她舒了口气,笑道:那边还有一场文斗等着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了饭后再说?

    李云道笑道:还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德xing!蔡桃夭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去吧,让那些眼高和低的废物们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才气。

    得令!

    又换上那身价值不出百元的地摊货,布衣布裤布鞋的组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淡然微笑的儒雅穷酸的青年跟那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伤口联系在一起。

    可这回,那刁民却不再如刚刚那些刻意地谦逊低调,而是上来就在每人脸上扫过一眼,轻笑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文斗你们想如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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